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阿三说自己在水中感受不到压力,像鱼一样,可也不是所有鱼都能生活在深海中。况且他之前已经将力量耗尽,现在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足足两千米的水深,可怕的水压之下,秦力与阿三都到了自己的极限。
反倒是梁显因为一直被保护着,看起来好一些,他抬头看见谭砚一脸凝重地用手扶着防护罩,显然撑得也很吃力。
好在他们已经抵达目的地,谭砚带着三人碰到了海底的土地。
这里到处都是碎石,说不清以前是什么位置。梁显回想了一下B市周边的地图,猛地发现一件事。
如果他的计算没错的话,这个地理位置好像是…
上一次梁显是被谭砚扛着回到现实世界的,后期已经神志不清,根本没有辨别方向的能力,只记了一半路途。这一次他却是好好地记了路,虽然海上与陆地上不同,但大致位置是不会错的。
这里是平县。
据说谭砚每次回到现实世界都会出现在平县公墓的一个无名墓碑前,难道这里是…
梁显仔细观察地面上的石块,发现这些石块材质都差不多,有些碎石上还有隐约有刻字。
海底很黑,但只要梁显愿意,他就能够看到。努力地集中自己涣散的意识,梁显终于在一块较大的碎石上看到“慈母”两个字。
没有疑问了,这里就是平县墓地。
说起来上一次他们最开始前进的方向就是平县,当时梁显还稍稍注意了一下。
毕竟谭砚在军训路过平县时,不肯进入县城买东西,梁显当时就很疑惑。本打算军训后好好调查一番,军训中却突然遇到异世界的事情,大量信息涌入脑海中,便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搁置一边。
平县吗?这个地方好像很特殊啊…
梁显正沉思时,谭砚已经找到了穿越点。他解开防护罩,将三人的手拉住。
奇异的是,在这个地点,梁显并没有感觉到水压。仿佛当谭砚的双脚踏上这个位置时,他们便已经身处另外一个空间中了。
这一次梁显亲眼地看到自己的双腿渐渐分解消失,实际上这个过程非常迅速,肉眼是难以察觉的。不过梁显的能力刚刚好就是解构物质,他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自己在被分解成最微小的粒子。
于此同时,他又感觉到自己被再构成了,在一片蓝天白云之下,清晨的清新空气涌入肺部,梁显不禁一个趔趄靠在身边的肩膀上,回到现实世界的感觉真好。
“我们回来了。”谭砚对面前等待着的研究组人员轻声说道。
这一次他也很辛苦,说完这句话后,便也靠着梁显晕过去了。
乔知学等人连忙将他们带上救护车,经过检查后,医生说道:“秦力与谭砚有种大病初愈的虚弱,梁显和柴三没什么事,应该就是睡着了。”
另一边乔知学却说道:“大脑活跃度低于正常值,如果再低下去,搞不好会变成植物人。不过看起来他们正在恢复,我建议暂时不要用药,可以先观察一下。”
每次“空洞”出现,不管多忙都坚持亲自等待归来的战士们的于部长点点头,认同了乔知学的治疗方案。
可这一次他们的恢复速度却远不及上次快,之前明明身体都半残了,却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愈,但现在几人却一直在昏迷。
眼看着时间接近晚上九点,梁显三人没什么变化,倒是谭砚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几点了?”谭砚艰难地坐起身问道。
“21点整。”徐明宇看看表回答道。
“还好。”谭砚松了口气。
他提气撑着身体坐起来,将枕头立起来,靠在病床前做好,半眯着眼睛道:“我再眯会,要是等下‘空洞’出现,就立刻叫醒我。”
谭砚不是真正的超人,他不过是意外觉醒意识力的普通人,生病后会虚弱,受伤也会疼痛。正常人感冒痊愈后都会虚弱几天,谭砚感染上那么严重的烈性鼠疫,还是出现了败血型鼠疫的症状,怎么可能一下子恢复,其实在最后,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身体的虚弱,大脑的疼痛让他几乎要疯狂,可谭砚半点不能表现出来。
梁显他们也很努力了,大家都在坚持。在他们心中,谭砚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只要谭砚还在,不管多难他们都能撑下去。可谭砚要是倒下去了呢?在当时那种情形下,谁也不敢想这个可能。
大家装出很积极向上的样子,其实心中都绷着一根弦。一旦谭砚也撑不住,那这根弦立刻会断。
好在谭砚没有倒,大家也都安全回到现实世界。
见到在墓碑前焦急等待的研究组成员,谭砚心头微微一松,放任自己晕过去。
他需要休息,但不用太久,一会儿就好。这一次白天不用上班,他可以放心睡觉。
可到了晚上九点,他明明很困,却还是睁开了眼睛。
看到谭砚强打精神的样子,于部长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谭砚同志,放心吧,一旦有事,我们会立刻叫醒你。不用硬撑下去,你还有同伴。”
听到这番话,谭砚稍稍松口气,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于部长见他虚弱的样子,只能暗暗期盼今晚“空洞”不要出现,他们不能勉强这位已经精疲力尽的战士。
“小乔,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你觉得兴趣组的学生有几个可塑之才?”于部长走出观察室问道。
“他们都是国家尽心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每一个都能随时上战场。”乔知学回答道。
“那就不要等了,下一次就挑选几个人跟他们去吧。”于部长道,“还有墓碑的秘密也必须解开,谭砚不能每次都进去,这样下去,铁人都撑不住。”
“我知道,可是…”可是他们对“空洞”所知太少,现在真的需要谭砚。
“以谭砚现在的状态,今晚如果出现‘空洞’,你们觉得他能回来吗?”于部长问道。
“应该…能吧…”徐明宇不确定地说,“毕竟他一个人四十年都这么走过来了。”
“是啊,每一次都冒着无法回头的风险。”于部长长长地叹口气。
他也很着急培养出一些优秀的人才来分担谭砚的压力,可这需要时间。不清楚“空洞”真相的人,总会觉得谭砚已经有了四十年的经验,下一次应该不会有事。
可见到他们四人现在这样子,于部长便清楚,说不定哪个下一次后,谭砚便永远没有下一次了。
新人的加入不仅没有帮助他分担,反而给他造成了负担。
望着观察室中的梁显三人,于部长长叹一口气,你们什么时候能够独当一面呢?
谭砚出生于1960年11月,现在是2018年10月,距离他退休,只剩下两年了。
于部长冥冥中有种感觉,退休这个时限是谭砚给自己定的目标。人们往往有这样的经历,在达到目标之前,无论多难都能咬牙坚持,可一旦目标实现,这种韧劲就会消失,曾经跨过的艰难险阻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于部长怕退休年限就是谭砚的弦,一旦退休,他的弦就会断。
可是下一代还太过稚嫩,只进入空洞一次就变成这个样子,还要谭砚这个伤号强撑着爬起来。
一直到午夜十二点都没有传来“空洞”的消息,乔知学连忙将这件事告诉昏睡中的谭砚。
原本强打精神的谭砚在朦胧中听到消息,靠着枕头瞬间昏了过去。
于部长亲自将谭砚放倒,让他躺好再睡。
“大家也都去休息吧,”于部长道,“你们昨天也都没睡觉。”
留下看护后,乔知学等人也回到就近的房间休息。
剩下于部长一个人走到梁显等人的病床前,他坐下来,想要去碰碰梁显的脸,却在碰触的瞬间手又缩了回来。
“你快点成长吧。”于部长为梁显盖好被子,也离开了房间。
第31章 平县(二)
梁显毕竟有过一次头痛的经历, 凌晨三点就醒了,比其他人要早。
深夜中梁显睁开眼, 见四人并排躺着, 谭砚离自己最远, 中间隔着秦力与阿三两个人。
梁显默默心酸一下,努力爬起来, 走到谭砚床前。
黑夜中可视物的梁显根本就不用开灯,清楚地看到谭砚皱着眉, 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手指点点谭砚的眉头,将皱眉抚平。
才抚平,谭砚又皱起来, 梁显便又按了一下。
他像个小孩一样不断将谭砚的眉头按平, 并乐此不疲。谭砚是那么警惕的人,平时休息时,就算是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将他惊醒, 今天却一直在睡。
不知是太累还是本能上信任梁显,梁显将原因归到自己身上,谭砚肯定是相信他。
坚持不懈地按了几次后,谭砚的眉头终于不再皱起, 睡得好像也舒服了些。梁显这才满意地收回手,低下头仔细观察谭砚。
这个人, 越接触就越被他吸引,越了解就越让人钦佩。
梁显曾经将自己的感情归类为吊桥效应, 在异世界中谭砚展现出超人的实力,梁显本能地依赖他,因此产生爱慕的错觉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相处下来却发现他不是无所不能的,学习成绩不好,背单词时如果不看住就会不知不觉睡着,连手机都不太会用,查个资料都十分艰难。
明明讨厌笨蛋的梁显却觉得这样的谭砚十分可爱,因为哪怕再难,谭砚都没想过放弃,他一直在努力跟上大家的脚步,他勤奋的样子让梁显想要守护这份笨拙。
而这一次,梁显还知道,谭砚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会被疾病打倒,会因为意识消耗殆尽而陷入昏迷中。想到他有可能会死,梁显的心便一阵抽痛。
幸好他们回来了,世界依旧和平,谭砚没有因为他们三个拖累而丢掉性命。
可以说如果没有三个拖累,谭砚早就能回来了。梁显确定疾病不会打倒谭砚,或许很难受,但他撑到回现实世界是没问题的,可惜当时谭砚还要保护他们。
他还不够强大,不能帮谭砚分担压力。
梁显握了握拳,又松开。他的拳头是那么无力,连站在谭砚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秦力保护着。
异能的根源是意识,意识是人脑对大脑内外表象的觉察,意识与人的阅历、知识范围密切相关,通过锻炼是可以变强的。
他望着谭砚的脸,慢慢靠近,近到几乎要吻上谭砚的唇时,梁显停了下来。
他弱小得连承认自己的爱意都做不到,只能在夜黑人静时,趁着心上人沉睡时偷偷亲吻吗?
梁显不认可这种怯懦的行为,如果不能当面表白,偷吻除了满足自己那卑怯的自尊心外,还能有什么用处。
他抬起头,扶着椅背站起来,慢慢走出观察室,想要去个厕所。
看护用手撑着下巴睡着了,其实这些看护都是国家技术安全部的优秀人才,按理说不会在岗位上睡着。但梁显在睁开眼时,发觉身边有看护,又想偷偷去看看谭砚,便希望没人能发现自己的行动。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念头冒出来,看护便渐渐打起了瞌睡,连梁显离开房间都没发现。
他的力量比以前要强了,梁显揉着刺痛的太阳穴沉思。这种能力真的很可怕,只是一个念头就能让人睡着。当然,这也是因为看护本身就已经很疲倦了,梁显又十分清楚人睡眠时的脑部活动,看护对他们又没有防备,这才能轻易让他睡着。如果看护将他视作敌人,十分警醒地看守他们,就不会这么轻松。
梁显解决过生理需要后,又躺回到病床上。
他看着旁边阿三和秦力的脑电图,脑中回忆着人们对意识的探索和了解,他想试着自己解决目前这个头疼的问题。
意识目前还是一个不完整模糊的概念,它本质上是思维主体对信息的分类处理,人在睡眠时,意识脑区的兴奋度降至最低,是一种休眠和补充。睡眠不足会造成记忆力下降,思维混乱,精力无法集中等种种后果,充足的睡眠可以让人大脑清晰,精气十足。
换言之,睡眠对意识有修复和梳理的作用。他们回到现实世界中之所以会昏睡,也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和治愈。
睡眠是一种静息状态,在睡眠时人的脑电活动呈现特殊慢波并伴有快速低幅的脑电波。梁显看过一次的知识就不会忘记,他还记得人睡眠时的脑电波活动的特征。如果自己利用意识模拟这种脑电活动,进行交替休眠,是否能够加速意识恢复?
心动不如行动,梁显立刻闭眼尝试。他让自己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却要控制脑电波呈现睡眠状态。这个过程很难,他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中,身体是睡着的,意识也是沉眠着的,但他却好像站在另外一个位面观察着自己的状态。
这种言语难以表述的情况是什么呢?
梁显努力思索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睡着了,却在用另外一个大脑思考。他所在的层次很深…
是潜意识!
梁显猛地惊醒,他看了下表,自己只“睡”了五分钟,大脑却无比清晰。昏昏沉沉的感觉消失,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刚才那种状态,他只维持了五分钟,却好像睡了足足八个小时一般,精神状态极好。
可以试一下。
梁显又爬起来,跑到谭砚床边,看着他床前的脑电波仪器,双手按在谭砚的太阳穴上,控制着他脑电波的频率。
这本来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毕竟自己与别人是不一样的。但谭砚似乎十分信任梁显,他的意识没有丝毫抵抗,任由梁显折腾。梁显依照自己刚才的模式,一边看着仪器一边调整。没过几分钟,谭砚的呼吸明显放轻了不少,睡颜也显得更可爱了一些。
好像是有了作用,脑细胞的活跃度也恢复到了70%,似乎还高了一点。不过谭砚没醒,大概是因为他本来就睡着,而且梁显治疗自己和治疗别人是两种情况,治疗自己时必须保持清醒,别人却可以一直睡着。
梁显松口气,又去治疗秦力和阿三。
秦力好一点,他的意识稍稍抵抗了一下,当梁显发出“我是梁显”的信号后,秦力便没有拒绝,任由梁显帮自己治疗,很快也像谭砚一样,睡得更香甜了。
阿三却展现出了很明显的抗拒,梁显累得精疲力尽依旧没能让他接受自己的意识。这个梁显也理解,毕竟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
于是他试着欺骗,暗暗给了阿三一个“我是你班长”的信号。这下阿三变得放松了一些,将意识交给梁显调整。
果然信任与否,能够左右意识力的强大。毕竟其他人的想法,也会对意识力产生相应的认同和抵抗。
梁显认为,当其他人认同自己的想法时,暗示就会相当容易;当不认同时,暗示也会变得艰难。
谭砚的说法之所以这么多人相信,是因为大家都无条件地信任他。
真是个优秀的人,心中暗暗为自己的眼光点个赞。
治疗结束,梁显也有些疲惫,躺回自己的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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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学担心脑死亡事件没有发生,第二天一早,四个人都神清气爽地醒来,让于部长等人算是松了口气。
由于所谓“现实世界不能使用异能”的观点,梁显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半夜做的事情,就当做是大家意识力强大自我修复了吧。
检查过几人的身体后,医生皱眉道:“为什么你们两个的脉象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研究组是中西医结合,毕竟西医的检测很难查出一些亚健康状态,中医则不然。
几人对视一眼,阿三问道:“我们带回来的相机你们都没看吗?”
乔知学摇摇头:“我担心只看一些片面的影像资料会产生什么误解,还是等你们苏醒后再说比较好。”
阿三点点头:“我们这次收获很大,不如一起讨论一下吧。”
他看了看谭砚与秦力,这两人点头表示没问题,可以开始工作,这才放下心来。
另一边老中医给两人开了养身的药,还念叨着:“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又去哪里执行任务了,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因为病好了就忽视调养,这个时间段还是很重要的。”
秦力哭着一张脸,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扎针吃药,挺大个小伙子,机木仓顶在脑门上眼睛都不眨一下,每次抽个血化验都能吓哭,在小护士面前怂的不行。严永峰总是调侃秦力,说他因为晕针而少了一项男人的乐趣,要知道护士服可是…
咳咳,偏题了。
不仅是秦力,谭砚脸色也有点苍白。时刻注意他的梁显立刻凑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谭砚脸红了下,还是诚实地回答道:“怕大夫,以前单位每次献血回去都得晕半天,见到针就头晕。”
以前单位…
算了,这不重要,重点是又发现了谭砚一个缺点。梁显美滋滋地想。
谭砚这些让他从神坛跌落下来的缺点不仅不会让人反感,反而会叫人觉得他更可爱了。比起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当然是身边有血有肉的人更招人喜欢。
谭砚怕打针吃药呢,那他可要多学习医学上的知识,多了解疾病的原理,这样就可以利用分解能力帮助谭砚治病了。不用打针的谭砚一定会用崇拜的眼神看自己吧,就像每次教他上课时一样,梁显一想到那种湿漉漉的无辜又充满谢意和敬佩的眼神,心就会痒起来。
在梁显走神的时候,阿三将他们这一趟的所见所闻配合照片视频讲了一遍,还说了下他们各自的能力。
“具体异能的来源我讲不清,还是让梁显来讲吧。”阿三将梁显推了出来,他总不能把自己那套水灵根和秦力的土系魔法师理论讲出来吧,眼前这些老教授没一个能听懂的。
梁显立刻收回思绪,自己想出来的“意识论”讲了一下,这种唯心主义的观点让于部长等老干部愣住了。
从来都是物质决定意识,没想到异世界是意识决定物质的,而且还非常强大。
倒是乔知学很快就接受了,他点点头道:“量子力学是有这样的说法没错,看来这点是真的。微观世界真的很神奇,能够完全推翻我们的基本认知。可惜异能只能在异世界使用,我不能亲眼看到那壮观的景象。”
一位老教授有些艰难地说道:“这种看法还是有点唯心吧?毕竟人的意识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一枪就能杀掉沧龙什么的,实在是很难让人接受。量子力学我也有研究,要是能够研制出这样的机器还是有可能的。”
“教授,人类的科学史就是不断树立观点又推翻的过程,要对一切已知理论存有怀疑之心,人类才能不断进步。”乔知学反驳道,“中世纪时人们还支持‘地心说’呢,当时大家也将它视为亘古不变的真理。这世界上只有一句金科玉律,那就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金科玉律!”
他的话让所有对梁显的理论存疑的老教授都闭上嘴,乔知学见说服众人这才对梁显道:“虽然根源都是意识力,但你们各自经历、性格和擅长的事物都不同,最终意识力的表现形式也不一样。柴助教与秦力的能力还好说点,谭砚与梁显的…”
他的视线扫过两人:“要是我没有猜错,谭砚的力量是增强,不过是自己身体各方面力量与素质还是武器的力量,只要到了谭砚这里就会变强,这个增强的幅度全看谭砚的意识力。下一次我会准备一些威力大但携带方便的武器,让谭砚的力量充分发挥。至于梁显,你的能力就有些可怕了。”
“你的力量大概是对物质的分解以及再构成,目前还没有展现出再构成的特性。你以后多看书,尽可能扩大自己的知识范围,你每了解一个物质的构成,力量就会增强一分。不过再构成上,我认为可能要稍微难达到一些,毕竟破坏永远比创造要容易。”乔知学分析道。
他的分析永远能够点到大家的思维盲区,梁显十分认可。他甚至忍不住想,乔知学如果拥有了意识力会怎样,以他的阅历和对量子力学以及意识的了解,这一定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梁显:搞了半天我真是暴力奶妈?我还是个攻吗?
谭砚(一脸天真):攻是什么?新的知识吗?
梁显:emmmm…没错,新知识点,不过你现在还没学到,等到时候我再教你。
第32章 平县(三)
关于异能他们了解得还太少, 只能讨论到这里。不过梁显等人拥有的力量都不差,这让研究组的人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乔知学, 自从遇到谭砚后, 他的研究重点都放在这个不老的男人身上, 越是探索越是心惊。随着进入“空洞”的人增多,乔知学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留给人类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你们这一次对于出口有没有更多的了解?”乔知学问道。
比起让更多的人拥有异能, 当下更需要解决的是从异世界返回的问题。
“空洞”现象像是个闭合的圆,从将人吸入异世界到从出口回来,刚好在两个世界画了一个闭合的圆。宇宙天体的运动轨迹都是圆,包括在日常生活中, 甚至是冥冥中的因果, 都存在着无数看不见的圆。
乔知学觉得,谭砚的进入之所以能够让“空洞”消失,正是因为他完成了这个闭合的圆。一旦“圆”无法完成, “空洞”就无法消失,会一直肆虐属于他们的宇宙,这也是为什么其他人进入后,只会一去不返, “空洞”却依旧在扩散。
如果有其他人能够完成这个“圆”,谭砚就不必一直这么辛苦, 也可以卸下身上的责任,轻轻松松度过他的余生。
“我在离开时, 观察了出口,”梁显回答道,“之前你们提到过,虽然清楚平县的无名墓碑中藏着巨大的秘密,可是却不敢下手调查,害怕破坏了墓碑后我们会无法返回。但看到异世界的出口后,我觉得不用担心了。谭砚每次返回时的出口,实际上就是这个墓碑,或者墓碑中的某些电子。
他不知在什么情况下与墓碑中的某个或者某些电子发生量子纠缠,量子纠缠不会因为距离和空间而坍塌,于是谭砚到了异世界,量子纠缠依旧在呼唤着他的意识。
但我们每一次去的异世界,因为末世不同,墓碑的状态也不同。有的还能留在原本的地理位置,有些却已经因为灾难毁掉了。
可即使墓碑被毁掉,构成它的基本微观粒子是不会改变的,量子纠缠依旧存在,所以只要谭砚找到这些与他的意识发生纠缠的量子,就能够回到现实世界。
同理,我认为现实世界的墓碑也不会因为被挖开研究而停止与谭砚的量子纠缠,研究组大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毕竟我们不能总依靠谭砚一人,我希望能够通过研究墓碑,在我们几人身上也建立量子纠缠,这样能够进入‘空洞’的人手就会增加。”
梁显从另外一个角度提出观点,这确实是研究组之前没有想到的。大家商讨了一阵,觉得可以一试。
平县那个墓碑已经存在四十年了,四十年前国家还没流行火葬呢。平县虽然在改革开放之后重整了公墓,但是那些老墓地却是没动的,只是在原有基础上将坟墓和墓碑换新了。
四十年前墓地是没有统一管理,大家知道这里是墓地,平时不会来,有尸体也会埋在这里。老墓地中很多墓地因为年代过久没有书面记载,家人也不再打理了,有很多不知名的墓地,如果不开棺调查,真的很难确定墓地里躺着的究竟是谁。
研究组也调查过谭砚的家人,他父母在六十年代时病死了,当时还是村庄的平县病死了不少人,村长害怕是疫病,便将尸体统一火化了,埋在一个大墓地中,到现在那个墓地还在,谭砚的父母也埋在那里,无名墓碑与他们没有关系。
谭砚在亲戚的拉扯下,吃百家饭长大,跟哪个亲戚都不太熟。后来他去当兵,直系亲属们也在改革开放的时候去了外地做生气,大都离开平县。少数几个留下的,研究组也能找到他们的住址,与无名墓碑也没有任何联系。
无论是从墓碑的方向还是谭砚的方向去调查,都无法确定墓碑主人的身份,线索就在这里断了,如果不开棺验尸,从尸骨中提取DNA信息,研究组就永远不可能知道墓碑与谭砚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