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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叶深摩挲着她小巧的耳垂,顿了顿,笑道:“你的记者采访,我看了。”
陶鹿被他摸得耳垂发烫,脸色泛红,“嗯?”
叶深看在眼里,附在她耳边,故意沉了嗓音道:“女王大人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名份呐?”
魅惑的声音与撩人的热气一起袭上耳蜗。
陶鹿骨头都酥了,咬唇嗔怪地望着叶深——原来男人也可以是妖精。
第71章 叶深时见鹿(一)
叶深时见鹿(一)
陶鹿没在大众面前给叶深“名份”, 叶深却是等不及要在父母面前给她“名份”了。
陶鹿再度踏入叶深父母家,以叶深女友的名义,穿着得体的连衣裙, 连面对大众时的招牌淡漠脸, 也换成了乖巧的笑脸。
吃晚饭的时候,叶深父母对陶鹿的关切自不必提, 就连叶深看她的目光也总噙着叫人难为情的笑意。
一时饭毕,叶深带她进自己房间, 取了自己小时候的相册, 与她坐在床上一起翻看。
陶鹿戳着他肩膀, 嗔怪道:“干嘛一直笑我?”
叶深握住她细白的手指,笑道:“许久不曾见你这样…乖巧。”
陶鹿脸上红了红,对着心上人的父母, 怎么可能不乖巧?
叶深见女孩要羞恼起来,搁下相册,低笑道:“我去给你切盘水果。”
陶鹿噘嘴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深的相册, 从婴儿到成人。旧照片里,还是婴儿的叶深黑眸湛湛,已经有了长大后的□□。她看得入神, 不知不觉唇角含笑,眉目含春,好像通过这些旧照片,摸到了过往时光里她不曾参与的叶深世界。
忽然, 陶鹿翻着相册的手顿住。
少年模样的叶深站在领奖台上,背后的电子屏幕上闪现着DOTA2的字样,而在他身旁的队员,紧挨着他的是一位留着波浪长发的裙装女生。那女生侧头望着叶深,笑得妩媚多情。
陶鹿心头一堵,视线一转,落在照片边角,却又认出了一个有些面熟的人。
她皱眉想了一想,好像是…邱全胜?
那个组建了跟叶深的TK战队针锋相对的俱乐部,扬言要弄断过叶深左手还要弄断他右手的傻多速邱全胜。
老照片上的少年们都笑的灿烂,丝毫看不出后来反目成仇的根源。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叶深提到过这些人?
她呆呆坐着,从进门起就忙于应对叶深父母关怀而忙乱的心静下来,静到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吃芒果吧。”叶深推门而入,端着玻璃盘里切成丁的芒果肉。
他总是体贴又细腻。
不该遗忘这样重要的过往才对。
除非是他不愿对她提及。
陶鹿已不再是三年前风风火火、不管不顾的少女,闻言合上相册,接过叉子尝了一粒芒果丁,皱着脸道:“酸的。”
“酸的?”叶深疑惑,在她身边坐下来,自己叉了一枚,才递到唇间,就被女孩缠上来含住了。
陶鹿环着他的脖子,吮着他含在唇间的芒果丁,嬉笑道:“骗你的——甜不甜?”
叶深喉头滚了滚,闭上眼睛——甜,甜得他整个人都发晕。
刚定情的恋人之间,总是甜如蜜,热似火。
在陶鹿有序的日常训练,与叶深带领TK战队备战亚运会的生活之间,两个人相处越来越融洽,一言以蔽之,“情好日密”。
当然,陶鹿的小情绪时不时冒出来,而后在叶深温柔耐心的抚慰下平息,与其说是闹情绪,不如说是秀恩爱了。
TK战队的队员们就在被秀一脸的日常生活下,迎来了此生第一次亚运会。
三年时间,养精蓄锐,配合无间。
2022年夏天,TK战队一举拿下了飓风世界亚运会的金牌。
比赛现场,直播镜头里,国歌声中,摄像头扫过前排观众席时,捕捉到了一对惊天的恋人。
TK战队这次的亚运会之战,对叶深而言意义重大,陶鹿作为一个“贴心”的女朋友,当然一起出席。不同的是,这次叶深没有戴棒球帽,陶鹿却是棒球帽与墨镜齐备,后来比赛激烈处她把墨镜摘了。
直播镜头扫过来的时候,陶鹿正抱着叶深的手臂撒娇,“TK战队赢啦,你是不是可以休息几天?我们去惠斯勒吧…”
忽然察觉满场寂然,大屏幕上切出她和叶深的头像来。
陶鹿噤声,按住帽檐,下意识要退出镜头。
这半年来,她已经习惯隐藏恋情。
叶深却攥紧了她的手臂,低声道:“可以吗?”语气恳切。
陶鹿仰脸望他,对着那双最爱的黑眸,说不出拒绝的话。
叶深低笑一声,温柔却不容置疑地环住了她肩膀,而后低头,虔诚轻吻。
清浅温柔的一个吻,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
沸腾了整个赛场,也震动了花滑界与电竞界,而后迅速扩散到全民领域。
花滑女王陶鹿和电竞巨神叶深在!一!起!了!
两个颜值堪比演艺界人士的逆天存在,竟然把亚运会领奖赛场变成了撒狗粮圣地!
简直不能忍!
两个人的恋情持续一周占据各大媒体头条,轮番轰炸着散发着单身狗清香的孩子们。而从前拍到陶鹿与叶深私下交往照片的孩子们也终于解放了,持续放料!
原来半年之前叶深就去冬管中心接陶鹿了!还痴等了一下午!
原来陶鹿还去医院探病过叶深!真情感人!
这么想来当初涵王子岂不是…好在神叶大人强势拨乱反正了!
陶鹿一面刷着微博头条,一面忍不住笑,走出天贸大厦19层的电梯,想要跟叶深分享,一抬眼却见一位波浪长发的红裙女郎摇曳着走过来,与她擦肩而过,撩起一阵香风。
波浪长发女郎看了她一眼,目光审视,一言不发上了电梯,按了向下的楼层。
陶鹿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在自己面前关闭。
是照片上那个女人。
她攥紧了手机,心中一阵酸涩,扭头跑到客房,却并没有人在,想来叶深是在训练厅——那么,刚刚叶深肯定有在接待那个波浪长发的女人。
陶鹿咬唇往训练厅走去,半路上撞见山楂。
“喂,山楂!”陶鹿问道:“刚走的那个女人是谁?”
山楂自从陶鹿三年前不告而别,给他家老大留下“创伤”后,想也知道按照老大的性格什么都不会对陶鹿说。他就一直对陶鹿耿耿于怀,闻言顶着他那头黄灿灿的头发,不怀好意笑道:“乔薇妮你都不知道?老大单独、亲自接待的——昔日老大还在打DOTA2的时候,乔薇妮可是他们战队管理,那可是衣食住行,无不体贴…”
陶鹿明知山楂是在气她,忍下情绪,故意笑道:“哦,那你好可怜。你们老大当初还有人关怀衣食住行,你现在却形单影只,别说女朋友,连个女性朋友都没有吧?”
“你!”山楂被她气了个倒仰,又没奈何,愤愤然离去。
陶鹿当着山楂丝毫不落下风,但是进了会议室,单独面对叶深的时候,泛酸的情绪却蓦地全窜了上来。
从半年前在他父母家看到的合照,到今天走过身边那道香风。
她在叶深面前也不掩饰,心里不高兴脸上自然就带出来。
叶深坐在电脑前,抬眼见是她来了,展颜一笑,笑容还未完全舒展开就见女孩妙目含嗔,不禁一顿,招手示意她走过来,牵住手问道:“这是怎么啦?”
陶鹿压着脾气,没想好要怎么发作,一时不语。
叶深揽着她在腿上坐下来,笑道:“我这两天把俱乐部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去惠斯勒,好不好?”他以为是度假之事迟迟没有敲定,女孩不悦。
陶鹿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屋里为什么这样香?”
“香么?”叶深先是疑惑,而后嗅到女孩颈间来,笑道:“是挺香的。”
陶鹿颈间一麻,险些酥掉,推着他肩膀,半恼半怒道:“认真问你呢!”
叶深无奈,搂着她笑道:“今天是怎么了?”说着抚了抚她眼角,手势轻柔。
“你今天都干嘛了?”陶鹿绕着一百个圈问,她不想直承吃醋之事。
叶深身体后撤了一点,端详着女孩,目光敛了敛,认真数给她听,“上午十点起床,忙工作,十二点吃了点东西,继续忙工作,一直到你来。”
那个波浪长发的红裙女郎呢?
陶鹿瞪着他,“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叶深顿了顿,搂紧女孩的腰肢,柔声叹道:“还有就是想,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陶鹿冷哼道:“我为什么要来看你?”她认定了叶深是在逃避问题,有意隐瞒。
叶深翘了翘嘴角,认真道:“因为我是你的人——怎么可以不来看我?”
陶鹿有火发不出,气得自己呜呜叫。
叶深失笑,拍她后背,正色道:“谁惹你不痛快啦?”
陶鹿恨得想咬他。
叶深歪头想了想,“是不是山楂又说话刺你了?我罚他跑圈?不生气了啊。”
陶鹿瞪着他,明明是眼前这个人叫她生气!
她既羞于承认自己吃醋,又恼怒于叶深的隐瞒,发泄似地一把推开他,自己站到地上,冲口而出道:“我要跟你分手!”
话音未落,就见刚还温柔笑着的叶深,面上如罩了一层严霜,瞬间威严冷峻起来。
第72章 叶深时见鹿(二)
叶深时见鹿(二)
叶深原本倚在转椅上, 仰头打量着陶鹿,听了女孩这冲口而出的“分手宣言”,目光一凝, 手按着扶手猛地站起身来, 顿了顿,盯着女孩一步一步走过去。
陶鹿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后悔了, 低下头去眼睛乱转,不敢看人。
叶深压着胸中窜起的惊痛, 缓缓开口, 认真问道:“为什么?”
陶鹿说不出话来, 叶深的胸膛已经抵到她鼻尖,带着隐约熟悉的香气。
是那红裙女郎身上的香气。
陶鹿委屈的要死。还要问怎么明白?他相册里有与那位波浪长发女郎的合照,山楂说乔薇妮是他DOTA2战队的管理, 以叶深的年纪,在遇到她陶鹿之前当然不会没有过恋人。不管为什么当初劳燕分飞,如今TK战队拿到亚运会冠军,不止享誉电竞界, 更是全民追捧,昔日恋人来道声恭喜,也是人之常情。情到深处, 一个礼貌的拥抱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只是此刻这香气,从叶深怀抱里淡淡散出来,实在刺心。
她细白的手指捂着眼睛,心酸不已, 眼泪从指缝里溢出来。
伤心的女孩是不讲道理的。
陶鹿嚎道:“我要跟你分手。”伤心多过威胁,透着色厉内荏的味道。
叶深被她的眼泪吓了一跳,蹙眉攥住了她的手腕,端详着她的脸色,淡声道:“真分?”
陶鹿一噎,就算再吃醋那段她不曾参与的过往,又怎么舍得就此抛下眼前深爱的男人。然而话已经放出去了,好在她能屈能伸惯了。
哽咽着,陶鹿小声道:“分、分手三个月…”
叶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垂眸看着闹别扭的女孩,黑眸里染上淡淡笑意,口中却继续“恐吓”道:“三个月?”语气更冷了。
陶鹿一缩,想就坡下驴,又觉得太失面子,一颗心还沉浸在伤心醋意中,瘪着嘴最后挣扎,“分手三周…不能再短啦。”语气放软,含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允许你分次三秒钟的。”叶深轻笑,扣住女孩手腕的五指下滑,与她指尖交缠,“三…”他俯身,视线从女孩泛着委屈水光的眼睛落到嫣红可爱的唇。
“二…”温热的鼻息交织。
倒数的“一”淹没在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里。
会议室忽然化成了春天的草原。
陶鹿化作了一滩水,眼角润润的,红唇亦是润润的。她靠在叶深怀中,心中的酸涩被温暖甜蜜的水流冲走,直到叶深下一步的动作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叶深将她抵在墙上,头埋在女孩柔软的颈窝,忍耐喘息。
陶鹿不敢再动。
半响,叶深揉、捏着女孩细嫩的小手,轻声问道:“消气了?”声音微哑,彰显着未褪的热度。
陶鹿面色绯红,垂着睫毛,从来没有这样乖过。叶深的情动让她觉得安全,以至于吃醋这件事情似乎都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她把脸埋进叶深怀中,绕着圈小声问道:“叶哥哥,你…的初恋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呐?”
叶深微愣。
不等叶深说话,陶鹿忽然又捂住耳朵,“别回答我!我不想知道!”
知道了,那种又酸又涩的情绪就会越发清晰具体。
叶深失笑,终于了解女孩这莫名的脾气从何而来。他温柔地捉住女孩双手,不让她堵住耳朵,轻声道:“她是世上最可爱的女孩。”
陶鹿愣住,眼泪直接就喷出来了。
叶深叹气,吻着她的泪水,不敢再逗,柔声道:“傻瓜,是你啊。”
“那你去跟初恋在一起好了。”陶鹿眼泪汹涌,一开始都没听进叶深后面的话,“反正我一点都不可爱…额,是我?”
叶深笑着叹气,抚摸着她额前的发,抱着她又坐回转椅上,“真是越来越爱哭了。”他看着女孩眨着眼睛傻傻的样子,又叹了口气,抚着她发红的眼角,“别这么看我。”
“什么?”女孩眨着哭红的眼睛,还在处理他上一句话带来的震撼。
叶深喉头滚了滚,勒住女孩腰肢的手臂紧了紧,要她更深地感知,“别这么看我…我忍不住。”
女孩愣住,脸色一层红又覆上一层红。
叶深摩挲着她发红的眼角,又道:“心里也忍不住。”顿了顿,轻声道:“别这么哭,叫我心里发酸。”
陶鹿闻言,调皮的一面又冒出来,睨了他一眼,笑道:“哭得你心都碎了么?”叶深无奈,见她露出笑容,放下心来。
陶鹿垂头,伏在他怀中,手指在他卫衣心口位置的叶子上画着圈,“叶哥哥,你…之前没有过女朋友么?”
“没有。”
“那…”陶鹿想问那个波浪长发的红裙女郎是他什么人,转念一想,既然不是恋人,管它是什么人呢;沉吟着,底下的话就没出口。
叶深握住了她画着圈圈的手指,不让她乱撩拨。
陶鹿画圈圈上了瘾,手指被捉住还挣了挣。
叶深勾头,轻轻吻在她白嫩的指尖,安抚道:“没有别人。还记得我爸送给你的书法么?”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陶鹿靠在他肩头,静静听着。
“只有你一个。”叶深垂眸,认真道:“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陶鹿侧眸看着他,忽然恍惚,几乎记不起初识时眼前男子高冷的模样。
这样情话绵绵的叶哥哥,只属于她。
她忽觉幸运,并由此生出对命运的感激。
她就靠在叶深肩头,轻叹道:“我能遇到你,一定是上辈子做了许多许多的好事。”
三分钟之前还哭着要分手,这会儿安抚好了又乖得像小猫。
叶深莞尔,半真半假道:“那你要对我好一点。”
“怎么好一点?”
叶深抱着她,一脸严肃,弄得陶鹿也不由得正色起来。他认真道:“不要再和温瑞生单独见面了,答应我?”
“温医师?”陶鹿微讶,继而嗤嗤笑起来,“你竟然会吃温医师的醋?”她觉得奇怪,“竟然不是楚涵师兄?”
叶皱皱鼻子,他当然也谈不上对楚涵有好感,可是真正叫他介意的无疑是温瑞生。也许是因为当初心理咨询留下的印象,女孩一直对温瑞生有种特别的信赖与依赖。这种感情,很微妙地与女孩最初对他的感情有些相似。
这种相似,叫叶深心中颇为介意。
叶深淡声道:“你跟他打电话的时长,比跟我还要久。”
“那是因为他是医师…”陶鹿先是笑着,话出口自己换位想了想,敛容沉吟,而后她抚着叶深漂亮的眉眼,笑道:“我知道了。以后有心事,我都跟你讲。从前因为心理咨询留下来的习惯,我也没留意…”她顿了顿,看着叶深仍偏淡漠的神色,搂着他脖子,撒娇道:“以后再也不敢啦。”
叶深翘了翘嘴角,淡声道:“说到要做到,嗯?”
陶鹿用力点头。虽然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对于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概念实在缺乏;可是为了叶深,她愿意去学习,去接纳,去自我要求。一如叶深对她。
她在叶深耳边轻声道:“叶哥哥,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懂。你不要嫌弃我,慢慢教我好不好?我保证会学得很认真很认真…”
叶深被她哄得心软不已,柔声笑道:“教到什么时候?”
“教到我九十九岁…”陶鹿嗤嗤笑,又数着,“那时候叶哥哥就一百…一百零七岁啦。哇,百岁老人!”说着笑个不停。
叶深垂眸看着怀中笑着叫着的女孩,忽然紧了环着她的双臂,淡声问道:“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我么?”
陶鹿笑道:“不会不会。”又道:“天灾人祸都不能。”
天灾人祸都不能将你我分离。
她还是笑闹着,并未认真。
叶深目光沉了沉,忽然抱着女孩转过去,让她背靠在自己怀里。
“叶哥哥?”
叶深环着她不许她动,下巴搁在女孩颈窝,看似玩笑道:“即使我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会离开我么?”
陶鹿笑道:“那就更好啦。如果你是大坏人,那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谁都不能分走你,TK战队不能,连你的家人都不能。”她嘻嘻笑着,像是在说一个小说或者动漫里的故事。
叶深沉默,忽然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咬了一下。
陶鹿叫了一声,缩着脖子要躲。
叶深钳着她的腰不许她动,虽是笑着,却透着发狠,“这是罚你说要分手。”
陶鹿闻言老实了,缩着脖子也不敢动,细声细气道:“我错了…”
叶深这一下真用了点力气,在女孩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点齿痕。他抚着那淡淡的痕迹,沉声道:“以后不管跟我闹什么脾气,‘分手’两个字绝对不许再说了。”
陶鹿乖乖点头。
“再有下次…”
陶鹿拼命想回头看他表情,有点忐忑道:“就真的分么?”
叶深被她气笑了,抚着女孩脖颈上的牙印,满意地看她肌肤颤栗,舔了舔牙尖,淡声道:“再有下次,不见血不松口,记住了?”
陶鹿却是心头一松,又乖乖点头。
叶深这才松开钳住她腰肢的大掌,舒了口气。听到女孩说要分手那瞬间,心脏整个麻痹了,直到这会儿才缓过来。那种一呼一吸,胸口都像堵着淤血般酸痛的感觉,平生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叶深膝头,陶鹿默不作声把自己的通话记录调出来,翻了近半个月的,递给叶深看。
“喏,我每晚睡前最后一个电话都是跟你的…”陶鹿学着去体贴关怀,学着去让恋人放心,“虽然跟温医师通话时间长,但频率并不高,也基本都是白天…”
叶深垂眸看女孩较真地比对着通话记录,不禁叹气,一面看着女孩跟温瑞生动辄一两个小时的通话记录心中泛酸,一面又被女孩表现出的细腻在意温暖。在享受与煎熬之间,叶深摁灭了女孩的手机。
陶鹿一愣,觑着他的神色,小声道:“我不想你心里不舒服。”
叶深把她手机随手搁在桌子上,身子后仰在椅背上,眯眼道:“我教你怎么哄我,好不好?”
陶鹿又是一愣,却见叶深修长的手指暗示意味浓厚地按住了他的唇。
“来。”他淡声道。
陶鹿手抵着他厚实的胸膛,脸“哄”地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第73章 叶深时见鹿(三)
叶深时见鹿(三)
那天, 陶鹿是顶着墨镜口罩离开天贸大厦的,墨镜底下的眼睛红红,口罩底下的嘴唇也红红。等迷醉地回到冬管中心, 热身滑完一支短节目, 她才反应过来——绕了半天,她还是不知道那位波浪长发的红裙女郎是什么人!她想要生叶深的气, 回头一想,她自己压根也没问出口——于是这股气就像瘪了的气球, 悄无声息就蔫儿下去了。
总之, 叶深亲口告诉她, 她是初恋。
那么不管哪个乔薇妮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了。
陶鹿做完热身,舒展双臂, 开始练习新节目《彩云追月》。如果不出意外,
这将会是她参加2022年冬奥会时表演的项目。编舞是之前林教练给她介绍的劳瑞,享誉全球的编舞大师。
这支中国古典曲子,旋律采用中国的五声音阶写成, 简单、质朴,线条流畅,优美抒情。而劳瑞之所以为陶鹿选定这支曲子, 关键在于其中中国民乐的轻盈,平和中透露出不动声色的活力——这是再适合陶鹿不过的。
诺大的冰场上,陶鹿伴着《彩云追月》的曲子,轻轻用刃, 像一粒水滴跃出水面那样,在张持有的节奏中,练习着和谐圆融的第二部分。
安静的冰场旁,楚涵独自推门而入,微笑着坐在技术看台上观摩陶鹿练习。
陶鹿一支曲子练完,抚着额上的汗水往场边去,一闪眼才看到楚涵,没作声拎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灌了一口,冲盯着自己的楚涵挑了挑眉——有事儿?
楚涵不急着说明来意,先微笑道:“你这次编舞的连接动作和把握程度,比以前难度增加了许多。身体还吃得消?”这正是内行看门道。
陶鹿见他说起花滑专业内容,正色道:“除了节目整体编排的难度,情感的细腻表达、情绪的饱满程度这些要求也提高了,我这套还没练成熟——你看着怎么样?”
楚涵点头道:“很适合你。”
陶鹿也点头。
这不像是评价一件衣服适合某位女孩,楚涵指的是这支编舞的风格与难度。难点在于动作衔接、把握程度,然而没有超高强度的跳跃或旋转,这是兼顾了陶鹿的腰伤与她的优势。享誉国际的编舞大师劳瑞·妮可还是有真本事的。
楚涵陪着陶鹿往冰场外走,自然道:“一起吃个晚饭?”
“咱们俩?有事儿?”
楚涵笑道:“没事儿就不能请你吃饭了?”
陶鹿也笑道:“不太好吧。我和叶深在一块,那可是全民目击了。这会儿再跟你一起吃晚饭,万一被拍到不定被传成什么样了——有事儿你就直说。”
楚涵耸肩,垂头笑得有点落寞,平淡道:“鹿鹿,我不想练了。”
“不想练了?”陶鹿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最近练习太累了?”
运动员某个时期会有倦怠感也是正常的,克服了就好了。
楚涵轻声道:“不是练习太累,是心累。”
陶鹿驻足看他。
楚涵仍是垂着头慢慢走着,“我回头看,二十多年来生命里除了花滑,什么都没有。”
陶鹿心中一动,这种感觉她也有过。
楚涵又道:“前阵子家里长辈去世,我过了一个月才知道。小时候是每天练习,现在是每天练习、比赛、出席活动。我都不记得多久没回过家了,也不记得上次跟朋友出去玩是什么时候。小时候的伙伴们参加学校的集体活动,我一次都没去过。说来可笑,我前几天做梦,梦到跟小学同学一起去春游,梦里高兴地不得了。醒了自己想,其实我从来没有去过春游。”他落寞而又平静地跟陶鹿倾诉着,避开了对她的情愫,叹息道:“我这一周不断地回头看,每次回头就看到空茫茫的冰场。我只有花滑,没有生活。”他顿了顿,“我要开始生活。”
陶鹿不知从何劝起,道:“你…要从哪里开始生活呢?”
楚涵倚在墙上,垂眸想了想,勾起一抹干净的笑,“不知道…”他抬起头来,冲这陶鹿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也许去读个大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