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余霄，在云慧珍眼里无比的高大。
然余霄是天仙，他虽能暂时分开火墙，但上方三位上仙还在，同时施压之下，他整个人瞬间被压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典型的帅不过一瞬。
也就在这时，一个小白点儿忽然飞了过去，她引了一股水源，试图去灭火。
可她修为太低了，还未靠近火海便再也坚持不住，浑身羽毛被烤焦，身子吧嗒一声坠地。
落地时，它还吐了一口水，朝着那火海的方向。
“小白鸽！”
此起彼伏的喊声，让灰睁开眼。
他想，那傻鸽子又干什么了？
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灰如遭雷劈，整个人瞬间僵住。
那只傻乎乎的小白鸽，被他一直羡慕追求的凤凰涅槃真火，烧焦了。
她那么拼命，是想为他，求得原谅。
☆、067：大度
小白鸽！
凤凰涅槃火范围还在不断扩大。那灼热的温度，让周围形成一股热浪，华清池的妖修修为最高的就是地仙，想靠近都困难，根本没办法前去帮忙。
再不把小白鸽拖出来，它肯定会被烧化的！
余霄被三位上仙直接镇压，跪倒在地，他完全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火焰合拢，并朝着他的方向蔓延。桃宝儿本来就蜷缩在那的，此刻她身处火海当中，他都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余霄拼尽全力，把他的枪尖儿一点一点儿地往前移。
他的动作，让头顶上的上仙更加愤怒，“这个天仙是九曲河的守河天将，苍岚，这就是你的选择？”
不等苍岚说话，余霄自个儿低吼了一声，说：“跟天君无关，这是我的选择！”他说完，用尽全力将枪尖儿往前一挑，把那小白鸽的身体挑飞出去，早就侯在外头的云慧珍直接把小白鸽接住，她焦急地喊，“你怎么样了？”
余霄清楚自己死不了。
但浑身难受得厉害，骨头都快被碾碎了。
他觉得自己以后会九曲河还能跟老大吹个牛，“三个上仙一起用威压压制我，这待遇也没谁了吧？”
凤凰真火越来越近，他哪怕死不了，也会被烧得焦黑，毕竟现在他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热浪逐渐靠近。耳边听得云慧珍焦急的声音，他想转头回句话，结果头都动不了，好像有一只脚，直接踩他脸上似的。
他也被踩出了脾气，愣是挣扎着一点一点儿挪，终于，眼角的余光能看到身后不远，那不断想要扑进热浪里的女人。
他以前只喜欢毛茸茸的狐狸，在他眼里，女人都分不出美丑似的。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时候，他不觉得美，反而更喜欢摸毛茸茸的小狐狸，可现在，她头发散乱，脸都被熏黑了，泪水糊了一脸，还想往火里冲的样子就那么深深的刻在了他心里。
让他觉得，此刻的云慧珍，真美。
也就在这时，小黑龙突然飞了出来，猛地往火里喷了口水。
它是天君的儿子，自然也遗传了他爹的能力，小小年纪，喷出的水也汇集成龙，虽然很细，却也比它娘还厉害一些，直接冲进了火海。
小黑龙见自己喷的水有效，立刻朝着余霄的方向憋足了气，再猛地喷一口水，那小水珠儿都落到了余霄头上，让他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那一大一小，都拼命想救他呢。
余霄忽然就觉得，此生无憾了。他很疲惫，缓缓闭眼，却不料这个动作让本来就哭哭啼啼的云慧珍整个人懵住，随后，她再也不管会不会死，一头往火海里扎，然这一次，依旧有人拉住了她。
拉她的人是天君苍岚。
苍岚道：“余霄乃是九曲河天将，不管他犯了什么错，都不归三位管，我自会处置。”说完，苍岚威压陡然展开，与天上三位上仙抗衡。
若他们不撤去威压，要把余霄弄出来都很艰难。
“天君真是大度。”储炎冷冷道。
谁都能看出来，小黑龙是天君和云慧珍生的儿子，可现在那对母子，心里头向着的可是那个青铜天将。
云慧珍用手背抹了一下黑乎乎的脸，冲天上吼道：“是啊，储炎你就该学着点儿！”
储炎登时脸一沉，直接喝道：“放肆！”说罢，储炎抬手，然攻击未出，他身侧的上仙冷言阻止，“血气更浓了，事不宜迟以免夜长梦多，先解决了那暗族，再来处置这些通敌的妖修。”
“咦？你的凤凰真火，竟未能将那执迷不悟的桃木烧毁？”上仙长生子是木修，他能感觉到火海之中那棵桃木依旧生机旺盛，故而惊诧出声。
凤璃不是涅槃后就自称上仙了，她修为境界看起来跟上仙差不多，但总感觉欠缺一些什么，如今看来，她的确没有真正飞升啊，否则的话，上仙的涅槃火，怎么可能烧了这么久，也没把天仙境的桃木给重创到。
凤璃一咬牙，手中扔出一截木枝，在扔出那木枝的同时，她左手还多了一把羽毛扇，扇子一扇狂风大作，那落入火海的木枝瞬间点燃，火光冲天而起，直达天际。
“梧桐木！”凤栖梧桐，凤族祖先涅槃时都会找一棵梧桐木，梧桐木与凤族一起在火焰中重生，这样的一截梧桐枝威力无穷，竟然被她这么扔出来，就为了烧一棵桃树。
木生子心道可惜，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这火光冲天，我神识都感觉不到里头的动静了。”
这下，那木头被烧死了吧？
凤璃眼角余光一瞥储炎，发现他神色镇定，目中毫无怜悯，她心里头这才觉得痛快，脸上浮现一抹微笑，然笑容刚刚绽开，又瞬间僵住。
神识是感觉不到火光中的生机，可他们能听到声音啊。
“红烧肘子、叫花鸡、油焖大虾清蒸鱼、醋溜黑龙卤凤凰…”那报菜名儿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她后头说的菜是什么，黑龙和凤凰？
岂不是指的天君和她？
这样都不死！
凤璃正要再次出手，旁边的储炎直接按住了她。
“不要耽搁时间了，直接对付那暗族即可。”
“天君，你护着其他人，免得它们被余威波及。”木长生道。
上仙联手攻击可毁天灭地，余威都能抹平华清池，更何况执意要护在暗族身边的桃宝儿。储炎看了一眼那火中缓缓站立起来的桃宝儿，神色冷清，仿佛从未动过真情。
在桃宝儿体内那道纯阳劲气消失的那一刹那，他的愤怒就已经超过了曾经的喜欢。一想到她在别人身下承欢，储炎就恨不得抹去她的存在。
所以，此刻，他不会对她有任何怜惜。
☆、068：选择
底下，天君施法，将华清池的其他修士都圈在了一处。
那血气越来越浓郁，曾经见过云狂的他非常清楚，那就是云狂的气息，他在战场上遇到过，在妻子死亡的战场上，依然感受过。哪怕当时云狂已经不在了，他留下的血气依然存在，是震慑，也是恐吓。
他的天妃，当年就是死在云狂手中。
苍岚非常清楚，那团血气当中的人，就是云狂。
他们说的没错，当年白晔都没能彻底杀死云狂，而现在，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这个机会，还是白晔上仙创造的，所以，他们一定不能放弃。将那些华清池想要靠近的修士全部困住，苍岚冷声道：“上仙们将会联手击杀暗族邪神云狂，华清池修士不得添乱，若执意阻拦，废除修为打落凡尘！”
青霜喃喃自语，“真的只是云狂？”
最初怀疑的是他，现在他反而不确定了。
他脑子一片混乱，等到一声剑鸣划破长空之时，他才猛然惊醒，看向桃宝儿的方向，惊道：“桃宝儿，快过来”
她还在上仙们的攻击范围之内。
可储炎上仙已经一剑斩下。
青霜唰地一下站起来，刚跑出两步就撞上了一层结界，他修为全失，连结界都出不去，撞上之后被力量反弹开，直接摔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头顶天幕下，落下一道道光。
纵横交错的剑气、遮天蔽日的荆棘、还有宛如红莲般的业火…
他们的目标，是底下那红色的血团，可血团边上，还有桃宝儿啊！
在攻击落下瞬间，桃宝儿化为参天大树，她的树根将血团紧紧包裹，树冠猛地蹿上天，像一把撑开的大伞，将外界风雨阻挡在外。
那棵桃树突兀出现，将整个华清池都笼罩其内，宛如给华清池罩上了一个巨大的结界。
她化成树了，依旧没忘记念菜名，声音悦耳动听，在这样的场合下，让人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她是不是疯了啊。
上仙的攻击轰的一声，落在了桃树上。
满树花瓣随风而舞，却没有落下，而是飞向了高空，那些花瓣零零碎碎，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却在靠近空中几位上仙之际，化作森然剑意，斩向了所有人。
众人皆未想到，桃宝儿还能有如此能耐。
受了三人一击，还能以花为剑，形成反击，只不过这剑气对他们来说，还是弱了许多，根本无法造成威胁。
“桃宝儿，看来，你已经背叛了仙族，成为暗族的爪牙了。”凤璃冷冷说道，“有你这样的修士，是我仙族之耻！”说话间，她手中羽扇扇动，便将那些靠近的桃花剑气扇飞，使得半点儿花瓣也没靠近她身边，“就凭你，也妄想护住那暗族！”
桃宝儿终于停止了报菜名。
她很认真地说：“我是护了他，可我不只护他。”
“若你们的攻击落到那血团上…”她歪了下头，“他会被激怒，会疯狂，到时候，我也控制不住他了。”
“他会杀了你们。”桃宝儿一字一顿地道：“所有人。”
“除了我。”
哪怕他被血气完全主宰，他依然不会杀她。
她想，她是想救其他人，为何，大家都不相信呢。
明明，不管是邪神云狂，还是仙族白晔都那么厉害，现在他们两个还成了一个，肯定更厉害了呀。
“满口胡言乱语！”储炎一剑劈出，剑气如龙。
桃宝儿现在是桃树，根本没有手握剑，可她树冠处也猛地迸射出一道耀眼的华光，一道剑气迎了上去，跟那火龙撞到一处。
她记得白晔说得话。
清风是剑，明月是剑，一花一木皆是剑。
她没有手，依然能斩出心剑。
可惜她修为到底距离上仙还有少许距离，这一剑并没有击溃火龙，储炎的剑气落到她身上，直接斩断了她一根粗壮的树枝，她断了一臂。
桃宝儿轻轻嘶了一声。
她没敢喊疼，怕被里头的白晔听到了。他现在身体很疼，她不想让他心也疼。
“宝儿。”华清池的妖修们都急哭了，其中一个冲到了结界边上，就听苍岚道：“我不阻拦你们出去，一旦出去，生死自负。”
云慧珍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把儿子往他身上一扔，直接飞出了结界。
小黑龙哇的一声哭出来，冲苍岚脸上吐了一滩口水，接着就要往娘亲的方向冲，结果被苍岚单手捉住，捏住它七寸位置，塞进了自己衣袖里。
陆水栖急得跺脚，他明明也知道那就是云狂无疑了，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仍是追了出去，刚刚飞出去不远，头上攻击再次落下，他心道不好，竟然要被上仙攻击给波及，要是就这么死了，别人还以为他喜欢云慧珍要跟她同生共死呢，这口黑锅他可不想背。
明明生死关头，脑子里冒出的想法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还有一个灰影也飞了出来，那是被打得半死的灰，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他抱着已经烧焦，身体完全冰冷了的小白鸽，跟着冲出了代表安全的结界。
紧接着，一只蚕、一只蛙、一只狸猫，一只龟…
越来越多的华清池妖修，就那么跟着跑了出来。
他们好多其实都没明白，什么叫跟暗族勾结，他们只晓得，那些人要杀桃宝儿，所以，他们想出去帮忙。
他们平时都听陆水栖和云慧珍的，大佬们都出去了，其他的肯定也要跟上啊。
“好，既然华清池上上下下都已经偏向了暗族，那就不用再留手，直接全部诛灭！”
一声闷雷炸响。
金色闪电从云层蹿出，劈向了下方的华清池。
这一次的神雷，比天仙劫还要强上无数倍，雷云滚滚，金光闪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向了整个华清池。然就在这时，一只硕大的龟壳从天而降，给桃树的树冠都好似带上了个巨大的龟壳帽子。
脱了龟壳的龟祖宗沉在水里，它已经做好了翻身的准备。华清池，在它真身的背上。
一旦龟壳顶不住，它会直接翻身，将华清池护于身下。
桃宝儿只说过一次谎。
她说他是白晔的徒弟，结果呢，她又说她是白晔的妻子。
本来么，说过谎的人吧，龟祖宗就不打算再信了，可今天，它还想再信她一次。
攻击不能落到血团上。
她不仅在保护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
她也在保护他们。
只希望自己没有做错，否则的话，它就会成为千古罪龟了！万一真错了呢？万一真的是云狂呢？脑海中两股思想在激烈战斗，龟祖宗都快承受不住了，若真是云狂，它一定要跟他同归于尽！
☆、069：挑战
雷声一声接一声，闪电不断劈下，龟祖宗的龟壳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时，桃宝儿再次开口，树叶晃动沙沙响，为她的声音配了玄妙的伴奏。
“苍天在上，碧血丹心，以寿元千载，引天地之气，逆转乾坤！”燃千年寿元，换修为短瞬提升，那一刹那，本是天仙的桃宝儿修为暴涨，树叶苍翠欲滴，绿光化为无数剑意，将天空的金色雷电直接劈裂。
那碧绿的叶子随风摇动，发出的声音也逐渐变大，哗啦啦的响动犹如密集的鼓点，让天上上仙都为之色变。
“燃千年寿元，修为竟然直接突破了上仙！”此刻的桃宝儿，可与上仙争锋！
时间宝贵，桃宝儿周身绿光聚拢，剑气汇聚成一柄指天利剑，庞大的令人咋舌，仿佛在天空中搭了一座绿桥。
剑祖宗此刻还有点儿难过，它没想到，桃宝儿这么快就不需要它了。
她已有了心剑，不需要一把握在手中的飞剑了。
此刻，桃宝儿将剑锋对准储炎，她厉声道：“储炎上仙，可敢一战！”
一打三有点儿难。
若能刺激得储炎跟她单挑，还能拖延点儿时间。
桃宝儿现在也学聪明了，选储炎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储炎跟她原本有些关联，他身边唯唯诺诺的小姑娘，都敢拿剑指着他了，他若是个男人，都得接招吧？
云慧珍心领神会，冲旁边的陆水栖道：“桃宝儿的剑光把储炎的脸衬得好绿哎。”
陆水栖头上顶了只绿皮青蛙，挤出个笑容说：“像我这样？”
储炎：“…”
“当日，我赐你灵慧，赐你身体，赐你修为，赐你富贵荣华。”他冷冷看着桃宝儿，“也罢，今日，我便亲手毁掉这一切。”
他手中长剑翻转，剑气化实，短短瞬间无数次出剑，剑尖儿落到桃宝儿汇聚的剑锋处，力量的疯狂叠加，使得桃宝儿凝聚的剑气被崩裂，那绿色长桥震动不停，从剑锋处开始崩裂。
“你要比剑，我就折断你的心剑！”储炎语气不屑地道。
能幻出心剑又如何，此刻的桃宝儿就像是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女，以为手里拿了一把剑对着她，她就能反抗他了，简直笑话！
他能轻易摧毁她的剑。
一个修炼这么短时间的女人，靠了两个男人才突破到天仙后期的女人，她能有多强？
他迫不及待地想毁掉她了。
折断绿色剑意，他和他的剑，直逼那棵桃木。
他想一剑将桃木劈成两半。
然即将靠近的刹那，对危险的直觉让储炎稍稍停顿了一瞬，也就在这时，他看到那桃木的枝条变得跟柳条一样柔软，突兀地缠了上来。
她的剑不仅有锋芒，还有韧性。
储炎险些被丝线一般的剑气缠住，好在他反应极快，周身火焰升腾而起，勉强避开后，储炎冷笑一声，“险些小看了你。”
他的剑道刚猛，此刻遇上这等剑气，反而有些受限。
“知道就好。”桃宝儿冷斥一声，漫天剑气犹如丝线一般飞射而出，直接粘上了储炎。
储炎哪怕移动得非常快，桃宝儿的神识也能锁定他。
曾经，因为那道纯阳劲气，储炎可以锁定桃宝儿，而现在，储炎失去了对桃宝儿的掌控，桃宝儿反而因为曾经体内有他留下的印记反而能够锁定到他的神魂气息，因此，对储炎来说，此刻的桃宝儿无孔不入。
谁都没想到，这次的剑道比试，桃宝儿竟然会暂时占据上风。
凤璃跳出来打击桃宝儿的信心，：“桃宝儿，你的千年寿元，能支撑你上仙境界多久？”等到寿元燃尽，她的修为境界会立刻倒退，无比衰弱。
哪晓得桃宝儿还有空回答她，“很久啊，毕竟我还年轻呀。”
这么年轻的天仙后期，她有的是寿元可以燃，再燃个十次八次，她也死不了。
“可比不得你这样涅槃了好多次的老鸟。”她脆生生地道。
凤璃拳头握紧，气得七窍生烟，她转头道：“两位上仙，不能再让她拖时间了。”
桃宝儿心头咯噔一下，她一对一还能坚持一会儿，可若是一对三，甚至一对四，那她就毫无胜算。
“你们这些上仙，怎么这么不要脸！”她立刻学着陆水栖的样子骂了起来。
然而，此刻形势危急，几位上仙已经不敢再拖延下去了。
“动手吧。”
三位上仙不再各自攻击，呈品字型站立后，他们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那是撕裂虚空的力量，要将整个华清池，彻底吞噬毁灭。
不再给任何人，挣扎求生的希望。
桃宝儿脑子一懵，此局如何能解？
天地三重印！
拿一个法印可以抵挡这虚空之力？掐印跟心剑不一样，掐印是要用手的，可她现在没办法化成人形，她还要护着他们，再者，她还断了条胳膊没接上呢。
怎么办怎么办？
桃宝儿心下慌乱，一时间不知如何才好。
黑洞逼近，她想不出法子，只能念道：“苍天在上，碧血青天，以寿元八千载…”她想燃八千年寿命提升实力，以自己的身体去堵住那黑洞！
却不料，话未说完，便被一个声音冷冷打断，“再燃八千年你都成老太婆了，年纪大了怎么给我生孩子。”
哎？
却见根部缠住的血团里已经空了，一个白影从底下飞出，站在了云层之上。
他抬手，指天。
手未掐印，天上黑洞已然消失不见。同时，他身上还有汹涌的灵气飞出，缠绕在桃宝儿的断枝上，不多时，那枝条，竟然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三位上仙联手施法，还未成功便被打断，以至于灵气逆行，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反噬。
木长生看着那白衣男子，惊呼道：“你，你，你，白晔！”
眼前的白衣仙人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儿血腥气，周身上下淡淡神光笼罩，修为远远超过上仙之境，直逼上神。
说他是白晔，可容貌又与白晔只有七八分相似，且看得久了，便觉得那张脸太过耀目刺眼，刺得他热泪盈眶，像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一样。
木长生用灵气屏障护住眼睛都没用，再看其他人也是如此，他索性在眼前盖了片叶子，这才道：“您真是白晔上仙？”
白晔摇头。
木长生登时头皮发麻。若不是白晔，那是云狂？可云狂，怎么可能一点儿血气都没有，难不成，暗族还能变成仙族？
正紧张时，就听他继续道：“是上神。”
☆、070：霸道
不是白晔上仙，是白晔上神。
“怎么不见飞升雷劫？”储炎并不相信。
“劈过了，一万多年以前。”白晔淡淡道。“诸位前来华清池闹事，还伤了我华清池的鸽子，这笔账，我们来好好算算。”
底下，灰愣住。
伤了鸽子？小白鸽难道没死吗？可她身体都凉透了啊。
旁边云慧珍正在给余霄疗伤，云慧珍扭头看了一眼灰，没好气地说：“你不是一心想投靠凤凰么，总该知道，你们这些鸟修只要有凤凰的本源灵珠，就能跟凤凰一样可以涅槃重生几次，修成不死鸟。”
若非看在小白鸽的面子上，她才懒得提醒他。
就让他心痛死。
所以，白晔上神识要挖走凤璃的本源灵珠？
果然，下一刻，白晔道：“凤璃，你的本源灵珠借来用一下。”
凤璃浑身一震，“不可能！”
“不借？”白晔喃喃自语，“天地万物皆能为我所用，你既不借，那我就只好自己拿了。”
话音落下，凤璃惊叫出声：“你肯定不是白晔，绝对不是，白晔上仙怎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凤璃紧张地后退，“白晔上仙不会伤害仙族的…”
白晔想了想又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要不，我就是云狂？”他说完，脸上露出了一抹邪佞的微笑，“既是云狂，那就更好办了。”
他冷笑一声，煞气汹涌，“直接杀了就好，我管你借不借！”
探手一抓，便将想要逃跑的凤璃打回原形，直接抓到手中，轻而易举地取出她的本源灵珠，朝地上的灰抛了过去。他挖取得动作太快，凤璃都没察觉到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音尖利得仿佛能刺破苍穹。
“白晔上神，这，这样太霸道了吧。”同为凤族的那位上仙忍不住道。
白晔冷冷瞥他一眼：“强行剜去体内纯阳劲气，比这个痛千倍万倍。”
这是凤璃曾经加诸于桃宝儿身上的痛苦，他只是替她讨回来，仅此而已。
“若你觉得我霸道…”白晔继续道：“那我还可以更霸道一点儿。”说完他扭头看身后已经化为人形的桃宝儿，温柔地问：“你之前说的什么？卤凤凰？”
桃宝儿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烤吧。”刚刚她一直放火烤他们，她还想烤烤她呢！当然，一想到她还是个女人，就没法真的烤来吃了，桃宝儿还没那么重口，她从未吃过能化形的妖。
就是配合他说说而已。
那凤族上仙登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道：“我家有许多未开智的高阶灵兽，肉质鲜美，肯定更合上神口味”。
现在的白晔跟从前的不太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比以前更强。打不过他，自然就没底气说话。
“那就送来吧。”白晔淡淡道。
他也不会真吃了这女人，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本源灵珠已毁，这只凤凰就修为尽失，她本来涅槃就不算完全成功，并不是真正上仙，失去了本源灵珠只会让她快速衰老，活不过百年，用桃宝儿的话来说，是只老鸟，肉也很老，不好吃呀，没准还塞牙呢。
解决了凤璃，白晔的目光又落在了储炎身上。
这个曾经欺负过桃宝儿，刚刚还斩断桃宝儿一臂的男人…
他想折断桃宝儿的心剑。
那他就斩断他的剑道。
没人看清白晔是何时出剑的，大家只感觉到剑意突兀出现又瞬间消失，正一头雾水时，就看到储炎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他手中飞剑被拦腰斩断，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火龙，在空中断成两截，直接坠入华清池的湖中，片刻后又被一只乌龟给扔出来，龟祖宗还道：“别什么垃圾都乱丢！”
储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身子颤抖，旁边的木长生将他一把扶住，并道：“我那有珍藏三万年的木液琼浆，正好可以给您爱妻使用，可以补回她损耗的寿元，亦能增进其修为，待会儿我就命人送过来。”
爱妻？
这话他爱听。
白晔点点头，“那你去拿吧。”
木长生把受了重创的储炎也一并拖走，他这算是救了储炎一命了。
等把上空的人都解决，白晔带着桃宝儿飞回华清池，他看了一眼苍岚，“你走吧。”
“没我的允许，不得靠近华清池。”
苍岚嘴唇翕动，随后化为一声叹息。他转头看向桃宝儿，“你一定要一直陪在他身边。”现在的这个白晔，虽没了半点儿血腥气，可他，仍不是纯粹的白晔啊。
一个人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以前的白晔上仙高冷疏离，看着好似难以亲近，但他性格其实很温和，对华清池的那些小妖们也有颇多照顾，只是他确实没法做师父，天资聪颖的人，大概没法理解为什么很多小妖连最基础的法术都学不会。
这是思想上的巨大鸿沟。
因为差距大，让人觉得疏远。因为太强大，让人敬畏。
因为很多事情在他眼里都微不足道，所以，如果是那时候的他，他不会直接挖掉凤璃的本源灵珠，废掉储炎的剑道。这样的处事手段，不是纯粹的他。
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大相径庭。
桃宝儿没回答他，只是牵住了白晔的手，还自个儿往他身边一靠。
她不需要回答外人这个问题。
“还需要你说。”云慧珍冷冷讽刺一句。
苍岚神色晦暗，正欲腾空，就听余霄道：“儿子。”
云慧珍还没反应过来呢，她这个做娘的，心太大。
“小黑龙还在他袖子里！”余霄急道。
苍岚：“…”
这也是他儿子，他其实没想偷偷带走，刚刚的确是忘了，看他们的表情，好似大家都怀疑他要把儿子偷走似的。苍岚将小黑龙取出，用手指轻轻抚了一下它僵硬的背，本来不能动的小黑龙这才能动了，它吧唧一声，又吐了一口水箭，在苍岚的手背上都戳出了个小红点儿。
等苍岚松手，它先是往云慧珍怀里蹦，半道上龙身一扭，哼了一声往余霄怀里去了，等被余霄抱住，小黑龙哇的一声哭出来，“娘，娘把我忘了。”
“坏人要把我抓走了。”
那不是坏人，那是你爹。
余霄心道，却没敢说，他现在要是这么说，小黑龙能哭一天一夜。等他长大一些明白事理了，他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们都不会干预。
☆、071：尾声
余霄和云慧珍哄小黑龙的时候，灰捧着小白鸽跑过来，唰地一下跪在白晔和桃宝儿跟前，“谢谢，谢谢你们。”
原本身体僵冷的小白鸽在融合了凤凰的灵珠之后，此刻身体逐渐有了热度，他捧着那渐渐温暖的鸽子，就觉得自己冰冷的心也随之温热起来，恢复了跳动。
白晔淡淡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就是那只告密的黑天鹅？
之后的行为倒也说明了悔过之心，加上那只小白鸽的牺牲，他想了想，问其他人，“这只鹅你们怎么看？”
本来哭到打嗝的小黑龙瞬间不哭了，冲着桃宝儿的方向喊，“咸鸭蛋！”
桃宝儿本来还揪着白晔的袖子，想说是天鹅不是鹅，结果小黑龙就把鹅都变成了鸭蛋，这一大一小对吃到底有多执着？
跪在地上恢复心跳的灰登时心跳加速，他头皮一麻，很怕自己说一句我不会下蛋，就会直接变成烤鸭…
小蚕说：“看在傻鸽子的面上，给它一个悔过的机会吧。”
陆水栖点点头，“让他给我的青蛙们捉虫子吃。”
“还要给乌龟们刷背壳！”
桃宝儿就晃了两下白晔的胳膊，“让他留下来，好不好嘛？”
白晔也没有要杀这天鹅的意思，他点点头，看到灰面露喜色，白晔笑着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灰依旧跪着，恭谨听训。
就听白晔道：“你看你手中那小不点。”
灰低头去看，就发现小白鸽的身子越来越烫，片刻之后，竟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团火苗，烧得他手心的皮都焦了，可他也没敢放开，只是向白晔求助，“上神，宝儿，救救她！”
“救不了，涅槃了。”白晔笑眯眯地揽住桃宝儿的腰，“我媳妇儿在我怀里，你媳妇儿嘛，等她涅槃重生后，慢慢找吧。”
当年储炎都找错了凤璃，你能不能找到小白鸽，说不清楚哦。
灰眼睁睁地看着手心里的小白鸽化为烈焰，最终消失不见。
他手里空了，心里更是空落落的，跪地良久才缓缓起身，说：“借上神吉言，我也会找到妻子，像您一样搂在怀里，视若珍宝。”
白晔又高兴了。
灰若是一直这么会说话，等小白鸽涅槃重生的时候，他就偷偷指点灰一下，让他们早点儿团聚好了。
接下来，白晔回到正殿前，他走到雕像碎掉的地方，站定不动。
仿佛时间倒流、破镜重圆，就见那些碎掉的玉石雕像纷纷从地上飞起，重聚为一尊白玉雕像，待到雕像完全重塑，众人便发现，此刻的雕像轮廓分明，正是现今白晔的脸。
雕像重显后，白晔仍不满意，伸手一抓，就从湖里又捞出许多玉石灵珠，那些都是龟祖宗的珍藏，就这么被他一把抓了出来，气得龟祖宗跳脚，却不敢多说什么。
打破雕像可是它跟青霜一起做的，它现在还怕白晔秋后算账呢！
下一刻，就见白晔的雕像旁边，又一尊雕像竖了起来，因为加了许多宝石珍珠的缘故，这雕像比白晔的那一尊看起来还要精致唯美一些，一袭粉裙的桃宝儿依偎在白晔怀里，笑容甜美又温柔。
等雕像竖起，白晔牵着桃宝儿的手走过华清池的每一寸土地，所过之处，万物复苏，繁花似锦，灵气越来越浓，空气中都有了肉眼可见的新绿。
整个华清池，像是嵌入了一块无边的翡翠之中。
主人的回归，使得这片土地，再次苏醒。
最终，白晔牵着桃宝儿站在了青霜面前，他一本正经地问：“现在，确定我是谁了吗？”
青霜一直僵坐湖边，闻言，他抬头，涩声道：“恭迎白晔上神。”
“你以前算我半个弟子，但我确实不会教人。”白晔把桃宝儿往前一推，“我妻子尽得我真传，你现在修为全失需要重新修炼，就拜她为师好了。”
见青霜愣住，白晔就沉了脸，“怎么，她还教不了你？”
“不是…”青霜下意识想要解释，就听他继续道：“跪下拜师。”
桃宝儿想说什么，被白晔拧了下腰，登时闭嘴不敢多言。
青霜看了一眼桃宝儿，最终，在她面前跪下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说完，青霜磕头行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白晔说道这里，改口道：“终身为母，以后要好好孝敬宝儿。”
“是。”青霜没有抬头起身，直接跪着应道。
“喏，这是送你的剑，我替宝儿给你的拜师礼。”之前用绷带炼的剑，现在才送出去，云狂原来的身材比白晔要高一点儿，所以血肉按照白晔的仙骨来长，就导致他的法宝绷带长了一截，被他弄断做成了剑，就直接成了拜师礼。
白晔心情很不错。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生出大逆不道的想法！
就这么解决了一个觊觎自己媳妇儿的人，他真是太机智啦。
在华清池溜达了一圈后，白晔就把桃宝儿牵回了房间里。
“走累了没？”他把桃宝儿抱到床边坐下，替她脱了鞋袜，还伸手替她揉脚。
桃宝儿羞得脸颊通红，把脚往床上缩，“不累不累…”白晔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跑来捏她脚丫子，桃宝儿既羞怯又觉得甜蜜，被他手指抚摸过的地方有一种奇妙的战栗感，让她身子都软了，连忙道：“真不累，别捏了，好痒。”
可她说不累，他也没放开，反而欺身上来，“不累的话，我们就再做点儿有意思的事好了。”
他低头吻了过去，“来，宝儿，我们来生个孩子吧。”
明月多情，春意无尽。宿命的相逢，成就彼此。
他是谁并不重要，他只是她的夫君，以及，未来孩子的父亲，仅此而已。
☆、番外一：狐仙来了
山风醒来的时候，入眼就是红色纱帐，他身上盖着大红的喜被，被子底下的他裸着上身，只着了一条亵裤，双手双脚都被缚灵索捆着，灵气就暂时无法用了。
他与师兄下山云游历练，到这炽凤镇时，便听说镇上有狐狸精作祟，专门采补年轻貌美的男子，已经发生了十多起命案。
既然遇见了，就不能这么放过那害人的妖精，山风的师兄说自个儿长相寒碜，就叫山风来做了诱饵，哪晓得那妖物实力非常强悍，远远超乎他们的意料，以至于他师兄丢下他逃命去了，而他醒来，就已经被带到了妖物的老巢，扔在了大红色的喜床上。
他其实并不害怕。
修行时间虽短，但山风却天赋惊人，短短三年时间就超过了自家苦修二十年的师兄，掌门非要传位给他，这次出来，就是对他的传位考验。
师兄丢下他逃走，可能是他故意的吧。
可其实他真的对掌门之位没有半点儿兴趣，他好似天生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很迷茫，又很忧伤。
这缚灵索，要解开大概要花一刻钟。
绑他的妖物大概想不到，他已经修炼出了神识，灵气虽然不能用，但神识已经能够化为实质，解开缚灵索只是时间问题。
然就在他解绳索的时候，一道红影从门外飞了进来，重重地撞倒他面前的屏风，还直接跌到床上，撞得他气息不稳，神识都有些不舒服。
那跌在床上的女人正是此前他们想抓的妖物，此刻，那女人神色慌张地爬起来，看到他后眼前一亮，直接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并扭身冲门外喊：“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他！”
他依旧一点儿不紧张，还扭头看向门外。
生死无惧，无悲无喜，淡定自若。
就见一阵香风吹过，门廊那边吹起了无数花瓣，如蝴蝶般翩翩起舞。一个黑衣银发的女子披着霞光走来，她银发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肌肤似雪，桃腮含笑，漂亮得不似人间。
可就是这样美貌的女子，吓得那红群女妖瑟瑟发抖，掐着他脖子的手更加用力，指甲都掐进他肉里，他闻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都是妖物生存不易，你作为前辈不提携我们就罢了，还欺凌弱小赶尽杀绝，你这样会遭报应的！”红衣女子厉声道。
银发女子摇摇头，没看她，反而问她掐住的山风，“她说她是狐狸精，你信吗？”
山风一开始就觉得这里的女妖们不是狐狸精，不过他现在被掐着脖子，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哪里还能回答她。
就听那女子继续道：“这几个不是狐狸，几只花面狸，也敢自称狐狸精在外头招摇撞骗。”
她气咻咻地说，“狐狸精的名声就是这么被败坏的！”
山风心想，狐狸精确实没什么好名声，但也是因为，狐狸精以美色惑乱人心，且酷爱玩弄感情，才因此而出名。
哪晓得就听那女子道：“狐狸精化形成丑成这样？还打扮得这么妖艳？穿红带绿的什么品位。”
“谁给你说妖艳女子就得穿大红色了？”她像是点着了的炮仗，语气急促，似乎气得不轻。
而在她说话的时候，一股庞大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开，灵气汹涌而来，冲击得山风头晕脑胀，总觉得好像身体里的某个禁锢，都快被冲开了一样。
那红衣花面狸瞬间愣住，“仙，妖仙…”
她是妖物，而现在杀过来的女子根本已经不是妖了，它已经渡劫成仙，跨入了仙人之境，难怪，她们几个姐妹在她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难怪，她要杀她们。
花面狸自知求生无望，索性发狠道：“你杀我，我也不让你好过。”说罢，竟是直接自爆了身体，并将自己一身血毒尽数喂给了身边的男子。
既已成仙，便应斩去凡情，这男子中了她的欲毒，你救是不救？
临死前，她充满恶意的想。
山风被爆了一身的血，那血中，还透着一股浓郁的媚香。
他身子有了奇怪的反应，思绪也逐渐变得模糊。
一阵清风吹过，他原本以为那清凉会让他冷静下来，却不料，清凉过后，热浪滚滚将他吞没，他红着眼，看着那逐渐靠近的女子，喉咙里还发出压抑的喘息声。
“咦，凡间还能有如此绝色，难怪那花面狸没直接杀你，都想跟你成亲。”那声音惊诧地道：“我叫云慧珍，你叫什么？”
“山风。”他下意识地回答。
“我可以替你解这媚毒，不需要做那事。”她忽然问，“你是想跟我亲热呢，还是想用别的方法解毒呢？”世人对仙族颇有误解，谁说修炼成仙了，就不能有情？
放个中毒的男人在她眼皮底下，她就不好过了？也不知道那花面狸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到美男这幅克制隐忍又鲜嫩可口的模样，她好过得很呢！
山风的意志力还未被完全吞没，他用牙齿咬了下舌尖儿，说：“别，别的方法。”
未曾想，云慧珍一下子就不高兴了，“难道我堂堂狐狸精，这点儿迷人的本事都没有？”难道她今天选的发色不够美？出场不惊艳？
她直接倾身过去，靠在他身边，再次问，“我不够美嘛？”
声音变得空灵又悦耳，近在咫尺的身体还透出一股好闻的清香，冲淡了那浓郁的媚香。
银发轻轻扫着他的脸庞，在欲毒的刺激下，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让山风一直觉得无趣的灰暗人生，好似多了一点儿色彩。他身上的缚灵索突然被冲断，而他陡然伸手，圈住了她。
“咦！”云慧珍又惊了一声，她没想到，他竟然能挣脱束缚，还能直接抱住了她。她笑了起来，“狐狸精还是有魅力的吧？”
“记住哦，我这样的才是狐狸精，可别弄错了。”
“呀！”云慧珍惊呼一声，她居然都挣不开他。
不过他这么俊俏，倒也不亏？
罢了罢了，我替你解毒，我替你解毒，真是怕了你了。
哪晓得动情之时，云慧珍看到他封印一寸一寸破解，一身灵气汹涌磅礴，比她还要强上太多太多。
且他身上，竟然有九曲天河的气息！
难不成还是九曲河上的天仙！
她睡了一个下凡历劫的天仙？完了完了，怎么就被他美色所惑，捅出这么大个篓子呢。趁他未醒，云慧珍穿好衣服想走，只是临走之时，看到他昏睡中依旧无比美好的脸，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山风。”
他眼皮微动。正在冲击封印的他，无法睁眼。
“你喜欢我吗？”
本来微微抖动的眼皮恢复静止。
云慧珍便明白了，说：“那告辞啦。”
伸手捏了一把山风的下巴，她轻轻揉捏一下，随后松手，咯咯笑了两声化为狐狸原形飞走，长长的尾巴腾空之时扫在他脸上，让他忽然有了伸手抓住的冲动，只可惜，他还动不了。
等他能动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云慧珍走得潇洒，哪晓得回去后没多久，就有了身孕。
还一怀，就怀了好几年。
“云慧珍，你怀的是个什么啊，好几年了也没出来，有点儿吓人哎。”陆水栖说。
“管他是什么，又吓不到你，反正你又不是人。”
陆水栖：“…”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