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红眼睛兔子，就这么对上了一只红彤彤的大白。
苏停云之前从冰河底下抱出了个圆形的石头，可以解炎毒，而且圆滚滚的比这妖珠大了不少，被大白一口吞了，这会儿苏停云想着通过那个圆球说服大白把小妖珠送给九月，结果还未开口，就见前面那只兔子颤巍巍地解下了自己头上的两个铃铛似的装饰物，泪眼婆娑地道：“这是我娘给我的，我们换好不好？”
那是两个圆形铃铛，就跟以前见到的铜铃一样，用一根红绳套着，上面还用红布扎了个蝴蝶结，一直被兔子妖扎在耳朵处的头发上。铃铛不过有点儿破了，摇起来的时候声音很小，且一点儿不清脆。
大白没有眼睛鼻子，就那么一团趴在地上，身子底下压着妖珠。它盯着兔子和那铃铛看了许久，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把身体挪开，将那个妖珠从身子底下挤了出来。
它答应了。
大白答应跟兔妖交换了。
兔妖小心翼翼地将妖珠捡起来，又自作主张地把自己的蝴蝶铃铛套在了大白脑袋上的叶片上，位置就跟之前她耳朵上差不多，细细的红线绑着小白的叶梗，随着大白的跳动，铃铛发出黯哑的声音，倒让大白变得开心了许多。
大白：“像小白在说话一样。”
“婆婆小白什么时候睡醒啊？”
苏停云看小白叶片也没那么红了，她把大白抱过来，在小白脑门上施展了几次春风化雨诀，这才道：“快了。”
“你现在怎么样？有没不舒服？”
“婆婆，我好着咧，像是把神木之心都给吞了一样。”大白高兴地道，“本来好热好热，但吃了婆婆给的冰球好舒服了。”
大白居然都拿神木之心来做比喻了。见到大白这样，苏停云总算是放了心，而大白跟小白联系紧密，它没怎么担心小白，就证明小白也并没有太大问题，想到这些，苏停云长舒了口气。妖界之行，有惊无险。大白因此而实力大涨，轩辕问天这魔头还虚弱不少，可算是因祸得福。
她抱着大白看着那边，女妖们把妖珠喂给了九月，不多时，就看到九月身上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她干瘪的身体仿佛有了新鲜的灵肉注入其中，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女妖们喜极而泣，而这个时候，之前那只年长的刺猬再次过来，给苏停云和大白一起深深地鞠躬。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救你们的是九月，还有你们自己啊。”苏停云摆摆手道。
“不，我们地位低下，实力微弱，连离开涯底的能力都没有。我们，都是被族中放弃的妖。”她眼眶含泪，“祭司愿意救我们，她活过来且实力恢复的话，我相信她一定会继续庇护我们，不然，我们也没有任何出路。”
九尾狐是真心拼了自己的命去保护她们的。
所以，她们信九尾狐。
而这些女妖都没什么依靠，她们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九尾狐了。
苏停云点点头，接着问道：“你知道这一界的界湖在哪儿吗？”
“界湖是什么？”女妖对界湖一无所知，根本没有听说过。
看来只能问九月了。
索性九月苏醒得很快，她睁开眼后看了一下四周，“我没死？”接着感受了一□□内的灵气，一双媚眼瞪圆，“我…”她甩了一下身后九条长尾，狐狸毛油光水滑，让她又惊又喜，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妖圣猰貐死了，她得了妖珠，实力不仅没有损失，反而修为大涨。
“九月姐姐你醒了，是她们帮了我们哟。”兔妖转头指着苏停云怀里的大白道。
大白害羞地啾了一声。
苏停云则是跟九月打了个招呼，随后问道：“你们这里的界湖在哪儿？”她在妖界耽搁了一个月，还是早点儿离开吧，还得寻找冰玉界呢。
却没想到，九月愣了一瞬，皱眉道：“没有界湖。”
苏停云整个人都犹如被雷劈了，“怎么可能没有界湖？”
“前辈，真的没有。”九月站了起来，“界湖是什么？我们从来没听过，我也从未见过。”
九月本身实力是比苏停云高的，按理说，她们这样的实力飞升过后完全可以看到界湖，就像打开了一扇通往前往更高的界面的大门，只要实力到了，自然会出现。
毕竟真仙界才是最顶层，然而，九月根本不知道有个真仙界，也完全没感应到过界湖。
那她怎么出去…
苏停云皱着眉头把三千界的概念给九月解释了一遍，就听她忽然道：“虽然没有界湖，但实相菩提镜可以在其他地方开辟一个湖面，蝶妖一族便是通过这个方法，进入醍醐山采摘圣果的。”
“对，就是那个湖。”
苏停云一开始就是通过那个界湖过来的。但当时她过来的时候，那个界湖就不能返回其他界面了啊？
“实相菩提镜是神器，此前我实力低微，一直不知道它还有什么能力，不过我猜测，若我实力提升，可以将界湖开到三千界的其他界面。”九月现在神魂增强不少，她感受了一下实相菩提锦，眼睛一亮道。
她现在神魂强大了，可以试试能不能成功。
“实相菩提镜确实有那个能力。”这个时候，轩辕问天才幽幽地补了一句。
简直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苏停云心头急死了，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她轻声道：“那还得请你帮个忙了。”
她也算帮忙救了这一波人，也还了九月修为，加之大白给了对方妖珠，九月看起来也不是个恶毒的，这个要求应该会答应才对。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苏停云觉得自己还是高深莫测一点儿，让她对自己仍旧保留一丝忌惮。
没想到九月摇了摇头。
她拿出实相菩提镜，直接伸到苏停云面前，“之前祭出镜子对抗那，那魔，镜面出现了大量裂纹，损毁不小，暂时做不到，得修复一段时间才行。”
苏停云看着那镜面上的数道裂纹，一时有些欲哭无泪了。
第175章
九月实力恢复了。但要稳定境界，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修炼。
她设了个结界，把所有女妖罩住，然后跟苏停云求了点儿丹药，让女妖们也把伤养好，大家就都在涯底修炼起来。而等她出去之后，这妖界，就该变天了。
现在苏停云没有办法，只能等。
等月圆之夜，等九月修复实相菩提镜。
“我说你把那狐狸杀了，把那镜子抢过来不就好了。”说完之后轩辕问天自己咳嗽了一声，“不过以你的实力也没办法驾驭那神器，而我也没办法驱使那镜子。”
哪怕他现在帮忙，不惜牺牲自己的元神力量帮助苏停云把九月杀死，并把那破镜子抢过来，苏停云自己的实力也没办法驱动神器，加上她也不会炼器，根本修复不了。轩辕问天倒是会炼器，问题是现在，他只是一团魔气，还是最衰弱的状态，也没有办法。
加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完全不想做第二回了。
轩辕问天周身黑气收敛，使得他终于露出了个人形轮廓。
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种善因，得善果啊。”
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失去了很多的记忆，然而这句话就这么蹦了出来，那是长光的声音，他却不记得，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她才会说这句话。他现在是魔，对这样的话应该嗤之以鼻才对，但刚刚的事实告诉他，至少这个时候，它是对的。
他想把长光为什么会说这句话的原因想起来。
思及此，轩辕问天沉默无言，他矗立原地，呆立不动，也不搭理苏停云了，完全陷入了回忆当中。
返回戒指天地，苏停云还抱着大白亲了一口，若不是大白把妖珠给了九月，她在这一界转来转去把整个界面跑完，怕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就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一直困在里头了。大白嘿嘿笑了几声，蹦蹦跳跳的在戒指天地里晃来晃去，将脑袋上的铃铛摇得叮铃作响，哪怕声音黯哑，她也喜欢得很。
苏停云现在实力仍旧不够，所以她进入戒指之中过后就开始运转灵气修炼，转眼又过了一月，而她的修为终于再次突破，达到了人仙中期五层境界。这个实力在真仙界算低的，但如果知道她是这么短时间连进五层，恐会惊得人目瞪口呆。
不过轩辕问天仍旧嘲讽了她几句，“那远古神族能炼制出这样的逆天神器，比我也不逊色，你拥有他的骨血，还有天地神器，才人仙五层有什么好高兴的。”
对方是魔界大boss，修为鼎盛时期，估计能把现在的真仙界整个给灭了，所以他眼界也高，苏停云不会被轩辕问天打击到积极性，她站起来看看周围，发现大白还在睡觉，而这戒指里居然多了很多树苗。
她的戒指里的空间乃是一个真正的小天地。在五行聚齐之后已经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树自然不奇怪，但长在五行盘旁边就显得有些奇特了。五行盘是天地正中，周围都是氤氲气体，这附近本来是没有任何植物的。
但现在，挨着五行盘周围长了一圈圆形树苗，她走过去仔细瞧了瞧，发现虽然看不出树苗种类，但她也能感觉到，这树苗内蕴含巨大的灵气，比之昆仑神木毫不逊色。
难道？
继续往外看，苏停云看到周围是一圈接一圈的果核，排列成了圆环，就跟年轮似的。其他的果核都没有长成树苗，只有五行盘附近的这一圈生根发芽了，苏停云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棵果树苗。
妖界圣果那么强大，乃是这一界之根本，仿佛被人刻意隐藏起来的圣树，她一下子居然拥有了十二棵…
果树在这天地里长得很快，不过一个月就有了将近五尺高，或许不出百年就能开花结果，到时候她修为不是会进阶得更快，要知道，因为身体的缘故，她可不怕什么炎毒，完全可以随便吃。
机缘来得太突然，苏停云简直惊呆了。
轩辕问天也有点儿呆，他自然明白，有了这些果树，苏停云进阶速度会大幅度提升。他刚刚还嘲讽她修为低，让她别得意…
“嘁，傻人有傻福。”轩辕问天冷哼一声道。
一个月的时间，幸存的女妖们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九月修为境界也稍稍稳定了许多，她想了想，打算先把大家都带出涯底。
这悬崖底下除了本来就一直养在这里的那些凶兽，其他妖族是不敢飞的，只能通过那涯边的起落架机关上去，结果九月去开启机关，赫然发现，那吊篮机关毁坏了。
是上次天雷滚滚导致的意外，还是外头的妖族刻意毁坏的呢？
前些日子电闪雷鸣犹如渡劫，外头那些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妖圣在渡劫，然而猰貐并没有出现，且圣殿点的长明灯肯定也因为猰貐死亡而熄灭，想来大家都已经知道，妖圣陨落了。妖界妖王能维持表面和平，能对大祭司以礼相待，无非是因为妖圣的缘故。
妖圣很强，强大其他妖王根本生不出半点儿反抗之心。
然而现在，妖圣陨落了。
所以现在外头估计也闹翻天，都没妖来管她死活了么。不管是哪种情况，当务之急，是带着所有女妖们出去再说。
既然吊篮已毁…
九月神色严肃，片刻之后她足尖点地，身子遁入高空，让其他女妖担心不已，却听一阵嘶吼打斗声响起，不多时，头顶上空出现了大片阴影。
九月站在鲲鹏背上，异常霸气地冲底下的女妖们招了招手。她青丝飞舞，神采飞扬，眸中有淡淡金光，身后九条长尾张狂舞动，强大异常。
“居然把那鲲鹏都给揍趴下来了。”苏停云现在还远远不是鲲鹏对手呢…
还好现在跟九尾狐是友军，不用担心自己装大神装得不好。
等到所有女妖都上了鲲鹏后背，苏停云也跳上去搭了个顺风车，她飞上去的时候自然用了一丝灵气，就见九月眨眨眼，还凑近她深深嗅了一下，“前辈，为何你实力有些古怪呢？”
苏停云没紧张，也没故作高冷的哼一声，她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九月，直到九月一撩头发，自个儿将头转到一边，随后一跺脚，喝道：“还不飞起来，送我们上去。”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鲲鹏：“嘤嘤…”
第176章 大白幼儿园
鲲鹏展翅高飞，载着幸存的女妖们飞上了悬崖。
涯边那棵大树被雷劈断成了两截，吊篮的绳子自然也断了，周围一片狼藉。放眼望去，整个圣殿都披了白绢，满目素缟，白烛凝蜡，连烛火都是白焰。
自从猰貐呆在涯底之后，圣殿就是祭司九月的地方，她住在宫殿右侧，在那里也设了个阵法，阵法之中是个小阁楼，里面有灵泉药圃，放置了不少好东西。
而现在，她的阵法被破坏，阁楼里乱糟糟的，六个妖王都聚集在那里，估摸着是大家一起，把她的私藏给瓜分了。
这群人，当她死了？
九月冷笑一声，手一挥，招呼鲲鹏飞到了圣殿上空，她一出现，就引起了六位妖王注意，其中虎妖王大喝一声，“你还活着？”
她凤目微眯，目光慑人，“你说呢？”说完之后足下一点，就听鲲鹏一声咆哮，飓风陡然出现，将底下众妖吹得发丝散乱，楼内物品东倒西歪。鲲鹏实力不俗，乃是妖圣猰貐坐骑，现在却已经臣服了九尾狐。见状，底下几位妖王脸色难看，只道九月来者不善。
小兔妖牢牢跟在九月身后，还一直抱了她一条尾巴，本来看到虎妖王战战兢兢的，然而她视线偷偷看到孔雀王的时候，眸色渐深，神色有些恍惚。
…
九月要跟几个妖王斗法，苏停云就没去凑热闹。
九尾狐本来修为跟妖王们就不相上下，得了猰貐妖丹，如今实力大涨，连鲲鹏都能被她揍趴下，这几个妖王也欺负不了她。因此苏停云并不是很担心事态发展，她窝回了戒指天地，安安心心地修炼起来。
大白中间醒过两回，把果核吐出来摆成圆圈后又继续睡，在她睡觉期间修为逐步提升，狂暴的气息也趋于平静，叫苏停云好生羡慕，也让她感觉到了压力，修炼得更加认真了，每一次都等神识耗尽到极限，整个人几近虚脱，才肯停下来稍作休息。
转眼半年过去，苏停云修为达到了人仙八层，至于大白，周身气息太强，比她高出不晓得多少，因此苏停云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大白到底是什么水平。
小白也醒了，叶片恢复翠绿，晶莹透亮，用手一捏，依然是肉嘟嘟的。它苏醒过后就看到自己叶子上缠着的铃铛，当下就不满意了，闹腾着要拆掉拆掉，结果大白不乐意，两个家伙在那边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苏停云劝架没人听，轩辕问天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却没想到他一开口添油加醋，大白小白又能瞬间一致对外了。
“谁叫你一直不醒的，戴着铃铛就像你说话一样啊！”大白道。
小白之前一直嫌弃，还觉得绑在身上特别不舒服，这会儿忽然安静下来，默默接受了身上缠着的红线蝴蝶结和铃铛，于是到最后，小白也没能把铃铛给摘下来。
苏停云的戒指天地里是风平浪静，外界这半年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九月成了妖界女王。其他女妖大都跟在九月身边，反倒是那只兔妖去了孔雀族，因为九月当着天下群妖认了小兔子做妹妹，所以她去孔雀族肯定不会受欺负，还会被孔雀王以礼相待。苏停云离开戒指天地，打算询问一下九月实相菩提镜恢复得如何了，她一出现，九月就感应到了，直接瞬移到了苏停云身边。
没等苏停云问，九月就将镜子拿出来，邀功似的递到了苏停云面前，“前辈，已经修好了。”
“辛苦你了。”苏停云道。
她跟着九月参观了一下圣殿，看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灵兽和灵植，到最后，在一个院子里停了下来。
院子里有上百只灵兽，个头都不大，看起来都是幼兽。幼兽们一个个长得胖乎乎的，东倒西歪地趴了一地，苏停云过去的时候，就有一只小猫头鹰直接扑腾翅膀过来站在她头上，飞的时候眼睛都闭着，像是在打瞌睡似的。
九月看苏停云脸上带着笑，这才道：“这些是最近出生的幼兽，各族挑选出来的资质最好的那一批。”
也就是肯定能分配到圣果的那一批幼兽，吃了圣果就能够开智，直接拥有妖族形态开始自主修炼，前途不可限量。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圣果没有了，它们就只能做灵兽，等到两百年后圣果再次成熟，然总数依然只有一千粒，新生的幼兽都分不够，也轮不到被耽误的这一批了。
“上次我发现你那灵兽脑袋上挤出来的汁液也有开智明慧的功效…”说到这里，九月招了下手，就见两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童跑了过来，她一手牵了一个，“这两个就是服用了叶片上溢出汁液的，不比圣果差。不知道那汁液前辈还有没有，我拿仙宝跟您交换如何？”
小白早就恢复了，叶片上也没有再渗出液体，苏停云只能摇头，她还把大白给抱了出来，拿给九月看了一下。
大白出来之后就欢快地叫了一声，直接蹦到了灵兽堆里。
小白就一直嚷嚷，“慢点儿跳，慢点儿，蝴蝶结要掉了，松了松了你慢点！”
苏停云：“…”
当初是谁拼命嫌弃那蝴蝶结，恨不得折断叶梗，也得把蝴蝶结铃铛拆下来的？
“没有了啊…”九月叹息一声，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之前叶片会溢出汁液，想来是小白吸收不了那么多，而现在大白恢复，实力大涨，小白跟着受益，自然也把里面的灵气和能量都吸收掉了，所以也就没有了汁液，苏停云也没办法。她戒指里的十二棵果树虽然现在长大了不少，但离开花结果是还很久远，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苏停云将脑袋上站着的猫头鹰抱了下来，她不知道妖族的幼兽如何判断资质好坏，只晓得这猫头鹰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脑门上两根毛翘着，歪着头傻呆呆地看着苏停云，不一会儿睁开的眼睛也闭上，竟是在她怀里直接睡了。
“圣殿灵气充足，把它们集中在这里养着，也是希望它们能够尽快生出灵智。”
然而这跟服食圣果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呆了半年，上百只幼兽也只是吃吃睡睡，一点儿开智的迹象都没。看来，这一批幼兽的未来已经注定，只能这样了。
九月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院子里，以为大白入侵，就跟鬼子进村似的，到处鸡飞狗跳。
有些妖族幼兽不知道大白是什么，看着好玩，下意识地去抓，结果撞成了一团。
大白终年滚球，这次被幼兽们当球滚了，偏偏它还没生气，觉得好玩得很，嘻嘻哈哈地笑得欢快，时不时还啾啾几声，显得高兴极了。它玩了一会儿觉得腻了，呵斥灵兽们都排队站好，哪晓得幼兽们根本不懂，依旧用爪子挠它，结果大白瞬间变灰，身形变大，威压施展开，让一群幼兽瑟瑟发抖，好几只都直接吓尿了。
“大白！别欺负它们。”
苏停云呵斥道。
大白身体缩小不少，“婆婆，它们好笨，都听不懂我说话。”它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小兽聚集在一堆，觉得很新奇，自个儿就跟老大一样，指挥它们一起滚球。
九月扯了扯嘴角，心道还不是因为你把圣果全都偷吃了，不过她没说出口，只是嘴唇微抿，齿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比之前微弱得多，几乎微不可闻。
“它们笨，你教它们啊。”苏停云脑子里有了个想法，她眼珠一转，走到大白面前，拍了拍大白道：“你把它们教聪明，变得跟你一样聪明咯。”
大白身上灰色变淡，它威压聚在一只白色皮毛，长得圆滚滚乍眼一看像颗毛球的灵兽身上，然后道：“你，出来。”
毛球没开智，听不懂话，被大白威压笼罩，身子瑟瑟发抖，不过它比其他幼兽还稍微聪明一些，这会儿毛球底下露出四个小短腿儿，竟是拔腿就往另外的方向跑。
“站住！”大白尖声叫道。
毛球摔了个趔嘴，咕噜噜地滚了好几圈，而它这一滚，本来傻站着的灵兽群瞬间疯了，大大小小的灵兽因为没有什么智慧，只知道怕，只知道跑，横冲直撞把大白踢来踢去，还撞了好几下，几只鸟在空中飞起，紧张得拉了好几泡鸟屎，朝着大白脑门上坠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小白叶片变大，将鸟屎直接挡住，避免了惨剧发生。
“婆婆，婆婆，快来好脏。”苏停云连忙过去，给小白施展了个除尘诀。
大白看到面前鸡飞狗跳的样子，身体都变成了红色，许久之后，她才结巴道：“怎么这么蠢。”
苏停云觉得应该好好跟大白说，至少要她明白，这些孩子没有灵智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她把怀里的小猫头鹰递给了九月，接着把大白抱了起来，“因为你把能够让它们变聪明的果子都吃了，所以它们就这么蠢了呀。”
说到那些果子，小白也有一肚子话要说，“吃之前都不打给招呼，我都以为我会被烧死了。”
大白身体越缩越小，到最后，它才忸怩地道，“那婆婆，应该怎么办呢？”它身子变形，哦哦啊啊半天，最后也只打了个嗝。
“我都吃掉了，吐不出来了，果核都吐光了。”
大白瞅着那些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一只踩着一只的灵兽们发了会儿呆，许久之后道：“婆婆，小白以前也很蠢啊，我们可以给它们讲故事，教它们变聪明。”
小白：“你才蠢，你才蠢，你浑身上下都蠢！”
大白：“你在我身上啊。”
小白：“…”
吃了一千颗开智果，大白不但实力上涨，智力也有所提升了嘛。横竖还有几个月才到月圆，就让大白带着这些幼兽一块儿玩好了。
它是天道言灵，没准，还真能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第177章 彩虹幼儿园
妖界幼儿园诞生了。
大小白负责当老师，一百零八个没有开智的新生幼兽是学生，圣殿后花园就是学校，九月大概算学生家长，而苏停云的身份，大概就算个后勤医生。她在一旁跑腿，炼点儿合适的丹药，然后照顾一下被大白吓傻或者受伤的幼兽们。
当年苏停云给大小白讲了很多故事，现在，大白开始给幼兽们讲故事了。
它大概是觉得讲故事是最好的沟通手段吧，只可惜，它只喜欢听不喜欢讲，结结巴巴地讲了开头，后面的情节就忘了词儿，再看到一群幼兽都瑟瑟发抖地挤成一团，傻呆呆的瞅着它，明显听不懂的样子，大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啾啾乱叫了好几声，“你们怎么这么笨啊，聪明一点儿行不行，话都听不懂我怎么教！”
说话的时候微风阵阵，头顶上都有了丝丝阴云。苏停云紧张地扫了一眼，发现除此以外再无别的异常，心思稍定。
大白是天道言灵，若它运用了天道力量自身就会受到影响，不过这些幼兽全部实力低微，连灵智都还没，哪怕大白情不自禁地施展了天道言灵之力，对它影响应该也不会太大。
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阴云散开，碧空如洗，苏停云低下头，安心炼丹了。
而那边，大白吼完，整个身体颜色都灰了，它气鼓鼓地蹲在那里，威压笼罩在所有幼兽脑门上，虽然让大家都很害怕，但那威压没有什么实际的威胁，害怕了一会儿都没事，幼兽们就放松了许多，吃草的吃草，啃爪子的啃爪子，不再搭理大白了。
没有什么智慧的幼生灵兽，除了吃睡玩，也不会干别的。瞧那只小猫头鹰，这会儿又蹲在苏停云身上睡着了。
隔了许久，有只看起来体型比较大的黑猫小心翼翼地踩着猫步凑了过来，用头蹭了蹭大白的肚子。
大白深吸口气，肚皮都瘪下去不少，她看着黑猫语重心长地道：“你要聪明一点儿知道不？乖乖坐到那边去，别乱跑，要守规矩。”
大白说完，就见黑猫歪着头看它一眼，随后慢慢挪回幼兽群里，恭谨地蹲在那儿，一双大大的猫眼直直地盯着大白，身子一动不动，隔了许久，尾巴才稍微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