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我想喝昨儿个你让青枝给我泡得茶,这茶,味道差了点,能换一杯不?”
“到我这儿,你还挑三拣四的啊,就我这地方,能让你有茶喝,有点心吃就不错了,你还敢挑嘴啊。”云雾茶都出过一次问题了,安宁可不想再出一次问题,指不定玉容歌这家伙早就知道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反正当时他跟顾倾城二人都没有说,那她就可以矢口否认,来个坚决不承认,谁能拿她怎么办?
这玉容歌听着安宁这般说,自是不敢提什么换杯茶水的要求了。
“宁儿,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如果昨个儿的新茶没了,那我不喝就是了,也没什么的,这茶也是好的,好喝的。”玉容歌为了表示这茶的味道也不错,当着安宁的面很是捧场地多喝了几口。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般,倒是出手拦了他。
“青枝,去换一杯来。”
“是,小姐。”青枝虽然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又要拿出云雾茶来招待玉容歌,可她知道主子这么做定然是有她道理的,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手脚极快地给玉容歌重新上了一杯云雾茶。
等玉容歌面带喜色地喝着云雾茶的时候,安宁却是逗笑道:“不过是你自个儿送过来的新茶罢了,至于这般高兴吗?在你镇南王府,你还不是想要喝多少会有多少,何必呢?”刚刚早上她跟安青婉才说过,这云雾茶是玉容歌送给她的,等会要是安青婉碰巧撞上玉容歌的话,指不定就得被戳穿了,所以啊,提醒是必须的。
这好茶啊,可不是白喝的。
安宁暗笑着,那玉容歌呢,自是明白了这个丫头忽然这般体贴是什么原因了,原来这喝了好茶,还得替她隐瞒一二啊。
想着,他眉眼一亮,忽而顽劣道:“这喝茶啊,得讲究个地方,讲究个人。这样的茶在镇南王府虽然时常喝得到,可我喝着就觉得没意思,到了宁儿这里啊,就算不用这样的好茶,只是白开水招待,我也觉得心里特高兴的。”
“就知道贫嘴。青枝,你都听见了,往后世子爷再来我们这里,你就用白开水招待他。”
“是,小姐。”青枝相当配合安宁。
安宁呢,当然不可能真的用白开水来招待玉容歌的,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倒是玉容歌呢,无所谓地笑了笑。
“就算是白开水,我也心之如饴。”
“你就继续贫吧。若是喜欢,我让青枝等会给你准备一壶白开水,你就在这里慢慢喝一天吧。”安宁给了玉容歌一记白眼,玉容歌呢,顺着杆子就爬了上来,一点儿也不介意。
“那敢好啊,正好快到晌午了,时间呆久点,就可以品尝到红乔的手艺了,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想念红乔做得饭菜了。”
从空山寺到京城一路上都是红乔做得饭菜,玉容歌似乎已经吃得很习惯了,因而想到了,便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了。
“那可是不巧了,今儿个啊红乔没在府里,她出去采买一些东西去了,所以啊,晌午你恐怕吃不到红乔做得饭菜了。倒是尚书府的饭菜,你可以品尝品尝的。”安宁笑着揶揄着玉容歌,那玉容歌一听这个,便道:“尚书府的饭菜,那还是算了吧。”
跟那群人一起吃饭还有什么味道,想着玉容歌就倒了胃口。

第六十一章

终归,玉容歌没等到红乔回来准备饭菜,他便起离开了尚书府。
这边他一回到镇南王府,就吩咐底下的管家荣叔。“荣叔,去看看,库房中还有云雾茶吗?”
“是,世子爷。”荣叔去检查了库房,回来后禀告给玉容歌,说库房中还有半斤的云雾茶,是最近宫中太后娘娘派人送过来的,这才刚到镇南王府的。
玉容歌听了,便道:“荣叔,将半斤云雾茶全部打包了,再从库房里找些摆件,头面首饰还有——算了,还是我自个儿亲自走一趟吧。”玉容歌觉得给自个儿的世子妃挑选礼物这事,还是他亲自挑选比较放心些。
因而玉容歌从荣叔手上接了库房的钥匙,又吩咐荣叔带了几个奴才一道儿去了库房。
进了库房,玉容歌先挑选衣服料子。那凡是看着可以的,安宁那个丫头衬得了的,玉容歌统统不要钱似地搬了出来。
“容叔,这箱苏绣的,那箱云锦的单独放起来,这两箱是专门给世子妃的。至于其他的料子随便挑出二箱来送给尚书府的。”
“是,世子爷。”荣叔看过眼后,一一地记录了下来。
这衣服料子挑选好了,玉容歌开始翻找头面首饰,他看着一匣子的珍珠成色上等,颗颗圆润光滑,大小匀称,便挑了出来。
随后又挑出了三黄金头面,二翡翠头面,各种金钗,步摇,镯子,戒指还有玉坠,玉佩,都是最好的挑出来,稍稍次一些的他放到了另外一个箱子里。
这次不用玉容歌吩咐,荣叔就已经记好了,那些贵重的,成色最好的都是给世子妃的,其他次等的就是顺手给尚书府的礼物。
挑好了这些,玉容歌又开始翻啊翻,到处找那些精致高雅的摆件,有一株红色珊瑚树,那是难得一件的珍品,玉容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让容叔打包好了。
另外,细心的玉容歌,还让容叔找出几像样的茶具来,有白瓷的,有青瓷的,还有青玉,白玉杯,甚至还有一连玉容歌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用的夜光杯,这可是番邦进贡来的贡品,本是太后娘娘的,可外祖母疼惜他,便将这罕见的夜光杯转送给了他。
现在,他又即将把这夜光杯送给安宁,这让旁侧的荣叔看得是那个目瞪口呆,心头震撼不已。
当然,这还不够,玉容歌好像要将整个镇南王府的好东西都搬给安宁似的,除了刚才那些,他还吩咐底下的奴才去京城里最好的木材店,挑选最好的老师傅,给安宁那里定制各种家具用品。
等到他这挑得差不多了,外面的天都快黑了。
“世子爷,你歇会儿吧,都忙了一下午了,你连口茶都没喝上,这会儿也该累了,还是赶紧歇着吧。”荣叔可不忍心看着玉容歌忙得脚不沾地似的,他这主子的子骨可不好,若是忙坏了子骨,他到太后娘娘那里可怎么交代啊,因而一见玉容歌还没停下来的意思,荣叔忙劝慰道。
“荣叔,放心,我为世子妃准备礼物,我这心里头高兴着呢,又怎么会累呢,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不会累坏自己的。”荣叔是外祖母亲自挑选来给他当管家的,他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与其说他们是主仆关系,倒不如说亲人更为合适一些。
这荣叔见世子爷难得高兴,他倒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可为了他的子骨考虑,荣叔还是不敢让玉容歌劳累,等他稍稍忙一会儿,荣叔就让玉容歌歇一会儿,忙一会儿又歇会儿,这样既没耽误事,又不累着世子爷,倒也算可行之策了。
这玉容歌忙完了安宁的事,才想起来他忘记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想着,玉容歌赶紧吩咐厨房送了食盒进书房,随后跟往常一样带了食盒按了开关,进了暗房。
他这一进去便听到欧阳齐抱怨的声音。
“徒儿啊,你今个儿在忙些什么啊,差点要饿死师父我老人家了。”欧阳齐一见到玉容歌手中的食盒,闻着那香味,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玉容歌因为忙过头了,误了师父的饭点,倒是他的不是了,因而他有些愧疚道:“不好意思,师父,徒儿我,我——”
“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不是为公事忙的,是为私事吧。能让徒儿你忙得忘了师父我老人家,也就是你未来的世子妃,尚书府的那位安宁丫头吧。”欧阳齐很是了然地望着玉容歌,玉容歌呢,倒是没否认,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对不住了,师父,是徒儿的错。”
“行了,年轻人嘛,总有这样的经历,师父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所以啊,是理解你的。只是这事啊,你忙归忙,可别饿着了师父我啊。”欧阳齐眼睛直直地盯着食盒,示意玉容歌赶紧伺候着他吃饭。
玉容歌知道这次他的不对,因而伺候欧阳齐用饭的时候就显得比往常细心了一些,讨好了一些。
这欧阳齐用完饭菜之后,又问起了上次的事。“徒儿啊,关于上次那个制药高手,你跟对方谈得如何了?那个人愿意出手医治徒儿了吗?”欧阳齐始终关心着这件事,毕竟这事可关系到玉容歌的生死存亡。
玉容歌呢,不想欧阳齐为他担心,便笑着宽慰欧阳齐道:“师父放心,有徒儿出马,哪有不成的事。”
“既是这样,那就让那个人尽快过府,到时候也好跟师父商量一下如何用药问题,毕竟师父医治了你这么多年,比较了解你上的一些状况,那样对方知道了,心里有个数,到时候医治起来就顺利一些,不用再走什么歪路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师父你就安心等着便是了,不要担心。”说完,玉容歌转了话题道:“对了,师父,往后我可能有些事要忙,没办法天天来给师父送饭了,所以我会派个我信任的暗卫来给师父送饭的,希望师父到时候见了生人不要惊慌。”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他了解玉容歌这个人,若非他真的有事要忙,是绝不会将此事交托给旁人来办理的。
因而想必这次事比较棘手吧,所以徒儿才会如此行事的。
欧阳齐是这般想着玉容歌的,却不知道这一次玉容歌是为了躲着欧阳齐追问制药高手的事才无奈之下做出的决定。
他答应过安宁,得替她保守秘密,自然是不会对旁人说出她的事来,就连师父,外祖母那里,他都一字未露。
然若是他每次见到师父都是这样的答案,时间久了,他担心师父定然会起疑的,到时候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师父了。
何况,凭师父的聪明,他担心一旦师父起疑,说不定就会告诉外祖母,到时候难保外祖母不派人调查,到时候给安宁那个丫头惹来麻烦,那是他极为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见师父为好。
想着,玉容歌带着空了的食盒出了暗房,又在书房逗留了一会儿,才唤来荣叔收拾一下,接着便去了暗阁。
暗阁这个地方,以玉容歌几乎足不出户的人来说,自然是建在他行事方便的地方。
因而暗阁,让皇室中人虎视眈眈的暗阁,不在任何地方,便在镇南王府里,就建在镇南王府的一片竹园里,竹园那边是个地,没有玉容歌的吩咐,没人敢踏进半步。
另外,就算有胆子闯进的人,也会被竹园里设定的机关给灭杀了。
这竹园是玉容歌亲自设计的,按照五行八卦来设置的,每一株竹子都是一个阵眼,进去的人倘若不懂阵法,根本就走不出来。
当然,除了设定了竹林迷幻阵,玉容歌还在里面设了不少的机关,每个角落都暗藏着杀机,一旦有外人闯进去,定然是有去无回。
这些年,查探镇南王府的人不在少数,可进了竹园,就没有一个人活着出去过,可见玉容歌设定机关何等厉害了。
看来,老天爷剥夺了他的健康,却给了他一颗比常人聪明百倍的脑袋,也正因为他会排兵布阵,懂得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所以这些年,那些想要他脑袋人,至今还没有人能够要了他玉容歌的一条小命。
因而能够要了他命的,也就他这副破败的子骨了。
此刻,玉容歌按照步数,轻易地饶过了各种机关要害,开了通过暗阁的密道。
进了密道,眼前是一片昏黄的颜色,脚下的石路并不好走,幸亏石道两侧都是一盏盏油灯,照明着黑黑的小道,因而能够让人看清楚脚下的路,顺利地走到暗阁。
当然,玉容歌进了暗阁,最过惊讶的莫过于冷四跟凌五二人了。
老实说,这冷四跟凌五进了暗阁不过三天功夫呢,他们没想到主子竟然来暗阁看他们了,这让他们奇怪的同时,又觉得主子此来定然跟世子妃有关系。
“怎么?才三天没有见到本世子,就不认识本世子了?”

第六十二章

“不是的,主子,我们这不是在特训吗?这才过了三天,主子就过来,我们有些纳闷罢了。”凌五忙道。
“这么说,你们似乎很愿意呆在暗阁里继续训练啊。”玉容歌轻飘飘地落下这么一句话,倒让冷四木头一样的神色有了变化,他飞起一脚踹了凌五,忙上前道:“当然不是这样的,主子。我们自然是更希望能够出去为主子办事的。”
“冷四,你干嘛又踹我。”凌五揉着发疼的股,不满地看着冷四,冷四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笨蛋凌五,就是不会说话。
没听到主子话里的意思吗,那是找他们出去办事了,你倒好,还想继续呆这里训练啊。
这下凌五总算是回味过来了,等他回味过来的时候,他赶紧跟冷四一道儿站好,等着听候玉容歌的吩咐。
玉容歌呢,看到冷四跟凌五这样,就知道他们二人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也清楚他来这里走一趟的目的了。
因而他也就不废话了,直接下达了命令。
“是这样的,本世子这里有个任务需要你们二个去完成。打从明儿个开始,你们二个就去尚书府隔壁的那座流云斋给本世子监督劳工的进程。记住,要让那些工人尽快完工,最迟不得超过半个月,明白吗?”
“是,主子。”
“还有,流云斋里头有座院子叫落风阁的,正好对着你们世子妃的临竹院,你家主子我呢已经答应世子妃将落风阁跟临竹院中间堵着的那座围墙给拆了,将落风阁归到世子妃的临竹院去。所以呢,这两处的动工要最早完成,若是实在时间紧迫,其他院落都原封不动,就动落风阁跟临竹院这里,明白吗?”
“明白了,主子。”果然猜测得没错,事一旦涉及到世子妃,世子爷才会这般上心。想必这次世子爷走这么一趟,也是因为他们两个是世子妃眼熟的,若不然,这件差事肯定不会落到他们二个头上去的。
所以这会儿想明白的冷四跟凌五,回答的时候自是坚定有力。“请主子放心,我们二人定不负主子所望,一定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很好。那么你们两个赶紧出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去流云斋那里报到。”玉容歌说完这个,又似想到了什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也需要你们去办。这世子妃是见过你们的,你们呢,跟世子妃边的丫鬟相处得也不错,所以这趟差事干脆也交给你们两个去办。”
“请主子吩咐,属下一定全力以赴。”只要是世子妃的差事,冷四跟凌五觉得都是好差事,哪怕办上一百件,他们也是心甘愿的。
因而还没等玉容歌说具体任务呢,他们二个就很干脆地答应了。
这玉容歌见冷四跟凌五这般模样,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们这样办事的态度很好。这件差事呢,也不困难,不过是让你们去给世子妃送些礼罢了。至于礼物,本世子已经亲自挑选好了,由荣叔派人装箱存好了,你们到时候只要将礼物送到世子妃手上就行了。记得,荣叔有做过标记的,单独给世子妃的还有顺手给尚书府那些人礼的不同,到时候千万不要给本世子送错了,明白吗?”
“属下二人谨遵主子吩咐,一定不会记错的。”若是记错,他们二个回来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冷四跟凌五都有这种觉悟的。
这玉容歌见了冷四跟凌五这副神态,便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办砸了,因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先行出了暗阁。
那冷四跟凌五呢,自然跟着玉容歌的步伐,紧紧地跟了上去。
这边大晚上的,玉容歌还想着送礼给安宁,不知道安宁那个丫头收到礼物之后会不会开心什么的。
那边安宁的夜晚,却是另外一番景。
夜间,踏雪,红乔,秋水都在外头办妥了事回府了。
她们三个回府不用说,自然都没有经过守门的,直接用轻功飞到了临竹院,这个举动,幸好没有被旁人看见了,只有守着门口等候的青枝见了,所以倒是没有引起什么麻烦,不过她们三个如此行事,还是被青枝说了一顿。
“往后你们三个,可不许这样了,再这样肆无忌惮的,毫无规矩,可是要给小姐惹麻烦的,知道了吗?”
“青枝姐,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别板着脸训我们了,这会儿我们还急着向小姐去禀告事呢。”秋水撒着抱住青枝的胳膊,红乔自然也跟上。“青枝姐,下不为例,可好?”至于踏雪,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这个时候也是,只吐了三个字。“对不起。”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撒了,小姐这会儿在里面等你们也等久了,你们三个还是赶紧进去回报吧。”她们三个都这副姿态了,青枝还能继续训她们吗?答案自然是不能的。如此,她们四人快速地进了屋子,一个个拜见了安宁。
“拜见小姐。”
“行了,这些虚礼,没外人在的时候就不用了。说吧,你们一个个事办得如何了,今儿个还顺利吗?”这府里盯着她的人太多,安宁今儿个根本没办法托出府,只得等着她们三个回来汇报况。
这不,见天色不早了,她早就让玉容歌派来的二位嬷嬷将底下一干人等全给打发干净了,就留着青枝那个丫头在外头去守着,等踏雪她们三个回来,便立即来报。
因而都到这个时候了,安宁也懒得讲究虚礼了,直接问明况。
踏雪她们三个见安宁问起事了,一个个按照顺序,向安宁回报了外头的况。
“小姐,飘香苑的分址,属下已经选好了,那是京城一家不太景气的怡红院,那老鸨一听说我出的价钱,当场就跟我签了协议,将怡红院卖给了属下,这是怡红院的房契跟地契,请小姐过目。”踏雪双手奉上,安宁接过,轻轻一扫便交给了青枝。“青枝收好了,好好记着。”
叮嘱了青枝一番,安宁又听红乔汇报了悠然山庄分址况。
“小姐,属下出去一天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庄子,那处庄子的主人恰巧准备回归故里,落叶归根,所以属下找过去的时候,那庄子的主人便心甘愿地将主子卖给我属下。这是那处庄子的地契还有房契,请小姐过目。”同样的,红乔也是双手奉上,安宁过了眼,觉得没什么问题,便让青枝也记下收好了。
接着是秋水那边回堂的分址找得如何了,你还别说,秋水的运气也不错,她找到了一家刚遭遇权势人家打压的药堂,这秋水一找过去,可是解了对方的燃眉之急,还有什么好说的,对方自然十分愿意出价卖给了秋水。
当然,秋水开出的价码不低,这也是对方欢天喜地,愿意相让的最重要理由。
“小姐,属下惭愧,开出的价钱比小姐估算的要高出二成了。”
“估算的价格毕竟不是实际价格,这高出二成也在清理之中的事,毕竟京城地段的话,行自然要比别的地方要高一些,所以秋水啊,你不用感到愧疚的。”安宁见协议跟契子都没什么问题,也交给青枝去处理了。
倒是秋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实告诉了安宁。
“小姐,其实这件事是属下擅作主张了。原本属下可以用低于小姐估算的价格买下那家药堂的,可因为属下看到对方老得老,小得小,病得病,还被权贵人家着低价出卖药堂,所以属下看不过眼,便擅自做了决定,不但没有低价购买,反而还高过他们原价的二成买下了。这件事,是属下的错,请小姐责罚。”秋水当时做决定的时候就想过了,回去向小姐禀明况后,她一定会接受惩处的。
可安宁却并没有直接开口处罚她,反而问了她一句。“那么我问你,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当时的选择还会是这个吗?”
秋水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坚持了原来的选择。“小姐,属下不敢欺瞒小姐,若是重新来过的话,属下不为当时的选择而后悔。”
“既然是不后悔的事,那本小姐还处罚你什么呢?这件事出自你的善心,也在合理的价格之内,你只在合理的范围里给出了同价,小姐我又怎么会怪责于你呢。起来吧。”这件事换成是她的话,恐怕当时的选择会跟秋水一样,她虽非心善之人,可在合理的条件内,她有能力办到的话,自然是能拉一把也会拉一把的。
“小姐,你不怪秋水吗?”秋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以为这次处罚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没想到小姐却轻轻放下了,一点儿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倒是让秋水有些意外了。
“怎么?你还想着小姐我处罚你吗?若是你实在是很想的话——”
“不不不,不是的,小姐,秋水自然不想被处罚的。”秋水忙摇头摆手道,她可急了。安宁见了,忽而一笑。
“好了,不逗你了。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几个都洗洗睡了吧。还有事的话,就等明儿个再说了,今晚实在太晚了。”安宁这会儿还头疼着呢,今儿个薛氏可是等玉容歌前脚走了,后脚就派人来询问对面宅子的事了。
明天,她跟薛氏终归是要碰面了。

第六十三章

隔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安宁就起来了。由着青枝,踏雪,红乔还有秋水四人给她全上下装扮一新。
今儿个要见嫡母薛氏,安宁不想太过高调,所以选的衣裙颜色都是比较浅淡素净的,一浅蓝色的衣衫,配着同色系的八幅裙,不过是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饰,用了一对珍珠珠花,插了一根精巧的蝴蝶金钗,加上耳上戴了一对小小的蝴蝶耳环,手腕上佩戴了几个没有花纹的素色银镯子。
这装扮看起来也太没有份量了,青枝想了想,又从梳妆盒中拿了一块上等的翡翠玉佩,想要给安宁佩戴上,安宁却摇摇头,反而拿了从空山寺玄空大师那里拿来的平安符给戴上了,且挂得极为明显,让人一眼就看到了。
接着安宁也不急着向嫡母薛氏去请安,她让红乔将早点摆上来,吃完了一碗的小米粥跟二个包子,又吃了一碗豌豆黄,安宁方罢了口,擦了擦嘴角。
“青枝,踏雪,红乔,秋水,你们四个等我走后,就吩咐下去,让底下的那些人都用了早点,然后盯着点对面那宅子的进展。如果中间有什么不好办的事,或者遇到什么难题,你们四个就去找那两位老嬷嬷商量,毕竟她们二人是宫里出来的,想必应付宅门里的事比你们四个更要稳妥老练一些,听明白了吗?”
“是,小姐。”安宁见青枝四个记下了她的叮嘱,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随后她吩咐青枝将荷香还有暖月二个丫鬟叫进来。
“你们二个,今儿个就随我一道儿去拜见母亲吧。”
“是,四小姐。”荷香跟暖月不理解这种出头的差事,为何安宁不让她信服的贴丫鬟跟去,反而让她们两个不值得她信任的同去,倒是怎么都有些想不通。
不过,她们二人想是这么想的,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诧异来,因为她们二人生怕安宁一不高兴,直接发作了她们。
这别的小姐发作奴婢,那说不定还有一条小命可以捡回来,在四小姐这里,她们很明白,一旦安宁发作她们,那就是她们的死期到了。
因而一路上,荷香跟暖月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安宁后,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不敢越雷池一步。
到了嫡母薛氏的住所静贤居,安宁抬头看了看院门前的三个字,眼里满是冷嘲。
就她,还静,还贤,倒真是污了这二个字,污了这处极好的风景了。
安宁嘴角的嘲讽意味浓厚得很,不过在她开口让荷香上前去叫门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收干净了一脸的冷讽,换成了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了。
正如她来之前预料的那般,薛氏果然不会这般干脆地让她进去,她边的丫鬟梅出来告诉她,让她稍等片刻,说太太还在梳妆整理中。
好嘛,这一整理,时间长短由着薛氏看着办,她要是想梳妆个半天,安宁对外也不能说是她苛待了她安宁。
因而安宁很是干脆,回了梅道:“既然母亲这般忙碌,那么安宁就不便在此打扰了。这样吧,我留暖月在这里,让她等着太太梳妆打扮好了,等太太什么时候空闲了,暖月你就到祥和院跑一趟,毕竟,今儿个早起祖母那里,我还没去请安呢,说来,若非母亲昨个儿派人过来说有事要找安宁谈,恐怕我这会儿应该是去祥和院的路上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