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泥嘿笑,“世子爷他们都跟你说了吧,您就行行好,咱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也正催呢,说您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们是您的小厮万万不能拖您的后退,也得赶紧娶媳妇生娃哇。”
陆玖被这货逗笑了,顺水推舟的道:“行,带着她跟我来吧,郡主若答应就留下她。”
岑小曼忙跪下啜泣着道:“奴婢岑小曼谢过世子爷,世子爷您真是个好人。”
音色婉转如黄莺出谷般的甜美。
陆玖笑眯眯的抬手,“起来吧。”
转身进了幕园,看见慕卿凰在吃他给她剥的核桃仁脸上的笑才真正灿烂起来,“小凤凰,瞧我给你带来一个人。”
“什么人?”慕卿凰抬头,陆玖却先不让她看,挡着她的视线也挡着身后岑小曼的视线低头在慕卿凰耳边道:“是岑小曼,你别让她看出异样来,咱们就假装不知道。”
慕卿凰顿了一下,和陆玖对视一眼,当陆玖挪开身躯的时候,慕卿凰脸上就若无其事了。
“金泥看上的一个小丫头,我瞧着金泥这臭小子是想让你给这丫头提提等娶回去也好看的意思。”坐到慕卿凰身边陆玖笑道。
慕卿凰没看岑小曼,而是看着黑红黑红着脸的金泥笑道:“你的眼光不错,这丫头的长相把我的四个大丫头都比下去了。”
身为四个大丫头里长的嘴俊俏的丫头玉鸾可是不服气的,放下丝线就来看岑小曼,歪着头瞅了几眼就撇嘴道:“长的也就那样吧,只比我们好看那么一点点。”
白锦不知何时挪倒了玉鸾身边,小声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去,谁理你呢。”玉鸾红着脸拂了拂发鬓扭腰站到了慕卿凰身后。
“你过来我细瞧瞧。”慕卿凰道。
“是。”
第53章 钓大鱼
岑小曼就如一支沾着露水的小百合花,清新纯净,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就像刚出生的梅花鹿的眼睛,无害、无辜,让人见了就想要怜惜,别说是男人,她见了这样的小姑娘也喜欢。
然而这个外表无害的姑娘却有一颗狠毒的心。
到如今,她不爱了陆瑁,站在了局外再去想宁秀玉那个被毒死的孩子究竟是谁下的手,答案隐隐透出。
如今,陆瑁成了乐户,带着宁秀玉在北里居住,这个岑小曼却再次出现在了长宁侯府,那么是不是说岑小曼其实是冲着她来的?
想到这种可能,慕卿凰抓住了陆玖的手,陆玖回握慕卿凰,“可是难受想吐?”
慕卿凰点头。
陆玖立即打横抱起慕卿凰,转头对金泥他们道:“玉盖留下我有事交待,你们三个都回家看看去吧,这小丫头就留在幕园,玉溪你来带她。”
“是。”玉溪忙起身应诺。
遂即四个丫头都跟着去了屋里伺候。
岑小曼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带着哭音道:“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瞧着小丫头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金泥这个大男人心疼的紧忙安抚道:“不关你的事,郡主有喜了,太医都说想吐是正常的。”
“哦哦。”岑小曼乖巧的点头。
“真乖。”金泥夸了一句。
香尘揉搓了一下手臂,半含酸道:“大哥你行了,我鸡皮疙瘩都让你腻歪出来了。”
到了屋内,陆玖和慕卿凰分坐罗汉床的左右两边,对站着的玉溪四人和玉盖道:“现在我有个要紧事交待给你们做,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金泥他们三个,待会儿你们出了这个门也给我装作若无其事,听懂了吗?”
世子爷难得如此严肃的说一件事,可见这件事多么重大,站着的五个人都肃然起来。
“听懂了。”五人纷纷回答。
“玉盖,你们四个打小和我作伴,对你们我一样的信任,但这件事涉及金泥喜欢的岑小曼,香尘一贯听金泥的不能让他知道,白锦看着是个精明稳重的,可只要他一喝醉那嘴就不是他自己的了,秃噜秃噜什么都往外说,唯你平常看着腼腆却最谨慎聪明,这件事交给你我最放心。”
陆玖说完慕卿凰也对自己的四个丫头道:“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丫头,此事更需要你们的配合。玉溪稳重谨慎,让玉溪带着岑小曼我放心。”
到底是什么事儿,说的玉溪四个越发紧张,玉溪带头回话,“郡主、世子爷你们放心,奴婢们保证不会走露任何风声。”
慕卿凰点点头,陆玖遂道:“你们都附耳过来。”
外头,金泥三个领命回家看看,岑小曼低着头想进屋被站在外头打帘子的二等丫头碧簪伸手拦在了外头,“主子们的正堂,能随便进出的只有玉溪姐姐她们四个,我们想进都还需要姐姐们领着呢,你往哪儿钻。”
另一个丫头碧纱道:“就是,你新来的就想往正堂钻把我们放哪儿?没规矩的小蹄子,边上站着去,主子叫你你才能进。”
岑小曼已是两眼泪汪汪,怯怯的道:“我、我刚来不懂规矩,给两位姐姐添麻烦了。”
“你哭什么哭,好像我们怎么欺负了你似的。”碧纱翻了个白眼。
碧簪听着屋里有人出来忙“嘘”了一声,碧纱赶紧闭嘴,恭敬的将一荷独秀的帘子打了起来。
玉溪打头走了出来,对岑小曼和颜悦色的道:“主子有交待,打今儿起你跟在我的手下做事,跟我来吧,我给你安排个住处。”
岑小曼抹了一下眼睛,笑的一脸纯净,“姐姐真好,从今以后我就跟着姐姐了。”
玉鸾冷哼一声,用眼角瞥了岑小曼一眼,“马屁精。在我们幕园可不欢迎只会拍马屁的,你给我把皮绷紧了好好做事,要不然有你好看的,我告诉你,幕园丫头们的纪律都归我管。”
玉溪挡在岑小曼前头睨了玉鸾一眼,“看把你威风的,你欺负她一个小丫头做什么,世子爷让你去厨下要一碗莲子羹还不快去。”
玉鸾抚了一下自己左眼角下的红痣哼了一声,扭腰而去。
玉珠看不过眼,轻啐了一口,“玉溪姐你瞧她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幕园第一丫头呢,你再看她走路那个姿势,一扭一扭勾引谁呢。”
玉绮淡着脸道:“她不一贯如此吗,郡主偏宠她咱们又能如何?我屋里做针线去了,明年小主子就出生了,小衣裳、小鞋子多的做不完。”
说完玉绮往小跨院走去。
玉绮走了,玉珠又啐道:“这个闷嘴葫芦,打量谁不会绣活似的。”
玉溪好脾气的笑道:“咱们四个里头偏就她绣的好,苏绣、蜀绣信手拈来,绣什么像什么,她也是凭这个招郡主疼的。你呢?”
玉珠嘟嘴,“玉溪姐你就直接说我最笨呗,反正玉鸾那小蹄子也没少说我的坏话。”
玉溪淡淡笑了,抓着岑小曼的手道:“你跟我来。”
岑小曼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抬头就依赖的对玉溪笑。
玉溪爱怜的摸了摸岑小曼的手道:“别怕,有我呢。”
“嗯!我知道玉溪姐姐会保护小曼的。”
“你听话,我就会护着你。”
两人手牵着手在院子里逛了起来,玉溪指着玉绮进去的那个小跨院道:“那里是我们四个和手下分别带的四个二等丫头住的,每日我们四个大丫头中的两个会轮流到上房去值夜,值夜的时候一个睡在厅堂榻上那是防备着主子夜间要茶喝的时候随时能听见动静,是不能睡死的,要时刻警醒,另一个则睡在耳房,那是防备有突发的事情发生,一个丫头伺候不过来,但一般都没事,咱们郡主体谅咱们,没有喝夜茶的习惯,但现在又有些不同,郡主怀了身孕,晚上就要多起来伺候几次,但这时候我们只要在一旁帮手就行了。”
岑小曼疑惑的看着玉溪。
玉溪就笑着解释,“世子爷疼惜郡主,晚上都是世子爷伺候,端茶倒水,揉腿捏肩,世子爷总抢我们的活干,真让人哭笑不得。”
岑小曼羡慕的道:“郡主真享福啊。”
“可不是,郡主乃是天之骄女也是该当的。”
从玉溪这里大致了解了一下幕园各处房子的用处,岑小曼怯怯的摇摇玉溪的手臂,“玉溪姐姐我能跟你一起住吗?我、我怕。”
玉溪先皱了一下眉,又抚了抚岑小曼的脸,“也罢,你跟我来吧。”
“玉溪姐姐你真好!”岑小曼一下抱住玉溪的腰,笑的一脸明净。
玉溪笑了笑没说话。
待玉溪领着岑小曼进了小跨院,玉鸾便踮着脚尖从外面回来了,玉珠和玉盖连忙把玉鸾架出去,三个人在门口说话,玉珠掐玉鸾一把,“偏你毛毛毛躁躁的,让你去厨下要一碗莲子羹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不是好奇玉溪姐怎么对付那个岑小曼吗就躲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玉鸾吐吐舌,想起玉珠啐她那口,轻拧了玉珠胳膊肉一下,“你装的还真像,说,是不是平常心里就这么骂我的。”
玉珠笑嘻嘻的搂着玉鸾的腰,“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猜就猜对了。”
“好啊,看我不撕碎了你。”
她两个又要像往常一样闹腾起来,玉盖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嘘嘘嘘。”
玉鸾玉珠连忙噤声,玉鸾指指大厨房的位置,扭着腰走了。
玉珠就指着玉鸾小声跟玉盖道:“你瞧瞧她走路的样儿,原先倒还罢了,这会儿奉命扭腰,她扭的跟蛇精似的。”
女孩子的香气扑鼻而来,玉盖脸红了红拱手道:“玉珠姑娘你先忙着,在下回家去了。”
玉珠挥挥手,转身进了园子。
房里,东窗下贵妃榻上,陆玖抱着慕卿凰,慕卿凰坐在他怀里,阳光铺满了他们全身,慕卿凰被晒的昏昏欲睡,自从怀了孩子她便是如此,又有陆玖掏心掏肺的宠着,那些在宫里几点起几点睡养成的规矩都坏了许多。
听了慕卿凰跟他说的对岑小曼的猜测,陆玖也赞同,道:“这岑小曼说不得又是慕枭安排下的一个奸细,咱们用她钓大鱼,说不得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慕卿凰强打起精神来,接话道:“我就想着,假若这个岑小曼真是冲着我来的,她的目的呢?”
想着慕卿凰嫁给陆瑁之后的境况,陆玖猛的道:“让你失宠!”
被这么一提醒慕卿凰顺着慕枭是幕后黑手,他做任何事都为了夺位这个思路想下去,不得不赞同陆玖的想法,岑小曼若真是冲着她来的,那目的极有可能是让她失宠于皇祖父。
慕卿凰怅然道:“上一世我嫁给陆瑁不久之后就很少进宫去了,再后来我求见皇祖父都不是那么容易了,那时候我已完全陷入后宅争宠夺爱中变的不像自己而像疯魔了的怨妇。所以,身为太子的女儿得宠于皇祖父也是慕枭不愿意看到的吧。”
虽然是戳慕卿凰的伤疤但陆玖还是说了,“那时候你和慕允煌也不那么亲近了,我远远窥探着你都能感觉到你浑身的冰冷和戾气,我有心想帮你却不知如何下手,能治你‘病’的良药唯有陆瑁而已,而那时你‘病入膏肓’也是拜陆瑁所赐。”
想起那时自己疯魔了似的状态慕卿凰羞愧脸红,清了清嗓子道:“细想来,搅乱了一滩浑水的人大概也是岑小曼。”
陆玖轻轻摸着慕卿凰的肚子笑道:“现在把这条小奸细鱼放在我们为她准备好的清水里且看她如何搅合吧。”
慕卿凰点头,不知不觉眼皮子就黏在了一起,在陆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道:“莲园那边养济寺衙门已改建的差不多了,你催着爹一些,把那个替代我的人找出来。”
“好,我记得了。”陆玖放轻声调,轻轻拍着慕卿凰的背脊让她好睡。
不一会儿慕卿凰就睡熟了。
抱着这个他念想了两世的人在怀里,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阳光照着他的脸,他掩口打了个哈欠,靠着倚背就那么窝着闭眼小憩。
日影西斜,明灿的日光逐渐变成金黄,慢慢的太阳消失了,月亮爬上了柳梢头。
秋日的菊花仿佛才凋零枯萎了几日,花园子里墙角嫩黄的迎春和腊梅就悄悄冒出了花骨朵,待得一场大雪银装素裹了这个世界,迎春、梅、山茶和水仙就都盛开了,雪中四友没有芍药牡丹的浓情艳丽,没有栀子茉莉的幽香纯净,没有莲花芙蓉的高洁清雅,却独有一种凌寒而开的傲骨。
昨夜北风呼号,雪片大如梅花,可幸天亮后风散了,雪也小了,府里的路都被雪覆盖了,怕慕卿凰滑到了,陆玖在被窝里就和慕卿凰商量今儿不让她出门,这等小小的要求慕卿凰都愿意纵容着他,这一日就果真没出过门,但陆玖就被打发去书房读兵书去了。
“那岑小曼可往外头见过什么人,传过什么消息没有?”坐在炕上一边修剪梅花枝一边问。
玉溪道:“奴婢们几双眼睛都盯着呢,至今没有。”
玉鸾气呼呼的道:“她是不往外传什么消息但她那一双眼睛看见世子爷就冒贼光,小贱人,打量谁不知道她什么打算呢。”
玉珠也哼了一声道:“咱们让她能自由进屋之后,凡是能靠近世子的活计她都抢着干。”
“还不是你们纵容的,快别生气了。”慕卿凰笑道,“玉鸾,等钓出她后面的大鱼我做主就把你嫁给白锦如何?白锦如今是总旗,大小是正七品的军官,有我们在,他以后的前程也不愁。我考量他到现在发现他人品也极为不错,对你也一心一意。”
玉鸾坐不住了捂着脸嗡嗡道:“但请郡主做主就是。”
慕卿凰等人都笑了。
“玉珠你呢,上次玉鸾跟我讲你的小话,听说你看上那个腼腆的玉盖了?”
玉珠脸一红,扭过头就和玉鸾嬉打在一处,“你个坏蹄子,从实招来都跟郡主说我什么坏话了?”
玉鸾一边躲一边笑,“你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跟郡主提,那意思还不是让我提,我对郡主说了你的小心思,你又倒打一耙,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打量谁稀罕呢。我现在在那个岑小曼眼里就是‘嫉妒’你和玉绮得郡主宠的蠢丫头。”玉珠撇嘴。
“我还不是一样。”说罢玉鸾站起来一边扭腰一边妖妖娆娆的抛媚眼。
慕卿凰看着她们闹腾笑的花也不剪了,捂着鼓鼓的肚子招手让玉溪扶。
坐在一旁的玉绮皱了下眉,道:“郡主让她去给世子爷送腊八粥,这一送怎么还没回来?”
一霎屋里气氛静的落针可闻,玉鸾道:“我瞧瞧去,别的不说小贱蹄子那张脸长的忒能骗人了,你们没瞧见金泥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
第54章 罚跪
雪又飘飘洒洒的下大了,书房门口的灰鼠皮帘子密密实实的将风雪挡在外头,屋里燃着火盆暖融融的,陆玖手边放着一碗没了热气的腊八粥,他则咬着笔端侵略性的打量垂首而立,脸红的如猴子屁股似的岑小曼。
她梳着丫髻,上面穿了一件衣长过腰的右衽桃红袄子,下面穿了一条描边绣小碎花的深青色百褶裙,一双眼偷偷瞧着他水汪汪含情带媚,一张小嘴擦了胭脂,红如樱桃,诱的人想啃一口。
陆玖心里想,若非他已有了小凤凰,不曾经历两世,有这么个水媚尤物频频在他周围转悠,他说不准真会把持不住。
收回佯装侵略她的眼神,陆玖搅着粥,清了清嗓子道:“金泥想要娶你已经跟我提过了,这事原该郡主管,可今儿你既到了我的跟前我就亲自问一问你,你愿意吗?”
岑小曼连忙摇头,在摇头时她的眼泪四处甩,有一滴还落在了他的兵书上,这本兵书可还是小凤凰送的呢,登时陆玖就想发作,但想着他和小凤凰商量的那个计划又忍下了,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陆玖站起来就爱怜的为岑小曼试泪,“你哭什么,本世子又没欺负你?”
“你就欺负人家了。”岑小曼转着腔调娇嫩又委屈的控诉。
陆玖:他娘的!
“无理取闹,滚出去。”陆玖佯装生气。
岑小曼哭的更痛了,猛的拱到陆玖的怀里,“呜呜,世子爷您还不明白奴婢的心吗?奴婢心里倾慕的是您啊。”
陆玖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抬手搂住了岑小曼,“你这丫头,其实我…不行,你赶紧走吧。”
陆玖一把推开岑小曼,推的她一个踉跄。这一把陆玖是真的用了力气推的,他嫌恶!
但脸上陆玖忍住了,“别让她看见,要不然不只你不会有好下场,我和我父母都不会有好下场。”
“奴婢不在乎,奴婢愿意和世子爷一起承担。”岑小曼又扑了上来。
陆玖:滚!
陆玖一把抱住岑小曼又使劲推开,这一把直接让岑小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岑小曼受伤的看着陆玖,“世子爷,奴婢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世子爷在一起哪怕是死奴婢都不怕,世子爷您也喜欢奴婢是不是?”
陆玖:放屁!
用手一下捂住了脸,陆玖背过身道:“她是何等样儿人,我心里清楚,我若有个行差踏错的,陆瑁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你赶紧回去吧,我就当你今日什么都没说过,我也什么都没听到过。”
“世子爷,奴婢心疼您。”岑小曼爬起来再一次的抱住陆玖,这一抱正让被玉盖一把推进来的玉鸾看见,玉鸾看着屋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呆滞了一下,转瞬就大怒,“小贱人你果然对世子爷图谋不轨,我打死你。”
玉鸾一撸袖子就冲了上去。
陆玖凤目湛亮,来得好!
一把抓住岑小曼的丫髻,玉鸾照着她的头脸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扇,直扇的岑小曼哇哇大哭,胡乱挣扎护着自己的头脸跪在地上哀求道:“玉鸾姐姐你别打了,别打了,我疼啊,疼死了,世子爷救命啊。”
陆玖拿袖子挡着脸灰溜溜的从玉盖掀起的帘子缝里钻了出去,玉盖看的两嘴直抽。
岑小曼一看哭声戛然而止,但只一瞬她又啜泣起来,不管玉鸾如何撕扯她,她只管护住自己的脸趴在地上不动了。
玉鸾气的掐腰踢了她一脚,“别给姑奶奶装死,起来跟我见郡主去,你有本事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儿你有本事就承认。”
玉盖站在门口拢着手看了一会儿,忽听外头有脚步声,脚步声如此沉重的只有金泥,玉盖忙道:“玉鸾姑娘快住手金泥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金泥一把掀开灰鼠皮帘子就闯了进来,乍看见玉鸾正拿脚踢岑小曼一双牛眼立时就瞪大了,“住手!”
趁着玉鸾被金泥挥开岑小曼看着金泥就大哭起来,“金泥大哥你总算来了。”
金泥心疼的什么似的拉起岑小曼就关心的问道:“伤到哪里没有?”
玉鸾被挥的差点撞了桌子角亏得玉盖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打从成了慕卿凰身边的大丫头玉鸾还真没受过这等委屈登时就怒了,“你敢打我?”
金泥瞪着牛眼也气恼道:“你为何打小曼?”
“她该打,她勾引世子爷被我撞见了我恨不得撕烂了她。”玉鸾冷笑,“偏你这个大傻子被她哄的团团转。”
“你胡扯,不许你往小曼身上泼脏水,要不然我揍你。”金泥挥起拳头来威胁。
玉鸾还真不是个怕事的,昂着脸往金泥身上撞,“有胆子你就揍,你敢碰我一个手指头你看郡主饶不饶的了你。”
“你!”金泥被逼的连连后退,“你要不是我兄弟白锦看中的媳妇我揍不死你,泼妇!”
岑小曼此时就开口了,两边脸颊上悬着要掉不掉的眼泪珠子,“玉鸾姐姐请你不要用你自己的想法来想我,我和世子爷是清白的,金泥大哥你不信就去问世子爷,我和世子爷真是清白的。”
躲在一边看好戏的玉盖一霎睁大了眼,我的娘啊,见过睁眼说瞎话的真没见过这么睁眼说瞎话的!
玉鸾被气的吐血,上前又要抓她,被金泥一横臂挡了回去,“你要做什么?你再敢打她一下试试。”
“你们等着,我这就告诉郡主去!”玉鸾一跺脚一扭腰跑了。
玉盖追到门口喊了一声又掀开帘子一条缝露出脸来对金泥道:“金大哥你可真冤枉玉鸾姑娘了,她抱世子爷的时候我也看见了,玉鸾姑娘生气了现在去找郡主撑腰,郡主那个脾气有你们受的,还是快想想怎么办吧。”
金泥心里也惴惴的,但仍挡在岑小曼身前,拍着胸脯道:“有事我耽着,没凭没据的我就不信郡主那么不讲理。”
玉盖吐吐舌头,欲言又止,心里有一点点的愧疚,“金大哥,咳,你,罢了,吃一堑长一智哈。”
幕园。
慕卿凰的梅瓶已插好了,嫩黄的腊梅枝子错落有致的向外伸展,她正撩水往上撒,那边陆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洗了两遍手才上前来摸慕卿凰的肚子,苦着脸道:“小凤凰,刚才在书房我真快吐了,娘的,那小丫头片子还真拿自己当回事,说什么我也喜欢她。”
陆玖歪头做出一个吐的动作逗的慕卿凰唇角上扬,睨着他道:“美人儿投怀送抱你还不高兴?心里就真没想着将计就计吃了她?”
手指从慕卿凰隆起的肚子上爬到腰上,一把搂住摇晃起来,笑嘻嘻的道:“我只吃你。”
慕卿凰轻哼了一声,一根指头戳他脑门上,“别闹我。”
“你是我媳妇不闹腾你闹腾谁去。”陆玖抓着慕卿凰的手指放在嘴里就轻轻的咬,凤目潋滟直直下勾子。
慕卿凰不自在的瞪他,抬手撩了他一脸水珠子,“你是小狗吗?西施都没你这么会腻人。”
陆玖舔着脸笑,松开嘴又从摸慕卿凰的肚子,“臭小子你快出来吧,你老子都饿死了。”
慕卿凰脸色微晕,正要说什么,外头就传来了玉鸾的声音。
“郡主,那小贱人果然不安好心,我亲眼看见她和世子爷抱一起,等金泥来的时候她又不承认了,惹得金泥那蠢货把我打了,郡主你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进了屋子见陆玖正坐在慕卿凰对面剥核桃玉鸾狠狠瞪了他一眼,“世子爷咱们都知道那岑小曼图谋不轨了你怎么还上了她的当?”
陆玖嘿笑不语。
慕卿凰便笑道:“好,给你出气。你带人去把岑小曼抓来任由你折腾,你就是我‘迫害’她的爪牙,怎么嚣张我都给你兜着,至于金泥你不用管他,他果真敢打你,我让你们世子爷教训他。”
陆玖也应承道:“他敢动你一根毫毛我揍死他,快去折腾那岑小曼去。”
玉鸾不如玉溪沉稳细心,但此时也隐隐明白什么了,其他事情不必她理会,她的任务就是可着劲的折磨岑小曼就对了。
玉鸾拍掌笑道:“这差事我最喜欢了,郡主世子爷你们且等着。”
两个丫头在世子爷的书房里打架没一会儿功夫整个长宁侯府都知道了,在得知了两个丫头打架时陆玖也在那里的时候,凌氏隐隐不安起来,书房、男主子、两个丫头,凌氏稍微一想就坐不住了。
雪稀稀拉拉的下了一天,到了午后又下大了。
玉珠笑嘻嘻的往地上泼了一盆冷水,玉绮淡漠的打从这里路过在冷水上扔了几块碎瓷片,玉鸾压着岑小曼,一把将她按到碎瓷片上。
“啊——”
膝盖一接触了冰冷的碎瓷片岑小曼就尖叫了起来。
玉溪从屋里跑出来一看这阵仗忙去扯压着岑小曼不让她站起来的玉鸾,“你们这是做什么?”
玉鸾不客气的一把把玉溪推开,“不干你的事儿,一边去。”
玉溪脸色一边,“你什么意思?”
玉鸾瞥了玉溪一眼道:“这小贱人勾引世子爷,可见是规矩没学好,我这是教她做人呢。犯了错就该罚,以儆效尤,我看往后哪个小蹄子上赶着找死去。”
玉溪抬手接住鹅毛大的雪片,跺跺脚道:“罚就罚了也该罚,你让她跪在这冰天雪地里,还让她跪瓷片是想弄死她吗?你们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