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迷雾重重,一片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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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真界这样的地方,如果没有前辈指点,自己去瞎琢磨,真的能把自己纠结死,头发都能扯掉一大把。
可现在她遇到的问题,真的都找不到答案。轩辕问天现在藏在哪里?祁连山那里是不是魔界入口,还有无名界内真的能找到能够被戒指吸收的天水吗,还是说,这一界都没有,她必须去其他界面,才有可能凑齐五行元素,重塑肉身。
问题不就又来了,渡界湖需要多久,她只有熹光的肉身修为够了,但她自个儿元神强度也不够,这样,能渡湖?
都没有一个人可以问,她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开始那几天每天都忧心忡忡,到后来被师父和掌门开导了一番,苏停云才静下心来。
她操心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其自然吧。
她现在走的路布满荆棘,别人都还没有走过,她算是那个开拓者,自然得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慢慢来。
苏停云在这期间去找了一趟柳飞舟,还想办法要了七阶丹方,本来还想着去找他师父谈谈,看做什么交易换点儿八阶九阶丹方的,结果想到自己现在只能用熹光的壳子,而柳飞舟说他师父房间里还挂着熹光的画像,苏停云就没有露面。
她这一路上为了找天水采了不少天地灵药,通通拿去拍卖,倒是换了几张高阶丹方,回去之后沉下心来炼丹,炼丹的时候都加一片昆仑神木的树叶,丹药品阶都能提升,当然,这些丹药都喂了大白肚子。
大白本来是在跟她生气的,气她危险的时候不要帮忙,结果苏停云去修真界弄了点儿植物油,就跟以前的橄榄油相似,她每天用植物油给大白做spa,还真有点儿效果,皮肤上的裂纹都比以前小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它每天吃丹药啃树枝的缘故,不过大白坚定的认为是搓背搓得好。
她每次都把身体变到最大,让苏停云把每个角落揉一遍,次数多了,大白气也消了。
这天,苏停云正在给大白搓背,它趴在掌门做的软垫上,脑袋上还带着一个硕大的花环,身上则盖了一个披风,因为体型变大,那披风跟个口水兜似的。
白承雨和小布点在给她扇风,它面前摆了个大号盘子,里面堆了刚烤好的灵兽肉。
旁边二师伯和三师伯在烤肉,两个人都热得满头大汗,三师伯是炼器的,烤肉也不是特别擅长,虽然现在很少会烤焦,但也不是那种两面焦黄,看起来还欠了火候,不过大白依然吃得很开心,配着酸酸的红果子吃,更好吃了。
那盘果子,是展鱼师父去名剑门那边摘的,自那次柳飞舟出现给他们长了脸之后,如今拭剑楼地位颇高,摘了果子,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瞧大白现在小日子过得有多舒心,自从上次救回了严长老,它如今在拭剑楼的待遇就跟女王似的。
“肚子。”大白歪了一下身子,它现在还没复原,身体是憋的,不过比以前好些,这么趴地上没以前那么圆,还能看出点儿曲线,就活像个大白胖子躺地上似的。
它翻了个身,明明那么一大团,声音却是娇娇软软的,“这里也要。”
苏停云便又给它揉肚子,她一开始是看到大白这皮上裂口太多看着心疼才这么干的,倒没想到,大白竟然这么喜欢,只不过每天一回得揉上两个时辰,其他人想帮忙,大白还不干,最多让他们打打扇,真是一点儿懒都偷不了。
白家的人秘密通过界湖,来到无名界拭剑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素来凶狠残暴,除了族长,谁也不能接近的言灵,正懒洋洋地躺在人堆里,头顶上两片叶子软软地耷拉着,还开了一朵漂亮的小红花,一看就是心情极为不错的样子。
它竟然让人用手给它揉肚子!
白长歌特意带来了鸡毛掸子,这会儿有点儿犹豫该不该拿出来,那时候,给言灵刷肚子,已经是族长给言灵之间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了,也仅限于凤翎羽毛,言灵并不喜欢与人接触,哪怕是主人都不行。
它竟然吃那么低阶的灵兽肉,还是直接烤的,烤肉的两个人实力低微,肉都烤焦了,这还是那个只吃九阶凤翎兽胸脯肉的言灵?
白长歌觉得自己眼花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不只是他,白家来的所有高手,包括白夙,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软趴趴的躺在绣花垫子上,脑袋上顶一圈花环,身上还披了个披风的一团,就是白家凶悍无比的守护灵兽,天道言灵?
这一定不是真的。
第139章 美男计
白家这次来的全是家族直系血脉,也就是说,这一行二十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值得相信的一家人。
对于这种古老家族来说,只要还没有把正式的双修道侣带回家写进族谱,那就还算是单身,而白长歌带过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单身。
来之前白长歌就讲述了一下为家族捐躯的大道理,大家也都做好了抛头颅撒热血的准备,加之谁能娶到那什么婆婆就是白家下任家主,倒也不算是特别不情愿,毕竟修真岁月漫长,有个道侣跟没个道侣区别不大,加之对方被称为婆婆年纪肯定很大,又是低界修士本身资质肯定有限,大家都是年轻人,怎么着,也活得比婆婆长吧?
为表诚意,白家人也没用神识去窥探,而是个个伸长脖子瞧,就见言灵那堆白花花的皮底下揉肚子的女人忽然抬起了头,她水袖卷到了手肘的位置,还用一根柔韧的草叶子扎了袖口,更显方便。
她抬头后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脸蛋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看起来没有上界女修那么清高冷艳,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那个,是言灵口中的婆婆吗?”若说一开始心里还有几分芥蒂,这会儿见到真人,几个年轻人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地窃窃私语起来。
“长得很漂亮啊,我看能上真仙界那美人谱。”一个年轻的族人道。
“比想象中美多了。”又一人低声说,他还瞟了一眼白夙,继续道:“来之前,某人一个劲儿丑化言灵主人,是怕我们跟他竞争吧?”
白夙呵呵一笑,不发一言。
“就是看起来不像女修,穿衣打扮不伦不类,动作也粗鄙了些,美则美矣,气质上输了几分。”
一群人把苏停云从头到尾点评了一番,白长歌低低咳嗽一声,随后面无表情地道:“她手上那戒指看不出什么材质,肯定不是凡物,扎袖口的草叶是昆仑神木的根须,正在揉的灵兽是言灵,就连这拭剑楼的阵法,你们难道没发现根本破不开?”
还在对别人评头论足,没弄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
若说一开始白长歌也觉得此人能收服言灵是走了狗屎运,如今见了真人,才知道根本没那么简单。
“记住,现在是别人挑你,不是你们选人。”白长歌冷哼一声,这才拂了袖子,恭谨地行了一礼道:“真仙界白家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这群人修为都很高,而且上界修士来下界身上都是灵气全无的样子,苏停云这一群人根本不知道外头来了人,这会儿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齐齐震住,就连大白头顶上软软的叶子都立刻竖了起来,大家循声望去,乖乖,就看到了一圈的美男子。
苏停云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崩溃的,她觉得她都得了脸盲症了,大家都长得这么好看,于是乎,完全无法分辨出谁是谁,扫过一人觉得很眼熟,结果依然没想起来到底哪儿见过。
倒是大白啾了一声,跟白夙打了个招呼,“咦,白什么来着,你回来啦!”它头顶上的舌兰草抖了两下,“看,小白,又大又圆,比小兰好。”
“对了,老白你最近去哪儿了?”大白就是个话唠,当初在悬崖底下又不能说话,如今见到故人,肯定要好好的唠嗑一下,其实也就是想告诉他,我现在能说话了哦。当然白夙名字给忘了,不过它叫大白,舌兰草叫小白,既然他也姓白,直接叫老白好了。
言灵定下的名字,还真能伴随白夙一生…
它这么一开口,白家的人又集体疯了。
这是那个轻易不发言,一言定乾坤的言灵兽?
明镜台上会出现这些话吗?照它这么说下去,明镜台会不会隔几天就变得密密麻麻了?不过没有引动天地灵气,应该不会记载下来的吧。
白长歌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干咳了两声,示意白夙上前说话。
结果白夙直接进了拭剑楼,他的名字在奇石上,不受阵法限制,要进入其中简直轻而易举。
“老大。”白承雨也不扇扇子了,跑到白夙旁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老大你还活着,你伤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担心吗?真没看出来。白夙扫了一眼拭剑楼的修士,微微撇了下嘴角。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门派的修士,是他见过最乐观豁达的一群人,哪怕生活艰难,也会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啊!”苏停云惊了一声,心道:“是白夙啊,难怪刚刚觉得眼熟。”
她站起来小跑到白夙跟前,脸上挂着笑,眼神下意识往白夙胸口的位置瞄,当初那羽箭从他后背刺入,都穿透了前胸,也不知道如今恢复得怎样了。
“你伤好些了吗?”当时她的确是担心得不得了,看到奇石上名字还没熄灭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知道白夙应该是回了上界,曾经还想过等能够渡湖了去上界了再去找他,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这个时候,展鱼已经开了阵法把白夙的亲友给放了进来,他笑呵呵地把人迎进了拭剑楼,就听小布点跟无忧无虑在那嘀咕,“任一是带着家里人来提亲了吗?会不会有很多聘礼…”
“他们家的人都长得好好看。”无虑道。
白家人:“…”
他们是来竞争家主之位的,根本不是来提亲的好吗!
“他们是?”看到一群高大英俊风采各异的美男走了过来,苏停云心头还是有点儿压力的。
“九长老,三叔父,我堂兄、堂弟、表亲、侄孙…”亲戚一大堆,年龄差万岁,辈分也隔了好几代。
听得苏停云头都大了。她以前一直以为白夙在家里受尽了压迫,如今看来,似乎也并非如此啊。起码,目前这些人各个面露微笑,看起来十分友善。特别是走在前面那位中年男子,笑容和蔼,如沐春风,让人一眼就觉得十分好相处。
当然,修真界的人不能看脸,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长歌走到苏停云面前,一本正经地道:“婆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苏停云:“…”
“呃,你好。”苏停云神情尴尬,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差点儿就伸出手去握手了,不过她刚给大白搓背满手都是油,伸出去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缩了回来。
“感谢您帮我们找到了言灵。”
糟了,她收服了大白,现在主人来兴师问罪了。苏停云顿时有些紧张,是她自己理亏,这会儿自然硬气不起来。她想了想,跟大白招了招手,“大白过来。”
大白立刻缩小了很多,蹦跶到了苏停云跟前,就听苏停云语气有些低沉地道:“跟大家打个招呼。”
这些,也是你的家人。
他们找了你一万多年。
大白:“你好,谢谢,对不起。”她最近跟婆婆学的礼貌用语,一听打招呼,大白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小白:“蠢死了。”
一个身体里发出了两个声音,让白长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内心是极度震撼的,但一个震撼接一个震撼,接连不断地冒出来,此时的白长歌已经有些麻木了。
言灵是话唠也就算了,还会跟人说你好,说谢谢说对不起?他突然深深地佩服起苏停云来,如果把家族里那些不听话的年轻人交到她手里,没准也会被她教育成积极修炼品德优秀的真仙界优秀青年吧…
毕竟连言灵,都能调教出来呢?
培养感情要一步一步来,白家人也没跟苏停云提什么要求,而是在拭剑楼里转来转去,参观一下言灵的居住环境了。拭剑楼的修士每个人负责带了几个人,简直跟导游似的,而白家人三五一群跟在他们后头,就跟豪门子弟组团乡村景点一日游。
苏停云则跟白夙讲了最近发生的事,她主要说了洗剑池底的封印,又将小师叔的事情仔细讲了,还有天水以及祁连山魔界和美人图,反正她弄不清楚的,都一股脑地告诉了白夙。
白夙觉得自己脑仁儿疼,他真没想到,苏停云能弄出这么多事情来,他揉了揉太阳穴,“跟天火息壤昆仑神木齐名的水?真仙界有一道天河,不知道符不符合你说的要求。”
顿了一下他又道:“魔界,美人图我听说过,我当年行走三千界,对美人图略有耳闻,一旦出现美人图,那一界变回大乱,要么毁灭,要么新生。”
然基本都是毁灭,能够重获新生的,百不足一。
三千界面,互不干预,他们这些上界人来到下界灵气受限,若要对抗魔物,简直是送死,明明是要对抗魔物,施展灵气法术依然会受到天罚。
因此,谁愿意牺牲自己,却拯救一些低界的陌生生灵?
能够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末了,白夙接着道:“封印都是镇压的刚出生的幼兽,手法相似,看来当初那个盗走言灵的剑修,的确跟拭剑楼脱不了干系。”
正巧说到此处,就听一人怒喝了一声,声音犹如滚滚惊雷,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
“难怪会在此地找到言灵,当初抢走言灵的,不就是你们!”
白夙的三叔站在拭剑楼正殿奇石前,厉声喝道。他当年就跟那黑衣剑修交过手,还被其剑意所伤,此时感悟到奇石上的剑意,自然辨认得出来!
话音落下,白家人齐齐变色,本来美男子们个个笑呵呵的,现在个个神情严肃,怒意横生,现场气氛随之一变,一时间秋风瑟瑟,寒意抖升,剑拔弩张。
负责引领九长老和白夙他三叔参观的自然是拭剑楼掌门人了。掌门虽然实力微弱,但她是拭剑楼主事的,地位颇高,很受楼中弟子尊敬,就连大白,都很亲近她。
三叔怒喝完,就见站在身侧笑容温和的灵霄掌门皱了下眉头,“您刚不是说大白被抢走是一万三千年前,我们这儿修士,年纪最长的,也不过千岁呢。”
末了她又道:“原来前辈您已经几万岁了,失敬失敬,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走了这么久累了吗?要不先歇歇。”
三叔:“…”
这种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很老吗?他还没娶妻生子呢!
第140章 除名
当年抢走言灵的黑衣剑修,一柄铁剑杀意凛然,一剑刺出仿佛万鬼哭嚎,让人被剑意所影响,仿佛置身于修罗战场,埋葬在鲜血染红的黄沙之中,跟万千尸骨同眠,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已经死过了一一样。
死在杀气凛然的剑意里,死在成千上万的尸骨中。
虽是被斩了一剑,但他明明还活着,心脏也在跳动,却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肉身渐渐腐朽,爬满蛆虫,最终化作白骨,若非被族长一掌击飞,那时候的他,肯定真的会死!
哪怕此前并未一剑毙命,却也让他沉浸在杀意当中无法自拔。那样杀人于无形的剑意,才是最凶狠的剑。
而现在,他在这里感受到了同样的剑意。
虽然拭剑楼的修士年纪都很小,但不管怎样,这件事都必须慎重对待。
九长老要求掌门把所有弟子召集过来,他们必须要看看大家的剑意,是不是跟那人师承一脉。
白夙也听苏停云说了严玉卿那隐藏师父的事情,他怀疑拭剑楼这些修士里或许有个隐藏了修为的高人,这会儿听到九长老的话倒也支持了一下,九长老修为更高,神魂更强,三叔对剑意敏感,若真有不妥,他们肯定能发现。
仔细检查一番,好歹能知道那个剑修有没有隐藏在大家身边。
苏停云想想也对,也就跟掌门吱了个声,掌门这才把人都召集起来,从大到小,排了个长队。
这个时候,就连在阁楼里养伤的严竖长老都被请了出来,他坐在队首,因为当时伤得太重,加上心病难医,现在脸色也不是很好。
严竖长老还未突破金丹期,受了重伤修为还跌了,如今不过筑基期七层,这种实力,说实话,真仙界的低阶灵兽铁齿蚁都比他强,偏偏就是这个人,被赐了一句神谕。
他不会死的。
若不是言灵修为低实力弱,这句话就真的能定他一辈子。如果说话的言灵有当初在白家时的实力,这个人,就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修炼资质普通,哪怕日夜进补,不停地食用灵丹妙药,他的寿元也有尽头。然而天道言灵又说了,他不会死。
到了最后,白发苍苍身体衰弱,却始终会余一口气,跟个不死的怪物一般,这样的长生,怕是不幸的。还好言灵尚且虚弱,说的话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以后还是得好好教导他们,免得再说出这样不妥当的话来。
严竖排在队首,因为是言灵护着的人,加之格外虚弱,白家也没特别去注意,第二个就是方长老,正查探的时候,他们就听到队尾几个人在聊天,虽说声音压得低还传了音,但白家人都是什么修为,怎么可能听不到。
小布点:“排队做什么?”
白承雨:“是要送见面礼了吧?我大哥最喜欢送东西了。”当年君上仙器法宝都是一把一把地撒给他,大哥的亲人肯定也是一样大方的吧。
“真的吗?”无忧无虑是龙凤胎,说话的声音语调也出奇一致。
“真的吗?”大白对礼物特别感兴趣,它以前就收到过好多拭剑楼送的礼物,这会儿听到之后乐颠颠地排在了队伍最后头,数着还差几个人轮到自己。
白长歌:“…”
白长歌检查完方圆长老,发现没什么不妥之后,慢悠悠地拿出了一件法宝出来,温和笑道:“初来乍到,区区薄礼,请笑纳。”
“真的真的!”队伍后头几个年轻人连连点头,白夙在一旁看着,扯了扯嘴角跟苏停云道:“九长老这会儿肯定想打人。”
“是吗?”苏停云看到那温暖如春的笑容,“可他笑得好慈祥。”
白夙:“呵呵。”
这说明他特别特别想打人。
一排人检查过去,均无异常,还派发出了十几件法宝,还好这拭剑楼人不多,要知道,九长老随身收藏,岂能是凡俗之物。
轮到言灵的时候,白长老献上了最珍贵的九阶灵兽凤翎鸟尾羽做成的毛刷,然而大白扭头就走,“颜色不鲜艳,我喜欢红的绿的蓝的。”
凤翎鸟的羽毛,它是白的…
白长歌:“…”
初次见面,他就被言灵嫌弃了。
轩辕问天并没有藏在拭剑楼,目前不知道身在何处,也算是让苏停云稍稍放心。只是小师叔进的真的是魔界,也让苏停云沉默无言。
然就在这时,严竖长老忽然说他要将严玉卿逐出师门,让本来都乐呵呵的同门俱都安静下来。
“既然他已成魔,便不再是我的弟子。”严长老最近身体一直没好,也是因为有块心病。
如今得知严玉卿已经入了两界山的魔界,他便知道再无回转可能。
当初严玉卿斩展鱼的浩然正气剑,还弑师,这等行为实在让人痛心不已,可他仍抱有一线希望,希望严玉卿是一时糊涂,能够回来认错。大家也只是告诉他严玉卿失踪了,并不曾说出真相,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严玉卿入了魔界,成了魔物。
他没想到,严玉卿会进入魔界。
入魔界,跟修炼成魔都完全不同。
入了魔界,便不能再被称之为人。
“或许小师叔是被剑中剑魂影响…”苏停云解释道。
“若非自身不正,又何以被剑魂影响?”严长老声音拔高,“我们杀派虽然传承几乎断掉,但从前修行杀剑的弟子不少,大家都在池底感悟剑意,每日每夜不断修炼,何曾被那断剑影响过?”
他说到此处剧烈咳嗽起来,“当年我也每日浸泡池底,遍体鳞伤,若非资质实在有限,门中资源奇缺,也不至于止步于此…”
二师伯连忙给严长老拍背,而白夙则拍了拍身边白家子弟的肩,示意他拿一瓶丹药,对方愣了一下倒是拿了,结果就看到白夙递过去给了苏停云,收获感激眼神一枚。
苏停云虽会炼丹,但丹方有限,材料也有限,她炼制的丹药肯定比不上上界修士的高阶灵丹的。
白家子弟:“那是我的丹药…”
因为严长老坚持,灵霄掌门也只能同意。
逐出师门跟当初拜师形势差不多,依然要叩拜门中列祖列宗,严长老细数小师叔罪责,最后,就带着大家去了奇石处,要将他的名字从上面剜去。
阵法开启,奇石上的名字灼灼生辉,而严长老手握专门的匕首,将严玉卿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剔除,他动作很慢,苏停云知道,此时的严长老心里的煎熬有多深重。
然只有剔除了名字,他才不再是拭剑楼的弟子,无法随意返回拭剑楼。
而想到这一点,苏停云猛地意识到,那个轩辕问天的名字,真的不是被剔除的!他能够随意进出拭剑楼,就证明他并没有被逐出,也就是说,名字是他自己挖去的。
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呢?
严长老将严玉卿逐出之后,就有些撑不住了,回了阁楼休息,苏停云则因为有要事想问,跟白夙的家长也谈了一会儿。
她先是问了一下破剑师。
毕竟当初在仙宫顶上露面,上界修士一口咬定她是破剑师,苏停云就觉得那个破剑师跟拭剑楼有关联,没准就是轩辕问天。毕竟,奇石上名字被挖去的只有这一个人了。虽然破剑师是浩然正气剑,轩辕问天看着是杀剑,但都是拭剑楼的剑法,两个剑法都修炼,左后互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至少,苏停云自个儿是这么想的。
破剑师会不会就是抢走言灵的神秘剑修?没想到说完就见他们齐齐摇头,大家都说破剑师剑法正气凛然,锄强扶弱,乃是一代宗师,应该不是恶人。至于黑衣剑修到底是谁,恐怕只有那些家族叛徒才知道了。
只可惜,他们并不可能透露一星半点儿。
白家人否认了破剑师就是黑衣剑修的说法,当然,他们也并不完全肯定。
看来,大家都觉得一个人的剑意不可能走上两个极端…
第141章 这是我?
因为知道下界灵气受限,白家人阵盘灵石带得足够多。
本是准备在这拭剑楼设个聚灵大阵,倒不敢随意破坏山河灵脉,而是将他们带下来的灵石直接用阵法转换成浓郁的灵气供苏停云和言灵修炼,却没想到,他们这里居然种了棵昆仑神木的幼苗,虽然只是一截分枝,但只要主体还在,这树苗就能源源不断的提供灵气,不会比聚灵阵弱。
只不过,这神木种的位置实在有些让人看不过去。
就在拭剑楼小岛最左侧,也就是远离竹林的那一边,用栅栏一围,算是给神木幼苗圈了块地。
“昆仑神木枝桠,你们就随便往地上一插,就算种上了?”说话的是白家的一个弟子,白夙的侄子白行义,是个喜欢炼丹的,对种植草药自然略知一二。
昆仑神木算是天地灵草之中最顶尖的那一列,据传非神族后裔不能折断,稀罕程度可想而知,结果在拭剑楼,居然就是这等待遇?
白行义激动地一喊,就听旁边的人道:“这位兄台,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杜溪之现在对谁都很有礼貌,反倒是尹梨脾气还差了些。
“吵什么吵,谁说随便一插了,你仔细看看那树根底下是什么,息壤,息壤懂吗?没见识,瞎叫唤。”说完,尹梨没好气地扬长而去。
“抱歉抱歉,师妹最近脾气不太好。”杜溪之拱手赔罪,随后追着尹梨跑了。剩下白行义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他刚刚真没注意,那树根底下那芝麻粒大的小黑点居然是息壤啊,感觉有呼吸的样子,他之前还以为是有蚯蚓在松土呢。
原来是息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