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嘛,而且从来不迟到早退,还是模范生呢!哈哈哈!”盲人学校的校长是个非常开明又大度的女性,她奶奶也是个盲人,所以才在几十年前建国前就筹钱办了这家盲人学校,当时还是私立学校,建国后变为公立,校长换了一代又一代,现在又兜兜转转到她手上,也是一种隔代的轮回。
于是大黑在接受了校长、主任、老师同学每一个人的善意爱抚后,得到站在张航身边合影的机会,成为10届调酒师班的毕业生,它的身影跟随张航一起永远留在了这所学校。
那张学生名单上面写的是——2010届调酒师班学生姓名顺序从左至右依次为xx、xx…张航是最后一个人,而在后面,打印名单的老师细心地加上了“大黑”两个字。
张航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名单和照片,轻轻笑道:“四年,大黑也变成我的同学了。”
“看把你乐得,”身边一个同学嫉妒的歪歪嘴,“毕业了,找到工作没?别人实习都去酒吧,现在基本上都被实习单位录取了,你跑到酒厂去,那里没有品级的品酒师是很难被录用的,现在工作不好找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家?环境还可以的。”
“不用。”张航摇摇头说,“我调酒的技术还差一点,想再学习一段时间。”
“你都已经高级调酒师了,差在哪里?”同学惊讶地问道,他们这种刚刚毕业的学生,也就是只有初级证而已,少有的几个才有中级证。不是他们不想考,而是必须间隔两年才能考一次,想要破格报名,需要有导师推荐的。张航和老师关系一向很好,得到推荐,直接去考的就是高级调酒师。
张航没说话,而是靠在窗边,感受着阳光。虽然看不到,他还是喜欢这种沐浴阳光的感觉,只需要用温度就能“看到”阳光有多灿烂,这是非常好的一种感觉。
毕业了啊…转眼间,他已经20岁了。
四年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他每一天都在学习中度过,变得十分充实。这四年间,他已经完全学会如何做一个盲人,能够适应看不到世界的生活,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在熟悉的环境还能炒出一手好菜。
这四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是似酒般纯酿的四年,将他的人生沉淀得香浓而又充满韵味。
他学会了享受生活,学会在黑暗中享受阳光,学会在一片嘈杂声中享受寂静。
本该是节奏明快的年纪,他却明白停下脚步的悠闲,本来应该是灰暗没有光明的人生,他却找到一条笔直向前的道路。
毕业了,人生却充满了希望。
结业仪式上,张航作为毕业生代表讲话。他没有稿子,也不需要稿子。在这所特殊的学校,他要传达给所有毕业生以及新入学正在迷惘时期的同学的,只有一句话——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光明可贵的人,也是最珍惜光明的人。因为只有心中有光明,我们才能正视自己,才会尊重自己,将自己视为一个为世界增添光明的人,将这份珍惜传递给每一个人。
或许这句话其他人不够理解,但张航已经明白。他失去了光明,但是有一个…家人,用自己的温暖将他心中的光点亮,让他在黑暗中也不会觉得冰冷。他拥有并珍视这份光明,才能笑在今天,希望在明天。你遗弃光,即使看得见也身处黑暗;你拥抱光明,即便失明也沐浴在阳光中。
光不会歧视任何一个人,就算你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它的温暖。
结业仪式结束,张航拿着毕业证书和照片走到校门口,听到熟悉的一声“汪”,他熟练地抬手,一个矫健的身子扑进他怀里,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耳朵。
“又一届学生毕业了,”校长叹口气,“以后看不到大黑了,有点寂寞。”
“不是还有照片嘛,”主任摸摸掌下的痕迹,“回去把照片表上,摆在书柜里。”
他的书柜中,摆着无数张毕业照,以前的,现在的,还有…以后的。
张航毕业了,而这所给盲人希望的学校,还会迎来她新的学员,教导出一个个出色的学生。
回到家,张航将照片放在大黑鼻子下面说:“大黑你看,这个照片,我都可以摸到大黑在哪里,这样真好。”
“汪!”看到自己贴在张航身边,陆承业满意地叫了一声,这个学校的校长蛮识相的嘛。
“真是笨,以前拍照的时候都没想到,照片只有一个平面,连什么姿势都看不到,辨认起来也难。大黑,以后我们拍照就都这么印出来吧,我就可以摸到你在哪里了。”张航爱不释手地摸着照片上大黑的身体。
“汪!”完全同意!话说他也是笨了,以前居然没想到还有这招。
“毕业了,大黑,我明天真的还要…”张航有些忐忑地问道,“那个…咱们钱可不多呢,别都…”
“汪汪汪!”陆承业一口咬住张航的手指,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明天,就要开始新的一天了!
第33章
第二天张航就去了证券公司,报了户名,工作人员一查,就将张航领到大户室,而脖子上挂着导盲犬证的大黑也跟了进去。自从06年开市颁布政策后,大黑在开市基本没有去不了的地方,到哪里都陪着张航。
张航说他们现在没多少钱了是真的,任谁在08年的时候见到五百万就这么进入股市,连个水漂都没响起来,对于再进证券公司都是会有心理阴影的。
08年的时候,张航是在寒假被大黑莫名其妙领到证券公司的。本来说好了去散步,结果就越散越远,等张航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走到他面前说“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了。张航当时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开了户,往户头里转账的时候,他想了想说:“一万吧?”
大黑咬住张航的裤腿,用力咬住,牙尖碰到皮肤,有微微的刺痛。
张航一咬牙狠心道:“十万。”
裤腿被用力扯住,大黑的前爪踩在他的叫上,张航再狠心:“一百万!”
大黑还不松口,爪子在他的脚上踩了五下。盲人对数字特别敏感,无需提醒他就会默默计数,这五下踩完,张航当时脸都绿了,他以为自己数错了,谁知在他犹豫的时候,大黑的爪子在他另外一只脚上踩了五下。
没办法,张航只能一下子存了五百万进去,当即便被人领到了大户室,08年一下子存五百万炒股的人还是少数,张航这样的已经属于贵宾级待遇了,有专人帮忙操作的。
张航看不到股市的涨势,便让工作人员帮他念,工作人员一支支股票念下去,直到其中一支的时候,大黑又咬住张航的裤腿,同时前爪在他脚上踩了五下。
张航苦笑不得,只得问工作人员,这支股票怎么样?
工作人员直接说,大跌,一路飘绿,惨淡无比,多少人把钱都砸在这支妖股上血本无归。张航脸都绿了,而大黑还在踩他的脚。这可不是四块钱买彩票变八百万,这是五百万…
回想起大黑每天坐在电视机前聚精会神听财经频道的样子,张航苦笑变为淡笑,抬手摸摸大黑的头,安抚了正在努力挠自己鞋的陆承业,轻飘飘地将五百万全部挥洒在这支妖股上了。
这之后张航每天都会来证券市场询问这支股票的价格,结果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眼看着五百万变二百五变一百万变五十万,大黑脸上的毛依旧柔柔顺顺的,丝毫没有炸毛的样子。
一开始张航还总是忍不住来这里看,后来见这支股票完全没有起势,大黑也对去证券公司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便将这五百万放下了。左右他还有几十万,坚持到自己找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后来开学张航就不再去证券市场,套在股票上的五百万他也渐渐淡忘了。偶尔想起来也不过一阵唏嘘,也没觉得有多可惜。本来就是上天赏赐的钱,能不能留住无所谓。
陆承业见张航宠辱不惊,没有因为中奖而欣喜若狂,也没有因为一夜赔了五百万而暴跳如雷。不过是刚刚开户买股票时有些忐忑,余下便全是对自己的信任,心里十分开心。
他的航航,果然是比任何人都优秀的。曾经经历过的苦难现在全部化为他的财富,让他能够面对狂风骤雨,风雨中毫不退缩。胜不骄败不馁,这份心性却是太难得了,别说只是个十八岁的青年,有些人就算八十岁也做不到。
后来他们一直在学习,从来没去股市看过,直到张航毕业典礼结束后,陆承业才在看财经频道时对着证券公司的新闻“汪汪”叫。
五年的日夜相处让张航对大黑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到骨子里,正如张航微一抬手陆承业便能将头递到他掌心中般,大黑轻声哼哼张航都能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这份默契,哪怕是人与人之间也难以做到。
尽管能够做到平静看待五百万的得失,但这并不代表张航对股市这种地方没有心理阴影。几百万说跌就跌没了,太可怕了。
然而大黑要去…张航默默地翻出那张存了几十万的银行卡,默默地将卡放进衬衫胸前的口袋中,打算明天走的时候带上。
这是一种无声的信任,你要去,那么我就去,倾家荡产依然陪伴。
“汪!”陆承业满意地叫了一声,舔了舔张航的手指。
这一夜,依旧宁静,如同之前每一个夜晚般。
第二天陆承业牵着张航再度去了一年半的证券公司,张航出示姓名后,几个工作人员一查户名,顿时眼睛都亮了,声音也变调了,直接将人请进大户室。张航这两年没来证券公司,也看不到网上股票涨势,根本不知道自己那支股票变成什么模样了。不过看工作人员这态度,应该…涨点了吧。
于是他第一时间就询问了自己股票现在的价格,顿时被吓到了。
“…按照这个价格,如果我现在全抛的话,会有多少钱?”张航坐在椅子上,抱住大黑的脖子,感觉靠着自己有点坐不住。
“大概…”工作人员算了算,“五千万左右。”
“汪!”陆承业昂起头,得意地叫了一声。
实际上这个收入已经是他留手的结果了,炒股的人基本都知道08年这支妖股的可怕。陆承业不炒股,但是当时也听人说过,如果在08年11月买进一百万,那么到10年月会变成1.1亿,相当可怕的利润!然而这百倍的涨势太可怕,陆承业也不需要这么多钱,他便留了手,将利润控制在十倍。
将股票全部卖掉后,张航的脚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地走出证券公司。好在他进的是大户室除了工作人员外没人知道自己赚这么多,否则他可能都不敢出门,怕被打劫。
见张航这个样子,陆承业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他们有钱啦,这次打车回去!
回到家张航还觉得自己好像在梦中,掐了下自己的脸,挺疼,再掐一下还是挺疼。陆承业见他这傻傻的样子,张嘴咬了他手指一下,有点疼,但不会伤到。
过了好几个小时张航肚子饿了才慢慢反应过来,他将自己的银行卡收好,一点芥蒂都没有地搂住陆承业,轻声说:“小时候,我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小朋友有妈妈给讲睡前故事,就求着爸爸给讲了一个。其实好多故事我自己都在书上看过,可就是希望能有大人给我讲。爸爸会的故事不多,只给我讲了一个田螺姑娘的故事…大黑,你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趁着我睡觉的时候,脱掉身上的皮毛变成姑娘呢?”
“汪汪汪!”陆承业不悦地一口咬住张航的耳朵,又舍不得使劲,只在口中含着,舌尖轻舔张航的耳垂。
“哦,我错了。大黑是小伙子,要变也是变成小伙子。”张航摸了下陆承业的肚皮,轻笑说,“可是大黑都没有找过老婆,以前有导盲犬学校来找你配种,你把他们的小母狗都给咬伤了,咱们还赔了一笔钱。”
“呜…汪!”一想起那件事陆承业就生气,航航居然把他送去配种,那些母狗还扑过来闻他屁股,而负责照顾母狗的人还在旁边等着看他们交配,完全不能忍。当时陆承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眼睛都气红了,逮住一只母狗就咬,回过神来时就已经把人家可怜的母狗给咬伤。当然,他自己也没讨到好去,母狗奋起反击,也将他给咬伤了。要不是航航力保他,他差点被当成狂犬病处理掉。
“大黑不气,”感受到陆承业的愤怒,张航连忙抚摸他的后背安抚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没经过大黑同意就自以为为你好把你带到那里,我…我想多了。”
接受张航的安抚后陆承业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张航也是为他好。这么多年,他每到春天都会焦躁难忍,就算理智再控制,身体偶尔也会难以控制。平时他等在校门口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蹲坐,春天却会来回走来走去。门卫看出他到了发情期,劝张航将自己阉掉,张航也没有同意。大概就是听了那个门卫说的话,张航才会送他去配种,不过他根本不需要那些。
他需要的,永远都得不到,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大黑,我不问你为什么知道那个数字会中奖,也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支股票大涨,我就当你是一只聪明的懂财经的狗。”张航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大黑长长的身体,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从以前开始,大黑每次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现在也是,对吗?”
陆承业安静地做着他的枕头,听张航说。
“从决定学调酒师开始,我就知道酒吧的环境很乱,一起去实习的同学也说过,很多喝醉酒的人都会对他们污言秽语,什么难听的话都听到过。大黑能赚钱,也明白我不想坐吃山空,更知道在没成为有名气的调酒师之前,我会很辛苦。所以,大黑这么努力赚钱,是想让我自己开一家酒吧,是吗?”张航说道。
大黑没叫,而是将上半身弯起来,头贴在张航肩膀上,一人一犬相互依偎。
四年前迫于无奈带你去派出所那天,我就在想,从今以后,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我说到做到。
第34章
陆承业并不打算开一家规模太大的酒吧,大小适中即可。太大的酒吧张航未必管得过来,而且开市这地界也是有地头蛇的,航航的酒吧真的开的太大只怕会惹到不必要的人。小一点,精致一些,足够养活航航并且不断磨练他的技巧就行了。陆承业本来也没打算让张航靠着酒吧赚钱,否则也不需要五千万这么多,小而精致的酒吧就算连门市房都一起买了,也不过一两千万就够了。余下的钱,陆承业是打算投资来着。
接下来的日子,智能手机走进人类的生活中,电商软件也逐渐占领人们的生活。陆承业早就看好了一家电商软件,现在正在起步中,估计产品还没有做出来,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当然张航手头的钱也做不来多大的投资,不过陆承业打算早下手,趁着产品尚在开发中时进行天使轮投资,占据一部分的原始股,当然a轮b轮的融资都会稀释自己手中的原始股,不过陆承业也不需要太多钱,张航只要有5%-10%的股份,每年收个几百万到千万的分红,就足够他经营自己的小酒吧了。
金钱、事业,他一样都不会亏到张航。这样再过几年他走了以后,就算没有他,航航也能照顾好自己,钱不是问题。
在着手准备酒吧之前,他决定先将投资的事情解决掉。于是张航在某天散步的时候,被大黑直接带到了飞机场。
“大…大黑?”张航有些奇怪,自己这几年一直在开市,大黑做什么呢?
“汪!”去京市啦,陆承业回答道。
这些年陆承业和张航相处久了,自有一套交流的办法。就算一个看不到,一个无法用语言表达,靠着那份心有灵犀,依旧能够交流。张航很快从陆承业的表现中发现自家狗狗是想带他去京市,于是他并没有多犹豫,反正出门时大黑已经将身份证和银行卡装进他的兜里,出行十分方便。
买了去京市的机票,办理登机手续时,被告知导盲犬可以跟随主人一起登机,但是必须提供有效的动物免疫证、动物检疫合格证、运载工具消毒证明、动物训练合格证明书以及导盲犬证才可以。陆承业隐约知道导盲犬可以跟随主人上飞机,以为有个导盲犬证件就行,没想到居然要这么多手续,当时就傻眼了,用头蹭了蹭张航,意思是,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去宠物托运吧。
张航皱眉,他有些不舍地搂住大黑,低声道:“大黑要不我们先回去取这些证件,机票改签吧。”
他舍不得离开大黑,更舍不得让大黑在宠物托运箱中,被关进笼子里。大黑是他的家人,不只是宠物那么简单。
陆承业呲了呲牙,纠结地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也舍不得让张航一个人上飞机,被空姐照顾着总觉得不放心。于是他舔了舔张航的手指,算是答应了。张航将机票改签到第二天,回到家中取了证件办理登机手续后,第二天才乘坐飞机去了京市。
其实不过是一个小时的路程,然而只是这么一会儿,他们也舍不得分开。陆承业被绳子拴好,由空姐向其余旅客解释后,乖巧地坐在张航身边的地上,头靠在他脚边。一人一犬相互依偎的样子,让本来有点排斥狗上飞机的乘客也有那么一点点羡慕。
两人很快到了京市,京市可以说是陆承业的大本营,走起来比开市还要熟悉。张航跟着陆承业一路走到那家电商软件的小工作室,直接敲了门。
五年后身价上亿的董事长现在只是一个窝在工作室里开发软件的技术宅,还整天为钱头疼。张航的样子太年轻,他提出要投资时对方完全不相信,直到他们火速签约钱也火速到位后,未来董事长才傻了眼,他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投资三千万,要的股份还少,将来a轮b轮投资也同意稀释股份,不会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将来只分红利…天啊,果然是被金馅饼给砸到了!
签约当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陆承业先是带着张航去找酒店,住的当然是黑总常去那家星级酒店,绝对不会排斥导盲犬那种。不过酒店最好的带游泳池那间套房被陆承业自己常年给包了,大黑没办法跟现在的自己对着干,只好委屈自己住了第二位的套房。没有游泳池,不过浴池非常大,他可以和航航好好在里面玩。
“大黑…”张航是看不到酒店的环境,可是这周围的气氛就能够让他感觉到这个地方不一般,而且刷卡时收费也十分惊人。订房间的时候大黑踩了他的脚七下,也就是说先订一个星期的,一个星期的费用就相当与别人将近一年的工资,张航从来没来过这么奢侈的地方,刷卡刷的非常忐忑。
“这里好像很贵…”到房间后,张航在大黑耳边低声说,仿佛声音大了会把房间里的装饰震碎酒店多收钱一样。
“汪!”一般般吧,最好的房间被我自己占了。陆承业对过去的自己有点不忿,不就刚把公司整顿好,手里有点钱就开始享受了,这么不会艰苦奋斗,帝王级套房一天得多少钱,结果他常年包着。自己家明明就住京市,还在本地酒店包房间,简直就是奢…不对,这家酒店好像是他自己用闲钱投资的,他住是免费的…
所以他现在回自己家还要花钱?陆承业有些不忿,领着张航一跳跳上了那张超级豪华的大床。张航被大黑拽的倒在床上,发觉这张床的床垫十分舒适,床单的料子也非常好。他触感非常敏锐,忍不住伸手在床单上蹭了蹭。
蹭着蹭着人就蹭到了床上,明明是不熟悉的床,躺着却会有非常舒适的感觉,一躺上就不想起来了。大黑在床上蹦来蹦去,张航却是闭上眼睛,感受着床单的柔软。
“大黑,好舒服啊。”张航抬手,正在蹦跶的陆承业立刻凑过来,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汪!”那是当然的啦。
“大黑,这屋子到底有多大的…”张航觉得有点无法想象,就算看不到,他也能通过声音的的响度来辨别空间的大小,这间房间…大得都快能听到回声了。
“汪!”带你去看看!
陆承业蹦下床,带着张航看了卫生间、浴室、厨房、客厅以及天台,溜达一圈后张航震惊了,一个酒店的房间居然比他家还大,而且天台上还有泡泡浴池!
大黑站在浴池旁边,对着张航“汪”了一声,声音十分兴奋。
“好吧…”看大黑这么开心,张航也不觉得花的钱多了,揉揉他的耳朵允许了,“咱们先吃晚饭,吃完饭再玩泡泡浴,好吗?”
“汪!”泡泡浴!大黑尾巴摇得十分欢快。
酒店的餐饮自然是完全服务于顾客的,张航点了几个清淡的菜,没一会儿工夫完全按照他的要求送了上来。一人一犬吃得开心,张航还品尝了一下酒店赠送的鸡尾酒的味道,比他的手艺好。
吃过饭,又喝了一杯酒,张航脸微红,躺在床上,大黑趴在他身边。张航虽然没有喝醉,但撒娇模式也开启了,他伸出手玩着大黑的耳朵,轻声说:“这里的酒很好喝,我要是有一天能调的这么好就好了。”
“汪。”你调的最好喝啦。
“大黑眼里我什么都好,其实我相当普通,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大黑要一直陪着我。”张航翻个身,将狗狗搂在怀里,嘴巴在毛耳朵附近吹热气,吹得陆承业耳朵很痒。
可能不能陪你太多年…陆承业没有“汪”来回答,而是用头蹭了蹭张航的脸,知道他喜欢摸自己的耳朵,便将耳朵放到张航手中让他玩。
“大黑会赚钱,又熟悉京市…”张航慢慢说着,“大黑…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呢?张航问到这里卡壳了,就算他猜对了,大黑又能回答吗?大黑可能是个人这种事情,会是真的吗?这个猜测告诉别人别人都会当他疯了,可是此时被酒精刺激的张航脑海中却浮现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大黑是个人,而且是个商业精英。这样才能解释他知道那支妖股会发疯了一样的涨,又能解释他对京市无比了解,还能找到产品投资这件事。
可是…大黑又怎么会知道那组数字会中奖呢?
在语音阅读手机软件发展以前,张航看网络小说十分困难,他并没有接触过穿越重生这种小说,想破天也想不到穿越回十年前这件事。他现在只是在想,大黑可能是个有前世人类记忆的商业精英,所以喜欢看财经频道,所以了解京市。至于那组中奖数字…张航无法解释。
不过他最关注的并不是大黑是不是人,而是大黑会不会因为这些神奇的力量,能够多陪伴他一段时间。
张航自己也知道拉布拉多的寿命只有8-12年,他也害怕离开大黑。可是既然大黑这么神奇,那一定能活很多年,活到他都老老的,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大黑依旧活着。
他不需要有这么好的房间,不需要有太多钱,只要一直在他们家中,他开着小酒吧赚钱度日,大黑每天陪在他身边,像这样一刻也不分离,度过未来的每一天就好。
张航这样天真地期待着,将大黑搂在怀中,静静地畅想着他们未来每一天的日子。
第35章
略微清醒了一些后,张航起身,将衣服脱掉,露出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身材。身为狗狗福利很好,陆承业已经无数次看到张航的身材,而每一次都看得目不转睛,养眼得不行。今天尤其不一样,总统套房的光线非常非常非常充足,明亮的灯光下,张航完美的身材好似一道最亮丽的风景,晃得陆承业眼花缭乱,却又舍不得眨眼睛。
“大黑?”青年转身,明明看不见,他却总是试图用眼睛去摩挲大黑的位置。这一瞬那双黑亮深邃的眼睛刚好与大黑对上,让陆承业一时间心悸无比。
他同爪同腿地走到张航身边,张航弯下身,为大黑解开脖套,解开后又心疼地摸了摸他脖子上被压扁的毛。
“真不想拴着大黑,”张航心疼地抚摸大黑的后背,“是为了让别人安心才这么做的,可是大黑根本不会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