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阁下能够胜过我,你的条件我自然会答应。”司命笑了笑,表情却是出奇的认真。重泽的实力到底多高谁也不敢确定,但司命却是吸取了紫炎的前车之鉴,决定一开始就分出个胜负来,免得拖延时间。
司命话音一落,他的身体就渐渐的起了变化。
兵器们除去完整的人身和兵身两种形态之外,还有一种介乎两种之间的状态,那便是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抽出,使之变化成自己兵身的模样。如此一来,便不仅仅局限于一种作战方式。只是这门功法对兵器们的要求极高,也不能确定自己变化出来的“伪兵身”到底会有本体多少威力。起码这不是一年级要学的课程,反而是衡量学院学生们能否顺利毕业的重要标准。
只见司命手中拿三尺判官笔,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笔身却带着一股金玉光泽。司命随意比划了几下判官笔,每一笔似乎都带动出了淡淡的一圈波纹,然而仔细看去,又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那笔尖紫光,却让围观的人不由的有些胆战心惊。
“司命这柄伪兵,恐怕他有本体七八成的威力了。”一名三年级的学子口气很是严肃。“早听闻司命不好惹,不想他已经有了这般造诣?”他们学院毕业的要求,只要他们能够造出伪兵,能够在前往其他世界的时候伪装成普通修士维护自身安全也就足够了。可司命做到如此地步,岂不是想到将自己的实力凭空增加了七八成?
“也亏得司命平时奉行儒家中庸之道,不然他必定能入战力榜前三。我们毕业之前还有一场四大学院的群英会,司命这一席位是跑不掉了。”又有一厉害学子暗暗感叹。
虽说三年级里支持司命的大有人在,可重泽也并非毫无人气。相反,他此刻的支持者远远比造出伪兵的司命还要高。毕竟重泽如今才一年级,又生的这般好,口气狂妄一点没有关系,吃这一套的多得是。
“你刚才说让我先出三招,你此刻后悔也还来得及。”司命好心劝道。
“……”重泽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所以他才很讨厌这些信奉儒道的家伙们啊,当年若不是阴差阳错,他还未必会选择那人做自己的主人。
“叽叽歪歪,还打不打了?”重泽忍住想要打哈欠的冲动,“要打就快点。”他的耐心已经很好了,听这些说了这么多又做了这么多。
“好,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那么我便……”司命话未说完,手中的伪兵已经刺出,身形移转,笔墨翻飞。一笔在空中点出,无数道水墨乍然迸出,如鲜花怒放,已然朝着重泽飞了过去。
重泽目光一凝,却不见有多少回击,身形微微侧开,堪堪闪过那飞扬而来的水墨。那水墨滴落在地,地面顿时显出一个巨大深坑,尘土飞扬。
周围围观之人莫不心惊,这水墨由判官笔画出,也不知道是何构造?如今看来,却好像是灵气浓缩之后的产物。可司命不过随手一画,又是如何在这短短时间里压缩这么多灵气来?
见重泽闪躲及时,司命却也不恼,手中判官笔不停,在空中挥舞几番,一黑色“镇”字呈排山倒海之势压来,在移动的过程中不断变大,转眼就要将重泽压下。在“镇”字之外,还有无数水墨随同而来,密密麻麻,却是半点空隙也不留。
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却也不知道重泽究竟该如何应对。
轰!
重泽所在的地方已经迷茫一片,尘土烟雾漫天飞扬,将众人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
击中了么?
不,还没有!
司命只觉后背一阵发凉,想也不想的将判官笔移到左手,手腕一翻,旋转着朝着后方刺去。
“三招了。”
重泽不轻不重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司命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天空。
却只看见了一只手。
一只让他避不开躲不过,让他浑身发抖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的手。
“哎哎哎,学长,您怎么走了?”
“学长,这胜负未分……”
尘土还未散尽,已经有好几位学子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胜负已分,这重泽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此子水准远超众人,恐怕就连学院夫子也未必能够降得住他。这样一个人,的的确确有争霸这学校的资格!
只是,他们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认输。作为学长,自然也有学长的优势!
待得灰尘散尽,围观众人这才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这决斗场中间,却是重泽。
“那是伪兵……?”
“不,不是。”
“是……是司命原身,三尺司命判官笔……”
众人看向重泽的目光已经大有变化,眼睛里带了些与众不同的狂热来。
又是一招!
一招过后,造出伪兵的司命也和紫炎一样,被打回原形,不得已回复兵身自保。
紫炎握紧了双手,一口银牙几乎将下唇咬破!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兄长的话是夸大其词的话,如今她是深信不疑了。这重泽这般厉害,根本不应该在这学院里呆着,这学院也根本教不了他任何东西!
“看清楚了么?这才是重泽。”子真冷笑了一声,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边的酒儿的脸色苍白到了何种境地。
酒儿腿一软,几乎跪了下去。
重泽弯腰将三尺司命判官笔握在手中,抬腕起笔,似乎想要写一个字试试,只是终究没有下笔。
这么多年没有写过字,也不知道自己提笔的姿势对不对?

第13章 重泽

司命被打败的消息再度席卷了学院。
这一次之后,重泽的名声才是真真正正的响彻了整个学院,不是因为他的美貌,而是因为他的修为。
紫炎不知道接下来的挑战者们会是什么想法,只是司命比她还乖巧的站在重泽身后听候重泽指挥,实在让紫炎颇有些受挫。
司命学长好歹也是三年级霸主式的人物,平素最是注重自己的形象,怎么如此反倒表现的如此顺从?他们无杀大世界的兵器们的脾气是公认的不好,她能够这么心平气和的,还是抱着“自己这是为无杀大世界揪出奸细”的伟大目标才忍下来的。可这司命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也和她抱有一样的想法不成?
趁着重泽再度入睡之际,紫炎忍不住找到了司命,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的口风。
“愿赌服输,我既然答应了要听候他差遣,自然要信守诺言。”司命毫不犹豫的说道,“凡人都知道一诺千金,我又如何能毁约?”
……差点忘记了,司命是儒道一门的。
紫炎顿时忍住了将重泽很有可能是奸细的事情说出来的冲动。司命这人有点点死脑筋,她不能保证司命到底是怎么想的。再说,笔墨纸砚一脉被十八家联合起来打压过一番,未必和他们是同一条心。
司命见紫炎一脸失落,云淡风轻的笑了。
他大概能够猜出紫炎来找他的原因,无非是觉得他不该这么轻而易举的认输?只是司命清楚的知道,他不仅仅是认输,而是心服口服。在重泽那只手压下来的时候,司命几乎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身死!
可他活了下来,伤势也说不上重。
想来是重泽在最后收了力,才会如此。
司命和紫炎不一样,十八家的人在评定初始等级之后便会有选择的被培养,紫炎也是这么出来的。她的经历可以说代表了无杀大世界的“正统”。可司命不是如此,笔墨纸砚说得好听是兵器,但在无杀大世界里却并不是那么出众,甚至说得上是弱势。若不是后来儒门崛起,或许笔墨纸砚一脉在无杀大世界依旧上不了台面。
可即使如此,司命从小的资源也算不上好。
他看上去忠于儒道,骨子里却是离经叛道,他多年的潜伏也只是为了在最后的时候大放光彩,不被十八家过多打压而已。司命向来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比十八家的任何一人差,就算是那些所谓嫡系,战力榜中的同窗,也未真的在他眼中重视过。他曾经试探过,自己估计能够和战力榜的第二打个不相上下,和第一的差距也主要是兵身差异过大的缘故。
可重泽却让他感觉到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就像是一粒沙尘,仰视着整个天空,渺小到忽略不计。
司命相信自己的直觉,联想到之前重泽的放话之后,心里越发认定重泽以后成就非凡。至于重泽是不是某个大能随身兵器的可能性,司命也想过,只不过他愿意赌一把!
这点心思,不足为外人道。
司命看着重泽的睡颜,将自己略有点激动的情绪压下。
说不定,这是他此生做过的最正确的抉择!
重泽在做梦。
梦里既不是他以前梦见过的和主人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场景,也不是他无聊的时候和那些兵器们争夺第一神器这个名头的时候。相反,他的梦境从“皆用炉“里开始。
皆用炉,即为无杀大世界所有兵器们出身之地。
说是炉,倒不如是一片海。
只是这海里遍布的不是海水,而是无数流动着的兵器。
兵器道侣们之间若想要生育后代,需要各取身体一部分材料,每年固定一段时间在这皆用炉前等候,此外的时间则是任由着皆用炉的炉水将他们取出来的材料不断打磨,最后熔铸出兵器最初的模型胚子来。每一段兵器新生之日,还需要道侣用神识在这兵器胚子上不断雕琢,助它早日觉醒神智。
至于能不能真的拥有后代,就只能看天意了。
也有不少兵器道侣在皆用炉前打磨数百载都没能产出后代,也有人一次性就能产出好几个孩儿。谁也不知道这皆用炉的炉水为何能够赋予兵器神智,只是这炉水捞不起碰不着,任何法术法宝统统都在它面前失灵,就如同兵器们的墓地“往生池”一模一样。只是这皆用炉和往生池一个主生,一个主死。两者一个在无杀大世界最南,一个在最北,所有兵器都逃不开这两者的存在。
无杀大世界的每一个兵器的出生都是有定数的。
兵器道侣们之间的“孕育”终究是少数,大多数的兵器们都不会选择道侣,而是跟随者自己的主人征战一生。主人死后,若是不想继续挑选新主,便可去往生池里结束自己的一生。可每年,皆用炉里出生的兵器都不会少于一百件。
皆用炉的面积广阔无边,几乎抵得上一个小世界。它炉水所到之处,便由无数能够铸造兵器的材料。这些材料在皆用炉里融合在一起,又经过炉水不断打磨,也能生出灵智来。这些兵器出生之后,便会有相应的“族人”们前来认领收养。
而重泽就是这么一个天生地养的孤兵,和无数兵器一样,在皆用炉里出生,灵智初生后就被送到了皆用炉的边缘,等待着他的族人来认领。
身为十八家之一的枪,重泽实在不用担心太多。
可偏偏出了问题。
重泽无法变化出人形。
他有灵智,却变不了人形,这在其他兵器们看来,便是“凡铁”。皆用炉里也经常会出现一些没有灵智的凡铁,只是这样的兵器不会被认做是无杀大世界里的人。
眼看着其他变成小娃娃的兵器们都被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族人们挑走,重泽却是孤零零的摆在沙滩之上,没有任何人来领取。
所有的兵器都忽略掉了这么一把小小的废枪,而是专心去抱起那些娃娃们。
重泽等啊等,看见一对对兵器道侣们高高兴兴的抱起自己的孩子,看见那些族人们一次次从自己身边经过,看见晚自己出生好些年的兵器们都被挑走,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件凡铁分散各处。
皆用炉里出生灵智的兵器们大多懵懵懂懂,根本不懂得如何交流,变成人族娃娃的模样也多是本能。重泽不知道自己懵懂了多少年,只是有那么一天,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灵窍大开。
等到他终于学会变化人形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个小娃娃,而是个少年郎。
少年郎模样的重泽,自然不可能会族人们领回家,反倒被看做是同样过来领人的同伴。
“哎,你是哪一家的?我们怎么没有见过你?”
又是一年新生日,无数兵器们再度涌入皆用炉,熟门熟路的认领着自己的孩儿或者族人。
重泽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年静静的站在炉边,实在很惹人注目,忍不住就有人过来询问这到底是谁家的少年郎?
“我么?”重泽看着眼前的兵器,他想说他认识这个人,一百年里这人来了八十三次,也跨过了自己好几次,有一次甚至不小心踩到了他的兵身。
“哈哈,自然是你。”那人微笑着问道,“我也算老人了,认领族人的活儿干了几百年,边上的都是些老朋友,你这么年轻就被派来干这活儿,倒是少见的很。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家的?”
哪一家的?
重泽想起自己见过的兵器兵身们,他好像是一把枪吧。
“枪家。”重泽出口回答道。
“哦,还是名门!”那人笑了,“你们枪家厉害的很,在十八家里也是出众的,可不要被剑家的人给比下去了。”
“恩。”重泽很是顺从的应了一声,眼前之人好歹是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众……”
“重?”那人疑惑了一句,“轻重?哦,你是说,你姓重吧,行行复重重的那个重。”
“恩。”重泽干脆应了下来,兵器的初始名字就会显露在它们的记忆里。
“枪家的人都像你这么乖巧么?”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我说一句,你就答一句?”
“不,不是。”重泽生怕自己露馅,他看见这皆用炉的炉水不断漂浮,灵光一闪,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姓重,单名一个泽字。泽水而居的泽,我叫重泽。”

第14章 通讯

重泽揉揉额头,心情很是不好。
这么久远的事情了,怎么忽然就梦见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司命和紫炎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守候在他身边,似乎很是关切。
“有事么?”重泽低声问道。
“下午是您和盛世凝双剑的比试。”司命忙不迭的回答道。
“哦,我记得,那挑战还有九个。”重泽略微想了想,转头看向紫炎笑道,“你能找这么多人出来,也是不容易。”
紫炎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哪里,都是主人教导的好。”
重泽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不就是挑战者么,还能翻出天来不成?
殊不知紫炎自己也是暗暗后悔,早知道司命这么厉害,都轻而易举的输了,她何必给重泽找十个对手呢?按照司命的水准来的话,撑死五个就足够了。
千金难买后悔药,无杀大世界的人一旦接受挑战就不可能半途而废。哪怕他们知道到了重泽面前,他们估计也就是打个照面的功夫就会输。
“那就一起吧。”重泽伸伸懒腰,“一个个打太费劲了,不如让他们一起上,免得说我欺负他们。”
紫炎和司命两人脸色平淡如常,亲身体验过重泽厉害的他们,已经知道重泽当真是有这个本事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游琼久的日子过的可要滋润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游琼久开始展现自己非同一般的天分的缘故,原本那些诋毁他的人一夜之间就没有了声音,全部换成了赞美和羡慕。
半个时辰内感受到灵气,一天引气入体,一个月练气三层。这样的速度,不管放在哪个门派哪个世界都是值得人注目的。更不说,这人还有着那样一个让人羡慕的师父。
名师出高徒。
这五个字让无数想要成为云游子弟子的修士又爱又恨,却也不得不承认,易地而处,他们未必会比游琼久做的更好。
游琼久在这个月里见识了无数超过他认识的东西,这些都是他都书本上见不着摸不着的,云禅宗的一切都给他开阔了另一个世界。面对这样的冲击,他没有失态,也没有张狂,相反他谦卑的过分,如饥似渴的吸收着这些知识。很快,他就将修真界的常识掌握,再也看不出一点凡夫俗子的模样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游琼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踏上了曾经让身为凡人的自己不屑的修真者的道路。而这条道路,远远比他曾经见过的更加宽广,更加厚重。值得他这一生都为此而奋斗,去追寻天道之所在。
同样的,游琼久也想起,这条道路是那位重泽仙人给他选的。
或许是因为这枚戒指的缘故,游琼久总觉得那位重泽仙人就跟在自己身边,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因此游琼久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希望仙人可以见到更加优秀的自己。然而现在,游琼久却又在为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年念头发笑。
重泽既然是仙人,那么他肯定也要忙着拯救苍生,拯救无数和自己一样处于水深火热之间的人,怎么会无聊到注视自己一个人呢?
不过,自己现在拜师成功,是不是也应该和重泽仙人好好的说一声,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呢?
这个决定很快就做好了,但是在执行的时候,游琼久却开始踟蹰了起来。
“第一句话要怎么说才好,总不能让仙人觉得我不礼貌?”游琼久来回走了好几圈,还是没有确定自己好自己要说什么。这种感情,有些类似近乡情怯。
仔细说来,游琼久还没有主动联系过重泽,重泽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也一无所知。甚至很有可能,重泽仙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在游琼久心中,重泽是那个在他生死关头过来救他的人,是在离开之后还将村子里的人都埋葬好的人,是给他指了一条全新的道路,给与他新生的人。这样一个人,绝对不能单单用恩人来形容。
少年慕艾,原本就是常事。
在游琼久有限的十四年的时光里,除了母亲之外,他的目光很少停留在其他女孩子身上,游琼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觉得,若是不能给予心爱的人幸福和保障。根本不配去祸害人家女孩子。正如他母亲,阴差阳错的怀了他,但是那个所谓的“父亲”根本不在乎他们母子,也根本不承认这么一段。这件事仔细说起来并非是游琼久父亲的错,只是既然有了受害者,哪怕他父亲给些银子将母亲打发走,也总好比为了一些面子,将他的母亲困在那不见天日的家族里强得多。
然而在见到重泽之后,游琼久忽然明白了书中写的那种“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意境。
当你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那个人身上,其实什么困难都不能再算得上是困难。
至于性别问题,还不如先考虑仙凡问题来的实际。
游琼久不好对人说自己对救命恩人有了那么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初来云禅宗,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人请求帮助。这么一来,就只好自己纠结。
游琼久在自己的洞府里整整关了七天,出来的时候修为已经练气四层。
别人都以为游琼久在努力修行,感慨不已。却不知道游琼久只是终于下了一个决定,心境有所突破,这才修为上升罢了。
游琼久拿着戒指,深呼吸了几口气,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灵酒,轻声问道,“仙……仙人,您在么?”
重泽一巴掌将左边袭来的剑拍开,冷不防收到游琼久的传音,动作也就稍稍慢了下来。
“游琼久?”
“是,是我!”游琼久暗喜了一番,“仙人您还记得我?”
“当然。”重泽应了一声,顺带着拐了个弯,以手为刀,对着另一把剑狠狠的劈了下去,顺便将其他的攻击给一一挡了回去。
如今的重泽正如他之前所说,一口气接受了剩下九位挑战者的围攻。
可哪怕是围攻,也没被重泽放在眼中,只是考虑到影响问题,重泽还是不得不努力放水,争取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惊世骇俗。
要是这么多人围攻他他还一口气将人给解决了,这学院的人要是不怀疑他别有用心,他都不敢相信这学院人的脑子了。
“这重泽厉害的简直过分了。”冷锋满头大汗,身形若隐若现,几乎要显出他的兵身来。只是现在绝对不是他用兵身出击的好时机,身为刀家的天才,冷锋学的自然也不是普通的法术。等到他恢复兵身,要使用的自然是致命一击,那样一来,很有可能误伤其他人不说,他与重泽也没有仇深似海到这种地步。
“谁说不是呢?”盛凝也是一脸苦笑,原本他们还想着重泽再厉害也不可能挡得过他们联手,可如今看来,他们要败北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们一输,这东池学院就真的没有人能够阻拦重泽争霸的脚步。
换言之,重泽会成为他们的首领,和其他学院对抗。
其实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兵器们愿赌服输,实力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想着他们好歹也是学长,就这么简单输给一个学弟也未免太没有面子,意思意思也得给重泽添几道伤口。
“我看还是别忍了,直接上兵身吧。”
“只能如此了。”
场上顿时光芒大作,这些挑战者一个个都露出了自己的兵身,夺魄冷锋刀、盛世凝双剑、清台印,琅琊如山棍,十八坤戟……这些兵器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值得外面的修士大打出手,然而此刻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对付起共同的敌人来。
“仙人,我……我已经顺利进入云禅宗,拜云游子掌门为师了。”游琼久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段干巴巴的话来,原本誊写好的各种甜言蜜语一下子被他抛到了天涯海角。
“哦,恭喜。”重泽一边笑,一边朝着前面的兵器们勾了勾手指。
嗖嗖嗖。
兵器们一柄柄的朝着重泽飞来,每每划过,都会留下一道漂亮的残影来。
“仙人……您那边似乎有些奇怪的声音?”游琼久好奇问道。
“没什么。”重泽一步踏出,踩上了夺魄冷锋刀的刀身,“我只是在周边闲逛,见到了一些有趣的小可爱,和他们玩玩而已。”
“小可爱?”游琼久脑中勾勒出了重泽和一群可爱的小动物们嬉戏玩耍的画面,面容也不由的灿烂了起来,“那仙人你一定要好好玩啊。”
重泽踩着刀,驱使着它不断抵挡其他攻击,空手夺白刃已经抓出了好几件兵器的兵身,勾唇笑道,“那是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重(chong)泽,是这个读音没有错。昨日的更新里,原本小重泽想要说的是自己叫“众钧枪”,但是没说出口,只说了“众”字。但是听的人以为他说的“重(zhong)”,反应过来之后以为是“重(chong) ”。所以重泽就顺便取了这个当姓。

第15章 时间

云禅宗。
光阴轮转,数年时光匆匆而过,对这十年时光,对于修真界而言,不过是种植的仙草又长了指甲盖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罢了。
倾盆大雨落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响声,滴落在这云禅宗的宫殿之上,转眼就化成了云雾,半点也没有沾湿宫墙。连带着天空中的仙鹤飞鸟也没有为这大雨有半点不适,依旧不疾不徐的挥舞着双翅,根本不在乎这雨的大小。
一个年轻道人负手而立,静静的望着这天空出神。自他拜入云禅宗开始,似乎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八玉中世界不是不下雨,只是时间间隔比较长而已。门派里的老人说,这场雨一下就会下一个月,昼夜不停。
年轻道人伸出手,撤掉了自己防御,任由这雨点落到自己的手心之上,衣袖的颜色也有些暗了起来。
他的右手中指往手心里一勾,沾了点雨水,轻轻抹在自己的唇上。
这修真界的雨水和凡间的雨水,似乎也没有什么两样。
他手渐渐松开,原本沾湿的衣袖瞬间变得干净整洁,半点雨水也不曾沾过一般。他的身上也隐约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光华,将这些雨水全部挡在外面。
远远望过去,就好像仙人一般。
路过的云禅宗弟子们见状,不由的暗暗咂舌。
“那人是谁啊?”新晋的一个小师妹捏捏边上引路师兄的衣袖,“他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一点水都没有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