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想想其他办法,譬如爱的教育?”凌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让你的小金蝉色诱他!”
云长渊:“…”
如果她的小金蝉血脉觉醒了也开始报复社会,到时候就可怕了。
她把金蝉的血脉传承给凌思也讲了一遍,同时也表明现在对她那只金蝉的忌惮,结果就被凌思又揉了两下脸,“它从小就跟着你,你神魂消失了也没去找别的主人,天天守着你儿子,你怎么能把它往坏的方向想呢,它已经把你当做家人了啊!”
凌思发出啧啧的声音,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把云长渊看了又看,“我现在明白你所在的苍穹界到底有多血腥可怕了,所以你才会凡事都往最坏的那一面去想,如果那只金蝉血脉传承觉醒之后会想杀你,那只能说明你对它不够好,不过我觉得它不会的,你应该相信它。”
她应该相信它?
昨天她险险逃脱,身体差点儿透支,金蝉也没多大精神,然而它没休息多久,又出去捕猎了。它想给她带回来更多的灵晶,帮助她修炼恢复。
她被凌思的话说得有些脸红,因为她的不信任,显然辜负了小金蝉的真心。
云长渊觉得她应该重新将小金蝉养在识海里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云长渊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转头一看,结果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五官跟石苔小时候特别像,穿着裙子扎着小辫儿,就像是男扮女装的小石苔一样,哪怕云长渊现在识海枯竭了,她依然一眼就明白,门口的小女孩不是什么外人,她是金蝉变的。
金蝉擅于模仿,它能够随心所欲地变幻出任何形态。
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了?
云长渊心头懊悔,本想说些什么又有些语塞,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们都沉默地站在原地,望着彼此,一大一小两个的眼睛里,都隐隐有些泪光。而一头雾水的凌思则有些奇怪地问道,“这小丫头怎么进来的,我不是关了房门的吗?”
“而且她长得好像你呀,云长渊你什么时候还生了个女儿?”

云长渊识海枯竭,她沉浸在跟凌思的交谈当中,讲述曾经的过往和她的担忧困惑,没有感觉到金蝉回来。同样,她也没有感觉到华锦沙神识的窥视。直到此时,华锦沙才真正明白,她所在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曾经的经历,到底是什么样子。她的担忧和害怕,到底是什么…
她只是害怕失去,所以才会不断的要求自己。
华锦沙站在原地发怔,他对她了解得太少了,她独自一个人,承受了那样大的压力,相比起来,他所受的那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就在他皱着眉头,思索应该如何让云长渊打开心结的时候,一个女声忽然道:“影子,是你吗?”
华锦沙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机甲服的女子一脸惊喜地看着他,“是你,肯定是你!”

212:美梦

虽然当初的影子胡子拉碴一身落拓,整个人像是罩在一层灰雾里让人看不明白,但夏念知道,现在面前这个英俊迷人的男人,正是那个影子。
夏念一直对他很动心,哪怕那时候的他看起来那么落魄,但他实力强大,总是能带他们活命。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在其他男人身上看不到的味道,举手投足间还有一些高贵,让人觉得他曾经的身份肯定很不一般。
他也不是真正的冷漠,否则的话,他根本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吧。
夏念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秀气,身材却是凹凸有致,在堕落星海里原本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男人惦记着她。不过现在金瞳号上的女人都像是集体整容了一样,不对,整容都无法达到那种效果,她们都变得漂亮了不少,哪怕五官不及她,但皮肤嫩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头发又闪又亮,身姿窈窕,一下子给她们增添了不少的魅力。
这使得夏念曾经的优势被削弱了不少,追求者都少了好几个。
那些只看中皮相的男人多么肤浅,少了就少了,夏念也不稀罕。如果说从前她只是对影子动心,现在看到他一颗心都火热了起来,像是被烫了一样。她要追求他,征服他。
夏念眼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知道,他跟他们肯定不一样,他不是那种只看重外貌的人。
“好久不见。”夏念的五官是精致秀气型的,跟堕落星海的很多女人都不一样,她外貌偏向柔弱型,但偏偏身材又极为火辣,还穿着束身的机甲服。这种落差使得她产生了一种禁欲系的美感,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一些不和谐的念头。
夏念一直觉得,她的美貌,就是她的武器,所以现在,她对着影子露出了自以为恰到好处的笑容,展示出自己的魅力。
华锦沙记得面前这个女人。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实力。过目不忘简直是最基本的能力。更何况夏念当初一直有跟他示好,他自然是有印象的,只不过他现在心情不太好。没什么心思搭理她。但夏念能够将他辨认出来,至少说明她神识应该很不错,说不定还具备修炼资质。
华锦沙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判断一个人是否具备修炼资质,他只能分辨出对方体内是否拥有灵气。如果有,就证明有修炼过。但他从前对自己的身形是做了隐匿的。现在夏念能够把他确认出来,倒也说明她有几分能力了。
因此华锦沙点点头,“你好。”
自从找到了云长渊和孩子,华锦沙跟从前那个孤狼一样的影子完全不同了。哪怕他现在心情极为沉重。但他外表俊美,还因为礼貌而显得没有那么冷漠,一个淡淡的点头就让夏念欣喜若狂。险些失了矜持。

金蝉偶尔会被云长渊唤做小金,她其实一直没给它取个正经的名字。而且实际上云长渊也不知道金蝉的性别。那么大点儿的小甲虫,性别很难分辨啊,再说了,苍穹界只有金蝉的记载,但如何养,具体的关于它们的资料却是完全没有的,毕竟金蝉已经消失很久了。
此时的它应该叫做她。
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云长渊,那眼神让旁边的凌思心都给融化了一样。凌思看得久了只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美妙梦境之中,她的周围是大片大片的湛蓝色,就像是泡在海里一样。
宁景跟凌思是同年级的机甲系学生。
凌思女王足够优秀,家世也好,但她拼命的努力,也赶不上需要政府资助才能上红叶学院的宁景。宁景才是他们年级的第一名,若不是那一次宁景受伤昏迷不醒,凌思还不能以第一名的身份成为双月节晚会上的优秀学生代表。
事实上他们之间的交集远远不只这些。
凌思最早跟宁景的亲密接触,是在一片湛蓝的海上,他们年级出去参加机甲对战,她被击落落入海中,救她的人,就是宁景。在那个时候,她输了还不服气,对救命恩人没有什么好言语。她一直不知道宁景对此还有没有印象,只是偶尔会觉得,即便有,怕也不太愉快。因为那时候的她高高在上,对伸出援手的宁景嗤之以鼻,觉得他跟那些围着她转的男生一样,故意献殷勤。
而现在,她沉入梦境,重回了那一段时光,弥补从前的遗憾。她看到宁景的机甲像是跳舞一样踏水而来,姿势格外的优美,她看到他的机甲停留在水面上,而宁景从机甲里跳出来,将泡在水里的自己给捞了起来。
“你没事吧?”
她年少时真是不懂事,怎么会觉得对方这么真诚的眼神不怀好意呢。他哪有盯着她湿漉漉的衣服看了…
凌思恨不得让自己的衣服在贴身一些,她不太记得从前是怎么说的,而现在的她头发在滴水,身上也泡了水,整个人显得极度的惊恐不安,她伸出双手将宁景死死地搂住,“我不会游泳,我怕水,我好怕…”
云长渊看到凌思那一脸花痴的样子顿时明白她是中了金蝉的神魂干扰。不过看她的表情,那应该是个美丽的梦境,所以云长渊心头稍稍松了口气。金蝉什么都听到了,她现在会怎么样呢?
而她之前就在为自己对金蝉的不信任愧疚,现在难道不应该主动做点儿什么嘛?
云长渊想了想,快步走到了金蝉的身边蹲下,轻轻将她抱在了怀里,“对不起。”她用手轻轻拍着金蝉的后背,用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小金蝉绷着脸,眼睛里都有了雾气,泪珠儿却是悬而不掉,她嘴唇紧紧抿着,显得十分的委屈。
云长渊微微往后退了一些,正视着小金蝉的眼睛,“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你现在就是我最好的伙伴。”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可以住到我这里来,只要不嫌弃里面空落落的。”
她的识海现在基本上是干涸的,对金蝉来说住着可能不太舒服,要知道她以前最喜欢在识海里泡着了。
云长渊这句话说完,一直绷着脸的金蝉再也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满腔的委屈都随着这哭声发泄了出去,而她嚎嚎大哭之后,凌思的美梦也就醒了。
她一脸茫然地睁开眼,随后怒气冲冲地盯着小金蝉,大声嚷道:“我正梦到关键时刻,快把宁景扑倒了呢,裤子都脱了你居然把我吵醒了。”
好忧伤,她的美梦没有了。
她刚刚要吃到嘴里的小鲜肉啊…
站在屋外离得不远当壁灯的宁景:“…”
那一声吼嗓门太大,他又是个修士,神识还不弱,全部都听到了好吗…
他的心跳陡然剧烈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被瞬间点燃了一样。凌思的美梦竟然是…
吃掉他。

213:在一起

凌思虽然挺郁闷的,却也不会跟小女孩生气,她瞪着眼睛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恶意,而金蝉对神魂极为敏锐,此时自然知道她不过是吓唬自己的罢了。
金蝉抽抽噎噎的捂着嘴,用一双盈满泪水的大眼睛瞄了凌思一眼。
凌思直接又打了个呵欠,她觉得自己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像是夏天午饭过后,那种眼皮都有些上下打架的困顿,让她精神委实有些不济,迫切的需要一张大床来安慰她。凌思索性跟云长渊打了个招呼先走一步,她最近实在是太困了,还是先回去补个觉好了。
昏昏欲睡地凌思离开了房间,没走几步就看到杵在那里跟个木桩子一样的宁景。
她本是用手掩着嘴打呵欠的,这会儿手也僵在了空中,瞌睡虫仿佛瞬间从体内逃走了一样,凌思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宁景,白皙的脸颊上迅速的有红晕蔓延开,烧得她整张脸都微微发烫了。不过幸好,烫的并不是她一个。
宁景的脸比她好不了多少,此时也是红彤彤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她刚刚梦做得太美,被打断之后直接喊了出来,完全忘记了宁景还在外头,他…
他听到了吗?
他肯定听到了。
凌思知道宁景肯定听到了,意识到这一点儿之后,她的心奇异的平静下来,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的镇定。她从前并没有真正透露过自己的想法,哪怕她对待宁景跟旁人完全不同,但这层纸没有捅破,她作为一个高傲的女王,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够多了。没办法低下头去主动表白。
哪怕她会愿意为了他去死,但心底的骄傲也让她没有说出爱。她觉得宁景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如果她不说,他就永远不会主动,可凌思就憋了那么一口气,因为她其实也拿不准宁景对她的想法,如果他真的只是把她当做能够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呢?
她一直无法说出口。却又郁结在心中的问题就这么无意识地暴露出来了。
凌思反倒不紧张了。她的心态出乎意料的平静,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配合着那头耀眼的金发。此时的凌思也是光彩照人,明艳夺目的。
她扭着腰走到宁景旁边,因此鞋跟很高,此时的凌思只比宁景稍微矮了那么一丁点儿。而她微微抬起下巴,眉眼之中有一种属于她的女王式高贵。浑身上下气场全开,相比之下,面红耳赤十分局促的宁景,反倒像是正被调戏的小媳妇了。
她的手搭在宁景的肩膀上。脸凑到他耳边,红唇轻轻呵气,发出很轻很婉转动听的声音。“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口中呵出的热气落在宁景的侧脸上,让本来就紧张的宁景更加僵直。他喃喃张口,却是结巴道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支吾许久之后才道:“没什么。”
凌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这个答案让她很失望。从前她还能说服自己,宁景是迟钝,没有察觉到她对他的意思,而现在,一切都捅破了,他还装作不知情,只能说明他对她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她虽然心很冷,但骄傲的本性让她只会一个人在无人处舔伤口,因此这个时候的凌思只是用手背直接拍了两下宁景的脸颊,刻意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来,“没听到就好,我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之后,凌思收回手,转身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攥住,那大掌将她的手紧紧包裹,手心的温度很烫,像是烫进了她心里一样。
凌思转头,眉头一挑,凤目微微眯起,“拉拉扯扯做什么?”
宁景这辈子接触得最多的异性就是凌思了。他是单亲家庭,从小就没见过母亲,所以有过肢体接触的女性,他能回忆起来的只有凌思,不过从前是平时开开玩笑,拍拍肩膀,高兴的时候还能被她拥抱,训练逃命的时候也有拉着手狂奔过,又或者格斗时候身体冲撞,却从来没有过这么简单的牵着手的时候。这种感觉,跟平时的那种肢体接触完全不一样。
“有事?”凌思下巴微微一抬,手开始往外挣脱,手腕力道陡然增大,如果他还不放手,她大概还开始使用暴力了。
被凌思这么一喝问,宁景更加紧张了。
他深吸口气,随后就拉着凌思往外走。
“宁景你干嘛呢?拉我去哪儿?”凌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该不会是…想要继续她的美梦吧?
哎哟,好期待怎么办?
凌思心里乐开了花,结果就听到宁景依旧结巴地道:“我,我带你去散步,看看风景。”
他喜欢她,而此时得知彼此心意相同,宁景恨不得牵着她的手走到地老天荒。他的恋爱观还停留在学生时代,那时候学院里清纯的男生女生,总是手牵着手在学院的花园里散步,而这个,他从未经历过,却觉得温暖和美好。
他想把这种温暖和美好传递给心爱的人。
凌思:“…”
堕落星海这一片地方有什么地方好散步的?现在的爷们怎么比女人还矜持…
“散步,散什么步?”察觉到宁景走路姿势的怪异,凌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宁景你是要带我去踢正步么?走路姿势怎么僵成这样了,该不会是腿出毛病了吧,要不让我给你治治?”
她一巴掌拍在宁景腿上,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宁景当真脚下一个踉跄,结果凌思心满意足地道,“我看是有些问题,来,去我房里,我给你看看。”
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再等下去,花儿都谢了。按照云长渊所说的,未来充满了难以对抗的危险,时间是如此的短暂。能够跟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所以,散什么步看什么风景啊,直接正事要紧啊,还能快点儿生个萌宝宝,最好是个男孩子。以后长大了娶云长渊房间里那漂亮得不得了的小丫头。要不就生个女儿,以后围着石苔转?
凌思脑子里想得多,人也没闲着。把还不在状态的宁景给生拉硬拽回了自己房间,进了房门就直接扑倒对方怀里,将他按在了墙上,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则放在他腰间,活脱脱一幅急色的流氓在调戏良家妇女。
她的手直接往宁景的腰腹下伸了进去。这个动作,让宁景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随后他终于爆发了男儿血型,直接手上用力身子一个翻转。反将凌思压在了墙上,两人深情款款地对视了片刻,直接像点燃了的爆竹一样。周身的浴火嘭的一下炸开了。
单单是一个吻,就让两个人呼吸急促。身体温度都上升了许多。凌思都快喘不过气了,她急促的呼吸,胸部起起伏伏,扣子都被撑破了一颗,露出了里面性感的内衣,让宁景一双眼睛都红了,像是饿狼一样扑在她身上不愿离开。
衣服直接被撕裂,身体交缠在一起,男上女下,女上男下,就仿佛从前的格斗训练一样,两个人都像是疯了一样,展现出了最原始的兽性。憋得太久,终于如愿以偿,爆发起来就是惊天动地的了。

在这两人进行酣畅淋漓的肉搏大战的时候,云长渊身上的衣服都快被金蝉给打湿了。
那么丁点的小虫子,居然会有这么多的眼泪,仿佛怎么都流不尽似的,让云长渊觉得继续这么哭下去,她都能把这房子给淹了。
“乖,别哭,是我不对。”她不会哄人,从前石苔也省心,没让她怎么哄过,这会儿云长渊来来去去就只重复这一句话,“乖,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哭,金蝉你是水做的吗,以后管你叫小水算了。”她随口这么一说,就见小丫头抬起头来,眼泪像是关住了阀门一样瞬间收住了。“那以后我是叫云水吗?”
呃…
云长渊从来没有正式地给她取过名字,她取名的能力确实也不怎么样,此时看到小金蝉期待的眼神,云长渊点了点头,“那以后就叫云水…”
实在太不怎么样了,云长渊说到这里拖长了音调,多加了个耳发音,勉强显得要可爱一点儿。“云水儿好了。”
小金蝉显然很满意这个名字,她不哭了,而是歪着头看着云长渊,一本正经地道:“你说的那些我知道。”
“我好早以前就知道了。”
云长渊一直不知道血脉传承到底是多久才会开始,毕竟她对金蝉这种灵兽丝毫不了解,便下意识地觉得至少也应该是金丹期以后,却没想到,小金蝉现在已经开启了血脉传承?
“在你消失之后没多久。”她扬起头,将自己鼓鼓的包子脸在云长渊掌心蹭了两下,活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小肥猫。
“那时候我可伤心了,觉得亲人不见了,每天都很紧张不安。结果有一天浑身都难受,像是血液都烧起来了一样,没过多久又浑身冰冷,身上像结了一层霜,忽而忽热,让我难受死了。我以为自己会死,是喳喳和石苔小主人帮了我。”
喳喳担心她,一直守在她旁边,体型那么大的一只大胖鸟,却那么小心翼翼地看着一只小甲虫,在石苔没过来的时候,它看她身上结冰的时候用羽翼小心翼翼地遮盖着她,在她热的时候用铁片一样坚硬的羽毛替她扇风,等到小主人过来了,他给她输入灵气,还用神魂喂养她。
她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很多很多跟她一样的金色小虫子,它们出生了,长大了,变得越来越厉害,虽然本体依然是只小虫子,却可以变幻成世间万物,她在梦里看那些变幻的法术,听他们传授知识,还觉醒了一些从前不曾掌握的特殊能力,譬如说她擅长的就是造梦。利用神魂随时随地虚构梦境,实力越强,威力越大。这种梦境跟幻境不同,她可以让人在梦里真正的生活一辈子。而不是那些幻境一样把人困住,目的是为了杀人。
她不仅可以杀人,她还可以圆梦。
哪怕是肉身毁灭了,元神也可以在她造的梦境之中长存,这是幻境无法实现的。幻境困住的是人,而她编织的梦可以让元神依附其中长存。
只是在她梦境的最后,那些金蝉都死掉了。
所有的金蝉就死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她很恐惧很害怕,迫切的需要依靠。幸好她有,小金蝉睁开眼。就看见了寸步不离守着她的喳喳和石苔,所以她就觉得,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哪怕是到了后来,她明白那其实是血脉传承之后。小金蝉也没有过任何偏激的想法。
她不理解那个世界,总觉得那里跟她所在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所以那些仇人。她也肯定是找不到的。既然如此,她去找谁报仇呢?而且小金蝉也不孤单,梦境之中越惨烈,她体会到的孤寂和绝望越深。现实里对比出来的差距也就越大。
她不是孤单的一个,她有亲人,有伙伴。因此更要珍惜现在的幸福。而这些幸福,是主人云长渊带给她的。
当初若不是云长渊一直养着她。她早就因为营养不良而死去了。要知道,血脉传承之中,那些金蝉都是要吸收大量灵气和神魂才能存活的,而在这里天地间根本没有灵气,她寄居的那些虫子体内也没有,她的生命力渐渐流逝,哪怕拼命地吞噬那些血肉,吞噬这里人的精神力,也无济于事。
她的掠夺会让宿主死亡,而在那之后,她最终也会死去。
是云长渊救了她。
她还把她养在了识海里,要知道,识海是一个修士最重要的地方,只有绝对的信任,才会让她寄居在那里。云水儿想到自己从前在那识海里游来游去,就觉得那时候的日子简直是幸福无比。主人救了她,还养大了她,现在,还给她赐了名字。
这一切,就跟传承记忆之中,那些具有血缘关系的金蝉一样。金蝉父母会养大自己的孩子,会给它们取名字,会让它们从小在神魂的海洋里畅游,所以,云水儿一直觉得,她的主人云长渊,就像是妈妈一样。
石苔就是她哥哥,喳喳么,就是她的小伙伴了。
从前是妈妈养她,现在妈妈受伤了,所以她要努力地养妈妈。
云水儿已经忘记了之前的那一丁点儿不愉快了,她拉着云长渊的手一遍一遍地重复,“主人,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云长渊虽然觉得挺怪异的,不过看到她期待的眼神,仍旧点了点头。
结果就看到云水儿欢欢喜喜地掏出了几块灵晶,“我早上出去猎到的,妈妈你快点儿复原。”她把灵晶全部塞到云长渊怀里,“等过几天了我就去你识海里呆着,你早早复原,我住得才舒服一些。”
在她伸手的时候,两条白白胖胖莲藕一样的胳膊露了出来,云长渊看到她胳膊上的伤明显要重一些,她眉头一皱,“你早上遇到什么了?”
金蝉虽然厉害,但她还年幼,现在都应该还是幼生体,威压不是很大,遇到高阶虫族也是容易受伤的。
“有虫潮。”小金蝉自然不会在云长渊面前撒谎,她还很单纯,有一说一,只是在说完之后,她依然紧跟了一句,“但是一点儿都不疼,它们好多都怕我。”
很多都怕他,总有一些是不怕的。
“你恢复原形我看看。”云长渊忽然道,结果她话音落下,就见小金蝉云水儿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一幅怯生生的模样。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仍旧是不会违背云长渊命令的,小金蝉云水儿变回了原形,此时云长渊就看到,小小的金蝉金色的外壳上有道道细纹,她受伤并不轻,变成人形过后那些伤势就自然分布在了更宽广的地方,还能用衣服遮掩,看起来就没那么吓人了。
“你是知道我神识干涸,觉得能瞒过我,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吧?”她觉得心头暖暖的,又微微有些酸涩,同样都是金蝉,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如果苍穹界那只金蝉,当初遇到的也是一个真心帮它的好心人,它是不是也不会被仇恨的怒火所吞噬,不会走上毁灭整个苍穹的那一步呢。
云长渊现在没有丹药了,她也没办法炼药,这会儿把灵晶分了一部分给小金蝉,让她也好好养伤。
金蝉的问题解决之后,云长渊心头也松了口气,她之前或许还被凌思说得有些迷茫,但现在与金蝉的相处和对话则让她真正的体会到了凌思的意思。
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未来到底会如何谁也不知道,正因为此,她才更应该珍惜身边的一切。
心中仿佛吐出了一口浊气,那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陡然松了不少,不过云长渊也没有完全的松懈,珍惜现在并不意味着闭目等死,她会拼尽全力,阻止那只金蝉再次毁灭这里。
云长渊拿出了那半截忘情剑尖,他们自己的能力想要对付那只金蝉是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的,但如果是那个真正的仙人出现了,是不是就会出现转机?她打量着手里的忘情剑尖,想要从这半截剑尖之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