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躺在床内侧,看着外侧的女子竟然敢将背对着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要知道这宫中,便是连睡姿都是有要求的。宫女初入宫时,每夜都有姑姑查睡姿,睡得不对要打起来重新睡好——如此折腾上数月,这标准睡姿便是一辈子都不会错的。宫女要求尚且如此严格,更不用说是伺候皇帝的妃嫔了。便是嚣张跋扈如皇后,入宫之前也是按照祖宗规矩学足了礼仪的——虽说她有的主观上不愿意遵守,但是客观上还是要照着礼仪来的。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见姜清如背对着他,睫毛微微眨动,显然并没有睡着,不由得露出一丝性味的笑意来。他伸手搭在姜清如肩上,将她扳着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姜清如见装睡不成,索性猛地瞪圆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之人。
皇帝被她吓了一跳,攥着她肩头的手不由得微微一松。
姜清如一抖肩膀,将那只咸猪手甩下来,又盯了他一眼,开始闭目养神。
皇帝有些讪讪得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温声道:“清如妹妹…可是此处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
姜清如磨磨牙,不合心意的地方?最不合心意的就是你这个渣!把她这个战斗力只有五的小炮灰推上前线去挡皇后的枪眼!
温热的手掌又摸索上来,这次从被窝开口往下,极为挑逗得握住了那一团柔软…
姜清如轻轻吸一口气,默念: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但是!她今天真没有做的心情啊!尤其是面对这么个渣!
姜清如索性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得看向皇帝,却见他虽然手上动作“猥琐”,面色却也是平静如水——压根这人也没有□,说不定跟她一样也是在努力调动情绪呢…
皇帝见她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柔声问道:“怎么?朕让你来这崇阳殿暂住,却是勉强了你不成?”语调温和,话音里却隐含了一分忍而不发的威势。
姜清如直挺挺地躺着,伸手拽着皇帝放在她胸·前的大掌推出她的被窝,眯了眯眼睛,亦柔声道:“臣妾前日看史书,读到一则小故事颇有趣味。”她也不管皇帝要不要听,继续道:“说是其时一朝将亡,诸侯割据,其中一方诸侯致信另一方诸侯,请他称帝。接到信的诸侯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怒笑道,是儿欲使吾居炉火上耶?”
她轻笑一声,美目顾盼,瞅着皇帝道:“皇帝,您说要是一个人被放到火上烤,是勉强还是不勉强呢?”
皇帝收回手去,身子微微后仰,拉开了与姜清如之间的距离打量着她,半响低声道:“朕向来知道你寡言少语,贤淑恭敬——却原来是个胸中有沟壑,巾帼不让须眉的。”他笑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惊叹。
姜清如也笑了一声,柔声道:“臣妾不过是爱看几本闲书。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便是有个表里不一的小女子也不为奇。”
这话逗得皇帝一笑,他躺下去,舒了口气,温和道:“行了,朕知道上次疼着你了。睡了吧。”
外间的灯烛灭了,室内昏暗下来。
姜清如见皇帝不再动手动脚了,也放心下来,毕竟这具身体太过青涩经不起折腾。说开了就好,皇帝不用勉强他自己来XXOO,她就更不用勉强承欢受疼受累…至于暴露了真实面目什么的,等她游戏满级回到现代,谁管这乱七八糟的后宫中折腾什么事儿呢?!这么想着,姜清如很快睡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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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很牛叉
次日姜清如与皇帝几乎是同时醒来的。
在皇帝惊异的目光下,姜清如很是自在得伸了个懒腰。她本是打算借着原主良善无害的长相在这后宫伪装一段日子了解下情况,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皇帝一声令下,她就到了崇阳殿来住着。在别人面上尚可,对着皇帝——这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还要滚滚床单的货也要整日伪装,未免有点累了。姜清如索性放了开来,原本什么样的性情在渣皇帝面前就做个什么样子。
姜清如昨晚睡得不错,醒来心情也好了几分。她笑吟吟得伸出一只手在,隔着被子按住皇帝胸口,眼角微挑柔声道:“皇上,昨日皇后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等下臣妾得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安,说不定从长乐宫回来就得召太医来一趟…”
皇帝眉头微动,瞅着姜清如放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感觉很微妙。
姜清如不以为意,扣在明黄色锦被上的手指一伸一曲,观赏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指,继续笑道:“臣妾能为皇上分忧,幸何如哉!只是么,请太医来是一;若是开了药方,底下人也要多一份辛苦,此为二…少不得要打点一二…”她脸颊梨涡微现,那纤纤玉手渐渐上行,停在皇帝的锁骨上,有些暧昧得轻轻动了一下翘了起来。
闻弦歌而知雅意,皇帝握住了姜清如微凉的小手,笑着温和道:“朕是穷人。”
姜清如愣了一下,半坐起身子溜了他一眼,见他像是带了一个微笑的假面具一样的脸,看不出什么端倪。以天下奉一人,做皇帝的会是穷人?!把她推上火线,竟然还吝啬这点钱财——姜清如心底冷哼一声,发力夺回自己的手,学着皇帝的口气温和道:“皇上说笑了,臣妾该起了。”说着便掀被子起身,在皇帝的注视下自己去取了衣裳穿了起来。
皇帝看了一眼自己空了的手,自失一笑,终于反应过来刚刚那微妙的感觉是什么——这个夏侯贵仪方才的举动,简直就像是他昨晚行径的翻版,一夜之间,竟是颠倒过来轮到这女子来调戏他了?!看一眼天色,皇帝摇摇头,也下床穿衣。
姜清如瞥了他一眼,惊讶道:“咦,皇上您怎么自己穿衣服啊?”不是向来都有一大群太监宫女各司其职,服侍皇帝衣食住行的么?!
皇帝穿衣服的速度还不慢,看样子是个熟练工,姜清如才把袖子套上,他已经开始系腰带了,“朕自幼都是自己穿衣。”
姜清如看他脸上神色,很平静,不是惯常的温和。她套好左边的袖子,右边的袖筒却怎么都拽不过来了,想要喊旋夏、半夏进来帮忙,一眼看到皇帝在旁边都已经系好腰带了,不由得便把话咽下去了。
皇帝笑望着她忙乱了片刻,上前帮她把衣服穿好,倒是没有出言嘲讽。
姜清如微觉脸红,她来这里也好几天了,各种衣服实在是繁琐,也就是今天她才单独穿衣服,此前都有旋夏、半夏帮忙的。想到此处,姜清如不由得又瞅了皇帝一眼,这货跟他想象中的九五之尊差别太大了。若是脱下这身龙袍换上一件青布长袍,倒像是个教书先生。只是等闲教书人难得有他这样坑爹…
一时两人穿戴整齐,姜清如回了西间要半夏来给她梳头,皇帝则在东间看奏折等着到点去早朝。等半夏给姜清如刷好头发,取了首饰盒来,打开依旧是那几只银钗,便是全戴上也难免显得过于素净。唯一的一枚镯子,昨日给姜清如送了那老尼姑。半夏望着空了的首饰盒,眼圈微红,将最后一支银钗插在姜清如发间,低声道:“小姐生得好看,便是不用首饰也好看的…”
姜清如想到几次见到皇后,对方都是满头金灿灿、浑身光闪闪,不由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你倒也知道民间疾苦。”皇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半夏吓了一跳,忙跪下行礼。
姜清如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见皇帝正以手示意半夏退下,也不阻止;慢慢起身行了个礼,对着镜子照了照问道:“皇上您不上早朝吗?”
屋子里只剩了皇帝与她两人,皇帝走上前来,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首饰盒,眉梢微挑,摇了摇头笑道:“朕知道,太后那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姜清如撇撇嘴,没吭声,渣滓中的渣滓,自己是个铁公鸡还来怂恿她去太后那里讨东西。
皇帝见她不应声也不生气,走到镜子后面,望着镜中人,笑道:“你是个聪明的,怎么竟不知道这宫中赵家为大?”
姜清如手扶在发髻上微微一顿,道:“此话怎讲?”
皇帝依旧望着镜子,将手放在她发间手上,低声道:“朕身边的太监叫赵五,太后身边的是赵九,内务府总管太监是赵大…便是宫里的姑姑原本也都是姓赵的…”他看着姜清如领悟过来,一笑道:“你口中的‘朱门’可算不上朕。”
姜清如暗道原来如此,这宫中妃嫔全是太后一边的,皇后一个人势单力薄掐起来怎么还隐然有胜望?感情这宫里但凡有点实权的奴才都是赵家出来的…她恨恨得瞪了镜子里的皇帝一眼,如果说之前她知道被推上火线了,那么此刻她就是具体得了解到了是怎么凶残的火线!
姜清如站起身来,拧着眉头来回走动。
皇帝有些惊异又有些好笑,这分明是他有难事无法抉择时常有的举动,想了想,他还是安抚道:“你不需惊慌。”
姜清如抬头,笑眯眯道:“惊慌这种事情是说停就能停的吗?”尼玛,她倒是不担心皇后杀了她,但是小手段大折磨什么的可就不好说了。
皇帝咳了一声,温和道:“你既然对朕能有恃无恐,对赵家自然是一样的。”
姜清如停了脚步,盯着皇帝看了两眼,忽然脸上笑如花开,凑到他身前柔声问道:“皇上您看,臣妾此去长乐宫最可能受什么责罚?”
皇帝有些不自在得退开一步,很是干脆道:“罚跪。短则两个时辰,长则到你受不住晕过去。”
罚跪?!
姜清如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爬到床上将棉质的枕巾扯下来,叠成长条状,掀开裙裾绑在了膝盖上。她抬头看着骇笑的皇帝,条理清晰道:“既然咱们俩都是穷人,那结个盟互帮互助总是利大于弊的。”说着伸出右手在半空中。
皇帝又是笑又是摇头,最终还是伸出手来与她轻轻一击。
姜清如站起身来,将裙子放好,瞅了皇帝一眼,慢悠悠道:“既然是盟友了,下次坑臣妾之前麻烦先通个气。”说着自己掀帘子走了出去,带上旋夏与半夏一路往长乐宫而去。
渣皇帝这次倒是没坑她,一到长乐宫,还没进殿门玉兰就迎出来了,传了皇后娘娘的口谕,说是夏侯贵仪言语冲撞了皇后,罚跪!
姜清如无语得跪在殿门前,她压根一句话都还没说,哪来的冲撞?!
一时贤妃、德妃等人都来皇后这里请安,路过她身边问上一句却也没有别的话说。好容易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请安的人都散了,姜清如还得老老实实地跪着。她掐算着时间,约莫着快到两个时辰了,再久一点过了皇后的愤怒最高值她就可以装晕了…
忽听得宫门外一声“太后驾到…”
姜清如牙疼似得抽了口气,这是哪个混蛋去请了太后?!好不容易让皇后出了口气,这样一来,明天岂不是要罚她继续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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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是天敌
婆婆驾到,不管赵家如何势大,皇后都是要出来迎一迎的。于是长乐宫殿门前,就聚集了太后、皇后、众小boss,以及跪在地上的姜清如。
太后指了一下姜清如,看着皇后道:“清如丫头这是怎么了?”
皇后沉着脸没有说话,玉兰忙恭敬道:“回太后娘娘话,夏侯贵仪言语冲撞了皇后娘娘,自请下跪赎罪。”
姜清如睫毛微颤,拼命忍笑——什么叫睁着眼说瞎话?!还“自请下跪赎罪”?!
太后盯了玉兰一眼,她身后的宁嬷嬷便站出来厉声叱道:“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插嘴?!依照宫规自己打二十个嘴巴!”
玉兰犹豫着望着皇后,跪了下来。
皇后眼中戾气乍现,冷哼一声正要说话,不妨太后截在她头里。
“好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宁嬷嬷啊,不是哀家说你。这揪住一点小错不放,那是下等人的做为。得饶人处且饶人,才符合上等人的心胸。”太后声音舒缓,话是冲着宁嬷嬷去的,耳光却是扇在皇后脸上。太后身后的华嫔听了这话,又打量着皇后紫涨了的面皮,一个没忍住,低声嗤笑了一下。
皇后听到笑声,一个眼刀甩过去,胸口起伏不定。
宁嬷嬷早已经跪下来了,“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奴婢谨遵太后娘娘教诲,绝不再犯揪住小错大做惩戒的下等人行径。”
太后娘娘满意地点点头,微笑道:“都起来吧。”
玉兰与宁嬷嬷都叩谢起身,姜清如也顺势站起来,只是跪得久了,膝盖酸麻,不由自主得摇晃了两下。
旁边伸过来一只温热的手扶住她的胳膊,助她站稳。
姜清如顺着那只手望去,只见是个圆脸女子,面相敦厚,穿着青莲色的裙子,此刻见姜清如望着她,便笑道:“你可还撑得住?”眼含关切,不似作伪。
姜清如不知此女是谁,便点头一笑,低声道:“多谢。”
那边太后已经带领众小boss浩浩荡荡杀入殿中,当门居中坐了。皇后坐在她左手侧第一位,那圆脸女子却坐在太后右手侧第一位——竟是位次仅在皇后之下,便是贤妃德妃也得靠后排着…
姜清如尽量不惹人注意得溜了进去,低眉顺眼得坐在左侧最末位。
“哀家此来是想与你说一下你的千秋节之事…”太后看着皇后,眉头微拧,疑惑道:“哀家听内务府说,你的意思,是不办这生辰了?原定的午宴也取消了——这却是为何?”
皇后扫一眼殿中之人,下巴微扬,硬声道:“儿臣今日心绪不佳,只想独自静一静。”
太后细长的柳眉慢慢倒竖起来,她用力拍了一下椅背,怒道:“糊涂!为着你的生辰,内务府从半年前就开始准备,钱财人力且不计——你如此随意行事,哪里有皇后的样子!多少贵妇夫人递牌子等着这一日进宫拜见,提前多少日准备好服饰礼物——寒了底下人的心也是小事情?!皇帝在前朝废了多少心思,你倒是拆台拆得利索!”
皇后挺直了脊背,咬牙听着太后训斥,听到最后一句,脸上神色微动,扬着的下巴收了回去。
姜清如一边悄悄屈伸膝盖,缓解酸麻,一边在心中暗暗摇头:婆媳果然是天敌,过生日不是为了寿星公开心吗?到皇后这,成添堵的事儿了。
“好了,这事哀家做主。午宴赶不上了,就改成晚宴。皇后要还是身子不爽快,那就歇着!哀家给你把场面撑起来!”太后一锤定音,也不去管皇后听了是什么反应,直接起身走了,众小boss也纷纷跟着出了殿门。
大殿中一时间除了服侍的宫女太监,便只剩了皇后一人。
玉兰走上来,扶住皇后,柔声道:“皇后娘娘,您也看到了,这宫中全是太后塞进来的人…家里说要送四小姐进来,您…”
皇后猛地推开玉兰,一路踉跄着奔入内室,伏在床上大哭起来。
路上众小boss各自散去,只姜清如被太后点名,跟去了长寿宫。那圆脸女子却也是住在长寿宫的,她一路上与姜清如说话,瞧着倒似是与原主感情极好的样子。只是姜清如是个冒牌货,不好回答得太详细怕露了马脚,只是支吾敷衍。
圆脸女子叹了口气,望了姜清如一眼,对着太后笑道:“清如妹妹原本就娴静少言,如今只怕是打定主意要做‘一字千金’之人了。”
太后含笑看着圆脸女子,口中轻责,语气却很是亲昵,“子琦,要是能有你清如妹妹一分娴静,哀家也能老怀得慰了!”
圆脸女子搂着太后胳膊,笑嘻嘻道:“母后您可一点都不老!”她摸摸鼻子,又道:“宫里宫外的人都夸大长公主娴静呢!母后刚刚的话岂不是驳了天下人的论断?”
太后瞥了她一眼,伸指戳着她的额头,无奈道:“你呀你!”
姜清如恍然,原来这位就是新寡的大长公主,太后唯一的亲生女儿——周子琦。
说话间已经到了长寿宫,大长公主握了姜清如的手,叮嘱道:“你若是有空,还同以前一样来寻我便是。”
姜清如笑着答应了,眼看着她带着宫女回了宫殿,转身跟着太后进了正殿东间。
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极有眼色得退了出去,东间里便只剩了太后与姜清如二人——这架势,显然是有话要说。
太后坐在榻上,拉着姜清如坐在身旁,瞅着她的面色,感叹道:“这几日你受苦了。”
太后手上戴了冰凉的戒指镯子,姜清如被她握着,只觉得又冰又咯得慌,听了太后第一句,心中一喜:这个感情基调,只怕是又要落几滴泪了。
“清如…”姜清如低下头去,声音凄婉,“…能撑得住。”
太后拍拍她的手,慢慢道:“哀家听说,昨日皇帝让你搬去崇阳殿了?”
姜清如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维持着低头敛眉的动作,只轻声道:“是。”
太后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可是觉得皇帝他对你好极了?”
姜清如更加不知道太后这是要把对话引到哪个方向去了,微一迟疑,装作害羞嘤咛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太后见状,眉梢眼角带了一丝煞气,口气却还是柔和的,“你这个傻孩子…若不是搬到崇阳殿去,你今日又怎么会被罚跪在长乐宫殿前?若不是子琦
来告诉了哀家,你只怕要跪到这双腿废了还要背个罪名…”
姜清如心中微动。
“…这宠妃哪里是好做的?先帝时的兰贵妃,也是住到崇阳殿里去了,她还算是有点家世背景的,最后不也因为集圣宠于一身而被害了吗?”太后见姜清如垂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没听进去还是吓得呆了,便加重语气道:“当初兰贵妃有孕,产下一子当夜便死了,不过半年她自己也香消玉损。你如今情形比之当初的兰贵妃差得远了,她好歹是在宫中打磨了十数年的,家有父兄在外为将——你呢?”
姜清如这次听明白太后意思了,只是心中疑惑更甚,在皇后那婆媳是天敌,怎么到了她这里——太后不替儿子打算,倒替她分析起利弊来了?不过,她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因为太后摸了摸她的脸颊,含笑道:“这些话你回去好好想想,哀家一手抚养你长大,总是不会害你的。过两个月是哀家生辰,到时候子正也会来京都…你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这次,好好见上一面吧…”
皇帝叫周子业,大长公主叫子琦,这个子正…不会就是太后口中的小儿子,与原主颇有些不清不楚的显王吧?
太后为姜清如将钗扶正,怜惜道:“你身上也太素净了些,我那里还有套翡翠头面,等下着人给你送去。”
姜清如笑得真切,“多谢太后娘娘关怀。”
太后望着她,笑得像是慈母一般,又带了些怅然,“哀家本是替子正养着你,谁知…”她眼圈微红,像是突然察觉失言一样转过头去。
姜清如恨不能随着她转过脸去,看到底有没有泪落下来——她现在膝盖还是酸麻得很,隐隐带了些疼痛…反应过太后话中意思又有些惊愕,这…这是明目张胆得为大儿子的小三与小儿子谋划产生私情的机会啊!
渣皇帝,这太后究竟是不是你亲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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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豆浇浇水
太后就“宠妃”问题,与姜清如同志进行了亲切友好的谈话,归纳总结了“宠妃弊大于利”“有心让她做宠妃的人心怀不轨”的中心思想,推出了“太后才是真心为姜清如好”的宗旨,并研究展开“与显王会面”的工作任务。
姜清如准备告退,忽然想到小佛堂的佛豆,便道:“清如想去看看昨日种下的佛豆…”
那佛豆是太后求来给显王祈福的,此刻见姜清如这样上心,太后便觉得她心心念念的还都是显王,于是连眼角的细纹里都饱含了赞许,“那便让宁嬷嬷陪你过去。”
姜清如在宁嬷嬷的陪同下往小佛堂走去,路上姜清如膝盖酸痛走得慢了些,左右无事,便道:“吉祥、如意在三长公主那里可还好?”
宁嬷嬷落后姜清如半步,后面是旋夏、半夏,她以眼观鼻,声音平直,“回贵仪娘娘的话,老奴不知。”
姜清如笑一笑,宁嬷嬷是太后身边服侍最久的奴婢,该是最能体察太后心思之人。如今太后对她示好拉拢,这宁嬷嬷却先是欺上头来,现在又做出一副不吭不卑的模样,也不知是何道理。想了一想,姜清如继续慢悠悠得向前走着,随意问道:“听说嬷嬷是自幼服侍太后娘娘的?”
宁嬷嬷依旧平板道:“是。”
姜清如见她耷拉着眼皮油盐不进的模样,耸耸肩,便也不再问了。一路无话到了小佛堂。
昨日种下去的佛豆竟然已经破土而出了,姜清如惊讶得望着那一片小绿帽,这植物生命力真强悍,一个晚上功夫就从小黑豆变成小绿帽了。她索性蹲在园圃旁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最外面的一颗,左上角这些是游戏机制里面的——她得格外上心才行。却见那小土堆上层的黑土有些干涸了,昨日浇的水似乎已经被植株完全吸收了。
“这佛豆种起来是最耗水的。”平和中正的声音从姜清如身后响起。
姜清如闻声望去,见是昨日的老尼姑,此刻正微笑得望着姜清如。她又看了那片佛豆一眼,想说自己来浇水,却觉得膝盖酸麻,刚刚一蹲一起更加疼痛了,便笑道:“劳烦师太照看着了。”
老尼姑合十作礼。
旋夏见姜清如一只腿虚站着,便上前来扶住了她,轻声道:“贵仪,您今日累了些,这佛豆改日再看吧…”
半夏也走过来,扶住姜清如另一边胳膊,关切道:“要不回去吧?”
姜清如想了想,晚上还有夜宴给皇后庆生,她还是回去养精蓄锐一会为妙;又看了一眼佛豆,知道这些每长高一点,离她回到现代的时候就越近了一些,心中欢喜,面上不由得就带了点笑意。
却不知道落在别人眼中,正是一副夏侯贵仪难忘旧情,对着为显王祈福的佛豆痴望而笑的模样。
等姜清如回到崇阳殿,太后的人已经把各色首饰送了来,说是一套翡翠头面,其实远远不止。又有什么玉镯手串,金钗银簪,姜清如虽然叫不出具体的样式名称,摸在手中看在眼里却也知道价值不菲。
皇帝走进来的时候,姜清如正掂着两枚翡翠耳环,对镜比量着,从镜中看到皇帝走进来,她拎着那耳环在眼前晃了晃,笑道:“您说的还真没错,太后娘娘那儿是有不少好东西。”
皇帝慢悠悠走过来,在那首饰盒里拨弄两下看了一眼,坐到旁边榻上,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含笑望着姜清如道:“朕以前倒不知道你胆子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