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比着她们,也找出纸笔开始写。
徐诚一个头两个大,也不说话了,找出信纸琢磨明天拍电报的措辞。
秋淑媛看着徐诚的举动笑了一下,轻声提醒,“徐诚哥,我觉得这个字可以去掉,一个字一毛钱呢。”
拿着铅笔在纸上胡乱画了画,宓妃觉得没趣,知道竞争名额的那个条件自己达不到,真动起歪脑筋来,故意给杜丽红和秋淑媛添堵,“要论干活我真干不过你们俩,要不然我偷偷去找穆宏毅好了,冲他撒撒娇又没什么损失。”
杜丽红和秋淑媛一同“呵呵”宓妃一脸。
“咪咪,你再说这样的话,徐诚哥生气了。”
“说着玩的嘛,谁让她们俩拿话挤兑我。”
瞥见秋淑媛和杜丽红写的申请书那么情真意切,感情饱满,宓妃撇了撇嘴,用铅笔画起画来,不一会儿纸上两个小人就跃然纸上,宓妃一边画一边嘿嘿笑,笑的坐在宓妃左右两边的秋淑媛和杜丽红都歪过头来看,一看宓妃画的一个小人正拿了狗头铡铡另一个小人的脑袋都喷笑。
“咪咪,你再画一个我,我要狠狠踹他几脚,什么玩意敢耍我。”秋淑媛央求。
“我不,只能本公主铡他,踹他,你们都不行,你们这些庶民,哼。”
秋淑媛气笑了,一指头戳她脑门上,“哦,你是公主,我们就是庶民,烧包。”
徐诚看着两人和好也跟着放松下来,“这样多好,我最不愿意看见你们俩闹坏了。”
秋淑媛脸上的笑收敛下来,继续埋头写字。
秋淑媛忽然的冷场让徐诚摸不着头脑,心中感叹,女人心海底针呐,不知道他又哪句话说错了。
第29章 跳河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宓妃睡的迷迷糊糊就觉得床在轻微的晃,她一下就吓醒了,还以为床要塌,蓦地睁开眼却看见秋淑媛正拿着劲儿,小心翼翼的下床。
宓妃放松身子躺回去,有点恼意的咕哝了一句,翻身又睡了。
秋淑媛长吐一口气,蹑手蹑脚的掀帘子往外走。
对面杜丽红也掀帘子露出了头,两女相视,微有尴尬,但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打算。
“你起这么早啊。”秋淑媛先发制人。
“你不也是吗。”杜丽红用手指当梳子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我下地了。”
秋淑媛不甘落后,抢先挑了一把好用的三股铁钗,“我也下地。”
杜丽红有些上火,但把情绪压了下去,选了那把用起来有点轴的两股铁叉,秋淑媛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上了。
这两人抢先表现,拼命干活,宓妃一觉睡到开工的哨子响才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屋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圆圆姐?”
咦?
宓妃去杜丽红那边看了看发现蚊帐里空空如也。
一个人站在屋里愣了会儿神,宓妃忽然想明白了这俩失踪的原因,瞬间掐腰大笑。
隔壁的徐诚听见笑声敲了敲墙,“咪咪,你们那边干什么呐笑的那么开心?”
“徐诚哥,圆圆姐和丽丽姐半夜就下地去了,你说好玩不好玩,为了争抢那个名额,她俩真拼。徐诚哥,我饿了,你做早饭给我吃。”宓妃拿上自己的脸盆和毛巾出了门。
“这俩人真胡闹。”徐诚忙爬起来穿衣服裤子,从屋里出来,看见宓妃在石台子洗脸又问了一遍,“真是半夜就下地了?”
宓妃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反正我一醒就剩我自己了。徐诚哥你快做饭去。”
“还做什么饭,你跟我走,咱们去地里看看她们俩去,别出什么事儿。”徐诚一拉宓妃就往外跑。
宓妃很不大情愿下地,然而麦收已过,现在是点玉米的时节,她要还不干秋淑媛就要活劈了她了。
地里,社员们已经准备就绪,等着人齐开始干活了,一般搭配是,男的挖坑女的往里下和好农药的玉米种子。
看见徐诚拉着宓妃的手跑过来,穆宏毅眯了下眼,转身对着排队站好的一大队社员们讲话,“你们看见那两块点好的玉米地了吗,那是秋淑媛、杜丽红这两个女青年干的,这种行为是值得表扬的,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一下你们,你们半夜下地胆子可真大啊,就不怕狼下来把你俩叼走了。”
秋淑媛和杜丽红并排站在社员前面不以为意,秋淑媛态度敷衍的看着穆宏毅,“穆大队长你说错了,我可没半夜下地,我天蒙蒙亮来的。”
“支书,你教训的对,是我们考虑不周,往后肯定不这么干了。”杜丽红好脾气的认错。
“杜丽红,你的态度很好,这说明你没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你现在已经被教育的很好了,我会向村委会提提你的良好表现。”
“谢谢支书。”杜丽红大喜。
秋淑媛气的胸腔鼓胀,暗怪自己不该和他硬碰硬。
穆宏毅一吹哨子,“开工。”
社员们两两分散开,一人两拢开始点玉米。
徐诚拉住秋淑媛和杜丽红教训,“你们俩怎么回事,有没有安全意识,为了回城你们俩连命都能豁出去是吧。”
杜丽红没理他,甩开手就去找搭档干活。
“徐诚哥,你赶紧去镇上发电报去吧,别耽误了我干活。我都说了,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来的,没有危险,我也珍惜自己的小命好不好。”秋淑媛把徐诚往外推了几步,催促。
徐诚叹息了一声,扭头走了。
宓妃站在地头上眼睛跟着穆宏毅转,鼓着腮帮子气嘟嘟的。
“别看了,我跟你说,我昨晚上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那人阴险,他就是想让你自动自觉的跳入他给你挖的陷阱里去,再顺便挑拨咱们几个人的关系,我告诉你,你可不能上当。你过来,你挖坑我下种子,累死我了,我得歇歇。”秋淑媛一边捶打自己的腰背一边把三股铁叉塞宓妃手里。
“你的前半句我认同,后半句不认同,挑拨不挑拨的,为了那个名额,你和杜丽红也得撕,这不就半夜偷偷下地挣表现了,你还偷偷下床,生怕把我吵醒了。”宓妃不屑的睨秋淑媛一眼。
“你怎么这么讨厌,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要我教你吗,也就是我还能继续和你做朋友,换个人早记恨你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呀,又没冤枉你们,我是多么诚实的孩子啊。”宓妃得意的笑起来。
“是是是,你诚实,宓妃,我发现你比以前鬼多了。”一点都不好糊弄了,“下腰,挖坑,好好干活。”
拿着铁叉宓妃觉得还挺新鲜的,看别人怎么挖坑她也怎么挖,秋淑媛提着装种子的铁桶开始指挥,“你没吃饭啊,挖深点,你这坑挖的,一下雨就把种子都弹出来了。”
“你别叨叨行不行,我本来就没吃饭。”
“我也没吃,我空肚子都干了那么多呢。”
“你活该。”
挖了一会儿坑宓妃就觉得手掌发疼,停下一看手掌都红了,宓妃呼呼的给自己吹吹。
“别那么娇气行不行,快干,你看看人家都把咱们扔下一大截了。”眼看杜丽红那组干的那么好,秋淑媛急了,“祖宗,我挖坑你下种子行了吧。”
两人互换,秋淑媛挖起坑来就利落多了,宓妃抓一把泛着刺鼻农药味的种子往坑里扔,扔一把屏息一次,表情十分嫌弃。
“一个坑里两三个就行,宓妃你干活能认真点吗,给我把多余的捡起来。”秋淑媛深呼吸几次才把暴躁的情绪压下去,“你马上给我捡起来。”
宓妃烦死她了,发脾气把铁叉一扔不干了,“你自己弄去吧。”
秋淑媛气的不行,“干活呐,你上哪儿去,你给我回来。”
宓妃只觉手被农药烧的疼,眼圈一红就呜咽起来,一边走一边哭。
秋淑媛火气上涌一把拉住宓妃不让她走,“宓妃,你是怎么回事,割麦子你不能割,好,你过敏你情有可原,我忍了,现在点玉米你又不干,你真还把自己当大小姐了,谁惯的你这臭毛病,你给我回来继续干活。”
宓妃也恼恨的厉害,想也没想,抬手就给了秋淑媛一巴掌。
“啪”的一声打的正在点玉米的社员都往这看,秋淑媛多要面子的一个人,宓妃敢打她,她也不会白白吃这个亏,把铁叉一扔就还了宓妃一巴掌。
相比宓妃,秋淑媛算是“人高马大”的体型,她干农活也练出力气来了,一巴掌打下来没有留任何力气,直接把宓妃打的晕头转向。
宓妃内里是嫡出受宠公主的魂,当众被一个她认为是庶民的秋淑媛打了,伤的不仅仅是尊严,更是对她极大的侮辱和冲击,而秋淑媛打了一巴掌却并没有停,积攒日久对宓妃的不满一齐爆发,理智丧失,对宓妃,专冲着她的脸抓挠。
宓妃吓懵了,她是真正的纸老虎,抱着自己的头脸就尖叫起来。
“穆宏毅救我救我。”
穆宏毅和自己的小侄女合作点玉米撂下了宓妃这组老远了,忽然听见宓妃惨烈的叫声,他抬头一看,扔下铁叉就跑了过来,一把抓住秋淑媛行凶的手腕狠狠将她撂在地上,目光如能杀人,秋淑媛打着冷颤想,她此时已千疮百孔。
宓妃紧紧抓着穆宏毅的前襟,脸深深藏在他的怀里,呼叫声停止,穆宏毅却没听到她的哭声,只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穆宏毅攥了一下拳头,没有拥抱她,没有安慰,只杵在那里像一面墙一样任她躲藏逃避。
“你看什么看,你一个大老爷们要打我吗?你来呀,我不怕你。”秋淑媛张扬着,昂着脸,一副欠揍样儿。
穆宏远挡在秋淑媛跟前,“哥、哥,你要冷静,咱不打女人哈。”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宓妃忽然脱离穆宏毅的怀抱,尖声喝骂,骂完扭头就跑。
穆宏毅垂眸嗤了一声,“都看什么看,继续干活。”
王美凤把穆宏远从秋淑媛跟前拉走,“这女人太泼了,你往她跟前凑什么凑,仔细回头你堂哥捶你。”
秋淑媛把社员们对她的议论和嘲笑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她强抑着泪水,捡起三股叉使命的干活。
杜丽红勾着嘴笑了一下,埋头干活。
远处就有一条河,就当穆宏毅忍耐着担心,沉冷着脸干活的时候,忽的远处就传来了惊呼声,“有人跳河了——”
穆宏毅心脏一紧,扔下铁叉撒腿就往河边跑。
第30章 破涕为笑
穆宏毅跑到河边,当先就看见袁卫民和赵狗剩正探着脑袋往河里看,穆宏毅心里一颤看向水面,水面上就剩一个水涡在波澜,他猛的就跳了下去,深扎入水。
看见穆宏毅跳进去,袁卫民心里“咯噔”一下子,碰碰赵狗剩的胳膊,“我、我刚才也没说什么是吧。”
赵狗剩咽了一口口水,惊慌慌的看着袁卫民,“哥,你、你调|戏她来着。”
“我有吗?”袁卫民否认,“没有吧,我就冲她吹了个口哨,谁知道她就跳河了,这可不赖我。”
“不是,哥,你要摸人家脸人家才跳的。”
“胡扯,是你拦着她不让她走,她没路走才跳的河。赵狗剩,你别推卸责任,就是你。”
赵狗剩快哭了,“哥,你不能这样哥,哥,难道你怕了穆宏毅,你要是怕了他,我替哥你背下这个黑锅也行。”
“他娘的,谁怕穆宏毅了,我怕他个鸟。”袁卫民一梗脖子。
就在这时候赵狗剩猛的抱头蹲了下去,秋淑媛在袁卫民背后,脱下鞋子就砸了过去,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王八蛋!”
秋淑媛弯腰一边捡土坷垃一边砸袁卫民和赵狗剩,一边砸一边骂,“缺德带冒烟的,你们怎么不去死啊,我告诉你们,宓妃要是淹死了我跟你们没完。”
袁卫民的娘赛金花忙跳出来,“你干什么呐,你凭什么砸我儿子。”
“我砸你儿子怎么了,我还砸你呢,什么狗娘养的畜生,见天偷鸡摸狗,调戏妇|女,都是你们没教育好,我砸死你个老娘们。”秋淑媛一手一个土坷垃往赛金花身上招呼。
“你骂谁呢小骚|货。”当下赛金花和秋淑媛就扭打到了一起。
王美凤这个妇女主任忙喊社员帮忙,“都别看了,快把她们拉开,会游泳的都下水,救人要紧。”
这么半天了人还没救上来,袁卫民心虚的直冒冷汗,袁二牛一扯袁卫民的胳膊,“蠢货,你还不赶紧跑。”
“爹,真不赖我,我真没干什么。”袁卫民哭丧着脸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赶紧跑你姐那里先避避风头。”袁二牛把声音压的低低的猛推袁卫民。
穆长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这父子俩的背后,“跑,想往哪儿跑。”
袁二牛抬头一看阴沉着脸的穆长胜,心里“咯噔”“咯噔”直跳,陪着笑脸道:“大爷,你看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是吧。”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让他在这等着,人没事最好,人要是死了,你们就等着偿命吧。”自家长孙那什么硬脾气,他想娶的女人要是真淹死了,谁也跑不了。
村里会水的年轻人不少,眼见人还没浮上来,下饺子似的往水里跳。
水下,穆宏毅终于看到了被水草缠住了腿已经不会挣扎了的宓妃,当看见她了无生息的,慢慢的倒下,穆宏毅“哗啦”一声就冲了过去,使劲揪扯水草,可盛夏时节水中水草长的茂盛,竟是越缠越紧,这时候来了两个帮忙的,一看这情形都急忙来揪扯水草。
片刻,穆宏毅抱着宓妃浮出水面,急急游上岸。
秋淑媛脸上被抓了几个血道子,一见宓妃上岸就挤了过去,穆宏毅根本不管是谁,将靠近的人都一脚扫开,吼道:“都给我让开,腾出一块空地,别挡了空气。”
穆宏毅把宓妃放平就开始给她做人工呼吸,秋淑媛被扫倒在地急忙又爬起来,“你别碰她,我来。”
“滚。”穆宏毅厉喝,吹了几口气后又按压宓妃的胸腔。
炽烈的阳光照着大地,袁卫民不停的抹汗,双腿直哆嗦,抱着袁二牛的胳膊直叫“爹”。
又过了一会儿宓妃吐了口水出来,穆宏毅绝望的眼神一变,当机立断把宓妃翻过背来搁在自己的膝上,一掌一掌的拍打。
见此,秋淑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圈泛红,张嘴就骂,“作死的,你要是现在死了,徐诚哥就恨死我了,不省心的死丫头,差点就真死了吧,你活该,你趁早死了算了你,我也省心。”
水吐了一滩,宓妃四肢渐渐能动了,慢慢睁开了眼,当看见眼前这些穿戴陈旧打着补丁的社员时,宓妃“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听着这生机勃勃的嚎哭声,穆宏毅身躯一松坐到了地上紧紧抱着宓妃,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哄道:“别哭了,你会回去的,会的,我保证。”
人群里的杜丽红听着这话眉头微拧,“支书,赶紧送回大队部换衣裳吧。”
夏天穿的薄,宓妃一身湿漉漉整个身子曲线都勾勒出来了,“宏远,把你褂子脱给我。”
“哦哦。”穆宏远没犹豫,三两下脱了褂子递给穆宏毅,穆宏毅把宓妃一裹站了起来走向袁卫民。
袁卫民心肝俱颤,声色俱厉,“你想干什么,她不是没淹死吗,我哪儿知道她那么不撑玩笑,我就是和她开了个玩笑,不是我,是赵狗剩挡着路不让她走她才跳河的。”
穆宏毅进一步袁卫民退两步,两个大腿哆嗦的走形,“爹,爹,你赶紧跟他说说,我不是故意的。”
“没出息的东西。”袁二牛老脸一皱巴羞愧的捂脸。
赛金花掐腰往袁卫民跟前一挡,“怎么着,把我撸下来还不算,你还想打我儿子啊,你姓穆的咋这么能呢。”
王美凤冷笑,一把把赛金花扯出来,“你扯什么姓穆的姓袁的,你儿子把人逼的跳河,这可不是你一句‘不懂事’就能糊弄过去的了,依我说,你儿子早该被教训一顿了,你们说是不是?”
女社员们此起彼伏的说“是”。
“上次你儿子偷看我在河里洗澡,要不是他跑的快,我非得剁了他不可,宏毅,你使劲的揍他一顿。”
“揍他,揍他。”
深受其害的社员们有志一同的讨伐。
袁卫民咽了口口水,“啊”的一声竟先动了手,穆宏毅侧身一躲的同时一脚踹向袁卫民的腿窝,袁卫民一瘸跪地,随后穆宏毅一脚踹袁卫民背上,袁卫民“嗷”的一声惨叫。
“娘,娘啊。”
赛金花心疼的直抽抽,冲进去往穆宏毅脚下一趟撒泼打滚,“你打死我算了,别打我儿子。”
原本因为濒死之际回不去而伤心绝望的宓妃看着穆宏毅打袁卫民,赛金花躺地上打滚忽的破涕为笑。
见宓妃回缓过来,还笑了,秋淑媛抬手就拧宓妃的耳朵,“他们欺负你,你不会大声喊人吗,你傻不傻竟然跳河,啊!”
宓妃呼呼叫疼,“我不和你好了,你别拧我耳朵,走开走开。”
秋淑媛松开手,“你怨我吗,不是你先动手打的我吗。”
“谁叫你一直凶我。”
“你老实干活我会凶你吗。”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我,专门往我脸上抓,你现在装什么好人。”宓妃看见秋淑媛脸上的血道子哈哈大笑,“你遭报应了吧,要抓我的脸,自己的脸反而被抓破了。”
“没良心的,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和赛金花打架吗。”秋淑媛没好气的瞪人。
“那你打过赛金花了没有,有没有替我狠狠的收拾她一顿。”宓妃忙问。
“我怎么会输,我把她的头发薅下一大把,你待会儿看看她的头皮是不是秃了一块。”
宓妃见她一副斗战胜佛样儿撇了撇嘴,“那可不,你这么泼又这么壮实,谁能打得过你。”
“咱们在外乡农村,不泼怎么办,不泼像你似的,调|戏你几句,脸皮薄的就跳河,你就这点出息,你应该趁机踹他裤裆,踹完就大声喊人,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秋淑媛白了宓妃一眼。
“我想回家。”宓妃抽抽鼻子,泪眼模糊的嘀咕。
“谁不想回家,这事我不会让你,我都替你想好了,我和徐诚哥要真都回城了,你就吊着那个穆宏毅,他不是喜欢你吗,我看他虽然阴险但也不是没底线的烂人,你就吊着他,让他护着你不被人欺负,等下次回城名额下来你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
宓妃觑着秋淑媛,“你想的可真好。”
秋淑媛冷笑,“你要不这么做就拉倒,反正我走了以后,我眼不见你我不替你操那个闲心,你就自生自灭吧。那时候你就算上吊,我也看不见了,你死了我最多抽空回来给你收个尸。那时候我肯定和徐诚哥已经结婚了,每逢清明我左手挎着徐诚,右手牵着我的儿女来给你扫墓啊。”
“你想得美,我不死了,再也不死了。”想着濒死时的那种感受宓妃恐惧的哆嗦了一下。
揍完袁卫民,穆宏毅走过来骂人,“你俩还坐在这做什么,回去换衣裳去,换完衣裳回来继续干活。”
这一次真多亏了穆宏毅,秋淑媛没顶嘴,扶着宓妃道:“我送你回去。”
“支书,这次谢谢你。”
宓妃猛的打了个喷嚏,抬头看穆宏毅,轻咬了下唇,宓妃往下放了放身段,牵了一下穆宏毅的手立马撇过脸又松开,声音蚊子似的哼哼,“谢谢你。”
穆宏毅没吱声,径自往回走,“别围着看了,都回去干活,谁再偷懒扣你们工分。”
社员们一哄而去。
“嘴上不答应,你还不是这么做了,你跟你说,你吊着他就对了,男人就吃这一套。”
“你那么懂男人怎么不见你把徐诚哥弄到手。”宓妃呛了她一句。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夹在我们中间,徐诚哥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我就跟你说过了你懂什么是爱,你不懂,你和徐诚之间就是亲情而已。”
“秋淑媛,我真讨厌你把我当傻子糊弄,行了行了,别用言语暗示我了,也别跟我耍心机,你想要徐诚哥你光明正大的跟我说,你求我啊,非要这么拐着弯的耍心眼,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找徐诚哥说清楚,这是看在你替本公主教训赛金花的份上,机会就这一次啊,嗯,你伺候的本公主舒坦了本公主就成全你。”
秋淑媛见宓妃一副高高在上施舍她的样儿又白了她一眼,“先回去把湿衣裳换下来吧死丫头,公主个屁。”
“你翻白眼还翻出花来了呀,难看死了,我可记仇呢,你打我。”
“是你先动手的。”
第31章 只能嫁不能离
一路吵嘴到大队部,宓妃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歪在床上就不动弹了,秋淑媛喝了口水扭头一看宓妃气笑了,上去就戳她后背,“懒虫,你给我起来。”
宓妃哼唧了一下,趴在枕头上弱兮兮的道:“圆圆姐,我难受。”
秋淑媛看着宓妃泛红的脸,一摸她的额头无奈叹气,“你怎么这么娇气,起来,我带你去卫生院打一针吃顿药,你睡睡就好了。”
“我没力气。”宓妃额上见汗,小脸烧红,眼泪在眼眶里转圈,爬了几下又软软的趴下了,“圆圆姐你走吧,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
宓妃把脸转向床里,背影细弱,娇小可怜。
秋淑媛又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秋淑媛一气走到地里,把穆宏毅叫到一边,“宓妃发烧了,你背她去卫生院。”
穆宏毅掰着铁叉上面的黏土没作声。
秋淑媛诧异的看着穆宏毅,“正是你表现的时候,你还犹豫上了?穆宏毅,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可是给你制造了很多机会,我不指望你感谢我,我只希望你能不扯我的后退。”
“你只不过是在甩包袱和情敌而已,换句话说,我也是你利用的对象,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好。”
秋淑媛冷笑,“但实际上就是你得益,你得益于我,你不该感谢我吗?”
穆宏毅把三股铁叉猛的往地上一插,秋淑媛吓了一跳,而穆宏毅抬脚就走。
看着穆宏毅往大队部的方向去了,秋淑媛笑着吐出口内浊气,“咪咪,徐诚哥是我的,你跟着穆宏毅留在农村很好,很好。”
穆宏毅不自觉的加快脚步,来到宓妃床前,见她躺在那里,大睁着眼睛不吵不闹的默然流泪,心疼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我带你看病去。”穆宏毅弯腰,一手环住宓妃的后背一手插入宓妃的腿弯把宓妃抱了起来。
宓妃乖乖的任抱,脸埋入穆宏毅的胸口,搂上了他的脖子。
穆宏毅浑身一僵,抱宓妃的手收紧了些,语气柔软的如细雨春风,“打一针就好了,没事。”
“嗯。”宓妃哽咽,“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当没有了那层身份,她竟落魄至此,纵然再是嘴硬强撑,现实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她的脸。
穆宏毅抱着宓妃出门,见她不似往日嘴硬傲气竟觉得不是滋味,他喜欢的竟是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的宓妃吗?
他也是真犯贱。
穆宏毅嘲弄了一下自己后,轻声安慰,“你不是说,你琴棋书画都精通,女红中馈管家算账都能行吗,你只是不擅长种地而已,身体娇弱了一些总扯你的后退,其实不是你的错。”
宓妃委屈的落泪不止,蔫蔫的搂着穆宏毅的脖子,依赖的贴着他平稳跳动的胸口。
见宓妃这样没精神,他皱了下眉,冷硬着语气道:“没想到你这么没用,我还没怎么逼你呢,你就乖乖向我投降了吗,我抱着你你也任由我抱了,女孩子家家的真是太不矜持了。”
“你真讨厌。”宓妃呜咽,羞恼的捂住脸哼唧一声,“你、你不是早就偷走了人家的清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