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来的时候,我看见不少修士一同朝着天问宗所在的地方飞去了。”女子微微笑道,“也怪天问宗倒霉,今年恰好是那些门派想要升品的时候。起码有十几个六品宗门想要升上五品,偏偏天问宗一来就将位置给占了,若你是那些六品宗门里的弟子,你会如何?”
“恩,听师姐的。”那弟子大喜,当即就停了下来,不再说话,一心一意期待起接下来的消息。
约莫有数十个修士,从金丹元婴到和出窍化神的修士都有,他们身上类似的服饰,站在了天问宗的山前。
“这里就是天问宗?”一名元婴修士看着为首的那名弟子问道,“怎么看上去和别人形容的不一样?”
他们的消息里,天问宗所在之处明明是一片荒无人烟的火山,附近炎热无比,也没有什么生灵在这周围生存。但是此刻他们看见的却是一片鸟语花香,彷如人间仙境。
“是这里没错。”为首的修士看着手里的玉简,肯定道,“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天问宗里有一个厉害无比的木属性修士,能够将这里改造成这个模样也不是不可能。”
“记住长老们的吩咐了么?”
“记得!”
“那我们就走吧。”为首的弟子点点头,长老们并不要求他们打败天问宗弟子,只会让他们进来看看天问宗内部是个什么样子,若是可以,适当“抹黑”一下也可,比如什么欺凌弱小,嚣张跋扈之类的。在宗门创立之前,若是这个门派被传出这样的名声,恐怕要招收弟子也不容易了。为此,他们特意将象征着自己门派的东西都换了,免得给自家门派惹事。
“是。”
这些人点头应了一声,刚起身走了两步,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给弹飞了出去。
“师弟——!”
“师兄小心——!”
不消片刻,这些斗志昂扬的修士就被阵法给整个驱逐了出去,等到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分散各地,不知道距离天问宗多远了。
几天后。
那些昏倒在地的修士一个个揉着额头醒来,浑身酸痛不已,连站立也费了好一番功夫。
“呼,这是哪里?”一名修士踉踉跄跄站起 ,看着天空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昏睡了好几天,现在想来,他们怕是无意间触动了天问宗的阵法才会如此,好在他们没有受伤。
“这阵法怎么这么厉害?不行,还是要先联系一下师兄……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储物戒指和储物袋哪里去了?”修士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储物戒指和储物袋都消失不见了。
同时,他们身上也……
“我的法衣!!!!”
很快,这些修士就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半点也没有剩下,法衣质量好一些的,就只穿着一身内袍在街上晃悠而已。等到他们想起用神识联系的时候,才发现半点动静也无。
“这都是第几批了?”游琼久头也不抬问了问玄书道。
“第七批!”玄书显出三个大字。
“恩,继续,送上门的灵石不要白不要,半点也不要给他们剩下。”游琼久点点头,鼓励了玄书一番,“对了,那些东西上的神识你都抹去了吧,不要留下半点证据,免得他们上门讨要。”
“已经全部抹去了。”
看见玄书上面的字,游琼久总算放下心来。重大哥说了,只要对方修士不超过渡劫期,玄书的防御基本就不会被人给破了。渡劫期已经不少宗门镇派级别的人物,如何可能亲自来到这天问宗面前?其余其他人,那基本就是过来送灵石的。
这才过去一两天,就前前后后有七拨人过来了。啧啧,他们来之前居然也没打听之下,他们天问宗之前在浮游大世界是什么名声,像追日宫他们的修士过来送请帖,身上的法宝灵石都是提前卸下的好么?
打破玄书的防御之后,还有重大哥亲自设下的防御呢。
游琼久和南宫玉树等人一同出手,都没能撼动这防御一丝,可见其威力。
发了邀请帖之后的天问宗,自然也收到了无数宗门的请帖,邀请他们上门一会,不过都被他们以“筹备门派大典”的借口回绝,一个个努力在宗门里提升自己的修为去了。老大说了,要是没能在宗门大典之前再上一层楼,到时候有需要斗法的好差事是轮不到他们的。
儒门。
“最近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得有些无趣啊。”一穿着儒门服饰的弟子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对着身边的师弟们说道。
“师兄,这样才好修行啊。”
“哎,早知道这样,我不如也去争取争取去仙盟的差事好了。”
其他弟子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四处晃悠的师兄,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聋了。昨天这位师兄还说去仙盟的都是傻子,被人呼来喝去的不如在宗门轻松呢!
这样一个生性懒散的师兄,居然是他们门派的真传弟子,还契约了一把无杀大世界的兵器,真是天道不公!
“成周师弟,你看上去似乎很悠闲啊。”面对迎来一个面目阴鸷的男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神色淡漠的女修,似乎任何人都没有放在她的眼里。
王成周看见来人,将原本的神情收了回来,“原来是华藏师兄。”说完,他有看向华藏身后的女子,微微笑道,“司青师妹。”
司青看见王成周,眼神微动,不过还是没有做出什么表情来。
华藏倒是挺满意司青的举动,“成周师弟,你手中那方砚台呢?”
“燕秋最近有些想买的胭脂水粉,所以出门玩去了。”王成周笑道。
“成周师弟,我没有记错的话,前些日子宗门考核,你的成绩是倒数第三没错吧。”华藏凑上前来,眼中闪过几丝不屑,“兵器就是兵器,你若是太由着她们的性子,就只能自己承受苦果了。”
“比不上华藏师兄考核第二。”王成周不紧不慢的说道,“师兄若是无事,师弟就先行一步了。”
“哼。”华藏原本也么有将这么个师弟看成自己的对手,只是气不过其他师叔师伯们竟然会对这么一个人看重有加而已?一想到同辈之中,自己和这样的人一同拿到了无杀大世界的兵器,就觉得自己的身价都低了两分。
“司青,跟上。”华藏招招手,“你之前比试之时,出招的速度还是有些慢了。”
司青低下头,“我会努力改正。”
“哼,我当初怎么就契约你了?这些年你的进度可是越来越慢了。”华藏不甘心道,还想要再骂两句,但想到父亲前些日子对自己的警告,只好将心里的那些愤怒给压了下去。
司青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跟着华藏一同行走。
正在这时,儒门外忽然飞来一道金色闪光,仿入无人之境一般无视了宗门大阵,直直的朝着华藏和王成周等人飞来。
“什么东西竟然在儒门放肆?司青!”华藏又惊又怒,立刻伸手去抓司青,司青立刻化作一只判官笔被华藏紧握在手中,一个抬首就朝着那金色闪光飞了过去。
“华师兄小心啊!”
后面几个弟子看见那团金光竟然连宗门阵法也没有惊动,心中纷纷猜测那团金光的来历,不想华藏在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时候的就整个冲了上去。
“王师兄!”
王成周立刻道,“你们赶紧离开去找师叔们过来!这里有我和华师兄先顶着!”
“是!”
其他弟子点点头连忙四散飞走,只是刚刚升上天空就被那金光一压,感觉整个身体都沉重几倍不止,飞行起来都慢了许多。
“噗!”
华藏正要对着那金光动手,那金光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瞬间消失在判官笔跟前,绕到了他的后背,给了他猛烈一击。华藏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似移位了一般,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身形摇晃了一番,眼看着就要掉落在地。
“师兄小心!”
王成周大喝了一声,身上骨节一阵响动,手中连续掐了好几个法决,如银河落幕,一大片水光浩荡而起,直接挡在华藏面前。
嘭!
那水幕也只是多阻了金光一瞬,下一刻王成周整个人都被那破散的水花轰飞了出去,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让开!”
恰在此时,周围又有千百个手印倏而飞至,带着破空呼啸之声,牢牢的将那金光围住。
“师叔!”
“师叔!”
王成周和华藏看见来人,脸上不由一喜。
楚师叔若是来了,就不用担心了。
楚行闷哼了一声,一挥袖,将王成周和华藏两人挪开,双手变化着无数个手印,似乎想要将那金光彻底压下。
王成周和华藏两人的目光渐渐惊讶了起来,那金光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竟然将他们楚行师叔都逼退了两步?那上千个手印不知不觉已经消失了大半,威力也大不如从前。
“这……这是什么?”
哪怕距离甚远,华藏看着那金光也不由的有些害怕,若不是刚才师叔将他们两人挪开,恐怕他现在不死也重伤了。
“华师兄,那金光似乎并无伤人之意。”王成周皱眉道,“不然我们两人恐怕早就……”
只是华藏之前一言不发的就上前攻击,才会引得那金光变化而已。
“未知之物来到我们宗门,我们身为儒门弟子,难道还能坐视不理不成?”华藏冷哼了一声,显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王成周知道华藏的性子,也不再说话。
“楚师兄!”
“你们两人还好吧。”之前离开的师弟们终于将长老们请来,那几个长老看见王成周和华藏两人,再看看中间还在努力奋战的楚行,脸色俱是一变。
“你们两人先吃点丹药调养一番,我去相助师兄。”一名长老扔了一个丹药瓶给王成周和楚行,立刻冲了上去帮助楚行。
“算了,不玩了。”重泽微微睁开眼睛,歪歪头想到,之前那个郁色很重的年轻修士,是喊了一声“司青”是么?
“师兄,你们不用过来,它停下来了。”楚行忽然感受到面前的巨大压力消失不见,抬手让自己的师兄弟们不必过来,免得落入什么陷阱之中。
那金光渐渐散去,一张设计的十分精美的请帖慢悠悠的飘到楚行手上,半点力量也无。
儒门一行长老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张请帖,几乎不敢相信。
但这确实只是一张请帖而已。
楚行翻开请帖,脸色大变,立刻将请帖合上,目色严厉的看着华藏和王成周,“今日之事,不许说出去,师兄师弟,你们过来,我们一同去见掌教!”
楚行执掌儒门刑堂多年,向来泰山崩前不改于色,如今竟然有如此情绪,恐怕不是简单之事。
其他几个长老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事情轻重,立刻凑了上去。
“是。”王成周和华藏两人压下心中好奇,知道不是自己能够掺和的事情,不再说话。
楚行等人连忙带着请帖前去掌教修行之处,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慌张,叫人难以揣测。
“哎哎哎,几位长老,没有令牌是不能进……”
“有急事,你们让开。”
楚行等人直接将守门的弟子拍开,一口气冲了进去。
“何故在此喧哗?”儒门内殿里传来一声极为宏达的声音,立刻就将楚行等人的脚步拦了下来。
楚行等人一同跪下,将手中请帖奉上。
“事急从权,还请掌教勿怪。掌教,我们儒门密令,出现了!”
第83章 天运山河印
每一任儒门的掌教或者长老们接替相应的职位的时候,上一任的掌教或者长老都会要求他们在今后的修行时光里寻找一样东西,那东西便是儒门密令天运山河印。
天运山河印乃是书圣任去留在创立儒门之时请数位炼器宗师一同炼制而成。在儒门创立之初,天运山河印几乎成了儒门掌教的代名词。很多书圣发现并且拥有的秘境都需要这天运山河印才能打开。而书圣任去留也曾经和他的弟子们说起来,会将这天云山河印留给下一任掌教。可谁也没有想到,任去留没能飞升成功,很多人甚至以为他已经在天劫下灰飞烟灭,这天运山河印自然也跟着下落不明。等到儒门弟子们找到任去留的尸身安葬的时候,天运山河印并不在任去留身边。
楚行等人如此惊慌失措,正是因为在这封请帖上面,发现了天运山河印的印章。
“天问宗,重泽?”儒门掌教五味子翻看着这请帖,似乎有些疑惑,“这是哪个宗门,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楚行等人一脸讪讪,没人接话,他们也没有听说过这什么天问宗的名字啊。
“掌教,您看,这请帖我们要不要赴约呢?”楚行身边的一个长老上前问道。他平时掌管的也差不多就是类似的事,这样的话自然由他来询问最好了。
“这请帖是如何送到我们这里来的?”五味子察觉到这请帖上似乎还残存着一种特别的力量。
“突然从门外飞来的,没有惊动宗门大阵,当时正好有两个弟子在那边抵挡,我发现有些不对从才匆匆赶到。”楚行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掌教可以将那两位弟子带上来仔细询问一番。”
“不必。”五味子摇摇头,“这请贴上有山河印在,宗门阵法自然不会对它有反应。倒是你刚才说的的抵挡,可以仔细说说。”
“是。”楚行斟酌了一番,实事求是道,“当时这请帖还包裹在一团金光之内,并无伤人之意,反而有些像是试探。”
“试探?”
“正是。”楚行点点头,“应该是有人在这请贴上附上了神识,刚刚对抗上的时候,我感觉十分吃力。”
“以楚行你的修为还感觉到吃力,对方修为恐怕深不可测了。”五味子笑道,“你们先去查查这天问宗的来历,再派人前去好了。不过最好不要太郑重。”
“斗胆问一句,掌教,山河印多年不出,如今不应该加倍重视才是么?”楚行不解道。
五味子并没有因为这样的问话生气,相反他很喜欢楚行这样有话就问的性子,解释道,“天运山河印对我儒门的重要性许多人都知道,若是被其他宗门发现,恐怕会多生出许多事端。这请贴只是正正经经的邀请帖,别的一个字也没有多说,若不是盖上了山河印,也只是平平无奇而已。我们若是太郑重,反倒容易打草惊蛇。不管这山河印在不在这天问宗掌教的手中,我们都不能显得太急切,免得被牵制。”
“弟子受教。”
“去吧。对了,若是前去这天问宗,将那两个弟子也带上吧。”五味子又补充了一句,“既然这请贴上之前附了神识,应该已经见到那两位弟子了,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是。”
等到楚行等人退出之后,五味子伸手在这请贴上的印章处又摸了一遍。
山河印事关他们儒门许多秘密,又和他们功法息息相关,是真是假他们儒门弟子一见便知。只是没有想到,山河印失踪了几千年,师父他们都以为山河印已经彻底消失,不想现在又出现了。
“山河印,山河印。”五味子喃喃自语道,“当年跟在祖师身边的只有众钧枪,拿到这山河印的人也只可能是众钧枪。这天问宗和众钧枪又会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这只是众钧枪的一次试探呢?”
五味子身为儒门掌教,也是这修真界里德高望重的少数几位大能之一,知道的事情自然比许多人要多,但是他不能说的事情也比许多人要多。在天运山河印失踪之后,若是及时将儒门上下和山河印有关的东西加以修改,便可最大程度的减少山河印消失后带来的危害,奇怪的是,他的师父和师叔们并没有做这个善后措施。
想到师父飞升之前告诫自己的话,五味子心思有些沉重,却也有些轻松。
五味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手中掐了几个繁复的法决,很快,那边就传来了回应。
“儒门掌教竟然会主动联系我们,这可真是难得,难得。”玉佩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听着十分刺耳。
五味子也不恼,沉声道,“你五百年前说的事,可是真的?”
“怎么,你发现众钧枪的下落了?”玉佩那边的声音有些激动起来。
五味子没有回答。
“一定是,一定是!”玉佩那边的声音激动了起来,“如果不是你发现了众钧枪的线索,你怎么会突然联系我们?你们儒门一个个道貌岸然,不见兔子不撒鹰,若不是发现了众钧枪,得知我们说的话是真的,你怎么会这么问我?”
“适可而止吧。”五味子皱眉道,“就是因为无法确定是不是众钧枪所以我才问你。”
“我们算的不会有错的。”玉佩那边的声音渐渐稳定下来,“为了占卜到众钧枪的下落,我们那三位长老费尽心血,现在还在沉睡中疗养。卦象显示,众钧枪一定会在六百年后出现。算算时间,正好是现在。众钧枪毕竟是众钧枪,他身上牵涉到那么多东西,除非投了往生炉,不然他终有一日会出现的。”
“贫道并不是在问你这个。”五味子不得不纠正了对方的错误,“你们当年告诉我,卦象会显示众钧枪在六百年后闹得修真界大乱。”
“也不一定。”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修真界本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度一次劫,妖皇流光是一次,轩辕浪是一次,任去留又是一次。众钧枪三劫之身,能够一直活到现在,必定是下一次应劫之身。若不是为了他,我们也不必……”
“不必什么?”五味子听出了一点端倪来。
他早就知道这些人对寻找众钧枪一直不死心,甚至信誓旦旦的说有能够降服众钧枪的办法,对此,五味子也就笑一笑了。他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书圣几面,对于众钧枪的印象还停留在书圣用一柄众钧枪击败无数来犯修士的画面上。在遇见那场景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祖师爷手中握着的那一柄枪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这个掌教就不用知道了。”声音低低了笑了起来,“掌教可真是会算计,你问了我这么多,你还没有说你发现了众钧枪的什么线索。”
“只是发现了山河印而已。”五味子坦言道,“天运山河印最后可能落在众钧枪手中,贫道偶尔见到,自然想到是不是众钧枪做的。”
“掌教没有说实话啊。”
五味子笑了笑,“阁下又何尝说了实话?只是家师在飞升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与众钧枪为敌,贫道身后还肩负着儒门万千弟子的安危,可不敢与阁下太过交心。”
“不过是一件武器而已。”声音笑了起来。
“就算是武器,也是一把站在修真界顶端的武器,下凡的仙人都不是它的对手,何况其他?方才阁下也说了,能够度过三次大劫的,必定是下一次的应劫之身。”五味子平静回答道。
“等我们拿到了众钧枪,掌教再来说这些话吧。”玉佩那边很快就没有了声音,五味子重新将玉佩收了起来,脸上带着一点沉重,又带了一点笑意,“看样子,他们那边也没有众钧枪的消息啊。”
罢,既然都是半斤八两,那么他们行事也无须太过顾忌了。
天问宗。
“小久。”重泽放下酒杯,认真的看着前面打坐的游琼久,叹气道,“你修行就修行,为何要将你的翅膀收起来呢?”
明明是游琼久自己和他说要让重泽帮忙护法来的,免得借助上清蝶血脉之力修行的时候会走火入魔。重泽本着能够捏捏蝴蝶翅膀的打算答应了,不想游琼久说来修行,就真的一连打坐好几天,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过。
而重泽心心念念的小翅膀,自然也没有出现。
游琼久睁开眼,看着重泽略显哀怨的眼神,艰难的移开视线。他承受不起重大哥这样的眼神,不去看的话心里压力会小许多,“重大哥,我现在修为还太低,翅膀变出来的话,难以控制自己的身形。”
“变成小蝴蝶也没什么啊。”重泽严肃道,“有我在你身边护法,难道你还担心别人会闯进来不成?”
就是有重大哥你在身边我才会分心啊。
游琼久没胆子将这话说出来,但他不信重大哥会不知道。
偏偏重大哥有时候装聋作哑,让人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虽然非常非常喜欢重大哥,但游琼久也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是觉得自己心很累的。
“小久,这容颜皮囊俱是过眼云烟,你连相貌美丑都不介意,为何要去介意自己的身形大小呢?”重泽唉声叹气道。
“其实……”
“其实什么?”
游琼久看着重泽的脸,慢吞吞道,“重大哥,我心性还没有那么坚定,容颜美丑我还是有一点介意的。”如果当年重大哥不是原本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而是一个仙风道骨发须皆白的老爷爷的话,游琼久敢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对那么一个老爷爷动心。
就算再怎么拷问自己,也是这个道理。
“啊?”重泽惊讶的看着游琼久,“你介意?”
游琼久坦然的点点头,“重大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凡间的书上也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并非那些德高望重看破红尘的佛修,自然也会有凡人的劣根性。”
“重大哥,若我生的五大三粗,皮肤黝黑……”
重泽幻想了一下这样的游琼久,心里不由的升起几分寒意来。
原来……原来他也是凡夫俗子么!
“你倒是实诚。”重泽感叹不已。
“在重大哥面前,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游琼久正色道,“从认识重大哥的那一天起……”
“好了好了。”重泽打断游琼久的话,要是让游琼久继续说下去,肯定又要从他们初次见面一直说到后来相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要说到什么时候去?听一次两次就够了,一直听游琼久说实在够烦的,偏偏游琼久乐此不疲,每每都要说一次。
“你借助血脉之力修行的这几天,可有什么收获?”重泽转移话题问道。
“略有收获。”游琼久点了点头,张口道,“结成元婴以来,原本储藏在筋脉里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汇入元婴,元婴又将灵气供给筋脉,来回循环,生生不息。我查询了一些关于元婴期的资料,想要在身体里形成这样一个小周天,起码需要出窍期的修为才可,毕竟元婴期修士的元婴还还是刚刚形成,略有不足。”
“上清蝶族人各个短命,但修为上本身就是一等一的天才,同阶之中,再无敌手,若是能够好好利用血脉,越阶对战,也可立于不败之地。”重泽细想了一下,继续道,“只是你身体里的血脉之力并不浓厚,轩辕浪和任去留都是纯正凡人,又相隔这么多代,能够觉醒血脉已经十分难得,就算想要再找些上清蝶的血脉来也不能了。”
方才已经在身体里循环一次,游琼久也不介意此刻停下来,好奇道,“那重大哥你当年为何会选上去枪皇和书圣呢?”
“什么意思?”
“妖皇乃是三族混血,但刚才重大哥你也说了,枪皇和书圣只是普通凡人。”游琼久实在好奇,一般而言,兵器要给自己找主人也该找些有相似点的。但根据重大哥所说,这三人的个性几乎南辕北辙。
“这个嘛……”重大哥低头认真的思索了起来,好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我当年选主人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怎么特别挑,只是一直在沉睡,忽然有一天醒来了,就漫无目的的飘荡。突然因为一些事情遇见了一些人,然而看见轩辕浪和任去留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觉得,这人实在太倒霉了,要不我就帮帮他吧,然后就和他们签订契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