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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娟娟摇摇头,鞭子的尖端勒住虞良义的脖子,而在虞良义的身畔是太子,太子成了一个血人。
“我已经很脏了,早就不想活。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和虞良义、太子同归于尽的机会。如今,我的愿望达到了。我是个孤儿,父母早亡,早就没有什么能支撑着我活下去了。再见,洛瑾瑶,我很羡慕你,更深深的嫉妒你。”
对龙娟娟,洛瑾瑶是感同身受。为她,不禁落下眼泪。
武嗣和看一眼这个容颜袭人,胆大放荡的女子,难得的生了一丝同情之心。
不禁想起,和这个女人的第一次见面。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街道上只能听见隐隐约约,时远时近的打更声。
武嗣和走近一个巷弄里,对着里头的黑暗道:“我来了,出来吧。”
“要见到你,如若不说点有用的,可真是不容易。”一道清亮的女声从黑影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便从黑影里分出了一道窈窕细影。
她身上披着一件大红的斗篷,盖着头,遮住了脸。
她缓缓靠近武嗣和,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抚上他的胸膛,“长夜漫漫,无聊的紧,要不然,你我风流快活一夜如何?”
武嗣和嗤笑一声,“把你的这股子骚浪劲儿留给你夫君吧,再不说正事,你信不信我让你死在这巷子里,连肉渣都让人找不到。”
“我信。虞良奕死的惨状,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害的我把心肝肺差点都吐出来。”她心知武嗣和不是任人拿捏的人,连忙道出实话,“他一直派人守着鲁国公府,他知道你的妻子已去了观音庵小住,他准备利用你的妻子,杀你。而我要弄死他,我们合作,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手杀了他。”
“给我一个理由。”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语调嘲弄而痛恨,“能把自己的妻子亲手送到太子的床榻上去,任凭太子那个狗娘养的羞辱,你说他该不该死。”
武嗣和笑了,“原来如此,我查到武嗣良有一个癖好,他好淫人|妻女,偏偏还就是有那些想要升官进爵的人把妻女送给他淫辱。看来你也是武嗣良床榻上的女人啊。很好,去观音庵吧,乔装打扮一下。”
烟尘彻底将室内淹没,洛瑾瑶再也看不见里头的情形。
“咱们走。”武嗣和用打湿的被面将洛瑾瑶完全包裹,背到身上。两个黑衣人分别背起秋梦和碧云,先是在屋顶助跑一段,遂即冲入火墙,朝着对面的屋顶飞跃而去。
地面上的人发现了异常,领头者没料到猎物还有这一手,不禁气急败坏,大喝道:“上屋顶,追,杀无赦!”
顷刻间,火舌便将这座陋室书斋吞噬了。
屋梁开始坍塌,内室里的帐幔、博古架、书籍佛经,相继化作飞灰。
烟尘弥漫,里头的人都相互看不见对方的脸了。
龙娟娟偎在奄奄一息的虞良义的怀里,笑靥纯真,“表哥,还记得吗,我刚被接到虞府的时候,虞良奕往我被窝里放蛇,我吓的面无人色,是你救了我。那时你在我的心里就成了英雄,我悄悄的发誓,我一定要嫁给你。我长大了,心想事成,你果然娶了我,我很快活。表哥,你快活吗?”
虞良义剧烈的咳嗽了一阵,便轻着嗓音回答,“不快活。你们都以为我和太子有什么苟且,你们都错了。我的生母是个名妓,我被接回虞府后就不快活。那时的太子很好,很照顾我,像我的兄长又像是父亲。”
他对太子,就像是朝贡。
只因他曾经的呵护之恩,便岁岁年年献上自己的所有。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过如此。
火焰像是海潮,声势浩大的侵略、扩张,一浪赶着一浪袭来,很快烧到了他们的腿,龙娟娟疼的扭曲了绝美的五官,神智早已迷糊,在死亡之前,她低低的道:“来生,别再见了吧。”
“好。”当头顶的梁柱砸下来时,虞良义护在了龙娟娟身上,死亡之时,他的唇印上了龙娟娟的唇,低喃一句:“对不起,娟娟。”
当时只是一念,一念痛悔终生。
太子的头发一烧成灰,血衣也慢慢的被火舌吞没,接下来便是这具肉身,他有两条腿,一条腿很正常,并且修长笔直,肤白如玉,而另外一条却枯萎了,皮子上面长了一张一张狰狞的人脸。
每一张脸都是狰狞可怖。
铁蹄哒哒,风驰电掣而来。
“是何歹人在此犯上作乱,扰乱庵堂清净,给我拿下!”周泰峰高坐马上,一挥手,他身后的锦衣卫军队便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的冲将出来。
“是峰表哥。”洛瑾瑶一喜,急忙的扬声喊道:“峰表哥,我是阿瑶,快来救我们。”
黑衣持枪的领头人一看双方兵力,知大势已去,便不做逗留,一声令下,如潮水疾退,消失在黑夜中。
周泰峰寻声找来,和武嗣和照面,便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惹上了北衙禁军。”或者该说,怎么惹上了那一窝子的外戚。
武嗣和道:“一言难尽,我先把阿瑶送回鲁国公府,这里还要你来善后。”
“好。”
“峰表哥,幸好你来的及时。”有些狼狈的洛瑾瑶,心有余悸的道。
“陛下一直让我监视着北衙的动静,他们一动,我就报给了陛下,陛下给我事急从权、先斩后奏的权利。不说这些,你脸色不好,赶紧回府去召个太医看看。这里交给我。”
“谢谢峰表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当武嗣和背着洛瑾瑶回到鲁国公府,迎接他的是一轮早已定好罪名的审判。
瑞华堂,一桌一椅,一字一画,一瓶一杯,一贯的扑面有古雅之风。
洛文儒高坐上首,身畔是发妻周氏。
洛文儒面无表情,周氏怒气喷发。
“爹…娘…”洛瑾瑶觉得事情出乎了她所有的预料,双腿禁不住的发软,悄悄的挡在武嗣和身前。
“别挡了,你到阿娘身边来,离他远远的,马上。”周氏严厉的呵斥。
“阿娘,有话好好说,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洛瑾瑶装傻。
“你问问他!”周氏一指武嗣和。
武嗣和抓了抓被火燎短了的发,耐着性子道:“有事说事。”
“事到临头,你竟还能如此镇定,就不心虚吗?”周氏只觉被气的肝疼,“国公爷,你问吧。”
洛文儒心里是还有疑虑的,语气便不似周氏强横,便道:“在娶阿瑶之前,你在外头是不是有一个儿子一个女人,你把他们藏在菜市巷弄了。”
武嗣和眯了眯眼,脑子一转,便把几种可能想到了,不免嗤笑道:“无稽之谈。”
看向洛瑾瑶,见洛瑾瑶并未动摇,便放下心来,道:“我有几个敌人,怕是敌人无中生有弄出来的。”
周氏冷笑,“你以为我会信,我手下的一个管事娘子,可是亲眼看见的,那个孩子可是长的和你很像呢。阿瑶,你过来。”
周氏亲自下去,把洛瑾瑶抓到身边。
“阿娘,不可以胡说的。”
“阿娘可没胡说,这可是周大家的亲眼所见。”
洛瑾瑶便看向武嗣和,见武嗣和摇头,便道:“阿爹,阿娘,你们有何想问的,你们说,我来问,他不会骗我的。”
周氏摇摇头,“你傻了吗,他骗的就是你。”
“不,他说他不会骗我的,我信他。”
武嗣和的心便有些沉了。
洛文儒倒是点头说好,便道:“你问他,在你之前,有没有一个亲儿子。”
洛瑾瑶便道:“你有儿子吗?”
武嗣和道:“没有,除了你,谁也不能生我的儿子。”
洛瑾瑶便弯了弯唇。
“你问他,他有没有给洛氏族老的不肖子孙下套,以此来达到立你二人子嗣为世子的目的。”
洛瑾瑶便重复了一遍。
武嗣和抿了抿唇,“下了。都是你情我愿的,我可没有强迫他们。”
周氏冷哼,洛文儒沉下了脸。
洛瑾瑶微僵了一下,看着武嗣和道:“你想要鲁国公府的爵位?”
武嗣和摇了摇头,“不稀罕。”
“可不就是不稀罕吗,人家是堂堂皇子呢,将来是要封王的。”周氏冷声嘲讽。
“你问他,是不是利用我,诱使陛下让他认祖归宗。”
洛瑾瑶低声重复了一遍,往他跟前走了一步,手开始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这期上了广告位,当基友说这个榜等同于没点击的时候,我当时就懵了。
我想我日更六千,努力更新。咋就被扔到这个榜上了呢。
真的被虐哭了。
但是后来想想,我的文文想要好榜,别人的文文也想要好榜。总得给新文好榜单吧。
就只能淡定下来。
努力码字,努力更新,争取以勤劳的更新,多得好榜吧。
抱抱亲们。
还好有你们不离不弃。
第123章 断翅
“是。”武嗣和望进洛瑾瑶的双眸,坦诚不误。
“你问他,当初你闺誉败坏的名声传播的那么快,他在里头有没有插一手。”
此话一出,洛瑾瑶蓦然转头,大声道:“不可能。”
周氏心疼洛瑾瑶,便道:“阿瑶,要么你先回去,让我和你爹来问他。”
“不,我问。你们问他,他会骗人的。”洛瑾瑶双手交握在一起,止不住的发抖。
“你有没有插一手?”
“推了一把。”武嗣和将瘦劲的腰肢一挺,理直气壮的承认了。
他一袭黑袍,金纽玉带,端的是长身玉立。
而他的长身玉立,不似君子,更像是一把染血的魔剑。
洛瑾瑶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心口如同被银针扎了一下,在颤抖。
“承认了?竟然承认了?!”周氏万万没想到,他就这么承认了。以她对武嗣和的了解,他该嬉皮笑脸的死不承认才对啊。
洛文儒不禁看向武嗣和,认真的打量他脸上的神色。
“你再问,虞良义是不是他杀的,那李斌的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阿瑶,他杀人,你知道不知道。”洛文儒盯洛瑾瑶一眼。
洛瑾瑶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么一瞧,周氏和洛文儒心里都是一沉。
“是非不分的混账东西,你从小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洛文儒气的重重一拍炕桌。
与此同时,双声重叠,周氏也骂道:“混账东西,你好险恶的用心,竟然把阿瑶拉下水!”
“不是的,阿娘,阿爹,是我甘心情愿的。也是那两个人该死,他们该死,夫君只是为自己报仇而已。我查过《大齐疏议》的,报仇杀人,是非故意杀人,可以金赎买,还有,夫君是皇子,是可入八议的人。”洛瑾瑶辩驳道。
洛文儒起身,背手在后,躁动的踱步来去,忽的望向武嗣和,用他阅历丰富的老眼将他盯住,道:“你再问他,娶你,是不是他处心积虑所为;娶你是不是为了利用你来达到复仇的目的;娶你,是不是为了得到你身后的政治势力,从头至尾,他娶你,是不是一场阴谋!”
洛文儒每扔出一句,洛瑾瑶的脸便白上一分,双腿发软,身子摇摇欲坠。
彼时他二人之间不过是一步之遥。
洛瑾瑶不禁想到了赵筠,赵筠也往她身上使了手段,赵筠给她下过药,用她换了一幅画,抱上了太子的大腿。
她以为武嗣和和赵筠是不一样的,武嗣和待她是真心。
是真心…
却不想,武嗣和也会利用她!
“你是不是处心积虑…”洛瑾瑶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武嗣和没有犹豫,直接道:“是!”
“是”字还没有落地,洛瑾瑶一巴掌就挥了下来。
“啪”的一声,直接把武嗣和的脸打偏了。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究竟还藏着多少阴谋诡计!”一声悲,几不曾把心撕裂开。
“赵筠是这样,你也是吗?都在利用我。”
顷然,眼泪流淌而出。
周氏心疼之极,也跟着落下泪来。她低头看向手掌下压着的纸张,心头一横。
倏忽,武嗣和一把抱住洛瑾瑶,便强吻上来。
周氏洛文儒没想到,这混账东西竟敢当着他们的面强吻阿瑶,登时便怒了。
“你放开她。”洛文儒怒喝。
“你放开我。”洛瑾瑶又给了他一巴掌,尖尖的指甲给他脸上画出五道血痕。依如,夜深欢爱时她留在他背上的痕迹。深度和宽度丝毫不差,当时有多灵肉融合,此时洛瑾瑶的心里就有多爱极生恨。
对赵筠的恨算什么,不及他万分之一!
“滚开!”武嗣和鹰眸暴虐,直接将洛文儒周氏喝的,惶然后退。
转而用深邃黑沉的眸光望着洛瑾瑶,把着她的肩道:“阿瑶,在这世上我可以把任何一个人利用的渣都不剩,包括我自己。可是对你,无论作什么,我都是出于心。宠你的心,爱你的心,占有你的心,恨不得吞了你的心,想和你白头到老的心。为了得到你,处心积虑,阴谋诡计都不算什么,我就是要不择手段的得到你。当时,你是高门贵女,我不过是一介贱商,若不用上手段,你何能嫁我?纵然当时你的名声败坏了,可想娶到你的人依旧从你家门口排到燕京城外。所以我便找上你娘,向她承诺,此生,只要你一个女人。”
“夫君…”洛瑾瑶心有所感。
“阿瑶,千万别听他的花言巧语。他是商人,嘴上最油滑,可他肚子里却都是阴谋算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真心。”
武嗣和看向周氏的目光,恨不得一剑戳死她。
彼时,周氏若非洛瑾瑶之母,怕也是已经死了。
“不必多言,你已经不适合做我们家的女婿了。”洛文儒直接道。
“和离书早已为你们准备好了,你签字就可。”周氏将一张纸扔来。
“和、和离。”洛瑾瑶心中疼痛万分,不禁看向周氏,哀求,“阿娘。”
“必须和离!”周氏断然决定。
武嗣和此时真是恨死了这对老夫妻。
随手捡起便念道:“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为夫妇。若结缘不合,是为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足以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
“呵,这还是以我的口吻写的呢。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武嗣和讽刺的看向周氏洛文儒,字字铿锵道:“除非你们把洛瑾瑶弄死,否则,这辈子她都是我的。选配高官之主?你们若敢嫁了她,我就敢去把人抢回来。谁碰了她,我便杀他全家!”
此话抛出,字字带着毁天灭地的魔气。
把周氏洛文儒气个倒仰之外,他们心中也陡生别样的感觉,那些原本根深蒂固的怀疑便有松动的迹象。
这一夜,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张全带了盛康帝的口谕来。
“二皇子,跟奴婢走一趟吧。”
武嗣和深皱眉头,回望一眼洛瑾瑶,道:“等我回来。”
洛瑾瑶咬着唇,把脸撇向一边。
当走出鲁国公府,正迎上绸缎庄的老孙。
老孙一见武嗣和便高声道:“主子,不好了,咱们在燕京的铺子、庄子、山庄都被锦衣卫查封了。”
武嗣和心中冷不丁一寒,面上不动声色,“封了就封了,等我从宫里出来再做处置。”
“主子,还有一事。”老孙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说。”都赶到一块来了。
“您让老奴去信杭州,问府里是否安好,回信到了,左邻右舍皆道钱府、钱府人去楼空很久了。”
“我娘呢?”武嗣和声线微颤,“谁干的。”
旁边的张全此时不得不插话,道:“二皇子,此事奴婢知道,在认您归宗之前,陛下思虑,怕杭州钱府成为您的污点,便让锦衣卫将人送出海外去了。办理此时的便是周泰峰,您大可问询于他。”
“我娘也出海了?”武嗣和以最快的速度平复心绪道。
张全糊着音点头,随即上马道:“莫让陛下久等。”
武嗣和多么精明的一个人,怎能没有察觉出异样。
心中忽来一痛。
顿时,双目赤红成片。
皇宫,乾清宫。
整座大殿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最深处盛康帝所躺的床榻边上亮着一灯如豆。
时不时的有咳嗽声传出来,近前盛康帝没要一个人伺候。
武嗣和如风雷炸地的闯了进来,扑面便是一声质问,“你把我娘怎么了?”
“二皇子,您小点声,陛下…”
盛康帝摆摆手,道:“你扶朕坐起来。”
张全赶紧照办,劝解道:“陛下,千万保重龙体,您可不能有事啊。”
“我娘呢!”武嗣和逼上前来。
“死了。为了能让你认祖归宗死的,死得其所。”盛康帝淡淡道。
“我杀了你!”
“二皇子,千万不能。”张全赶紧护在盛康帝身前。
“你既想认祖归宗,为何没有想到你娘会死?她是因你而死。”
张全心里哀叹,这大帽子扣下来,让二皇子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陛下太狠了。
“我…”武嗣和一伤,便伤至精神。
只这么一下子,他的精神气就仿佛被抽干了,迅速萎靡下来。
“你已经弄死了朕一个儿子,再来弄死朕,一回生二回熟,弑父杀兄,好样的,朕佩服你。”
张全一屁股坐到地上,赶紧跪趴在地,把脑袋深深埋入袖中。
他只当自己是瞎子,是聋子,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你只看见我弄死了他,可你为何没有看见,十年前他弄死了我,十年前他就把你的一个儿子弄死了。既然十年前你没有阻止,那么十年后,你又有什么脸责问我。”
盛康帝心中一痛,并不做辩解。
“杀人偿命,朕判你…”
就在此时,趁着武嗣和全幅精神被盛康帝牵制的时候,一支短箭破空刺来,直射武嗣和的肩膀。
“你暗算我。”武嗣和立即感觉到了眩晕,身躯一晃,单膝跪地,当他再抬起头来时,和盛康帝相似的鹰眼里爆射寒光。
他一跃而起,想要击杀盛康帝,却于半空中摔落,登时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山君是亲妈,亲妈!!淡定,一定要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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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chiruki亲一直在砸雷,大山君以身相许,呸,大山君只能为亲加更一章了。
o(n_n)o哈哈~
第124章 失踪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亲们10点左右来看。么么哒。
凤仪宫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直射下,金光璀璨。
飞檐上的瓦当,上头雕刻着百鸟朝凤的精致图案。
盛康帝在张全的搀扶下,时隔多年重新踏入了这里。
凤仪宫,依旧的金碧辉煌,处处摆着珍器异宝。
“你到底是踏入了我的凤仪宫,你当年的誓言破了,陛下。”端坐凤位,皇后李孟德高昂着头,俯视盛康帝,这使得她本就凸出的颧骨越发高了,也衬的她分外刻薄寡情。
“都出去。”盛康帝淡淡道。
“愣什么,快点出去,想抗旨不成。”张全挥舞着拂尘,将大殿里的宫女太监都赶了出去,他自己也没留,将殿门一关,便如一尊金刚守住门口。
皇后心知肚名盛康帝要来质问他什么,她一点也不惧,先声夺人道:“十年前,我能把那野种扔给太子他们玩弄,十年后,他依旧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伴随着这一声“啪”,皇后嘴角破裂了,有血缓缓流出。
“当年你背着朕将董卿卿嫁给一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瘪三,朕已是恨你入骨,厌你恶你,恨不能老死不相见,十年前,嗣和找到宗人府,想认祖归宗,你又背着我毁了他,李孟德,你何其的歹毒!”
皇后猛然抬头,吊稍三角眼妒极而毒,她站起身,与盛康帝几乎一样高,“若我知道你放董卿卿离宫之时,她腹中已有了你的孩子,我不会那么仁慈,只是把她嫁了就了事,我必然彻底弄死她。那个野种也是一样,可恨太子无用,给他玩一个人,他都玩不死,致使那小野崽子回来复仇,害死了我的幼弟斌儿,没用的东西。”
盛康帝在皇后的迫人气势之下连连后退,最后扶住香炉才稳住了身形,低头便是一阵咳嗽。
不过是一夜之间,他的发鬓便生了根根白丝。
“嗣和便也罢了,嗣良难道就不是你的亲生子?你们这招借刀杀人玩的可真妙。”
“那不是我儿子。”一霎,李孟德三角眼里闪过恐惧,但也仅仅是一霎,很快她就调整好心绪,高坐凤位,淡淡的下睨盛康帝,“他是恶鬼转世,地狱才是他的归处,他早就该死了。”
盛康帝眯了眯鹰眸,逆着光打量皇后,凤冠戴的一丝不苟,凤袍上的金凤凰高贵又傲慢,她的脸,这些年过去,皮子上有了条条皱纹,年轻时还算端庄清秀,到了中年,颧骨凸出,唇上抹着厚厚一层的胭脂膏子,眼神又不见慈和,所谓相由心生,真丑,盛康帝心想。
他也说了出来,“你真丑,表姐。”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皇后仪态崩溃,顿时炸了。
任何一个女人,不管她长到多少岁,最受不得的一个字那便是——丑。
“你越来越丑了,让朕见之想吐。”
说罢,甩袖而去。
“你站住,武禛,你个老混蛋,你给我站住!”皇后气的一张脸青了白,白了又青。
盛康帝还真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淡淡道:“去告诉你身后的那些人,朕受够了你们的胁迫,朕为了稳固大齐江山,已退了无数步,你们若再敢往前逼一步,就不要怪朕鱼死网破。这一次,朕妥协了,不是怕了你们,朕是为了朕的儿子。朕已对他做出了处罚,别再打他的主意,他便是朕的逆鳞。”
皇后心有不甘,却不敢再逞一时之快。
望着盛康帝渐渐远去的背影,皇后突然怀念起当年的那个少年皇帝来。
他懦弱,白日上朝被朝臣刁难了就会回到凤仪宫向她哭诉;
他胆小,被辅政的相国驳斥了,便镇日惶惶,晚上会抱着她寻求安慰;
他也聪明,知道她身后站着卫国公府,便对她百般讨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分化了太后和母亲山阳大长公主的结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无中生有,创建了和北衙禁军权柄交叠的南衙锦衣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手底下的大臣,有一半以上成了他的心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正扭转了武氏皇族在外戚面前的劣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外戚打压的喘不过气来,让外戚对他生了忌惮,渐渐措手不及的反击?
李孟德猛然回过神来,便是一阵的后怕和越加强烈的恨意。
“武禛,你利用我在先,怎有脸来质问我?我怎能让你称心如意,我不快活,便要搅合的你一世不得安!”
落霞与孤鹜齐飞,水天共长天一色。
这便是在慈宁宫前的湖泊水畔常常能看见的景象,安宁祥和,风物如画。
盛康帝沿着九曲回廊,慢慢的走进慈宁宫,慈宁宫里的布置和别处不同,正殿被改建成了佛堂,大金佛擎天立地,是个庞然大物,人在它的脚下,就是一粒尘埃。
高太后已是满头白发了,木鱼声从她的手掌下传来,梵音清亮透着虔诚。
盛康帝仰头望向佛脸,不禁淡笑起来,“朕去凤仪宫看望皇后,朕得仰望她,朕来慈宁宫给母后请安,朕同样也需仰望,朕的脖子啊都酸了,仿佛得了病,每一次来这两个地方,都隐隐做疼。”
慈眉善目的高太后缓缓睁开了眼,一粒一粒的数着手中的菩提珠。
“佛祖是当得起陛下仰望的。”声线苍老,仿佛布满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