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刚软着腿脚下来,见别人又上去了,他看了一眼那池水里的尸块差点吐了,连忙又软着腿脚往上爬。
灵犀没上去,她掏出一张珍藏的金色符篆打到了那团黑气里,一瞬那团黑气就被净化成了雾气,接着就消散了。
殷十方到了地下室入口回头正看见,顿了一下才又爬了上去。
重见了天日小男孩才彻底安静下来,但却抱着龙御的脖子不撒手,龙御可没耐心抱孩子,一边走一边威胁,“再不撒手我就扔了你啊,把你扔到那个血池子里。”
“我不怕,姐姐不会的。”小男孩就跟有了雏鸟情节似的,对龙御亲热的了不得。
龙御对皮薄血脆的人类幼崽非常的小心翼翼,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他捏坏了,就大叫殷十方,“哥哥你快来救救我。”
殷十方觉得龙御抱孩子特别可爱,并不沾手,“我手上脏了,你先抱着我擦擦手。”
“不要你抱,要姐姐抱。姐姐你能收我为徒吗,我也想会发雷电劈坏人。”小男孩愤愤的握紧小拳头。
“你啊,下辈子投胎到我们龙族就能发电了,告诉你呦,我是龙王。”
小男孩咯咯笑起来,虽然脸上抹的跟个小脏鬼似的但依旧萌萌哒,“你是东海龙王吗?被大圣打的那个吗?”
龙御气的跳脚,“哪来的臭猴子也敢黑我们龙族,本王饶不了他。”
这边龙御和小男孩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内容让旁观的殷十方发笑,那边灵犀追了上来,“那个,你们等等。”
龙御没听见聚精会神的和小男孩争论是孙猴子厉害还是龙王厉害,殷十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灵犀,“有什么事?”
灵犀有点脸红,鼓起勇气道:“我、我,你的手机号是多少,你和我们祖师爷真的长的太像了,我、我、我…”
“抱歉。”
被拒绝了,灵犀的脸一下涨红,大学生面皮薄啊,可她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殷十方看并喃喃自语,“像,真的太像了。”
江淮扶着王建民家的门框气的大喊,“殷十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们都走了就留下我一个啊,没良心的。”
“在其位谋其政,这不正是你的职责范围吗?”殷十方瞅着江淮笑了一下,“我们先走了。”
“没良心啊!”江淮大叫。
回到城里,龙御和殷十方把小男孩送到他家门口,殷十方问,“302,是这家吗?”
小男孩搂着龙御的脖子点头,“是我家。”
龙御把小男孩从脖子上摘下来扔门口,“臭小子,再见。”
这时殷十方已经按响了门铃,小男孩却抱着龙御的腿不撒手,“我不让你走。”
“烦死了,放手。”
门开了,当里头的人看到小男孩登时就嚎啕大哭,“浩浩!”
“爸、妈、勇子,浩浩回来了!”
浩浩被他妈妈一把搂怀里,浩浩却扯着嗓子喊,“你别走,我还有好多星空糖。”
龙御迈出去的腿立马收了回来,伸出手,“拿来。”
殷十方抚额,笑着转过了身。
浩浩大喜,噔噔噔就跑回了家,过了一会儿抱了一个糖果盒交给龙御,“都给你,你能留下来当我师父吗?”
龙御得了糖果就不认人了,笑嘻嘻的挥手,“拜拜~”
殷十方笑着和那三个已经懵了的家长点了下头,打横抱起龙御就走了,他怕再待下去那小男孩的所有零食都会被龙御掏空。
浩浩大哭,“龙王龙王,你别走,我听话。”
此时浩浩的三个长辈才回过神来,浩浩爷爷一脸感激的催促,“快去,快去把恩人找回来。”
可是他们又去哪里能找回龙大王呢。浩浩连龙御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说自己是龙王,浩浩的长辈自然不信,只当龙御哄孩子玩。
终其一生,小男孩也没有再见过那个自称是龙王,却抢他星空糖的漂亮姐姐。
一面之缘,扭转一生。
第33章 开门的钥匙
月色无边,山野寂静,花莲脚下一地死尸,她一身黑衣,冷着眉眼以袖擦剑上血。
一个黑衣人从死尸身上翻出一个盒子捧了过来,“家主请看。”
花莲用剑尖挑开,黑夜里她的眼睛泛着一丝幽蓝。
“处理干净。”花莲拿上盒子,提剑就走。
“是。”
当黑衣人把一个小瓶子里的液体倒在尸体身上,尸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成了一滩黑色液体,就像是铺设公路用的沥青。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就是龙御他们此时此刻所面临的景象。
楼兰古城遗址所在的区域是人烟稀少到极致的无人区,华夏乃至全世界都闻名。
龙御来到这里就知道要去哪里,所以他们没要向导,选择相信龙御,跟着她走。
她们在这片沙漠里转悠三天了,龙御一直围着这一片打转,仿佛是不得其门而入。
他们没有更多时间浪费在这里了,因为他们带的水不够了,如果再找不到入口他们就需要回去。
蒲含烟舔舔干涩的嘴唇向站在不远处看太阳的龙御走去。
龙果真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不能直视太阳,可是她就能,太阳的光射进她的眼睛里漂亮的像是七彩宝石,也神秘的让她想要探究。
她总感觉龙御这条龙是不同的,她身上仿佛牵连着很多看不见的线。而她自己仿佛并不在乎,并没有因为龙族的灭绝而就变得苦大仇深,日日不能开怀,她是该玩就玩,该笑就笑,遇山开山,遇佛劈佛,劈完佛还能和佛徒一起吃烧鸡的性格。
蒲含烟把从认识龙御以来龙御给她的印象又仔细品味了一遍,眉头稍微舒展。
“你母亲怎么死的?”
蒲含烟蓦地从思绪中抽回神看向龙御,“嗯,这,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调查清楚。”
龙御比蒲含烟高了半个头,所以她低头看着蒲含烟道:“你母亲一定死的很惨。”
刹那,蒲含烟浑身一颤,咬唇不语。
“那些人都敢分食本王,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我能想到你母亲最惨的死亡方式就是被分了吃掉了,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嘴里一甜,蒲含烟把自己的唇瓣咬破了,娇容苍白。
龙御点了点蒲含烟的下巴,“我会去秦岭的,明天二月二吧。”
二月二龙抬头,在蒲含烟听来这像是一个死亡通知。
“唉,现在有点忙。”龙御剥了一个星空糖放嘴里道:“不知道是哪条龙干的,连本王都找不到门进去。”
话虽这样说,但龙御那是满脸的骄傲。
蒲含烟心里已然是惊涛骇浪,她怎么都想不到龙御能猜到。
“那些人都被我父亲陆续弄死了,到如今也只剩几个长老而已,我父亲的意思,请您不要插手,这个仇我们父女会报的。”
“好啊。”
蒲含烟愕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您说什么?”
“我说好啊。”
这样就答应了?蒲含烟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御。
龙御也没解释,又随口问,“你母亲有什么能力,喷火还是喷水啊?”
“我父亲说是透视,只要我母亲能看透的地方都会起火。”
“哦,是赤焰。”
赤焰这是蒲含烟母亲的名字。
蒲含烟又道:“我父亲说,母亲临死也没能闭上眼,母亲觉得对不起您,没为您找到一片龙珠碎片,她是最没用的。”
“没关系。我有新的龙珠了,要是能找齐龙王珠碎片我就进化的快一点,要是找不到,百年千年的我也能修炼成龙王。”龙御眉眼妖冶带笑的道。
蒲含烟怔了怔,有些惊愕又很快释然。
她放下自己的背包,一边打开一边道:“其实关于楼兰古城我们内部也一直在研究,这次我知道你要来就又把资料都翻了出来,发现有一个说法很有意思,说是集齐三个战国玉琮就能打开真正的楼兰古城,巧的是就在咱们出发的前夕我名下的一家古董店就收到了两个战国玉琮,我都给带来了,我觉得是有人故意设计。”
龙御一看就笑了,原来上头有龙纹,“没错,这就是给我准备的开门的钥匙,还缺一个,会有人给我送来的。”
这时殷十方走了过来,没有看玉琮而是把水杯送到了龙御唇边,龙御吐掉糖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在没有水的沙漠,还没有成为龙王,不能随心所欲掌控天象的龙御也能晒成龙干。
如果这座楼兰古城里有龙王珠碎片的话,龙御希望是一块水属性的。
喝完水龙御往殷十方怀里一歪就闭眼睡觉了,殷十方抱着她就回了大帐篷。
帐篷里,殷黎的嘴也干的起皮,精神不是很好,“又睡了?”
殷十方点点头。
殷黎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失策了,咱们也许应该等到春天再来。”
蒲含烟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坐在一边低声道:“他们不会答应的。”
他们就是要趁着秋冬季节,龙御实力大减的时候把龙御弄到沙漠楼兰来,也许就是为了捕杀龙御或者让龙御为他们拿到楼兰古城中他们想要的东西。
殷黎叹气,是啊,她还有两个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哥嫂,她是见识过虞孑那些人的厉害的,听蒲含烟说,门氏更阴毒,如果他们不来,也许遭殃的就是她的哥嫂。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就在他们说着话的时候殷十方怀里龙御的头发就变成了蓝色,脸上白色的鳞片若隐若现。
这是她控制不住形态的征兆。
三个人都发现了,殷十方心生忧虑。
殷黎把自己水壶里仅剩的一点水倒在帕子上递给殷十方,轻声道:“给她擦擦脸。”
虽然龙御什么都没说,但是殷黎觉得,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就是龙是生活在水中的,这里头不知道有多少错误,但至少有一点殷黎是知道的,龙不能缺了水。虽然不至于像美人鱼那样缺了水就会死,但龙御缺水一定比他们更难受。
殷十方没有拒绝。
大漠黄沙,一黑衣女人骑着骆驼孤身而来。
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老一小,小的那个一副学生气,黑纱蒙着半张脸,眼神蔫蔫的,“师父,怎么还没到啊,要不咱们回去吧。只是长的像而已,也许不是祖师爷的转世呢。”
“是不是的,总得让你师父我亲眼看看啊。”老的是一副道士的打扮,身形偏胖,胡子雪白,长的就像是弥勒佛,天生带笑,一笑慈悲为怀,大智若愚。
他的长相天生适合做神棍,十个人九个人都得信他。
灵犀惨叫一声趴在骆驼上,“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
“如果真是祖师爷,那就是你的机缘啊傻丫头。”
前面的花莲用眼角余光瞥了身后的老小一眼,手中剑蠢蠢欲动。
初见面就骂她是蛇妖的死老头子,哼!
灵心道长摸摸眼角的剑伤,忌惮的注视着花莲的背影,“不是普通的蛇妖啊。”
“师父,你是不是弄错了,她看起来更像酷帅吊炸天的剑客啊。”灵犀星星眼的望着前头花莲笔挺的背脊,“而且而且,她长的好好看!”
身为颜控,遇见美人简直走不动道啊。什么蛇妖,肯定是师父看错了。
“妖精有不好看的吗,赶紧收收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省的在祖师爷跟前丢人。”
灵犀撇撇嘴,“还不知道是不是呢,我怎么就那么幸运啊,咱们上清派找了五六千年都没找到的祖师爷转世让我给找到了。话说,师父啊,咱华夏上下五千年,咱们上清派哪里给多弄出一千年啊。”
“你懂什么,都是咱们上清派流传下来的典籍,不会有错的。”灵心道长心虚的清了清嗓子,一指前面龙御他们的帐篷,“前面妖气冲天,一定有大妖怪,咱们赶紧过去收妖。”
“收到。”灵犀趴在骆驼上蔫蔫的回答。
花莲挑开帐篷直接就把盒子扔了进去,她看了一眼现了大半原形的龙御就狠狠瞪了她一眼,“找死。”
同样是半龙之女,蒲含烟一霎就感应到了,二女同时看着对方,花莲冷眉冷眼的把蒲含烟从上打量到下,“没用的废物。”
蒲含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有些恼的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和废物说话。”
蒲含烟气的脸皮都热起来,“你!”
殷黎赶紧打圆场,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个和他们的玉琮一模一样的玉琮顿时惊喜不已。
“你们快看。”
蒲含烟决定不和花莲一般见识,“好了,现在三个玉琮都凑齐了,我们来研究一下怎么用。”
花莲冷笑,“说你废物你可真是个废物,龙纹都不认识吗?”
“这位小姐,你一口一个废物的骂我,真当我脾气好吗?”蒲含烟虽然看起来文静,可是骨子里也不是个好惹的。
她开始用“小姐”这样的话反击了。
花莲算是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生存,所以她并不知道小姐的特殊含义,只是看了一眼摆放在一起的三个玉琮,冷着声线道:“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月圆之夜,滴上龙血三滴就有石门出现。”
蒲含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花莲冷冷的目光下有些羞愧的“啊”了一声。
第34章 妖娆冷魅
同样是半龙之女,蒲含烟觉得自己没有点亮看懂龙纹的技能确实有点丢人。
但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啊,那是基因遗传的锅。
“我的确是不认识,也许是你天赋好。”蒲含烟不着痕迹的捧了花莲一把,期望能和她修好关系。
花莲高冷的没搭理,反而哼了一声。
你哼谁呢,蒲含烟怎么都算是秦岭公主,自有傲气,于是两人互不搭理。
殷黎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最好还是不要搀和到他们年轻人之间,他们自有一套交友的方式。
这时,灵犀师徒也到了帐篷前,灵心道长从骆驼上下来,先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一甩拂尘单手合十念了一声:“无量天尊,贫道这厢有礼了。”
灵犀小道姑也跟着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贫道茅山九霄宫宫主,还请殷先生出来一见。”灵心道长虔诚有礼的请见。
帐篷里没有动静,灵犀挠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就去瞅自己的师父,于是灵心道长更虔诚了一些,“前些日子小徒曾经与殷先生有过一面之缘,您与我派祖师爷十分相像,还请出来一见。”
花莲抱剑在胸,站在帐篷前冷冷的看着。
不一会儿殷十方出来了,他就是一身普通的游客的打扮,“只是一面之缘宫主就追到沙漠来了,你们九霄宫消息真灵通。”
“像、真像,活脱脱就是咱们上清派的祖师爷啊。”灵心用胳膊拐子拐了灵犀一下。
灵犀嘿嘿,“是吧,我可没有骗你。”
“待此间事了,贫道能否邀请殷先生来我们茅山九霄宫玩玩?”灵心道长热情的邀请。
殷十方看了一眼渐黑的天色,对着帐篷交待了一声,“姑妈,我去找点干柴来生火。”
“知道了。”
灵犀师徒嘿嘿对视两眼都赶紧道:“我们帮您。”
三人一走,花莲的神色更冷了。
“茅山九霄宫,相传他们的祖师爷和我们屠龙十族的五位祖先都是虞国的神巫。”蒲含烟道。
“你们屠龙十族?怎么不把你自己先屠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蒲含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色微红。
花莲冷掀了一下嘴角,往自己趴在地上的骆驼身上一靠,半枕着骆驼道:“想清楚自己的立场,人龙总有生死一战。”
“我希望世界和平。”蒲含烟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花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冷冰冰的脸竟出奇的笑了一下,“幼稚。你以为之前你们蒲、师、皋、姜、符屠杀的骇种和骇种人是怎么来的?一直让龙族死都不能安息的又是谁?”
蒲含烟怎么会不知道,骇种和骇种人就是虞氏弄出来的,是他们用了龙族的基因培养出来的怪物。
花莲看向帐篷,冷幽幽的道:“真龙只有一条。”
蒲含烟惊愕的微张红唇。
“六千年前是,六千年后亦是。”
“怎么可能只有一条?”
“因为她是龙王。”
“什么意思?”蒲含烟继续追问,可花莲却闭眼高冷了起来。
“你这个人真是欠收拾。”蒲含烟恨的咬牙切齿。
花莲勾了勾唇角,歪在骆驼身上休息不再开口。
不远处捡拾胡杨枯枝的殷十方开口道:“你们祖师爷叫什么?”
“姬忘尘。”灵犀嘴快的回答。
灵心道长戳了灵犀一下,笑呵呵的对殷十方道:“殷先生请见谅,在还不能确认您就是我们祖师爷转世的情况下,我们不能透露更多了。”
“如果安然无恙的离开这片沙漠,我跟你们去一趟茅山。”
灵犀师徒顿时欢喜不已,老的和小的都喜形于色。
——
沙漠的星空辽阔无边,一轮圆月高悬。
蒲含烟把三个玉琮排成一行插在沙子里,有些犹豫的看向抱着龙御的殷十方,“还需要三滴龙血,也许我可以试试。”她好歹身上也有龙族基因。
“笨蛋,这三把钥匙原本就是给她准备的,当然要用她的血。”也许用别的龙的血也能打开门,可是肯定不如用她的血。
之前龙御就给过她血,她用去了一半把自己进化成半龙,还有一半可以分出三滴用在这里。
蒲含烟白了花莲一眼让开位置,“那你来。”
当花莲把三滴幽蓝的血液滴在三个玉琮上,玉琮开始发光,光芒忽然大盛,伴随着轰隆一声,玉琮前面就凭空出现了一座石门,石门就像是古代的城门一样宏伟,所不同的是,门上有三个窟窿。
于是花莲、蒲含烟和殷黎各自抱起一个玉琮小心插了进去,紧接着就传来机关锁链转动的声响,殷十方改抱为背,当石门洞开有紫光射出时他率先走了进去。
石门外是黑夜,而石门内却是白日,空气里紫雾萦绕。
灵犀师徒也跟了进去,就在这时石门忽然就消失了。
最后进来的灵犀猛的回头有点害怕,“门呢,门呢?我们回不去了!救命啊!”
灵心老道长用拂尘敲了自家没出息的小徒弟一记,“你最小最没本事的操什么心,天塌了有本事大的顶着呢。走,逛逛去。”
灵犀一想也是,反正大家都在这里了,要是出不去就都出不去。
这就是楼兰古城吗?
这里断壁残垣,有穿着铠甲拿着武器的白骨躺在废墟中,白骨有的是人的骷髅,有的则长了奇形怪状的角和尾巴。最令人吃惊的是横亘在整座古城上方的巨大龙骨,龙骨被砍成了数段,龙头被扔在坍塌的宫墙上。显而易见,这座古城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几人沿着一条街道往前走,雾气萦绕,空气湿度看起来很大,可他们的衣服却依然干燥无比,只有龙御例外,她的裙子早已湿透,水珠沿着她蓝色的头发往下滴答,连她的眉眼上也都滚着水珠。
殷十方扭头就看见那些夹杂着黑气的紫雾在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往她身体里钻,速度却快的惊人。
殷十方的心蓦地往下沉,企图用金光驱赶紫雾却失败了。
等他再抬头,殷黎、蒲含烟他们却都不见了,入目就是能见度极低的紫雾。
这时龙御睁开了眼,却并没有聚焦,眉心一条黑线若明若暗。她一把掐住了殷十方的喉结,眉眼妖娆冷魅,“为什么要砍我龙珠?”
殷十方整个人一瞬僵硬,此时他正背着龙御,被她所掐命喉只能一动不动,“现在我不知道答案,等我记起来了,我一定告诉你。御,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龙御喃喃,掐着殷十方的手劲有所松动,就在这一刻殷十方一指金光按进了龙御的眉心,刹那一团黑气从龙御眉心逸散而出。
那黑气在紫雾半空中形成龙御的模样,捏着兰花指,矫揉造作的咯咯笑,“师父,为什么要砍我龙珠?”
花魅?
殷十方怒火升腾,五指金线射了出去,金线未至,黑气先逃了,一边逃一边笑,“我的好哥哥,我一直都在啊。”
殷十方气愤难消,但他知道一日龙御放不下执念一日就会被花魅有机可乘。
他也想知道六千年前他为什么要砍碎龙御的龙珠。
其实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难道真的是因为人龙之间的矛盾吗,他总不会站在了人族的立场上对付龙御吧?
可是龙御又不是野心很大妄想称霸世界的性子。
他相信她吃遍人界,圈养厨子的可能性更大,称霸世界?她没那么勤快。
忽的,他走不动了,低头一看两只从地上长出来的枯手抓住了他的双脚,就在此时,原本躺在废墟上的铠甲骷髅缓慢的爬了起来。
就像是谁按了一下播放键,整座城活了,没有生气的活了起来,就像进入了一个枯骨世界。
而龙御眼睛是睁着的,整个人的神魂却已不在。
——
后方是枯骨螳螂举着镰刀追杀,前面花莲挡路,蒲含烟恨的咬牙切齿,扔出两颗玄铁弹就砸向花莲,轰隆两声炸响,花莲蹬地往后一跃依旧挡路,剑指蒲含烟,轻蔑的道:“不过是一只枯骨螳螂,去战。”
不过?
蒲含烟差点咬碎一口白牙,冲着她大叫,“你看看啊,它有多大!”
那简直就是一个穿着铠甲的霸王龙!
蒲含烟狼狈的躲过镰刀的一记砍杀,一把玄铁弹就砸了过去,玄铁弹落地爆炸,炸起烟尘如幕,可是却对那枯骨螳螂一点损害都没有,它从烟尘中冲出来,对着蒲含烟就是凶厉的数次砍杀。
蒲含烟真的要哭了,灰头土脸的跑向花莲,不顾形象的尖叫,“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置我于死地,我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你滚开,好狗不挡路!”
花莲冷笑,一脚踹了过来,蒲含烟一个扭身抬脚回踹,一双杏眸饱含怒火简直明艳漂亮的不像话,可她整个人却往回倒飞,直接飞进了枯骨螳螂的怀抱,眼看镰刀就要劈开她的脑袋了,她又惊又怒忽的周身气血翻腾,眸色中一点蓝光闪现,紧接着她目之所及一片熊熊火焰。
那枯骨螳螂身上的铠甲原本连玄铁弹都炸不开,可是却被她的火焰烧着了,蒲含烟大喜,乘胜追击,直接和枯骨螳螂的两眼对视,它两眼中有红光,那应该就是驱动它的能量所在。
它的头上也带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头盔,蒲含烟的火先烧掉了这头盔,接着就是那两个黑窟窿里的红光。
红色的火焰对上能量红光,红光熄灭,火焰胜,刹那枯骨螳螂被烧成了灰烬,而蒲含烟杀气腾腾忽然转向了花莲,她目之所及火焰就烧了过去。
花莲掀了掀嫣红的唇角,目之所及一片汪洋水泽。
花莲是服用龙御的血进化成半龙的了,蒲含烟那点火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所以一对上就被压制了。
蒲含烟气的跳脚,“住手住手,我要怎么样才能停掉这种异能?”
总不能以后看谁谁着火吧,那还怎么生活。
“闭上眼,平静下来,将龙血压回龙珠。”
“龙珠在哪里,我没有龙珠。”蒲含烟闭着眼着急的问。
“你有,自己看。”花莲凝水为冰箭将又扑上来的铠甲骷髅射成碎骨。
“怎么看啊。”闭着眼睛,听着花莲的打斗声蒲含烟更着急了。
“笨死了!宁心静气,跟着龙血回流的方向去看。”
花莲看着不远处扑杀上来的枯骨螳螂大军一把抓起蒲含烟就跑。
蒲含烟忽的惊喜的大叫,“我找到了!”
就在这时,她们身后一个比霸王龙还要大一倍的枯骨螳螂举着镰刀砍了过来,花莲猛的将蒲含烟扑倒在地,就地一滚滚入了一户人家,她压着蒲含烟捏开她的嘴就把蓝色液体给她灌了进去,“在这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