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塞恩,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越过那条友情的线。因为不知道赛恩是否喜欢男人,如果他喜欢的是女生,那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希望的。
一到这儿亚度少年心中就有点堵,他鼓起勇气,紧紧攥住青芒的手:“万一他真的另有所图呢?”
图的不是他的魔力、财富和女朋友,图的干脆就是他整个人,这样是不是比书中的朋友更过分一些呢?
青芒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念头,而是认认真真地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随后发表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篇长篇大论:“我觉得书中斯里特做的不对,他得到那些本就是友人给的,为何不能还与他?滴水之恩尚需涌泉相报,而友人为他付出远不止滴水那么简单。书中有写到,斯里特得罪了权贵被捉,友人为了救他生生扛下一百鞭子,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成泥,几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之后虽然救了回来,身上的伤痕却也永远去不掉,满身都是鞭打留下的肉疤。”
“友人为他这般,哪怕他居心不良,斯里特难道不该回报吗?莫说只是法力、财富,就算连生命也还了友人也不过分。”
青芒说出了一般人难以接受的话,亚度也无法接受。因为在他们眼中,朋友最开始就是居心不良的,无论他以后做了什么,都是出于恶意的,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必须被抹杀掉。
而青芒是修真者,修真最忌讳心魔,最怕欠下他人的人情债。往往有人为了一个人情弄得魂飞魄散也不悔,因为这是他们的命数。其实有时对方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却必须以命相待。
重要的不是意图,而是他为你做过些什么。既然如果没有他你早就死去了,那么为什么无法接受他拿走你的东西呢?其实应该是在他开口之前就自己送上去才是。
“可是他抢走了他的女人!”亚度觉得自己真是有点没办法与塞恩沟通,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呢?
谁料青芒一抬眼:“女人…最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的。”
疯师父告诉过他,千万不要与女人亲热,会坏了他的道行。女人,那就是催命钟啊!
亚度乐了:“你不喜欢女人?”
“不是不喜欢,是要敬而远之。”他并没有讨厌女人,只是需要保持距离罢了。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亚度此时已经忘了刚才的争执,只专注于这个问题,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敬而远之。”青芒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为什么亚度还是不懂呢?
亚度一咬牙,豁出去问:“见到女生会不会觉得可爱,会不会觉得美丽,会不会想要亲一下,会不会想把她娶回家?”
来到这个世界,青芒第一次黑线了:“如果真的美丽,我想无关男女都会欣赏。”
“可…”亚度还要刨根问底,谁料此时青芒突然说:“已经晚了,该休息了。”
的确他已经赖在青芒的房间里一整天了,但这些日子他们为了学习文字,哪天亚度不是呆到下半夜才走,今天青芒破天荒地逐客了。
亚度不解,但还是起身准备离开卧室。他害怕塞恩已经发觉了自己的心意,但又忍不住,临走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在你眼中,我是什么人呢?”
青芒看着亚度郑重的神色,也同样严肃地回答他:“是兄弟,生死之交,不是你说的吗?”
亚度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下来,他尴尬地笑笑说:“我懂了。”
看来塞恩是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借此机会暗示他呢,少年的心总是多愁善感的,尤其是对喜欢的人,总是忍不住多想一些。
其实青芒压根就没有发现亚度的心思,而是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雷尔夫。
雷尔夫虽然总是神出鬼没地来找他,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居然示意他让亚度走。青芒认为雷尔夫可能是有急事,所以将亚度请了出去。
亚度一离开卧室,雷尔夫就倚在青芒的床边:“这两天你一直跟这小子窝在屋子里?”
青芒点头:“亚度兄教我识字。”
“凭什么他是亚度兄,我就是雷熊?”盗贼抗议不公平待遇。
“那时我不晓得这个世界的名号叫法,你有何事?”
雷尔夫看着青芒,神色有些诡异,一会儿惆怅一会儿担忧的,还轻笑了一下。他想说很多话,最后只是拍了青芒的头一下:“以后离他远点,小心哪天被吃了都不知道。”
“亚度兄会吃人?”青芒摇头,他不是会吸取人精气的妖物。
雷尔夫一脸憋闷,前两天刚觉得他长进了,谁想到小傻子还是小傻子,刚才他要不是示意青芒逐客,只怕现在这傻子就被人给吃干抹净了!原本他让青芒接触亚度是因为亚度有能力在毕维斯手下保住青芒,谁知道这回亚度自己起了心思,他怎么能不来提醒。
“总之你以后离他远点,没发觉你们俩现在走得太近吗?呃…这个,距离产生美,太近了就该有争吵有摩擦了。”雷尔夫绞尽脑汁地劝青芒。
青芒点头:“君子之交淡如水,确实这些日子有些过了。”
其实他隐约也察觉到今天亚度的不对,但他只是忧心于自己与亚度的争吵,并没有太过深思。两人若是接触过近,必会产生争执,这样青芒不喜欢,他与亚度之间不应该是这种关系。
见青芒点头,雷尔夫终于放心一颗心。这小子虽然是笨了些,就一点好,听话,而且说出口的话绝对会做到。等开学后学习忙,只要两人不在一个宿舍,亚度也没什么机会接近他。
心情好了些,盗贼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听到的青芒的理论,也猜到他大概说的是自己,于是说:“我觉得是那个朋友不对。”
青芒抬头:“果然你也与亚度兄想法相同,莫非是因为我来自异世,所以与你们所想不同?”
雷尔夫笑笑:“我是和你不同,但与亚度也不一样。我认为那个朋友不对是觉得他得不偿失了,已经为了斯里特下了那么多本钱,说什么也不该再毁了他,这多不合算。”
“应该把自己想要的宝物向斯里特借来,他肯定会借,借了以后还不还就是两说了。接着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停要求斯里特帮忙,榨干他,把之前的投入找回来才行。”
青芒默默地看了雷尔夫一会儿,破天荒地说:“雷兄,你走吧。”
赶亚度走人的时候他还找了个该休息的借口,对上雷尔夫,青芒干脆就连借口都没了,直接赶人。
被撵出屋子的盗贼灰溜溜地摸摸鼻子,他怎么了他?投入那么要不回来多亏啊!
不对,他刚才说的不是自己也不是青芒,他只是在说自己的想法,跟他们两人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雷尔夫回身想要解释,却见青芒屋子里的灯都熄了。
盗贼在门前止步,转身离开,融入夜色中。他不需要解释,小傻子怎么想,与他无关。
只是心口一团闷气,久久不能散开。
第27章
两天后莱利亚学院公布合格名单,亚度排在前面第五个,青芒则是垫底。
让人惊奇的是,排名第一的克莱斯特?艾克华,常识科与亚度平分,出入陷阱塔的时间居然也只比亚度少了几分钟而已,学院的老师们都摩拳擦掌,这回招来的学生都不错啊。
三天后就是入学日,亚度这段时间总是回家,晚上也不回来,应该是开学忙。而青芒倒是不着急,在屋子里把前一天看过的那本叫《被神选中的人》那本小说又复习了一遍,将里面的字母都巩固一遍后,基本的常用字也差不多了,因为那本小说很长。
这几天雷尔夫失踪的很彻底,根本没再来过,青芒也不在意,只是专心地识字,偶尔会出门,听一听别人说话,看一看这个世界的集市。
到了开学的时候,青芒随意打了一个小包袱就去了学院,到门口瞧见亚度,身后跟着一辆大马车,堆得满地的箱子,还有一个年纪不轻的女仆在他身边不知道说什么。
青芒走进,听见亚度无奈地说:“玛丽女士,不用了,我不用拿这么多东西。”
“不行!”老女仆很固执,“你这是头一次住在没有仆人的地方,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怎么放得下心,赶紧把这些东西都带进去。然后让我见校长,我去跟他说,我们亚度少爷怎么能跟别人住一间房,让我们亚度少爷住单间,然后我找个机灵点的仆人去帮你。”
玛丽女士是亚度的奶娘,说话分量很大,亚度也不好命令她不要这样。
此时青芒安静地从亚度身边飘过,向他点点头,拎着一个小包袱轻松地飘进学院,弄得亚度一头黑线。
“玛丽女士!我来这里是学习的,不是享受的,请您快点把东西都拿回去吧,这是我的命令。”说完抓起一个小箱子就追了过去,也不管身后的大包小包。
他追上青芒,故作轻松地打了声招呼:“嗨,你住几号房?”
这几天亚度都不知道该怎么与塞恩说话,一见面就觉得尴尬,于是干脆就听家里的,住校前陪了母亲一段时间。只是他没想到再见到塞恩的时候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他好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样,而塞恩则是非常简洁地进了校园。
青芒拿起手中的牌子看了看:“1405号房。”
新来的学生都会住在高层的宿舍,因为爬楼可以锻炼他们最基本的体力,这是学校的规定。
亚度神色一黯:“我是1510号。”
别说在一个房间了,连一个楼层都不是。莱利亚学院的宿舍是双人间,亚度现在已经开始嫉妒起那个与塞恩同一个房间的混蛋了。对,就是混蛋!谁让他跟塞恩一个房间。
不过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与塞恩一个房间,否则四年下来朝夕相处,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就算塞恩已经很隐晦地拒绝了他,可他还是想和他做朋友,看着他就觉得开心。
这几天没见到他,亚度心里一直在惦记,做事迷糊的塞恩有没有吃饭,仆人们有没有给他脸色看,文字学的怎么样了?
青芒不知道亚度的心思,带着小包袱轻松走上十四楼,在楼梯口与亚度告别后,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已经从校舍管理员那里领到了钥匙,但是门是打开的,显然另外一个同学已经来了。
青芒看了看门牌,没看懂。因为这个世界的名字与原本的世界有所不同,虽然是字母,但读法不同,而且意思也很不一样。
他走进房间,发现每个床铺都是在上面的,需要爬上去才行,而另外一个室友已经躺在床上看书了。
青芒把包袱随便丢进自己的柜子里,爬上床,也拿出一本常识书看了起来。
两人都在看书,直到晚餐铃声响起之前,居然都没人说话。
听见铃声,室友从书中抬起头来,他长得很英俊,但带着冷漠,一看就是生人勿进的类型。
青芒早就听管理员说过这个铃声是吃饭的铃声,可是他很犹豫要不要去吃。
这时有人敲门,室友开口说:“请进。”
他声音有些低,但很好听,像敲击金属的声音。
进来的是亚度,他是来找青芒下去吃饭的,因为他猜到塞恩一定想要混过去。
“亚度尼斯?”说话的不是青芒,而是室友,他从床上跃下,直视着亚度。
亚度点点头:“是我,请问你是…”
“克莱斯特?艾克华。”今年学院的第一名。
会被安排与克莱斯特一个房间并非偶然,而是老法尔特意帮青芒申请到的。毕竟青芒可是全科零分,把他安排和学年第一名的人一个房间,一定会有帮助的,至少热情的老法尔是这么想的。
“你才是今年的第一名。”克莱斯特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起伏,让人听不出来他到底是在讽刺还是在替亚度惋惜。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房间,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表情。后世有一种词能最好的形容这个人,那个词是——面瘫。
“他是怎么回事?”亚度问青芒,此时他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不知道,没说话,不了解。”
亚度真是又担心又欣慰,担心的是青芒与室友单独在屋子里整整四个小时居然一句话不说,欣慰的是…欣慰的是什么他也不清楚,总之就是安心了。
亚度一路上给青芒讲了些莱利亚学院的历史、成就和怪谈。
莱利亚学院成立于建国初,是当时很伟大的大魔导师莱利亚阁下与几个朋友一起建立的,其实以莱利亚阁下的本事,完全可以作为国家最高级的魔法师,享受超越公爵的权力。可是他拒绝了国王的邀请,而是与几个朋友建立起了学院,希望每一个普通的学生都能学到有用的东西。
而学院培养出来的人才,又有很多留在学院里回报,也让更多的孩子得到了好的教育,就这样莱利亚学院愈发壮大起来,直到今天这种直逼皇家学院的程度。
莱利亚学院里出过很多名人,不光是魔法师与武士,其他行业也出现许多优秀的人,而百年前最伟大的海德大魔导师,也是在这里走上了魔法的道路。
莱利亚学院的功绩数不胜数,但比起功绩,更让学生们好奇的并津津乐道的,是莱利亚学院的七大不可思议事件。
走廊里消失的雕像,半夜带着人头奔跑的少年,墙壁上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血手印,无人楼道里的脚步声,午夜十二点到一点间在走廊里迷失并失去记忆,夜半的哭声以及入睡时的第二次点名(莱利亚学院只点名一次),这些听起来非常恐怖的事情都是发生在旧校舍,那里曾经是学生们的宿舍,但因为发生了太多怪事,所以学院重新建立了新校舍,而旧校舍现在封闭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以后有机会我们进去探险!”亚度显然是不相信这些传闻的,但少年对于冒险总是充满了激情。
青芒难得地点头:“有机会带上我。”
作为一个修道者,对于这种鬼魅作祟的事情他还是很敏感的,也希望能去旧校舍将作祟的鬼怪超度了。
难得青芒这么配合,亚度也是兴致勃勃,两人聊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当然,依依不舍的是亚度。
青芒走回房间,克莱斯特已经躺在床上了,其实这样吃过饭就躺着其实很长肉,对身体也不好。可是据说莱利亚学院的学习很严苛,能休息的也只有入学这天晚上了,所以很多人一回宿舍就躺下了。
如果不是就寝前点名时克莱斯特喊了一声“到”,青芒会以为他其实是哑巴。当然,他不知道克莱斯特也是这么想的。
克莱斯特很高,很雷尔夫差不多高,比起亚度和青芒看起来更成熟一些,有一张冷峻的脸,据说这种是近年来最受女生欢迎的脸。
莱利亚学院当然也收女生,不过女生们都在另外一个宿舍楼,所以今天青芒并没有见到女性同胞。
莱利亚学院的灯都是由魔法控制的,不得不说这真是大手笔,每年光是这些灯都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魔法晶石,除了皇家学院,没有哪个学院能承担得起这种消耗。
夜晚11点统一熄灯,黑暗中青芒听见克莱斯特说:“你是全科零分,怎么考上的。”
语气很平很平,根本听不出来是在鄙视还是在询问。
青芒从来都是问一句说一句:“魔法。”
回答简洁明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屑于与人说话呢。
不过对方好像也没动怒,也没再说话,也没发出声音。
青芒侧耳细听了一会儿,确定这个人是有心跳和呼吸声的,只是被控制得很小声,差点听不到了。
他一边警惕着,一边暗暗运行了一个周天的功课后,这才入睡。
第28章
第二天先是开了一个新生动员大会,一个看起来很老很老的白胡子上台讲了一堆鼓动人心的话,总结起来就是——选择莱利亚学院,你以后的人生将会大不一样。
青芒对于这番话最大的感悟就是多学会了点新词,但他并没有想到,白胡子校长的话最后成为现实,在莱利亚学院发生的一件事,真的改变了他的人生。
号召结束后,各个新生分班,青芒与亚度分到的不同的班级,但影响并不大。因为分班其实只是便于管理,除了必修课以外,其余选修课都由学生自主选老师,而老师则是通过学生在考试时的表现挑选学生,没有被选中的学生可以重新选课,但是,如果两次选课都不成功,学校就会把学生安排在缺少学生的老师手下。比如教武技的艾利德斯,比如教魔法的雷属性桑德老师,比如药剂师麦德森老师,比如教常识的特斯格老师。
这些老师其实是整个莱利亚学院中的翘楚,比如艾利德斯把,他的剑术、骑术、武术、以及箭法在整个学院中是最好的,与莱茵老师并称双雄,但是教了一段时间后就没人选择他的课了,因为谁也不想被绑着去艾亚莽原跟魔兽搏斗。
桑德老师其实人非常好,不管学生学习的怎么样都不会挂科,他的每一个学生都能安然毕业,可是他有这么一个原则,就是魔法一定要由身体来感受来体会,谁也不想学个魔法就变成黑人,除了皮肤烧焦之外,还很疼,剧痛。
至于药剂师麦德森老师,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药剂师,致力于医学的学生选择他绝对能学到最好的医术,他人也非常亲切,总是在你学习累了的时候送上一杯热茶,等你喝下后拿笔记录你的反应。
常识的特斯格老师就比较好办了,他就是严厉点,喜欢留作业,喜欢挂科,别的到没什么,至少比起前几个老师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青芒他们在新生负责老师的带领下走到一个礼堂,每个班级选出了一个负责在老师与学生之间做沟通的人,这种人叫做班长。亚度班级班长无疑是亚度的,很不可思议的,昨天只用了一个下午和晚上,他就和全班三分之二以上的同学说过话打过招呼了,另外三分之一是女生,她们在投票的时候也都毫无疑问地选择了英俊的亚度。
青芒班级的班长是一个叫杜柏斯的人,性格与亚度很相似,也是阳光,爱交友。其实老师是意属克莱斯特的,但是除了青芒谁也没跟他说过话,选票低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只有一票,那一票还是青芒选的,因为他除了自己的名字,只会写克莱斯特的。
而青芒也诡异的出现了一票,他实在不知道到底是谁选的。
雷尔夫与青芒在一个班级,虽然很英俊很潇洒,但是一来年纪有点大,二来他本身考试成绩只是中等,所以除了一些女生在看他之外,几乎没人理会他。而他也不与青芒打招呼,同考试前说好的一样,他们并不认识。
青芒那天赶雷尔夫出门,是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认为得人恩惠千年记,而施恩却是不需要回报的。这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无论是门主的讲学还是经书中,都隐约透着这个道理。青芒是个爱学习的孩子,所以学到的东西他都记得很清楚,并严格遵守。
那天他觉得雷尔夫与自己的观点相差甚多,如果继续说下去一定会与亚度一样发生争执。他是一个自我要求严格但并不要求别人的人,他没想过改变雷尔夫的想法,也不觉得只因为有分歧就不与这个朋友来往。他只是从来没有与人辩论过,在出现争执的时候不知该如何缓和,只能选择暂时冷却下来的办法。
开学前几天他们都在选课和与新生交往中度过,只有青芒和克莱斯特非常之轻松,他们两个都不与人来往,选课方面也比较顺利。
青芒是除了魔法选择了法尔之外其余一切都填服从分配,而克莱斯特是整个学院的榜首,他选择的老师基本都会选择他。
但是克莱斯特选择老师都非常诡异,魔法他选择了桑德,武术没有选择口碑最好的莱茵而是艾利德斯,药剂本来是选修可不学习的课,他选择了麦德森老师,常识当然是特斯格。
多年后青芒曾问过克莱斯特,难道你真的如他们所说一样是个M?选择的居然全是最难对付的老师。
此时已经与青芒变成生死之交的克莱斯特十分无奈的说:“我选择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是这个学校最优秀的。”
所以说,其实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就这样别人忙碌而青芒悠闲的三天过去了,这期间他与克莱斯特只说过一句话,还是克莱斯特先开口:“我那票是你选的?”
“是。”
就这么简洁,连到底为什么选择克莱斯特他都没解释,而克莱斯特居然也没问,两个人就这么忍受沉默呆了整整三天。
后来两人熟悉后,对开始这段时间的沉默都是这么解释的——
青芒:你没跟我说话,我觉得这屋子很安静很舒适。
克莱斯特:我不想说话,讨厌聒噪的人,和你一个寝室挺好的。
其实两个属性相同的人还是很有默契的。
第四天学校正式开始上课,必修课都是由老师统一分配的,必修的是——礼仪、历史、骑术。
这些课都是一周一节,只要过关就可以不用来上课,但是你如果不过关,一辈子都别想毕业。
第一天是礼仪课,亚度和雷尔夫只是上了一节课就满分,以后再也不用来了,时间自由了许多;这样提前就受过礼仪教育的人很多,上课人数少了一半,但青芒和克莱斯特两人被归到重点教育对象里,因为他们两人差劲到连基本礼貌用语都不说,请注意不是不会说,而是干脆就一言不发。当时教礼仪的女老师站在他们面前伸出细白的小嫩手,是个男人都会半跪礼然后问手,他们俩则是看了那女老师一眼后点点头转身回座位上了,气得那位淑女浑身哆嗦还碍于面子不能发作。
一天只有两节课,时间长短由老师控制,但是上午课节最晚不能超过下午课开课时间。
青芒和克莱斯特两个难兄难弟被女老师折磨到下午上课才全身疲惫地走到下午武技课的竞技场内,两人脚步都虚浮了。青芒表示他这么多年修炼,没有哪次能像今天这般无奈、疲倦,无论如何都无法过关。他从小到大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可是那个吻手礼实在是无法让他接受,当女老师接近他的时候,他退后退后再退后,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他无奈抬头说:“我可以吻他吗?”
那个“他”指得是同样痛苦地练习舞步的克莱斯特。
青芒的想法很简单,他不能碰女人,只能碰男人。但是满屋子的男人他都不熟悉,只能选择相对熟悉一点的克莱斯特。但是这样的举动明摆着就是告诉别人他与克莱斯特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JQ,所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亚度和雷尔夫看着克莱斯特的眼神里都藏着刀子。
走出教室,青芒难得地叹了口气:“好累。”
克莱斯特对着他点点头,两人之间好感度迅速上升,有时候,交流,不一定需要语言。
最有缘的是,克莱斯特的武技老师是他自己选是艾利德斯,而青芒,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那个混蛋,因为他并没有特意指明老师,就直接被艾利德斯要过去了。
那天艾利德斯很开心,对着自己唯二的两个学生抛媚眼,青芒无知无觉,克莱斯特更是一言不发,气得他当场就说:“来,跟我比试剑术,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水平!”
一般是没人敢与艾利德斯比试剑术的,尽管大家用的都是假剑,可是回去之后所有的学生都会鼻青脸肿外加全身青肿,哪儿哪伤得最重。
“你,先来!”艾利德斯点名青芒,递给他一把剑。
青芒接过剑,学着艾利德斯举剑敬礼后,艾利德斯开始挥剑。
其实青芒剑法是很糟的,让他砍人那绝对是砍不到,可是让他躲人那绝对是准,一般剑还没劈下来呢,他就能从肌肉的细微跳动上看出剑的走向。而且他这些年经常在山中锻炼,又修炼到心动期,真元力足够深厚,旁人眼里艾利德斯几乎看不见的动作在他眼中就像慢镜头一样。
狠狠砍了一个多小时,青芒没怎么样,艾利德斯倒是气个半死,他居然一剑都没击中,这个学生又像考试时那样仿佛预知到他剑的走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