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国某个公用电话厅里,扮成流浪汉半夜窝在里边睡觉的男人坐起来,伸手拿起话筒放到耳边,“小妹,找哥有事?”
叶梅,“惊喜礼物呢?什么时候送到?”
南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保姆费到账,惊喜礼物自然会送到。”
雅先生拿过叶梅手里的手机,“好啊,明天就付账。”
南星笑得开怀,“不愧是教父雅先生,痛快。”
雅先生,“不愧是只认钱、不认人的智多星,佩服。”
南星不怕死地说,“唉呀,被雅先生这么夸赞,太有面子了。保姆费先打到安安的户头上,她会转给我。至于惊喜礼物,天亮我就去安排。”
雅先生说,“好。”
叶梅拿回通话中的手机,又说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才结束这通电话。
雅先生,“他在东半球?”他是根据南星的那句“天亮我就去安排”猜的。巴黎现在是白天,而东半球是黑夜。
叶梅点头,“嗯,在R国。”
雅先生没再问,“你的账号给我。”
叶梅翻出纸笔,刷刷几下写好递给了雅先生,“您的钱花的一点都不冤枉,那份惊喜礼物本身就值这么多钱,而所谓的保姆费一说只是他的玩笑话而已,不用在意。”
雅先生,“既然是智多星送出的礼物,那价值不需要怀疑。”他看子默似乎是困了,便还给叶梅回对门去了。
叶梅刚哄睡子默,奶奶的越洋电话就过来了。“奶奶,这么晚怎么没睡?”
奶奶抱着手机躺在床上,“睡醒一觉了,起来喝了半杯水,想着继续睡,可是想曾孙想的厉害,睡不着,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叶梅这下被问倒了,短时间内她没有回去的打算。但是,老人家想曾孙,这个,她不能不考虑。“奶奶,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可能还要耽误一段时间。”
奶奶很失望,“这样啊,国外不比国内,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子默。”
叶梅有点过意不去,但想到有件事情肯定能转移奶奶的注意力,于是问道:“奶奶,您听说了吗?尚月表姐有消息了。”
奶奶一激动,霍地坐了起来,“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尚月在哪里?阿雅知道了吗?”
叶梅,“嗯,不仅知道,今天还见过面了。不过,尚月表姐的改变很大,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姑姑和姑夫决定,过两天带上表姐回Z市,和爷爷奶奶住一起,想要试试,回到熟悉的环境表姐能不能稍微恢复以前的记忆。”
奶奶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喃喃道,“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尚月,我的好孙女要回来了……”
叶梅劝慰道,“奶奶,是真的,这样,您那边太晚了,先睡觉,明早睡起来我让姑姑亲自告诉您详细情况,好不好?”
奶奶胡乱地答应着,猛拍身边的人,“老头子,赶紧起来,咱们的尚月要回来了,快起来。”
爷爷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在静静地听奶奶讲电话,慢慢消化得到的喜讯而已。被奶奶这么没轻没重地一拍,爷爷受不了地坐起来,“没听孙媳妇说嘛,赶紧睡觉,明天早起还要接阿雅的电话。对了,明天记得和老徐说,把尚月小时候住的房间整理出来。”
奶奶一听急了,直接下床往外走,“对,对,要告诉老徐一声,咱们的尚月要回来了。厨房也要交待一声,以后天天做尚月爱吃的东西。咱们的尚月爱吃馄饨……”
爷爷在后边喊,“回来,这大晚上的都在睡觉,你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是怎么着?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你也好意思吵醒!”
已经摸上门把的奶奶终于回神,懊恼地一拍额头,“哎呦,看我这个老糊涂,一高兴把这茬儿给忘了,睡觉,睡觉。”说着,走回来上床躺下。
另一边,余家正在招开临时股东大会。
余正雄沉着脸坐在董事长的位子上,看了看时间,看向空着的两个位子,“这么重要的时刻居然迟到十分钟,不等了,开会。”
咔、咔、咔……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会议室内的人听到了外边传来秘书小姐的声音,“小姐,您不能进,里边正在开……啊……”然后,门开了,穿着公司职工套装的余蝶蓉挺胸抬头走了进来,并温婉地笑着向在坐的各位股东一一打着招呼。而她的身后,是拿着文件夹的一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
余正雄沉着一张脸,“这里正在开会,出去,有事散会再说。”
余蝶蓉好脾气地笑笑,走到空着的其中一把椅子跟前,等保镖拉出了这张空椅子,她再优雅地坐下。而她的保镖恭敬地用双手把文件夹摆到她面前,退后三步,背手站着。
余正雄一拍桌子,“余蝶蓉,滚出去。那天的事情我还没忘,等我忙完手边事自然会处理你。”
余蝶蓉不为所动,脸上依然挂着那特属于她的温婉的笑,“是吗?我等着。”
余正雄刚要发作,会议室的门再次开了。一个、两个、三个……六个,一共六个戴着墨镜的陌生男子鱼贯而入,紧接着,本该在某橦别墅内被软禁的东方卓带着浑身的冷气迈步进来,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还有高和两名陌生的中年男人。
本该下午才能得到自由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那橦别墅的保镖全是废物。余正雄这么想着,虽然惊讶,但没有一丝的畏惧,“东方贤侄,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你似乎太急了。”
在场的六名股东虽然过去不认识东方卓,但听到余正雄的称呼,立刻反应过来,面露忧色。
东方卓已经在余蝶蓉身边就坐,一脸冷然地说,“余董事长说笑了,一个月之期于今天上午八点半圆满结束了。现在已经是九点一十五,难道是余董事长的手表停了?所以不知道正确时间。”
余正雄心里堵得荒,但一点都不表现在脸上,“东方贤侄,这里正在召开余氏股东大会,麻烦移步会客厅稍等,会议结束我马上过去。”说完,他对着门外叫人,“朱秘书,请东方总裁到会客室。”
门外静悄悄的,哪儿还有朱秘书的影儿。
这时候东方卓说话了,“罗律师,开始吧。”
这时候跟着东方卓进来的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宣布道:“余XX董事因年事已高,精力有限,于XXXX年XX月XX日将手中百分之五的股权转让给东方国际集团总裁东方卓先生。余XX董事,因不擅经营,同样于XXXX年XX月XX日将手中百分之十的股权转让给东方国际集团总裁东方卓先生。我这里有合法转让手续,哪位有兴趣可以看一下。”
现场哗然,有人喊“什么?余家的股份怎么可以卖给外人?”有人当场一口气上不来,晕了。有人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余正雄怒了,“胡闹,余家的股份没有卖给外姓人的规矩,余氏不会承认。”
余蝶蓉拍了两下手,“请大家安静。”等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过来,她笑着说,“我,余蝶蓉,蓝蔷唯一的女儿,蓝蔷唯一的法定继承人,拥有蓝蔷名下余氏百分之九的股份,今天自愿转让给东方国际总裁东方卓先生。请在场的老爷子和叔伯们作个见证。金律师,请把转让书拿出来,让在场的股东们作为见证人都签上名字。”
跟着东方卓进来的另一名中年男人上前,从公事包中拿出一式三份的协议书,“请各位签字。”
余正雄冷笑,“笑话,谁说余蝶蓉是蓝蔷唯一的法定继承人!余家财产传男不传女。蓝蔷名下的百分之九的股份归蓝蔷之子余树成所有。至于余蝶蓉,除了余家准备的嫁妆外,什么都没有。”
宅妻大神 第301章
已经懵了的股东们见董事长说话了,一致点头附和。
余蝶蓉的笑容中明显带了讽意,“蓝妈,你可以进来了。”
一个六十左右岁的妇人走了进来,“见过蓉小姐,见过各位老爷。我是当年服侍夫人的佣人蓝香,夫人习惯叫我蓝妈。”当然,这个夫人是指余正雄的原配夫人蓝蔷,而不是现在跟着余正雄的两个小老婆。
余正雄正要发作,高抬脚,一脚踩在他的腿上,盯住他的眼睛,笑眯眯地说,“别说话,别乱动,嗯?”
没有人打断,蓝妈一脸哭相地讲,“当年,夫人带着娘家的所有家产嫁给老爷时老爷曾承诺过,夫人带过来的嫁妆归夫人私人所有,不属于余氏财团。婚后第三年,夫人生了蓉小姐。婚后第五年,夫人得知老爷在外边养了个女人,伤心之余身体越来越差。在蓉小姐五岁的时候,老爷逼着夫人对外假称怀孕不出来见客。蓉小姐六岁的时候,老爷把夫人送到医院。有天夜里,老爷在夫人的床边放了个男婴,要求夫人对外说这是夫人生的,取名余树成。”
余正雄面色大变,“胡说八……”
高的手腕一抖,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的尖抵在了余正雄的大腿上,成功让余正雄再次闭嘴。
蓝妈的眼泪落了下来,“夫人受到的打击太大,居然一病不起。老爷不但不心疼,还对外声称夫人是生余树成时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需要长期调养不能见客。就这样,老爷再次把夫人关在家里不让出门长达半年之久。夫人就此抑郁成疾,原本轻微的心脏病越来越重。更过分的是,老爷拿了夫人的私产投入了余氏。夫人知道了找老爷理论,老爷便说夫人的财产已经变成余氏的股份,但所有权仍然归夫人所有,夫人只要每年拿公司红利就成。夫人不信,老爷还拿了法律文件给夫人。木已成舟,夫人也无力挽回。”
余正雄的脸色由青转红,但因为高的关系,不敢说话。董事中,有两个面色古怪地低下头。另几名面面相觑,但聪明的没人打断蓝妈。
蓝妈说,“蓉小姐七岁的时候,我亲眼看到老爷在车上抱着一个美艳的陌生女人亲热,我吓坏了,跑回去告诉了夫人。夫人哭了,夫人说蓉小姐是她唯一的血脉,她要早做打算,便让我悄悄找个律师给她。我就去律师事务所找好律师,替夫人预定了见面地点。然后夫人找了个借口出门,在餐厅包间秘密见了姓金的律师,立下了遗嘱,说,唔……唔……说夫人有不测的话,夫人名下的余氏百分之九的股分归夫人唯一的血脉余蝶蓉所有,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私吞,包括老爷,唔……唔……苦命的夫人,唔……”
余正雄恼羞成怒,但迫于高手中匕首竟然移到了他命根子那里,于是张了张嘴,再次闭紧了嘴巴。
蓝妈稳了稳心神,“后来,后来蓉小姐八岁的时候,夫人的心脏病加重,夫人住院了。那天,我见过一次的那个美艳的陌生女人抱着个刚出生的孩子来到夫人的病房,说了很多难听话,说夫人为什么不快点死,去了老爷的一个心病之类的很多难听话。夫人受不了刺激,心脏病发作,送进了急救室。我气坏了,冲上去打了那女人一巴掌,正好被老爷看见了。老爷二话不说,直接把我赶出了余家,警告我一辈子再不能回来这个城市,否则要我死。”
蓝妈捂着脸哭了起来,“唔……唔……要不是最近蓉小姐找到我,我也不会知道夫人在我被赶走后的第三天就没了。”
余蝶蓉的脸上爬上少有的伤感,“蓝妈,告诉大家,余树成是谁生的。”
蓝妈擦了擦眼泪,“余树成不是夫人生的,是老爷在外边风流时生下的非婚生子,他的亲生母亲叫钱华,曾经是蓉小姐的家庭教师。至于钱华和老爷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我并不清楚。我会发现,也是偶然。那几天蓉小姐生病,咳嗽的厉害,尤其是晚上。我心里惦记着,晚上起来看小姐,喂小姐喝了点水,回房时听到奇怪的动静,以为家里进了贼,悄悄寻声去看,发现钱华的房门半敞着,然后我就看到老爷和钱华在床上……”
蓝妈不好意思说下去,鄙夷地看了余正雄一眼,继续讲道,“我吓坏了,失控地就要叫出声来,夫人迅速从旁边过来捂住我的嘴巴,对着我摇了摇头,然后把我推进房里,低声交待我以后晚上不要出来,更不能把看到的说出去,否则她也保不住我。我为夫人难过,却也听了夫人的话不敢把钱华和老爷的私情说出去。”
蓝妈从身上摸出两张旧照片来,放到其中一位年老的董事面前,“当年您出入余家经常能看见她,您一定还记得这个女人。”
那位董事仔细看了几眼,抬头,对其他人点头,“这的确是蝶蓉小时候的家族教师,姓钱,在董事长家住了大概有一年的时间。只是这肚子……”
蓝妈,“是的,钱华怀孕了,怀了老爷的孩子。在我发现他们的私情后大概过了半年,钱华再没来余家,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钱华怀孕了,是老爷不再让她来余家的。钱华想母凭子贵,挺着肚子找上夫人,夫人什么也没说。那时候,正是老爷对外宣称夫人在家养胎的时候。钱华生下孩子后,老爷直接抱走了孩子放到了夫人的床边。而钱华出院后失踪了,后来听说死了,警察在河里找到了她面目全非的尸体。”
那位年老的董事站了起来,“你有什么证据?你敢在法庭上作证吗?”
蓝妈把旧照片收起来,“我敢上法庭作证,我无数次看到老爷把钱华带进房间去,门一关不到第二天早晨是不会出来的。当初夫人怀没怀孕,我最清楚。还有,当初老爷送夫人去的医院和钱华生产的医院是同一家。是我亲眼看到老爷从护士手里接了钱华的孩子后进了夫人的病房,然后就有了余树成这个名字。”
余蝶蓉面无表情地说,“我有证据证明余树成是钱华和余正雄的孩子。”说着,她一击掌,外边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是面无表情的余树成本尊。另两个,一个是当年替钱华接生的女医生,另一个是当年蓝蔷的家庭医生。这两人原本都是当年突然离开本市的人,多年后突然出现并目光清冷地盯着余正雄,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余正雄的脸色变得灰败。他想的是:果然,自己手中没有雅先生那样的势力而只能靠花钱找人办事是最不稳妥的。无耻、阴险的人,总把别人都看成和自己一样肮脏的存在。如果雅先生知道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特殊保镖团队被人看成专门从事肮脏(杀人越货、坑蒙拐骗)交易的黑帮混混,气得吐血不至于,但夜夜让这人作恶梦的事是一定会做的。
当年应该已经被灭口的人一个一个地出现,余正雄知道自己的丑事会被公开,而他将离余家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将越来越远,他一生的心血,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
这时,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押着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邋遢的中年男人低着头进来,抬头后红着眼看了一圈儿,目光最后落在余正雄的身上,愤恨地说,“余正雄,当年你花钱雇我杀掉钱华,又让我主动自首认罪,我被判了终身监禁。我以终身监禁的代价换了你照顾我一家老小十年的承诺,可你失言了,从第三年起就再没给过我家人一分钱。”他变得激动,“你骗我,你骗了我。要不是半个月前有人带着我母亲来探监,我还会傻傻地被你这个不守信誉的小人蒙在鼓里。我会出庭作证,把当年的真相全部说出来,让你也尝尝蹲监狱的滋味。”
余树成铁青着一张脸,冷冷地瞪着余正雄,“我不会告你谋杀,但也不会再叫你一声父亲。”他僵硬地转身,看着余蝶蓉的视线里满是伤痛,“这些年,对不起。”说完,转过脸,头也不回地走掉。
然后,数十名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问,“是谁报的案?”
余蝶蓉站了起来,“是我。”
“发生了什么事?”
余蝶蓉,“我今天要揭发我的父亲余正雄多年前曾买凶杀情妇,还有,逼死我的母亲蓝蔷。”
“有证据?”
余蝶蓉,“有。”
然后,蓝妈、为钱华接生的医生、蓝蔷的私人医生、蓝蔷当年委托的金律师、再加在狱中表现良好而得到三天保释假出来的杀钱华的男人一一表明自己愿意作证,跟着警察走了。当然,余正雄也是要被押走的。
即便如此,余正雄也不认为自己输了。在警察拿手铐铐住他的时候,他警告东方卓,“你别太过分,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他以为,只要筹码在手,东方卓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无罪释放。毕竟,东方家是最重亲情的,在他看来以东方家的势力,为他脱罪轻而易举。
宅妻大神 第302章
因为手里握有筹码,余正雄认定东方家会捞他出来,所以并不担心自己的未来。
恰在这时,门口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扬起一张帅气的小脸,“你是指我吗?不好意思,你的筹码没了。”
听到少年的声音,看到少年的长相,余正雄的脑袋嗡的一下,脚下一个踉跄,苍白着一张脸被警方押走了。他筹划了一辈子,走过无数大风大浪,最后却栽在了年轻人的手上。他终于明白余蝶蓉最近为什么说话做事那么有底气了,因为有了东方卓这个强力后盾,所以一向低调掩饰太平的余蝶蓉终于按捺不住露出本性,联合外人把他拉下了台。
可他不明白,余蝶蓉的一切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才对。可是,她是怎么和东方卓搭上线的?肯定不是最近,她和东方卓唯一一次的见面就是两天前,当时他也在场,一定是更早之前,更早之前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他们搭上了线。不仅如此,当年发生那些事的时候,她还那么小,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为什么?
几年后,直到他死,他都没想明白这件事。他一直带着这样的疑惑,想要见余蝶蓉一面。但等来等去,他都没有等到余蝶蓉来为他解惑,他带着不甘和愤怒的情绪在铁窗内咽气。最后,即便收到了他的死讯余蝶蓉都没回来参加他的葬礼,而是继续着她的环游世界的脚步。当然,这些是后话。
最后出现的少年看到余正雄一脸挫败地被押走,欢呼一声扑向坐的四平八稳的东方卓,“哥哥,浩儿好想你。”这种稚气的撒娇的语气,绝对不应该是正常的十二三岁的少年该有的。
东方卓不客气地伸出大脚,用鞋底顶在少年的肚子上,阻止了少年扑过来的动作,一脸嫌弃地说,“离我远点儿,我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弟弟。”
少年的脸一垮,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哥哥欺负浩儿。”
东方卓的俊脸黑的不能再黑,“高,把这个白痴丢出去,快点。”就因为这个白痴,他老婆都不接他电话,他正有气无处发,这白痴倒好,还跑到他面前来晃。
少年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回头望向门口的方向,“爹地,哥哥欺负浩儿,哥哥不喜欢浩儿,浩儿好伤心。”
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一脸心疼地冲进来,把自称浩儿的少年搂进怀里,“乖,浩儿不哭,爹地这就帮你教训可恶的哥哥。”
高的嘴角抽了抽,背过身去专心看盆景。
东方卓恨不能动手掐死眼前碍眼的父子俩,“教训我?好啊,我等着。为了你的白痴儿子,我失去一个月的自由不能见老婆孩子,亲爱的叔叔,请问,你要怎么教训我?”如果其中一个不是他的长辈,如果其中一个不是才十二岁,他早上去痛扁他们一顿了,何必把自己气成内伤!
长相阴柔的男人被问的一窒,但看到儿子哭得伤心,硬着头皮说,“那,那也不能骂我儿子是白痴,我儿子哪里白痴了?”对,这就是重点。白痴到极点的东方浩被绑架的整个过程没有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更没有驱车追逐的震撼戏码,而是在学校门口,他支使自己的保镖去给他买冰淇淋。
他支使保镖去买冰淇淋也就算了,只要安生地在学门内等着就好了,可他偏不。外面一个陌生人拿了个冰激淋给他,他忘了保镖,忘了保镖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他在校门内等的话,忘了自己是东方家的白痴的事实,只看冰淇淋,不看给冰激淋的人是谁,欢呼一声冲出校门,然后让他轻松拎着衣领带走了。
事发后,白痴的父亲要惩罚保镖,却被东方卓一通臭骂才作罢。关人家保镖什么事,全是那白痴自愿跟着人走的,能怨人保镖!
东方卓也不管有外人在场,毫不留情地泄他们的底,“陌生人随便给一支冰淇淋就跟着走,这不是白痴是什么?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
阴柔男被堵得失了声,抱起仍哭个不停的少年委屈地看了东方卓一眼,垂着脑袋走了。明明他是叔叔辈的,却被自己侄子辈的东方卓这样直白地数落,他很伤心。
东方卓揉了揉眉心,一脚踹开脚边的椅子,冷冷地站起来,“罗律师,剩下的交给你了。”交待完,头也不回地走人。回家老婆还指不定要怎么发飙呢,他觉得自己前景堪忧。于是他又忍不住骂了一句,“都是这对白痴父子害的。”
余氏陷入空前的混乱。董事长被抓,余氏的股票大跌。东方卓掌握了余氏百分之二十四(五+十+九,三份加一起)的股份,轻飘飘的一句三天内要抛售手头的所有余氏股份,使得余氏的处境更加艰难,一切失控,眼看余氏就要破产了。
机场,素面朝天的余蝶蓉穿了一身浅绿的春装,对着唯一前来送机的余树成挥手道再见。
余树成再也不是过去的纨绔少爷,老成了不少,“真的要走?”
余蝶蓉,“嗯,这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一直都是。”
余树成,“你是个可怕的女人?”
余蝶蓉淡淡一笑,“是吗?”
余树成沉默几秒,声音变得低哑,“当我知道一切后,虽然愤怒和痛苦,但一直没有勇气为蓝姨讨公道。你不同,你七八岁时便得知了一部分真相,然后一直隐忍不发,一直忍,一直忍,无论面对谁的刁难你都只会笑。从七八岁忍到二十八岁,一直等,然后等到了背景雄厚的东方卓,完成了你一直要完成的心愿。你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这种隐忍多年不发的坚强心志,令人不寒而栗。
余蝶蓉无所谓地耸肩,“可怕吗?或许吧!”
余树成,“原来我一直不了解你。”
余蝶蓉扬眉,“说句实话,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更何况是别人。你大概以为我是要找余正雄报仇才会和东方卓合作,实际上不是的,我只是厌倦了而已。厌倦了看余家人单调的演出,厌倦了在余家无聊的日子。我只是想离开而已。想离开,必须解决余正雄,因为我是他准备卖掉换钱的一块儿肥肉,他不会放我走。一直以来他明明不喜欢我,却把我强留在余家,等待着合适的买主。前段时间终于让他等到了,要把我卖给一个变态色老头。我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不想办法脱身。”
余树成一愣,“你,只为离开?”只为离开,她居然这么大手笔地导演了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剧情,想到过去自己对她的恶言相向,他心脏一阵收拾,感觉后背阴风阵阵。
余蝶蓉一脸轻松的说,“对呀!我只为离开。我的运气不错的,正好碰上东方卓这样有实力的男人。余正雄不知死活正好惹了东方卓,我就以百分之九的股份为诱饵找他合作,条件就是他要想办法从余氏帮我把该得的百分之九拿出来,然后我四他五地分,再然后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总之要想办法让我脱离余家的掌控。”当然,这里还有很多事情,但她不会说给任何人听。
余树成一脸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这个向来不亲近的姐姐,即便以前人们都说他和她是一个母亲生的,但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因为父亲的关系,他虽然没有余家女人们那么恶劣,但欺负她的事,他也干过。当然,他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关系不好的原因了。拜余正雄这个父亲所赐,他经历着除了狗血还是狗血的痛苦与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