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禹沐汐就是感觉自己没有睡意,翻了好几个身。
“沐汐。你没睡着吗?”赵观储的声音响在这个黑夜里,感觉格外悠远申长。
“恩,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我们都睡不着,聊聊天吧。”
这个时候的赵观储感觉像被微风轻轻浮动的小草,那么平常!
“沐汐,你…我…你相信我吗?”虽然是在黑暗中,可是还是感觉平日里侃侃而谈的商业精英在此时底气很不足。
“什么?”禹沐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她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其实和丹尼丝根本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有一次,我刚去国外的时候…”赵观储顿了顿,看禹沐汐没什么反应就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我去国外就遇到了丹尼丝,我们一个学校,我刚去国外的前半年心情特别不好,身边也没什么朋友,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去喝酒,在酒吧遇到了她,她很豪气,就跟我喝!我当时也缺一个能一起喝酒的人,便没有拒绝。那天我喝醉了,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那天晚上是她把我弄回去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我弄回去的。第二天早晨我发现我躺在她家的床上,身边没有任何人,我的衣服还是昨天晚上穿的…”
禹沐汐静静地听着他的故事,心里翻江倒海。他的解释很天衣无缝,可是好像就是因为这么完美让她感觉心里一阵发慌,他们曾经是机缘巧合一起,也许任何一个人都会机缘巧合地与他相遇。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呢?他们还会是机缘巧合下的路人吗?
答案她不敢想!
“我在国外三年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是因为我怕听到你的声音之后我会奋不顾身的赶回来,我不想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反悔,我要强大,我要给你幸福!”
赵观储渐渐找到了自己的自信,声音也坚定了不少。
禹沐汐曾经很不想知道他出国的原因,因为那是她的一个伤!其实她只是不自信,她怕赵观储为了什么其他抛弃了她。可是现在她终于知道原因了,并且是一个很美好的原因,可是她却没有高兴,也许是那份担心在她心中承载太久了吧,又或许是别的。
呼吸变轻,静静地听着赵观储讲他的故事。
“沐汐,你能原谅我吗?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我也只喜欢你一个。”赵观储把声音放柔,放的很柔很柔,像是在耳语一般:
“沐汐,我爱你。”
黑暗的夜里,赵观储往禹沐汐的身边移了移,见她没有反抗便轻轻用双臂把她揽进了怀里。还是怀里有她的感觉好啊。
赵观储很快便睡着了。
外面的雪挺了,初二是看不到月亮的,要是十五左右,现在月亮应该从乌云里探出头来,月光正好。可是今天注定是没有月亮的。
在赵观储睡着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迷迷糊糊就天亮了,她挣开眼睛,赵观储在一边神清气爽的看着她。
她竟然有一丝恍惚,竟然会以为这是在三年前,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在看着自己。
禹沐汐对着他笑了笑,
“你醒了,我们起床出去看看能不能走了。”禹沐汐穿衣,其实她也没有几件衣服可以穿的昨天晚上根本没怎么脱。
外面的天气大晴,好像是经历了那一场放肆的大雪飞舞之后,终于心情舒畅了般,一切明媚晴朗,阳光灿烂的都有些不真实。
路上的积雪还是有的,高速还是在被封过程中。两个人最后无奈,只有去买火车票,坐火车回去。
“那你的车怎么办?难道放这里?”禹沐汐看着他的财产有些不舍。
赵观储看她心疼的样子心情大好,
“我打电话叫人来开了。”
“哦。”对啊,有钱人就是可以这么不在乎,不在乎一切。
S市,一切如出发前一般,但是这一天多像是过了好久,经历了好多事情。
他们出了火车站,就有人来接了,先送了禹沐汐回去。
今天是初三了,禹沐汐一个人在小公寓里。电话响了,是一个熟悉的陌生号码,她接起,“恩,是,对…好!”
禹沐汐说话很快,并且非常云淡风轻的说出来了。
第二十章 英国(一)
英国,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那个绅士般的国度。禹沐汐第一次来这里,对周身的一切都充满了陌生,以及带她来这里的亲人,对她而言依旧是陌生的。
初三那天给她打电话的是个声音高雅的女人,在电话里虽然看不到人,可是禹沐汐能够想象的出电话那头的女人一定是典雅高贵的。
女人说“…孩子,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英国?”禹沐汐一口就答应了,没有多余的考虑,也许她要的只是一个远走高飞的机会,她不管带她远走高飞的人曾经是否无情的抛弃过她,因为现在对于她而言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按常理来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可是她还是去了。甚至是马不停蹄的去了,衣服都没带几件,甚至那件小公寓都没来的及退租,以及公司都没来的及辞职。花艺说,她都可以帮她把她在S市的一切摆平,所以她什么也没管就走了。
花艺是她的亲生母亲,是那个在她五岁的时候把她送人的女人,她有二十二年没见过她了。不对,她给沈萌萌买礼物的时候扶了她一把那个和蔼的贵妇就是她,可是她对于她的模样还是模棱两可的。
只是记得她那双发亮的大眼睛,可惜她不随她,随的是她父亲。如今那双大眼睛还是依旧大,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发亮了,只是双目间都是说不上的浑浊的颜色。
禹沐汐跟着她来到了英国,就是那个她改嫁的男人的家,可是那个男人在两个月之前已经去世了,现在这是她的家了。
房子很漂亮,面积很大,就是一栋别墅型的房子,外面种植了一些花草树木,可是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显得不是那么生机,不过奢华和高雅一点也没受到影响,反而在冬天的寒冷中更显一种骄傲,那种贵气的骄傲。
可是这么高大贵气的房子一点也不像是家,反而像是被旅游观光的文物一般,只是匆匆当个过客。
高大宏伟的门,被一左一右两个佣人打开,里面空旷华丽,金碧辉煌,禹沐汐想是不是整个英国都是这样的设计风格,那赵观储很适合,她竟然又不自觉的想到了赵观储,一阵懊恼,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先暂时忘记他吗?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太干扰她的思维,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沐沐,这是你的房间,你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行,要不就告诉mary,她会为你办妥的。”花艺把禹沐汐领到二楼的房间里,房间和外面唯一不同的是主色是粉色,房间的面积都赶上她租的小公寓的两倍了,并且一切的装饰都是按照公主式的来装扮的。
禹沐汐向花艺身后的女人点点头,女人应该年龄不大,是金发白皮肤的欧洲女人。
这个房子里好像只是住着花艺一个女人,佣人好像都住在后院里,这个房子里可能是因为屋顶太高,说话声音竟然会有点回音,更显孤独。
禹沐汐来的时候,没有拿一件衣服,花艺已经为她准备了许多件,厨子里满满的衣服,并且都是她的尺码,看来花艺做的工作真的很充分。
晚上,长长的餐桌,给人很远的距离感,旁边的小提琴师奏出的音乐,婉转,悠长,通过禹沐汐的耳朵里,竟然感到一阵悲凉和忧愁。餐桌上牛排,沙拉,刀叉,是她最不喜欢的。
“沐沐我疏忽了,这几天在国内,忘了换厨师,明天就换个中餐的,今天先将就着,怎么样?”花艺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用,吃习惯了就好。”禹沐汐于她是客气梳理,毕竟是二十多年没见过了。
第二天早晨,饭菜变成了纯正的中国菜式,但是花艺还是西餐不变,
“我已经习惯吃西餐了,改了口不适应。”花艺语气淡淡的解释道,但是双眼却盯着禹沐汐,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禹沐汐不好在要求什么,只是点点头。
她和花艺的关系要比陌生人熟悉点,却与母女的关系差之千里。
禹沐汐整日待在这个大别墅里,她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是她小时候多么渴望的生活,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却只让她感到孤单无奈,整天无所事事,虚空到心里发慌。
她每天干的正事只有码字算的上了,一台电脑,上着国内的网站,每天更新千字。读者们乐坏了,疯狂的在她的文后面留言,“作者真给力!”
翻着翻着读者评论,那个苏亚泽的名字呈现在她眼前,“好好加油!”四个字加一个标点,简简单单却让她感觉与他相识很久。
“好!”她回以一个字,她也相信他会懂。
已经初八了,国内的一切事情她全然无知,她虽然每天上国内网站,但是她只上写文网,其余她一点也不想看。手机什么的她早就仍在了国内,现在的她,断了与国内的一切联系,她需要静一静。
今天她和平时一样,打开网站写文,站内短信,她的书审稿通过,有出版公司愿意签约。她高兴了好一阵,这是她来这里唯一一件高兴的事情吧。
她没有想到自己写的东西有一天可以被印刷成纸张,被排上书号,被设计封面,被读者买回家。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但是离她的书上市应该还有好一段时间吧,还要申报书号,确定印数和定价,排版印刷等,她突然决定了书上市的时候,她就回国。
或许只是她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期限吧,要是没有期限她怕自己就这么慵懒无力的待下去了,可是她不喜欢这么待下去。
时间过的很慢,因为这一分钟等了好久才过完;时间过的很快,因为一回首,已经三月份了。
她和花艺的关系近了些,但是“妈”这个字她还是叫不出口,她对她根本没有称呼,想说话的时候直接说,因为她怕除了“妈”这个字之外的其他称呼她叫出来,她会伤心。她在这里白吃白住她的,对自己百依百顺,她没有道理再伤她,可是禹沐汐就是叫不出那个令她欣喜的字来。
第二十章 英国(二)
自从她来到这里她没有见过花艺邀请什么朋友来家里玩过,花艺每天只是按时上班,下班,生活极其规律,至于花艺干什么工作她从来没有问过。
这天晚上她们两个依旧在一张偌大的桌子上吃饭。
“夫人,少爷回来了!”mary用英语对花艺说着,禹沐汐是能听懂的,只是有些个别单词她学的是美式英语,有些不懂,不过这句话她还是听明白了。
“少爷!”原来这个家还有其他人啊。
禹沐汐只见穿着破烂牛仔裤,上身也是松松垮垮的大褂子,头上的头发像是桀骜不驯的狮子毛办张扬着,像极了那种流浪艺人。
“亲爱的,想我了吗?”
浓厚的鼻音,宽宥的声音,还带着些揶揄的笑意,就那样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禹沐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个人,只是盯着花艺,其他什么东西好像都是无关紧要的。
“回来了?克利弗德先生。”花艺的声音淡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来,花艺好像是又想起什么来了似的,做出“哦!”的表情,“你父亲在几个月前去世了。”
“哦,那真是不幸啊!”克利弗德还是一副痞痞的样子,眼里还是一副坏笑,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听到“你父亲吃饭了”那般简单。
禹沐汐对他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好像是没有任何事情是他关心的似的。她下意识的不喜欢这种人。
“你这次回来是什么事情?”花艺没有对他的话感到吃惊,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这样说似的。
“好久没回来了,想回来看看,毕竟这也是我家,不能让你一个人都占去了!”这句话漫不经心的被吐出口,却给人一种挑衅的意味。
“你随时可以回来住,你父亲生前也说了,你想要什么尽量满足你。”花艺没有因为他的几句话而大发雷霆,好像对待克利弗德无论是什么事情也能云淡风轻、波平浪静。
克利弗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打了个漂亮的响指,就看到从外面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一群人,手里搬着各种架子什么的,应该是一套音乐装备。
然后就看到那些东西被克利弗德指挥着搬上了二楼。然后,他也坐到了桌子跟前,指挥着mary,说道:“我也要一份一样的。”用手指指了指禹沐汐前面摆着的几样菜。
禹沐汐本想说,这些她也吃不上他可以和她一起吃的,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她下意识的不想惹眼前这个人。这种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她在上中学的时候,每次放学回家,对面打扮的流里流气的职高的人会在他们学校门口朝着女孩吹口哨一般,她都是避的远远的,尽量不和他们接触。
一份一样的饭菜端了上来,克利弗德看着一同被端上来的筷子,用手拿着学着禹沐汐的样子尝试着夹菜。样子有些滑稽,夹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两根筷子在他手中已经东西相驳。
禹沐汐刚吃进去的饭喷了出来,“噗嗤”一声喷在桌子上。
克利弗德有些懊恼的看着她,她竟然嘲笑他!他声音里带着些愤懑说道:“mary,我要叉子!”
Mary按照他的要求重新给他拿了一个叉子。
克利弗德有些赌气意味的把叉子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才把叉子放入菜中。可是叉子对于吃中国菜而言还是有些不好用。
比如他面前的宫爆鸡丁,四四方方的一块一块的,就像是最小型号的筛子,而要想把它用叉子放进嘴里却必须要用叉子的最小的一个角去叉,很考验技术问题。
他吃了一会很不过瘾,又吼着mary让她拿勺子,最终的结果是,他勺子和叉子并用,吃了一顿算得上是满意的晚餐。
吃完饭之后,站起身来朝着花艺鞠了一躬,
“亲爱的夫人,我吃饱了,现在我要回我的房间了。”克利弗德优雅的欠身,微笑着打招呼,吃饭前痞痞的样子又全无,禹沐汐觉得这个人都有些人格分裂了。
Mary从楼上下来拂到花艺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花艺蹭的站了起来,
“那间房间你不能用,那是我为我女儿准备的!”花艺的口气里终于有了些恼怒的意味,喝住正在往楼上走的克利弗德。
克利弗德有些惊奇的转过身耸耸肩,“什么那是你女儿!?”眼神里含着些嘲笑与戏谑的意味,“可是我父亲让我随心所欲的住啊!?”
花艺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禹沐汐看情况有些不妙,便起身拉住花艺,
“没关系,我住哪里都一样。”
花艺看着禹沐汐的眼神,眼神恳求真切,便不再管克利弗德了。
站在楼梯转角的克利弗德坏笑着,朝着花艺扬了扬眉,一双手插在*的哈伦裤的口袋里,一扭一扭的进了房间。
禹沐汐看着花艺的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明显,这是她来这里第一次看见花艺生气,她不知道是因为她还是因为那个克利弗德,不过这些对她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因为直到现在她都感觉她和花艺的生命还是距离很远,尽管她的出生是来源于她。
夜晚,很静很静,外面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禹沐汐站在另一件房间里,她所有的东西被搬到了这间房间。其实房间都差不多,在她看来住在哪里都一样。
今天应该是正月十五了是元宵节了,那边应该很热闹,因为这几年正月十五放的烟花都要比除夕放的烟花还要多,一个接着一个好像都商量好了,你放完了我再放,这几年禹沐汐都是一个人站在窗边看人家的烟火,免费的烟火真的不错,可是这里除了静谧还是静谧。
第二十章 英国(三)
早晨,偌大的桌子上由原来的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克利弗德顶着他那一头桀骜不驯的狮子毛加入了他们的早餐队列。
花艺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就像是平日一样,嘱咐着禹沐汐说:“多吃点…”把克利弗德当空气一般。克利弗德也与没看到任何似的,高兴地吃着他要的中式早餐,一桌子上看着很正常,但也都极不正常。
禹沐汐埋头吃着早餐,突然克利弗德伸过头来,贼兮兮的笑道:
“你教我怎么用筷子吧?”
“对不起,我不会用英语。”禹沐汐对着他用英语说了这么一句话,禹沐汐只是不想教他而下意识找的理由而已。
“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克利弗德追加上一句。
禹沐汐无奈的摇摇头还是那句话:“对不起,我不会用英语。”
禹沐汐从来不知道她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骗一个人,还脸不红心不跳,就像是在说一件铁铮铮毫无疑问的事实一般。
克利弗德像是真的相信了般,摇了摇头很无奈的回自己的位子继续用叉子无奈的吃着碗里的饭。
没想到的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克利弗德从外面带来了个人,人应该也是英国人,因为和这里的人都差不多模样,感觉上也类似。
克利弗德拿了一盘宫爆鸡丁,端到禹沐汐面前,后面跟着的是那个英国人。克利弗德对着那人说道:“你告诉她,你是翻译,我要她教我怎么用筷子。”
禹沐汐其实是差不多听懂了,大体意思是明白了,经过翻译一转告她就更明白了。克利弗德像是变戏法办,从身后拿出了两双筷子,一双放到禹沐汐手中,另一双他那在手中,指挥着翻译传达他的话,不厌其烦的一边一边让翻译翻译。
禹沐汐迫于无奈,拿着那双筷子教起了他。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并且整天无所事事的,竟然闲的让她教他那筷子,英国人不就是应该喜欢他们的西餐吗?不就是应该手拿刀叉吃牛排,拿什么筷子!
克利弗德真是天生愚钝,这么简单都学不会,禹沐汐在心里暗暗的骂道。
一边的翻译还有些曲解她的意思,她有些急了,学了这么久,她实在是不想再反反复复教一个人怎么那筷子了,尤其是这个人是她不怎么喜欢的人。
她忍不住直接吼出了英语,克利弗德竟然也没有讶异什么,好像是一直知道她会英语似的。直接甩开了翻译,两个人直接用英语对答。
禹沐汐用英语和他交流了之后果然效果显着起来,克利弗德一改之前他那笨拙的理解能力和动作,很快便学会了。
“哈哈,你也是会说英语的嘛!”克利弗德甩下这句话便拍拍屁股走了。
禹沐汐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她更讨厌克利弗德一分。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从指缝间隙溜走,可是于禹沐汐而言依旧是平淡无聊至极。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偌大的花园里几个园丁在修整花草,那些草木渐渐冒出新芽,春天的气息渐渐踏过整个国度。若是在国内应该更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吧,在国内至少不会让她感觉这么孤单与空虚。
克利弗德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般,整日无所事事的找禹沐汐各种麻烦,每天不是问她各种关于国内的事情,就是让她教一些莫名其妙的琐碎。她冷冷的反应,冷冷的回答,但是克利弗德的热情却是丝毫不减。
她的冷漠让她自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赵观储,赵观储那个人就像是有人格分裂证似的,有时候对人是那般疏离冷漠,有时候对她却是热情如火,甚至是耍小孩子脾气,更甚最后她离开之前他对她的温文儒雅如一块温润的玉,让她难以应睱,于是她又选择了逃跑。她很想知道她走了之后他是怎样的反应,可是又刻意的逼着自己不去知道。
她给自己许下三个月的承诺,六月份她就回国,无论结果是怎么样的,她都要面对,逃跑只是一时的静下心来,最终她还是要回去的。
窗边的阳光温柔的泻在屋子里包括禹沐汐的脸上。她的心情慢慢荡漾起来,闭上眼睛享受和阳光这一交汇。
一个黑色的影子让闭着眼睛的禹沐汐不再感觉到阳光,她有些无奈的挣开眼睛,以为是一块乌云遮住了阳光。
禹沐汐感觉有些不悦,回头望向那个罪魁祸首,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我的房间?”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克利弗德把背在身后的手突地伸到禹沐汐面前——
一大捧鲜花映入眼帘,花香扑鼻,不是玫瑰不是百合,倒像是自己种的,并且她怎么看怎么感觉眼熟,
“这不是园子里那些刚刚含苞的花骨朵吗?怎么开的这么大了。”禹沐汐惊奇的往楼下看了两眼,果真楼下园子的花还是个小苞蕾,到了他手里怎么就成了开的这么艳丽的花了呢?
“这可不是园子里的,园子里的还要再等几个星期才开,我这是去温室花棚里采的。”
“哦,挺香的,不错。”禹沐汐敷衍着对他说道。禹沐汐的惊奇得到了回答之后又换成了平日里对他那副懒洋洋爱搭不搭的模样了。
“想不想知道温室花棚在哪里啊?”
克利弗德没有因为禹沐汐恹恹的表情而失去他那兴奋的劲头,看禹沐汐不打算接花,便把花拿去找了个花瓶插了起来。
“不…”禹沐汐没有说出那个想的时候,克利弗德已经把花插好,并且还抓住禹沐汐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
禹沐汐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了。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温室花棚,禹沐汐来这里之后根本没有走动过,她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从楼上下来去楼下吃饭,其余的地方她都不会去涉足。
温室花棚在一个小角落里,很隐蔽,不过附近的风景却出奇的好,要是在国内这种地方完全可以收门票当成旅游观光景点了。
第二十一章 克利弗德(一)
克利弗德刚想进入,发现身后的人不动了,
“快走!”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禹沐汐读的懂这句话,她犹豫了,她吃人家喝人家的,再去破坏人家的东西着实不怎么好。
“那是说外人,你不是她女儿吗,能进能进,犹豫什么啊!来!”
克利弗德,不管不顾的直接把禹沐汐推了里面去。
禹沐汐进来才发现里面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天地,外面虽然很美可是里面简直可以用花的海洋来形容了,各种各样的花都有,大都都是她叫不上名字的。
内部的摆设是类似台阶形状的,并且不同的台阶上的花的年岁不同,因为台阶上都标注着那一年种植的,有些花竟然活了二十多年,禹沐汐很惊讶,她记得以前花艺就爱花,她家的阳台上就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花,一般春夏秋冬都会有开放的,所以一年四季不愁没地方赏花。
可是自从她被送到禹大兵家之后,她就再也对花提不起很大的兴致来,再有就是禹大兵家连一颗草都没有,更别谈种花了。
可是如今她见到这花棚竟然有种曾经喜爱花的感觉又重拾了回来的感觉,并且这感觉一点也不差。
她很喜欢这里,这里莫名的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好像是久年未见的亲切感重新充满她的心,那块被抛弃了领域又重新被拾回填满似的。
她一个人静静的待在花棚里,俯身去轻轻碰触那些漂亮的花朵,倾身嗅一嗅那温柔甜美的味道,暖流流遍了全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久到一回头,看不到任何人。
克利弗德好像是在她进来的时候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的注意力全部被花吸引了,她竟然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天色不早了,禹沐汐想着自己也该出去了。
门被锁住了。
她来的时候明明很好打开,怎么会突然关上!
太阳一点点落下山头,黑暗慢慢弥漫上来,但是花棚里是亮着的,可是她出不去。她想,花艺知道了会怎么看她,她这算不算随便侵犯别人的隐私,她有些无奈的蹲坐在地上,只有等着来人把她弄出去了。
门锁“啪”的一声被打开了,禹沐汐眼前看到三个人,最前面的mary打开门,请花艺进去,花艺依旧衣服仪态万千、气质高昂之态,后面跟着的是克利弗德,他一副很痛苦的表情看着禹沐汐,无声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一副眼神传递出,“你自求多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