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燕猜不透东陵昭的用意，但是直觉上，她感觉到不对劲。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东陵
昭一定在算计着什么。
“上官大人，在想什么呢？”不知道何时，东陵昭已经邪恶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间，狠狠地
撞向他的胸膛。
“王爷，下官在想，在想——”上官飞燕言辞闪烁，她视线随意一飘，找了一个借口岔开话
题。
“下官正在想，这早点再不食用的话，恐怕凉了就不好吃了。”上官飞燕头压得低低的，她
恨不得此刻插上一对翅膀，能够飞出定王府。
东陵昭却笑意绵绵地望着她。
“也对。若非上官大人这么一提醒，本王差点忘记正事了。要知道，本王还没有向上官大人
表示道歉的诚意呢？”他就势拉过上官飞燕柔软的手，将她按坐在梨花木椅上。“来，来，来，
现在就让本王好好地表现表现。”
东陵昭随后坐下，与上官飞燕并列而坐，宽厚的肩膀时而碰撞上上官飞燕的香肩。他继续刚
才的动作，将瓷碗中的汤汁舀了一调羹，眼神温柔地送到上官飞燕的红唇边上。
“来，张开嘴。”
上官飞燕见此，她迫于压力，不得不张开唇瓣，缓缓地吞下了调羹上的汤汁。
东陵昭笑了笑，他又舀了一调羹。
“再喝一口。”
“王爷，不用了，王爷道歉的诚意，下官已经感受到了，所以接下来的，让下官自己来就可
以了。”上官飞燕想要接过东陵昭手中的小勺子。
东陵昭却偏偏不让。“上官大人，再喝一口，要不，可就是瞧不起本王。”他眼中目光凌厉
，语气却万分地柔和。
标准的双重人，上官飞燕凝眉不悦，却不得不再次吞下他手上调羹内的汤汁。
由于她吞得急促，汤汁的残渍留在了她红唇边上。
“等一下。”东陵昭坏坏地轻挑一边眉毛，他伸出一个手指头，抹去了上官飞燕唇角的残渍
，而后将手指吞入他桃红色的唇瓣内，舔了舔。
“这样就干净了。”他凝视着她，柔笑道。
上官飞燕的脑袋顿时“轰”地一声，炸开了！东陵昭这个家伙，他这是——
第45章 他从不相信人（二更）
“启禀王爷，下官已经吃饱了。”上官飞燕已经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她此时只想逃离东陵昭
的身边。
“昨晚经过刺客一闹腾，下官一夜未得安眠，此刻头有些昏眩，下官失礼了，下官告退。”
她担心，再跟东陵昭相处下去，她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更惊人的举动来。
“上官大人——”东陵昭桃红色的唇瓣轻轻地扬起。
“王爷不必相送了，下官歇息片刻就可以了。”上官飞燕神色不定，她身子倒退着进了内室
。
她明知道她这么做，很容易引起东陵昭的不满。
但是她还是做了。
因为，眼下逃离之策，虽非上上之策，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若是她是上官钦，那倒还好，至多损失的也不过是一点点的春光美景。
但是她不是上官钦，她是上官飞燕，一旦被他揭穿了她女儿身，她还有脑袋，还有性命在吗
？
所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东陵昭眼见上官飞燕惊慌失措地进了兰鸯阁的内室，他单凤眼闪了闪。
心中那份逗弄戏耍的兴趣，忽而消散了。
“王爷，这里属下会收拾妥当的。至于王爷的早点，属下这就吩咐厨房另外做一份送到定王
阁。”骆青山面对一桌几乎没有动筷过的饭菜，他上前一步道。
东陵昭却挥挥手。
“不必了，你们退下吧。”
他心情愉快地端起那碗残留的一品官燕，舀了一调羹，慢慢地喝进了他桃红色的唇瓣内。
旁侧的骆青山，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愕。
王爷从不食用他人动用过的饭菜，这会儿怎么——
他困惑不已，却不能开口询问，因为王爷是主子，他是下人，身为一个下人，没有资格，也
没有权利开口问为什么。
他只需要服从王爷的命令，听从王爷的指令，便可以了。
“是，属下告退。”骆青山一扬手，那随身的两名丫鬟跟着他一起退出了兰鸯阁。
九王爷东陵昭眼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帘之中，他这才缓缓起身。他取出衣袖中的白色绢
帕，擦试着那根抹过上官飞燕唇角的手指，而后放到他的唇瓣上。
白色的绢帕上，立即沾染了一方的残渍痕迹，显然是东陵昭刚才饮下去的那口一品官燕。
原来，他根本没有吞咽下去，只是暂时留存在唇瓣内。
而后，他轻轻一抛，白色的绢帕掉落青花蓝底的九龙大碗中，与整碗的一品官燕融和在一起
。
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始迈步。
脚步清灵而稳健，一步一步，走出了兰鸯阁，那背影，落在身后人的视线里，看上去有些孤
寂悲凉。
上官飞燕根本没有进内室歇息，她只是躲藏在珠帘边上，观察着外室的状况。她防备着东陵
昭入内室，却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有追进来。
而她，在角落里，看到了她震惊的一幕。
看来，事实应证了传闻，这个东陵昭极度缺乏安全感，他竟然连他自己身边的人都不相信。
上官飞燕想着，不由地双眉，紧紧锁起。
今晚的宫廷宴会，恐怕不会那么顺利的，她心中有些不安，她有一种预感，她的倒霉不会那
么轻易结束的。
有他东陵昭存在的地方，她，上官飞燕，还会继续倒霉下去的。
第46章 步步为难她
酉时，定王府的大门处，停靠一顶豪华型大轿，金黄轿顶，明黄轿帏，高五尽许，阁四尺许
，深达八尺，轿箱两壁栏槛都雕镂金花，刻以人物神仙。
东陵昭候在轿中已有一盏茶水的功夫，他魅眸微微抬起，恰巧看到上官飞燕缓缓而来，他的
身后是一沉不变的寒烈。
上官飞燕此次参加宫廷晚宴，她没有着那身朱红色的官袍，而是套了一件冰蓝色的长袍，袍
子是上等的丝绸而制，领口、袖口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跟她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
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闲雅贵公子的非凡形象。
她下巴微微抬起，明亮清澈的眼眸之中，是星河灿烂的璀璨。此刻她玫瑰色的娇嫩唇瓣，浮
动浅浅笑意，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落进东陵昭的眼中，深黯潭底的平静，似有微微的
涟漪浮荡。
而上官飞燕就站在定王府的台阶上，她淡雅而立，平视着东陵昭，没有喜悦，也没有悲哀，
只是淡淡的，淡淡的疏离。
“下官参见九王爷。”她心中暗暗戒备着，东陵昭该不会是特意在等候她吧？要知道，她故
意晚了一些时候出来，便是不想跟东陵昭撞上，没想到，世事偏偏不如她的心意，她还是跟东陵
昭撞上了。
“上官大人，无须多礼，快快起身。”东陵昭一扬手，他低沉柔悦道：“时辰不早了，上官
大人，请入轿吧。”东陵昭眉眼含笑，他拍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她一同入坐这顶豪华大轿。
上官飞燕凝视着眼前十几人抬的华丽轿子，眉宇之间，莫名地隐隐发疼。
这个东陵昭，做事需要那么张扬吗？
历来金黄轿顶，明黄轿帏的轿子只有帝王才能使用，他身为亲王，只能用银顶黄盖红帏的轿
子，而她身为钦差大臣，官拜四品，则是锡顶皂帏的轿子。
可是眼下——
他要欺君罔上吗？
上官飞燕很想扬手一剑，刺掉他那双不怀好意的单凤眼，消了他眼中那魔魅流转的邪气。
然而面对他绝美的容颜，却只能长叹一声。
今日的他，身上穿着锦白色的蟒袍，袖口上是花色繁杂的金黄色纹理，腰间配上深青色的腰
带，睥睨天下的气势十足，然他墨黑的青丝，却随意地散在脑后，只用一根淡白色的发带宽松地
系着，消弭了那种强悍气息，添加了几分慵懒之美。
旁侧侍从提着的灯笼，那红艳艳的光芒，斜照在他的面庞上，越发衬得他风流不羁，魅惑妖
娆。
真正是绝代风华，妖孽无双。
“上官大人，请吧。”东陵昭笑着邀请，他似诚意十足。
上官飞燕却头疼不已。
她若推辞，便有道不同，各自为谋之意，摆明了告诉他，她上官飞燕跟他东陵昭不是一条道
上的。到时，东陵昭对付她的手段就会越来越凌厉，越来越恐怖。
可是——
她若随他，便有明知故犯、欺君罔上之意。到时，获罪的定然不会是九王爷东陵昭，而是她
这个朝堂之中无依无靠的钦差大臣。
他何苦非要给她出难题，非要为难与她，非要事事置她于死地不可呢？
一时间，她陷入了两难境地，上官飞燕伸手，不由地揉了揉眉间。
“上官大人，怎么了？不舒服吗？”东陵昭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
明知故问，可恶的家伙。上官飞燕心中唾弃着东陵昭，面上却淡淡而笑。
“多谢王爷关心，下官并无大碍，只是——”她眉眼流转，笑意浮动。
“只是什么？”
“只是——”救急如救火，她看到了一顶熟悉的轿子，正慢慢地朝着她的方向抬来。
“梅大人来了。”救星到了！
她眼中明亮如星，一时间，整个人像是发光体一样，亮得炫目。
（今日还有更新）
第47章 这次他并未算计（二更）
枣红色的银顶皂帏官轿之中，梅子枫安坐其内，他玉指轻扬，轻轻地拉开了官轿的窗帘。
当他清润的眼眸迎上旁侧上官飞燕疾奔而来的身影。
不知道为何，他忽唤了一声。
“落轿。”
八个轿夫听到吩咐，轻轻地落下轿子，靠轿门的侍卫，伸手揭开了轿帘。“梅大人。”他躬
身行礼，静候梅子枫低头走出轿门。
上官飞燕一见梅子枫翩然走出轿门，她眼中有着莫名的惊喜。
迎着他温和的笑容，她觉得，不知道是月光的关系，还是黑夜的关系，此时的梅子枫越发地
出尘俊逸，飘然若神仙了。
摇曳的灯火中，他袍服如雪，洁净而明朗，就连灯火的余晖都有些不好意思在他的衣衫上留
下丝毫的斑驳影子。
他青丝如墨，轻轻飞扬，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的脖颈晃悠出熠熠光泽，一根墨玉簪子束发
髻上，天蓝色的发带随意飘在脑后。
他的背脊很挺，笔直若站立风雨中的守卫，好像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姿中，蕴含着坚忍不拔
的个性。
他皮肤白皙光洁，洁白若雪莲花，他的眼眸，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清透碧玉，不见任何
杂质。
上官飞燕看着他，就感觉他是从画像中走出来的优雅男子，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
上感染到她，就算你明明知道他没有在笑，你也能从他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他的笑意，那是一种
令人瞻仰的高洁，一种不敢亵渎的笑容。
“子枫兄。”她心中哇哇惊叹，眼中的欣赏之意，毫不掩饰。
梅子枫轻润的眸子中，忽而扬起淡淡的梳理，一种冰凉的气息，从他的眼中传递到上官飞燕
神采熠熠的明眸之中。
只是——
“子枫兄，太好了。时辰刚好，一点都不差。我们赶紧启程吧，免得赶不上宫廷晚宴，到时
皇上怪责，你我面子上总是不太好看。”上官飞燕自然地勾着梅子枫的胳膊，她朝他拼命地暗示
使眼色。
因为东陵昭正在注视着她，她希望梅子枫这个时候不要那么迂腐，不要脑袋转不过弯来才好
。
梅子枫墨玉一般的眸子，湖面流光飞起，他皱眉盯着上官飞燕的手。
忽而侧目，飘了一眼定王府门外的豪华大轿，敛眸之际，刚好撞进九王爷东陵昭扫来的探究
目光。
他唇角轻扬，神色恢复如常，是一贯的温文而笑。
“走吧，上官兄，时辰确实不早了。”
上官飞燕莞尔一笑。幸好这个梅子枫聪明伶俐，懂得应变，而非顽固的老学究，否则的话，
她这出戏可就要演砸了。
她回眸，浅浅一笑，勾起唇角淡淡的梨涡。
“九王爷，不好意思，做人要讲诚信，下官是先应允了梅大人，所以这下就不能跟王爷一同
进宫了。”她清朗之音一旦落下，她的人已经先梅子枫一步，钻进他的官轿之中了。
梅子枫眉眼之间，有些犹豫。
东陵昭在一丈不到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梅子枫。“梅大人，时辰不早了呢？”他桃红色的唇
瓣轻扬而笑，那笑意不言而喻，坏坏的。
梅子枫见此，他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王爷提醒。”他低头，缓缓踏入官轿之中，与上官飞燕并列而坐。
上官飞燕眉眼盈盈，她感激道：“这次多谢子枫兄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她从轿子的窗帘
一角偷偷地看了一眼沉寂中的东陵昭。
心中暗喜着，东陵昭，人算不如天算啊。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上官
飞燕得贵人相助，又轻松地闯过关卡了。
上官飞燕偷偷欢喜着，梅子枫在侧却是讶然。
他没有错过上官飞燕偷看到东陵昭一眼之后，那明眸之中一闪而逝的慧黠光芒，还带着几分
暗爽的意味。
他一时间盯着她的侧脸，稍稍有些迷茫了。
眼前的上官钦，好像很多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就因为这样，他们二人各怀心思，所以这一路上，轿中的二人，都一直沉默着，直到抵达南
宫门。
而九王爷东陵昭呢，他在梅子枫带着上官飞燕起轿之后，他后脚便拉下了豪华大轿的门帘。
“走吧。”低沉的磁性嗓音，悠悠地飘出来。
轿中的他，随着轿子起步的那一瞬间，他玉指玩耍起一缕鬓前青丝，单凤眼中闪过一道明亮
的异常光芒。
上官钦啊上官钦，这一次，本王是真的没想过要算计你，而是善意的相助啊。
只是——
你却不领情啊。
那么——
本王就站在旁边，看看好戏吧。
上官钦，这一次，可是你自找的，不识时务啊，也该被人教训教训了。
第48章 帝君之尊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随着一声轻轻落地的厚重音色。
碰——
枣红色的银顶皂帏官轿落在了皇城南宫门处。
“梅大人，上官大人，南宫门到了。”轿门旁侧的侍卫提醒着，并揭开门帘，等候梅子枫跟
上官飞燕出轿。
上官飞燕淡眉轻扬，她浅浅笑道：“入轿，乃为下官先，出轿，该是子枫兄先了，这样两不
相欠，扯平了。”
梅子枫温润如水的黑玉眸子，俨然有愕然之色泛起，而后，他唇角扯起一抹微笑，几乎没有
漾开，便淡化吹散了。
他低头，缓缓出了轿门。
随后，上官飞燕灿笑踏出，与梅子枫并列而行。
南宫门处，早有宫女跟太监候着，他们看到梅子枫跟上官飞燕的身影，立即上前来带路。
“梅大人，上官大人，咱家带二位大人进御花园。”
梅子枫跟上官飞燕俱点头淡笑，跟随一位青衣小太监缓步朝皇宫的御花园而去。
皇宫，毕竟是任何一个地方无法比拟的，楼台亭谢，雕栏玉砌，盘龙飞天，金碧辉煌，处处
显露皇家的尊贵，显露皇家的气派。
用的是金盘银盏，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各式奇珍异宝，珠宝首饰，皆在这里
汇聚一堂，炫花人的眼球。
上官飞燕初次登临皇宫，她知晓需步步小心为上。
因为她不知晓上官钦在这个皇宫的哪些地方留下过痕迹，也不知道他曾经在皇宫里经历过哪
些事情。
就算她从寒烈跟云翩翩那里得到一些片段解说，但却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说不定，只是
非常次要的一部分，而最重要的部分，只有九泉之下的上官钦本人才知道。
上官飞燕没有忘记她在定王府这几天的遭遇，也没有忘记九王爷东陵昭的试探，所以，她一
到御花园，便靠坐在梅子枫身侧，绝不主动向任何一个官员去打招呼，只是静静地坐在席位上，
慢慢地浅酌着御酒佳酿。
就在这个时候，冤家路窄，不想遇见的人，却偏偏跳出来，杵在她的面前。
“上官大人，听说你在定王府又遭遇刺客了？上官大人还真是命硬得很啊，二次遭遇刺客，
竟然安然无恙，毫发未损，呵呵——”柳延豹端着酒杯过来，他不怀好意地笑着，碰了碰上官飞
燕的酒杯。“就为了这个，在下也得祝贺大人好运，干上一杯啊。”
这个柳延豹，摆明是来嘲讽她的。
可是她却不能正面跟他翻脸，只能当做被狗咬了一口。
上官飞燕优雅起身，她眉目莹莹，浅笑道：“那是，有柳国舅所带之福气罩着，下官自然会
福寿双全，长命百岁的。”
她话中藏针，暗讽柳延豹。
“你——”柳延豹面露凶相，他眼神毒辣，忽而他吞下了这口气，在上官飞燕的耳侧磨牙地
落下一语。
“不知道上官大人有没有好运气逃过第三次呢。”他豁然挺身，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大笑着
离去。
上官飞燕正在思虑柳延豹话中真意，一道拔尖的鸭嗓音色在御花园中回荡而开。
“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驾到！”
满朝文武大臣听到此音，当下低头跪地。
“臣等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老人家，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贵妃娘
娘，千岁千千岁。”
“众卿家平身，入座。”台上的东陵煜龙袖轻轻一扬，音色虽稚嫩，但却有足够的威慑力。
“谢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老人家，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千
岁千千岁。”众臣起身，井然有序地走向各自的座位，默然无声。
上官飞燕趁着入席当会，她抬眸，淡淡地打量起台上的重量级人物。
东陵煜，当今皇上，此刻他的装扮不同往日那么随意，也不同往日孩童般的天真。
他今日着明黄色的十二章纹龙袍，其领、袖俱石青色，片金缘。上面绣有十二个困龙及日、
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黻的形象，其余均为排列均匀的“如意头”
、“蝙蝠”和象征富贵的字纹样。龙袍上并绣有九条龙，间以五色云彩，下幅八宝立水，襟左右
开。
整齐的发髻上，戴着只有帝王才有资格佩戴的皇家冕冠，冠边沿为十二旒，为玉制。冕冠两
侧，各有一孔，用以穿插玉笄，以与发髻拴结，并在笄的两侧系上丝带，在颌下系结，在丝带上
的两耳处，还各垂一颗珠玉。
此刻那冕冠十二旒随风微微晃悠，遮盖了东陵煜大半张容颜，上官飞燕根本看不清楚东陵煜
此刻的表情，却能感应到他身为帝君天生的一种尊贵跟斜睨天下的霸气。
第49章 不容小觑的太后（二更）
上官飞燕打量完东陵煜，她视线稍稍往右侧移动，看到一位粉面红唇，身量十分娇小的女孩
。
对，是女孩，称呼其为女子，实在有些不符合。
因为她看起来年约**岁光景，但是——
上官飞燕目光一碰触到她身上的着装时，她眼波不由地震开。
她身上所着的礼服是正红色的，九只金凤绣在礼服上，栩栩如生，华丽异常。
一头柔软光亮的青丝，挽成母仪天下的朝凤髻，发髻上压着独一无二的凤冠，那凤冠是六龙
三凤冠，龙是金丝掐制，凤凰是翠鸟羽毛制成，龙嘴里垂下许多珍珠宝石，龙凤之间还有一些翠
蓝花叶。
凤冠的下部有两排以红、蓝宝石为中心，用珍珠围成的小圆圈。凤冠边沿垂着六条叶状的装
饰物，上面满是珍珠和宝石，看得人眼花缭乱，眼里满是点点星光。
不用说，有资格穿凤袍戴凤冠的女子，天下之间，唯有一人，皇后也。
上官飞燕没想到，皇上年幼也就罢了，连皇后竟然也只是稚童，这就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了
。他们就像是年画里的童年童女，坐在那里在办家家酒一样。
她唇瓣泛动的那抹淡淡失笑尚未完全消退下去，便察觉到来自左侧一道精锐犀利的寒光。
没错，那目光带着审视、刺探，还有一丝丝的鄙夷。
那目光会来自何方人物呢？
上官飞燕眼波一转，心下便了然了。
这台上的重量级人物，除了皇上，皇后，便是太后跟柳贵妃了，只是那柳贵妃靠坐在皇后身
边，并列而坐，依旧如那日一般光鲜亮丽，依旧是那么地不避嫌，简直跟九王爷东陵昭的行事作
风一致，放肆大胆，目中无人。
她今日穿的是正红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手挽屺罗翠软纱，逶迤拖地粉红玫瑰烟纱裙，腰间
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中间百鸟朝凤珠钗散开，分
左右两侧落下一串水晶般的串珠。
额际依旧是金色灿烂的醉贵妃牡丹妆，看她纤腰玉指葱葱，媚眸含春水，波光流盼，越发地
显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
只是——
她如此明显，毫不掩饰的野心，就像在跟皇后下战书一般。似在告诉世人，皇后有的，她柳
贵妃也照样可以。
上官飞燕不明白的是，当今皇后乃是太后老人家的外甥女，没道理会任由柳贵妃欺负到皇后
娘娘头上去的，尤其还是在这种公开的场合里。
可是依她看来，太后老人家她纹丝不动，她对于柳贵妃身上的衣着，没有任何的不满，好像
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她对着皇后跟柳贵妃，同样地浅浅笑着，时不时地夹菜给皇后和柳贵妃。少年帝君东陵煜也
是，偶尔会笑着替皇后跟柳贵妃布菜。
这位太后娘娘难道真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懦弱无能，不问世事吗？
好像不是的，直觉的，上官飞燕不相信。
眼前的太后娘娘根据情报上的推算，年华应该超过三十岁了。可是她保养得很好，肌肤细腻
有光泽，青丝流动，似少女一般。
淡黄色华贵衣衫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她线条优美的颈项，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
轻泻于地，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薄施粉黛，只增颜色，面上是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和蔼
可亲，平易近人，只是那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偶尔一闪而逝的精光，不容小觑。
“皇儿，梅大人身侧的那位莫非就是近日时常听皇儿提起的上官钦上官大人？”她婉转而笑
，像是谈论天气一样，无意提起这个话题，其目光淡淡落在上官飞燕的身上。“听闻上官大人琴
艺不凡，不知道今日是否有幸闻得一曲？”
第50章 君前高歌一曲
“启禀太后，恐怕今日上官大人有所不便，太后怕是听不到上官大人弹奏一曲了。”九王爷
东陵昭桃红色的唇瓣勾起，他含笑地关注着上官飞燕，把玩着手中的酒樽。
哦？
太后轻轻讶异，而后慈笑道：“这是何故？莫非上官爱卿不愿为此盛宴助兴而抚琴一首？”
上官飞燕听闻，她心中一凛，立即从席位上走出来，上前三步。
“微臣上官钦参见太后老人家，千岁千千岁。”她袍子一起，单膝跪下。“启禀太后，并非
微臣不愿抚琴，而是不能抚琴。微臣昨日在定王府遭遇刺客，伤了手指，所以无法弹奏琴曲，还
望太后老人家见谅。”
“原来如此。”太后轻轻一笑，似不在意。“既然是这样，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