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心里一颤,急急地推门而入,“我妻主怎么了?皇上为什么要砍我妻主?”
叶溪突然出现吓了屋里的人一跳,还是安大叔先回过神来拉他,“叶哥儿,你怎么来了?先坐着。”
“大叔,我妻主怎么了?”叶溪心急地抓紧了安大叔的手,见他面露难色又转向谭章月道:“谭小姐,我妻主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皇上为什么要砍她?”
谭章月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别急,她什么事都没有,皇上也没有要砍她。”
听她这么说,叶溪更急,眼泪都掉出来了,“为什么不给我知道?我都听到你说的话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我求你了。”
腹中的孩子许是感应到了父亲的情绪动了一下,叶溪下意识的将手放上去,谭章月还在那摇头,安雾一看不行,忙拉了叶溪道:“她真的没事,皇上也没要砍她,只是有一点小麻烦,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急,可不能伤了腹中的孩子。”
叶溪忙不迭点头,“我不急,不急。”又深吸了几口气让安雾扶着坐下,那是妻主的孩子呢,他不能伤到孩子。
安雾看他平静了些,知他心急也不让他再等着,便讲与他听:“京里传来消息,说萧小姐和三皇子的婚期已经定下了,皇上要招萧小姐为驸马。”
婚期?驸马?叶溪微张着小嘴,心里痛了起来,妻主要娶皇子?那为什么谭小姐说皇上要砍妻主?
安雾见他如此忙道:“你别急啊,萧小姐对你情深意重,她定是不愿意的。”
谭章月也忙安慰道:“是啊是啊,你别急,萧翊可是爱你得很呢,她走的时候还和我说要想尽一切办法不娶皇子,说娶了别人你会不要她呢。”
谭章月本是安慰叶溪来着,可这一说却让叶溪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如果妻主敢娶夫侍,那他就不要妻主了,他当时还说宝宝也不要她。叶溪摸摸肚子,又抬起头问:“那皇上为什么还要砍我妻主?”
“没有要砍你妻主。”安雾见他不信,又解释道:“我妻主是担心,萧小姐对你情深意重,怕她抗旨不娶皇子。”
叶溪用他不太灵光的小脑袋想了一下,问道:“你是说,如果我妻主不娶皇子,皇上就会砍了她?”
安雾艰难地点了下头,“很可能会,因为抗旨是死罪。”
叶溪咬着唇,“我不要妻主死。”
谭章月一脸艰难的表情,“谁想要她死了?我就是担心她转不过弯弯,怕她死撑着不娶皇子,故意跟皇上对着干。”
叶溪睁着大眼看谭章月三人,突然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都怪他不好,他说妻主娶了别人他和宝宝就不要她,妻主肯定是怕他们不要她才不娶皇子的;妻主不娶皇子,那皇上就要砍了妻主。叶溪抬起袖子往脸上胡乱抹了几下,说了一句足以吓死另外三人的话:“我要去找妻主。”
“什、什、什么?”谭章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去找妻主,我要告诉她让她娶皇子,她娶了皇子我和宝宝也不会不要她,呜~~”
这下急的人变成谭章月三个了,“你胡说什么呀?叶哥儿,你都八个多月的肚子了,可不能胡闹。”
“是啊,叶哥儿,听你安哥哥的话,安心地在家里呆着,万事有小月在呢,她会帮着你妻主的,啊?”
谭章月权衡了一下,无奈道:“你要是担心,我上京去劝劝她就是了,你就乖乖地在家呆着,可别胡乱跑啊。”谭章月擦了把汗,要是这个孕夫出了什么事,萧翊非把她杀了不可。
叶溪擦了眼泪,哽咽着问她:“你要上京?”
谭章月点头如捣蒜,“嗯嗯,我去。”
“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不,我今晚就走,不,我马上就走。”
叶溪挺着肚子站起来,“我回去收包袱,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
“叶哥儿,你这不宜出远门啊,听大叔的,你乖乖的在家养胎,啊?”
叶溪抿嘴,“我要去。”
安雾一瞪眼,“闹什么?给我乖乖的!那京城可远着呢,你以为是县城啊?走个半个多时辰就到了。那可是得走一个多月呢,还是坐着马车走,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你这身子,能经得住沿途颠簸吗?”
叶溪被安雾一瞪一骂,脖子缩了缩,声音虽小了些却仍是坚定:“我要去。”
三人真是被他给气死了,又是一通劝,末了叶溪仍是那三个字:“我要去。”还看着谭章月加了一句:“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偷偷地去。”
得,这都威胁上了,谭章月无奈只得松了口,“收包袱去吧。”
安大叔和安雾也只得抱了几床棉絮垫子,将个马车垫得软软的,又给准备了一大堆的吃食好让他在路上吃,又对谭章月交代了诸多照顾孕夫的事项,最后忐忑不安地送走了她们。谭章月连工厂都来不及回一趟,什么都来不及交代,只叫马车夫自个回去给管事的几个报个信,自己赶着马车拉着叶溪就踏上了上京的路,哎,她现在不担心皇上怎么对萧翊了,她只担心萧翊会怎么对她,毕竟马车里的可是八个多月的大肚子呢,真是要她的老命!
两个仙子
载着八个多月身孕的叶溪,谭章月也不敢让马车跑得多快,每天都以平稳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赶着路。叶溪虽然心急,却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不能折腾,妻主很重要,但宝宝也是同样重要的,他不能顾了一边不顾一边。
赶路的日子,叶溪多半是躺着的,他记得妻主说过马车摇晃,躺着相对来说身子会平稳一些,对宝宝要好一点。记得刚出发那天,叶溪摸着肚子轻声跟腹中的孩子说话:“宝宝,我们去救你娘亲,路上会有些辛苦,你要乖乖的哦。”
似乎是回应他,腹中的孩子轻轻地动了动,然后就静静的了,然后走了这近一个月的路程,孩子真的很乖,几乎没让叶溪受一点苦。只是叶溪还是担心,这一路走来,孩子已经进入九个月了,真怕不知道哪天突然就要生了。
叶溪担心,谭章月就更担心了,万一真的在路上这小妹夫突然要生,她去哪里找人?好在离京城已不远了,每天提心吊胆地赶着路,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看到了京城的城门。
谭章月终于安心了些,开心地大声道:“小妹夫,到京城了。”
“到了?”叶溪伸手拉开车厢上车窗的小帘,他躺不住了现在是靠在一大床被子上,正好不用起身就看得到外面。果然车外的路上走着些人,有从城里出来的,也有去城里的。不远处京城高高的城墙透出一股威严之气,城墙上还站着些手拿长矛的士兵。
马车进了城,城里比东山城热闹得多,路旁的小摊也比东山城的多,摊子的玩意也比东山城那些摊子上的多和新奇,好些叶溪都没见过。
谭章月直接将马车架到驿馆,驿馆的驿差是知道她了,早有人去报了馆主,谭章月才将叶溪扶下马车那馆主便笑着出来了:“哈哈哈,原来是谭大人,一大早就有喜鹊叫,我就猜着要有贵人来,果然是大贵人呐!”
谭章月也笑着同她打招呼:“赵馆主,多日不见,神采依旧啊。”
“哪里比得上谭大人?谭大人才是威风才俊啊,哈哈!”赵馆主笑了几声,又看向叶溪道:“这位想必就是谭大人的夫郎了?”
“不是不是。”谭章月赶忙摇头,“是萧翊的夫郎。”
“啊?”赵馆主吃惊不小,“是、萧驸马的…”
谭章月点点头,“对了赵馆主,萧翊可是住在这驿馆里?”
赵馆主看看叶溪才回答道:“刚来是的时候是住在这里,不够后来就住进宫了,听说进宫学皇家礼仪去了。”
进宫了?这还真不好办!谭章月拉赵馆主走远了几步,塞给她一些银子,道:“赵馆主你务必要帮帮我,你看这大肚子的男子,毕竟他妻主要娶的可是皇子,小户人家的男儿,这会可真是被吓到了,挺了个大肚子还心惊胆颤的,巴巴的赶来了,你看,你给通报安排一下,务必让我们见见萧翊,可好?”
赵馆主接了银子也不推辞,“这好办,你们且安心住着,我替你们通报。”
赵馆主说是帮忙通报,却是左也等不到人,右也等不到召见,而城里的传言满天,不外乎是萧驸马和三皇子一见钟情,今日陪同三皇子去百业寺祈福,明日邀了三皇子去落花谷赏景之类的,每每让叶溪急得掉泪。
等了两天没消息,谭章月见叶溪越来越伤心,对他道:“小妹夫你别急,我去丞相府看看,请丞相大人帮帮忙,看看能不能见到萧翊。”
安顿了叶溪,谭章月匆匆出了驿馆,与迎面而来的轿子擦肩而过。
谭章月拿了自己监箭御史大夫的官牌去了丞相府,远远的老丞相便站在大厅门口迎接,“哈哈哈,谭大人,什么时候来京的?”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谭章月先规规矩矩地见了礼,才答道:“前日到的。丞相大人,下官有件事想请丞相大人帮忙。”
官场上的人说话都是绕来绕去,谭章月一来就说有事相求,到让丞相多看了她几眼,要知道,她们官位可不对等呢,这个小官儿却一来就谁要请她帮忙,还真是个直肠子。
老丞相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请了她进屋,道:“谭大人有何事?”
“丞相大人,我想见萧翊一面。”
丞相无奈地笑了笑,略带责备地看一眼谭章月,“谭大人,驸马的大名可是不能挂在嘴上的。”
谭章月叫了萧翊的名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告知不能这么叫她,心里就有点别扭,不过嘴上还是便应道:“丞相大人说的是,谭章月几下了。”
丞相点点头,提点她道:“你们虽是好姐妹,可现在萧小姐也算半个皇族中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意,让人抓了把柄对你不好。”
谭章月忙点了头道:“多谢丞相提醒,谭章月记下了。”顿了顿又道:“请问萧…驸马她,是真的跟皇子一见钟情了?她、是自愿娶皇子的?”
丞相只觉得她问得奇怪,“你说这是什么话?皇子下嫁,难道还有人不愿娶?”
谭章月忙道:“丞相大人说的是,我就是…替她乐昏了头的。大人,我能不能见见她?”
“自是可以见,不过,萧驸马前几日为了三皇子去川州了,据说那里有个月老祠久负盛名,她去那里祈福,希望能和三皇子白头偕老。”
谭章月去了丞相府,叶溪一个人在驿馆里等着,眼睛红红的。妻主说过只喜欢他的,可是,昨天谭小姐怕他闷了陪他出去走了走,听到的传言都在说妻主爱上了三皇子,他就心里痛痛的,不知道要怎么办。谭小姐请了那个赵馆主帮忙告诉妻主他们来了,可是妻主一直不来见他,叶溪心里慌慌的,妻主是不是不要他了?
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叶溪低头抚上肚子,“宝宝,你说你娘会不会不要我们了?他们都说皇子很漂亮,长得跟天上的仙子一样,都说妻主很喜欢皇子。”
“笃笃笃!”门上传来敲门声,驿馆的男侍在外面喊:“萧夫郎,有人想见你。”
妻主?叶溪开心地扶着腰过去开了门,“是不是我妻主来了?”
那小侍低着头,有礼地道:“萧夫郎,有位大人想见你,请跟我来。”
大人?不是他妻主吗?叶溪呆呆地看着他,他在这里谁都不认识,有谁想见他?
那小侍见他呆呆的,便扶了他慢慢地走,将他引至另一个院落待客的小厅,小厅里坐着一个美丽至极的男子,叶溪一进去就看他看呆了,眼珠都不会转动。
“大胆,见到…”
“嗯哼!”凤若柳轻轻一哼就止住了身旁小厮的凶吼,叶溪看了看那小厮,见他凶凶地看着自己不禁缩了缩肩,凤若柳挥了挥手:“小福,你们全都下去吧。”
“是。”叫小福的小厮应了,带着其他的人都退下去,屋里只有叶溪和凤若柳两人。
凤若柳微微一笑,“你就是萧翊的夫郎叶溪?”
“嗯。”叶溪呆呆地点头,还是目不转睛看着他,“你是天上的仙子吗?”
“噗嗤!”凤若柳掩嘴而笑,有些喜欢上了这个呆呆笨笨的男子。过来拉他在凳子上坐下,有些好奇地伸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摸,“几个月了?”
“九个月。”叶溪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仙子。”
凤若柳又笑,“你见过很多仙子吗?”
“没有,只见过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最美的仙子呢?兴许,还有其他的仙子比我美。”
叶溪偏着脑袋,“还有比你美的?”想了想又笑道:“那我也见不到他们,我只见到你,你就是最美的。”
凤若柳有些知道为什么萧翊那么爱她的夫郎了,因为他的眼神很清纯,他的笑很真实,他,很单纯。凤若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也是我见过最美的。”顿了顿,“最美的仙子。”
“啊?我不是仙子。”叶溪慌忙摇头摆手,“我是凡人。”
凤若柳又笑,“你是来找你妻主的?”
“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怎么还来?我该怎么说你呢?这么任性,不怕伤了宝宝吗?”
叶溪红了眼眶,“仙子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皇上要将皇子家给我妻主,如果我妻主不娶皇子,皇上就要砍了我妻主的头。”叶溪急得抓住凤若柳的手,“我不要我妻主死。”
凤若柳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你怎么知道你妻主不想娶皇子?”
“妻主说她不会娶别人的,她说她只要溪儿。我不好,我还说过她娶夫侍我就不要她了,宝宝也不要她。谭小姐说她抗旨皇上就会杀她。”叶溪说着说着就淌了眼泪,“仙子哥哥,你做个法术带我去见妻主好不好?我要跟妻主说让她娶皇子,我不要她死。我、我还要告诉她,我和宝宝不会不要她的。”
凤若柳突然就觉得自己是根恶棍,生生打了两只鸳鸯。可是自己不是恶棍,也会有别人是,那恶棍是自己,倒还比是别人好些。
凤若柳拿出帕子将叶溪小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叹气告诉他:“对不起,我不是什么仙子,我就是那个要嫁你妻主的皇子。”
叶侧夫
叶溪被接进了宫住在凤若柳的宫苑里,好肉好菜养着,宫侍小厮伺候着。凤若柳还请了太医每日来为叶溪把脉,又请了宫里专用的稳公来近身照顾,样样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尽管如此,叶溪还是哭了,哭得很伤心。他不明白,明明是很漂亮的仙子哥哥,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皇子,还是要跟他抢妻主的那一个。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个皇子这么漂亮,脾性又这么好,连对他这个妻主的夫郎都这么好,自己都忍不住要喜欢他了,妻主没理由不喜欢他。
呜呜哭着的叶溪突然停下了声,一旁伺候的宫侍连忙递了条擦眼泪的丝帕给他,“叶侧夫…”
叶溪没接,又哇哇地哭开了来,他想起来外面的那些人都说妻主对皇子一见钟情,由此可见,妻主一定是喜欢他的。
他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是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他是懂的,他看的插图画里面有很多才女都对美男一见钟情。
妻主对皇子一见钟情,那他怎么办?叶溪呜呜哇哇地哭得伤心,被派过来照顾他的一群宫侍也跟着心惊胆颤:“叶侧夫,你不要哭了,伤了身子可不好。”
“叶侧夫,你这样哭,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啊。”
“叶侧夫…”
看看,看看,他明明是正夫的,现在却被人家喊侧夫,他明明不想妻主娶夫侍的,现在他却成了妻主的夫侍。“呜呜~~~”叶溪哭着撑着肚子站起来,很费力的样子,搞得那群宫侍加稳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皇子可是说了,要是叶侧夫有一点点闪失,他们就要用脑袋赔的。真不明白皇子在想什么,驸马以前的夫郎不过是个乡下的小男人,有必要对他这么好吗?可皇子既然这么下令了,他们也不敢不听,在这宫里掉脑袋的事不少,他们可不想真的脑袋搬家。
但是这个叶侧夫从轿子上下来就是哭着的,一直就没停过,要是哭伤了身子,他们被降罪岂不是死得冤枉?
“呜呜~~”叶溪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抹着眼泪在偌大的宫房里一间一间找着什么,一群宫侍跟在他后面,“叶侧夫?你要找什么?”
“叶侧夫,你想要什么?你告诉奴婢们就好了,奴婢们给你拿。”
“叶侧夫,你是不是饿了?还是累了?”
叶溪转了几个房间都没找想找的地方,只好抹了把眼泪吐出一个字:“床。”
总算是说了句话,虽然这句话只有一个字。宫侍们大喜:“叶侧夫可是累了?奴婢们带你去休息。”说着就小心翼翼地将他带到一间屋子,已经有宫侍准备好洗漱的温水了,宫侍们几人一起上阵,给叶溪洗脸的洗脸,洗手的洗手,洗脚的洗脚,然后换衣服,梳头发…皇宫一向规矩多,叶溪是孕夫更是要小心以免碰撞到他,等被一群宫侍小心翼翼地服侍好移驾到床上,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了,叶溪被折腾得都没力气哭了。
叶溪揉揉因为哭太久而酸涉涉的眼睛,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宫侍:“这个哥哥,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那宫侍愣了愣,忙跪下点头道:“有,叶侧夫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奴婢们,但请不要叫奴婢哥哥了。”
叶溪眨眨眼,应了声哦,小声道:“我想吃小米粥,还有鸡汤,还有青菜。”
“叶侧夫要小米粥、鸡汤、和青菜?”
“嗯。”叶溪摸摸肚子,“妻主说荤素搭配才有营养,宝宝才会有好身体。”
那宫侍看了看叶溪退下去了,叶溪坐在床上,看到床的内侧有一个大大的靠垫就想爬过去拿,才跪起来弯了腰就吓的一群宫侍冒冷汗,“叶侧夫!”
“啊?”叶溪被他们吓得缩了缩,不可以要那个靠垫吗?那他不要好了。
“叶侧夫想做什么?”
“没什么。”叶溪摇头,乖乖坐好。那些宫侍看他安安静静的,也都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过眼睛却是都看着他。开玩笑,不看好了,万一叶夫侍少了根头发,他们都是要调脑袋的。
凤若柳洗完澡出来,就见派去伺候叶溪的宫侍站在外面侯着。
“怎么了?”凤若柳问道。
“回皇子话,叶侧夫没哭了,先是说要休息,洗漱好了又说要吃东西。”
凤若柳坐到梳妆台前让贴身宫侍给自己梳着头,一边道:“给他送过去就是了,有没有说要吃什么?”
“说要小米粥,还有鸡汤和青菜。”
“就这些?”
谁不知道宫里无所不有,可萧翊的这个心肝宝贝竟然只要了自己平日吃的——他知道这是叶溪平日吃的,因为萧翊跟他聊天时提过。凤若柳笑笑,“给他送过去,再多捡几样好吃不油腻的也送过去。”
那宫侍退下了,凤若柳的贴身宫侍道:“皇子就是好心,我看那叶侧夫也没什么好相貌,不若皇子万分之一呢,日后皇子跟驸马成亲了,只怕驸马去都不会去他屋里,皇子又何必对他这么好?”
凤若柳淡淡地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对他好是应该的,再说,看人不能看相貌,而且他长得也不差,清清秀秀的很可爱,看着舒服。”
“皇子可不能这么想,不然将来容易被人欺负了去,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身孕,万一生了女儿,虽说威胁不到皇子的地位,但总是不妥。”那宫侍低下头,小声道:“皇子对那孩子,可要趁早打算才行。”
凤若柳拿过小福手中的梳子放到梳妆台上,“小福。”
“你从今日起不用服侍我了。”
“皇子?”叫小福的宫侍呆了,立即跪地磕头,“请皇子饶命。”
“我不要你的命,但你要知道,我要做什么事,要对谁好,用不着你多嘴,既然你跟我想不到一块,我也不想留你在身边,自己去宫侍房吧。”
“不要啊皇子,请皇子饶命,去了宫侍房,奴婢日后就只能去做粗活了,奴婢不敢了,求皇子饶了奴婢,皇子…”
凤若柳不耐烦地起身,“来人,将小福送去宫侍房。”
小福很快被拖了下去,院子里的管事爹爹请示道:“皇子,奴婢再给皇子派个贴身小侍来。”
“不用了。”再来一个两个三四个,也都是些有心思的,反正他出宫后也不打算带人,早些适应没有小侍的生活也好。
以前觉得宫里的生活很好,可现在,他突然觉得到处都是污垢,人心都是黑的。凤若柳笑笑,其实,在这宫里长大的,谁的心不黑呢?心不黑的都死了,他帮父君争宠的时候也害死过无辜的人呢。
整个宫里,大约只有刚被他接进来的叶溪是个毫无心机的单纯到有些傻的人吧。
去看看他。
凤若柳到的时候,叶溪正坐在桌前吃东西。凤若柳没让人通报,自己进去了。
“叶溪。”
“仙子哥哥、啊不、三皇子。”
凤若柳见他看到自己先是荡开笑脸,想到他是三皇子又变成了怯怯的小苦瓜脸不觉有些好笑,见站在他身旁伺候的小侍已经在提醒他要给自己行礼忙道:“叶溪不用行礼了,以后见到我也不用行礼,嗯,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仙子哥哥。”
“可是你是三皇子。”还是要跟他抢妻主的皇子,不过这话叶溪不敢说,只能委屈地吸鼻子。
凤若柳一见他有要哭的趋势,忙拿了个水晶虾饺递过去,“这个饺子最好吃了,我看一盘都还没动过,你不喜欢吗?先尝一个试试看?”
桌上的吃食太多,水晶虾饺放得离叶溪远了点他先前没有看到,这会儿看见亮晶晶的饺子很好吃的样子,想也没想就接过来放进嘴里。
“啊,真的好好吃,我还要。”
一旁的宫侍忙将整盘都端到他面前了,凤若柳看他吃的开心只在心里叹气,这么不设防,万一他想要下毒害他,都不知道得手几百次了。不过看他忘了哭也算功德圆满,不枉自己顾不上拿筷子直接用手指去抓。
叶溪在宫侍的推荐下又吃了些其它菜,末了喘着气道:“仙子哥哥,我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
“可是妻主说要把碗里的吃完,不然是浪费。”叶溪抬起筷子将碗里的小米粥都拔进嘴里咽下去,然后打了个饱嗝,“好撑。”
凤若柳起身过去扶起他,“去院子里走走,一会儿就不撑了。”
“嗯,走走就真的会不撑。我刚嫁给妻主的时候,妻主买肉回来煮,好好吃,我就每天都吃好多,然后就撑了,走好久肚子都还不舒服,后来我就不敢吃撑了。后来怀了宝宝,本来吃得撑撑的,可一会儿就饿了,好奇怪是不是?我问妻主为什么会这样,妻主说是宝宝吃了。”
“那你一会儿饿了就告诉他们,他们会给你拿吃的来。”
“仙子哥哥你真好,那些东西都好好吃啊,好多我都没吃过呢,我要吃好多,让宝宝也吃好多。啊,对了仙子哥哥,你喜欢男宝宝还是喜欢女宝宝?妻主说她喜欢男宝宝呢,妻主忙的时候都没人陪我,只有小圆和小白…”
凤若柳笑着听着叶溪叽叽喳喳地说着闲话,他知道萧翊为什么这么宝贝这个夫郎了,跟他在一起,不用猜忌,不用提防,真的很轻松呢。
叶溪有漂亮的仙子哥哥陪着还耐心地听自己说很多话,他也很开心。只是等散步结束凤若柳走了后,叶溪躺在床上又开始哭了:呜呜,他好傻,他居然忘了那是想抢他妻主的皇子,还跟他说了那么多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好欺负,以后像插图书里的正夫欺负夫侍那样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