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谁要偷听陌生人和初恋女友的狗血对话。”她对他怀疑的语气很是不满地道。她对当时那喋喋不休的美女印象深刻,所以,在酒店,当他和美女再次站到她面前时,她一眼便明了这是什么状况。
“那你一直低着头做什么?我记得有人差一点就撞进我怀里了。我当时就想,这女的不会是故意要对我来个投怀送抱吧!”他半真半假地说。
“胡说。我低着头是出于礼貌懂不懂,我不想让你们觉得尴尬,是为你们好行不行!再说谁要对你投怀送抱来着,想的美你。只不过是那天我穿在身上的礼服太长,我不小心踩到了裙摆,所以站不稳,差点撞你身上而已。最后我扶住了旁边的花架,所以没撞到你这个大冰块,我都庆幸了很长时间。那天我明明很快就走开了,你却在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端着一张万年寒冰脸,把一份协议书强硬地塞进我手里,居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没问题立刻签字,过时不候’就转身走了。”
“记那么清楚做什么?爱记仇。”
“当然要记清楚了,要不是我傻,怎么会那么轻易跳进了你的网里。这一跳,什么便宜都让你给占了。”
他闭嘴不言,怕说出不合她心意的话,她又坏了心情。这一天,他可是折腾怕了的。
她突然停住了,抬头望天。
他跟着停下来,“怎么不走了?在看什么?”
她的目光回到他脸上,嘴角划出浅浅的笑弧“东方卓,有人说只有记得快乐的事才会幸福,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你一定要连名带姓地喊我吗?”他对此有意见许久了。
“嗯,因为大家都喊你阿卓,只有我会叫你东方卓。”是啊,有太多的人喊他阿卓了,爷爷奶奶他们这些长辈也就罢了,连那个他们初遇时在场的外人胡珍都要这么喊他。她,这辈子都不会喊他“阿卓”,因“阿卓”这个名字的男人不会属于她。而“东方卓”这个男人,至少有段时间属于她,虽然短暂,但她觉得这已经足够。
“老公会比东方卓更顺耳。”他印象里,叶梅只有撒娇的那么几次里喊过他老公,其余时间里一直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他对此很有意见。
她转了转眼珠子,笑道:“好吧,老公,你背我回家吧!”
他一口拒绝,“不行。”
她立马收了笑脸,“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由你肚子里的来回答比较好。”
她一脸懊恼地道:“我都忘了,这样会压到肚子。那怎么办?我就想让你背。”
“以后有的是时间。”是啊,他们还有半辈子的时间要一起走,有的是时间。
她一脸失望地看着他,只是很快收拾好心情,扬起笑脸,“老公,你会打篮球吗?”
他一怔,“还行,读书的时候打过。”
“我要看你打篮球。”她又开始点播节目。
“好,我先约场地,过两天准备好了再打给你看。”
“不要,我就现在看。”
“现在?没有场地,没有篮球,没有对手,我怎么打?”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看。”她摆出一副你不听我的,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他的脸当时就黑了,老婆最近性情大变,天天变着花样折腾他,现在又点播马上要看他打篮球,他又不是神,难道一个口令就能变出一切不成。他安慰自己,别气别气,孕妇需要包容,孕妇情绪不稳定,孕妇最大,于是想了想,试着商量,“今晚打给你看,今晚七点,好不好?场地不好找,学校都在放假期间,学校的篮球馆都关了。只有市体育馆的场地可以选择,但要先找好关系,否则不对外开放。”
她想了想,“那好吧,篮球晚上再看,你现在带我去滑旱冰好不好?我都没滑过。”
“不行。”这项,他拒绝得斩钉截铁。笑话,让个孕妇滑旱冰,他又不是疯了。
她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开始摇,“去吧,去吧,你带着我滑,你一定会把我保护的好好的。老公,带我去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滑旱冰是什么感觉,带我去吧,带我去吧!”
“不要任性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子,竟想那些危险的事情。走,回家。”在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妥协。
她立刻红了眼眶,“不要,我就要滑旱冰,就要。你要不带我去,我让我弟带我滑。”
他立马冷下脸色,“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让我弟带我滑。”
“叶孟秋?”
“才不是,我有两个弟弟,我要什么,他们都会给,不像你,总有借口拒绝我。”
“你说你有两个弟弟,我不相信。”
“我有弟弟难道很奇怪吗?”
“是啊,很奇怪。那你说,他们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我就相信你。”
“别想套我话,你最好不要知道他们的名字,对你没好处。”
“你……”
他们正站在广场前对峙,突然霍、海儿和高向他们围拢过来,把他们护在当中。他们一惊,向这三人警戒的方向看去,就见叶孟秋背着手、端着腼腆的笑脸向他们的方向走来,距他身后两米的范围内,跟着数十名身穿灰色西装的男子。而广场上先前稀稀落落地走动的十来人都被灰衣人的出场气势吓得躲出去老远。
东方卓只在一瞬间,就恢复了他在人前的冷凝、疏离,还有隐隐的霸气,“原来是叶家小公子,幸会。”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握住了叶梅的手,把叶梅揽在身侧。
叶孟秋穿着白色西装,脚上踩的也是白色高级皮鞋。从外表看,他依然是个眉目清秀,略显羞涩而无害的大男孩儿。他不理会高和霍戒备的神情,停在距离东方卓和叶梅一米左右的地方,扬起纯真的笑容,“东方先生,幸会。”然后,他视线转到叶梅脸上,腼腆而羞涩地笑着,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
高冷冷地道:“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霍垂在身侧的手里早就捏紧了飞刀,完全进入了蓄势待发的应战状态。
叶孟秋不理他,眼里只有叶梅,“姐姐,对不起,新年没能和你一起过。今天是元宵节,祝你元宵节快乐!”然后把藏在身后的铃兰拿出来,再次抬步,走向叶梅。
高出手要拦,叶孟秋身后的灰衣人也动了,眼看双方就要动手,叶孟秋一改无害的表情,冷冷地道:“退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灰衣人全部后退至两米远的距离,站定。
东方卓:“高。”
高意会,向霍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东方卓和叶梅两侧。而海儿依然站在他们身后的位置,不留给敌人背后偷袭的机会。
这时候叶孟秋已经恢复到羞涩大男孩儿的状态,手里的铃兰已经递向了叶梅,“姐姐,送你,祝你幸福。”
叶梅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伸手接了花,声明道:“叶家和我早断了关系,同样,我和叶家很多年前就已经恩断义绝。叶孟秋,请不要喊我姐姐。”
叶孟秋丝毫不受叶梅疏离冷淡的模样影响,忸怩地道:“那,那我可以叫你安安吗?”
东方卓危险地眯眼,审视这个一直扮演着双面人的少年。
叶梅一怔,反应慢半拍地惊问:“什么?”
叶孟秋:“不喊姐姐,那我可以叫你安安吗?我觉得安安很好听,和你的人一样,安安静静的,很温暖。”
东方卓接了他的话,“叶公子,我妻子的小名不是谁都可以叫的,你可以喊她的名字,叶梅。”
叶梅点了一下头,表示赞成。
叶孟秋的腼腆羞涩迅速转换成了泫然欲泣,他一脸委屈相地盯住叶梅,“可是,可是我想叫你安安,叫安安很亲切,我喜欢安安,我只喜欢安安。”
闻言,东方卓空着的一只手手握成拳,恨不得立刻奉送眼前的双面人一只熊猫眼。
而叶梅,只因他的一句“我只喜欢安安”,心里强烈地不安起来。他看她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奇怪,不像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而是,而是,温柔中夹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占有欲。她稳了稳心神,“你可以叫我叶梅,至于安安,不是谁都可以叫的。”
叶孟秋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姐姐。”
叶梅强调:“我叫叶梅。”
叶孟秋噘了噘嘴:“安安。”
叶梅感觉太阳穴隐隐地作痛起来,“我叫叶梅。”
叶孟秋:“安安。”他把最后一个安字的音拉的长长的。
东方卓有了杀人的冲动,但他只是把叶梅拥进怀里,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双面人,“叶公子,花也送到了,请便,我们很忙。”说罢,拥着叶梅转身,向停在不远处的轿车走去。
叶孟秋掩饰掉眼中的妒意,“安安,今晚七点有元宵节灯会,在时代广场举办,很热闹,我们可以一起猜灯谜,吃元宵。安安一定要来,我会等着,一直等。”
已经走开的东方卓拿过叶梅手中的铃兰扔给跟在身后的高,然后问叶梅:“哪天我忍不住宰了他,你不会心疼吧!”
叶梅烦恼地道:“随你的便。”她对明天开始担心起来,她千算万算,居然落下一个叶孟秋,没有把他算进去。事到如今,她只希望明天叶孟秋会老实一点,不会跑来搅她的局。
东方卓以为她看到叶家人很不高兴,于是哄她,想让她开心起来,“不是想滑旱冰么,我可以带你去。可你不能乱来,一切都要听我的。”
闻言,她的心一下飞扬起来,漂亮的单眼皮闪闪发亮,“真的?”
海儿打开车门,他扶着她坐进车里,“真的,现在就去。”
到了旱冰馆,里边除了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和一名工作人员,居然一个滑旱冰的人都没有。
叶梅扶着场边的栏杆,“老公,快点带我下去,教我滑旱冰。”
东方卓却拉回她,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先换旱冰鞋。”
这时候经理亲自为他们送来了旱冰鞋,有大有小,一共五双,两个是男式的,三个是女式的。
东方卓拎起一双女式的,蹲在地上亲手为叶梅穿上旱冰鞋。这时候唯一的工作员推来一把似椅子,又不似椅子的东西。有靠背,有左右扶手,上边铺着厚厚的垫子,还放了一条带勾子的宽带子,而椅子该有的四条腿却被两个冰刀代替。
叶梅刚想问这是什么,霍把宽带子拿走,东方卓把叶梅抱起来放到这张怪椅子上。
“喂,干嘛让我坐在怪椅子上。”叶梅抗议道。
东方卓:“坐这个比较安全。”说着,他接过霍手里的宽带子,像系安全带似地替叶梅扣上了。
叶梅不肯坐,“老公,我不要坐这个,感觉跟坐轮椅似的,不喜欢。”
东方卓不理她,迅速穿上旱冰鞋,留她在场边,自己下去,慢慢滑,热身兼找感觉。这时候海儿和高也各自穿了旱冰鞋,下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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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夫妻 第160章
按理,看一身西装的男人滑旱冰绝对很滑稽,但叶梅却看得移不开视线。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都表现得那么优秀,真让人妒忌。
不久,东方卓热身完毕,滑回她身边,霍轻轻一推,叶梅所坐的椅子慢慢往前滑了出去,叶梅吓得轻呼出声,东方卓的声音却自她头顶传来,“别怕,我带着你走。”她立刻觉得安心。
东方卓不敢太快,双手扶着她的椅背,慢慢滑行,慢慢带着椅子上的她在旱冰场上移动。
叶梅刚开始满足现状,像个刚学会飞的雏鸟一般很兴奋。没过一会儿,她就不干了,“老公,快点,你看海儿他们滑的多快,那样才好玩儿。”
东方卓无语,她一直动来动去,这个速度他掌握两个人的平衡已经很吃力了,再加快,一定会失控。
海儿滑过来,在他们身边减速,“先生,我们一人拉着夫人的一只手,这样或许会好点。”
东方卓为难,叶梅却兴奋地道:“好啊,好啊!”
高也滑过来了,“我在后边护着,应该没问题。”
就这样,东方卓拉着叶梅的右手,海儿拉着叶梅的左手,两个人带着叶梅往前滑着,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而高把握着他们的速度,以护卫之姿紧跟在后边。
叶梅开心地笑着,无所顾及地大呼小叫,喊着加速、加速,弄得场外的霍看得胆战心惊。不仅如此,叶梅很快厌倦了这个姿态,“老公,放我下来吧!教我滑旱冰,我要学,这个没有自己双脚落地滑的开心。”
先前因她的开心而脸上正挂着微笑的东方卓立刻黑了脸,“不行,那样太危险,这样比较安全。”
叶梅不依,“你和海儿这样拉着我,一定很安全。老公,老公,求你了,放我下来吧!”
东方卓并不妥协,“别忘了,我带你来滑旱冰的前提是什么?”
叶梅一下没了精神,“好嘛,好嘛,一切听你安排。”
东方卓当然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但不行就是不行,“还玩儿吗?”
她像个孩子一样噘了噘嘴,“再转两圈儿。”
从旱冰馆出来,叶梅一直怏怏的,不太开心,因为直到最后东方卓都不肯做出让步,让她郁闷。但没过几分钟,想到他的不让步是为她好,立刻转换心情,拿食指戳了戳身边人的胳膊,“晚饭我要吃馄饨,牛肉馅儿的和三鲜馅儿的,每样一碗。”
他嗯了一声。
到了家里,叶梅打着哈欠,换了睡衣钻进被子里。可能是在旱冰场呆的时间太长,她的脚像过去无数个冬天一样,冰凉冰凉的。她坐起来喊,“老公。”
东方卓走入卧室,“怎么了?”
“给我焐焐脚,太凉,我睡不着。”
他说:“等我两分钟。”然后转身出去,拿了一份厚厚的文件进来放到床上,坐在床尾,双手伸进被子里,替她焐脚,“怎么这么凉,以后不能再去旱冰场,记住了。”
找到暖源,她舒服地躺了下去,顺便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要看文件?”
“嗯,睡吧!等你的脚热起来我再看。”
“我有一个不影响你工作的办法,要不要听听?”
“什么办法?”
“把你的肚皮贡献给你老婆冰冷的双脚,然后,你的双手解放,你可以看文件了。”
他咕哝一句“哪儿来的那么多小聪明!”说着,他抽回手,把文件拿到手边放好,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将衬衣衣摆拉出来,让她的双脚伸进来,贴在肚皮上,最后还不忘替她把被子掖好。
双脚接触到舒心的暖炉,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是老公对我最好了。”说罢,眯起眼睛享受着老公的体温,不知不觉间眼皮越来越沉,很快与周公相会。
日影偏西的时候,叶梅在花香中醒来,她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嗅着花香往香味的方向凑了凑,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紧接着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放大的蝴蝶兰的花瓣,老半天回不了神。
她发呆了许久,连眼睛都忘了眨,直到双眼酸涩,她才回神,再闭眼躺了一会儿,觉得眼睛不难受了,这才坐起来,把枕边包装精美的蝴蝶兰抱起来,静静地看着它微笑。他送她蝴蝶兰,她说喜欢,他第二次还送蝴蝶兰,上面的卡片依然是“蝶儿翩翩——老公”,一点改变都没有,但她喜欢。
坐了一会儿,她把花摆到床头柜上,考虑着是不是应该买两个花瓶摆房间里,把鲜花插在花瓶里比较好。
她心情愉悦地走出卧室,看到东方卓正坐在客厅看财经新闻,便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并在他诧异的眼神中,走进卫生间洗漱。
晚饭的主食果然是她点播的两种馅儿的馄饨,她炒菜吃的不多,但两样馄饨她每样吃了一碗。晚上七点的时候,他依约带她去了市体育馆的篮球场上,东方翔和东方辉两兄弟都在,他们已经换好了运动衣裤,只等东方卓下场。
小茶说,女孩子都喜欢看男生打篮球,因为男生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样子特别的帅。小茶说,男生投篮的样子特别迷人,在他投进的那一瞬间,会让你觉得,他是你的最精彩的世界。
叶梅不懂篮球规则,不懂什么是卡位,不懂什么是抢断,不懂什么是灌篮,不懂什么是三分球。可是,坐在第一排的观众席上,她看着在球场上飞奔的男人,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投蓝动作,她觉得,她已经明白了小茶所说的“他是你的最精彩的世界”是指什么意思了。
东方辉在哇哇大叫,一直喊着“哥,顶住。”“哥,你太逊了。”“大哥、你喝兴奋剂了是吧!那么卖命。”“喂,喂,哥,你行不行?”“大哥,你来真的,痛痛,撞那么大力做什么?”
叶梅的眼眶有隐隐的湿意,但她在笑,挥舞着右手,“老公,加油!阿辉太吵了,你要打得他没时间乱叫,加油,加油!”
东方辉分神往叶梅这边看,“大嫂,我没得罪你吧!怎么可以这么狠……”他狠字刚吐出来,一个球飞来,不偏不倚,正打在他头顶上。他立马抱头蹲下,“谁?谁打我?有没有搞错,犯规,必须罚两球。”
东方卓站在他身后,“别叫了,没听你嫂子说你太吵了吗?”
东方辉窜过去,抱住东方翔嚎了起来,“哥,哥,你要替我作主,他们,他们欺负我,欺负我。”说还不够,他还连连跺脚。
叶梅在一边看着,指着耍宝的东方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东方翔本来要把粘在身上的东方辉踢开的,但视线落在叶梅脸上,看到她明明在咯咯地笑,却泪流不止的模样,蹙眉,“大哥,嫂子她……”不太对劲儿这几个字,他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东方卓已经走过去了。
东方卓站在叶梅面前,弯腰捧住她的脸,一脸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叶梅摇头,她依然在笑,也依然在落泪,“老公,你打篮球的样子果然很帅。滑旱冰的样子也是,很帅,让我想忘都难。”
他蹲到她面前,用大手抹她的眼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别哭,有什么不满,只管说。”
她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抵着他的肩,“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了,居然能笑到流眼泪。老公,我们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叶梅接到了叶孟秋的电话。叶孟秋电话上说,他在时代广场等她,她说她不会去,他说他会等到午夜十二点元宵节结束的那一刻。叶梅说了句随便,挂了电话。
到了家,叶梅说想听东方卓唱歌,东方卓又是解释,又是哄的,最后用抱着她在客厅走五十圈儿来顶替。等叶梅睡下了,东方卓悄无声息的出去,站在走廊里抽烟。叶梅在篮球场上的异样表现,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这份不安感很强烈,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唯一能想到,并唯一能做的,那就是继续加强戒备。他回屋,拿起手机,连夜要小六、小七过来,让他们务必在天亮前赶到。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叶梅伸个懒腰坐起来,洗脸刷牙,然后是吃饭。吃过早饭,她赖在东方卓身上不肯下来,东方卓想拿个什么东西,都得抱着她过去拿,然后东西放叶梅手里,再抱着她走回去。
后来东方卓要去洗手间,叶梅这才恋恋不舍地从他腿上下来,由着他去。
她微笑着拿皮包,微笑着将一些小东西扔进皮包里,等东方卓去卫生间回来,她说:“老公,今天我想去逛商场,想看看婴儿用品。你在家办公,有霍和海儿陪着我就可以了。”
东方卓一听,立马保存笔记本上的文件,关机,“我陪你。”
叶梅歪着头看他,“不影响你工作?”
“不影响。”
“不是我逼你去的哦!”
他失笑,“我自愿的。”
正这时候,叶梅的手机响了,她不想,却不得不接,“有事吗?”
叶孟秋颓丧的声音透过话机传了过来,“安安,我等了你好久,等到午夜的钟声敲响,都没能等到你。安安,你很讨厌我对不对?因为妈妈把全部的爱给了我,却把你忘记,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小镇上独自生活。”
叶梅神色淡淡的,再没有像过去一样,一提到那个女人就满目的悲伤,“叶孟秋,是的,我很讨厌你,非常的讨厌。但你误会了,我讨厌你并不是因为你得到了初晓云全部的爱,而是因为,你看不清现实,前来和我纠缠不清。我四岁的时候被你的父亲抛弃,从此与叶家再无关系。然后在我成长的岁月中,初晓云无数次的伤害了我,那时我并没有恨她,只想着怎样才能让她稍稍爱我一点,一点就足够。可是这太难,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妄想。”
看着她打电话,提起过去,东方卓坐到了她的身边,手搭上她的肩,搂过她,让她靠在身上。
叶孟秋的声音低低的,“对不起。”
叶梅靠着东方卓,声音依然冷漠,“我开始恨初晓云,那是在知道你的存在,知道她爱你如珍宝的时候。她一边伤害着我,一边把你捧在掌心呵护,我恨她,却还没到恨入骨髓的地步。后来我真的恨她入骨髓,因为她把我当成傻瓜、像个货物一样把我送人,任人蹂躏。两次,知道吗?她把我送人两次,对象全是半截身子埋入土的政界老头子、老变态。你知道吗?叶孟秋,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没有那场情杀要了初晓云的命,保不准,我会恨她恨得疯掉,然后亲手杀掉她。”
叶孟秋的声音飘渺的不真切起来,“对不起,安安,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
虽然讲着过去最难面对的一切,但叶梅的情绪一反常态地平静,“叶孟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你,我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初晓云,想到过去所经历的所有痛苦。过去我所受的苦,全拜初晓云所赐,跟你无关。但是,你却绑架了我,不时出现在我面前,这才是你令人讨厌的地方。不要让我恨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不要试图影响我的生活。”
叶孟秋居然哽咽起来,“不要,安安,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只有你了。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叶孟秋,别让我恨你。我不想再恨什么人了,恨一个人,太累,太痛苦,痛得想要死掉。我现在很好,也很平静,不要试图打破我的平静,否则,我不介意毁掉你。”
“不要,安安,安安,我只有你了。”
“你不相信对吧,不相信我能毁掉你。其实你应该相信的,当年我能够从那两个老变态手中安然脱身,过后还不被他们找麻烦,你应该能够想到,我有非常的手段。所以,别再惹我。”说罢,她按断通话,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能够如此坦然地面对过去的伤痛。或许,是她的孩子给了她勇气,给了她幸福的希望,她不会再犹豫了,一切为了孩子,谁,她都可以舍弃。包括,包括……
她抬头,送东方卓一枚灿烂的笑容,“老公,走吧!我们去看婴儿用品。”
他抬起她的下巴,左右审视半天,确定她不是在强颜欢笑,这才拉着她一起站起来,“走吧!”
半个小时后,他们正站在一家婴儿用品精品店里,听着导购员正滔滔不绝地介绍各种产品。
这时候,店里走入一人,一个美人。她挽着长发,眉目如画,小巧的鼻子,小巧的下巴,线条优美嫣红的嘴唇。她穿的一身白,白色的短款名牌羽绒服,白色的及膝百褶裙,下边配了白色的高筒长靴。她温婉地笑着,视线里没有别人,冲着东方卓的方向直直地走了过去。
跟在东方卓和叶梅身后不远处的霍最先发现了这个女人,立刻向海儿使了个眼色,自己迅速过来挡住她的去路,声音压的极低,但充满威胁意味,“胡珍,出去,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