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已经能够跟灯泡沟通了，但是却无法将自己的神念传递给夏冰凌，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苏浙一直没离开，强烈的想表达自己的想法，他越想脑子就越晕乎乎的，这使得他腿脚都软了，整个身体嘭的一下栽倒在地上，而与此同时，书院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一道若有如无的神念在冲击他们的丹田识海，因为太微弱没有什么攻击性，所以他们虽然注意到了，但并不紧张，而是选择接受了那道讯息。
于是大家都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通窍！”
长德真人立刻看向了苏浙，他把苏浙抱出去的时候，秋娘和剑痴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秋娘将苏浙打量了一番，又分出一些神识，将他震荡的神识给安抚下来，“没人通窍就已经学会了用神念传递讯息，这小家伙也太…”
接下来的话秋娘没说了，总觉得有点儿伤自尊。
这么多人，还比不过一条狗。
这时，二楼窗户那胖子伸了个头出来，“春风如意楼啥时候又多了个汉子，刚刚那声音是苏浙发出来的？它那么点儿大我还以为是小奶狗呢，神念居然是成年男人的声音！”
这与它形象严重不符啊！
不过这会儿大家对这个都不是很在意，秋娘道：“要不我来给它通窍？”
汪道泉此时也已经过来了，“他的神识太强，通窍有危险，还是等张师父他们回来再说吧。我今天收到传讯，张师父下个月就会回来了，许师父还要在外面呆半年。”
汪道泉口中的张许两名师父乃是春风如意楼的前辈，也是先前长德真人口中所说的两位会炼器的奇人。两人年龄大辈分高，是春风如意楼地位最高的，除却这二人之后，春风如意楼遇到大事需要拿主意的人就是秋娘，不为别的，就因为秋娘的炼丹术，修炼一途，谁不缺点儿丹药，气感都需要培养，灵气都需要吸收状态，丹药是必不可少的，偏偏炼丹的就秋娘一个，自然要好好捧着了，再者，她又是个女人，几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跟女人争。
汪道泉说的是事实，苏浙的神念很强，且他现在已经摸到了一点儿门道，却又不会真正的控制，通窍的话就有很大风险，如果神识不是比他强大很多，就容易被他攻击受伤，而他自己，也有可能受到反噬。
“那就先这样吧。”秋娘想了一下，也就点头答应了。她给苏浙喂了粒丹药，苏浙这一次很快就醒了过来，他看到自己周围围了好几个人，正纳闷地时候，就听到汪道泉道：“你没通窍就胡乱施展神念，差点儿又伤了识海。”
“呜！”
苏浙想说，他昨天跟灯泡顺利沟通了，就是用的神念，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比昨天仿佛要累好多，他整个人都觉得异常的疲倦。苏浙这么想着，结果就见汪道泉眼睛瞪圆，片刻之后他道，“你成功了。”
“啥？”
“我听到你说话了，之前你说了通窍两个字，我们也都听到了。”汪道泉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灯泡是那只灵兽寻灯长明对吧？你能够跟他很轻松的沟通，是因为寻灯长明的识海没有屏障，能够轻松地接受到周围的讯息，这也是为何它能够理解别人的想法的原因。那是寻灯长明这种灵兽生下来就具备的能力，其实每个人都有神识，只不过分强弱而已，而寻灯长明，连普通人传递给他的想法也能捕捉到。”
“而我们不一样，我们的丹田识海都有屏障保护，所以你想要传递讯息，必须要经过我们的允许。我们都感受到了你的那道神念，发现那神念并没有威胁，又有点儿好奇，所以就选择接受了你的神念，这样一来，就能够知道你在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汪道泉说完之后伸手拍了拍苏浙的头，“真是让人惊讶的小家伙。”
这是思想上撞出激烈的火花么？思想能够传递和交流，前提是得到对方的许可？对方愿意接收的话，他就能够顺利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想到这里，苏浙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神念，这一次，他问的是，“那为何我试探夏冰凌没有任何效果呢？”
“普通人的神识也是有保护的啊，但她是普通人，察觉不到你发出的神念，自然不会为你开放也就接受不到你的讯息了。当然，你可以强行破开她的防护屏障，只不过以你现在的能力么，就算是成功了，夏冰凌她也傻了。”
“强者能够强制性的传音于弱者，利用神识攻击弱者，也是这个原因。”剑痴在旁边也跟着补充了一句。
秋娘则道，“你别再尝试着用神识说话了，现在头不疼了吗？你神识很强，我们替你通窍都不安全，等到张师父回来了再给你通窍，到时候你就能轻松的跟我们沟通，并且能够修炼神识了，到那时想要跟你主人交流也是很简单的。”
苏浙立刻乖乖不动弹了。他觉得他受到了冲击，他的眼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之前那些符咒，飞剑，茶水，阵法，二胡，都让苏浙觉得他们不像是修真，倒像是一些江湖杂耍的，这与他从前看过的那些小说里完全不同，那些修士动辄移山填海，剑破苍穹，谈笑间天地变色，迈一步千里之外，哪有他们这么接地气。
现在，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些仙侠世界里才能出现的存在。
而不久之后，他也可以跟所有人交流了，这么一想，苏浙觉得挺高兴的，至少以后他能够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譬如说他可以义正言辞地批评教育夏冰凌，让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珍爱生命远离是非了呀。
苏浙挺高兴，被秋娘抱着在那开心地笑，结果夏冰凌不晓得什么时候醒来了，只听她嘟囔道：“色狗。被美人抱着都笑得嘴巴合不拢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苏浙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
事实上，他都没注意自己是被秋娘抱在胸前的，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正挨着对方的软肉，让他浑身僵硬，都不敢动弹一下。秋娘倒是没说什么，将苏浙往外一抛，苏浙落地之后不搭理夏冰凌自顾往前走，夏冰凌则在后面盛气凌人地喊，“站住，等我！”
往常这个时候，苏浙也等她了，不过今天他就是不想等她，早上被偷偷验身了他的气都不顺呢，这会儿这丫头又乱说话，让他极度不高兴了，决定不惯着她了。
苏浙装作没听到的继续往前，结果就听到夏冰凌继续喊，“叫你站住没听到吗？不听话我抽死你！”
哼！
“苏浙，站住，不然诛你九族！”
他现在有点儿理解为何那么多人讨厌熊孩子了。
最后，夏冰凌小跑着跟了上来，她气哼哼地跟在苏浙背后走，见它仍旧没转头搭理她的意思，夏冰凌怒气冲冲地去了书屋。苏浙则跑回房间养精蓄锐，这么一睡就睡到傍晚，按理说夏冰凌应该是下课了，为何还没回来？
她今天学的是数科，苏浙便跑到了数科教室，结果他发现，夏冰凌被留学了。
她正在苦逼的做卷子，手里的毛笔都被她揪光了毛，成了个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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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小伙伴的主人们
苏浙跳到桌上看了一眼那上面的题目，顿时觉得夏冰凌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这些题目，那些小学二年级的学生都会好吗…
他这会儿没办法写字，也做不到跟夏冰凌神念交流，只能异常无语地在旁边等着，大概是早上他没搭理她的缘故，这会儿夏冰凌见了他，也不理不睬，看了一眼之后就扭过头去，继续揪笔头。一边揪一边骂，“做完才能回去，做错了也出不了书屋大门，夫子明明就是要关我一晚上禁闭！”她把毛全部揪掉了之后又开始咬笔杆儿，这样的动作让苏浙不禁有些无语，这样一个熊孩子，真的是公主么？
公主不应该高贵冷艳仪态万芳么？
等了一刻钟之后，夏冰凌那试卷上还是没多一个字，而苏浙的小伙伴们都来了。
苏浙告诉灯泡，他的主人试卷没做完就不能离开，但是做错了也不行，所以这会儿只能呆在教室了。结果没想到灯泡闪了闪，掉头就跑了，过了片刻，它再次出现，身后还跟着它主人。
灯泡的主人是书院的一个女夫子，好像是教授乐科的，这会儿她过来看了一眼便进了门走到夏冰凌旁边，径直坐下给她讲题，她声音很悦耳，说话的时候语气舒缓，让人觉得很舒服，夏冰凌本来脾气很火爆，这会儿饿了肚子状态更不好，属于那种很抓狂的状态，但她一点儿没叛逆，而是很认真地听女夫子给她讲解，把几道题目做完之后，还诚惶诚恐地道谢，殊不知那女夫子站了起来，淡淡道：“玄字段教授数科的是辰夫子，他脾气很温和。”
连脾气温和的夫子都留你堂了，你惹是生非的本事真是大了。
“如果在你留堂期间，有一个学生来帮你，教你做题，你也不会留到现在。”女夫子轻轻叹息一声，“我先走了。”说完之后她起丨身离开，夏冰凌默默垂着头坐在那里，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一声不吭的样子还让苏浙有点儿担心。
她受伤了，因为没有朋友？
然而下一刻，苏浙就发现他多虑了，夏冰凌脸皮有城墙那么厚，哪里是这么简单能打倒的，她站起来，昂着头冷哼了一声，“他们无非是嫉妒本公主能够进入春风如意楼所以才会孤立我，既然连这点儿气量都没，注定进不了春风如意楼。”
进不进得了春风如意楼不是你说了算…
苏浙默默地吐了个槽，他跟在夏冰凌身后走出了书屋，到门口的时候夏冰凌忽然停了下来，她冲着发光的灯泡微微一笑，“谢谢你啊，小家伙。”
随后她拿出一袋天灵兽的肉递给灯泡，“赏你的。”
做完这一切的夏冰凌又斜睨了苏浙一眼，“晚上早点儿回来别玩太晚。”
“嗷…”
等到夏冰凌离开了，悍匪就很自觉地把天灵兽肉切了五等份儿，分给了小伙伴们，吃完之后它们又开始巡逻，而现在沟通方便了，灯泡一路上还能给苏浙讲一些八卦。
譬如说他们今天白天看到天字段一名男学生捡了女学生的方帕，还有个女学生给男学生送了个荷包，诸如此类的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版爱情故事，苏浙听得直打呵欠，他觉得他今天有点儿疲倦，大概是神识不稳的缘故，睡了那么久还是很困。
绕着书院跑了两圈，小伙伴们又聚在了塑像底下晒月光。
这一次苏浙又很快就昏昏欲睡了，迷迷糊糊之间，他看到天地间有一些淡蓝色的光点儿，随着它的呼吸吐纳，进入了它的身体之中，他再次进入了那种玄妙的状态，周围的一切动静都消失了，静谧到天地间只剩下了他自己，还有那些漂浮跳跃的光点。
苏浙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月上中天，而他身上叠罗汉似地躺了四只动物，差点儿没把它给压死，不远处又听到了主人们的呼唤，苏浙连忙把几个小伙伴唤醒，夹着尾巴往回跑，在大门口正好看到提着灯笼的夏冰凌。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夏冰凌揪着他的耳朵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才回来！”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本事赛过了菜市场里的大妈，不过在这陌生的世界，有这么一个人等着自己，似乎也不算坏。
之后的日子就这么平静如水的过了。
他们每天都会进春风如意楼，苏浙跟楼里的奇人异士斗智斗勇，夏冰凌则依旧在楼内躺地板，一个月后，一人一狗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他的体型长大了一些，从吉娃娃变成了小比熊！
虽然没有通窍，但苏浙的神识一点儿一点儿的增强，而且他自己也摸到了一点儿控制神念的诀窍。夜里，隔三差五他都能成功看到蓝色光点，每次成功过后，他就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实力增强不少，一月下来，苏浙的身体有了很显著的变化，最直观的就是，它一蹦能蹦上几丈高，第一次的时候没把他自个儿吓死。
至于夏冰凌，每天一杯秋娘泡的茶喝下肚，她的气感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测试的时候从差变到了中等，让其他的学生嫉妒不已。而秋娘的茶水里又蕴含灵气，灵气入体不仅能够滋养经脉，还能美容养颜，夏冰凌本来就漂亮，现在更是肌肤光洁如玉，身上像是有一层辉光一样，让人觉得这个人都是发光体。
只不过她脾气依旧很臭，也注定了她没有几个朋友。但也不是一个没有，毛豆的主人是玄字段的男学生一枚，或许是因为自家灵兽关系好的缘故，毛豆的主人某一天鼓起勇气跟夏冰凌打了个招呼，本来大家都觉得夏冰凌肯定会无视对方的，却没想到，那天夏冰凌瞄了一眼对方肩膀上的寻宝鼠，还勾勾嘴角笑了一下，算是回应了他。
毛豆的主人叫张清流，家里是开钱庄的，所以养的灵兽也是这么的符合实际，虽说接近夏冰凌会被其他学生暗地里鄙视，不过张清流是生意人的后代，心头是有一杆秤的，当然，苏浙也觉得有可能是他想多了，张清流或许只是单纯想跟夏冰凌做朋友也说不定，毕竟，那丫头也生得够漂亮的。
团团的主人是天字段的一名女学生，有次遇见夏冰凌之后，也跟她说了几句话，如今两人算是点头之交。至于悍匪的主人么，每次夏冰凌去书院的食堂吃饭，碗里的肉都会比别的学生更多，足以证明悍匪家的主人对她也不错了。
苏浙觉得最近的夏冰凌都比从前阳光了一些，果然朋友的存在是十分有必要的。
这日，苏浙进入春风如意楼的时候发现竹楼面前站了个人，那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穿一身灰衣，头上挽了个道髻，见到他之后就抬脚走了过来，他明明只看到对方迈出一步，结果就发现他下一刻已经到了自己面前，苏浙顿时惊讶地瞪大眼，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之法？
“春风如意楼的老六，就是你这个小家伙？”来人声音很低沉，明明音量不大，语气也很和蔼，但苏浙就觉得他的声音仿佛化为了实质，一个字一个字犹如大山一样压在了他身上，让他感觉到了汪道泉他们曾经说过的那个词——威压。
苏浙直觉他现在承受的就是来自于面前这人的威压。
虽然很沉重，但并不算特别痛苦，尚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苏浙抬起头，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半晌之后，灰衣人拍了拍手，“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
他撤去了威压，又招手唤来了秋娘，“你说的是要替它通窍？灵兽跟人不同，它们可以自行摸索，有的还有血脉传承，不用人刻意帮他通窍，现在，他的神识已经比较稳定了，不需要通窍了。”
苏浙一直都有些抵触通窍的，因为通窍的时候，用胖子的话来说，就好像扒光了给人看一样，他的思想他的记忆都会暴露在引导者面前，那时候他的秘密岂不是就暴露了。
他拥有人类的灵魂，他来自于另外的世界。
如今听到可以不用通窍了，苏浙也是松了口气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灰衣人，这个就是张师父了，据说已经有三百多岁了，但是看相貌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修真果然能延寿。
“这里有一枚玉简，是我们归纳总结的神识修炼之法，你可以看看。”张师父掏出一枚玉石片要递给苏浙，随后他发现苏浙没手拿，于是道：“改日给你炼制一个储物法宝挂脖子上，就叫乾坤圈如何？”
您跟长德那老头子真是口味相同！
张师父站在小楼门口就是等苏浙的，这会儿狗见到了，他也得回自己的房间了，临走之时忽然又回过头来，指着地上那枚玉简道：“别用嘴叼着，以后还要传下去的。”
苏浙看着地面上的玉简，用爪子拨弄两下之后，他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请问，他作为一只狗，除了用嘴叼，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这滑不溜秋的玉简带走呢？苏浙直立起来，两只后腿走路，前爪合拢在一起想把那玉简放在两爪之间，奈何那玉简真的是光滑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管他用了多少力道，没走几步，玉简就会滑落，偏偏旁边秋娘等人都只是站着看笑话，谁也不愿搭把手，美其名曰那是师父对他的考验，这让苏浙欲哭无泪，只能再次尝试将玉简给抓起来。
结果这次他刚刚站稳，就听到夏冰凌道：“苏浙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子好可爱哦。”
“咦，你肚皮的毛好白，下面还是粉色的。”
够了，闭嘴！
苏浙朝夏冰凌呲牙，结果就看到夏冰凌走了过来将玉简捡起，还在他的毛上擦了擦，“你叫我帮你拿不就好了吗？蠢狗。”
他哪知道今天夏冰凌只睡了这么一会儿就醒了。
旁边的秋娘将夏冰凌打量了一眼，“气感增强了不少，明日就给你换一种茶水了。”
“谢谢秋师父。”夏冰凌笑眯眯地道了谢，“我今天可以四处看看吗？”
她以前每次进来之后都是睡觉，醒来的时候又到到时间离开了，真没在春风如意楼里好好看过，这会儿难得有机会醒着，自然想四处溜达了。
“可以啊，让苏浙带你转吧，他跟你差不多，其实除了竹楼，其他的地方也没怎么去。”秋娘伸手往前一指，“竹楼背后挺漂亮的，除了后山，其他地方你们都可以去转转。”
秋娘第一次见的时候觉得她很冷淡，相处久了，苏浙就发现其实她是春风如意楼最热忱细心的一个人，他挺感谢她的。
“谢谢。”苏浙用神念道。
“不客气。”秋娘微笑着回答。
旁边的夏冰凌一头雾水，她搞不懂秋师父为何会突然说一句不客气，是在跟她说？看着也不像，夏冰凌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她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苏浙的屁股，“苏浙，带路。”
苏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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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仙人玉佩
小楼前面是一片竹海，后面则是一片桃林。
粉红的桃花一簇一簇一团一团，连成一片犹如天边的云霞。苏浙是个爷们，以前虽也看过这桃林，但也只是觉得挺漂亮的，不会特别的惊讶和喜欢，然而桃林中突然多了一个穿襦裙的小姑娘，他忽然觉得，这一片桃林都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夏冰凌是书院的学生，她的襦裙颜色很清浅，在层层叠叠连绵不断的桃花之中，显得格外的清雅。她仰着头，伸出双手接花瓣的样子，也让苏浙觉得此时此刻的夏冰凌少了那些叛逆，有了十四岁小女孩该有的青春和朝气。
果然，是个女生都喜欢桃花林，苏浙心道。
却没想到，夏冰凌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以后会结好多桃子啊…”夏冰凌接着感叹着，“我最喜欢吃桃子了。”
苏浙：“…”
一人一狗继续往前，草地上因为落了不少的花瓣，踩着很柔软，就像是踩在垫子上一样，苏浙看夏冰凌蹦蹦跳跳地跑得很欢快，心情也挺不错的。
穿过桃林便是一个荷花池，这地方从前苏浙都没来过，他看到那池子中央有一座假山，而说是荷花池，但整个池子里也就中央有一片荷叶和一朵荷花，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那荷叶的茎很长，从水底下伸出来刚好盖在了小小的假山上，像是给假山撑了一把伞。荷花则是挨在假山上的，就像是山上长出的一朵花，苏浙觉得奇怪，就跳到荷花池边上去看，那池子边缘有大概一尺宽，他如今飞檐走壁惯了，自然不会担心落水。
“苏浙，你要下水去抓鲤鱼吗？”夏冰凌跟了过来，她指着水里那条红色锦鲤道：“那条好大，我要那条！”
她让苏浙下水捉鱼，苏浙懒得搭理她自顾迈着腿往前走，结果走了不到一丈远，就听到身后噗通一声响，扭头一看，夏冰凌已经跳到了荷花池里，而且她整个人像一条鱼一般潜了下去，让苏浙吓了一跳。
荷花池池水清澈透亮，他看到一抹淡青色在水中飘动，而黑色的发丝如海藻一般在水中飘荡。小孩子们，玩心比较大，苏浙还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他想的是等会从水里钻出来，她浑身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肯定会很不舒服的，他现在要去问问秋娘，有没衣服能给夏冰凌换一身么？
就在苏浙纠结无奈的时候，他发现夏冰凌不见了。
苏浙立刻紧张地跳进水里，狗么，天生就会游泳，以前的他也是会游泳的，且会的花样还挺多，不过现在下水只能用狗刨式了，苏浙下水之后也潜入水底，然而它仍旧没有看见夏冰凌的踪迹，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消失了？
就在苏浙在水里找人的时候，荷花池中央假山位置冒了几个小水泡，夏冰凌从水里冒出来，一脚踩在假山上，头正好顶到了那片荷叶，就好像脑袋上罩了个大帽子。她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这会儿一点儿不觉得别扭，还冲着苏浙大喊，“蠢狗，快上来，我在这里。”
苏浙从水里钻出来，看到夏冰凌之后松了口气，他跳上水池边，使劲抖了抖身上的毛，将水甩得到处都是。
“你看，我捡了个什么？”夏冰凌将手里的东西扬了扬，苏浙发现那东西在阳光下发出翠绿的光。也就在这时，他听到张师父的声音传来，“把你捡到的东西拿给我看看。”
夏冰凌微微一愣，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淋淋的衣服，她躲在了假山背后，同时将手里的玉佩伸了出去。
下一刻，她只觉得面前一股冷风刮过，将她手里的玉佩给直接卷走了。
本来日头挺大，她没觉得冷，这会儿被冷风一吹，夏冰凌哆嗦两下，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她鼻尖有些痒痒，片刻之后，一个喷嚏打得惊天动地。
苏浙冷哼两声，“活该。”
不过待看到秋娘他们过来，他仍旧问道：“能不能给夏冰凌换一身衣服？”
“不用那么麻烦，简单的清风诀我们还都是会的。”说完之后，秋娘走到了荷花池边，她脚步轻盈的踏水而过，在假山边停下之后，素手掐诀，将夏冰凌的衣服给弄得干干净净了。她牵着夏冰凌的手踏水回来，夏冰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看着自己每一步落下在水面上踩出的涟漪，脸上充满了好奇和神往。
她收敛了骄傲自大，这会儿怯生生地问道：“秋大师，我能跟你学这些吗？”
苏浙从夏冰凌的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忐忑和紧张。
秋娘微微沉吟了一下，复开口道：“你跟老六有缘，也算是跟春风如意楼有缘分了，日后有空的时候，我会指点你一下。”
春风如意楼的奇人少有收徒的，夏冰凌也明白，这会儿听到秋娘的话，她已经喜出望外了。夏冰凌连连道谢，说完之后又小跑到苏浙旁边，也不管他湿漉漉的，抱起来就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苏浙悴不及防之下，被她亲了个正着。
他发出愤怒的咆哮，后腿一蹬，跳到了草地上，一扭头，就看夏冰凌皱着眉头揉了下胸口，就好像刚刚他那一脚，把小姑娘给踩疼了一样。
苏浙：“…”
他觉得自己脸红了。
苏浙默默踱步到一边，趴在地上无意识的舔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湿毛，等到做完这个本能动作之后，他有吐舌头呸了两下，随后尴尬地扭过头，恰好撞见张师父脚不沾地地走了过来。
他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夏冰凌，“这是你在荷花池里找到的，既与你有缘，便是你的了。”
张师父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看错，这个应该是当年真轩仙人留下的玉佩——凌云佩。”他指着玉佩上那处镂空的花纹道，“这里便是聚集天地灵气之处。”
“就是书上记载的那块增强气感的玉佩么？”旁边的方胖子两眼发光地看着凌云佩，他腆着脸搓着手看向夏冰凌道：“能不能借我研究几天，据说那镂空的花纹处是个阵法，聚集天地灵气，增加佩戴者气感，我想看看能不能把那阵法破解，日后给大家一人弄一块嘿嘿。”
苏浙知道春风如意楼的人跟他以前看过的修真小说里动辄杀人夺宝的修士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