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玉茹来说，陈天笙就和她的长辈一样，处事无可挑剔，站在他面前总会有一种低人一头的感觉，好像随时随地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坏学生，需要的心理承受力实在太强大，王玉茹害怕的是旖旎的心思都不敢起，更别提当男女朋友了。
但是此刻陈天笙和卫鱼坐在一起，倒是让人显得和谐。卫鱼很好的化解了陈天笙身上的那种格格不入的气质，显得有烟火气多了。
其实吧，王玉茹是挺佩服卫鱼的。
小鱼儿姐姐真厉害，她都不会觉得害怕么？
卫鱼当然不会害怕。
在别人眼中陈天笙的缺点，在她眼里却变成了优点。
他们口味如此相似，三观如此合拍，就好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既然是比朋友更加亲密的关系，又怎么会觉得害怕？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陈天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下，你们继续。”
陈天笙出了包厢的房门，脸色有些凝重。
他不知道对方打这个电话来是干嘛的，他们好像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吧。
“纪先生，不知道你突然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莫非是打错电话了？”陈天笙的语气并不算好，当然他也不可能好的起来。
纪然和陈天笙一样也是明星公考培训师，只是陈天笙是定公教育的，纪然是远图教育的。
和顶着最帅培训师名头的陈天笙不同，纪然打的是“最有经验，资历最强，最幽默风趣”等等标签的。
两个培训机构一直对立，连带着陈天笙和既然的关系也不算好。两个人上课的方法也截然不同，导致两个人的粉丝也常常互相看不顺眼。
纪然的粉丝说陈天笙是虚有其表，根本是来卖脸的，陈天笙的粉丝就说对方是嫉妒陈天笙又帅又年轻。针对谁才是第一男性公考培训师的骂战，几乎每年都会来那么两次。
两家机构也乐得看他们对立，反正吸引人气之后受益的还是他们机构本身。
“我只是听说定公教育撤掉了你的一个项目，所以想要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我们远图最近也有一个不错的项目，想要开阔司法考试公安交警等等方面培训，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如来我们这里当个总负责人，你看怎么样？”纪然的口气略显轻松。
和陈天笙如今在定公教育只干了几年不同，纪然差不多是跟着远图教育的成长而成长的老员工，本身不但是远图教育的明星公考培训师，同时也是远图教育的股东。事业有成，有妻有子，堪称人生赢家。
“我目前还很年轻，暂时负担不起这么重要的活动，你还是找别人吧。”陈天笙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撬墙角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可从来没有一次是需要纪然亲自出马的。
电话又响了起来。
“不用这么着急的挂断电话，难道是我戳到你的痛处了？”纪然的口气和缓了许多，“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独立出去的想法？你这么年轻又有本事，难道愿意一辈子屈居人下吗？定公教育不赏识你不相信你是他们的损失，你现在身家颇丰，又有一定的号召力，为什么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出来呢？”
“抱歉，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陈天笙完全没有被骗到，他就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可能告诉纪然，难道对方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够让他乖乖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吗？
这一次挂掉电话之后，对方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陈天笙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对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他并没有等多久，很快陈天笙就知道对方到底打什么主意了。
“天笙，你知不知道，远图的纪然，带领着自己的团队直接辞职，从远图脱离出去自主创业了！”
☆、第 33 章
培训机构的明星老师, 往往代表着一个机构的水平。
机构培养这些明星老师，给予他们资源，打造品牌的同时也借助明星老师的人气吸引招生，这么看，倒有点娱乐圈的味道。
不过国人一直都有迷信所谓名师的传统, 认为名师出高徒。这样的推广方式其实也是在迎合国内家长这样的心理。一旦明星老师养成，那么国内家长就会为这个老师的名头心甘情愿的掏钱。
同样的，有明星老师在，培训机构就变成了一个可以根据老师来选择的地方。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陈天笙都是和纪然打对台的。一道有争议的真题选项, 两人各执一词的情况也十分常见。
反正省考成绩不出答案，答案到底是哪个谁也不清楚, 就看谁的更有说服力能够让学员们信服了！
明星老师的品牌效应在前期的确是为机构带来了许多丰富的生源，以至于机构们纷纷推出自己的明星老师。
陈天笙也在此列。
但是明星老师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会过分将学员目光吸引住, 反而会忽略机构本身, 一旦他们被人挖走或者是跳槽, 给机构带来的损失就是不可估量的。
伴随着越来越多明星老师的独立, 机构终于认识到不能养虎为患, 开始着力打造明星班, 明星课程, 而非打造明星老师。
只是之前已经成功培养起来的明星老师还是无可替代的, 反而因为没有了新的明星老师取代, 变得越发重要。
定公教育不愿意陈天笙一人独大, 好好的项目说撤就撤，也是因为在这上面的确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纪然和陈天笙不同，他一直被视为远图的金牌老师，和公司的关系向来十分之好，加上他又成了股东，更是将这种关系紧紧联系在一起。
之前许多机构想要挖他都没有成功，后来都开始放弃了这个想法。业界都认为纪然是不可能被挖走的。
谁知道纪然的确没跳槽，他带着自己培养的那些老师们独立了。
陈天笙也终于知道纪然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恐怕是想要试探一下，他是否有独立的心思，再拉他入伙吧。
尤其比起其他机构的那些明星老师，陈天笙相对更年轻，名头更响，也更容易热血上头吧。
谁知道陈天笙并不吃这一套。
既然都是要给别人做事，那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的老东家呢？
定公教育连夜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我以前就说了，打造明星老师的计划不可取，纪然都能离开远图独立，我认为对于我们目前旗下的这些明星老师们要更改一下合同。”一个股东颇有些气急败坏。
“说的简单，你这样做是想要逼着这些老师也跟着一起独立出去吗？明星老师是我们能够投入的资源最少收益最大的活动，前期的确给我们带来了可观的收益。现在过河拆桥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另一个股东不甘示弱。
“纪然真的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以后那些老师都跟着有样学样，我们怎么办？”
“你们可别忘了陈天笙放弃了之前的项目，现在又有纪然这件事一激，恐怕他心里也会生出点别的想法。”
“不会的。”王文浩当即反驳。
“怎么不会？没有人比老师们更懂得培训市场的广大，谁不想钱越多越好，谁不想拥有自己的公司？但他现在不会再过两年三年难道也不会吗？”
没有人能做这样的保证。王文浩想起陈天笙之前在电话里和他说过的事，也只好闭嘴不言了。
“其实我觉得王董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就算这些明星老师现在不走，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合同方面肯定是需要修改的，只是这其中的度如何把握？”
股东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王文浩知道大势已去，加上心里也的确有些不舒服，便没有再继续反对。
最后，股东们总算讨论出来了一个结果。
他们会借着提高老师工资的借口修改合同，增加合同期限和违约金，附带一个“辞职后三年内不得从事公考培训”的条款。
明星老师们签了，他们也会投桃报李增加老师工资，如果不签，他们就要考虑给予这些老师的资源，要分配给其他的老师了。
自己将明星老师赶走，虽然也是个损失，但总比被人家从身上挖走一块肉再跳走来的强。
明星老师们虽然培养起来不容易，但起码不能成为他们的敌人！
陈天笙得知纪然跳槽独立的消息，心情有些沉重。
他很清楚那些股东们的性格，纪然事件之后，恐怕自己在公司的自由度又会受到影响。
公司会一点一点砍下他的羽翼，最后让他只能在公司这一亩田地里呆着，飞也飞不出去。
是留在公司为老东家做事，还是自己独立，这其实是一个自我选择的问题。
公司们当然觉得这些老师是白眼狼，辛辛苦苦的培养他们，结果他们就调过头来跟公司抢生源。但是老师们可不这么想，机构收学生那么贵的培训费，但是能落到老师手里的钱寥寥无几。
所谓的明星老师说的好听是公司培养，但绝大部分时候还是老师们自我拼杀，熬夜备课，每天听相声学着讲段子，努力让自己的课变得更加有趣一些。名气上来了，公司给的待遇却远远跟不上，老师们自然而然的会生出别的心思。
其实这也和如今私有企业的员工差不太多。老板们都希望自己的员工能够不求回报，兢兢业业，最好不要提涨工资的问题。但是公司的利润却是由这些员工创造的。你要是不能给我相应的资源，那么我去其他地方也无可厚非。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赚钱就是为了给老板你买车买房呢？
陈天笙原本是想自己起码等到35岁以后，才会考虑独立的问题。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有了不错的人才和人脉积累，处事方面也会更加的稳重。那个时候，王学长也差不多已经退休，他离开也不会让学长难做。
可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陈天笙回去的时候打了电话想要询问王文浩，可惜电话一直占线。打了几次之后，陈天笙也就不再打了。
也许他也该清点一下自己的资产情况，看一看之前合同上的违约金是多少了。
相比起陈天笙这边的烦恼，卫鱼的烦恼就显得直观多了。
第三次模拟考出了成绩，教室里是一片哀嚎。
出乎意料的，卫鱼竟然还是考了125，和上次的成绩一模一样，成绩一样，但是在班上的排名却直线上升。
怎么说呢，原本已经做好了自己失败的准备，没想到反而成功了，这样的落差让卫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鱼儿，你说是不是你男朋友偷偷给你开小灶补课了。”艾叶看着自己鲜红的110，没忍住掐了卫鱼的小圆脸一把。
明明她也是跟着小鱼儿一起学习的呀，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真的开小灶补课，我怎么可能不叫上你？”卫鱼也觉得有些奇怪，“你说是不是批卷老师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故意让我的申论分数高啊？”
她行测只有60分，但是申论却有65。
“65的申论也不高，我也有64。应该，还是运气的问题吧，你数量最后五个题全选的c，对了三个。我数量最后五道题选的b，一个没对，真是苍天不公。”
可是轮到她来选c的时候，答案又偏偏是b。
难道她真的不适合考公务员吗？
不，想想我那个岗位的报考人数，不去考一考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艾叶如此想到，很快给自己做好了心理辅导。
出乎意料的是，王玉茹这一次也考了105。她的数量关系和资料分析全对，言语理解这一次出的很难，大家的正确率都不高，反而显得她这一次的成绩并不是那么差。
卫鱼倒是明白了陈天笙想让王玉茹考国考的想法，毕竟国考的资料分析和数量关系题目要更多一些，也更难一些，对于王玉茹这种偏科偏到极致的考生来说肯定更适合。
王玉茹似乎也有些高兴，她这样差的基础在班里竟然还不是倒数第一？
之前她总是一个人学习，一个人上课，考试出来的成绩不高也不低，却让她觉得十分自卑。如今在这一整个班级里，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差劲。
“不行啊，我要好好努力。”艾叶啊啊啊啊了几句，“不然到时候你考上了我没考上，我妈能说死我的！”
“加油！”卫鱼给艾叶打气，“还有些日子，我们一起好好努力吧。说不定你这个岗位110就能第一。”
“对，我的岗位倒数第二天报名人数只有13个，肯定没有几个学霸的！”
话虽如此，也不能一直寄希望于自己的对手太差劲啊，还是要自己考得好才行。怎么着，省考也要考个125啊，再低就真的对不起学费了。
☆、第 34 章
第三次模拟考试之后, 时间就变得飞快了。
剩下两个星期的时间几乎眨眼就过, 卫鱼几乎没有时间再来想和陈天笙见面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 之前天笙说他会给班上的同学上最后的三天冲刺课，结果突然又被调回了总部。分支机构的校长也只能敢干庆幸自己没有一开始就将陈天笙会来上课的消息放出去，不然还真的不好收场。
“同学们,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天课, 公务员考试的准考证打印入口也已经开通了, 大家要记得提前订好酒店。”值班老师在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走了上来，“今天下午和夜晚, 大家依然可以选择留在教室自习，也可以现在出发回家休息，保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在考试当天，不要喝太多的水, 也不要吃有刺激性的食物，免得到时候影响发挥……最后，我希望大家都能成功上岸。”
为期四十天的封闭班课程差不多已经全部结束, 卫鱼和艾叶两个人也到了可以回家的时候。
距离考试时间还剩三天。
“我刚才已经提前订好了酒店，你呢？”艾叶转过头询问卫鱼，“要是我们两个的考场不远的话, 就一起住吧。”
她们两个报的虽然是同一个地级市, 却不是同一个区。如果地级市很大的话, 不同的区也像是不同的城市了。
“我们两个的考场隔得很远, 恐怕不行。”卫鱼叹气道, “不过我也已经定好了酒店, 贵是贵一点，总比订不到要强。”
很多酒店在知道自己距离公务员考试的地点近之后，就会立刻提高价格。原本卫鱼订了一家价格便宜的，结果转眼那家酒店就打电话过来说要加一百块钱，气的卫鱼立刻换了一家。
“也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说实话，我还有点想。感觉这里的一个多月像是呆了一年，回过头看的话又感觉其实没有那么久。”艾叶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高三结束之后，她们就很少进行这么高强度的学习训练了。之前她们还有些吊儿郎当，考几次差的成绩之后就学乖了，每天老老实实的上课做题，教室酒店两点一线，以前觉得特别没有逻辑的题目也能在一瞬间之间想出正确答案了。
唉，从小就开始训练出来的考试能力，想要忘掉都不可能。
“确实。”卫鱼也笑了出来，“难以想象一个多月之前，我们两个其实根本就不想考公务员。”
但在经历了这么一个多月的培训直呼，她们两个人想要考公务员的心思就坚定了许多。
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要是真的考不上，就完全是浪费生命了。
哦，也不算浪费。
起码卫鱼已经成功脱单了。
“话说你的男朋友不来陪你么？”艾叶好奇的问道，“他好像是连夜做飞机回去的，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天笙没有说，让我专心考试，考完了再和我说。”卫鱼摇摇头。
“……我想到我的高考，当时我奶奶都住院了我妈都不和我说。”
“应该不会吧，天笙家里好像没有什么人了。”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真是极品男朋友！”
“说什么呢？”卫鱼哭笑不得，“我到时候觉得有家人陪伴也是好事，不然实在太孤单了。”
“段子而已。”艾叶心里有些惆怅。小鱼儿有了男朋友，肯定不能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了，她也不能拖人家的后腿。
这么想来，当初自己在大学谈恋爱的时候，小鱼儿骗她说也有男朋友，应该和现在的她是一样心情的吧。
不好意思去打扰闺蜜的幸福，只好一个人努力了。
“你啊，以后可多长点心眼，眼热你男朋友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这不还有你嘛？”卫鱼嘿嘿笑了一句，“我不是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就算以后我和他走不到最后，我和你也是一辈子的朋友。”
“……考上公务员之后我们才是，谢谢。”
“讨厌，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坐车来培训之前，卫鱼和艾叶两个人心里都是茫然而不知所粗的，这一次坐同样的车回去，心里却变得坚定了许多。
父母的确也是不容易。
或许他们的想法老旧，不知变通，但公务员的确是父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最适合子女的一种岗位了。即使真的无法接受父母的好意，也不用显得过于极端。
艾叶这一次回到家，和爸妈说自己会在家里好好复习考公务员之后，父母不但没有催促她，反而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女儿啊，这一次没考上也不要紧，你不用太紧张。我看隔壁邻居的儿子考了三年才上了一个乡镇，去年去面试培训班的时候压力大的都哭出来了，你可千万别太在意啊。”
“就是，你要是真没考上，还有事业单位和国企呢。实在不行，你再去找工作也行。”爸爸也显得格外啰嗦。
艾叶不明白怎么父母一下子就换了脸色，明明之前催促她去考公务员的时候可是一脸的“你不考上就别回来见我”的样子。但艾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心里也是暖洋洋的，“你们放心吧，我一定能够一次性考上的。”
卫鱼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回到家，就看见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汤就占了三。
“多喝点鱼汤补补脑子，聪明。还有这只老母鸡，是你外婆从村子里找人买的，原本人家都不乐意卖想多养养，听说你要考公务员，这才卖给你外婆的……”妈妈絮絮叨叨，不断的往卫鱼的碗里夹菜，顺便还感叹一下卫鱼是真的瘦了。
四十天的封闭训练，天天吃外卖，外卖油烟那么重，对身体怎么会好呢？
卫鱼肚子实在是撑得不行了，不断求饶这才解放了出来。
她这一次回来的时候，整栋楼的邻居都知道她要考公务员了，每个人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宝贝一样。
……类似的样子只有在自己接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她们才出现过。
“我女儿当初就是不好好学习，现在想要公务员都考不了，唉。”这是惋惜自己女儿学历低没哟办法考公务员的。
“公务员好啊，小鱼儿还没有对象吧，我好几个老姐妹都有不错的男孩子，就想找个公务员呢！”这是忙不迭的就想要赚媒人钱的。
“卫鱼以后是公务员了，又好看，肯定能嫁个不错的人。等个一两年生个小娃娃，你就享福了。”这是已经开始幻想她生小孩并且羡慕她妈妈的。
“哪里哪里，不急，等小鱼儿考上了再说。”妈妈十分得意，“对象啊什么的，我们小鱼儿挑的很，还小呢。”
卫鱼听见妈妈说自己还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之前劝自己考公务员的时候还说自己年纪大呢。不过在长辈们的心中，儿女一旦有了可以终生依靠的单位，在单位上结婚晚一点也是没有关系的。
至于外面的私企，那不算单位，没有保障。
“妈，不用她们给我介绍对象，我自己……找。”卫鱼本来想说自己有来的，不过想一想如果自己说了，妈妈肯定立刻就会盘问起天笙的祖宗十八代来。
为了自己耳根子清净，也为了这最后几天可以有个安心复习的环境，还是不说了吧。
卫鱼陪着妈妈买完菜之后，回家给自己开了一套卷子做。
两个小时，做完一部分就记录一下自己做题所用的时间，免得超时。现在卫鱼要做的不是提高正确率，而是要提高速度，争取在保证正确率的前提下，将题目全部做完。
做完之后，顺便打个电话问一下艾叶的进度，相互监督。
越是临近考试，心情反而越发平静。
这大概就是因为心里有底吧。
“一个人住酒店真的可以么？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
“妈，我都多大了，还用您陪我考试？”卫鱼有些无奈，“我又不是没毕业的小孩子，我之前北漂一年呢！”
“这怎么能一样？”妈妈忧心忡忡，“万一影响到你考试就不好了。”
“没事的，你回去吧妈。”卫鱼好说歹说终于让妈妈打消了跟着一起去陪考的念头。要让老妈跟着一起，她更会紧张的不行好么？
艾叶也没好到哪里去，见到卫鱼的眼神和见到亲人没有什么两样。
“我妈妈也想陪考，因为她同事陪考了。哎，幸好我机智。”艾叶有点后怕，“我真的不能接受陪考哇。”
“嘘。”卫鱼示意叶子声音小点，“边上很多家长呢，看见没有，我估计她们都是陪考的。”
和她们一同等车的高铁站里，同龄人占据了极大比例，他们手里或多或少的都拿着资料在背，什么时事热点啊申论范文啊之类的。一看就知道全部都是竞争对手。
艾叶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同样都看见了彼此眼里的无奈和惊讶。
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
今年她们省的公务员报名人数是二十三万。看一眼高铁站的情况，就知道这么多人都是哪里来的了。
☆、第 35 章
陈天笙来到公司，正好是定公教育最忙的时候。
马上就是公务员多省联考, 培训公司的人也要开始忙着抄题做题, 随时准备上线公布答案。
每一年公务员考试的试卷在开考之前都是绝密, 开考之后则变为机密，一般级别的领导干部想要看见它们都得打报告去申请。
因此公务员的题目和答案都是不会对外公布的。
那么，如今市面上出现的那些真题和答案是怎么来的呢？
答案就是培训机构。
各种各样的培训机构每一年都会派出一些年轻的老师或者储备干部报名公务员考试。
有些人专门负责抄言语理解的题目, 有些人专门负责抄数量关系的题目, 他们虽然报名, 但几乎不会去真的做题, 而是一个字, 一个字的将题目的内容和选项抄下来, 然后带出考场。
而培训机构的其他老师则是随时待命, 在拿到题目的一瞬间就会开始做题，由不同的老师做题, 最后结合不同老师的答案做成一份独属于本机构的答案。
申论同样如此。
等到考试结束，大致的答案也已经全部做了出来, 于是就可以开始上线真题讲解等活动, 顺便建立一个通道给学生去评估相应的成绩, 然后开始宣传自己的面试培训班。
麻烦的是, 虽然是多省联考，但每一个省份的题目都不一样。因此那些小机构往往只会在当地进行招生，他们没有这个人力和物力来对其它省份进行招生。哪怕是最开始的真题, 他们都不能准时拿到。
哪怕隶属于同一家机构, 不同的分支, 工作效率也是不一样的。如今考试规范越来越严格，想要将抄好的题目带出考场也是一件艰难的事。一旦考官严格，被抓住取消资格还算是轻的。
因此经常会出现同一天考试的省份，真题答案却足足隔了一两天才会出现的情况，同样也会出现题目不全，或者题目混乱的状况。
每一年，每一个机构，在考试的这几天都是加班的。
考前忙着押题宣传，考中忙着做题宣传，考后继续宣传。就好像一个陀螺，在它快要停下来的时候就多抽几鞭子。
陈天笙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也曾经在考场上这么抄题目，抄完题目回来再和其他老师一起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