这种心情,冷面男怎么会懂呢?他怎么会懂呢?
“你不懂,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知道,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花破茧失控地朝着阎星魂发火。
阎星魂却揽过她,将她怜惜地拥在怀抱里,他痛苦道:“你说得对,我是不会明白,永远也不会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我没有朋友,从小到大,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所谓的友情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我确实不明白。所以我看着你为了所谓的朋友,不惜如此残忍地对待你自己,我嫉妒,我抓狂,我快受不了了。”说到底,他嫉妒那个箱子,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那个男人,究竟什么地方值得十三为他牺牲到这个地步。
花破茧突然愣住了,她心酸而怜惜地抚上他的容颜。
她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是没有朋友的,是她忽略了他的感受,是她任意妄为了。在她的世界里,教会她的都是独立自主,要有主见,凡事只能靠自己,从来就不曾想要依赖他人,想要他人保护自己而得以生存下去。
不过就算在那么残酷无情的暗组织中,她还是有了三个生死与共的朋友,他们每一个人,都刻在她的心上,是无人可以代替的位置。而她,同样刻在他们的心上,是他们认同的患难与共的死党,真正的铁哥么。
而他呢,他是没有朋友的,一个朋友都没有,他生活在那么孤单的环境里,她不知道一个人没有朋友是如何生活下来的,那样的日子,她不敢想象下去。她突然觉得,原来最悲惨的一直以为是她,恰不料,世上比她悲惨的人,很多很多。
而她,还算是幸福的,至少,她有朋友,她有事业,她还有他——这个爱上她的男人,为她疯狂的男人。
“冷面男。”她鼻子酸酸的,忽而抿唇唤了他一声。“以后,以后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阎星魂蓦然抬起清灵的绝『色』乌瞳来,有一瞬间,他的眼神是『迷』茫的,没有焦点的,直到对上含泪的花破茧,他的眼睛里才有小小的波动。
嗯——
花破茧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的朋友,也是我的。”她抱住他的头,低柔道:“我会慢慢地将我跟他们的故事告诉你,这样,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友情了。”阳光下,她的笑容格外地灿烂。
第117章
当她讲述起他们的时候,她的嘴角一直是弯着的,眼里是笑着的,而阎星魂呢,他静静地聆听着她跟他们的故事,他好像在她的故事里,慢慢地懂得了朋友的定义。
好久好久,花破茧讲得口干舌燥了,她才摊了摊手道:“好了,完了,我们的故事讲完了。”
阎星魂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他冷硬的唇角微微扬起,眼里的『迷』茫一扫而空。“原来朋友是这样的。”他的语气中有着羡慕,有着向往。
“放心,等以后你认识了他们,你也会喜欢上他们的。龙四跟理贝贝你已经见过了,但尚未交心过,所以,你还不懂他们。”花破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阎星魂蹲下身去,他嘴角轻扬,回她一笑。“上来吧。”
“好。”花破茧也不扭捏,她落落大方地跳上他宽厚的背,身体轻轻地靠拢着他,双手有力地按在他的双肩上。
“走吧,我最强悍的良驹。”她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阎星魂回眸,在她娇美的容颜上巡视了一番,而后无奈地摇摇头,笑得有些玩味。花破茧看到他嘴角噙起的那抹笑意,怎么看就觉得怎么心虚。
不由地,她羞恼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她的神情有些窘然。
阎星魂聪明地闭上薄唇,一声未吭。嘴角的笑意却未褪去,反而越见浓烈。
他们行走在黄沙上,沉稳的脚印,一步一步,深深地烙印在沙子中,印出一个个鲜活的影子来。
花破茧饶有兴趣地看着身后走过的印痕,她靠在他的耳际,热气吹拂着他被风沙吹散开的发丝。
“冷面男,我们现在就去神水门吧。”有他在,她对付神水门的胜算就加大了。
阎星魂却摇摇头。“不去神水门。”
“你说什么?!”花破茧在他的后背上立即惊叫了起来,她恼怒地瞪着他的眼睛。
他却坚持道:“先替你找大夫,否则的话,你的双腿就真的要报废了。”
“可是,可是我没时间了,箱子还等着我呢。冷面男,你可别让我恨你一辈子。”她说话的时候很严肃,很认真,威胁十足。
“凭你现在的样子,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还能救你的朋友?”阎星魂反问道。
他的看法比她冷静、客观。
他说得没有错,可是,可是——她就是无法袖手旁观,无法忽视她内心火一样燃烧的焦虑。
“我一定要去,冷面男,不要阻止我。”她的眼神在恳求他。如果他强行阻拦她的话,她就没有机会到达神水门了。
“十三,我不是阻止你去,而是——”阎星魂一对剑眉微微凝起,他刚想跟花破茧解释一番,沙漠里却起风云了。
在沙漠中,风尘暴是说来就来,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时辰规定的。
“快,十三,抱紧我,不要松开手,千万不要松开。”阎星魂眉宇皱痕更深了,他急切地嘱咐花破茧道。他凝聚真力,盘膝而稳坐,像扎根在沙漠底层的磐石,一动也不动。
花破茧应了声,朝他点头,算是应允了他的叮咛。可是心里,她认定是命运的安排,这是天意,天意让她可以趁着风尘暴来临之际,摆脱掉阎星魂对她的阻止。
所以,她只是面上敷衍了阎星魂,心头却并未真心地想要答应他。
当风尘暴席卷黄沙,朝着他们二人铺天盖地袭击而来的时候,当他们被强劲的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当他们的身体将被风沙席卷而去的时候,花破茧的手只要轻轻地松一下,她只要不用任何的力量,任由风沙吹袭,那么她就可以跟阎星魂分开了。
她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身体本能地作出了反应,她开始消极地抵制席卷而来的风尘暴。然而阎星魂恰在此刻,整个身体朝她扑过来,他像一个孕育生命的母亲一样,以守护的姿态,将花破茧护在他的身下,抵挡掉她身外的任何危险。
“冷面男。”她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别说话。”他无法认真地呵斥了她一声,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抱住,像铁臂一样,死也不松手。
风沙扑面,沙丘移位,足够淹没掉沙漠上任何一处的生灵。
阎星魂立足脚跟,他将他自己整个身躯埋在沙土之中,双手高高地举起花破茧,不让她陷入泥沙之中。
风沙还在狂啸着,黄沙慢慢地堆积,沙子的位置到了他的鼻息间,他紧紧地抿住唇瓣,秉住了呼吸,用内力自我调息着,用身体内可以调动的外『露』的皮肤来呼吸。
花破茧看着他坚持得好辛苦,她看着他的身体慢慢地沉下去,沉下去,几乎看不到他那双眼睛了,他的双臂,却高举着她的人,托着她,不让她出任何的问题。
她想要叫他放手,不要托着她了,她不要成为他的累赘,她不要——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她自己,讨厌她自己。
若非她刚才轻易放手的话,阎星魂也不用因为顾念着她而分心,那么他完全可以不用处于现在这种危险的状况下。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是她的不信任造就了他的危险,是她的任『性』给他带来了致命的一击。
“冷面男,冷面男,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不要你为我出了事情,我不要——”她后悔了,她哭着狂喊着,她看不到阎星魂的头顶了,她快要被惊恐淹没了。
风尘暴似在转眼间消散烟云了。
花破茧的身体一接近地面,她翻身过来,她的双手不断地在平坦的沙漠上寻找着,她慌『乱』地喊着。“冷面男,冷面男,你不会有事的,你在哪里,在哪里啊,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她惊怕了,从来没有过的无助跟害怕,占领上她的心头。
她十个指头,深深地埋入黄沙之中,不断地挖着。泪水如雨般地掉落下来,无声无息。
“十三,你在干吗?”鬼魅一样的身影,浑身上下沾染沙尘,静静地蹲在她的身后,不解地看着花破茧的举动。
第118章
“你,你——”花破茧回头看着安然无恙的阎星魂。她伸出手来,用力地捏着他的脸颊。指腹间传递过来的体温,让她泪水模糊的双眼,蓦然清明起来。
“哇”地一声,她忍不住朝他扑过去,哇哇地大哭起来。“冷面男,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这太好了。”她真的被他吓到了。
她刚才的那种无助,那种惶然,那种焦躁,全部在见到阎星魂的这一刻,忽然天崩地裂,塌陷了。
她将一脸的泪水跟鼻涕,不管不顾的,全部擦到了阎星魂的衣襟上。
而阎星魂由刚才的困『惑』不解,慢慢地明白过来了。
她该不会以为他在沙尘暴中挂了吧?!
他摇头失笑着,区区的沙尘暴怎么可以要得了他的『性』命,他又不是没经历过,比这种还要惊恐的狂啸龙卷风,他都可以全身而退,别说这种经常在沙漠里会发生的沙尘暴了。
不过,狡诈的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不对她解释什么。
因为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很棒,他舍不得这种感觉,所以,就任由着花破茧抱着他哭泣了。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让她哭了,以后的她,脸上一定全是笑容。
至于现在吗?就让她一次哭个痛快,让她多担心担心他吧,他冷硬的唇角,浮了浮。
良久,花破茧终于哭停了,哭累了。
她青丝散『乱』,衣衫不整,满身沙尘,一双明亮的美丽眼睛,此刻红肿得若两个核桃一样。未尽的泪珠,还挂在她微翘的长长睫『毛』上,一颤一颤的。
按理说,此刻她的样子看上去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可是在阎星魂的眼里,她很美,美得令人心醉不已。
他低眉,揽手。
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勺,心中莫名地情绪牵动着,薄唇微微而开,印上她玫瑰花一样娇嫩的红唇上。
他吻得小心翼翼,像是捧着易碎的水晶娃娃一样,轻柔无比。她这次没有拒绝他的吻,也没有抗拒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的双手拥着他的腰,闭上眼眸,深深地回吻了他。
他黑曜石一般的绝『色』乌瞳,美若星辰,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睛,他的眉眼更柔了,薄唇泛笑,丝丝缕缕的浓情,纠缠一生一世的决心,皆刻画上了她的朱唇,倾泻他一生的相思。
她手指如玉,探入他的衣衫内,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柔顺地替他宽了衣衫。他握着她的手,安放在他心脏的部位,让她感应一下那里快要跳跃出胸膛的心。
她扑哧一笑,调皮地望着他,恶作剧的心情忽而生起。
她拿掉了他的月牙面具,手指勾画他宽阔的天庭,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睫『毛』,还有高挺的鼻梁,他完美的薄唇,落进他的唇内,轻若羽『毛』地刷过。
而后她用她的红唇,缓缓地『舔』过他的五官,『舔』过他的苍狼图腾,媚眼如丝,笑意盈盈,最后落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咬了咬。
他脉搏狂『乱』地在跳动,眼眸深沉若海,明月印刻在海面上,皎洁明亮。
“十三,你真是一个折磨人的妖精,小妖精。”他忍受不住她的媚『惑』,化被动为主动,将她抱起,安放在他伟俊的身躯上。
修长干净的手指,来不及褪去她的衣衫,粗鲁地撕裂了她的衣衫,将他一腔的火热浓情,化成无声的语言,浸透她的身体,她的灵魂。
烈日暴晒下的黄沙的热度,对于他们来说,此刻只是增加他们燃烧彼此的催化剂,他们体内爆发的热度,远远地超越了时空,超越了一切。
他们滚动的身影,在黄沙上形成了一道极美的风景,那喃喃若风的悄悄蜜语,柔化了风沙的严酷,热汗洒落在沙子中,深深地埋藏进了一个动人的故事。
等到风静了,沙停了,花破茧疲倦地偎依在阎星魂的胸膛上,她此刻像个慵懒的小猫,满足地扯起懒懒的笑容。
他体贴地拥着她,双手如飞,穿过她浓密而柔软的青丝,替她梳理顺了,再慢慢地替她束起,别上那根青竹梅花簪子。
她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带给她的幸福,一动也懒得动,一切都全由着她打理。
除了有一件事情,她不能随着他的『性』子。
而他非常明白这一点,不等她开口,他已经『揉』着她的脸蛋,笑着开口了。
“放心,你说过的,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会替你救出他来的。”他看透她眼神里隐藏的担忧,出口保证让她安心。
花破茧凝视着阎星魂,看着他深邃清寒的眼眸,那里温情脉脉,清透如泉。她知道他说到做到,至少对她,他还没有欺骗过她,也不屑欺骗于他,所以——
她再次看了看她的双脚,轻轻叹了一声,她其实也很想跟他牵手一起走路的,不是吗?
心底莫名地对他产生了信任感。
她对他信任地点了点头,是微笑的目光。
嗯——
轻柔的应声,落在阎星魂的心头,让他深沉的眸,亮光闪闪。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她开始慢慢地接受他,慢慢地开始相信他了。他的心情无比地愉悦,眉宇之间,舒展平坦。
她靠在他的后背上,抿唇而笑,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
有了这个好的开始,放下彼此间的猜疑跟不信任,花破茧很快发现一件事情,原来幸福从来都是离她很近,很近,近得只要她一伸手,便可以得到了。
她突然很庆幸,庆幸他没有放弃,一直没有放弃,没有因为她三番二次的退缩,没有因为她的逃离而放手,他坚定地缠绕上她,顽固地认定了她,从而慢慢地进驻她的内心,改变了她的命运。
他因为遇见她而变得幸福,而她呢,何尝不是因为遇见他而开始幸福了呢?
面对滚滚而起的风沙,她抬眸,眼睛弯成一轮明月,美得有些不真切了。
“星魂,我们以后就这样在一起吧,一直这样在一起,一辈子。”这次,她主动开口吧。
行走间的阎星魂忽而身体僵直了,他惊愕地盯着花破茧。
好久,好久——
转而,唇瓣扬起,笑意浮动。
第119章
在阎星魂的安排下,花破茧很快获知了夜湘子在神水门中的消息。他们落住在苍狼国的一个雅格部落里。
临近傍晚,花破茧看到阎星魂从外头打探消息回来,便赶紧跳起右脚,一跳一跳地来到阎星魂的面前,询问夜湘子的境况。
“星魂,怎么样?打探到箱子的下落了吗?”花破茧拉扯着他的衣袖,期盼地等候他的答案。
阎星魂沉着脸,他犹豫地看着花破茧,没有说话。
“怎么了?情况很糟糕吗?”她握住他手臂的力道加重了。“是不是箱子出什么事情了?”
他摇摇头,依旧沉默不语。
花破茧急了,她拉扯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道:“星魂,你倒是说一句话也好啊,为什么不说话啊?箱子他究竟现在怎么样了,你给我一个答案行不行啊。”
阎星魂深邃的眼瞳,有异常的光芒掠起,他冷硬的唇线紧紧地抿着,似不悦地盯着她的容颜。背转身去,他懒懒地坐下来,冷哼了一声。
花破茧看他的样子,不由地觉得他有些幼稚,又有些好笑。她抡起她的粉拳,轻柔地在他的后背敲打着。“星魂是不是很累了啊,我给你敲敲背吧。”
他眼角挑了挑,看了花破茧一会儿,也不说话,闭上眼眸,斜靠在红木椅背上。花破茧拳头轻轻地落在他的肩上,她嘟嚷着嘴角,无奈地叹息。
她跟他确定关系,答应他的时候,还没几天呢,他就『露』出一副为我专属的表情来,每次一提到别的男人,他的脸『色』就难看得要命,活像浸泡在醋缸里一样。这个时候的他,就跟个幼稚的三岁小孩似的,也不管你事情严重不严重,他的眼里,永远是那几个字。你应该在乎的男人是他。
这不一回来,她没先关心他的情况,而是问了箱子的情况,他就摆张臭脸给她看,她真是无语了。明明应该是箱子身处的恶劣环境比较值得她担心一点好不好?可是话到唇边,对着他冷峻的侧脸,她又将话语给吞咽了回去。
她竟然莫名地感觉到心虚。
她究竟心虚什么呢?连她自己都搞糊涂了。
她凝眉而思虑的时候,不知道何时,阎星魂已经睁开眼睛,那透彻清寒的眼瞳,藏着缕缕的温情,撩起她的一缕青丝,目光开始闪烁不定。
他默默地拉过她的手,起身越过椅背,将她搀扶过来,小心地让她安坐上去,避免碰触到她受伤的那条腿。
“该换『药』了。”他低沉道。
转身他进了内室,稍刻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拿着草『药』跟棉布、棉巾。
他在她的身前蹲下身去,缓缓地打开她的伤处,一层一层慢慢地将染血的棉布拆下来。而后他用干净的棉巾放轻力道地擦过她的伤处,清理掉凝固的残血痕迹,再用草『药』敷上去,用棉条一层一层地包裹回去。
末了,他无奈地望着花破茧。“你今天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早上我煎好放在你案台上的那碗『药』,你根本没有动过。”
“我——”面对他『逼』问的眼神,她不由地退缩,莫名地开始局促不安起来,感觉好像对着他很愧疚似的。
他飘了她一眼,淡淡的。“我去给你热来。”他语调变得怪怪的。
花破茧看着他的背影离去,觉得心头好委屈。她还不是因为担心箱子危险的境况,一整天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将消息送回来给她吗?
可是现在——
她怎么敢问阎星魂,箱子的情况如何,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家伙正在吃醋中。
她再次轻轻地叹气,身体自然地向靠仰,脑袋一片空白,没办法想任何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耳边传来蹑手蹑脚的轻响。
她直起身子坐起来,碰撞上他微微窘然的眼神。
“既然醒了,就喝『药』吧。”他看着她好像在安睡,不想打扰她,本想端着『药』碗放回锅里暖着。可是没想到,她那么容易惊醒。
花破茧皱眉地看着他捧过来的『药』汁,乌黑乌黑的,散发着浓烈的中『药』气味,好难闻。比起芳菲制作的那些『药』丸,这个大夫开的『药』简直就跟臭水沟里掏出来的一样。
她捏着鼻子,眼睛眨了眨。
“可不可以不喝『药』?”
他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你看着办的眼神注视着她。『药』碗稳稳地端在她的面前,一点摇晃的痕迹都没有。
老实说,她真佩服他深不可测的功夫,可是这会儿,她多想他失手算了,『药』汁撒了才更好呢。
不过照目前情况看,她恐怕是没有机会拒绝这碗难闻的『药』汁了,因为阎星魂正在吃醋。他吃醋的时候,她最好还是别惹上他为好,要不,被吃得不剩下一点骨头的就是她自己了。
所以,尽管她十分不情愿,她还是乖顺地从阎星魂的手中接过了这碗『药』汁,捏着鼻子,将『药』汁灌了下去,将空碗呈现在他的视线中。
“可以了,『药』喝完了。”她带着某种情绪,将空碗往阎星魂手中狠狠地一塞,单脚起身,蹦跳着来到榻前。
愤愤不平地躺进棉絮中,朝内侧卧着,蜷缩成一团,肩膀颓然地塌下来。
阎星魂看着她一副委屈的样子,他摇头无奈地长叹一声,放下空碗,他跨步走过来,安坐在她的身边。
“十三。”他低柔地唤了一声。
“干嘛?我累了,睡觉。”花破茧将被子往头上一蒙,赌气道。
“算了。”阎星魂起身轻叹。“我还以为你想知道箱子的情况呢。”
“等一下。”花破茧一跃而起,扣住他的手臂。“箱子怎么了?”她口吻中的急躁让阎星魂皱了剑眉。
“那个,那个,我是说,我的朋友如何了?”花破茧调整了情绪,她轻声细语道。
阎星魂淡漠道:“你的朋友夜湘子之所以会中了神水门的七日丧魂水的毒『药』,那是因为你的朋友想要通过神水门的试验。”
“什么试验?”花破茧惊愕道。
“夜湘子看中神水门的圣姑楚云姬了。”淡淡的,阎星魂留下一句话,却在花破茧这里放下了一颗炸弹。
第120章 大结局
她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有这种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箱子爱上神水门的圣姑了?!”天啊,雷电霹了她吧,标榜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箱子,风流倜傥,花花公子,发誓追求美女不会为了一棵树木而放弃一大片森林的风流小子,竟然不但爱上了一个女人,还不惜赔上他自个的『性』命?
爱情这玩意,果然魅力无边,她除了惊叹,剩下还是惊叹。
侧转,她的视线里印上阎星魂冷峻绝美的容颜,不由感慨地长叹一声,她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陷入在爱情这个麻烦而甜蜜的纠葛中呢?
“那么箱子还会有生命危险吗?”爱情的赌注,是箱子心甘情愿地去试验的,她这个死党恐怕也无力阻止他的决定吧。
然她总归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毕竟对方是共患难了十几年的好朋友了,她也不想他就这么地离开人世,离开她们身边吧。
“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因为,楚云姬对箱子也有情。”他的调查没有错,若非如此,夜箱子早就熬不过去了。
花破茧闻听到这个答案,她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位,她松了一口长气。
太好了,只要这个家伙没有生命危险,她就可以去理会一下他的爱情问题了。
她脑袋转动得飞快,在转眼间,淡淡的忧愁从她的脑门里飞了出去,剩下全是兴奋。她不断地摩拳擦掌,知道她又有一笔非常可观的生意上门了。
啪——
阎星魂抬手拍了她的脑袋一下。这个丫头又在想着赚钱的事情了,她的脑袋瓜子就不能不朝着金钱方向转动吗?比如想想他,全心地想着他,岂非比那冷冰冰的金子温暖多了。
他不悦地挑高了眉峰,她则恶狠狠地瞪着他,唇角翘起来都可以挂上三两油了。“喂,阎星魂,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别拍我脑袋,会拍笨的,你真想害我赚不到钱啊。”她单脚跳起来,跳到他的面前,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指,点上他的鼻梁。“我告诉你啊,谁也不能阻挡我的伟大蓝图,我是发誓要当天下第一敛财商人的,你可别破坏了我的美梦成真。”
阎星魂皱眉着将她点在他鼻尖上的手拉下来,紧紧地包裹在掌心里。他定定地凝视着花破茧,不解道:“十三,你赚那么多钱干什么?你的钱恐怕已经够你好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你预备着要赚到多少才肯罢休呢?”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十三,我将恶魔山庄所有的积蓄都划到你的名下,王朝各地的商铺,还有收入,全部登记在你那里,加起来一年收入少说也说一百万两银子,这些统统都给你,够了吗?”
花破茧嗤鼻道:“你的钱财日后当然是属于我的了,不过我的钱财还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告诉你啊,你呢,是无法理解一个女人立志的宏伟目标的。你知道吗?我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好多好多的钱,多得我数不过来,多得我可以挥霍无边,成为这个王朝里最最有钱的有钱人。而更为重要的是,我喜欢赚钱的那种快感,喜欢金子握在手中的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了。”这个敛财是她的爱好,旁人怎么会懂得赚钱的乐趣啊。
“再说了,有钱好办事。我家的箱子啊,老惹那么多美女上门,多得是要人收拾烂摊子,我这个朋友的,怎么说也得在适当的时候出点钱替他摆平是不是?我家的芳菲,虽说是跟着一个王爷过日子,可是那个王爷现在不是王爷了,等同说就是一个平民,没钱没势的,没我这个强大的金钱靠山挡在后头,那怎么行?还有啊,我家的贝贝,跟着那个冰冷冷的龙四,那个什么龙门首领,一个月的饷银超不过一百两银子,怎么可以保证我家贝贝幸福过一辈子呢?再说,贝贝肚子里的小家伙马上要出生了,这个孩子出生啊,可是要花费很多钱财来培养的。还有那个——”花破茧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阎星魂的眉头皱得更死了。
他显然不悦花破茧对那帮朋友表『露』出特别的关心,他虽然不懂朋友存在的意义,但他知道,她所谓的这些朋友,死党,将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给挤下来了,他有些郁闷不已,无法排遣。
本来金钱在她心目中排行第一,他已经够委屈了,现在加上她那群生死与共的朋友,那么他阎星魂究竟排在她心目中第几位呢?
说他计较也好,说他小心眼也罢,反正他见不得她对别人那么上心。
哼——
他不由地冷哼了一声,一张俊脸随之阴沉了下来。
花破茧知晓阎星魂的吃醋『毛』病又来了,她马上结束她的长篇大论,忙来安慰他,替他敲背递茶。
她已经尽量顾着他的感受,尽量不表『露』出自己对别的男人关心了,他还是放心不下,难道这就是所谓陷入热恋中的男人,容易变得患得患失吗?
这个时候,花破茧多么希望阎星魂变回以前那个冷酷修罗一样的冷血庄主,这样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可是假设始终是假设,这个世上是没有如果的。
所以阎星魂也回不到过去那种阴冷残酷的个『性』了,他现在对着她,是含着口里怕她化了,捧在手心里怕她磕着了。总之,有多宝贝就有宝贝,让她忍不住都要呐喊一声,不要对她那么好行不行啊。
啪——
阎星魂抬手又拍了她一下脑门,他是巴不得将她的脑袋拍笨了才好,这样这个女人才可以柔顺地呆在他的身边,不会整天异想天开地开拓什么生意门路。
花破茧『揉』着额头,低吼道:“阎星魂,我警告你,你再拍我的脑袋,我可要拍回来了。”她粉嘟嘟的红唇,高高地翘起,目光怨愤地瞪着他。
他却很大方地指了指他的脑袋。
“你想拍回去,就尽量拍吧,将我拍成傻瓜的话,那样更好,我就什么情绪都没有了,不管你将我排在你心目中第几位,我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你摆脸『色』了,这样,我也解脱了。”很多时候,他也不想吃醋的,可是心头不舒服的感觉那么明显,让他想掩饰都无法掩饰。
呃——
这是什么意思?花破茧瞪大眼睛地望着阎星魂。
阎星魂却沉痛地回望着她。
她对旁人的好,对旁人流『露』的甜美笑容,若有旁人在侧,他还勉强控制得住,可是像现在,若只是花破茧一个人,看着她唇里,眼睛里,脑袋里,想着别人的时候,他就受不了,他就抓狂了。
他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瓜子看一看,她究竟有没有将他放在她的心上,他在她的心里,是不是很重要,她,是不是同他一样地在乎着他。
他被这些恼人的问题给纠缠住了,怎么都无法从里头绕出来。只要碰上谁在花破茧心目中更为重要,谁更令她更在意的时候,他就无法呼吸了。
或者说他这一切的症结都来源于他的不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卑。虽然平日里他掩藏得很深很深,可是一旦对上那些爱慕她的人物相比,他就没办法掩藏。
他的心,忐忑不安,他的心,一直漂浮在半空中,从来就没有稳稳地扎根在泥土中过。而她从来没有给她吃过定心丸,没有明确地告诉过他,她是爱他的,心甘情愿地爱着他的。
所以,每当他想起那个邪魅清隽的六王爷雾枫凌,想到那个发誓非她不娶的少年将军君不凡,想到那个眼中带着猎豹一样欣赏目光的龙行玥,他就坐立不安。
毕竟那个人的分量,在她心中的分量,让他感到不安,感到惶恐。他生怕眼前所营造的一切幸福,转眼间便化成了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更担忧的是,花破茧也许只是被迫在他的强势下而屈服在他的掌心里,一旦她有能力腾飞,她还是会走的,还是会离开他的。
想到她离开他的身边,他连喘息都开始困难起来了,他恍然地看着花破茧,心头颤颤的感觉,让他不由地伸出手,将花破茧牢牢地困在怀抱中。
“十三,你说,你说,永远不会离开我身边的,永远不会。”他的音『色』也颤颤的。
花破茧不明白他刚才还在别扭之中,这会儿怎么突然要她的保证了呢?他究竟是怎么了?
生病了吗?
所以说话开始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她抬手,搭上他的脑门,碰触的体温没有察觉到特别异常的火烫,不由地纳闷道:“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我也没拍你脑袋啊,你怎么就开始变得神志不清了。”
阎星魂却将她『揉』得更紧了。
“十三,我要你说,要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的,告诉我,告诉我——”他的声音慢慢地沉了下去,仿佛风一吹,就散在空气中。
花破茧被他的铁臂困得动弹不得,她虽然不明白为何他突然这个样子,但是她察觉到他的身体绷紧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指在颤抖。
这一切都在表『露』一个讯息,告诉着她,他害怕她的离去,他在乎她,在乎得快要崩溃了!
她心头被这个消息震得呆愣。
这个男人恐怕爱她爱到惨烈了,他爱她的程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她的想象之外。原本她还在犹豫,不敢轻易将她的心交出来,原本她以为惊恐的那个人该是她,原来是她错了,担心爱情终结的那个人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他。
凝望着他绝『色』黑瞳中隐隐而期盼的目光,感应着他胸膛上那颗跳跃的心,此刻似停止了跳动,专心地聆听着她唇瓣倾吐答案的那一瞬间。
不由地,她嫣然一笑,笑容绚烂而明亮,刺得阎星魂心头一阵缩紧,不知道她的笑容即将吐『露』给他的讯息是什么。
是拒绝,还是接受呢?
是在意,还是不在乎呢?
他因为紧张到极点,视线不敢对上她的眼睛,转开视线去,装作无所谓地撑着。
她明媚一笑。突然发现,主动权握在她手中的感觉真好,那种若她出行任务的自信跟傲然回到了她的身上,令她脸庞发光,发亮,『逼』视得旁人睁不开眼睛去。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扳过他冷峻的脸庞,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低眉,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稍刻,凝眸对上他期盼的深邃眼瞳,不由地扬唇微笑。“我是一个生意人,怎么会做亏本的生意呢,你那么大的一座宝库,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她的笑容中包含着特别的意义,慧黠而狡诈。
他心中大石落下的同时,眸光黯淡了三分。
她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留在他身边吗?他郁闷,可是却庆幸地松了一口气。就算如此,只要他身上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哪怕只是身外之物,他也认定了她。
阎星魂剪得干净整齐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上她娇嫩如花的脸蛋,碰触上她玫瑰花一样盛开的红唇。
“十三,我会赚更多的金子,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的。”他有这个自信。剑眉扬起的时候,他薄唇轻柔地刷过她的唇瓣,辗转地勾画她唇形的美丽。
她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这个男人,这辈子是载在她的手中载定了。她心中甜蜜无比,感动着他的感动,同时又郁闷他的不开窍。
这个时候,他怎么不会换个思维想一下问题呢?为何只会一根肠子通到底呢?只要他稍微转弯一下,那么她的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不过,以他现在的脑袋运用量来说,浆糊成一团,是无法往深层方面考虑的,而她,需要点拨这个男人的聪明细胞。
于是,她用她的肢体语言,无声地传递给阎星魂,她的整个身体挂上他的脖子,细致的,温柔地将他优美的薄唇品尝了一个遍。
她盈盈美眸,定定地望着他,『逼』近他的灵魂深处。
他回望着她,蓦然心头气血涌动,眼睛亮过天边的星辰。
她的眼睛里有他,她的心里,也有他的位置。他的心快要高兴地蹦出来了,他几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拉过他的手,按在她心脏的位置上,让他感应到她的爱,感应到她的真诚。
“你,在我的心中,比金子的位置还要高一些。”
他忽而笑了,笑得好甜,好得意。
连日来的紧绷,瞬间松懈了下来。
“十三,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这一句话是肯定句,没有任何的疑问。
她先是一愣,而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清灵的笑声,响彻小小的空间内,突然身体跃起,扑入他的心口,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上了两口。
窗外,阳光明媚,光线驱逐了她内心深处的黑暗,窗内,风情一地,爱的交响曲在这个午后的暖阳中,缓缓地进行着。
※※※※※※※※※※※
三天后,在确定神水门的楚云姬不会对夜湘子造成什么生命危险的时候,阎星魂背着花破茧回到了恶魔山庄。
五天后,恶魔山庄里的十二房夫人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各个院落内。阎星魂只陪在花破茧一个人身边,整日笑意融融地喂食着他豢养的十三头雪狼。
十天后,从外地收账回来的阎星灏看到大哥阎星魂一直戴在脸上的月牙面具摘下来了,他牵着花破茧的手,自然地面对着恶魔山庄的一干众人,那脸上跟眼睛里的笑容,是幸福的,他们相视一眼的时候,那丝丝缕缕的情意,无需任何的修饰,是那么地自然,那么地温馨。那一天,他呆在自己的院落内,吹了一宿的笛子,笛声幽幽,异常地凄凉。不过,当他注视着那座孤风楼时,他除了心中失落外,温润的眼眸中竟然是释然的笑意。
一个月之后,在阎星魂的悉心照料下,花破茧的腿伤痊愈了。连月来行动不便的痛苦跟每日喝乌黑的『药』汤的痛苦日子终于结束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笑容满面的她,试着行走,已经如常了。
阎星魂盯着她全好的腿脚,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道颇有深意的光芒,他含笑地注视着花破茧,别有用意地附和着。
“是啊,真是太好了。”剑眉飞扬的时候,他的嘴角一直是弯起的。
花破茧微微眯起眼瞳,死死地盯着他含笑的目光。“说,冷面男,你是不是在算计着什么?”这个家伙此刻看起来很有问题啊。
“我能算计你什么,你是个财『迷』精啊。”阎星魂『揉』了『揉』她的额头,笑了笑。“不过丫头,有件事情我没有经过你的商量便行动了,希望你不要怪责我。”
“什么事情?”花破茧瞪大眼睛,不满地翘高唇瓣。
喏——
阎星魂顺手一指,他指了指门外。
花破茧半信半疑地顺着他的方向,朝外望去。当她的视线接触到那些人的容颜时,她明亮的眼睛里,蓦然有晶莹的水光浮动着。
门外先跨入是一个清雅亮丽的少『妇』,她松松垮垮地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身柔白月牙长衫,点缀浅紫『色』的碎花,看似温柔娴静,只是那双漂亮清透的眼眸透『露』出来的恶劣笑光,还有唇角一贯的明亮弧度,带着介于冷嘲跟自嘲之间的角度,淡淡地望向她。
她的身边,轻柔揽着她肩膀的是一位傲气凜然的绝美少年,精雕的五官,立体而突出,犹如西方贵族的俊美高贵。在他一对尖锐如剑锋的擅眉下,是撼人心魂的冰紫『色』子瞳,恍若天然的紫水晶那般,透亮得不见一丝杂质。
他们进来之后,身后跟着一对粉妆玉琢的龙凤胎,他们眉宇之间很相像,眼瞳皆是『迷』醉人的冰紫『色』,他们肌肤莹润剔透,像个水晶娃娃一样,漂亮得就像是观音莲花前的一对金童玉女,令人忍不住就想上前狠狠地抱住他们亲个够不可。
“芳菲,七王爷,你们,你们怎么会来?”花破茧喜悦中含带惊讶,她飞步过去,朝着亦芳菲就是用力地一抱。
亦芳菲显然也很激动,她清丽的容颜上,浮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抱了花破茧好一会儿才松开她,而后朝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破茧,你都要办好事了,我们怎么能不来?”虽说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出夏雨岛,可是朋友的喜酒,她还是要来喝上一杯的。
“就是啊,都要成亲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大腹便便的理贝贝不满地踏步进来,她的身侧是一位棱角分明的俊美少年,那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犹如冻结了一层寒霜,然对着身侧的理贝贝,却是温情脉脉,小心地搀扶着她。
“贝贝!你这个女人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你还敢出门?你就不怕你孩子生产在路途之上吗?”花破茧喜悦的同时,不忘跟理贝贝抬杠着。
“我有老公陪着,担心什么。天塌下来,有我老公顶着,怕什么。”理贝贝一脸甜蜜地拉着龙四的手,毫不掩饰他们之间的恩爱。
花破茧受不了她地翻动眼球,给了她一记白眼。
谁料想,门外又来了一对璧人。
男的俊俏风流,女的恍若仙子下凡,那空山新雨后的清灵气息,迎面扑来。
“哇——这位该不会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第一美人楚云姬吧。”花破茧赶紧迎上前去,兴奋地握手。“谢谢你,谢谢你,美女啊,你终于灭了江湖上一颗毒瘤,收服了风流浪子夜湘子,你是功劳第一啊,你是最最伟大的侠女啊,让我顶礼膜拜一下。”难怪这个小子会一头载进去了,原来是遇见了传说中的小龙女般的出尘人物了啊。
楚云姬对于花破茧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承受不住,她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夜湘子已经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拦截了花破茧的热情。
“姬儿比较内向,破茧啊,你可别吓到她了。”夜湘子温柔地呵护着楚云姬。这个女人可是他好不容易用『性』命搏回来的娘子,他不宝贝着怎么行。
花破茧冷哼了一声。“见『色』忘友的家伙,哼——”
“没良心的财『迷』,我这不是听到你要成亲了,马上带着姬儿到这里来给你贺喜来了吗?”夜湘子眼睛里闪动狭促的光芒。“现在是各自有各自的幸福,你的幸福就在你的身后哦。”
花破茧一转身,看到一身大红喜袍的阎星魂,他的手中是一件精美华丽的红『色』嫁衣。
“破茧,做我的新娘吧。”他手中的红绸一端朝她飞来。华丽精美的红『色』嫁衣随着他灵巧的双手,在短短的时间内,穿戴上了她一身。
一大群人手中拿着各样喜庆的物件冲了进来,高效率地装扮起喜堂来。
花破茧『迷』『迷』糊糊的,等她清醒过来,她盯着手中的红绸,看着四周朋友含笑的目光,她有些不满阎星魂的先斩后奏。
亦芳菲跟她的一对双胞胎赶紧推着她上前。“赶紧成亲吧,破茧。”每个人都幸福了,她们才会过得更加幸福。
花破茧被推撞到阎星魂的身上,她一双明眸,惊愕中含带三分娇羞,尴尬之极,她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不由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阎星魂。“冷面男,我有说过要嫁给你了吗?”她虽然感动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但是,但是也不表示他这么设计她下嫁给他啊。
“丫头,成亲可以收很多红包的,礼物价值连城,你要知道你可是公主啊,满朝文武大臣包括皇上都得给你送上贺礼,难道你不想收吗?”阎星魂赶紧靠在花破茧的耳朵上咬着句子。“我们可是商人,这么好的生意,怎么能不做呢?”
“也对。”花破茧点点头,忽而觉得不对。“不对——那个——”阎星魂立即捂住了她的唇瓣,不好意思地朝向堂上的司仪。
“星灏,麻烦你为我们主婚了。”
阎星灏温润的眼眸,笑光淡淡地流淌,他朗朗的悦耳音『色』,忽而高高地扬起。“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拜天地!”
可怜的花破茧几次想说话,都被阎星魂用各样的理由给捷足先登,抢先话题了。她只能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下,甜蜜而又郁闷地跟阎星魂进行着成亲典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礼成,漫天飞舞的红『色』碎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落在花破茧跟阎星魂的衣衫上,落在他们被红烛印红的脸庞上。
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中,任由他包裹起来,安定她漂泊已久的心,带着她走进幸福的人生,走进新的开始。
忽然,就在众人一拥而上,给他们二人送上祝福语的时候,恶魔山庄外一道快骑飞来,来人风尘仆仆,形容疲倦。
他下马而来,急奔喜堂而来。
对着堂内的龙四,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龙将军,不好了,京都有变,安亲王跟状元爷勾结造反了,六王爷被龙行玥设计下落不明,皇上传召,命龙将军回京护驾。”
什么?!
众人大惊。
还是花破茧反应快速,她一扯嫁衣,高喊一声。“大家还等什么啊,赶紧收拾行李,带好武器,一起冲入京都去,我的嫁妆还在皇帝哥哥手里呢,可不能便宜他啊。”她率先冲出了喜堂的门槛。
“十三,今天可是我们两个成亲啊!”阎星魂气急败坏地跟着冲了出去。
其他一干人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谁兴起了头。
“我们还等着干什么,新郎新娘都冲出去救驾去了,我们也跟着去啊,等事情快速摆平了,回来好接着喝喜酒啊。”江湖上的大侠不愧是江湖上的,说话直率干脆。
留下的亦芳菲、理贝贝跟夜湘子他们几个,啼笑皆非。
看起来,破茧的这个婚礼比他们的都有趣多了,这个阎星魂,以后够他受的了。
他们的眼中,没有同情的份,只有幸灾乐祸的笑。
不过,这笑,是幸福,是甜美的。
不知道你们听到了没有,花开的幸福声音,就在你们身边耳边呢。
(花破茧跟阎星魂的爱情故事到此完结,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