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景天的儿子救活了,她也成功地报复了想要报复的人。
初景天说要出去打工,赚钱回来再还她。她说不需要,九万块,是她预交的未来二十年的房租。
自此,初景天一家反倒当她是恩人,对她的生活照顾有加,让她第一次体验到,原来被人尊重和感恩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明明是初景天先救过她两次的命,然后她才救了他儿子一命,他却反过来当我是他们全家的恩人。
亲人,利用了她无数次,却仍然当她是路边的杂草,任意践踏,无情蹂躏。
没有血缘亲情,仅仅是身为她房东的人,只因她为还恩帮他们做了一件小小的事,却得到了这么多从未得到过的温暖和快乐。
经历了这些,她才明白,值得珍惜的人,不一定是亲人,还可以是陌生人。那些错待她的所谓亲人,不要也罢。还让她深刻地体认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必强求,放手,才是真正地善待自己。
她在初景天的墓前呆坐了很久,最后微笑着站起来,说了一句“保重”,漫步走出公墓。
她想,东方卓这时候在做什么呢?是在找她,还是根本不在意她的落跑?他看到她的恶作剧,会不会吼着她的名字暴跳如雷?他会不会记仇,想着找她算账?
想到自己小小恶作剧的杰作,那只白白胖胖的卡通猪,她忍不住轻笑出声。东方卓看到那只猪的时候,会不会咬牙切齿地摔电脑,好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冷面男破功的真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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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了V了,激动撒
别样夫妻 【077】惩罚
叶梅在小镇上停留了四天,第五天一早到银行自动取款机上取出一万块钱,到车站买了票,坐上火车,继续赶路。她走走停停,大概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一个绵绵秋雨的天气里,终于回到了M城。
傍晚的时候,叶梅下了公交车,钻进路边投币的公用电话厅里,拨打一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等了半天,也不见对面的人接电话。
她叹了口气,又拨了一遍。久久没反应,她刚想挂掉,终于,接通了,迎接她的是暴走的元小茶。
“老娘不管你是谁,竟敢毁了老娘好不容易快到手的大BOSS,你死定了。”
叶梅一怔,忘了说话。
“KAO,你什么人呀!老娘心情很不爽,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在那里给老娘装深沉,装哑吧,磨磨唧唧地不说话,听到没有?”
叶梅感叹自己这个电话打的不是时候,无力地说:“小茶,是我。”
“KAO,你谁呀?”她正在暴走阶段,耳朵已经不太好使了。
“送你的礼物,法国时尚名包,喜欢吗?”
碰一声巨响,然后是乱七八糟的稀里哗啦声,再然后是鬼哭狼嚎的女声:“安安,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家伙,KAO,KAO……你到底跑去了哪里?人家找不到你,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说,你到底人在哪里?不说,我杀了你。”
叶梅感觉耳膜被震的难受,她掏了掏耳朵,“行了,行了,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还杀人呢!”
“我不管,你到底去了哪里?上QQ,QQ上找不到你;打手机,手机又不通。你就是猪脑袋,不过是夫妻吵架有什么大不了,竟敢玩儿失踪,学人家逃家。你幼不幼稚?你几岁,啊?”
“呃,你,你听谁说我,嗯,夫妻吵架,逃家的?”
“你还说,你还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从QQ上消失了。要不是姐夫打电话过来问我知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幼稚,竟然离家出走,害人家担心,恨死你了。”
“什么?他给你打过电话?难道他在找我?”这个消息震憾了叶梅,不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吗?东方卓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那么小气,竟然打电话找到小茶头上去!她除了骂他几句猪头以外,可是什么也没做。那段时间她可是被他占尽了便宜,她都没要他负责,他倒好,反过来为了“猪头”二字从法国追查到M城来了。
“喂,喂,喂,他是你老公,你是他老婆,老婆闹失踪,当老公的为什么不找?快说,你人在哪里,我现在就要杀过去痛殴你一顿。”
“嗯,小茶,你先冷静一下,我问你,他,还在找我吗?”
“安安,你可真行,看你这问题问的。姐夫打过几次电话过来,后来一个自称是他私人助理的男人天天打电话过来不厌其烦地交待我,要我有你的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叶梅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说:“小茶,你千万别信他们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我老公,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他逼我给他假扮老婆,骗家里的长辈。我要是不答应,他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我呢!”
某人狠狠吸了口气,“天呀!安安,这是真的吗?”脑子里正在编织一个普通女子与富贵公子之间凄凄惨惨、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嗯,真的。我去法国,也是被他强迫的。那个把柄,我已经毁了,他拿不住我,我就走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一直没和你联系。你千万别信他的话,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知道吗?”
“那,那,你一个人在外边,会不会有危险?对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现在人在Z城,就是想给你报个平安。我饿了,得去吃饭。过两天再给你电话,拜拜!”
元上茶对着手机喂了半天,也阻止不了被挂电话的命运。她苦着脸嘀咕,“安安,你丫的太无良了,竟然连假夫妻这种雷人的故事都敢编出来骗我。太可恶了,想像力比我这个写小说的都玄幻。”
旁边伸出一只大手把元小茶的手机抽走,翻看来电记录。
元小茶不依地扑过来抢,“元广华,你干嘛抢我手机,快还我。”
元广华把她推到一边去,“有正事儿,别闹。”然后在小茶疑惑不解的视线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她在一分钟前和我妹妹通过电话,自称身在Z城,来电显示的号码是XXXXXXXXXXX。”
元小茶呲牙咧嘴地扑了过来,“好你个元广华,你敢出卖我好姐妹,今天你死定了。”
元广华收线,在扑打自己的小茶头顶上敲了一记,“要么安静,要么收拾东西搬家。”
生龙活虎的某人,瞬间蔫了,从他身上弹开,还不忘替他拉平皱掉的上衣,态度良好地低头说:“哥,我错了,你继续,我去打BOSS。”
叶梅挂了小茶的电话,顶着细雨冲进路边的一家小吃店里,点了两样小菜,一碗牛肉面,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吃着。吃完面,出了点汗,身上终于暖和了一些,不再觉得那么凉。她付了钱,出了小吃店,顶着细雨通过十字路口,一路小跑着进了自家小区。
进了家门,按开灯,她首先检查门窗,又很仔细地检查卧室、储藏室、厨房和卫生间,确定没什么问题,把门反锁上。
好久没人住,到处都是灰。她受不了,拖着疲累的身子,推开客厅的窗户换换空气,又拧了湿抹布,简单地清理客厅的空间,拖地,然后换沙发罩。弄完,找出换洗的衣服,冲了热水澡,累得歪倒在久违的沙发上动都不想动。
自窗外吹进一股凉风,她哆嗦了一下,打了一个喷嚏,认命地爬起来关窗,又翻出一条毛毯扔在沙发上,枕着抱枕,打开电视,声音放到很低,然后用毛毯裹紧自己,不一会儿就沉入梦乡,一觉睡到第二天早八点才醒。
这一天,她在大扫除中度过,饿了就吃泡面,要不就稀粥配咸菜。没办法,家里除了泡面和大米,其它食物无一幸免,全部过期不能食用。她也懒得出门采购,想着先凑和几天再说。
又过了一天,她实在吃腻了泡面和单调的白米粥,只得不情愿地带上钱去附近的超市进行采购。
她一手拎着一个购物袋,看到家门在望,心里那个感动。下一秒,当她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斜靠在自家门上的潇洒模样,她又有了哭的冲动。这个画面,多么的眼熟啊!眼熟的,她想扁人。男人,果然小气的居多,大气的居少。占了她那么多天的便宜,居然就为了她一个发泄不满的恶作剧绕大半个地球追过来找她麻烦。
她不走了,手上的两个购物袋往脚下一放,人就势蹲在楼梯口,哀怨地仰头瞪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她这叫非暴力不合作,看他敢再欺负她的,她肯定哭给他看,最好把对门的、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吵出来,哼。
男人挑了挑眉,声音低沉有力,“过来,开门。”
她摇头表示拒绝。
男人也不跟她多废话,迈步向她走来。
“喂,你别过来,我要喊非礼了。”她边说边把身体往后缩,心里紧张的半死,谁让他有不良前科呢!
男人弯腰,不看她,一把夺过她的皮包,翻出钥匙,左手随便一捞,两个购物袋轻松被他提在手上。他也不说话,放下她的皮包,留她继续蹲在原地,自行开门进屋去了。
叶梅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自来熟地踏入自己的天地,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这是她的家,她不进去,还能去哪里?磨蹭老半天,她终于把脚迈进了自家门槛儿,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当大爷的男人,她弄出很大的动静关门。她决定无视他,彻底无视他。
她把皮包放好,打开购物袋,拿出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归类放好,再系上围裙做晚饭。
在厨房折腾半个多小时,一盘肉丝炒香菇,一碗大米饭摆在沙发前的长桌上,她回厨房找来筷子,人还没坐下,手中的筷子就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大手夺走。
她呆住了,就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沙发上穿着蓝白格子衬衣的男人一口一口地消灭着她辛苦准备的晚饭。当肉丝炒香菇少了一半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东方卓,你是土匪吗?这是我的晚饭,不许再吃了,你再吃,我要吃什么?”啊,啊,啊,她的色香味俱全的香菇,可恶,可恶!
回答她的,是一只被强行塞进手里的空碗。
“你?”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盛饭。”
他那理所当然的支使语气,气得她忍不住想冲上去狠扁他一顿。她气结,“我……”
“快去,我饿了,这点东西不够,再炒一盘菜来。”他把当大爷的潜质发挥得是淋漓尽致。
“你不要太过分,我又不是你家的厨娘,为什么要给你盛饭?饿了你不会回家去吃,在我这里装什么大爷?我告诉你,我不伺候。”
“别闹,快盛饭,为了赶飞机,我连午饭都没吃上。”
“你午饭没吃,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飞机上有餐点,你以为我没坐过飞机吗?”
“你一定要在现在跟我吵吗?”
“你以为我喜欢跟你吵啊!回去住你的别墅啦,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
他沉着脸霍地站起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连退几步,“你,你想干嘛?我跟你说,我不怕你,你敢乱来,我,我告你私闯民宅。”
他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扛在肩,直奔卧室。
叶梅这下可真是吓坏了,被人扛麻袋似地扛在肩上,头晕眼花,胃里一阵难受的翻滚,她尖叫着连踢带踹,双手乱抓,“东方卓,你个大猪头,咳,臭猪头,放,放我下来。唔,难,难受。”
转眼到了卧室床边,东方卓坐在床沿,把肩上的人放下来脸朝下压在腿上,大手一抬一落,啪一声,打在叶梅的臀上。
叶梅只觉屁股上火辣辣地一阵疼,她狠吸一口气,眼泪差点掉出来,“好痛,东方卓,你混蛋,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她恼羞成怒,胡乱挣扎着要起来。
东方卓把她按住,“这一巴掌是罚你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学人家离家出走,什么都不管不顾,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你给我记住,再有下次,绝不会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你混蛋,你是猪,你是我的谁?要你管。你竟敢打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啪的一声,又一个巴掌打下来,“做错事还敢顶嘴,我是你的谁?我还能是你的谁,我是你丈夫。”
“唔唔……唔唔……东方卓你个王八蛋,唔唔……你才不是我丈夫,假的,全是假的,唔唔……”她又疼又委屈,开始放声大哭。
看她哭成这样,东方卓抬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把按在腿上的人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笨拙地劝慰,“好了,不哭了,以后乖乖的,不许再跑了,知道吗?”
她泄恨似地手握成拳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不说,还把眼泪鼻涕毫不客气地全数弄到他的衬衣上,“你是猪,你是猪,我就跑,我就跑,就跑,要你管。”
“你。”他告诉自己要忍,要有耐心。
她哭了一阵儿,无力地摊在他身上,哑着声音问:“东方卓,你这样,到底算什么?你放过我吧,好不好?我逃,不是为了让你追,不是欲擒故纵,我只是不想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你或许无所谓,可我不行。你的行为早就超出了契约范围,你这样,只会让我胡思乱想,让我不知所措。我是简单的人,我只想简单地过自己的日子,你不要让我产生错觉,去奢望一些不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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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两位亲,么一个先
别样夫妻 【078】有胜有负
东方卓把摊在身上的人拥紧,“我让你奢望什么了?把你吓成那样,一声不响的就逃得不见人影,连家都不回,没心没肺地在外面逛荡三十六天,也不管别人担不担心。”
叶梅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感伤,“我就没心没肺地在外面逛荡怎么了?反正也没人会关心我的死活。”
他的脸一下黑了下来,“说的什么胡说,谁说没人管你死活的?”
她不服地抬头瞪他,哭得眼睛和鼻子红红的,“你才是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人关心我了?”
他咬牙,“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不关心你,我用得着一接到你回家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飞过来看你吗?”
她忍不住捏他一把,“你关心个头,你是专门来打我出气的,你个小气鬼。你天天占我便宜,我都没要求你负责了,你还反过了就为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打我,你怎么不去死?”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再说,毁了我一台笔记本,那也叫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嗯?”
“你这个臭猪头,都乱亲乱摸了,还敢不承认占我便宜,你去死。”说罢又要捶他。
他一把握住她捶人的手,“省点力气吧,没把我打疼,反倒把自己的手伤了,还敢乱来,无药可救的笨蛋。”
“是啊,我是笨蛋,我要不是笨蛋,怎么会眼瞎地跟你签什么鬼契约,让自己天天被你占便宜?”
他拍拍她的头,声音淡淡的,“那不是占你便宜。”
她一把挥开头顶上的大爪子,“那是什么?你倒是解释解释。”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举止亲密,那叫什么占便宜。”
“谁和你是夫妻?”
他不痛不痒地问:“结婚证是假的吗?”
“结婚证是真的,可我们的夫妻关系是假的,全是假的。”她委屈地陈述事实。
“我们可以把它变成真的。”很随便的语气,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浑身一震,抬头看他,“你,你说什么?”
看着她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眼角还带着泪花,他叹了口气,“契约附加条款二,双方彼此不讨厌,双方无异议,契约时限从八年延长为一辈子,假夫妻成真夫妻。”
“什,什么?哪有这种条款,我怎么,不知道?”她觉得,她要昏了,她很确定,契约上没有这一条。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他的声音淡淡的,夹杂着一些莫名难懂的情绪,拍拍她的头,“你不讨厌我,我不讨厌你,这样很好。你也承认了,你喜欢我吻你,你喜欢我对你做任何事,那就这样吧!继续履行我们的契约,延长期限,做个真夫妻。”
她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不安地动了动,牵动臀部的伤,嘶地吸了口气,稍稍冷静了一些,“东方卓,我有异议,我不要当你的真老婆?”
某人危险地眯着眼睛盯住她,“为什么?”
“你打我。你家庭暴力,我才不要跳进火坑里。”她又在心里黯然补充一句:人心难懂,真心难求,我怕受伤。
“你再离家出走试试,我照样打你。”他出言威胁说。
“你?谁说我不讨厌你了,我讨厌死你了,所以,真夫妻,还是算了吧!从中国到法国,漂亮又有家世,有涵养有能力的女人多的是,你随便挑一个当真老婆,我不介意你立刻终止契约。”她盯着他渐生怒意的眼,以为他心疼钱,忙补充道:“那个,契约上标注的违约金,我可以不要,真的,你没有金钱上的损失,不用心疼。”心里暗暗复排,东方卓果然是坐在钱堆上的吝啬鬼,葛朗台第二。
他的声音沉沉的,“我们变成真夫妻,不好吗?”
她略带迟疑,又很坚定地摇头,“不好。你要的,我给不了你;我要的,你也给不了我。”
“你想要什么?”
“爱情。”她不假思索的答,因为她知道,他的爱情早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可她以为,他的爱情竟然给了别人,就不可能再给她。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也是百分之百能够拒绝他的理由。不是他不好,只是,很普通很简单的她都得不到,何况是他这么优秀的。
他沉吟,眼睛看向别处,“爱情?你要爱情吗?”
她心虚地低下头,为加强说服力,忙连连点头,“嗯,就要它。”爱情?谁知道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她没兴趣向他索要连自己都不懂的东西。她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复杂的事情整不了,还是回到从前的简单比较适合她。
他半天没有声音。
她以为他妥协了,抬眼偷瞧他,发现他竟然难得一见地学她在发呆。她心中窃喜,趁他发呆的工夫,掰开他箍在后腰上的大手,从他腿上下去,赤脚下地,找回拖鞋套到脚上,冲出卧室,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刚才她被东方卓扛起来的时候,手里的碗落在客厅的地上摔碎了,看着瓷碗的碎片,她也顾不上收拾,到厨房盛了碗米饭,拿了双干净筷子出来,就着盘子里只剩一半的菜吃起来。几天的泡面、白米粥下来,她亟需炒菜来填补可怜的胃。盘子里的菜吃光了,可她还没吃饱,怎么办?只能再做一个,她可不想再亏待自己的胃了。
叶梅正在厨房洗菜,东方卓光着膀子晃了进来。他一一扫过叶梅分类摆好的新鲜青菜,又去拉开冰箱,看到一块儿一块儿用保鲜膜包住的肉类,“这是什么肉?”
叶梅回头,看到他赤膊着上身,忙尴尬地移开视线,“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拿了两块儿肉出来关上冰箱,放到她面前切菜用的案板上,“你都当成面巾纸擦了眼泪鼻涕,你要我怎么穿?快点做菜,我饿了。”
“你……”
他低头在她左脸颊上落下一吻,成功阻止住她下边会有的唠叨,“记得把肉都放进去,要不然不够吃,你还得再做一次,麻烦。”
“东方卓,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你家厨娘,你干嘛还赖在这里不走?我要的爱情你给不了,不是吗?”
“你要爱情,我给你。”他说的跟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一样的自然。
“什么?”她忍不住尖叫,抓在手里的一把青菜掉了地都没发觉。
他拍她的头,“快点做饭吧,让丈夫饿肚子的女人不是个好妻子,记住了。”说完,大摇大摆地走出厨房,坐进沙发里,打开电视,找到财经新闻看起来。
她茫然蹲到厨房地上,把掉地的青菜一根一根拣起来,浑浑噩噩地洗菜、切菜、炒菜,端菜上桌。
东方卓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炒菜,皱起眉头,强咽下去。他换了一样菜吃,还是如此,咸的发苦不说,肉竟然都炒糊了。他放下筷子,侧头看叶梅,却看到她跟个失魂的人一样,木然地夹菜送进嘴里,木然地嚼着,木然地咽下。
她说想要爱情,他答应给,有这么难以接受吗?居然变成这副模样。他挪过去,夺下她手中的碗筷放到桌子上,对上她茫然的眼神,他放轻语调解释,“别吃了,会吃坏肚子的,出去吃还是叫外卖?”
“哦。”
他苦笑,这女人真是……想到估计已经回到别墅的司机,他抓起电话交待了几句。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门铃响起来,东方卓要叶梅去开门。
叶梅一个动作一个命令,走过去拉开门。
门打开,只见司机小于对她恭敬地招呼了一声“夫人好”,抱着一台笔记本和一个公文包,外加一件很大的手提袋进门,放在东方卓指定的地方。小于后边还有一个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富态的许婶儿。
许婶儿笑呵呵地唤着先生、夫人,然后从食篮里陆续端出四盘炒菜,两盘水饺摆到客厅的长桌上,最后还有两只碗,两双筷子,不可谓不服务周到。做完这些,她问道:“先生,夫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们马上送来。”
叶梅看着他们这种阵仗,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才对,于是只能退到一旁默默地站着。
东方卓上身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衣站在卧室门口,“可以了,今天没有其他需要,回去吧!路上小心。”衬衣明显是刚穿上身的。
司机小于和许婶儿应了一声“是”,退出叶梅的房子,顺道带上门。
叶梅不太确定地问:“你今天,要住这里?”
他嗯了一声,坐到沙发上,招手要她过来一起吃饭。
“我只有一张床,你住,可能很挤。”
他不言语,抓起筷子,先给她碗里夹了一个水饺,这才自己吃起来。
叶梅无力地叹了口气,默默无言地坐在他旁边吃这一波三折的晚饭。
两人吃完,碗筷收到一半的时候,叶梅突然说:“唉!好累,真希望嫁个可以偶尔替我洗洗碗筷的丈夫。”她对自己说:好吧,好吧,谁怕谁呀,我别的东西没有,就是时间多,大家一起耗着,看谁能耗得过谁?看能耗出个什么结果出来?
正在看财经报道的男人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走累了,有人可以背;想哭了,有人可以陪在一旁安慰;想要发泄,有人可以随我打;不高兴的时候,有人会哄到我高兴。那样的日子该是多么的幸福!”她一边慢吞吞地说,一边努力回忆,小茶的小说里,应该就是这么写的,这段台词应该错不了。只是,好像还缺了两句,到底是什么呢?她很认真,很努力地回忆。
男人抽了抽嘴角,“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她一手抓两只碗,一手抓两双筷子,“唉!像我这么命苦的人,哪会遇到那样好的男人!幸福啊!离我太遥远了。这又当厨娘,又端茶倒水的打杂,用不了一年半载的,很快就会熬成黄脸婆。这女人想要过舒服日子,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嫁人。”
男人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到厨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来,继续看财经报道股市分析。
她把手里的碗碰一声放回桌子上,“嫁了人,上伺候老的,下伺候小的,中间还得伺候好丈夫。稍不如意,老的挑你毛病,小的乱折腾你,中间的还得给你脸色看,保不谁还会动手打你。然后啊,这小三呀,狐狸精呀就养起来,供起来了。你骂他是负心汉吧,他反过来数落你的不是,说你长得不够水灵了,说你伺候不好公婆了,又说你没照顾好孩子了,反正什么都是他的理,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乌龟王八蛋。”
男人再次站起来,躲到卧室去抱着文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