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泽对他笑笑离开,离开前“不小心”擦了刘闯一下,掉了个东西。刘闯低头一看,一个钱夹。捡起打开一看,手都抖了,几十张的四个老头啊!一百元大钞居然有几十张啊,随身就带着这么多钱啊!
他咽口水,咽口水,再咽口水,终于良心战胜了饥饿,举着钱夹追了上去:“兄弟,你钱包掉了。”
背对着他的安承泽扯出一个笑容,回头瞧他一眼,装作摸摸口袋的样子,跑向刘闯说:“哎呀,真是我的钱包,谢谢啦。”
刘闯把钱夹还给他说:“数一数。”
一边递还一边用不舍地目光看着钱夹,一个个煎饼都眼前飞过,心都碎了有木有。
安承泽拿过钱夹随手打开瞄了眼,也不查钱就塞进口袋里说:“有多少钱我也不记得了,证件没丢就行,多谢啊。”
多少钱都不记得…还在为一个煎饼痛苦的刘闯突然升起的仇富的心,好像杀人越货怎么破!
“咦?这不快中午了么,兄弟,谢谢你帮我找回钱包,我请你吃饭吧!”安承泽对刘闯露出笑脸,十分之真诚和热情。
刘闯收回心中的痛楚,立刻点头说:“那就不客气了。”
说完还觉得自己顺杆子爬得太快,连忙又说:“其实我不太饿…”
“走走走,咱吃饭!”安承泽又怎么会放过自己精心设计出来的搭讪机会,一把拽住刘闯,将他拽进早就看中了一家饭店,菜盘特别大,绝对够吃饱,还有包间,能够让人一吐心事。
在酒精美食和安承泽有技巧的问话下,刘闯将自己的辛苦奔波全都吐露出来,甚至连程序设计的一些专业术语都唠叨出来。其实他完全没想过安承泽这么个年轻人能帮自己什么,只是酒喝多了,这段时间也太辛苦,需要倾诉一下。
“哦,要设计游戏啊…”安承泽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说,“是街头游戏…游戏厅那种的吗?”
“不是不是,”刘闯解释说,“是网络游戏,可以和全世界各地的人一起玩的,有故事背景的游戏,十分好玩。在网络里,平时十分没出息的人可以是大侠,受人敬仰,平时低调的人可以十分高调,总之就是能够放松自己的地方。而且是和真人玩,看不见的全世界的人一起玩。”
“是挺有意思的,”安承泽点点头,又给刘闯倒了一杯酒,“那你刚才说,要多少钱?”
“前期资金其实只要几十万就行了,主要是设备公司和…”刘闯说着说着都觉得这笔钱对自己是个天文数字,摇摇头,把安承泽倒的酒给一口干了。
“才几十万啊…”安承泽十分土豪地说,“给你一百万够了吗?”
“一百万…我去抢银行吗?”刘闯还在喝酒,今天吃的很饱很好他很开心。
“我说我给你一百万,你够了吗?”
“要是有一百万当然够,可惜…啊?你要给我一百万!”刘闯的酒杯掉到桌面上,杯中酒流出,弄湿了他唯一一件体面的西装。
“是啊,”安承泽点点头说,“你的游戏我还挺感兴趣的,要不注册个公司,我资金入股,你技术入股,怎么样?”
“一百万啊,兄弟,一百万!”刘闯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被保安给推到晕倒了,现在还在做白日梦。
“一百万,很多吗?”安承泽一摊手,十分之欠扁。
不过对于刘闯来说,他可不欠扁,而是长着翅膀闪着金光的光屁股小孩啊!
终于骗到刘闯的安承泽低下头,喝了口酒,因为未成年喝酒对身体不太好,他一直没太喝。不过在成功骗到千亿公司的股权后,喝一两杯庆祝也不错。
刘闯梦游一般跟安承泽牵和合同,梦游一般地看见一百万到自己账户上,梦游一般地注册公司租了一个写字楼做办公室,梦游一般地把自己的电脑都扛到办公室里,梦游一般地将招聘启事送到人才市场,梦游一般地拿着看着采光极好的办公室,梦游一般地又翻翻存折,醒了!
这才一个星期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有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顿时小伙子撸起袖子,把自己唯一的西装外套脱下丢在椅子上,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开工!
安承泽则是微笑着看着自己收好的合同,在预知一切的情况下,风投绝对是最赚也最轻松的行业,他除了掏钱,什么都不用做,余下都交给刘闯自己困扰去吧。
暑假前解决了这件事,安承泽放心地进入京市一中的大门,而在此时,时隔两个月终于又回家的石师长发现,卧槽准老婆飞了!
“怎、怎么就走了?”石师长完全不相信地看着石毅。
石毅心情也相当不好,他正在埋怨安承泽,就算去了京市,怎么暑假也没回来!当然其实安承泽不回来他自己也可以去,不过出于两个月前那个微妙的夏夜,石毅突然有点不敢见安承泽,忍了一个暑假都没敢去京市找人。
石师长在反复确认柳茹真的走了后,坐在沙发上沉思,是时候该做决定了。

第35章

华国的军官,是每年都有探亲假的,若是家就在驻地附近,完全可以正常上下班,但野战部队除外。由于建省地域关系,石磊的部队属于野战部队,经常去山中演戏同样的也经常有任务,作为领导的石磊是很难回家一次的。
当年石磊的前妻曾要求石磊找关系调出野战部队,去正常的驻军部队,这样就可以经常回家。可当时石磊才不过三十多岁,还不是师长,正是事业的巅峰期,身体也是完全扛得住,自然不愿意离开野战队,要是离开,他的发展定然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这才是石磊与前妻关系破裂的最终原因,石磊一直觉得对不起前妻,是以并未追究妻子出轨的事情。如果他追究,前妻和小三绝对会以破坏军婚罪定罪,一两年是跑不了的。
而现在却不一样了,石毅已经是不惑之年,身体大不如前,感觉带队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而且他已经是师长,想要再进一步年龄不够是不行的,基层的资历已经累积够了,现在正是转到普通驻军的时候。尤其是这些年,明明已经心动,却每次回来柳茹都不在,每次回来柳茹都不在,每次回来柳茹都不在!石师长已经心力憔悴,追个老婆有这么难么,连面都见不到啊!
现在更惨,准老婆直接飞京市去了,以前过年还能蹭个饺子见下面,现在饺子都没了。
一时间凄凉无比,他想他已经决定好了。之前之所以一直在犹豫,是因为要想转到普通部队,就不能在建省,因为建省就他这么一个师,往哪儿转。他正犹豫着转了还是两地分居时,柳茹已经帮他做好决定了,目的地——京市。
以石磊的资历,去京市绰绰有余。只是京市抬头就是个将军他一个师长完全不够看,根本不比在建省做土皇帝。不过为了老婆,调职申请一定得写。
“兔崽子,想不想去京市?”石磊决定偶尔还是要征求一下儿子意见的,当然如果儿子要是不想去,他不介意用鞭子支持一下“民主”。好吧,他就是顺口问问。
“能去吗!”石毅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真的好想小泽,做梦都想!不过每次梦醒都会比较尴尬就是了。
“想去?”
“想!”
“那就能去,事在人为嘛。”石磊摸摸下巴,开始研究追妻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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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开学后就是军训,那个年代的高中不比现在,训得很严格,从内务到队列,通通都完全按照标准来,一时间苦了太多人。不过安承泽这个新生第一名却毫不在乎,比起前世一边戒断反应一边服役一边有人背后使坏的日子,高中军训简直就是轻松加愉快,完全可以哼着歌来的。
只是苦了其他蜜里长大的孩子,京市作为华国首都,计划生育最是严格,几乎都是一家一个孩子,溺爱到不行。而且京市的生活水平比建省要高许多,孩子们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军训第一天就有人晕倒。可惜一中作为京市最好的高中,军训那叫一个严格,凡是一中的学生,一个都不能跑,晕倒了拖下去休息好了明天再训,一中校医室水平一流的。
由于军训,尽管大部分孩子都是京市本地学生,家离得也近,却还是要集体住宿。安承泽本来轻松加愉快地抱着行李找到自己的宿舍,可在看到宿舍门前贴着的名单和铺位表情顿时就变了。
他是8号床下铺,7号正好在他上铺那位,叫林德久。
林德慧的母亲是少数民族,可以要二胎,所以才有了比林德慧小五岁的林德久,刚好与他同岁。前世安承泽中考前整天被安志恒带出去玩,又是舞会又是喝酒的,中考前一天还在宿醉,答题的时候晕晕乎乎的,根本没考上一中。今世他以最优异的成绩来到一中,谁知却没想到林德久竟然也在这里,还好死不死地分到一个房间。
说到林德久,其实他一直很反感这个人。当然他本人就做过那么一件试图迷奸他的事情,熟料安承泽因为毒瘾的关系抗药性强,在林德久还没进酒店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林德久进房间还哼歌洗澡,等他穿着浴袍出来时,安承泽早就清醒,并且使用房间内实现准备好的各种调教道具狠狠教训了林德久一番。他本人很反感这种行为,当然是没碰林德久分毫,只是为了留个把柄免得被林德久报复,才拍段视频和一些照片,让他敢怒不敢言。
可怜林德久那从未被人碰过的小菊花,一晚上被各种道具折腾得差点没废掉,偏偏还被安承泽灌下了自己准备的药,一晚上扭腰扭得很是销魂,这也是他的黑历史之一了。事后林德久对安承泽是又恨又怕,谁知安承泽一根头发丝都没掉的却对他十分之厌恶。
因为林德久收买的对象是杜芸,毁掉了他当时心中唯一的美好。其实杜芸本来就是那种人,早晚会露出真面目。可撕破这块遮羞布的是林德久,安承泽这种小心眼的,自然恨上了他。要不是因为亏欠林德慧,他早就让林德久穷困潦倒了,又怎么会一直留着他那点股份,让他足以靠着分红优渥安度晚年。
今生再看到这个名字,安承泽倒是没了前生的种种厌恶,毕竟今生他的竹马是石毅,他相信石毅,这个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坚毅的磐石,永远不会动摇。厌恶减退,反感却依旧,没办法,看着不顺眼了一辈子,这好感度是刷不上来了。
偏偏某人还自己撞上来虐。
上下铺永远是住宿时期的矛盾所在,林德久本来就不想来军训,无奈中考考得太差是被家里花钱送上一中的,这段时间他绝对不能违背家中的意思,军训怎么都逃不掉。军训逃不掉也就算了,铺位还在上铺,林德久很是郁闷,一进门就直接吩咐送他来的司机把行李丢到安承泽的铺位上,牛逼哄哄地说:“这铺我要了。”
安承泽此时正一边告诉自己重生了不和林德久一般见识一边铺床,反正半个月军训过去就可以直接回家住了,继续欺负前生被他欺负一辈子的人干嘛。谁知有些人作死是病,还经常不吃药,一进门就又撞上来了。
安承泽眯眼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默默卷起行李。司机帮林德久铺完行李后,转达了林氏夫妇的意思,钱、大哥大和BB机也给没收了,半个月内不允许离校不允许使用这些东西,必须好好军训。要是军训不合格,以后这些东西就都被没收了。林德久哼哼着答应了,安承泽瞄着司机一走,立马迅速抱起林德久的行李,拎到水房丢到水龙头下,将水开到最大。
林德久一回头:“卧槽我行李呢!”
安承泽毫不客气地走回来,将自己的行李铺好。当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余的没来的没来,吃饭的吃饭,打水的打水,熟悉校园的熟悉校园,安承泽是一直等着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的。
将林德久的行李都泡水后,安承泽继续在上铺铺自己的行李,表现出一副乖乖的样子,好像完全没反抗就这么默认了。林德久狐疑地看了安承泽一会儿,走出去,一会儿工夫就回来,爬上铺揪住安承泽的脖子说:“敢耍你少爷我!”
安承泽此时已经是172的个子,与林德久相差无几,这让他很是得意。林家的家教他十分清楚,对付林德久完全不需要那么拐弯的手续,他捏住林德久的手腕,手劲儿极大,将他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拎下去,平静地说:“你占了我的铺位,我还帮你洗被子,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林德久平日里嚣张惯了,哪里有人敢跟他呛声,虚张声势狐假虎威倒是很有本事,可惜真要吵起架来,除了“敢惹少爷我”“不想混了”“让你爸破产下岗”之类的话,别的还真就不会说,怎么是安承泽这伶牙俐齿的对手,没几句话就火起来,抡起拳头要揍他。想当然耳,他又怎么是安承泽的对手呢?
于是只见林德久拼命打,却一拳都碰不到安承泽,自己却被揍得这疼那疼的。他就是纸糊的老虎,没几下就差点疼哭出来,好在还有点少年人的骨气,始终没掉眼泪,不过那疼的直抽抽的表情,也让安承泽开心不已。他和林德久仇不大,只要看他不爽心里就舒坦了。所以面对这个人,他没有选择避让隐忍,而是直接揍回去。至于林德久会不会让他家人找柳茹的麻烦…呵呵,他要是有那个影响力,就不至于被关在学校里连手机都没收了。
最不济,就算他真的让人找了柳茹麻烦,安承泽也知道怎么掐住他的软肋。林德慧喜欢的不喜欢的,能够打动她的能够让她帮助的安承泽都清楚,他对这个女人了解到骨子里,他知道如何让林德慧与柳茹的关系变好,从而让林德久无法对付自己家。
不过这一世,他从头到尾都不会与林德慧发展出超出范围的关系,他只会默默祝福她,帮助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揍了一会儿后,安承泽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立刻松了手,林德久一个惯性将他推到床上,终于一招得手林少爷无暇多想,扑上去就要揍,结果被走进宿舍的同学给拦住了。现在的高中生还是比较有正义感的,就算没正义感,一个宿舍两个人打起来,旁人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林德久骂骂咧咧地被拽起来,还要往床上扑,却见安承泽红着眼眶从床上爬起来,刚才被磕了一下额角有点青。
还没等他骂,安承泽就先发制人:“不过是没跟你换铺位,为什么要把我的行李丢进水房,今晚我要怎么睡!”
林德久:“…”
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冲到水房去,只见一个行李卷就在水龙头下面,已经湿透,就算干了棉花都会坨成一团,不能盖了。安承泽就是瞧准水房没人才去的,行李上又没写名字,除了他们俩,是非黑白全凭一张嘴。众人看到的只是林德久把安承泽压在铺位上揍,安承泽红着眼眶,表情很是屈辱。
毕竟还是个高中生,又是家中幺儿,被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颠倒黑白。事实上上辈子直到最后林德久都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以前有父母宠着的,后来安承泽虽然架空了他,但是却看在林德慧的面子上让他衣食无忧。他最了解林德久,在万夫所指的情况下,这个人是不屑于向自己平时看不起的人解释什么的,那是浪费口舌。而在林德久心中,除了他爹妈姐姐,其余人他都看不起。
果然在同寝室陆续进来的人的目光指责下,林德久被激怒了,直接爬上安承泽铺好的上铺,心想老子这回连铺床都有人伺候了。他坐在铺上指着安承泽:“就是泡你的被子了,怎么找吧!”
他这么做着,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伶俐灵活变通,这下子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看你今晚睡在哪里,殊不知这么做,只会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安承泽虽然了解他,却是了解成年后稍微有点脑子的林少爷,熟料中二期的少爷简直蠢到让人不好意思欺负!
在同寝室人同情的目光中,安承泽恨恨地看着林德久,咬咬牙说:“现在才中午,我再去买一床被褥去,不过钱要你出!”
林德久:“…”
凭什么老子的被褥被你弄湿了,还要我给你出钱买新的?
他自然是不肯出钱的,而且也没有钱,两人对视着,都怒气冲冲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同寝室有人觉得这样不行,这么下去安承泽晚上没法睡觉,他们也肯定睡不好的。军训明天就开始,真要睡不好他们这些人明天就都惨了。
这个世界总有人出头,就算安承泽什么都没做,很快宿舍管理员被叫来了,班主任被叫来了,通过联系方式,刚走的林家司机也被叫来了…
司机是林家老员工了,看着林德久长大的,宠他但并不怕他。一个电话打到林远山那里,顿时林德久被骂得狗血淋头,司机不仅出钱给安承泽买了新的被褥(军训被褥都是统一的,不过要自己买),更是全部他代劳,用车将被褥拉回来,给安承泽铺好,还给了孩子几百块钱说是去买吃的,别往心里去。
此时林德久从老爹那里得知从今以后,高中一年的银子、大哥大都被断了不少,还被勒令住校,过年前都不许回家,在学校老老实实学习!学习成绩不好,高二照样封闭教育。
“不好意思,是我先不对的。”安承泽彬彬有礼地在班主任、林家司机面前说,“我应该答应林同学换铺位的,可是却一时私心没同意。其实都是第一次离开家集体生活,互相迁就一下就好。我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能不答应林同学换铺位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赵叔叔(林家司机),这钱你拿回去吧,还有这些买行李的钱你也拿回去,我不应该要。”
顿时所有大人都纷纷点头,这多好的孩子。再一问班主任,哟,中考全市第一考上来的,新生代表!这品质,这大度,赵司机看林德久的目光中充满了“你怎么不跟人家学学”呢,这钱说什么也不能拿回来,硬是塞进安承泽的枕头下面。
偏偏这时林德久刚刚收到老爹一级禁令的噩耗,一声惨嚎对着安承泽就扑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这世界如此美好,却有人这么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林德久才开学就被校内通报批评一次,赵司机回家后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真相”原原本本毫不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同时对安承泽是大加赞扬,并且表示,少爷要是跟这样的孩子在一起学习生活,一定会学好的。
于是林德久再次收到老爹一个电话,以后多跟人家安同学学习,成绩人品都不如人家。
别人家的孩子永远是最拉仇恨的,才第一天就新仇加旧恨,林德久睡前恶狠狠地盯着安承泽爬上铺位,对着床上安承泽的原·行李狠狠咬了一会儿牙,伸手抓了两下,躺在床上睡了。安承泽则是一夜香甜,梦中石毅将林德久狠狠揍了一顿,他在旁边开心地笑。
其实他也能这么打人的,只是他从来都是个斯文人,喜欢来阴的不愿意亲自动手,往往石毅动手会让他更开心。
第二天一早,每个班级都被带到固定的地点,见自己未来十五天的教官。安承泽看着面前身材高大,面容英俊,身姿笔挺的年轻士兵瞪圆了眼睛,只听那位教官说:“我叫杨峰,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教官。”
杨峰!那个比他们大四岁,四年前就去了高中的孩子,现在竟然来给他们军训了!说起来每年学校的军训都是请附近驻军的士兵来,杨峰会来大概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成绩不好最后没上军校去当兵,恰巧来到这里;二嘛,京市的第一武警学校,大二可就开始实习了。所谓实习,有的时候的特种训练,有时是实战演习,也应该会有这种交流学习的时候。毕竟要练习领导能力,从教官做起也不错。
安承泽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突然觉得这次上学挺有意思的,本来是离开石毅孤零零来京市,谁知高中却像老熟人聚会,两天之内遇到这么多人。不过杨峰可不是林德久,他对于这个少年——现在是青年了——非常看好,这是一个品质优秀、性格坚毅,日后绝对会有大出息的人。杨峰与石毅是同类,都是实打实的铁血军人,安承泽这种性格偏阴暗的人,最是向往并且欣赏他们这种性格人。
在女生花痴的目光中,杨峰目光扫过前排的安承泽,嘴角轻轻勾了下,换来女生们“怎么这么帅”“咱们班教官最帅”的花痴对话。却被杨峰一个凌厉的视线扫过去:“后面的不许说话,今天从军姿教起!”
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腿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贴紧。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将体内的气和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骨骼最佳的协调兼顾,将气与力完美的舒展。
众人站得歪歪扭扭,杨峰一个个纠正,让学生们一直站着,京市不比建省,九月天比盛夏还要热,汗水从学生们帽子里滑下,不少女生开始晃悠。不过一中的军训向来严格,班主任就在一旁看着,谁也不准掉队,都必须坚持。杨峰也是格外严厉,面对花一般的少女完全不怜香惜玉,谁不标准就是训斥,一时间大家都不敢说话,在烈日下坚持。
歪歪扭扭的学生中间,安承泽是最出色的,宛如一株挺拔的劲松,笔直坚定,站出一股顶天立地的气势。
杨峰低下头,又是一笑,对安承泽说:“第一行第三个,出列!”
让安承泽站在众人面前道:“这就是最标准的姿势,照着这个站。”
安承泽:“…”
就知道杨峰会找机会折腾他,他这不是躺枪,是生生被揪出来当靶子,一时间被视线戳成筛子不说,作为范例站着的,肯定是站得最长,队列里的人还能活动一下,他却得在众目睽睽下一直站着!
不过几乎每年暑假都会跟石毅去军营里跟着一批批童军训练的安承泽可不在乎这些,区区学生军训,又能严格到什么程度。他能够一个小时一动不动,底下学生能吗?
果然半个小时后,学生都坚持不住了,杨峰让安承泽归队,大家原地活动一下,一会儿再站。
旁边同学捅了捅安承泽:“你怎么站那么好?”
“以前参加过童军训练,在军营里训练过一个月,有点基础。”安承泽低调地回答。
训了大概两个小时,杨峰放学生们自由活动,女生们纷纷凑到他身边却不敢搭话,熟料杨峰走到安承泽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以前一起训练,现在我可是你的教官。不拿个标兵奖下来,别说你跟我一起练过。”
安承泽对他一笑,杨峰拍拍他的肩膀,低叹道:
“长高了。”

第36章

十五天的军训对于安承泽来说就是喝白开水般如本能一样轻松,对于其他同学是疲劳加疲劳加疲劳,对于林德久来说,就是个恶梦。
原本军训就够辛苦了,还有一个他看着不顺眼总没事上前撩拨人家,结果反被阴,简直就是活该。
别看学生们叫苦连天,可九十年代孩子们的体质确实不错,第一天下来全校没有一个中暑晕倒的,即便是惨嚎着“教官不行了”“教官我要累死了”,却依旧不晕倒,还能榨出剩余价值。不过到了最后,连最花痴的女生都没心情欣赏杨峰英俊的面容了,休息时一屁股坐在操场上,也不管脏还是不脏。
偏偏此时杨峰严肃地说:“今晚会去教你们内务,明天开始检查床铺。谁的不合格立刻拆开,晚上抱着被子去我那里叠,叠好了才能睡觉。”
军训要求的被子就是豆腐块,大部分新兵都做不到。因为棉花很松的被子根本没办法叠出棱角来,必须不停地压才行。老兵的被子已经成型,随便一叠就是豆腐块,新兵却要晚上不睡觉,或者早晨早起一个多小时来切被子。
当晚杨峰给学生讲了被子的叠法,同寝室的人惊奇地发现,安承泽的被子已经整整齐齐了。他们突然想起下午安承泽将自己的所有衣物行李全都压在被子上,并且当天还坐在被子上说话。当时安承泽提醒过他们最好把被子押平一些,这样叠起来容易,可惜谁都没听。当晚杨峰领着同学们在每个寝室转了一圈,对着安承泽的被子点点头:“差点火候,明早再好好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