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楚天苟抽出剑时就吓瘫在地闭了嘴。
“再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皇后一定在天津!”
知府承受了来自内阁诸大臣的压力,忙又试探着开口,“陛下,也许娘娘被藏在山东或者其他临海的地方呢?咱们大雍的海岸线太长了,您坐镇京师方能完全收纳在眼底,才能更好的派人去寻找娘娘。”
楚天苟已然到了没有理智的地步,经知府一提醒,他立即下令,“去山东!”
竟是要亲自去。
知府心想,虽然没有把皇帝劝回京师,但把这祖宗弄去山东了,就让山东知府胆战心惊去吧。

第60章 黏媳妇的大狗子

秋风瑟瑟,龙旗猎猎,街道两旁跪满了百姓,因楚天苟走的急切,天津知府根本来不及清场,只好如此行事。
楚天苟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的络腮胡,一双眼睛,眼白部分布满血丝,他按捺着心中焦虑,打马缓缓通过这条去往海岸口必经的街道。
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婆就跪在人群里,就在楚天苟的马经过时,她蓦地站起来张开嘴发出呜呜的哭声,并拼命的去冲击拦在前面的军士。
“跪下,不许惊扰圣驾。”顿时就有军士用刀鞘去打乞丐婆。
“呜——”
乞丐婆泪流满面,被打的呜咽却依旧不肯放弃。
楚天苟蓦地回头,看向那个被打倒在地的乞丐婆,他一点看不见她的脸,军士和百姓几乎将她淹没了,可不知为何他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了一下,疼痛难忍。
“住手!”楚天苟厉喝了一声。
乞丐婆趁着军士们跪地告罪的时候忽的滚到了楚天苟的马前,她趴在地上,就那么仰头看着他,披散在脸前的发完全让人看不到她的脸,只是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即便是眼睛也被头发挡去了。
泪水冲刷去了一层泥垢,露出了底下的白皙,楚天苟忽的屁滚尿流的下马,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乞丐婆。
“馥儿。”楚天苟没有去扒乞丐婆的头发,他只是紧紧抱着她就肯定她是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一定要找到的妻子。
兰香馥死死搂着楚天苟的脖子,泪如雨落。
天津知府傻眼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同样做了乞丐打扮的楚宝凤走了出来,跪在旁边抱拳道:“羽林左将军幸不辱皇命,一路保护娘娘,寸步不离,终将娘娘亲手送到陛下手中。”
楚天苟脱下红披风裹住兰香馥将她打横抱起,怒瞪楚宝凤。
楚宝凤视而不见,接着道:“陛下命臣保护娘娘,在山东青州知府衙门时,臣见有黑衣人夜袭企图劫持娘娘,遂和娘娘一起扮作乞丐逃脱了一劫,随后臣和娘娘得知陛下登基的消息,原本想回京,不料却遭遇数次刺杀,臣启奏陛下,有人不愿娘娘活着回京举行封后大典,还请陛下明察,还娘娘一个公道。”
跪在道路两旁的百姓听的清清楚楚,顿时哗然。
兰香馥扒开红披风的一条缝隙看去,正与楚宝凤的目光对上,楚宝凤对她莞尔一笑,兰香馥忽的泪湿双眼,无声的道了一句谢谢。
楚天苟也听明白了,立即道:“朕一定会令人彻查。”
楚天苟抱着兰香馥翻身上马,高兴的扬声举鞭,“起驾回京!”
直到了此刻,到了他的怀里,脸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兰香馥才彻底有了安全感。
羽林左将军楚宝凤一路护送安王妃到皇帝手里的消息很快传回京师,兰家的人都高兴不已,可是在养心殿里养病的那一位却惊慌的打碎了药碗。
“你说什么?”
侍女跪地战战兢兢回禀,“小姐,是将军府传进来的消息,安王妃已经被楚宝凤送到陛下身边,不日将回京,此时举行封后大典的圣旨已经送到礼部了。”
“不是这句!”林英姿一激动牵扯到了伤口就疼的皱了一下眉,她猛的一拍扶手,“你说是楚宝凤一路保护安王妃,还是从山东就开始了?”
“是、是的。”
“放屁!”林英姿气坏了,“她五日前还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羞辱我呢,她还有分|身不成!”
侍女不敢答话,缩着脑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英姿自己消化了一会儿这个坏消息,缓了缓怒火道:“大哥还有什么交待?”
“将军让小姐扫尾。”
“扫尾?”林英姿忽的想到了那五十个领了她大哥命令刺杀兰香馥的属下。
“是的。”
林英姿忽的想到什么,留恋的看了一会儿养心殿,果决的道:“收拾东西,回将军府。”
“啊?”
“啊什么啊,蠢货,照我说的去做。”
坐轿出了宫门口,林英姿扒开车帘回望紫禁城,脑海里忽然想到楚宝凤嘲笑她的那句“鸠占鹊巢容易,占凰巢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话,心里顿时把楚宝凤恨个透死。
——
“馥姐儿!”闭了眼没一会儿楚天苟忽的惊醒。
“我在,在呢。”兰香馥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拉着楚天苟,让他枕着她的腿睡觉。
“你在哈。”楚天苟伸了个懒腰,枕着兰香馥的腿撒娇,“口渴了,想喝水。”
此时他们在三十二人抬的御撵上,御撵上什么都有。
兰香馥端过手边茶几上放的茶盏,摸了摸温度,“温温的,还可以喝。”
“来,喝水。”兰香馥把茶杯喂到他嘴边,楚天苟张嘴喝了一口,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兰香馥抚着他依旧显得浮肿的眼睛,心里又甜蜜又感动。
这个人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楚天苟握住兰香馥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翻了个身朝里,砸吧了下嘴又甜甜的睡了。
彼时,站在城门口迎接的文武百官看到飘扬的龙旗,缓慢而来的御撵都跪了下来。
一刻钟后,兰香馥叫醒楚天苟,“醒醒,文武百官都在城门口跪迎呢,你要不要下去说些场面话。”
楚天苟还不想离开兰香馥的怀抱,抱着兰香馥的腰撒赖,“说什么,我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进宫。”
兰香馥笑着揉捏他的耳朵,“你现在是皇帝了,不能任性的,文武百官都跪了好一会儿了。咱们既然争到了这个皇位,就要好好管理天下对不对?”
楚天苟把脸在兰香馥的腹部埋了一会儿,紧抱了一下坐起来道:“好吧。”
话落就想出去,兰香馥拉住他,等等,“我给你抿抿发,戴上金冠。”
楚天苟嘿嘿一笑,乖乖的蹲在兰香神脚边等着,兰香馥抿唇一笑。
细细的帮他整理完仪容之后,兰香馥这才道:“好了,出去吧。”
“嗯嗯。”
他打开撵门又轻轻的关上免得秋风吹进来,兰香馥瞧见,脸红红的,心里甜甜的。
兰香馥在榻上舒展了一下身体,竖着耳朵听他会说什么,就听到他扯着嗓子喊,“爱卿们辛苦了,爱卿们回去吧,明儿早朝咱们再说话。”
兰香馥扑哧一声笑了。
楚天苟转头钻回来,看到兰香馥灿烂的笑脸他也笑了,“朕威风不威风?”
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兰香馥笑着牵住他的手,重重的点头,“威风,陛下是最威风的陛下。”
“哈哈~”
御撵走的是朱雀大街,一路畅通无阻,直到了乾清宫,楚天苟才大笑着抱了兰香馥跳下御撵。
而被甩在城门口的文武百官们把兰清宗这个内阁首辅团团围住了,议论纷纷,主题无外乎一个,皇帝没有个皇帝的样子可不行啊,都怂恿着兰清宗进宫劝谏。
兰清宗抚须笑着没理,只和同僚们拱手,提醒了一句,“想要小皇帝安稳下来,还是先准备封后大典吧。”
内阁大臣们看着兰清宗远走的背影,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久。
陛下只有一个皇后,看陛下在天津的作为,弄掉皇后是不可能了,那就不如抢占四妃的位置了。
想到此处,家中有适龄嫡女的都赶紧回家谋划去了。
楚天苟被吓坏了,他现在除了很黏兰香馥之外,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在他们身上,他已经下旨回京后的第二日就要举行封后大典了。
楚天苟把兰香馥小心翼翼的放到乾清宫的龙床上,他也遂即躺了上去,“回家了,先别说话,咱们一块美美的睡一觉。”
“嗯,听你的。”兰香馥枕着楚天苟的胳膊,一手搭在他的腰上,笑着闭上了眼睛。
楚天苟亲了亲兰香馥的眼睛,搂着兰香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
兰香馥睁开眼,静静看着他,心里一酸一甜,忍不住轻轻抬头也亲了亲他的眼睛。
——
将军府。
王大梁知道林恒回来了就赶紧登门求救。
“少主,安王妃平安入宫了,我们兄弟五十人护主不利,皇上一定会惩罚我们的,您可要帮帮我们啊。”我们可都是听了你的命令。
林恒把着王大梁的手亲热的领他入内,指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道:“我刚才正在用膳,正好你来了,咱们边吃边聊。”
王大梁这些天一直在煎熬,吃不好睡不好,这会儿林恒回来了,他的主心骨就回来了,肚子就觉得饿了,“那、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咱们兄弟谁跟谁呢,我都听见你的肚子叫了,坐下,来,你先吃我这碗。有什么事儿,吃饱了饭才能想到好主意。”林恒亲昵的把自己的白米饭放到王大梁手里。
“少主你说的对。”王大梁捧着碗有些感动于林恒的贴心,眼眶微微泛红,“少主,是属下办事不利,应该亲自动手刺杀安王妃的。只是当时发觉庆王府的人也想对安王妃动手,我们才将计就计的。”
“没事儿。”林恒拍拍王大梁的肩膀,“这次不行,下次再找机会,凤位一定会是英姿的,下一代皇帝终究会是流着我林家血脉的皇子。”
“少主,有用得着属下的,属下一定肝脑涂地。”王大梁拍着胸脯保证。
“好,好兄弟。快吃吧。”林恒催促。
“哎。”王大梁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笑着和林恒对视,“少主家里的米饭真好吃。”
林恒笑笑,不经意的问:“其余兄弟现在在哪里落脚?”
“都在同福客栈,我们一直在等少主回来。”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让英姿亲自去看望兄弟们,无论如何,这一趟都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我们没办成才羞愧。”王大梁道。
林恒摇摇头,“吃吧,来,吃个鸡腿。”
“少主你真好。”
林恒又笑了。

第61章 有幸

林恒陪着王大梁吃饱喝足以后就道:“大梁你们放心,你们是奉我命办事,我不会抛弃你们,我一定会为你们在皇上面前求情的,只要你们保密。”
王大梁立即赌咒发誓一般承诺,“我王大梁要是背叛少主就让我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好,我信你。”林恒放下茶盏道:“我想了想,你写一个认罪折子给我,我明儿早朝替你交给陛下。安王妃平安无事入宫了,给你们的惩罚一定不会太重,性命总是无忧的,只要有我在一日,你们的荣华富贵都系在我身上,我若有负你们,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王大梁激动的看着林恒,“少主。”
林恒笑着安抚王大梁,“来人啊,备笔墨纸砚。”
王大梁不好意思的挠头,“少主替属下写吧,属下的这□□爬字实在不能见人。”
“你亲手写的才见诚心,你自己写。”林恒板着脸道。
“是。”
片刻后,王大梁红着脸把自己写好的折子交给林恒,“少主,这样写行吗?”
林恒点头,“不错。”
就在此时,林恒蓦地站起,从袖中掏出匕就刺入了王大梁的心窝,王大梁骤然瞪大眼,“你…”
“只有死人才会永久的保守秘密。”
王大梁一口血喷在林恒脸上,死不瞑目。
——
乌云遮月,天阴了。
楚宝凤靠在贵妃榻上随手翻看一本书籍,檀玉郎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悄悄的走到楚宝凤身后想瞧瞧她在看什么书看的那么认真,谁知定睛一看就“噗”笑了出来。
“春宫?!”
楚宝凤淡然的“嗯”了一声。
檀玉郎歪着脑袋又一看再次笑喷,“丫,还是俩女的?!”
楚宝凤斜睨檀玉郎,“你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你还有吗,给我本看看打发时间,你说林家什么时候会来?会不会是你预料差了。”
“我这里可没有男男给你看。”
檀玉郎气结,“爷是纯爷们!”
楚宝凤嗤笑了一声。
檀玉郎脸更红了,“我说真的,我可以发誓。”
“你喜欢男人女人是你自己的事,向我发誓做什么,滚。”
檀玉郎讨个没趣。
就在这时梅英进来了,禀报道:“郡主,林英姿来了。”
楚宝凤勾唇一笑,“盯着。”
檀玉郎冲楚宝凤竖起个大拇指,打从心里佩服起她来。
林英姿是一个人来的,身上披了黑斗篷,胳膊上挎着个用红布盖着的竹篮子。
“小姐?小姐你怎么亲自来了,快进来。”王大梁的副手赵小六打开门一看是林英姿忙请了她进来,眼睛溜过她胳膊上挎着的篮子就笑着道:“小姐是给我们带来了好酒吗,我一闻就闻到了。”
林英姿笑道:“是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王大梁这五十人住的是大通铺,五十多个大男人挤在这间不算很大的屋里,屋里的气味简直臭气熏天,但是林英姿仿佛没有闻到,脸上的笑容很真挚,“是陛下御赐的贡酒,统共有三瓶,大哥留了一瓶,剩下两瓶都让我给你们拿来了,我大哥说,不能兄弟们寒心,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们呢,让你们放心,只要他在一日,你们的荣华富贵都包在他身上。现在安王妃平安入宫,你们也只是个保护不力的罪名,于性命是无碍的。”
赵小六有些夸张的笑着,“真是太好了。”
其余人符合,“是啊,是啊。”
除了王大梁,这里有四十九个汉子,他们很配合,一个脸上有到疤痕的汉子就道:“咱们喝酒庆祝一下吧兄弟们?”
“好啊,我正有此意。”赵小六捧场。
林英姿没想到这么容易,但一想到这五十人都是自己大哥的心腹,对自己大哥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就放下了心,笑道:“我给你们倒酒。我只带了两瓶来,你们不够喝吧,我下去再买几坛上来如何?”
“那就有劳小姐了。”
“你们都是为了我,我为你们买些酒水来喝有什么好劳烦的呢,你们等着。”
林英姿一走,赵小六就咬了牙,同时眼眶一红就落下了泪。
脸上有疤的汉子踹了赵小六小腿肚子一下,“没出息,哭什么哭,为那对兄妹不值得。”
赵小六一抹眼,铿锵点头,“刀疤,你说的对。”
“那、那个宝凤郡主值得信任吗?”赵小六从怀里掏出一粒红丸药。
这红丸药据那位宝凤郡主身边的侍女说,吃下去之后就会吐黑血,和中毒死亡是一样的。
“我信。我想报仇,我不会放过林恒兄妹的。”刀疤狠戾的道:“再说,咱们不信又有什么办法,林恒兄妹已经放弃了咱们,咱们要是不倒向陛下,等待咱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再说了,为皇帝效命,咱们还能混个一官半职,这买卖划算!”
其余人听了都附和起来。
望风的兄弟跑回来关上门低声道:“快点决定吧,她马上就要回来了。”
“吃!”刀疤率先一口吞了,片刻就觉身体里面一疼,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众人看着他,刀疤对他们点点头,“你们吃吧,我把这两瓶毒酒倒出来,换上能喝的。”
众人见刀疤安然无恙,都纷纷吞食,片刻后都吞了黑血。
“她来了,快。”
刀疤蓦地摔碎了酒瓶,往地上一趟就装了个死人。
其余人也都纷纷效仿。
林英姿回来一看吓了一跳,但她见毒酒瓶空了,心里鄙夷这些乡野村汉没见识,知道是御酒竟这样迫不及待的就喝了。
这时有小二捧着酒坛来了,林英姿给自己罩上斗篷,匆匆而去。
——
乾清宫。
子夜,秋雨淅淅。
楚天苟睡饱了醒来,就故意用胡子去扎熟睡的兰香馥,兰香馥醒了却假装还在睡,把脸往他怀里藏。
“馥儿,快睁开眼睛,我已经识破你了。”楚天苟爪爪着去挠兰香馥的肚子。
兰香馥忍不住笑出声,去抓他的手,“不要不要,我醒了。”
两人一个长长的鸳鸯枕,四目相对,楚天苟眼中有欲|火渐渐燃烧了起来,开口的嗓音暗哑低沉,“馥儿。”
“我在这儿呢。”兰香馥挨近他,仰头看着他。
“我跟你说呦,当那个假的兰香馥被弄玉推向我时,我看她一个踉跄胸前却没有一丝晃动我立即就断定,她不是你了,我厉害吧。”楚天苟眼巴巴的瞅着兰香馥。
兰香馥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使劲戳了一下他的下巴,“你什么意思嘛。”
声音娇娇嫩嫩的。
楚天苟爱死了,搂着兰香馥的腰往自己腹部扣,兰香馥觉察到他的变化,咬咬嘴唇小声道:“你、你可以的。”
楚天苟却摇头,“再忍一个晚上,明天就是你的封后大典,明天晚上才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真的要忍吗?”
楚天苟咬牙点头。
“真的吗?”兰香馥忍着羞涩越发往他怀里贴。
楚天苟一下抱紧兰香馥,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不许乱动,说了忍到明天晚上就明天晚上。”
兰香馥贴着他的胸膛闷笑起来,扭了扭小身子,“真的吗?”
“真的!”楚天苟咬牙切齿。
兰香馥的笑更加欢快了,有了调皮的心思,她仰起脸伸出小舌舔他的喉结。
“!!!”楚天苟觉得自己要爆体而亡了,把兰香馥按在怀里狠亲了一顿,咂咂嘴道:“不许胡闹了,朕说要忍到明天晚上就明天晚上!来来来,跟朕说说你怎么逃脱的。”
兰香馥于是把自己脱身的经过说了一遍,楚天苟顿时对催眠术感兴趣了,“好学吗?”
兰香馥道:“我也不知道,我虽然催眠了那个丫头,可是时间并不长,要不是遇见宝凤郡主,我怕是就见不到你了。”
想到那危险的情境,楚天苟自责不已,“往后再不敢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这次吓坏我了。”
这一点在兰香馥看到他因长久不眠而浮肿充满血丝的眼睛时就知道了。
她也心疼他,“我也吓坏了。”
楚天苟为了转移自己的欲念忙又道:“楚宝凤那臭丫头一定告诉你林英姿的事情了吧,我让她住在养心殿,当时只是因为距离养心殿最近而已,她为我挡了箭,我总不能让她死了。林恒率领的旧部军现在至少有一半不听我的,我得拉拢林恒。馥儿,接下来可能要委屈你了。”
“怎么?”兰香馥正高兴楚天苟主动交代林英姿忽听他这样说心都提了起来。
于是楚天苟把今晚上楚宝凤檀玉郎去做的事儿说了一遍,“林家兄妹野心勃勃,可恶的是我现在感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还不能动他们,不过馥儿你等着…在你的梦境里大金会南下对不对?”
兰香馥点头,“是的。”
“那就行了。”楚天苟胸有成竹的抱着兰香馥。
“枪杆子里出政权,我要去在沙场上收服那些武将的心,待朕掌握了兵权,必除掉林氏兄妹!”
这一刻,兰香馥仰望着这个紧抱她的男人,心里知道,这个男人终将会在沙场上蜕变,终将登临天下。
而她有幸,被他所喜欢,成为和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大狗子。”
“嗯?”
“你是我的大狗子,只我一个人的。”兰香馥崇拜的看着楚天苟。
瞬间,楚天苟的男子汉气概就被满足了,他骄傲的像个孔雀。
“嗯嗯,朕只是你一人的大狗子。”
兰香馥幸福的“啵”的一声亲在他的脸上。

第62章 落红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今日封后大典,太极殿前的号角都吹响了数次了,在储秀宫已穿戴好吉服的皇后却仍然没有出来,原本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在太极殿的楚天苟着急了,顾不得规矩就往储秀宫跑,身后跟了一串的太监宫女。
负责教导兰香馥男女之事的狄氏看着哭个不停的兰香馥快急死了,“我的小祖宗,今日是你封后的大喜日子,你怎么就哭起来没完了。瞧瞧,妆都哭花了。”
兰香馥却只管坐在凤床上哭。
进宫做了女官的青雀蓝哥四个丫头也都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青雀一个劲的嘀咕,“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蓝哥就苦着脸道:“娘娘,吉时都过了。”
忽的殿里的人就听见外头储秀宫的总管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狄氏并围着兰香馥转的人都慌张起来,深怕楚天苟怪罪,兰香馥也紧张起来,哽咽的却越发频繁,她心里害怕啊。
“馥儿,你怎么还没过去,我都等急了。”楚天苟一进来就嚷嚷。
兰香馥看见楚天苟“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把楚天苟哭懵了。
“怎么回事,你们欺负我的皇后了?!”楚天苟顿时横眉怒瞪在场的狄氏等人。
狄氏只觉冤枉死了,跪地请罪道:“陛下容禀,臣妇等亦不知娘娘因何哭泣,臣妇、臣妇只是听从家里老太太的话拿了、拿了那种画册想教导娘娘怎么服侍陛下,谁知娘娘起先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忽然就哭了,一哭就没止住。臣妇有罪。”
楚天苟听明白了,赶紧挥手赶人,“你们都先出去,朕亲自问问。”
“陛下,这不合规矩。”跟来的伍大千,现在的内廷总管提醒道。
“狗屁的规矩,现在朕是皇帝,朕说的话就是规矩,都滚,滚滚滚。”
等清了场,楚天苟扒开兰香馥捂住的脸,和她对视道:“馥儿你别怕,跟我说说,怎么忽然哭了?”
“我、我心里害怕。”兰香馥抽抽噎噎的看着楚天苟道。
“你怕什么?”
“我怕我像梦里一样没有落红。”说完兰香馥嚎啕大哭。
在那个梦境里她的不幸就是从洞房花烛夜没有落红开始的,她怕这辈子自己也没有落红,楚天苟也会像楚淳懿一样厌弃她。
看到兰香馥哭的这样可怜楚天苟哈哈大笑起来,直把兰香馥笑的窘迫羞恼,哭不下去,心里的恐惧竟也奇异的消散了。
“你笑我?”兰香馥瘪嘴。
楚天苟止住笑,搂着哭花了妆,脸上红红白白跟小花猫一样的兰香馥,耐心道:“你这个问题我是专门问过青楼的老鸨的,你猜她们怎么跟我说的?”
“怎么说的?”兰香馥立即紧张的抱住楚天苟的手臂。
“她们说,洞房花烛没落红的,那都是男人的那个太细的缘故。我的你就放心,一定让你有落红。”楚天苟面不改色的胡诌。
兰香馥愣了一下,忽的反应过来芙蓉面上顿时烧了起来,却忍着羞涩眼巴巴的追着他问:“她们真的这样说吗,你没哄我?”
楚天苟一脸诚恳的点头,“是的。”心里却想到,回头他就真让人去问问。
“来,我背着你走那条铺着红毯的封后路,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吧。”楚天苟在兰香馥跟前蹲下。
兰香馥赶紧摇头,“不行的,这不合规矩,会被笑话的。”
“管他们做什么,现在我是皇帝我最大,谁若敢笑话咱们我就打他们的板子,快上来。”楚天苟去拉兰香馥的手,兰香馥挣不过他,只好半推半就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走喽,封后去喽~”
兰香馥搂着他的脖子,心里忽然就仿佛盛开了一朵莲花,虔诚、感恩、感动、深爱,于是喜极而泣。
楚天苟察觉到兰香馥掉在他脖子里的泪水就又哈哈的笑话她,兰香馥被他逗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快乐的咯咯喜起来。
太极殿中,左边是文武大臣,右边是内外命妇,当他们看到背着皇后飞跑而来的皇帝,听到那样快意的笑声,吃惊之余却都忽然会心一笑,年轻的命妇们更是直接羡慕起来。
少顷,老学究们又都暗自跺脚嘀咕不合规矩,不成体统之类。
然而和兰清宗政见不合的大臣们却又是羡慕又嫉妒的对老神在在的兰清宗行注目礼了,陛下如此行事,这只能说明是陛下对皇后爱重疼宠的表现。
因户部无银的缘故,封后大典很俭省,然而陛下却让正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内外命妇都进宫来观礼,这可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份,胜过任何一位皇后奢华厚重的封后之礼。
号角声再起响起,礼乐同起,楚天苟背着兰香馥走近太极殿,将她放到凤椅上,他自己则坐了龙椅,两椅并立,楚天苟直接乐颠颠的道:“开宴吧。”
宴后就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了!
楚天苟暗戳戳的希望这些人识相,吃完就赶紧滚蛋。
坐在下面的礼部尚书看楚天苟就跟看傻|逼差不多,憋了一肚子的不合规矩,但已想到这位皇帝是安王,打小就不学无术,他只能憋着,暗戳戳的打算宴后去找首辅问责。
男人们不会去看皇后的脸,命妇们却会看,当看到小花猫似的兰香馥坐在凤椅上瞅着皇帝傻笑时无不嘴角抽搐。
这对年轻的帝后可以啊。
简直视宫规如无物。
有些心理阴暗的就觉得小皇帝心机深沉,你想啊,皇后什么出身,那是文宗兰氏嫡长女,治国不还得靠着首辅帮衬吗,小皇帝这是在讨好兰氏故意作秀。
然而,此后温圣贤德柔嘉皇后盛宠数十年不衰,直到死后帝后合葬会赤|裸|裸打他们的脸。
兰香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那些命妇的,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笑,发自内心的笑,到了晚上回到养心殿她才发觉自己的脸都笑僵了,可心里依旧高兴。
紫鸯调皮,捧了镜子给她照,她正疑惑呢,忽的看到镜子里的人轰的一下子整个人都红透了。
丢死人了!
这回真的把娘家的脸都丢掉了。
“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呢。”兰香馥羞窘的抱怨。
青雀剔了剔灯花又把莲花灯罩罩上,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那些命妇还不是照样陪着笑脸和您说话,谁又敢说一个字?”
“唉,我啊,肯定会被她们背地里笑话死的。”
兰香馥羞窘过后破罐子破摔了,“扶我沐浴更衣去。”
身上的吉服虽精致隆重,穿在身上却很沉,穿久了肩膀都酸了。
“回娘娘,偏殿已备好热水和巾帕了,只等您的凤驾。”紫鸯笑嘻嘻的道。
兰香馥也笑了,挺直背脊似模似样的道:“那就摆驾吧。”
等兰香馥洗了香汤出来,换了一件轻薄的大红睡裙,罩着大红的斗篷回到寝殿就被人一把抱了个满怀。
青雀等女官宫女笑着退避了出去,将殿门轻轻关上,楚天苟就把兰香馥抱上了凤床。
“朕要开吃了!”
这样的夜晚虽然从昨晚上开始兰香馥就有准备,可到了临头又紧张的要命。
她不知道别人夫妻之间弄这个事儿是怎样的,就她在梦境里所见,是在黑咕隆咚的床上进行的,没有抚摸什么都没有,她只难受了一下就完事了,于是兰香馥以为做这事儿是要关灯的,就羞涩的护着自己的裹胸,“还没熄灯呢。”
“不熄,我就想看看你。”楚天苟一只手把兰香馥的手压倒头顶,嘿嘿笑着开动了。
床头的描金螺钿立地水仙灯把锦帷照的亮堂堂的,兰香馥小脸烧的通红,忽的她脸色大变,糯糯了喊了一声“疼”。
楚天苟也疼,急的满头大汗,“书上说是这样的啊,你别急,我再找书看看。”
于是两人研究了一晚上,在白巾帕上弄出朵梅花,楚天苟看到血差点没吓死,嗷嗷着要喊太医,兰香馥却高兴的哭的哇哇的。
年轻的帝后大半夜折腾的满宫不安生,第二日却成了各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却有一个好处,皇后娘娘虽流落在外一些时候,仍旧是冰清玉洁却是事实了。
将军府里,早膳时林英姿掀了桌子,林恒教训了她一顿,自己也是愁眉不展。
上早朝的时候林恒就哭着把王大梁写的认罪折子递了上去,并言道护卫皇后不利的那五十人都畏罪自杀了。
楚天苟不疑有他,点明了他们的罪名之后给予了厚葬的恩典,赏罚分明,让文武大臣们知道上位的小皇帝至少不是个糊涂虫。
关于粗细的问题,经历了昨晚上兰香馥可算是知道了,现在就躺在床上休养呢。
楚天苟觉得自己昨晚上表现不好,像个做错事的大狗狗一样一下了朝就回到养心殿围着兰香馥转,恨不得替她疼。
兰香馥羞涩的握着他的手,脸上高高兴兴的,一双秋水明眸满是情意。
又说了会儿贴心的话,内阁太监就搬了一桌子奏折进来,言明是需要陛下批复的,楚天苟只好耐着性子看折子。
他又想时时刻刻看着兰香馥,就让人在床前置办了一套桌椅,遇见自己不明白的,比如农业、赋税方面的还和兰香馥一块讨论,兰香馥养在深闺也不知道这些,可她脑子里有书啊。
两人却知道,皇帝的批语和决定关乎天下民生,不敢胡来,兰香馥就谨慎的告诉楚天苟好几条书上的解决办法,然后让他去内阁和内阁大臣们商议。
如此一来,兰香馥养好了之后就决定默写自己脑海里的书籍了,工作量很大没有三年都写不完。

第63章 大礼归家

因之前天授老皇帝大肆挥霍的缘故,大雍现在面临的最要紧的难题是国库没钱,一旦哪里有个天灾*必将影响到朝廷,更何况即将到来的金兵南下,打仗更需要钱。
赚钱就成了楚天苟最头疼的事儿,兰香馥这个皇后也没什么赚钱的经验,好在她有满脑子的书籍,遂立即捡了最容易赚钱的玻璃方子、镜子方子、钟表制造方子等写出来交给内务府去研制,又怕内务府能人不够,楚天苟直接发了招贤令,凡是有能力的人都可毛遂自荐,经过层层选拔组建出了一个研发团队,团队研发成功之后又通过内务府往下发牌子的方式,高价竞拍卖给富商,一个省每一种方子只招一个允许制作的商家发给金牌,如此,通过这样的方式国库渐渐充盈。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楚天苟暗戳戳做着打仗的准备,他这个皇帝算半路捡来的,他迫切的需要树立起威信和自己的文武班底。
至于林恒兄妹的野心,朝堂上怀揣同样野心的人也不在少数,联合上折子表示:陛下,你只有一个皇后这不行啊,给皇室开枝散叶是你的职责云云,可是选秀不要钱啊,养妃子不要钱啊,楚天苟一句国库没钱把人都打发了,若再逼逼楚天苟直接拍桌扔奏折。
只是林恒兄妹还需要安抚,楚天苟和兰香馥商议给林英姿封了个简单粗暴的救驾郡主,对,封号就是“救驾”二字,楚天苟完全不想动脑子给林英姿想封号,因为他怀疑林英姿救驾是不是他们兄妹阴谋中的一环。
他也不打算费功夫去查,从得知林恒兄妹谋害兰香馥的事儿,他就在心里给他们判了死刑。
终于,在半年后楚天苟等来了金兵南下攻城的消息,与此同时兰香馥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兰香馥一直知道他的夙愿,就是想上战场杀敌,故当楚天苟跟她说要御驾亲征时,兰香馥笑着支持。
而这个消息对于林英姿来说更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她是一位具有从龙之功的女将军,她自信的认为她将会在战场上俘获楚天苟的真心,而那个软趴趴的皇后终将是她的手下败将,她更加坚信,等她从战场上凯旋而归时,那座巍峨的紫禁城会为她而轰然打开,她必将凤临天下!
对于这个她不曾见过就想要她的命的女将军,兰香馥在自己的封后大典上匆匆见过一面,她长了一张英秀的脸,高挑的身材,一双眼睛备显凌厉,气质外露,瞬间兰香馥就觉得楚宝凤可爱起来。
同样是强势的女人,林英姿给她虚张声势故作姿态之感,而楚宝凤却是真正的内敛霸气。
金兵南下,显然是谋划好的,西部、西北、北部边境同时受袭,楚天苟带着林恒兄妹御驾亲征去了西北坐镇,锦衣卫指挥使季辰东带兵去了西部,剩下的北部则交给了世袭武将,楚宝凤领十万禁军护卫京师。
楚天苟御驾亲征,带去的除了他是安王时的那些小伙伴们,还有文武诸臣家中的纨绔,这些纨绔多数是家中受宠的嫡次子或幼子,目的有二,其一是拿这些纨绔为质,牵制在京中的诸臣;其二则是筛选心腹,能在战场上磨砺成为一个英雄,这些人绝对都会成为楚天苟最坚定的拥趸。
无疑,楚天苟是最信任兰香馥的,所以兰香馥坐镇京中最关键要盯的就是往前线输送军饷军粮,而这些都是钱。
幸好兰香馥把热血上头撸袖子也想上战场的檀玉郎给留了下来,檀玉郎出身的檀家算得上皇商世家了,打从楚天苟做了皇帝,檀玉郎就夺得了檀家家主之位,檀家有钱之前是庆王府的钱袋子,现在就是楚天苟的钱袋子,国库缺钱,檀玉郎直接捐了一百万两白银,楚天苟也对得起小伙伴直接给了个紫薇舍人的封号。
至于之前檀玉郎的那些黑点,再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提,不过背地里还是有很多人在讨论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兰香馥早知檀玉郎是有经商天赋的,故请旨把他扔进了内务府,他的任务就是把研究团队研究出来的东西变成钱。
钱财支出源源不断之后,兰香馥接了楚天苟的圣旨在兵部组建了一个武器研发团队,自然她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真正去督建这件事的是兰白圭。
楚天苟无父无母,和宗室之前也并不亲近,反而因自己在兰家长大的缘故,他很亲近很信任兰家,而兰家也没让他失望,缺人的时候,兰家子弟拎出来个个还算顶用。
和金兵战了两年,楚天苟只在太子满月和抓周时回来过,那时的楚天苟满脸的络腮胡,一身的将军气,兰香馥看到这样的楚天苟都恍惚了,不知自己是在今生还是前世。
不过她有点不喜欢他的络腮胡,因为他亲她时太扎人了!
两年兰香馥也没觉得煎熬,因为她把脑海里的书籍抄出来也花了两年时间,甚至楚天苟凯旋回朝了她还没抄完,又耗费了一年时间才弄完。
战场两年奋勇杀敌,杀出了个杀神皇帝的诨号,使得由草原上的游牧部落组建而成的大金国溃散,往沙漠深处逃去,此后二十年都没有恢复生息。
之前以林恒为首的太子旧部也在这两年中被楚天苟收服,打散混入了其他军队中,林恒兄妹在军中的威望在楚天苟面前黯然失色,临回朝之前,楚天苟指使那混在季辰东手下挣军功的四十九人告发了林恒兄妹,楚天苟立时下令将这兄妹斩杀于龙旗之前。
要回家了,他自然要给家中替他养儿养家的媳妇准备一份大礼。

第64章 大结局

微风、细雨,紫禁城上空烟岚蒙蒙。
马蹄声踏踏,急促奔驰而来
一骑兵身背龙旗,手持圣旨,扬声厉喝:“开城门——”
城楼之上的守城兵在最初的混乱惊慌之后,穿红衣的将军来了,她站在那里看向远方,远方龙旗猎猎,而那穿了一身金黄铠甲的人骑一匹高头大马飞驰而来。
“开城门。”楚宝凤一声淡笑。
“开城门——”
轰隆隆,那一扇巨大的铁木铆钉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在门开的同时,金甲将军飞掠而过。
接着,通向养心殿的门一扇一扇的被如此打开,马蹄声像那个远归的男人的心一样急促,切切。
养心殿里的梨花被细雨拢着,仿佛盛开在枝头的云烟雾霭。
雕刻着龙凤呈祥花纹的窗开着,春风拂了进去,轻轻亲吻坐在炕上伏案写书女子的脸颊。
那女子耳上戴的小兰花耳坠微微荡漾,她似有所觉,抬头往窗外看去,窗外梨花簌簌飘落,有宫婢正在喂挂在廊子上的画眉鸟,却忽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兰香馥惊愕,心口忽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不可能吧,不是说要三日后才能回京吗?
养心殿的门就那样突如其来的被推开了,伴着一阵梨花风,她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她朝思暮想夜夜祈祷他平安无恙的男人。
上辈子那个被人射落城墙的人。
她已经想起来了,他甘心被楚淳懿所射是因为她,楚淳懿拿她的性命威胁了他。
他竟为她弃了唾手可得的江山。
他走了过来,一脸的胡须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只能听到铠甲的金属哗哗声。
笔尖墨滴在那一张秀美精致的簪花小楷上,毁了一整张辛苦写出来的东西。
可那又如何,谁在乎?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馥儿,我回来了。”楚天苟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张开了双臂。
兰香馥忽然落泪,扔了笔,跑下暖炕就扑进了他的怀抱里,仅仅相拥。
在这一刻,思念忽的将她淹没。
原来这两年她并非是不煎熬,而是煎熬过了头,压制过了头,她要做一个贤惠的皇后,不能拖他的后腿,所以他去前线拼命杀敌赢得军权和威望,为他们的家打根基,她就不能说一个“不”字,而且还要含着顾全大局的微笑送他上马,要跟他说,我可以。
可是这都不是她想说的话,她真正想说的是,“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
她的哭泣那样放纵,那样毫不保留。
楚天苟哈哈大笑,一臂抱起兰香馥转了一个圈,“好,往后我走到哪里都带着你。”
这里没有朕只有我,一个只有在兰香馥面前哈哈哈像个醇厚的傻瓜一样的大狗子。
“上战场也带着吗?”兰香馥瘪着嘴趁机追问。
“嗯,上战场也带着,朕看谁敢说个不字。”楚天苟霸气又自信的道。
就在这时传来了小孩的大哭声,兰香馥忙道:“快放我下来,大郎被咱们吵醒了。”
“我儿子?”
“那还能是谁儿子?”兰香馥哭笑不得的捶他一记。
“在哪儿呢?”楚天苟扭着脑袋到处找。
“就在暖炕上你往哪里瞅呢,还能在房梁上不成?快放我下来,哎呦,你的铠甲咯着我了。”
楚天苟忙把兰香馥放下,看着她去抱孩子,他就利落的开始脱铠甲。
等他脱的只剩里头穿的一身墨绸长衫兰香馥也把孩子哄好了,笑盈盈抱着孩子给他看。
“丫,我儿子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上次见时才这么点大。”楚天苟比量了一个宽度。
“两年了,小孩子长的快。大郎,叫父皇。”
大郎长的像楚天苟,胖嘟嘟虎头虎脑的,楚天苟一看就喜欢极了,逗着孩子道:“叫爹。”
“爹~”
“哎!”楚天苟哈哈大笑,从兰香馥怀里抱过孩子喜欢到了骨子里。
兰香馥看着楚天苟只管笑,又抱怨道:“我可不喜欢你的胡子了,老扎我,过会儿子我得给你剪掉。”
“行。”楚天苟其实很喜欢自己这满嘴的胡子,看起来多有威严啊,可是他的馥儿不喜欢那就剪了吧。唔,亲亲的时候确实会把馥儿娇嫩的皮肤扎出红痕来。
兰香馥看到楚天苟眼睛里血丝与疲惫,忙抱回孩子催他,“饿不饿,累不累?先用膳,吃饱了去沐浴,然后赶紧睡觉。有话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说,不差这一会儿。”
不给楚天苟说话的机会,兰香馥忙招了青雀蓝哥进来,把大郎交给蓝哥又吩咐青雀去准备。
楚天苟往炕上一躺笑哈哈的听着,在兰香馥温柔似水的叮咛里慢慢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传来了呼噜声。
兰香馥一顿,把宫婢都打发出去,她也上炕和他躺在一块,双手拥抱住他,满面的笑意。
睡吧,睡吧,我等你醒来,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