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间北京平房屋面积足有二百平米,前面做四十平米做糕点店,后面加工,后院独立出来的那间小房子还可以住人,完全符合柳茹的要求。更何况买下这里的房子,她就可以将户口转到这个区,这里可是学区房,省小四中都在这里,安承泽就能正式脱离借读生的身份,所以无论如何柳茹都要买下这间房子。
买房加搬家买家具又折腾了半个月,六月来临,建省已经步入夏天。这个时候开糕点店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刚开的店顾客总是少的,需要一段时间来打开市场。而糕点保质期又短,夏天开业,那就等着赔死吧。
柳茹也没打算现在开业,她的确有手艺,但她只会手工制作糕点,元宵节前那两千个糕点做得她腰酸背痛差点没累死,如果一直用手工做,人工成本太高,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说,也不赚钱。她知道广州那边有先进的机器,她要去那里买机器不说,还要学习怎么用。如果有需要,说不定还要在哪里的糕点厂打工一段时间,学习别人的技术和销售手段。等三四个月后回来,刚好是秋天,正适合开业。
只是要将安承泽一个人放在家中起码一百天,柳茹根本舍不下。就算安承泽是个乖孩子,能照顾好自己。可他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安承泽见柳茹迟迟不动身,大概明白她的心思,也不说破,只是提醒柳茹要请石磊父子吃饭。看来还是得麻烦这对父子,实在是安承泽现在年纪太小没有话语权,只能靠着别人去劝服柳茹。只是目前他能用上的大人只有石磊,于是羊毛就可一只羊撸了。
新房子有更大的厨房和更完备的材料,柳茹本来就是为了加工糕点设计的厨房,后厨足有七八十平米,异常宽敞。为了感谢石磊父子,柳茹和安承泽忙了整整一个周末,照着石磊给的模型做出好多形状各异的手工糕点,柳茹还特意雕出一大一小两个军装小人巧克力,打算送给石磊父子。
同样的,每一个糕点都被安承泽买漂亮的纸盒包装好,看起来精良大方,尤其是那两个巧克力小人,他还系上了缎带,用来感谢父子二人。
那是相当丰盛的一顿饭,石磊常年吃部队那仅能下咽的食堂,遇到柳茹的好手艺,顿时敞开肚皮,展现出可怕的食量,一通风卷残云,震惊得安承泽和柳茹拎着筷子发呆。更可怕的是,石毅只是个孩子,吃的也相当可怕,光饭他就盛了四碗!要知道那个时代的碗容量是非常大的,一碗抵得上后来的一碗半,石毅吃了四碗,还有那么多菜…
石磊一个成年人有分寸,吃再多柳茹也不会担心,可是石毅吃这么多真把她吓到了,忍不住上前摸摸石毅的肚皮问:“这孩子怎么没个饥饱,别撑坏了。”
“没事,”石磊满不在乎地说,“这小子最近一到周末就跑我那儿练拳,平时自己也天天练,消耗大着呢,不多吃点会受不了。你看他,这半年又长个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再这么吃,老子那点津贴都要养不起他了!”
哦,练拳呢。安承泽视线扫过正狼吞虎咽的石毅,微微眯了下眼睛。
第15章
原本石毅就能撂倒十五岁的大个子,现在还跑去学拳,战斗力只怕要更加惊人。安承泽的身手是前生服役的时候练出来的,巧的是,教他的人正是石毅。
十八岁服役,在军队里,老兵教训新兵已经是惯例。那会儿安承泽身子差,正常来讲根本过不了体能测试,是安老将军硬生生给塞进去改造的。每天训练就累得要死根本撑不住,还经常犯错挨打,安承泽那段日子过得相当苦。然而这些苦他都受得,最难过的却是突然发作的毒瘾。在京市时他并没有完全戒掉毒瘾,医生说可能还会发生戒断反应,只是不知会是什么时候。在军营中不到一个星期,他便在厕所中发生戒断反应,痛苦不已,神智模糊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人过来将他扶起,他抓着那人胳膊,等恢复神智时,那只胳膊已经变得青紫。
重遇时安承泽对石毅还是有些恨意的,那时他不清楚自己的一刀几乎毁掉了石毅的前程,他只知道刀是石毅带来欺负他的,最后却变成他这个被欺负的要承担高额的医疗费用,逼得柳茹卖掉他们的家。那时安承泽还是个熊孩子,离开建省前去找过石毅,冷冷又中二地告诉石毅,他如愿地把他欺负得离开了这个城市,可以满意了。那时石毅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脸上还缠着纱布,只用一只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茫然。
直到重生后安承泽都不清楚那时的石毅是怎么想的,十八岁的石毅应该已经清楚这道疤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却依旧在军营中帮着安承泽瞒下了他的事情,又偷偷帮着安承泽整理内务,教他打饭,给他带吃的食物,忍受他在戒断反应时的踢打。明明是个被害者,却完全没有仇恨安承泽的意思。
两年的时间让安承泽与石毅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他们并不亲近,他们或许都恨着对方给自己带来的灾难,却又偶尔互相照应着,关注着对方的情况。后来安承泽复员,回到家中发现母亲柳茹早已病逝却完全没有人通知他,他被人关在一个闭塞的空间中,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连送终都没有人去做,最后只有民政局将柳茹送去火化,骨灰寄存在殡仪馆,还欠着管理费。
那时墓地的价格还不算离谱,安承泽用当兵两年的津贴买了墓,将柳茹下葬。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安穆阳就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安承泽在柳茹墓前待了一天一夜,跪累了就坐着,头靠在柳茹的遗像前,静静闭上眼睛。
从墓地走出去后,安承泽就变了。他开始变得唯利是图,心狠手辣,不相信任何人,只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杜芸。
后来,杜芸也背叛了他,他的心便再也无法敞开。
石毅不知道的是,从墓碑走出后,安承泽便淡忘了服役两年发生的事情。不是失忆,而是自我选择性遗忘。他不愿意想起那个让他无法见柳茹最后一面的地方,便下意识故意忘掉了。他只记得自己服役两年,具体的记忆却很模糊。
可是现在,看着狼吞虎咽的石毅,安承泽居然隐约想起了那段记忆。他突然想起来,那一身让石毅发愤图强的搏击术,其实还是石毅手把手教他的。那时部队实战对练时他总是很吃亏,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石毅便教给他一些招数,那与部队所教的不同,不知道他从哪里学到的。
还有这么一段记忆吗?安承泽静静地看着还是个孩子的石毅,服役两年的具体情况他还是不能太想起来,现在紧闭的记忆之门却有些松动了。
大概是因为柳茹,前生封闭记忆是为柳茹,现在柳茹全身上下洋溢着幸福和拼搏,怎么看都不像前世抑郁而终的样子,所以安承泽也渐渐开始恢复那时的记忆。
他有些发愣,原来在军营里他还和石毅有这样一段过去吗?那么石毅现在所学的搏击术,是不是就是前生教他那些呢?
见安承泽有些发愣地盯着自己,石毅猛地从碗里抬起头,脸上还沾着饭粒,他晃了晃拳头说:“等着吧,我马上就能赢你,到时候咱们在所有人面前打一架!”
“打个屁的架,你还敢打小泽?”石师长一巴掌拍在自己熊孩子的后脑勺上,“人家小泽和你不一样,是好学生,完全不会打架闹事。要让我知道你再翻欺负小泽,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的!还有上次期中考试你考得什么破成绩,从班级前十变成倒数第十,期末考试不考到上学期的成绩,就休想再去学拳!”
石毅顿时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还有二十多天就期末考试了,他这学期根本没学习啊,怎么可能再考到前十。要是老爹只揍他一顿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要不让他学习,石毅只觉得天都塌了,人生完全没希望。还有安承泽,你是好学生成绩好就可以了,为什么打架还那么厉害,他这个老大当得压力很大,现在林万里和程飞天天撺掇着他和安承泽打一架,看看谁是真正的老大,这什么破小弟,真想一脚一个把他们踢回老家。
看着小石头的黑脸,安承泽只觉得这娃还挺呆萌的,突然理解柳茹总是伸手摸他脑袋的心情了,真是挺可爱的,要是那只毛绒绒的脑袋再在手心里蹭上两下,真是更可爱了。
刚好,这是个机会。
“石叔叔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这学期还可以帮石毅补课,”他看了柳茹一眼,继续说,“如果石毅白天要学拳,那我就晚上帮他补。”
“行啊,”石师长一拍大腿,儿子的成绩永远是刺进他心中的一把刀,上次安承泽的补课才让他看到了希望,才知道原来自己儿子成绩也能提上来,“可是晚上补的话…要不你就住我家吧,不然晚上回家多不安全。”
安承泽翘起嘴角,石师长真是…贴心,用托儿都无法形容,应该叫贴心小棉袄。
“哎呀,可是小柳这样就一个人在家了,你看…”石磊搓着手看柳茹,一脸纠结。他就算再大老粗,也知道哪个单亲妈妈都舍不得让孩子去别人家住好几天。可是石毅的成绩真是个问题,他又不想打消儿子学拳的积极性,毕竟石毅天生擅长这个。
柳茹轻拍安承泽的手背,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石磊说:“其实…我这段时间打算去广州看看,我想开家糕点店,想去那里进购一些机器,并且学习他们的技术。可是这样小泽得有三四个月时间自己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
她脸越说越红,打算把孩子放在别人家里丢几个月,实在不是一个母亲的作为。而且石磊也未必会同意,这样对谁都是大麻烦。
谁料她还没说完,石毅就跳起来搬着凳子跑到安承泽身边坐下,靠着他说:“那就住我家呗,反正我也一直一个人,小泽还能帮我学习,还能给我做饭,保姆的饭难吃死了,是吧爸?”
石磊听了柳茹的话,大男人的脸也有些红,难得内疚地说:“这孩子妈不管他了,我又不在家,从小就一个人和保姆在家待着。哎…你把小泽一个人放家中几个月都不放心,我一丢丢一年…这样吧,要是你信得着,就让小泽和我家这兔崽子住一段时间吧,正好也收收这小王八蛋的心,乖乖学习,不出去惹是生非,打架斗殴。你知道么,每次家长会我这个心啊…”
饶是汉子石磊也为儿女头疼,一回想起家长会时班主任那看待未来茁壮成长的黑社会老大的眼神,石磊就忍不住玻璃心了。
柳茹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慈祥地摸摸石毅的头,柔声问:“小毅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这段时间都看在眼里。阿姨相信你去年欺负小泽的事情,都是误会,拿刀子也是想逞威风,以后不会再欺负小毅了是吗?”
一顿饭吃出了三个大红脸,石毅一想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脸都黑红黑红的了。他用力点头,对柳茹说:“是的,我绝对不会再欺负小泽了。小泽是我亲弟,谁敢欺负他,打不死他!”
“那我们拉钩?”柳茹伸出小指。
“击掌!”石毅仰着脖子证明自己是个大人,不接受那小孩子过家家般的誓言。
柳茹微微一笑:“好,就击掌。”
击掌时方才发现,石毅是吃了化肥么,才十一岁手就与柳茹差不多大了,这孩子将来是要长多高?
击掌后,柳茹又把安承泽搂过来,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小泽,妈妈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先住在小毅家,妈妈很快回来接你,好吗?”
安承泽乖巧点头,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石毅父子简直太上道,每次他只要委婉地曲折地开个头,这二位就抢着往他挖的坑里跳,最后还帮着他把坑埋好,真是…
说托儿太过低看这对军人世家的父子了,应该说,真是两把好用的枪啊,指谁打谁,从来不打歪。
第16章
两天后柳茹坐上去广州的火车,建省到广州需要转车,整整三天的硬座,柳茹自己一个女人,安承泽很心疼,却什么都做不到。那个年代就是这样,大家全都坐硬座出门,能挤上车就是运气了。柳茹能有个座位还是石磊帮着买的,其实卧铺要买也能买到,只是柳茹舍不得那笔钱。
安承泽送柳茹上车,石磊也凑了过来,作为大男人,拎行李送上车的必须是他。当他满头大汗地从人群中挤回来后,靠在车边长出一口气,对安承泽竖起大拇指:“你妈真是个汉子!那么多人,我进都进不去,远远地就看见她单手提着行李挤到座位,放下行李就把霸占她座位的大老爷们给揪起来拽到一边,那么大的拳头她都能瞪回去,乖乖滴,太厉害了!本来我还担心她一个女人上路会被欺负,现在完全放心了,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安承泽:“…”
石毅昂起头,特别骄傲地对石磊说:“那是,我柳姨连四轮车都能开,谁怕他们!”
安承泽:“…”
二位,柳茹好像是他的母亲吧,这俩怎么一个比一个自豪,看石毅那仰起来的小脖子,不知道还以为柳茹是他妈呢。
石磊摸了摸脑袋上的毛刺,视线盯住火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安承泽瞥了石磊一眼,他观察入微,最擅长猜别人的心思。石家父子都是大老粗,心思都是一目了然的。当然,石磊能当上师长,也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只是他这个人,心思用在正地方,不会对他们母子耍什么心眼儿。
其实无论从哪方面来讲,石磊都是个不错的男人。看他那八百年见不着女人的模样,估计也没什么条件搞外遇。尊重女性也是肯定的,否则以他军人身份,只要他不同意,前妻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婚,这证明他还知道自己错,能尊重妻子的幸福。现在这个社会,单身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肯定是会被人说三道四的,日子很难过,如果能找个靠谱的男人,对于柳茹也是件好事。可是石磊…就算他各方面都好,这个身份就不好,一年能回家的时间不到半个月,大过年都只能春节初一回家,儿子被放养成小混混,嫁了他就是守活寡。在安承泽看来柳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石磊,哼哼,配不上。
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好了。就算石磊有这个心思,柳茹心中只要对安穆阳还有一丝念想,就不会答应石磊,男女间的事情就算亲如儿女也不能掺和,由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吧。
送走柳茹后安承泽便开始了在石毅家生活的日子,他的到来,让石家的保姆森森地感觉到自己的多余和无能。
那时候小学生没有早自习,也没有N多的第二课堂和各种兴趣班,虽说双休日是在95年下学期出台的,学生周六上午还要上半天课,却也比现代的孩子要轻松太多。石毅是个大懒虫,早晨八点上课,家中到学校走路10分钟,跑步5分钟,他每天不到7点50绝对不起床,7点50一到,他立刻跳起来用五分钟时间穿衣洗漱,接着叼一个包子拿一个包子拎起书包就往学校跑,一边跑一边吃,等跑到学校包子也吃完了,而且刚好八点钟,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
安承泽则是夏天早晨5点,春秋5点30,冬季6点起床,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晨练一小时,接着回来洗漱和给自己与柳茹做饭,吃过饭后要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走到学校,没办法,那时候他家离学校实在太远。现在路程近了,他依旧保持原本的作息时间,只是晨练的时间增加了一点。现在是夏天,安承泽早5点起床,7点整理完毕,一看时间较以往早太多,想了一会儿,就去拽石毅。
7点来做早餐结果发现饭已经被摆在桌子上自己被闲置的保姆终于能插上一句话:“小石每天不到7点50,就是在他耳边敲鼓他都不会醒的,我以前嗓子都喊破,他也不管。”
安承泽摇摇头说:“喊多没意思。”
说完走进石毅房间,这黑小子睡姿简直睡出了新创意。他大概是夜里热了,将被子踹到床下,结果又冷了,于是钻啊钻的,直接钻到褥子下面,脑袋深埋在褥子里,原本头的位置露出一双脚,枕在枕头上,正散发着夜里没洗脚的独特味道。
安承泽抽了抽鼻子,脸色愈发难看,在保姆“一定叫不起来”的视线中走到石毅床边,伸手一把将人从床上拽下来,一个巧劲儿将石毅重重地摔在地上!
保姆:“…”
石毅正在睡梦中大杀四方,众小弟面前将安承泽打败,可爱的小萝卜头心服口服脸红扑扑地叫他“亲哥”,考试直接帮他答卷子考了年级第一,老爹石磊拿着皮鞭过来说:“咱们说好了,考到第一你就抽我,来抽吧!”
不孝子在梦中拿着鞭子正淫笑着走向自己老爹,打算行那天理不容之事,谁料老爹身手太好,在他高高抬起手时,竟完全不守约定地一把抓住他手腕,将他狠狠一撩,掀翻在地!
“哎哟!”石毅捂着后背在地上挣扎,口中嘟囔着,“石磊你个说话不算话的…”
一双洁白的运动鞋出现在他眼前,干净的就像新的一样,正如他主人一样整洁。石毅顺着那双鞋往上看,趴在地上瞧见安承泽那张因为最近伙食好而气色红润,好看到不行的学霸脸。
“嘿嘿,你鞋真干净。”石毅犹在梦中不自知,摸着脑袋嘿嘿笑了下,没反应过来是谁将自己从甜梦乡中摔到现实,只觉得一早晨醒来就看见小泽,心情怪美的。
安承泽抬腿,一脚踩在石毅后背上,用看蛆虫的眼神俯视道:“起床,洗澡,最重要泡脚、刷牙!”
柳茹本身就是个爱干净的人,两人就算住在因烧煤而经常飘着黑灰的房子中,也能将房间擦得干干净净。更不要提安承泽重生前那过得是如何干净的生活,导致他现在明明已经够干净了,每次上那种原始的厕所时,还会呲牙咧嘴一阵。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干净整洁的日子,再回到过去的生活,实在挺难适应的。
安承泽本想将石毅拉起来,谁知见他那模样就嫌弃了,都有点后悔自己居然用手把人掀翻,他决定一会儿再洗个手去。本来他想用鞋将石毅踢醒,看看自己的白鞋和石毅的脸,觉得有些舍不得,犹豫半天,最后觉得只有鞋底能与石毅相衬,于是便毫不客气地踩了上去。
石毅活了十一年,踩过的人绝对超过两位数,却从没被人这么踩过,还是他小弟!奇耻大辱!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红着脸就一副怒关公的模样就要与安承泽打起来,吓得在门口的保姆心跳超负荷,生怕他们打坏了。
谁料安承泽轻盈地几个错步,便将石毅的连环攻击给闪了过去,他一脚抬起,踹在石毅胸口,却没用力踢出去,只是抵着他的胸膛说:“重复一遍,起床洗澡泡脚刷牙,不然小心我打得你满脸开花。”
石毅:“…”
刚才安承泽那几个错步,让他真切认识到,自己极有可能真的打不过他,太、太丢人了!中二期石毅觉得自己被伤的很重很重,全是内伤。
“我早晨5点起床,锻炼到6点半回来,晚上还会去锻炼,你呢?”安承泽看了石毅一眼,矮小的个子,却生生把俯视看出仰视的效果,绝对的高傲范儿。
其实石毅现在真的打不过安承泽,本来身手和经验就不可能比得上有着几十年经历的老妖精,更何况安承泽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石毅教的,虽然记忆不太清楚了,他对石毅有可能施展的招数和动作习惯相当熟悉,知己知彼的情况下,要制服石毅其实比林万里程飞他们还要容易。虽说一力降十会,可现在石毅才多大,就算再逆天也没有那强大到可以无视精妙招法和老练经验的力气,更何况重生已经将近十个月,安承泽也在不停锻炼,力气也在日益增长,想要超过安承泽,石毅还需努力。
他推开安承泽的脚,狠狠一抹脸说:“我明天也5点起床,我要锻炼到8点!”
“7点,”安承泽完全不理会石毅的挑衅,而是皱眉说,“你敢锻炼后不洗澡一个试试?”
“我要锻炼!”石毅固执地说。
“7点,”安承泽不为所动,“我6点半结束,给你做饭,你回来洗漱吃饭,7点半咱们一去上学。”
他们之前的气氛充满了火药味儿,保姆很担心,生怕这俩孩子打起来伤到哪个都不好。最重要作为一个大人,她极有可能哪个都打不过,石毅的拳头她知道,那么大的个子都能撂倒,最近居然还在练拳,太可怕了!而安承泽这个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好学生,居然能和石毅打个平手…天啊,现在的小孩子怎么才小学就这么逆天?
谁知听到安承泽的时间表后,黑小子突然不炸毛了。他设想了一下小泽给自己做饭然后两人一起上学的情景,诡异地愤怒之情全都飞了,还有点幸福得冒泡的感觉。
于是他点点头开心地说:“好,就这么定了。”
至于刚才被安承泽摔出床再用脚踩在身上的事情,他早就不记得了。
看着他幸福洋溢的脸,安承泽突然觉得,单细胞生物真好。
第17章
林万里和程飞对于石毅居然早晨7点40就到班级了表示相当不可思议,老大今天怎么如此不准时,居然没踩着铃声进校门,难道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了?
石毅顿时给了两人一人一巴掌,太阳本来就是从东边升起来的,俩没文化的,出去别说认识他,丢人。
安承泽从这仨货面前飘过,坐在座位上拿出第一节课的课本和作业,看看石毅,绝望地叹口气,这货肯定又没写作业,等着抄呢。
由于没有早自习,学生作业一般都是在第一节下课收齐,于是石毅每天写作业的时间就是第一节课,只有安承泽给补课那段时间是自己写的,剩下全是抄。而且,别他抄的是林万里和程飞的作业,什么叫一丘之貉,这三位就是最有力的写照。小学课业不重,每天都是林万里和程飞早晨7点30到学校把作业都抄完,接着石毅在第一节课的时间抄。今天石毅来早了,两人正奋笔疾书地攻克作业呢,见石毅来了有点犯愁,就威逼利诱借来一份作业,老大来了,要不先给他抄?
谁知石毅腆着脸凑到安承泽身边,把自己作业本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瞧着他,像两个大大的黑钻石。
安承泽瞄他一眼,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和尺子,将作业本放在桌子上。石毅眼明手快,立刻去抢,谁知手才碰到作业本手背就一阵疼痛,出现一道红痕,他抬眼一看,安承泽毫不客气地拿着尺子挑眉看他,大有你碰一下我抽一下的意思。
石毅握紧拳头,与安承泽对抗,却在三秒钟后就败下阵来,凑到班级第二那小学生身边,一脚踩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特别蛮横地说:“作业拿出来!”
安承泽暗暗叹气,这货是黑旋风么,真不给他爹石土匪的名声丢脸。
第二名哆哆嗦嗦地从书包里拿作业,一抬头石霸王没了,被安承泽给揪到自己座位旁边。
“坐这儿,老实点,我教你写。”安承泽压着石毅说。
“时间…不够了!”7点45分,石毅脸色有点发白,他的作业…
“能写多少算多少,”安承泽毫不留情地说,“以后你要是再敢不写作业,一样,每天写多少交多少。到时候我看班主任怎么把你的作业本甩到石叔叔脸上。”
石毅都快哭了有木有,到时候不是班主任把作业本甩石磊脸上,而是他老子把皮带甩他屁股上。军用皮带,双层牛皮,再对折一下往屁股上打,啧啧,那滋味,石毅经常品尝,真是美呆了,尝过一次这辈子都不忘,并且绝对不想再尝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