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想出一个头绪来,那少年帝君东陵煜已然开了尊口。
“因此朕决定,上官钦官复原职,任命通政使一职,七日之后,爱卿随朕一同回京。”
上官飞燕一愣,而后了然。
果然东陵煜是有备而来,他早就设计好了给她一个回京的理由,原来如此。
那刘公公见上官飞燕呆在那里,皱眉沉思,久久没有给皇上磕头谢恩,便偷偷地瞥了一眼少
年帝君东陵煜的脸色。
果然,皇上龙颜微微不悦,隐隐有发作之意。
刘公公当即出口,不悦地提醒上官飞燕道:“上官大人,还不赶紧向皇上谢恩领旨,莫非大
人这次还想抗旨不遵?”
云翩翩眼中有了慌乱之色,她赶紧拉了拉上官飞燕的衣袖。“大人,大人——”她拼命地给
上官飞燕使眼色。
上官飞燕这才发觉她在君前失态了,当下赶紧在云翩翩的搀扶下,向东陵煜跪地行礼。“下
官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赶紧平身吧,朕看爱卿腿脚不便,就不用多礼了。”东陵煜扬袖一挥。
“谢皇上。”上官飞燕起身的瞬间,感觉腹内一阵绞痛,一股热流直往下冲击,她不由地紧
紧皱了皱眉,她心中暗暗期望着现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
云翩翩担心地望着上官飞燕,她看她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且有热汗冒出,当下赶紧拿出手绢
擦了擦上官飞燕额头上的汗珠。
上官飞燕朝她摇摇头,她使眼色示意她镇定,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来。
旁侧的海明月茫然不知,她侧目观望,心中诧异,她们这眉来眼去的,二人究竟在打什么哑
谜呢?
她刚想探过去仔细看一看,少年帝君东陵煜冷冷的目光朝她扫了过来,那眼中的警告意味极
为浓厚,当下海明月只好留在原地,不敢靠近上官飞燕跟云翩翩她们二人。
帐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是怪异。
此时帐外寒烈踏步进来,他朝着东陵煜跪地行礼道:“寒烈参见皇上。启禀皇上,帐外霍大
人求见,说是有要事同皇上商议。”
东陵煜这才收回冰冷的目光,他淡淡一扫海明月的脸,神情漠然道:“朕知道了,带他前去
朕的营帐。”
“是,属下遵命。”寒烈揭帘而出。
东陵煜缓缓起身,他龙眸沉寂,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上官飞燕。“时辰不早了,朕眼下还有公
务要处理,所以就不打扰爱卿休养身体了。”他踏步而行,瞥了一眼身侧的海明月。“安乐公主
,难道还不走吗?”
海明月当下脸色一红,她神情不自然道:“明月这就走了,明月不打扰上官大人歇息了。”
这个小皇帝的眼神好尖锐,海明月惊怕地出了帐去。
“恭送皇上,恭送安乐公主。”上官飞燕跟云翩翩支撑得好辛苦,一个是腹内疼痛难忍,一
个是后背冷汗连连。
东陵煜回头深看了一眼低头的上官飞燕,而后快步离去。
上官飞燕跟云翩翩二人好久才敢抬头,脖子都有些僵硬了,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此时帐帘却再次被人揭开。
她们二人同时心头一颤,进来之人却是寒烈。
“大人,夫人,饭菜好了。”
她们二人对视一眼,身体蓦然软了下来。--.daxu.t
第126章
上官飞燕这一天过得是心惊胆战,此起彼伏,心情落差极大,晚上她躺在软榻上的时候,一对淡
眉依旧紧紧锁起,睡得并不踏实,只要帐外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很容易被惊醒,每次醒来都是一
头冷汗,湿了一方枕巾。--
呼——
夜风习习,忽而卷起帐帘一角,闭眸浅睡的上官飞燕徒然睁开了眼睛,她倏然起身坐了起来
,神色戒备地盯着帐外。
好久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她嘘了一口长气,抬袖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大人,你怎么了?”云翩翩同样睡意很浅,她见到上官飞燕惊醒过来,当下忙披了一件外
袍,走至上官飞燕的榻前。
“做噩梦了吗?还是——”云翩翩拿了一块白净的手绢轻轻地擦拭着上官飞燕的额头,她视
线有意无意地瞥着她的衣衫下摆。
上官飞燕抬手揉了揉眉间。
“晚餐的时候喝了一碗红糖水加吃了一些姜丝炖鸡蛋,疼痛稍稍舒缓了一些,倒没什么大碍
。只是——”不知道为何,最近她的心惶惶的,总感觉要出事。
刚才她确实是从噩梦之中惊醒过来,睡梦之中,她的胸前刺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东陵昭
就站在她身前的不远处,他的一双单凤眼中闪动着狂放的怒火,带着浓烈的恨意。--
.daxu.t
他要杀她!
红色妖娆的恨意席卷了她的身心,他眼中透露的强烈恨意,压得她心头喘不过气来,几乎要
窒息了。
“只是什么?”云翩翩见上官飞燕发愣,觉得事有蹊跷,当下柳眉凝结。
上官飞燕却摆摆手,唇瓣扯动浅浅的笑容。
“没什么,没什么,大概是我多想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也很正常嘛。”她宽慰着云
翩翩的心情。
云翩翩却唇瓣泛起一抹苦涩的味道。“大人是在担心——”担心女儿身的问题吧,云翩翩眼
中浮动淡淡的忧愁,都怪她说话不够谨慎,以致知道大人女儿身份的人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
上官飞燕的安危也就越来越不能保证。
也难怪上官飞燕晚上惊梦难眠,不得入睡了。
上官飞燕看到云翩翩眼中自责的神色,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翩翩,别想太
多,我几番生死都没能到阎罗殿报道,那么大难不死必有厚福,不是吗?”
云翩翩眼中浮动一片水光。--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来安慰开解她,这个丫头啊,难道她不知道她自己的处境比她危险多了
吗?
“怎么了?翩翩,怎么哭了?”上官飞燕惊诧地望着云翩翩眼眶里团团转动的水珠,而后顺
着她的脸颊流淌了下来,她赶紧起手绢替她擦去泪痕,随后不敢用力地抱了抱她。“别哭了,真
的,不要自责,那不是你的错,翩翩。”
“谢谢你,大人。”云翩翩擦干泪痕,她体贴地替上官飞燕拉拢了被子,语调温和道:“现
在天色尚早,大人继续安歇,翩翩去厨房给大人煮锅红糖水,再弄一碗姜丝炖鸡蛋,这样大人不
舒服的时候就可以随时喝点,免得疼痛。”翩翩整了整被褥,而后轻步出帐。
上官飞燕靠在软垫上,她默默地注视着云翩翩的身影走出帐外,而后她轻叹一声。真是难为
翩翩了,她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头,从不向人诉苦,真不知道上官钦前世哪里修来的福分,竟然
娶了云翩翩这样贤惠善良的妻子。
可惜她上官飞燕不是男儿身,否则的话,她一定会娶云翩翩,会一辈子好好地善待她的。
上官飞燕忍不住眼眶湿润了,她心中百感交集,暗暗发誓日后有机会,一定要促成寒烈跟云
翩翩的良缘,这样,翩翩有寒烈照顾,有朝一日她能够回到属于她自己的那方世界时,倒是可以
了无牵挂地离开这里了。
“只是真的可以做到了无牵挂吗?”她莫名地喃喃自语着,脑海中蓦然一张清隽出尘的脸庞
一闪而过。
低眉瞬间,赫——
上官飞燕差点心脏吓得从胸口中跳跃出来,不知道何时,阴晴不定的东陵昭就站在她的软榻
前,他俊美异常的面容,在她转头的一瞬间,正好撞进她的视线里。
那么近的距离,近得她可以看清楚他细腻脸颊上的毛细孔,可以听得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
“东陵昭,你——”大惊失色的上官飞燕,赶紧检查她自己的一身,看看哪里有没有破绽。
那东陵昭却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上官钦神色那么紧张干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以这样突然的
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更何况,他一向不是胆小之人,君前搏杀,纵身跳崖,哪一回不在生死关头,他都能谈笑风
生,为何此刻一见到他却脸色发白,神情之间隐隐透着几分紧张。
“上官大人,你怎么了?”他单凤眼微微眯起,有些困惑地盯着上官飞燕。“难道是不想看
到本王不成?”东陵昭危险的光色在单凤眼中晃来晃去,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上官飞燕心头一窒,她立马勉强地挤出笑容道:“王爷误会了。只是任何人在这个时候看到
王爷以这么特别的方式出现在榻前,我想没有人会不惊怕的。刚才下官还以为,还以为——”上
官飞燕没有说出最后两个字,东陵昭却已经领会。
“鬼魅吗?”
上官飞燕笑得僵硬,她唇角抽了抽。
东陵昭见她如此神情,毫无疑问便是肯定了他的猜想,当下他凤眸妖妖,桃红色的唇瓣勾起
一抹玩味的笑容。
“想不到胆大包天的上官大人,竟然会怕鬼神?”
上官飞燕支支吾吾着。“自然,那是自然,下官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嘛,还没有超脱物外,不
是一个圣人啊。”
东陵昭唇角流淌一抹似笑非笑的流光,他定定地望着上官飞燕此刻胆小如鼠的样子,心情竟
然格外地舒畅。
“原来这就是上官大人的弱点。”他扬袖一挥,忽而落坐上官飞燕的身前,飘了飘她一身包
得跟粽子一样的衣衫,双眉奇怪地皱了皱。“脱了吧。”
脱?上官飞燕愕然地盯着东陵昭,什么意思?--.daxu.t
第127章
东陵昭从衣袖内掏出一个青玉瓶子,在上官飞燕的眼前晃了晃。--“这
是灵鹫宫最好的伤药,只要涂抹上去,不消半刻,伤口就愈合,不出半日,疤痕就消失。”他抬
手想要去拉扯上官飞燕的衣衫。
上官飞燕当下紧张地避开了东陵昭的触碰。
“下官真是诚惶诚恐,怎敢接受王爷如此大恩。这个,这个——还是让下官自己来吧。”她
知晓东陵昭此时脸色铁青,但她为了保命不得不避开东陵昭。真的是梦什么来什么,难道她真的
要像梦中一样被东陵昭宰杀不成吗?
上官飞燕暗暗担心着,她伸手想要接过东陵昭手中的青玉瓶子,那东陵昭的一双单凤眼却目
光闪烁不定地盯着她的脸直看。
“上官钦,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礼数了?本王自从跟你交涉以来,从来未见你拘于礼节过
,也未曾见你将权势看在眼里,今日你突然转了性子,本王倒还真的很难适应呢?”他白玉般莹
润的手指轻轻地撩起上官飞燕鬓前一缕青丝,危险的光芒时隐时现。“还是,上官大人喜欢让本
王亲自动手?”东陵昭手指如电,飞速探向上官飞燕腰间玉带。
“不行——”上官飞燕惊呼一声,而后她察觉到东陵昭飘过来的审视目光,赶紧咽了咽口水
,许是她心虚的关系,她的目光在碰触到东陵昭困惑目光的瞬间,顿时缩了回来。
她紧紧地拉拢衣衫,小心戒备地东陵昭并神情尴尬地解释着。“下官是说,下官可以自己来
,不用劳烦王爷了。这天底下还没有一个王爷给一个流放的小官上药的,传出去,对王爷的威望
有损,所以下官决定,决定还是自己来吧。”上官飞燕身体缩进角落之中,目光闪躲地晃荡着。
他是在躲避他吗?是想要跟他保持距离,疏离他吗?
东陵昭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凤眸眼底掠起一道暗沉流光,直逼上官飞燕的领口处。--
.daxu.t“上官大人好像忘记了,上次上官大人脖子上的伤痕,也是本王上的药,难道
上次上药就不损本王的威名,这次上药倒成了损及本王的威望了?”上官钦,你若想疏远本王就
明言便是,何必跟本王在这里兜圈子。
东陵昭忽闪忽闪的冰寒目光落在上官飞燕的身上,令上官飞燕心头大震。她真的是哑巴吃黄
连,有苦说不出。
叫她一个姑娘家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先不说状况尴尬,这里面还牵扯到她以及身边之人的身
家性命,她怎么可以任由东陵昭胡来呢?
不可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东陵昭宽了她的衣衫。
所以,当下她言辞闪烁道:“王爷误会了,上次王爷给下官上药,下官已经仔细反省过了,
本就觉得内心相当地愧疚了,不该劳烦王爷屈尊替下官上药的。更何况上次下官跟王爷之间是衣
衫齐整,并无大碍,如今不同,王爷让下官在王爷面前宽衣解带,那万一,万一有人进来看着下
官一丝不挂,王爷又在身侧给下官上药,这会让别人怎么想?让下官的夫人怎么想?所以,下官
是深思熟虑过后,是为了王爷考虑,请王爷不要再勉强下官了。”她拱手鞠身,手指微微地扣紧
。
原来只是因为这层关系。
东陵昭眼底的魔魅流光淡淡褪去,他桃红色的唇瓣勾起一抹会意的笑容。“本王还以为什么
理由呢,想不到却是这么一个不成理由的理由。上官钦,本王发现你的记忆退化了,人还年轻,
怎么记性却差了那么多。难道你忘记了?二年前,有一次上官大人陪同皇上狩猎之时,皇上遭遇
刺客,你替皇上挡了一支毒箭,那个时候还是梅子枫替上官大人拔除的毒箭,你可是当着众人的
面宽了衣衫,本王也未曾见你有丝毫犹豫过。莫非今日是人的关系,梅子枫宽你衣衫便可以,而
本王却连碰都碰不得,是吗?”东陵昭话到这里,眼中的阴狠光芒一掠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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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只有梅子枫有资格看他的身体,而他东陵昭就没有这个资格,是不是?也罢,如果不让
他碰触半分,那么他照样有法子得到他应有的资格。
倔傲随性的东陵昭,此时衣袖下的手轻轻地弯起,掌心下一道红红的光圈慢慢地凝聚而起。
上官飞燕暗暗咒骂着上官钦,他究竟给她惹下了多少烂摊子啊。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她上官飞燕不可吗?
上官飞燕看着东陵昭步步紧逼,他眼中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他的手指如风,并不靠近,却有
无形的压力逼向她。
她感觉她的衣衫在他的手指划过清风时,慢慢地有碎裂之迹象。
糟糕!
东陵昭动真格的了,上官飞燕眼见衣衫成碎片要飞离她的身体,她赶紧捞过榻上的羊毛毯子
,裹了她一身。
她双手圈住自己的身体,眼神惊怕而惶然地望着东陵昭。“王爷,就算下官求你了,可以吗
?”
东陵昭眼波微震,他这次第一次求他,求他却只是因为他不想让他看到他的身体。原来,原
来他的心里只有梅子枫一人吗?
那么,他东陵昭算什么?
他上官钦是他看中的猎物,是他掌心里的棋子,他怎肯让他归属他人,想都不用想!心中恼
怒的东陵昭,一双单凤眼盯着裹了毯子的上官钦,目光变得犀利无比。
上官飞燕几乎可以察觉到那危险的气流涌动在空气中,而且离她越来越近。只是眼下,以她
的身体状况,别说跟东陵昭过上几招,就算是挪动身体,也有所不便。
而看东陵昭的眼神,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怎么办?怎么办?一颗心几乎因为惊恐而狂妄地
跳跃着,苦于无计可施的上官飞燕,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
喊救命!
“来人啊,救命啊,有刺客,有刺客!”上官飞燕抱住身体,死死地盯着东陵昭,她放开喉
咙高高地喊叫着。
压根没想到上官飞燕会如此行事的东陵昭,他身体微僵了僵了,而后他掌心握起,那青玉瓶
子破碎成粉末,透亮的药水从他的指缝间流淌而过,空气中顿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他
望着上官飞燕,眼中浮动一抹绝然之色。
而后一阵清风扬起,东陵昭消失在了帐内。
上官飞燕心头一窒,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蔓延开来。
而那闻听到上官飞燕喊声的寒烈以及守护的一群侍卫急速闯入帐内。“大人,你怎么样了?
”寒烈飞步而来,他上前关心着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摇摇头。“没事,是我做了噩梦了,根本没有刺客。”她冷汗满头地躺了下来,闭
上眼眸,压抑着胸口那里乱了节奏的跳动声。
寒烈鼻息间闻到空气中散发的淡淡薄荷清香,他注意到上官飞燕榻前的地面上有一些细碎的
粉末,绿色的。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他躬身一抱拳。“那么大人好好安歇着,寒烈告退了。”寒烈扬手一
指挥,那一队巡逻侍卫井然有序地出了帐,随后寒烈飞身掠出了帐外,却并没有离开,他替了一
个守卫侍卫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立在帐外。
而此时闻听到刺客来过上官飞燕帐内消息的云翩翩,顾不得煮红糖水,她小步跑地赶回上官
飞燕的身边。
“大人,你哪里受伤了没?”云翩翩满头大汗,呼吸微喘。
上官飞燕缓缓地睁开眼睛,她倦意很浓,抬手抚了抚额头,苦笑一声。“没什么事,是我的
错,让你担心了。刚才我做噩梦了,梦见有刺客刺杀我,所以在睡梦中惊叫了起来,其实压根没
有什么刺客来过。”上官飞燕不想云翩翩替她担心,她宽慰着她的心。
云翩翩听罢,倒也没怀疑什么,主要是今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们两个都还没来得及消化
,皇上却又来探病了,好险哪。
今晚上官飞燕睡得时常惊醒,云翩翩是看在眼里的,此刻见她一脸倦容,当下心疼地替她拉
了拉羊毛毯子,却惊讶地发现羊毛毯下的上官飞燕,她那身衣衫的领口处有开裂现象,当下想要
更仔细地探望下去。
上官飞燕却笑着掩盖了过去。
“翩翩,再过一个时辰,马上天就要亮了,我看你赶紧歇息一会儿,等到天亮,你又该忙碌
了。”
云翩翩只好放下疑惑,柔顺地点了点头。“也是,那大人好好睡会,有什么事情就叫翩翩,
翩翩就在旁边。”
嗯——
上官飞燕感激地点了点头,而后整个身体埋了下去,整个人弯烤熟的虾米一样,看在云翩翩
的眼睛里,那羊毛毯下的身子在微微地颤动着。
她轻轻一叹,许是今天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上官飞燕一时难以平息心情吧,云翩翩回头深望
了上官飞燕侧躺的身影,随后回到她的榻上,轻轻地安躺下来,想要闭上眼眸逼迫自己休息,却
怎么都睡不着。
而躺在榻上的上官飞燕,她同样毫无睡意,虽然她很疲倦了,心力憔悴,但是她就睡不着,
她在榻上翻来覆去,心静不宁。
她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东陵昭握碎药瓶的那个画面,一直停格在他最后离开的那一眼里。
她好像伤害到他了。
上官飞燕想到此,眉头紧凝,玫瑰花瓣似的唇抿了抿,贝齿轻轻咬着。
对不起,东陵昭,我不是故意的。
她心中暗暗道歉着。
第128章
撑不住一夜的小心防备,天亮之际醒来的上官飞燕一脸倦容,微微上翘的浓密睫毛遮掩眼睑下
一圈浓厚的黑色印记。--
她已是疲倦至极,却依旧不肯入睡,耳朵竖起,时刻戒备着帐外帐内的动静。而云翩翩不在
榻上,她已然起身去厨房忙碌去了。
帐外的寒烈,此时揭开帐门来报。
“大人。”
上官飞燕缓缓睁开眼眸,淡淡地扫向寒烈冰冷的面容。“何事?”她音色有些沙哑。
寒烈将手上的两瓶药水,一为白玉瓶,一位青玉瓶,轻轻地放在上官飞燕的塌边。“刚才阎
大夫派人送过来的,白的那瓶药膏可以治愈大人小腿骨上的筋骨扭伤,药效非凡,不出半刻便可
行动自如;至于青的那瓶药水可以治愈大人身上的外伤,不出半日便可以消除伤痕,完好如初。
阎大夫说是他连夜配置出来的家传秘药,还望大人赶紧试用,早用早好。”
上官飞燕眼波微震,她手指一僵,而后拿起榻上一白一青两瓶药水。“阎大夫何时派人来的
?”
寒烈如实禀告道:“半个时辰前。属下不敢进帐打扰,直到夫人出帐,属下才敢进来向大人
禀告此事。”
上官飞燕眼波一动,她唇瓣扬起一抹淡淡的苦涩。“我知道了,寒烈,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属下告退。”寒烈转身走出了帐内。
上官飞燕淡眉微凝,她拿起那青玉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放在鼻息间闻了闻,果然有一
股淡淡的薄荷清香。
耳边似回荡着东陵昭的话语。“这是灵鹫宫最好的伤药,只要涂抹上去,不消半刻,伤口就
愈合,不出半日,疤痕就消失。”
她忍不住便想起东陵昭离开前的那一幕情景,他的掌心化力,青玉瓶子化成粉末,薄荷清香
的药水散发在空气中。
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
这手中的药水真的是阎大夫连夜配置出来的吗?她摇摇头,并无相信。--
.daxu.t那阎大夫,她不是认识一次二次了,如果他手中拥有如此神奇的药物,他早该
在诊断她伤势的时候就告诉他了,可是他并没有。
何况,她只是让阎大夫诊断了受伤的小腿骨,却没有包括身上的伤痕。
所以,所以——
答案已是很明显了,不是吗?
上官飞燕手指一弯,握着药瓶的力道不由地加了三分。
她扬眉挑起,不解愤怒而离去的东陵昭,事后为何还会派人给她送药物来。以他的行事作风
,他该对付她才是啊,因为她让他不爽快,他理当给她十倍的不爽快才是。
可是眼下他不但没有对她报复,且派人送来良药,莫非这其中有诈吗?上官飞燕低头看了看
两个瓶中的药水,蓦然她选了手中的白玉瓶。
她轻柔地卷起柔纱到膝盖骨上,而后倒出白玉瓶内的药膏,沾到手指上,是如墨般浓烈的黑
色,光泽莹润,她将黑色药膏一点一点地涂抹到小腿骨扭伤之处,立即便有一种烈火般辣辣的感
觉。
她淡眉挑起,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开口唤寒烈打来一盆清水清洗,却发现小腿骨上那股火
烫的感觉逐渐地消退了下去,本不敢碰触的扭伤疼痛之处,那高高红肿而僵硬的地方,肌肉慢慢
地柔软了下来,不再硬邦邦的了。
她惊奇地看着这一转变,稍刻站起身来,右脚落地,先是小心翼翼,不敢放大脚步,而后小
步踏出发觉并没有疼痛传来,她才敢放松地大步而行。
这药膏真的是太神奇了!
上官飞燕连连转身,她开心地蹦了蹦双脚,发现落地的时候也不曾疼痛,当下淡眉舒展开来
,笑容灿烂。
云翩翩进帐而来,她见到行动自如的上官飞燕在那里旋转得团团转,不由地放下药汁,惊喜
地望着上官飞燕。
“大人,你的右腿?”
“翩翩,我的右脚伤势完好如初了,一点也不疼了,可以走,可以跳,一点事情都没有。大
文学.daxu.t”上官飞燕笑着抱住云翩翩,将她整个人飞旋起来。
“大人,快点放下我,放下翩翩了,我快晕了。”云翩翩也替上官飞燕高兴,可是她这么飞
旋着,她的身体可受不了。
上官飞燕一高兴倒忘记疲惫了,她怕云翩翩真的晕倒,赶紧将她放了下来。
云翩翩双脚沾到地面,这才拍着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有些抱怨地望着上官飞燕。
“大人,下次不可。”
上官飞燕调皮地手指成八字放在额头上。“是,夫人,下不为例。”
云翩翩摇头无奈地看着她,她走到旁侧桌子上,端起那一碗药汁。“看来大人是不需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