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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晟烨心里惊骇,郑重问道:“可有查到是谁主谋?”
高恒冷笑起来,道:“天不亡我大齐,让我查到了这种含毒香料的来处,也知道了主谋是谁。这种含毒香料便是用芙蓉花制成,而这种芙蓉花便只有黑水城才有。太孙请看此花。”
高恒打开匣子,一朵血红的花就露了出来,推向武晟烨,他又道:“话至此,太孙也该猜到谁是幕后主谋了吧。为了争夺皇位,没想到二皇子心计如此歹毒,他这是要葬送大齐的根基啊。”
高恒痛恨的重重一捶桌面。
武晟烨也沉下了脸,失望的道:“如此不顾江山社稷,二皇叔岂配为大齐君主。”
望着又有了精神的武晟烨,高恒道:“若我所料不差,陛下之所以厌弃了太孙您,怕是已经被武嗣和控制住了,接下来他怕就要谋朝篡位了,太孙,您说一句话吧,只要您一句话,承恩公府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撩袖摆,高恒跪了下来,望着武晟烨,红了眼眶,言辞切切,诚心实意,“太孙,我等外戚日渐式微,盛康帝除我之心不死,只要太孙您能保住我等的身家性命,我等必对您忠心耿耿,马首是瞻。来此之前,我已先后去过平南侯府、卫国公府,虎狼在前,我们三府已摒弃前嫌,歃血为盟,准备共同对敌,如今只缺了像您这样一位领头人了,功成之日,便是太孙您登基之时啊。”
武晟烨激动了,慌忙将高恒搀扶起来。
高恒顺势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太孙请看,这是结盟书,上头不仅有我们三府主事之人的手印签字,还有下头人的手印签字。太孙,您不是一个人,您的身后是我们,我们早已视您为皇。”
武晟烨深吸一口气才死死压制住了激动的想要呐喊的冲动,细细将人名看过之后,信心渐渐回归。
心下一狠,不免生出大干一场的狂性来。
激昂飞扬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与其窝囊的不争自败,还不如放手一搏!高恒,你有何良策,细细讲来。”
第146章 杀妻
“南儒赵通死了。”武嗣和一进水榭就道。
“噗——”一口茶水喷出老远,洛文儒满目惊诧。
“咚——”这是玉棋子掉在棋盘上的声响儿,精神矍铄的周一圣转过脸来看着武嗣和。
周一圣对面就坐着洛瑾瑶,她一见周一圣落错了子,心里偷笑一下,赶紧跟上,顺便问道:“是那个和外祖父齐名的南儒赵通,宣平侯府的世子?别是弄错了。”
“方才不算、不算。”周一圣回过神来,立马悔棋。
“不行,落子无悔,外祖父不许耍赖。”洛瑾瑶双手护住棋盘,不让周一圣改棋。
“别闹腾,说正事呢。”洛文儒轻斥了一句。
武嗣和在洛瑾瑶身边坐下,笑道:“哪里算什么正事,不过是觉得这位国子监祭酒死的突然。”
他是看不懂这黑白棋的,便又道:“阿瑶要赢了?”
洛瑾瑶连忙点头,“我马上就赢了,可外祖父要悔棋。”
“胡扯,刚才明明是我不小心掉了棋子,哪里能算。”
“怎么不算,棋子落到棋盘上就算,要不然哪里来的落子无悔四字。”
这几个人里,也就洛文儒开心不起来了,毕竟和宣平侯府算是世交,政治立场也相同,虽说这几年疏远了,可老一辈的情分还是在的。
洛文儒就叹息道:“可惜了这样一位声名高洁的大儒。”
“我赢了。”洛瑾瑶高兴的一拍掌。
“方才不算,再来一盘。”周一圣棋瘾上来就刹不住,一边捡拾黑子一边道:“外面人常拿南儒北圣一起来说,我还特意去拜读过他注解的《春秋》《论语》等书,念及他比我小上一轮的年纪,时常愧感不如。怎么忽然就去了,世事无常啊。”
午后,鲁国公府就收到了丧帖。
翌日清晨,洛文儒穿一身青衫去吊唁,送上丧仪。
满府挂白,满门哀凄。
洛文儒先给亡者上了香,拜了几拜,便来到宣平侯跟前安慰。
“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洛文儒伤怀道。
彼时,不管说什么话语都显得苍白了,尽上一份心也就是了。
宣平侯本就是须发皆白的老者,此番经历丧子之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萎靡了,老态龙钟。
点了点头,客气的道:“费心了。彰儿还礼。”
赵彰是宣平侯的第二个嫡子,也是洛琬宁的夫君。多年在陕西为官,近两年才调回来。
他穿着一身孝服,眉眼冷淡,很是敷衍的拱了拱手。
宣平侯也无力教训这个儿子,这对洛文儒道:“家有哀丧,他亦伤心痛骨,还望洛相多体谅。”
洛文儒面上不显,拱了拱手道:“出殡时,鲁国公府必为世子设路祭,这也是我岳父的意思,岳父说,他极为敬服世子的才学,我亦敬服世子高洁的品行。”
宣平侯苦笑,“一世英名被你们…罢了。洛相走好。”
洛文儒也要上朝,便拱手辞别。
望着洛文儒离去的背影,赵彰冷笑不止。
宣平侯看见了,摇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自小大哥便是您的骄傲,他不让您失望,结果如何?却做出那般畜生不如的事情。父亲,您现在只剩一个嫡出的儿子了,将来还是指望我吧。”
一句话把宣平侯哽的面红耳赤,却又深觉愧疚于他。
“他鲁国公府嫁出来的女儿,却做出那等丑事,父亲还想让我给他好脸?呵,父亲惧他位高权重,我却不惧。凭我在陕西呕心沥血多年经营出来的政绩,该是我入内阁才是,陛下却提了他,为何?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女婿,盛康帝要为储君造势,自然要提拔储君的岳父,有些人就是命好,然而,天命不如人握住自己的命,咱们等着瞧。”
回去的路上洛文儒一直在想赵彰的态度,仿佛想起谁在他耳边提了一句,赵彰与同僚醉酒时曾扬言道:洛文儒抢了我的相爷之位。
平日就有不少人为了打压同僚,在他耳边抹黑别人,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那次他也没当回事,但细细想来,赵彰的心结怕就是那个了。
男人吊唁完后,女人也是要去哭一哭的,不管怎么说,两府都是姻亲故旧。
然而,周氏在宣平侯夫人那里却遭到了唾骂。
“都是你们府里养出来的好女儿,滚,我们不需要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宣平侯夫人哭倒在未亡人张氏的怀里。
周氏被骂的糊涂,碍于人家家里才死了人,便忍了脾气,道:“您这话从何说起?您既骂我,就请说出个理直气壮骂我的理由来,若是无理取闹,便莫怪我不讲情面。”
张氏恨声道:“你们家的姑奶奶是好样的,半老徐娘了,还有本事勾搭男人。”
“娘,你闭嘴,死者为大,还想闹的世人皆知吗。”披麻戴孝的赵祺,一脸冷沉的走了进来。
这是后院,专为了招待来哭丧的女眷。
周氏却不罢休,“骂了人,却不给我个理由,你们宣平侯府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就是你们想骂便骂,想赶就赶的卑贱之人不成?不给我道歉,这事咱们没完。”
周氏坐在那里不走,恼恨无极。
赵祺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冷声道:“鲁国公夫人既然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关乎两家的声誉,我也不怕夫人将丑事到处宣扬。”
赵祺一挥手,让闲杂人等退出去,屋里就剩下宣平侯府人、张氏和赵祺。
“事情说来也简单。”赵祺讽笑一声,“总结一句,不过是大伯子和弟妹搞上了。”
周氏惊的张了张嘴,想了想道:“抓奸拿双,若是捕风捉影…”
张氏立即恨恨道:“被二叔堵在了过道里,还不是抓奸拿双,真是个贱货!”
虽不是骂她,可周氏还是臊红了脸,起身,强作镇定道:“红口白牙,我不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词,我要见洛琬宁。”
“不必了,洛琬宁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处置她。”赵彰气势汹汹走来,威压周氏,立在那里冷若寒冰,“被我抓了个正着,依着律法,就算我当场踢死她,死了也是白死,念在她给我生了嫡长子的份上,我会让她得一个富贵的死法。”
所谓富贵的死法,无外乎鸩毒、白绫。
周氏臊的面容紫涨,但此时她势单力孤,必然拗不过赵彰,便道:“你们且等一等,待我回去禀明我们国公爷,让我们国公爷来与你们商量此事。”
说罢,甩袖便走。
天际残阳如血,狂风渐起,街道上枯叶在空里乱飞。
周氏回府,得知洛文儒已经回来了,便急忙将洛琬宁的事情告诉了一遍,并气的重重拍打炕桌,骂道:“作死的贱东西。”
洛文儒也气的不轻,那么一个斯文的人,也骂了一句,“老妖婆生的孽障,一个比一个会惹祸招灾。”
周氏想了想道:“老爷,您的意思?”
洛文儒抚了抚须,沉吟道:“洛琬宁到底是咱们府上嫁出去的女儿,和咱们府上到死都牵扯不断,我这就去宣平侯府见洛琬宁一面,听听她怎么说。”
周氏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后宅阴私多,往往黑白颠倒的多,这盆脏水太脏了,还是辨别清楚的好。”
然而,洛文儒再登门时却吃了赵彰一顿奚落,把洛文儒直接气了回来。
月光惨白,狂风把街道上的树叶草木刮的哗啦啦乱响,深夜里,树影张牙舞爪,仿佛一个个模糊的鬼怪。
“追,他们在那里。”赵彰骑在马上,举着长剑,率领着一众或拿弓箭或拿刀棍的人,厉声发布着命令。
一只狗叫就引得无数只狗一起叫,于是犬吠声,此起彼伏,闹腾的很多人家都纷纷点起了灯,让下人出来查看情况。
前头,赵祺和赵韬架着洛琬宁,跑的气喘如牛。
“大哥,鲁国公府还有多远,他们快追上咱们了。”赵韬面色发白的道。
赵祺是文士,身体还不如赵韬,然而此刻,他凭借意志,凭着心里的一口气,始终没有腿软。
“快到了。”赵祺望向远处渐渐飘来的灯笼,“你看前头。”
“前头来人了。”有了希望,赵韬就想大声疾呼求救。
“闭嘴。”赵祺冷喝。
彼时,赵彰已渐渐逼近。
“何人在我鲁国公府墙外喧哗闹事,惹得犬吠不止,报上姓名。”吴明瑞厉声怒喝。
赵彰一看不好,夺过下属的弓箭,借着朦胧的月色,对着那三个人影中,中间矮小的人影就射了出去。
洛琬宁只觉背心一疼,然而此刻正疲于奔命,她也顾不得,慌忙道:“是我,你们二姑奶奶,快来救我。”
赵彰仿佛还有所顾忌,毫不犹豫的打马便回。
“是二姑奶奶吗?”吴明瑞带着手拿兵器的家丁近前,举着灯笼一照,却是把他吓了一跳。
“谁把您打成这副样子的?!”
洛琬宁登时就嚎啕大哭起来,“是赵彰那个杀千刀的,他要杀我,他竟然要杀我,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了他、为了他,不行,我要见大哥,快带我去见大哥。”
第147章 天真的女人
一巴掌,带着凌厉的掌风,落在赵筠脸上,直接扇歪了他的头。
“是你放走她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父亲,母亲说,是你让她勾引大伯的,是不是真的?”赵筠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看怪物一样看着赵彰。
被儿子戳中痛脚,恼羞成怒之下,又给了赵筠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打掉了赵筠的一颗牙。
赵筠吐出一口血,呵呵笑起来,“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就为了得到世子之位是吗?你真让人恶心。”
赵彰猛然转身,背对赵筠,恶声恶气道:“你也别看不起你爹,有本事等我将来做了宣平侯以后,你别来求我封你做世子。你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她是为了我吗,伺候完太子又爬赵通的床,还不是为了一步步往上爬,区区一个巡抚夫人哪里能满足得了她,她就像是吸附在我身上,恶心人的跳蚤,指望着我得道,她这只鸡好升天呢。”
赵筠越听越觉心寒,脸色就越发苍白,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压抑着,如同火山的突然爆发,赵筠嘶吼了出来,“你们都让我恶心!”
赵彰回过身来冷笑,“就是让你恶心的我们,让你这个废物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你母亲是我身上的跳蚤,你就是一直在吸我血的蚂蝗,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我的儿子。文不成,武不就,你他娘的就是块废物点心,要不是我就你一个儿子,你以为我会看重你?”
赵彰每说一句,赵筠就后退一步,直至退无可退,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他猛烈的摇头,“不是的,我的学问好,我能考上状元,我一定能。”
“三年一次秋闱,你考了几次了,三次,结果呢?文章越写越难看,你还想考状元?做梦。你若是听我的话,将来我经营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是再像今夜这般不听话,就别怪我心狠,虎毒不食子,那是老虎,可我是人,你好自为之。”
说完,甩袖而去。
赵筠缩在地上,面容蜡黄,惶惶不安的摇头,重复的嘀咕:“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
脑子里又一遍一遍的想起被武嗣和打倒在地时的狼狈,被人扒光了扔在街头,那些人的指指点点,那些鄙夷的目光…
“赵筠,你比不上我的夫君,你比不上我的夫君…”
赵筠突然抱住头大叫出声,“不,我不是废物,我比得上他,我不是废物,我比得上他,我是废物,我比不上他…”
他的眸光彻底暗淡,一片混沌。
鲁国公府。
瑞华堂新换上的羊绒毡毯上,从门口到罗汉床,一路被血滴染污。
被秋风吹的明明灭灭的灯笼底下,大夫叹息着摇了摇头,“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救不了,那箭头已经伤到了她的心脉,准备后事吧。”
洛文儒点头,让吴明瑞把大夫送出去。
屋里,趴在罗汉床上,洛琬宁面无人色,低喃道:“我要死了,就这么死了吗,我不甘心。”
洛琬宁死死抓着周氏的手,瞪直眼睛,用尽力气的吼叫,“我不甘心!”
“姑母还是安静些吧,您的血口子都把药粉冲散了。”洛瑾瑶提醒道。
洛文儒回来,叹气道:“你既要见我,必然是有话要说,趁着你还有力气开口,快说吧,你再不甘心又如何,能和命争吗,说吧。”
生命的消逝,木有谁比自己清楚。
洛琬宁恐慌挣扎之后,便是不得不认命。
她侧脸趴在牡丹纹的枕头上,眼泪静静的往下淌,面上苍白,眸色无神,她哽咽的道:“大哥,我错了。”
又是一声长叹,洛文儒道:“知错就好。”
周氏亦叹息,再大的错处,在死亡来临之际,都化开了,“好好养着。”
“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的心一阵一阵的狂跳,剧烈的疼痛,我的魂魄在身躯里挣,往外飘,我知道,我要死了。”洛琬宁微一闭眼,眼泪便涌了出来,面上似笑非笑,仿若在嘲弄自己,“大哥,嫂子,你们知道赵彰从一个小县令到陕西巡抚是怎么一步步升上来的吗?是我,他把我送上了太子的床榻,那时太子还是太子,外官眼里,太子是储君,都以攀附太子和外戚搭上关系为荣。一开始,我是被迫的,他给我下了迷药,事后,他千般讨好于我,告诉我说,他不在意我失了身,我是为他献身,我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的将来,他允诺我让我做宣平侯夫人、将来又做国公夫人、相国夫人,甜言蜜语,哄的我喜笑颜开,野心滋长。”
洛瑾瑶微张了唇,不敢置信的和周氏对视,心里想道:三年前那次在太子府门外遇见洛琬宁,洛琬宁打扮的花枝招展,原来是…怪不得寿康当时的表情很奇怪,想来寿康是知道的。
周氏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竟然就信了?你竟然不以为耻,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和太子弄到了一起?”
“我悔了。”洛琬宁泪落如雨,“大哥,嫂子,我真的悔了。”
洛文儒咬着牙骂道:“畜生!”
周氏连忙道:“那你和赵通又是怎么回事?”
洛琬宁没脸见人,就把脸侧转到了里面,哽咽道:“他为了做世子,就让我勾引赵通,那晚上我们说好了的,我约赵通在过道里相见,他便来撞破,到时便诬赵通一个强|暴弟妹的恶名,赵通极为爱惜声名,又真的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愧疚悔恨之下,为保清誉,必然自戕。”
洛文儒重重一拍桌面,气的脸红,“畜生!畜生!”
周氏心里恨的要命,训斥道:“你和我争长道短的时候,多精明多泼辣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赵彰手里,你就成了蠢货。他说什么,你就信?你自己也不好好想想,你是他的妻子,你却和两个男人有染,他还能真心待你?心里能不膈应?等他用不上你的时候,你还想做他的正房夫人,享富贵尊荣?放屁,那时你人老珠黄,他一脚把你踹了才是真事。”
洛琬宁一声悲泣,“何用以后,他忙着弄死我,可不就是为了娶别人,为了巴结那个承恩公府,他要娶承恩公府的庶女为继室啊,我成了他的绊脚石了。”
洛琬宁痛苦的几不曾咬破了嘴唇。
武嗣和也不知何时来的,又听了多少去,和洛文儒使了个眼色,二人便来至廊檐上。
武嗣和在前,洛文儒在后。
武嗣和道:“看来,就是这两日了,岳父有个心理准备。”
“我细细一想才知道,想必宣平侯府已被对方把持了。”洛文儒沉重的道。
武嗣和点点头。
狂风一阵一阵的吹,黑夜里无星无月,片刻后噼里啪啦下起了雨,豆子大小,扑面一股寒气。
“恶欲遮眼,看不清赵彰的真面目,我是自作自受,我死后要化作厉鬼,我要缠死他!”洛琬宁扭曲着五官,手指嘶啦一下抠破绸面,如此发誓。
“噗——”一口腥甜突兀的涌上嗓子眼儿,带着黏稠的血块,洛琬宁当即晕厥了过去。
承恩公府。
议事厅里,聚满了官员。
高恒一巴掌扇出去,赵彰捂住了自己的脸,歉疚道:“是我太心急了,是我的错。”
他弓着腰,对高恒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事已至此,高大人还是快想个法子弥补吧。”有官员站出来道。
高恒皱着眉道:“怎么弥补,已然打草惊蛇。”
倏忽眉眼一横,“不若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
雨滴打着青瓦,青石板上水漫成一片浅浅的湖。
太多的人,披着蓑衣在大雨中各府穿梭。
翌日雨收云散,天朗气清。
这是一家香料铺子,大早上的就有很多人排队等候买香。
门开了,掌柜的拱手道歉,“对不住各位,香料断货了,你们过几日再来。”
有跑了几个香料铺子的人道:“怎么回事,一家断货,两家断货倒也罢了,三家四家断货,这就不同寻常了,掌柜的你得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
“就是,我天不亮可就等在你们铺子前头了,你现在跟我说买不到,不行,家里主子等着用呢。”
呜呜泱泱,哄哄闹闹,使得香料铺子的掌柜急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仙云烟馆也聚集了很多人,掌柜的连连道歉,“缺货,你们明儿再来。”
面容蜡黄,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男子一个劲的抓挠自己的心口,眼睛里曝出来的光很疯狂,他一把抓住掌柜的前襟,挣命似的道:“给我烟抽,给我烟!”
这不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最后一个。
瘾君子里当时就有人躺倒了,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一个早上,死了七八个人,病倒了成百。
与此同时,坊间有了传闻:仙云烟丝有毒,云片香、芙蓉百合香,目下京里用的所有香料都被人掺杂了毒。这种毒能让人上瘾,能渐渐腐蚀人的身躯。
黄昏的时候,传出了丧报,山阳大长公主口吐白沫死了。
不仅山阳大长公主出了事,三皇子在烟馆门口发疯了,见人就杀,四皇子光着身子在街头大喊大叫。
整个燕京的百姓都恐慌了。
就有人道:三皇子、四皇子都出事了,就二皇子好好的,是二皇子下的毒手,二皇子为了争夺皇位,策划了这一场惊天阴谋。
瘾君子们发狠了,围困了鲁国公府,深夜里他们的眼睛发红光,像一头一头吃人的野兽,仿佛随时准备攻城。
第148章 宫变前夕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给10号一直等更的亲们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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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大结局部分,我总想在自己最好的状态下写好。
延续昨天的事情,家里来了一堆亲戚,乌泱泱的,我到现在脑子还混沌着。
让我缓一缓情绪,明天以最好的状态写结局最后的**部分。
谢谢亲爱的们一直以来的体谅和包容。大山君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但大山君会努力的改正。
o(n_n)o谢谢
鲁国公府早有准备,墙头上架上了弓|弩,吴明瑞爬到门楼上,大声的澄清:“你们不要被人利用了,毒肯定不是我们二皇子下的,诸位先回去,明日鲁国公府必给你们一个交待,不要枉送了性命。鲁国公府偌大的家业,根基都在燕京,鲁国公府不会跑了,就等一日,你们可以派人守着鲁国公府,大家都累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觉。一日后,若鲁国公府还没有回应,你们再来兴师问罪不迟。”
一开始有人在瘾君子里挑唆,瘾君子们不走,直到吴明瑞下令射杀了挑头的人,瘾君子们才退缩了。
“好,就等一日,一日后若鲁国公府没给我们一个交待,反正我们中了毒,早晚要死,就和你们鱼死网破!”
“对,鱼死网破!”
“好、好、好,鱼死网破,诸位先回去吧。”吴明瑞汗湿了掌心,好言好语的将人送走。
府内,膳房里正忙的热火朝天,秋梦来了。
周大家的是总管膳房的,见秋梦来便起身相迎。
“秋梦丫头,可是二小姐要吃些什么,我这就让人腾出一个炉灶来。”
秋梦笑道:“夫人吩咐的,让扇娘炖上五六盅燕窝,她炖的燕窝不仅合二小姐的胃口,夫人也是极喜欢的,想必咱们大长公主、老太爷也喜欢。今夜不太平,主子们都聚在闲云居,我瞧着是整夜都不能睡了,吃些燕窝提神补气是最好的。”
“谁说不是呢,自从大长公主这八千府兵住进来,我这膳房就没一日空闲过。”周大家的也没功夫陪秋梦闲聊,便道:“长案上有蒸好的豆沙糕,秋梦丫头你去吃一个,我先安排人给兵士们送饭。”
“大娘去忙你的,我随便逛逛,我也饿了,吃几个豆沙糕再走。”
“行,跟着二小姐,你这丫头将来可是前途无量,说不的我得巴结巴结你。”周大家的说笑一回自去忙自己的。
秋梦收起脸上的笑,拿起一块豆沙糕吃了一口,边走边在膳房里闲逛。
因府兵要守夜,肚子难免有饿的时候,膳房就是为这些人在准备吃食。
“秋梦姑娘来了,快坐下歇歇。”扇娘一边清洗燕窝一边热情的招呼。
望着大锅里滚沸的米粥,秋梦不经意的问道:“这些粥也是给那些兵士准备的?”
扇娘点头,转身去拿砂锅,“夫人吩咐的,夜里凉,兵士们守夜辛苦,让时刻热着粥,每两个时辰送一次。”
秋梦“哦”了一声,“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是啊。姑娘坐着,我先把燕窝炖上,这会儿小火炉都不够使了,我得去茶房借一个。”
“你忙你的便是,我吃完豆沙糕还要回去伺候主子。”
身边无人了,秋梦一霎捏紧了佩戴在身的香囊,死死抿着唇,目色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