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曾经也伤心过一样，这怎么可能！
抽泣了许久，柳芽才缓过神来，她目光呆滞地道：“不瞒你说，当初我与爷爷商议的计划是等你来了这里，便设法让你与爷爷一同去寻那生路，虽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生路是什么，但如今看来，爷爷是打算拉着你一起进入这裂隙。”
可是她身体太虚弱，在来路上耽搁了太久，使得他们来晚了。
爷爷不会算错的，云长渊出现的时间也对上了，她唯一算错的，大概就是云长渊这一路进来没有为难她，反而处处照顾她，使得前进的速度便慢，生生拖延了许久。
她捧着那盏灯又哭又笑，许久之后她摸索着木盒的内层，在触碰到一个凸起之后，柳芽往下一按。木盒底层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一根九百年份的长根芡。
她将长根芡拿出来递给云长渊，“你拿走吧！”
对方这么痛快地把东西交出来，倒叫云长渊稍稍惊讶了一下。那盒子机关巧妙，她刚刚都没注意到里面有暗格，若是柳芽死活不肯拿出来，她肯定也是寻不到打不开的。当然，她不拿出来肯定会死，不过她那爷爷也是凶多吉少，她这么个低阶女修，在苍穹界根本活不下去，横竖都是个死字，不拿出来还能恶心她一下呢。
云长渊是炼丹师，对草药十分熟悉，看一眼便知道那东西年份不差的，她接过长根芡后放入乾坤袋，本打算离开了，转身走了一步又转了回来，问道：“你有何打算？”
“我…”柳芽一脸茫然，她觉得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她从前所走的路都是爷爷铺好的，然而现在，爷爷只给她留了一盏灯。就在这时，柳芽手中的魂灯骤然熄灭，她如遭雷击全身僵硬，两手竟是松开了，使得魂灯落地，咕噜噜地滚到了云长渊的脚边。
呆愣片刻之后，她惊慌失措地爬过来将魂灯捡起捧在怀里，神情虽然呆滞，但脸上却是满脸泪痕。
“你…”云长渊想要说点儿什么，结果刚刚开口，就发现柳芽眼皮一翻径直倒下，巨大的打击之下，她竟是直接昏厥了过去。
云长渊犹豫片刻，叹了口气道：“看你也算有缘，便带你离开这里好了。”
若是将她丢在这里，等这结界阵法的能量消耗干净，柳芽必死无疑。
九百年份的长根芡，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既然如此，便保这柳芽一命，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只是她现在灵气也耗干了，出去还要面对那凶猛的飓风，想了一下，云长渊便掏了灵丹出来补充灵气，准备等到恢复之后，再带着柳芽离开。
她给昏迷的柳芽也丢了一颗丹药，这才开始打坐调息起来。
147：肉搏
三日转瞬即逝。
云长渊体内灵气恢复得差不多了，柳芽也缓过气来，失去了至亲之人，柳芽显得很憔悴，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前路茫茫，没了爷爷，她又该怎么生存下去。
“走吧。”云长渊见柳芽气色稍微好了一些，便打算离开死域了，她要回去炼制寿元丹。她觉得自己昏迷了很久，元神又受了伤，炼制丹药的成丹率怕是要降低不少，只能回去大量练习，再才用这些贵重的材料，她从前成丹率就只有五成，所以心里头压力也是十分大的。
柳芽站了起来。
只是她的脚步始终都迈不开，离开了这里，离开了死域她又能去哪儿？要不她也尝试着穿过那裂隙，横竖都是死，不如去走一遭爷爷的去的路。
柳芽看着外面裂隙处，眼神突然炙热起来。
云长渊扭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那裂隙的风暴将我的高阶法器碧玉簪毁了。”
高阶法器都撑不住，何况柳芽这等修为的修士，她只要跨出这方天地一步，没有云长渊的庇护的话，必死无疑。
“柳半仙想尽办法让你活下去。”云长渊又掏出一件法宝玲珑盏，她将玲珑盏往外一丢，就仿佛一个茶盖一般挡在了身前，“我要走《 了，你想寻死，随意。”
她往前迈了一步，只是步伐缓慢，脚尖落地都比往日要慢了些。
也就在这时，柳芽忽然钻到她身后，喃喃道：“我不想死。”
云长渊点了点头，“我说过带你离开这里，必定算数。”至于出了死域你到底要如何求生。那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她与柳芽迈出结界之后，那结界瞬间消失，而裂隙的罡风依然无比强烈，她的玲珑盏上瞬间出现了细细的裂纹，云长渊正要挪开位置，结果视线却瞥到了裂隙之中再次出现的灿烂星空。在那一瞬间，神识不受限制一般进入了裂隙里，她的视线越来越远，甚至看到了一艘奇怪的船。
只是下一刻，玲珑盏上传来的巨大压力让她手腕一抖，踉跄后退一步，只是一步的距离，裂隙竟然完全消失了，而裂隙之中的蜃景。自然也不复存在。
在云长渊眼里，裂隙就跟秘境入口一般。罡风那么强烈，难进是必然，她不会冒险。但这突然从眼前消失，又让她有几分诧异。还有那片星空，和星空中漂浮的庞然大物，更是让她觉得莫名熟悉。
苍穹界有飞行灵舟，但那艘船。与她所见过的灵舟完全不同。
那里是哪？
只是一个秘境，还是又一个世外洞天？又或者是另外一个界面？云长渊只知道飞升过后便能离开苍穹界进入仙界。那裂隙内总不可能是仙界吧？云长渊掏了一件法器往旁边一丢，让柳芽过去躲着之后，她在四周小心翼翼地移动起来，而经过她的一番探查，她发现这裂隙会在左中右三步内出现，而只要离开这个点的位置。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在死域内神魂是受了限制的，死域这么大，要找到这么一个位置并不容易。云长渊想了想，在原地偷偷留了一个隐秘的记号，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带着柳芽一起离开。而从死域往寒冰渊走的话是压力越来越小，再加上她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云长渊返回的速度比来时要快得多，柳芽紧紧挨着她走，受到的压力也比之前要小多了。
就在两人走出百里之后，云长渊看到一行人迎面过来。
在死域内，突然出现七八个人实在不正常，他们很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想到这里，云长渊停下脚步，冷冷地注视着来人。她难得发一回善心没有杀人，结果就引来了祸端。云长渊看到躲在人群中的干瘦男子，眼中杀意毕现。
原本她觉得懒得浪费灵气，而心中又对自己的身份太过自信，不相信会有人敢朝她下手，如今看来，她倒是小看这些人了。
她眼神冰冷地看着对面的人，一个一个扫过去，像是要把每一个人的样子都牢牢刻下一样。
云长渊此时的眼神让人群之中有了骚动，有两个人竟是后退了几步，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明明来的时候都下定了决心的，现在真的面对那个煞神，被她那么冷冷的盯着，还是会觉得有些腿软。而这时，人群中一黑衣人高声道：“这里是死域，她法宝在多也没有足够的灵气支撑，我们兄弟几个修为最差的也是金丹期大圆满，还有两个元婴中后期，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定然能将她拿下！”
他话音落下，便有几人显得有些跃跃欲试了。
又一人附和道：“死域内有神魂限制，心血魂灯都会出现误差，就算云卿知道了，过来得也不会太快！”说话的人依旧是一身黑衣，他们的面目显得有些刻板呆滞，就像是带了人皮面具一样。
修士有很多方法都能隐藏真容，但是这些在修为比自己高的强者面前就容易露陷，除非遮掩身形的法宝品阶太高，但这里是死域，神魂受了限制，一张假的人皮面具都能起到隐藏自己的作用，因此，云长渊发现，这里有八个人，除了之前她放走的那个，其余的都是戴了一层面具的。
“她还带了个累赘在身边！”被她盯着，鬼影刹浑身都不舒服，双腿都在隐隐颤抖，他强忍住心中恐惧，扬声道：“杀了她，那些法宝就都是我们的了。”
因为心中害怕，他喊这一嗓子的时候都破了音，声音又尖又锐，拔到高处又戛然而止。
“对，杀了她。”
其余人纷纷附和，却是谁也没有第一个上前。
之前喊话的两个黑衣男子对视一眼，率先往前迈了一步。
柳芽本是低着头站在云长渊身后的，她这会儿弓着身子，头贴着云长渊的背。小声道：“领头那两个是千机阁的修士，我上次去千机阁见过，最左边那人是剑宗弟子常和，他旁边那个是魔道散修玉面郎，中间那个是灵山派药师冯典，右边两个不曾见过。最后那个就是之前你放过的鬼影刹，也是个散修。”
柳芽修为低，传音也有很大的几率被人发现，她这会儿索性直接开了口，把那群遮了脸的修士给点了出来。她是柳半仙的孙女，跟着他几乎走遍了苍穹界，也算是见多识广，最重要的是，虽然修为低。但柳半仙能掐会算的绝技她或多或少也掌握了一些，因此这个时候果断开口，也是希望云长渊会觉得她还有几分用处，最好能够收留她。
听到身份暴露，八个人中又有人露了怯，只是他转念一想，既然被认出来了更得拼命，不然他一辈子就完了。本来还小心翼翼不敢上前的几个人都发了狠。看向云长渊的眼睛都发红了。
“上！”
“绝对不能让她逃了！”
八人顷刻间形成了个包围圈，将云长渊和柳芽围在了中央。
下一刻。法宝飞剑铺天盖地地朝她飞了过去，云长渊手腕一翻，玲珑盏陡然变大，将那些攻击悉数挡住，紧接着她手中长鞭甩出，在空中甩得啪啪作响。
“不要慌。我们八个人难道还耗不过她！”
死域内灵气会流逝，哪怕她有大量的丹药也补充不及，而她的法宝都需要消耗大量灵气，只要把她灵气耗干，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命了。他们这里有八个人。修为都不差，绝对能把云长渊给耗死，最重要的是，这里杀她不容易被云卿发现，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杀了云长渊，就好比洗劫了一个大宗门，所得资源之丰富，只是想想，就能让人神魂兴奋得颤栗。
他们彼此之间也有忌惮，因此这攻击虽然颇多，但那种强力杀招并未出现，他们既要保留实力，又要设法让云长渊大量消耗灵气。
剑宗常和一剑劈出，剑气犹如一根冰锥一般射向云长渊，云长渊手中长鞭一甩，将冰锥直接击得粉碎。千机阁那黑衣修士见状骂道：“你灵气都不注入飞剑，那等小小冰锥岂能伤得了云长渊！”
听得这话，常和脸色募地一沉。
感受到周围传来的不满视线，他灵气注入飞剑之中，随后剑花一挽，再次劈出一剑。这一剑，便不是之前那般微弱的冰锥了，却不料那云长渊仍是没有用灵气催动法宝，只是将手中长鞭再次一甩，她手腕力量极大，鞭子在空中一缠一绕，将飞剑直接给绞住了。她的法宝皆是上品，哪怕不注入灵气，也非常和的飞剑能够切断的。
只是此时攻击她的还有其他人。
眼看她一手被常和的剑拖住，那魔道修士玉面郎手中折扇飞到半空，摇动间香风阵阵，耳边还出现了女子低吟浅唱之声，竟有那迷惑神魂之能。
云长渊修为比玉面郎高，这折扇只是让她的动作稍微顿了一瞬，然她身后的柳芽却是满脸潮红，这会儿无意识地扯着自己襟口，口中还发出若有若无的呻丨吟…
云长渊眉头一皱，手上再次出现了一柄团扇摇风，她轻轻一摇，便有清风徐徐送出，将空中折扇吹得东倒西歪，而摇风扇扇柄上的扇坠是两把玉石所做的小扇子，此番在云长渊的动作下，两个玉扇撞击发出叮当脆响，仿佛仙音送出，让神志不清的柳芽顿时惊醒过来，她脸上血色霎时褪尽，白得跟窗户纸一样了。
玉面郎被破了攻击也不恼，他皮肤白得像是敷了粉，桃花眼儿媚，说话时声音也有些尖，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阴柔，“我可是消耗了那煞神不少灵气，你们若还不下重手，让她跑了可就完了。”
说完他斜睨了鬼影刹一眼，传音道：“你去对付那累赘，让她分心。”
云长渊手中玲珑盏再次飞出，茶盖倒扣在地，竟是将柳芽整个扣入其中，而这时又一道攻击来临，云长渊体内灵气消耗过半，她本是打算将灵气注入长鞭的。却在转僧时，下意识地一拳打了出去！
“嘭”的一声，拳头撞在了一个对方的法宝之上，云长渊的手臂一抖，那动作太大，在场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蠢货。为了节约灵气竟然用肉身对敌！”
“咯吱咯吱…”清脆的声音从那法宝上传出，让祭出法宝的修士双目圆瞪，一脸骇然。
云长渊屁事没有，反倒是那法宝被打出道道裂纹，巨大的力道让那修士噔噔噔后退几步才险险站稳！
“这，这是星辰拳法！”
星辰拳法是最基础的拳法，基本不用耗费多少灵气，那些没靠山的低阶修士才会修炼这种遍地都是的垃圾法诀，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云长渊这个煞神竟然能够将星辰拳法修炼到了最顶层，使得这般出神入化！
在这个灵气不断减少的死域，星辰拳法用来对敌最好不过！
云长渊一击之后自己也十分惊讶，她没想到，自己这一拳出去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她反应极快动作自然，就仿佛这套拳法她打过无数遍一样。
此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云长渊毫不犹豫地继续出手。她身形鬼魅，双手犹如铁钳一般往前伸出抓住一个修士之后将他锁住往后一个过肩摔。随后手肘用力打在了他的脖颈处，使得那修士惨嚎一声，喷了一口污血。
苍穹界修士对战鲜有近身肉搏的时候。
他们斗法都是比法器，比剑气，比灵气，比阵法。比灵兽，几乎没有人会比拳头…
然而这里是死域，灵气一刻不停的在减少，平常的那些攻击方式就行不通了，云长渊越打越猛。拳头虎虎生风，她用拳头对抗那些法宝和道法，虽然受伤不轻，双拳鲜血淋漓，心头却觉得无比酣畅，就仿佛，她从前就这样战斗过。
“消耗灵气，我灵气比你们多！”云长渊厉声道，“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战斗就应该是这样！
“嘭！”又是一拳击出，直捣玉面郎胸口，死域内，灵气流逝的速度极快，加之他又催动灵气施展了几次功法，此时他体内灵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玉面郎的灵气屏障更是稀薄，只剩下了一层淡淡的辉光，竟然被云长渊一拳给捣毁了，而他是魔修，修的是淫丨邪之术，身体本身是有些虚弱的，这就使得他被击中之后哇的呕出一口血，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飞了出去，这么一倒下，他觉得身体仿佛被碾碎了一样，一时半会儿都爬不起来。
偷袭？
明明没有用神魂探测，云长渊却敏锐地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杀机，她双手快若闪电，伸到背后将鬼影刹肩膀扣住直接往前猛地一砸，迎向了千机阁修士手中的法宝炎月刀！
“啊！”鬼影刹只发出了一声惨叫，便被那炎月刀上的火焰给烤焦了！
云长渊将鬼影刹往前一扔，身体再次蹿出，她嘭嘭嘭连续出拳，短短时间内竟是打出了十七记重拳，千机阁黑衣修士双眼暴突，额上青筋都迸了出来！
他虽然一直小心翼翼，但灵气消耗是实打实的，修士最忌体内没有灵气，他在云长渊的星辰拳法攻击下，不得不用灵气来防御，却没想到，那星辰拳法一拳重过一拳，最后竟是重于千万钧，对方速度太快了，他也根本躲不过！堂堂元婴期修士灵气屏障被打破了不说，人也像是沙袋一般被打得四分五裂了。
“张重！”看到一起来的同门修士重创，另外一个黑衣修士急红了眼！
不是说云长渊每一次动手都是砸法宝的么，不是要消耗她的灵气么，他们这么多人，竟是被对方一双肉拳给逼到如此地步！
他们没有耗死云长渊，反而让自己身陷险境！
148：炼丹准备
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云长渊是死是活？
柳芽躲在玲珑盏底下，心头是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她能够撑住，时间过得太慢，每一个呼吸都是煎熬，她总觉得今天大概就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莫非这就是云长渊的另外一个死劫？
她脑中闪出一道光，难不成这也在爷爷意料之中，若是云长渊陨落在了死域，那云卿的怒火怕是要烧遍整个苍穹界，然后不知道有多少修士会陪葬，所以，这苍穹界不就乱了？
不会的，爷爷不是这样的人。
柳芽心头发冷，那冷意蔓延全身，使得她只能蜷缩在一起，她修为不够神魂微弱，根本看不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头挨着玲珑盏，耳朵贴在冰凉的内壁上，想要听到一丝一毫的动静，她因为紧张指甲不停地划出玲珑盏，发出的格叽格叽声响本来是让人听着很烦躁的，但此时此刻，在这死寂之中，那声音反倒让她能够保持清醒，使得她没有再次昏过去。
柳芽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
直到玲珑盏被揭开，她看到了光线泄下来，云长渊站在她面前，冷冷道：“还蜷在那里做什么，起来走了。”
明明是从前那样冷硬的表情，柳芽却觉得她全身上下仿佛笼了一层光，使得她整个人都温和了许多，她猛地转起来。大概是蜷缩太久了站起之后还有些头晕，但她双手抓住了云长渊的胳膊，激动地道：“你还活着。没事就好，太好了。”
她眼泪都不由自主的掉下来，衬得一张小脸楚楚可怜，云长渊被她抓着胳膊本是有些不悦的，这会儿却没说什么，淡淡吩咐她，“走了。跟上。”
而这时候柳芽才发现，周围横七竖八地倒了不少人。那些围攻云长渊的修士，现在全都成了一具具破碎的尸体。柳芽自身实力不怎么样，但见识却不低，这会儿看到那些尸体上的伤痕。心头便有了一些定论，从前大家都说云长渊杀人只用法宝，若是离了灵气和法宝她那个元婴期怕是连金丹期都不如，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能相信。
她快步跟上，随后又伸手揪了云长渊的袖子，她这样挨着云长渊的话受到的死域压力也会减弱一些，柳芽心头还是有些忐忑的，等到发现云长渊并没有不满地推开她时。她吸了吸气，小声道：“离开死域之后你会隐藏身份吗？”
那八个修士里其他的暂且不提，两个千机阁元婴期修士身份只怕不低。他们陨落了千机阁肯定会得到消息，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往死域里过来了。
毕竟他们死亡的地点并不算死域深处，千机阁有理由怀疑是修士动的手，堵住死域出口也很有可能。
“不隐藏。”云长渊直接道：“省的浪费时间。”
柳芽先是一愣，随后便想明白了。隐藏身份的话少不得被盘问，而不隐藏的话。谁敢拦她？她其实很羡慕云长渊，能够有那么一个处处为她着想的师父。能够有那么一个不管不顾，只一心为她的强大靠山。
之后的路就十分顺利了，只是沼泽地尽头，连接冰原之处，此时有不少的修士守在那里，他们正在盘问一个想要离开死域的修士。
那修士受伤不轻，身上的衣服是件防御宝甲，这会儿都破破烂烂，衣不蔽体了。他体内灵气也消耗得差不多，脸上一片菜青色。修士掏出了一块牌子，“我是接了千机阁任务前往死域寻宝的修士，你们千机阁不是说只要我们能出了死域拿到东西就会守你们保护，直到离开寒冰渊的么，现在又是要干什么？”
千机阁势力极强，对于那些替他们卖命的修士，他们也会给予一定的保护的，领头那千机阁修士乃是千机阁的派驻在寒冰渊处的护法许泉，元婴初期修为，他将那玉牌检查了一番道：“我们有两名修士在死域陨落，怀疑是被人下了杀手，因此现在里面的每一个修士都有嫌疑，不能让你们直接离开。”
说完，许泉下巴一扬，示意手下把人带走。
死域里危机重重，元婴期修士都陨落了，他们也不会进去冒险，毕竟那里面灵气会消失神魂会削弱，变数太大，所以他们才会堵在出口，以防万一。
只要守在这里，凶手自然会露面。
死掉的两个千机阁修士其中一个是个堂主，另外一个是寒冰渊的掌柜，身份都着实不低。他们身上的法宝也不少，不能就那么落入旁人的手里。
那修士本身就受了伤灵气也耗尽了，根本没办法反抗，这会儿虽是气愤难当，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被人拖拽到了一边，然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喝道：“你们两个，快点过来！”
会进死域搏命的都是些什么人？亡命徒？穷鬼？虽然都是狠人，但千机阁势力庞大，根本不惧。许泉看着那两个女修，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他连忙眨了两下眼，确认无疑之后，脚底下仿佛冒出了一股寒气。
天啦，这个煞神怎么会在死域！
她在里面的话，许泉觉得查都不用查了，他已经知道那两个千机阁修士是怎么死的了。
“云前辈？”许泉小心翼翼地开口，一脸诚惶诚恐。
修真界看实力说话，云长渊虽然年纪轻轻，但她已经有了元婴后期实力，他许泉哪怕人到中年，也得给她喊一声前辈。“没想到云前辈也在这里…”
他还欲说上几句客气话，就见对方下巴一抬，高声道：“千机阁，来得正好，千机阁修士在死域内偷袭我。这个帐我们得好好算算！”
许泉觉得自己心都塞了。
人是云长渊这个煞神杀的话，他们就毫无办法，少不得还要被敲诈些东西。给这煞神压压惊。
“什么？竟然有人对前辈动手？我们定然会查清此事，决不轻饶！”许泉连连保证，就差拍胸脯了。
云长渊冷哼一声，“我还有事要先离开，让你们千机阁管事的到驭兽宗来给我个交代。”说罢，她冷冷瞥了许泉一眼，这才示意柳芽跟上。柳芽本来担心出了死域云长渊就不管她了。这会儿看到她没丢下自己，柳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紧紧跟在云长渊身后，生怕慢了一步。
而守在死域入口的千机阁修士个个脸色难看，领头的许泉捏紧了拳头，他一直低头哈腰保持着恭送云长渊的姿势。只是目中寒意跟寒冰渊的积雪都有得比了，他心中恨道：“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出了寒冰渊，云长渊便打算乘坐飞行法器返回驭兽宗。
柳芽站在她身边一脸慌张，在云长渊取出飞行法宝之前，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云前辈，我已经无路可去，还请前辈收留。”
见云长渊毫无反应，她又道：“虽然我实力低微。但命理之术也颇有研究，简单的趋吉避祸还是能够预测的，我求得不多。只希望能有个安全的地方，不辜负爷爷的期望，好好的活下去。”
柳芽嘭嘭嘭地连续磕头，声音哽咽道：“求前辈收留！”
“跟着我？”云长渊轻笑了一下，“不晓得有多少人恨不得我死，一旦师父出现了任何差池。我便自身难保，而你。也会万劫不复！”
柳芽仍旧磕头，“求前辈收留。”她磕头的动作太大，放于袖中的灯掉了出来，咕噜噜地滚了两圈。柳芽连忙将灯捡起，小心地擦拭灯面上沾染的泥。
她修为低，在寒冰渊这块混乱之地，根本不敢戴乾坤袋，索性两手空空，才不会遭人惦记，正因为此，她拿了灯也没东西装，只是放在袖子里，结果就掉了出来。
“我正缺个看管灵兽园的，你上来吧。”
云长渊看了一眼那盏熄灭了的灯，一抬手，将柳芽托到了她的飞行法器之上。
她没有血缘关系上的亲人，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师父了。
只是这会儿看到柳芽这样的举动，她心头也有些难受，就仿佛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她也经受过一样。看到她捧着灯小心擦拭，云长渊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破了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