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嫁衣披散着一头黑发的影子猛的离开龙御的身体蹿上了半空。
殷十方抬手,五根金线猛然蹿了出去将影子直接击散。
那影子如云雾般散开又娇笑着在不远处重聚,“我是打不散的怨魅,怨恨就是我生存的土壤,这世间凡有灵智的生灵都会生怨恨,我花魅永生不死。”
“滚。”殷十方知道这花魅说的是实话。
“什么东西。”龙御一皱眉,挥手一道雷就劈了下去。
花魅忽的尖叫一声逃向乌金门的方向,而此时乌金门上的神咒已经被怨之花融化成了一团浆糊。
腐烂的嫁衣从洞顶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嫁衣里还有骷髅,骷髅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可见死前承受了怎样的折磨。
看到这些殷十方终于知道那些新娘的去处,这里就是孕育花魅的洞窟。
第一个醒来的是蒲含烟,她坐起来看着殷十方和龙御,讷讷,“发生了什么事?我看见了很多花,那些花真漂亮。”
接着她就看见倒在她身边的蒲松溪、龙潜和其他人,慌忙把他们一个个的拍醒。
龙御在乌金门前跳来跳去,“神光消失了。”
封印也被毁了,殷十方叹气,既然阻止不了,就由他来掌控吧。
“咱们进去看看。”
“小青,本王来救你了。”
龙御激动的推开了那扇古朴的金门,门后一股恶臭猛的灌了出来,龙御捂着鼻子先闯了进去,就见里面四壁金光异彩,地上躺着一头巨大的兽尸,羊身人面,虎齿人手,一双浑浊的眼睛长在腋下,一把农民用来刨地的三齿耙将它牢牢钉在了地上。
“三齿耙…”蒲含烟喃喃。
蒲松溪兴奋异常,第一个走上前去观察那把三齿耙,三齿耙太大了,像是巨人用来刨地的,一两个人别想抗走。
“小青呢?”龙御把整个金洞都找遍了,可是没有,连小青的鳞都没有一片。
“是那只花魅骗人的。”殷十方道。
“小御,把这头饕餮劈成灰烬吧,防止被鬼孽利用。”殷十方用金线捆住三齿耙对龙御道。
龙御正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一道大雷球就砸了上去。
轰隆一声,腐尸被劈成了一堆焦炭,一个穿着嫁衣的影子慌慌张张逃了出来,“我还会回来的,龙是自由的,龙是自由的。”
一道雷追击了过去,花魅咯咯笑着对龙御道:“我还会再回来的。”
血红的雾气在雷声中蓦然消散。
“你干什么!”蒲松溪眼看着殷十方用金线将三齿耙缩小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非常恼怒的质问。
“把屠龙神器交出来。”
“屠龙神器?”龙御朝殷十方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我的,我看见的就是我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本大王的,本大王现在非常生气,你们都不要惹怒本王。”
蒲松溪敢对着殷十方叫嚣,因为殷十方是人,是他的同类,而他不敢对着龙御叫嚣,因为他记得龙御露着一口尖尖的白牙对他说,“再有下次就直接送你下黄泉”。
一头凶兽,怎么跟她讲人情,她有权利不讲理。
殷十方想了想,在巴掌大的三齿耙上用金线刻了一行符咒,这符咒原本是刻在乌金门上的。
“给你。”
“这还差不多。”龙御觉得她对殷十方的感情十分之复杂,一方面是疑似残杀她的仇人,一方面又是用精血养她化龙的师父,哼,等找到第四片龙王珠再看看吧,到时候是恩是仇都要做个了结了。
“你疯了,那是屠龙神器,你给她就是为虎作伥。”蒲松溪急的满头大汗,“这可是神器啊,不是刨地用的废铁,你到底懂不懂这对我们人族来说多么至关重要,你要做人族的叛徒吗?”
第27章 黄米饭
把玩着手掌大的三齿耙,龙御幸灾乐祸的看着殷十方。
殷十方淡淡扬了一下唇角牵起龙御的手,“即便是人皇伏羲也不配用人族的叛徒这样的话来形容我,你们的生死胜败我还看不上。”
龙御怔住,呆呆的被牵着走。
蒲含烟咬住唇,狠拧了蒲松溪一把,“先出去再说。”
“你不是为了人族才想杀我的吗?”龙御委屈的嘀咕。
“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比你重要。”殷十方攥紧龙御的手笑言。
龙御哼了一声笑起来,“骗龙。”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砍碎我的龙珠?”
“我现在想不起来,等我想起来我就告诉你答案,好不好?”
“那我暂时相信你。”
蒲含烟听着前头那一人一龙的对话心里惊涛骇浪,殷十方说的话是用来安抚龙御的吧,他不是为了人族才绑缚龙御的吗?
如果不是为了人族,如果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比龙御重要,他会为了龙御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龙御要毁灭人类,殷十方会袖手旁观吗?
一个没人辖制的龙,等她长成,那将会是一场灭世的灾难吧…
就在这时乌金门口传来惊慌的尖叫,三身男孩三个头三张嘴都张的大大的制造噪音,在他身后是一群看见龙御走来而瑟缩成一团往后退去的蝎子。
这些蝎子比普通的蝎子大三倍,墨绿色的壳子,一只只像老鼠那么大,它们爬过的地方水迹斑斑。
“过来过来,你领着你的蝎子军团堵在门口想干什么?”龙御被殷十方哄的心情舒畅,笑嘻嘻的去蝎子堆里拧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愤怒的吹响笛子,那些蝎子在天性和命令之间焦躁的徘徊,有一些就听从了笛音的控制,举着一看就毒辣的尾巴去蜇龙御,龙御挥手用雷光掀翻了一堆,清扫出了一条通道,一把抓过男孩扔地上,抬腿一脚就凶残的踩了下去。
蒲含烟骇的蓦地捂上了嘴。
蒲松溪心中忌惮,龙潜冷汗涔涔,其余蒲松溪带来的人则立即枪指龙御,只要蒲松溪或蒲含烟一声令下,必枪林弹雨。
殷十方射出的金线在看到那小男孩变成一坨黄米饭时收了回来,“小御你太顽劣了。”
龙御嫌弃的踢了踢黏在地上装死的黄米饭,笑嘻嘻的道:“丫,你成功返祖了啊。你们三身国这形态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本王嫌弃,赶紧让开,要不然就真踩死你。”
地上的黄米饭颤巍巍的抖动了一下身上的黄米粒,忽的一下就弹的远远的。
龙御大笑,“本王又改变主意了,本王允许你追随本王,赶紧过来。”
蒲含烟微张嘴,看着那坨比黄米饭还像黄米饭的物种目瞪口呆,脑子里反复出现这样一段文字,“大荒之中,有不庭之山,荣水穷焉。有人三身。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国,姚姓,黍食,使四鸟”。
虽然这段经文上说,三身国的人吃黄米饭,但是也没有必要就变成黄米饭吧…真太奇诡了。
黄米饭上睁开了两个黑黑的眼睛怯怯的看着龙御,“不、不,我要守着门。”
“门都破了还守什么。”龙御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起黄米饭团成一颗黄饭球,“敢违抗本王的命令就把你煮了吃掉。”
殷十方给龙御买的所有裙子都有一个大口袋,专门用来放零食的,这会儿就被龙御用来装饭团了,“师父,咱们走吧。”
殷十方脸色微微有些泛黑,“谁是你师父。”
龙御嘻嘻笑,“你呀,难道你想做本王的主人吗?”
殷十方拉着龙御往前走,“我是你丈夫。”
“哦,对呦,咱们结婚了,我都忘了。”
“…回家收拾你。”殷十方无奈的道。
真是秀的一手好恩爱啊,蒲含烟咧着嘴想,难道只有她在为人类的未来而担心吗?
一行人从来时的水潭又游了回去,从水下往上看有光照在了水面上,应该是天亮了。
站在岸边,龙御看着湿哒哒黏在她身体上的裙子不大开心,殷十方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道:“我带来的行李箱应该还在那间木屋里,咱们去那里换一件新的。”
蒲松溪脱下透明材质的水下衣站在不远处看着殷十方哄龙御还是很不甘心,脑子里转着好几种方案,怎么样能夺回那件神器。
“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我劝你都打消。实力差距太大。你想想怎么把殷十方拉到咱们的阵营里来还更靠谱。算了,我不指望你,你还是回秦岭继续修炼去吧。”她大哥情商太低,性格太自负根本不是拉拢人的料。
“殷十方,你之前提的事情我会反映给我父亲的,客卿的身份你胜任的绰绰有余。”
殷十方点点头算是听到了,把因为肚子饿懒怠走路变成一条围脖绕他的脖子一圈,脑袋放他肩膀上打哈欠的龙御摘下来放背包里对蒲含烟道:“如果不行你也不需要勉强,你是个聪明人,把龙御的能力如实的反馈给你背后的人吧,是交好还是屠杀你们看着办。”
蒲含烟低头看着躺在背包里的龙御,那么玲珑可爱,和她对敌时的凶悍粗暴判若两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清了清嗓子道:“我们遇到的龙类生物真的都吃人,它们绝对是祸害。”
“这样吧,咱们去村里先找点东西吃,然后边吃边谈。”
“好,走吧。”
黄米饭从水里爬出来就跑了,殷十方让他把姚静带回来。
此时太阳已经爬出了山背,晨曦渐渐将拢在山林上空的雾气照散,穿透浓密的树冠在地上落下斑驳的碎光。
当他们走近村庄的时候发现这座村子安静的诡异,龙潜禁不住看了一下手表,手表指针显示是早上八点十五分,怎么回事,现在的农村人都这么懒惰了吗,都八点多了还没起?
可当蒲含烟发现土墙上一个黑色的圆,圆中画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脸色顿时就变了,走到一户人家猛的推开门闯了进去,就见院子里躺着五具尸体,尸体上脓包遍布。
蒲松溪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殷十方把目光从那些脓包里蠕动的黑色点上移开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蒲含烟忙喊。
“回家。”
“什么?”蒲含烟愕然,“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全村的人吗?我承认你和龙御很厉害,可你知道吗,我们屠龙十族研究屠龙有千年的历史,我们…”
“那又怎么样,她饿的嗷嗷叫在背包里扑腾,我得先喂饱她。”
“可是死人了,死了整个村子的人,是,这个村子谋财害命,可是孩子总是无辜的吧,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蒲含烟指着那个躺在母亲怀里死去的小女孩气愤的问。
蒲松溪莫名其妙的看着蒲含烟,“你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
蒲含烟瞪了蒲松溪一眼,“你闭嘴。”
殷十方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淡淡的回应,“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干的吗?土墙上黑色的圆圈里画着密密麻麻的虫子,那些虫子组成了一个龙头。”
他见过虞孑臂膀上的图腾,那是一条盘在云中的青龙,见过那坐轮椅的老人潜水艇上的标志,那是黑龙吞珠,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龙头标志,不是蒲含烟口中说的屠龙十族之一又是什么。
“和我们不是一个路子的,苗疆门氏千年前就叛出了山海议会,他们行事歹毒从来不在乎人命,他们现在盯上了你,你要小心。”
“多谢。”
这时候黄米饭用鬣狗把姚静运来了,姚静一看见殷十方就嚎啕大哭,“总裁。”
“吵死了。”龙御从背包里露出脑袋,口吐雷丝,一刹那姚静的头发就烧了起来。
姚静尖叫,“救命,我的头发。”
龙御咯咯笑,转头看着那些被虫子当做了卵巢的死尸,又吐了两道雷出来,尸体顿时就化成了灰烬,然后她伸出爪子拍打殷十方,“饿死了,回家回家。”
“好,马上回家,你别闹。”
黄米饭看着那堆灰烬怔了一下就往对面跑去,而姚静在用水浇灭了头发上的火后也往对面跑,不久后对面那户人家就传来哭喊声。
黄米饭抹了两下眼去扯蹲在尸体旁的姚静,“有虫子。”
姚静吓的也不哭了,慌忙跑出院子,哭唧唧的道:“总裁,我爹妈死了。”
“嗯。”
“我爹妈死了!”姚静大喊大叫。
殷十方瞥了姚静一眼淡淡道:“回去后我会清算一下你的股权,你被解雇了。”
姚静不敢置信的瞪着殷十方,“你还有没有同情心,我爹妈死了啊。”
黄米饭拽了拽姚静。
姚静大哭,“滚开。”
“姐姐。”
“滚,谁是你姐姐。”
等她看清是谁在拽她,跟她说话,姚静吓的连忙躲殷十方身后,“你别过来。”
殷十方抬手射出金线将黄米饭缠住,缠成一颗球收进背包后跟龙御道:“好了,马上走,你睡一觉咱们就到家了。”
背包里龙御拍拍黄米饭,把他挤到角落里,头靠着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上了眼。
第28章 亲亲我的龙
暴雨倾盆把花园里的四季海棠打的蔫蔫的,有的零落成泥,有的落红满径。
龙御睡在床上,盖着蓝色天鹅绒的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头,她睡的很香甜,两腮红润。
殷十方坐在电脑桌前处理积攒多日的电子邮件,就在这时咔嚓一声雷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有所感应回头就看见从外头钻进来了很多光丝,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都有,这些光丝络绎不绝、争先恐后的进入龙御的身体,跑在最前面的是紫色的光丝,落在最后面的是赤红的光丝,竟是按照顺序来的。
外头电闪雷鸣,越来越激烈,就像是是神话故事中有雷神在劈山妖鬼怪一样。
看到这种情况殷十方脑海中就自动有了认知,龙御是在睡梦中修炼。
他对龙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龙御,对于龙御这条龙来说,她站着是修炼,打架是修炼,就连睡觉也是修炼,尤其当她吸收了三块龙王珠碎片之后,修炼的速度就更快了。
龙御,在修炼方面是天地的宠儿,所以她会越来越强大,就算没有龙王珠碎片,让她在哪个深渊里睡上几千年她也能进化成龙王级别。
对于这种情况他却并不觉得是好事,相反的,他心中的忧虑越来越重。
根据龙御所说,她休眠六千年是因为龙王珠被他砍碎,那么他为什么也休眠了六千年?根据他自己看到的画面,他被龙御咬的遍地鳞伤,就算是两败俱伤,是因为他重伤不治不得不也休眠吗?
然后他就和龙御一起苏醒了,并且两人生活在一起二十年,怎么就那么巧,他苏醒的地点和龙御苏醒的地点一样,并且还成为了一家人。
他可不认为是巧合,那就可能是因为六千年前还发生了一些其他事情导致他休眠,失去记忆失去法力。
而在那种境况下,他还给自己埋藏了一个暗示,当他手腕上的封印破除时,这个暗示随之而来,锁住她,怎么锁住她?
是锁住她的身体,限制她的活动范围,还是限制她修炼?
而今夜他有了肯定的答案。
如果修炼没有了节制,修炼到最后龙御会变成什么?
殷十方不敢想。
可是到底要怎么限制她的修炼?
那些电丝潮水一样往她的身体里涌,他能怎么阻止,难道要命令天不打雷不下雨?
可他现在又不是神,即便是神也不一定能和天斗。
这一刻他迫切的希望能找回所有记忆和法力。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阻止,那就是杀死龙御,现在的龙御还是能战胜的存在,可是他不舍得。
如果六千年前他狠心的杀死了龙御就是为了阻止她修炼,那么六千年后他不舍得。
殷十方坐在床边轻摸龙御嫩嫩的脸颊,这条龙其实很简单,喜欢看动画片吃零食,有时候看到很好的动画情节会兴奋的嗷嗷叫,看到让她气愤的情节她恨不能一道雷砸电视机上。
她随性恣意,感动了就哭,擦眼泪鼻涕能用掉整盒纸巾,高兴了就笑,在地毯上打滚,生气了就撅嘴砸东西,没有一个长到六岁以上有了自我认知的人会像她一样恣意放纵情绪而不控制,所以那二十年她被判定为智商低下的傻子。
可她不是傻子,是龙,一条可能拥有毁天灭地能力的龙,她的放纵自我在将来可能会导致末世。
那花魅说,龙是自由的,龙是自由的,它潜在的意思他懂了,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绑住她,她必然会怨恨他,他和她将会怎样?
殷十方愁郁的摩挲龙御的脸,这张脸也在不知不觉中褪去婴儿肥变得妖艳不可方物了。
能不能有一种方法让她自愿被他捆缚在身边呢?
都说女人一旦陷入爱情智商就为零,对男人言听计从了,那雌性的龙有没有这种特性?
殷十方忽的眸中染上笑意。
外面依旧在下大雨,黄米饭却在花园里刨坑,狂风把他的三个头吹的摇摇晃晃,他往坑里扔下一颗圆溜溜的大种子,又撒了泡尿,盖上土,三分钟后,翠绿的嫩芽破土而出。
黄米饭高兴的手舞足蹈,他绕着嫩芽在狂风暴雨中跳舞,大开大合,三个头癫狂的乱晃,于是以嫩芽为圆心,半米长为半径形成了风旋,风旋冲天而起就像平地起来的龙卷风。
殷十方听着花园里诡异的动静拨开窗帘往下看去正看见,一颗嫩芽以人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了起来,没有长成参天大树而是长成了一颗很粗的花,笔直的一条花干,顶梁柱那么粗,顶端只开了一个花苞,花苞像捕蝇草,边沿上带着锯齿,忽的花苞就盛开了,然后黄米饭在树干上拍了拍,那朵花就弯下腰一口将黄米饭吞了,吞了之后花朵就合上了,就此不畏风雨的直挺挺的矗立着。
殷十方莞尔。
一夜无话。
昨夜大雨将天地清洗过,所以清晨的天空格外的干净澄澈。
龙御一夜吸收了无数雷电,醒来后精神奕奕,扭头看到殷十方就睡在她旁边她也不惊讶,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我饿了,快起床做饭。”龙御毫不怜香惜玉的拍打殷十方的脸。
殷十方从她睁开眼就醒了,他装睡就是想观察一下龙御对他有没有异样的情绪,结果真让人失望。
“我是你的什么人?”他决定主动一点引诱这条龙。虽然他连女人都没追求过,但是这不妨碍他直接略过女人去勾搭一条龙。
“哥哥。”龙御摸着空空荡荡的肚皮又推他,“快去做饭,我要吃肉,红烧牛绕,香辣牛肉,青椒炒肉,各种各样的肉。”
殷十方搂住龙御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摇头。“不是这个。”
龙御皱眉不大情愿的喊,“师父。”
殷十方叹气,“也不是这个。”
龙御顿时炸鳞了,黑发刹那变成蓝发,两个角都气的凸出来了,“本王没有主人!本王天下无敌!”
殷十方笑喷,脸埋在她怀里一会儿才抬起来,“也不是这个。你再想想,我们现在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我们俩在民政局领证了,也摆过酒宴了,我是你的什么人?”
“哦,不就是老公嘛,我知道,好了,老公就老公,你快去做饭,我要吃肉,好多好多的肉!”
殷十方心塞塞的看着龙御,“你知道别人的老婆都在干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你今天废话真多。”龙御挣扎着要自己爬起来,“我有钱,我出去吃了,哼。”
“别急。”殷十方试探着用一根金线把龙御绑了回来,在她发脾气之前蓦地亲在了她红艳艳的小嘴上。
两人的脸几乎帖在一起了,龙御眨巴了两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殷十方,殷十方看着她呆呆的眼神实在亲不下去了,忽的坐起来以手扶额,心塞不已。
龙御维持着被压倒的姿势想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爬起来抱住殷十方的脑袋狠狠亲了他一口,“好了好了,亲也亲完了你快去做饭,我要饿死了。你早说你要亲亲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一说我就给了嘛,早给你你就早下去做饭了嘛,真是的。”
“你…”殷十方恼羞成怒,捧起龙御的脸在她唇上摩挲了一下,“就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吗?”
“有。”龙御老实的点点头。
殷十方有些期待的看着龙御,“什么感觉?”
“凉凉的,软软的。”龙御主动又亲了殷十方一下,咂咂嘴,“一点也不好吃,没有肉好吃,你亲够了没有啊,不行我可以再亲的,只要你赶紧下去做饭。”
话落龙御就高高嘟起了嘴做亲亲状。
殷十方无奈的叹气,心想也许等她到了发情期就好了。
这时龙御已经爬起来了,光着脚下楼,噔噔噔的开始满屋子喊黄米饭。
殷十方穿好衣服下楼,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道:“他在花园里,咱们花园里多了一棵花,他就住在花朵里头。”
龙御忙跑了出去,找到那颗突兀出现的花树,一颗玻璃珠那么大的小雷球就砸了上去,“出来。”
黄米饭不敢不听话,生怕被龙玉踩死,一骨碌就掉了出来,“殿下有什么吩咐?”
“本王命令你,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习做一名金牌厨师,本王就给你一个月,不,半个月的时间。我师父,不对,我老公太麻烦了,我让他给我做饭,他就一直要亲亲,亲个屁啊亲。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王的御用厨师,能不能做到?”
“本王不接受否定回答。”龙御眉眼一横威胁。
黄米饭咽下一口口水,点头,猛点头,“能。”
“大点声。”
“能!”迫于龙威,黄米饭流着泪大声应和。
龙御满意的摸摸黄米饭中间那颗脑袋,“你做的饭菜如果让本王满意的话,本王就赐你一滴龙血,助你再进化,你现在只能驱使鬣狗和水蝎子对不对,这还不是你们三身国人的极限,你们的极限是能驱使四种鸟兽,而我的一滴龙血能帮助你达到种族极限。”
黄米饭的六只眼睛忽的次第发光,“我一定能做到!”
路过花园准备去买菜的殷十方把龙御和黄米饭的对话听了个完完整整,他冷峻的脸可疑的红了红,转身默默开车出去了。
龙御听着车子发动声还跟在后面喊,“老公我要吃烤鸭。”
谁是你老公,谁家老公结婚至今肉汤都喝不着。
还想吃烤鸭,烤鸭毛都没有,哼。
殷十方心里默默的吐槽龙御是不知道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回屋就打电话给殷黎,让殷黎给她找一个金牌厨师回来当老师。
殷黎已经出院了,这个点正在公司办公,对于龙御的要求她没有不答应的,“小玉,以后叫妈妈好不好?”
龙御呆了呆,“我是龙啊。”
“那你也是我生的。”殷黎心疼的道。
“妈妈!”龙御高兴的眉飞色舞。
电话那头殷黎响亮的答应了一声,笑着道:“中午妈妈给你订一桌大明金宫的全鸡宴,你早上少吃点啊。”
一听是大明金宫的全鸡宴龙御在这边就开始流口水了,“现在就吃好不好?”
“可能不行,大明金宫需要提前半天预定的,要不妈妈让秘书去带你,咱们去真味馆吃早餐怎么样,妈妈是那里的股东,随时去随时都有包厢。”
“好好好。”有了吃的,龙御立马把去菜市场买菜的殷十方忘记了。
殷黎也很高兴,从手机里传出她吩咐秘书的说话声,然后殷黎又对龙玉道:“妈妈先挂了啊,一会儿见。”
“嗯嗯。”
殷黎的办公室。
挂上电话,殷黎脸上还带着母性的微笑却忽的心口一疼,她一手捂着心脏的位置一手抓着桌面,只见抓着桌面的那只手背浮现了黑色的鳞片,殷黎吓坏了,骇然的张大了嘴。
就在这时虞孑凭空出现在殷黎对面,情意款款的道:“阿黎,我不会放过你的。”
殷黎花容失色,悲戚骇然,“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我知道我当年对不起你还不行吗。”
虞孑抬起殷黎的下巴,明明嘴角是笑着的,眼睛却冷的热水都化不开,“你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你知道你捅我一刀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复活的吗?本来我可以长生不死的,可现在我的寿命只有一年了,我要你给我陪葬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