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内闹铃声大作,睡死的三个正哀嚎着努力要爬起来。
苏画已经换上干净的一身迷彩服,手里抓着湿毛巾分别往司琴和宋宇菲的脸上甩,“快擦擦,来不及了。”
司琴和宋宇菲眼睛都没睁开,一边坐起来一边用甩在脸上的湿毛巾胡乱擦着脸,人也清醒了。为了多睡会儿,她们已经习惯穿着迷彩服午睡了。所以,清醒的两人迅速下床,手忙脚乱地穿鞋戴帽子。
苏画按掉司琴和宋宇菲设的闹钟,帽子一带,左手拽住嘴里塞薯片的司琴,右手拽着与牛肉干的包装袋较劲的宋宇菲,冲出宿舍,跑向集合地。身后,还有每天不变的急的跳脚的张涵。
又是汗水与筋疲力尽的一个下午。解散时,总教官陆长官宣布了一项振奋人心的大消息,明天的晨练取消。
大家激动的欢呼。
等他们欢呼够了,陆长官又宣布明天拉练。要求:每人负重不得超过十公斤,但可以低于十公斤。七点半还在这里集合。
下边哀嚎声一片,再也激动不起来了。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大家后背上背着各式各样的背包,吭哧吭哧地拉开长长的队伍,跑步离开了学园,踏上了为期三天的拉练之路。
负重跑可比身无一物地跑累多了。可教官们太奸诈,虽然规矩是“每人负重不得超过十公斤,但可以低于十公斤”,但是,为了未来三天有干粮吃、有水喝,他们不得不一边吐槽教官太狠,一边可着十公斤的标准准备一背包的干粮与矿泉水。
陈教官跟着自己的队伍跑,不时喊话,“大家注意队形,不要乱。今天拉练的不只是你们,还有商清大学和商元师范大学。根据制定的路线,你们第一个遇到的是师范大学的学生队伍,大概在半个小时后。不想被师大的学生比下去,就给我提起精神来。”
精神萎靡的男生们立刻精神抖擞起来,七嘴八舌地不停追问教官问题,还有人发出狼嚎,喊着师大女生多又美。
陈教官被逗乐了。
第三天下午三点多,精神抖擞地离开校园的军训队伍,泪眼汪汪地回来了。当踏进校门,回到军训场地集合时,被拉练虐的死去活来的学生们差点抱头痛哭。
三所大学的教官们碰到一起,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场面简直太凶残了。教官们为了显示自己一方才是最优秀的教官,手下带的学生兵是最好的学生兵,三方教官带着他们这些学生兵各种厮杀、各种混战,差点虐死他们这些学生。
而陈教官手下的学生兵,即药学专业和中医学专业组成一队的学生,是被虐的痛并快乐的一群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们有气质女神,还有凶残女神。气质女神是谁?当然是苏画。凶残女神是谁?当然还是苏画。
现在,药学专业的学生和中医学专业的学生,每每看到苏画,是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就是张牙舞爪的张涵,都已经乖的像只小奶猫了。你问为什么?他们只会对你呵呵。你再问,他们就会一脸神秘地告诉你,答案在商清大学的高材生兼牛人袁辉身上。
这一晚,被拉练虐了两三天的新生们,填饱了肚子后,大多数人都倒床上,早早就开始呼呼大睡。
才晚上八点四十,9号楼406室只有苏画一个人是清醒的。
手机铃声一响,正在擦湿头发的苏画就过来看。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了起来,“喂,哪位?”
“苏画同学,我是你们陈教官。”
苏画愣了一下,“教官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在你们宿管员那里留了东西给你,你记得下来取。”
“什么东西?”她不太明白。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是我们陆长官给你的,我只负责跑腿儿。东西送到了,记得下来取。就这样,再见,苏画同学。”陈酿手机一收,直奔长官的宿舍。
苏画披着擦到半干的长发,拿了钥匙串和学生证,锁门下楼。
9号楼的宿管员是个矮胖的中年大妈,人很热情,也有点八卦。她打听苏画和送东西的教官是什么关系,还劝了一句年轻人交朋友是好事,但不要让自己吃亏什么的。
苏画不擅长解释,也不擅长和各色人打交道。她只是笑,又表达了谢意,两只手各拎一个封着口的手提袋回去。左手拎的手提袋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拎着有点重。
进了门,她立刻拆了手提袋的封口,瞄一眼里面的东西,好像都是塑料包装的。她没多想,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然后,她一下愣住了。
至于睡死的三个室友,对此一无所知。
☆、第9章一堆零食
一堆零食。
苏画是满头雾水,还有些不知所措。
发了会儿呆,伸手扒拉着一堆零食。900g的牦牛肉干四袋子,500g的牛肉干两袋子,散装的小香鱼干儿足有三四斤,还有果脯、奶糖和小包面。提着比较重的那个手提袋里,装的是哈密瓜、香蕉和干果。
苏画很茫然,她跟陆教官面对面地说话,只有食堂那么一回,根本不熟。陆教官干嘛送她一堆零食?这很奇怪。她想不明白,拿了手机翻出通话记录,回拨陈教官的手机。
“教官好,我是苏画。”
陈酿笑出声,“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那个,教官,你们长官干嘛送我东西?”
“你等一下,我现在在长官这里,你自己问他吧!”说完,陈酿把手机往陆长官手里一丢,转身跑出去了,还顺手给带上了门。
陆子航抓着手机,顿了顿,才开口,声音低沉有力。“你好!”
苏画没想到手机会中途换人,发了几秒的呆,突然反应过来,“哦,你好,陆教官。那个,送的东西,麻烦能拿回去吗?”
陆子航不紧不慢地说道,“部队有纪律,不能拿百姓的一针一线。我不能违反纪律。”
“啊?”苏画表示不明白。这跟他送她一堆零食有关系吗?
陆子航的语气变得很严肃,“苏画同学送了我一个咸鸭蛋,我接了。你也不想我违反纪律吧?”
苏画,“……”原来咸鸭蛋是不能乱送的。
“我回送苏画同学一些东西,这样就不违反纪律了。你不要多想,东西安心收下,希望你喜欢。”
苏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反驳。
“很晚了,早点睡。”
苏画木然哦了一声,很自然地挂了电话。她现在正专心想一个问题:原来大姑腌的一个咸鸭蛋等同于面前的一堆零食,好值钱。明天要不给大姑打个电话,让她寄些咸鸭蛋过来,她好拿去和别人换零食吃。
想着想着,她不由笑了。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想太多,把一堆零食收起来,关灯,上床睡觉。
另一边,陆子航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一把拉开门。
正贴在门上偷听的陈酿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倒笑出一口白牙,“长官,电话打完了?”
陆子航没说话,手机丢还给他,反身回床铺拿了本书看。
陈酿没走,收好手机,跟过来嘿嘿傻乐。
埋首看书的陆子航突然出声,“陈酿。”
陈酿下意识地立正,“到。”
“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碍眼。”
陈酿又下意识地答应,“是。”然后转身,走过去,开门,出去。正准备关门时,破风声直袭他的面门。他笑出一口白牙,啪地一声稳稳接住飞来的一个袋子,“谢长官。”他得意不已,跟着陆长官就是好,时不时会有各种肉干吃。
第二天中午,苏画在食堂吃了午饭,刚进宿舍门就听到她的手机在响。训练时间不允许学生带手机,所以大家的手机都留在宿舍里。
她快步过去接电话,“吕大哥,什么事?”那天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她就开始这么喊吕助理了。
吕助理的声音那才叫一个温柔,“小画,午饭吃了吗?”
“吃了,大哥吃了没有?”
“吃过了。大哥跟你说个事,胡先生想约个时间请你吃顿便饭,感谢你治好了他儿子的病,问你什么时候方便。”
“吃饭就不必了,我不会应酬,场面上的事我应付不来。吕大哥帮我回了吧!”师傅跟她说过,她的脑袋就是个榆木圪垯,应付不来心思九转十八弯的场面人物,被人卖了她自己都发现不了。她有自知之明,所以只专心钻研医术。
“行,大哥这就帮你回。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快休息,下午还得训练。”通话结束,吕助理看着宋教授,“您听到了。”
宋教授点头,一指放在桌上的一张卡,“胡唯庸送来的,找个时间给先生送过去。”
吕助理答应一声,把卡收进公文包里。
宋教授似无意地突然问道,“她喊你大哥,你喊她小画?”
吕助理的眉毛立马耷拉下来了,还苦着一张脸,“教授,您不能这样,我都跟您报备过了。先生她威胁我,不答应就要把我扎成刺猬。您是不知道,银针在先生手里那就是大杀器,就那么轻轻扎了一下,我疼的差点满地打滚。”
宋教授笑笑,“还是你们年轻人有话聊,容易打好关系。”
吕助理一脑门儿黑线。宋教授这样,不会是妒忌他和苏画的关系比较亲近吧?可是,他跟苏画不亲,他怕死了苏画手里的针好不好!
宋教授不理会一脸委屈的吕助理,“先送我回家,下午放你半天假。”
回家的路上,宋教授琢磨着苏画这个人。年轻,诊脉水平极高,懂得低调、不张扬,长此以往,前途不可限量。那天,她替胡斌解毒的条件是,他必须替她隐瞒毒药丸的真相。
毒药丸的真正方子消失了,世上再不会有真正的毒药丸害人。有人模仿着做出了假的,但她说不用理会做假药的人,因为对方得不了好,八九不离十在制毒药丸的过程中自己也中毒了。没有元老或苏画帮忙解毒,对方唯有苟延残喘着等死。
而苏画隐瞒真相,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若有人知道有这种毒药丸,又知道苏画会解毒,大概会认为苏画会制毒药丸。到时候,苏画就麻烦了。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心术不正的人。所以,宋教授答应了。先前苏画在胡唯庸跟前说过药材相生相克的一套,再加上苏画找出了药材包里加的“料”,所以他解释起来也容易。胡家对他非常信任,再说隐瞒毒药丸的真相并不影响胡家展开调查,所以他隐瞒的心安理得。
胡斌中毒差点丧命,一直隐而不发的胡唯庸这次彻底爆发了。胡家现在一团乱,这个节骨眼上,苏画不赴胡唯庸的约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他不行,他和胡家的交情在那里。于是,回了家,放吕助理的假之后,宋教授带着妻子,自己开车去了胡家,看望正在养病的胡斌。只是,来的不凑巧,浑身冒冷气的胡唯庸正和周家人对峙。
☆、第10章身世
为期二十天的军训结束,新生们得了两天的休息日。这两天,苏画的三个室友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而苏画在军训中习惯了晨跑,依然每天早起。她从五点半跑步到六点,再慢慢走到食堂吃早饭,回到宿舍重新梳洗一遍,再翻看新书,了解大学里的中医学专业都要学什么。
到了正式上课时,课业不紧,大家或忙着交朋友交际、或忙着谈恋爱、或吃喝玩乐。
苏画不同,她不喜欢校园生活,为了脱离校园,她有一股紧迫感,因此一头扎进了课业之中。大一课本的内容重理论,她从小在实践中增长知识与见识,因此觉得课本很无趣。于是,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她大多时候都呆在图书馆里,翻阅查看各种感兴趣的书籍。
手机发出震动声,沉迷于《药典》的苏画依依不舍地放好书签,合上书,这才压低声音接电话。“哪位?”
“小画,是我。”
听出对方的声音,苏画依然压低声音说话,“大姑,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出去再打。”说完,挂断通话。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桌上的笔记本和笔塞进背包里,再把手上的《药典》放回书架原位,这才离开图书馆。
到了外边,她立马打通大姑的手机,“大姑,最近好吗?天气早晚凉,下地的时候穿的厚些。”
听到姑娘的关心话,苏珍心里美滋滋的,“好,家里都好,你别惦记。过几天就是中秋节,记得下饭馆好好吃一顿,别省着。钱没了,跟大姑说,大姑有。”
两个人好好唠了一会儿家常后,苏珍心里不太情愿,但有些事必须得让姑娘知道,“小画,你心里有个准备,过段时间你爸要去看你。”
苏画当时就皱了眉头,不说话。
“这么多年都没管过你,前几天突然打电话回来要你手机号。我问他找你什么事,他也不说。我生气,没给他。你奶奶事儿多,跑过来骂了我一通。昨天你爸回老家这边了,带着你奶奶过来坐了半天,一直问你的事儿,抱怨你上了大学没告诉他。我没怎么搭理他,把他骂回去了。你奶奶早上又过来了,要了你手机号,叨咕说你爸要去看你。”
不用想也知道,偏心的奶奶对大姑说了什么难听话。十一年前,苏画被亲爸、亲奶奶过继给了寡居的大姑。大姑没孩子,对苏画是真好。苏画说不喜欢原来的名字,大姑就求师傅给改个好听的名字。师傅就给了苏画两字。苏画的名字就这么定了,连姓都没改。不过,苏画因为拜了师,常年跟着师傅四处走,跟大姑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每年只有过年那一个月而已。
因为这,不仅是村里人,就是亲奶奶、亲二姑都说苏画心野不会亲大姑。她们都说大姑傻,算是白养了一个人,大姑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那酸话说的,别说大姑听了会难受,偶然间撞见听到这种话的苏画心里都不痛快。
最后,苏画说知道了,不想提亲爸这个话题,于是给大姑出主意,让大姑买条鱼、抓只鸡,和三婶家一起过中秋。
大姑的夫家姓张,虽然姑夫去世的早,但大姑和姑夫的三弟家关系一直很要好。而三叔和三婶儿家的小儿子就是张正。张正和苏画的关系非常要好。这些年,苏画不在家,不用自家爸妈说张正都会主动跑去帮苏珍干活儿。
大姑听了自家姑娘的主意,直说这个主意好,高高兴兴地结束了通话。
看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零七分。苏画直奔二食堂。这会儿食堂刚开饭,正是人少的时候,饭菜样式全又不用跟人挤。
她刚拿上餐盘,吕梁的电话就过来了。吕梁说请她吃饭,再送她到胡家。前几天胡唯庸请她给胡斌复诊,她去了,并答应药服完再去一次。她算了一下日子,不应该啊!她上次开的药,还有一天才服完。
坐上车,她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吕梁也不瞒她,“胡先生着急送走胡斌,这才提前请你的。”
苏画懂了,没再追问。她对别人的事不怎么好奇,吕梁却主动给她讲了不少胡唯庸和周家的恩怨。
胡唯庸家世好,长的又一表人材,年轻时追着他跑的女人不少。他有风流的本钱,因此在结婚前很是恣意风流了几年。
周家比胡家势大,周家三小姐看上了胡唯庸,周家和胡家又有合作关系。因此,周、胡两家长辈促成了胡唯庸和周三小姐周彤的婚事。
胡唯庸婚后收敛风流秉性,日子过的很平静。只是,结婚三年,周彤一直不能怀孕。他提议夫妻俩去检查,周彤坚决不肯,两人开始吵架。后来惊动了双方长辈,实情这才露出水面。原来周彤患有不育症,结婚前就发现了,可她一直瞒着,瞒着胡家所有人。
婚都结了,难道说离就离?胡唯庸带着周彤四处看大夫,治了三四年一直没见效。他提离婚,周彤不愿意天天闹。他喜欢孩子,说收养一个孩子,周彤反对到底。他说那就申请做个试管婴儿,周彤歇斯底里地说要死给他看。
胡唯庸厌倦了争吵不断的日子,可周家势大,一直压着他,不让他离婚。他想要孩子,男女都行。于是他又风流开了,偶然遇到一个急着挣大钱给母亲治病的年轻女孩儿。对方为他生下一个孩子,拿着钱回老家了。这个孩子,就是胡斌。
胡唯庸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守着孩子,也没藏着孩子的事。周家默认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可周彤就是个疯子。胡斌长到五六岁时,周彤派人把胡斌绑走了。等他救回胡斌时,胡斌奄奄一息,人是抢救过来了,但健康彻底毁了。
周家做了很多让步,唯一的要求是不能离婚。胡家长辈同意了,胡唯庸只能忍。这些年,胡唯庸一心给儿子调养身体,没想到儿子又中毒差点丢了小命。他彻底炸了,只想弄死周彤这个疯子。如今,无论是胡家长辈还是周家人,他谁的面子都不管。
到了现在,在胡唯庸心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家族?家族能庇护他儿子吗?不能。为了利益,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任人向他儿子下手。他连个讨公道的权利都没有。
到了胡唯庸的私人别墅,苏画给胡斌诊过脉,交待说剩下的三副药服完就可以了,不用再开药。
胡唯庸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脸色日渐变得红润的儿子,“苏大夫,我儿子心脏不好,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调养过来?”
☆、第11章小师妹
调养的法子,苏画还是有的。再者,她明确告诉过胡唯庸,她没证。胡唯庸对此没发表任何意见,但用行动表示他相信苏画的医术。
苏画对此很满意,又难得碰上一个大客户,还是个非常爽快的大客户。于是,她很爽快地针对胡斌的身体状况,开了调养方子,并嘱咐了一句,“按方抓药,煎药方法、注意事项、服用时间都在上边。”
胡唯庸现在只相信宋教授和宋教授推荐的苏画,再加上宋教授对苏画异常恭敬的表现,所以他又虚心求教,“苏大夫,我儿子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
苏画沉默地看了他几眼,拿起纸笔唰唰写下两页纸的内容,“我能想到的都在这里。如果你们能做到彻底杜绝这些东西入口,最快三个月、最慢两年”,她顿了顿,盯着胡斌,“不说能彻底治愈,但畅快地笑闹跑跳完全没问题。”
“真的?”
“真的吗?”
胡家父子俩一脸惊喜又忐忑地盯着苏画。
苏画冲父子俩点了一下头,告辞。
两天后,吕梁告诉苏画,胡唯庸带着儿子秘密离开了元市。胡唯庸之前动静闹的那么大,报复周彤的决心堪称决绝。如今却悄然离去,整件事情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苏画听过就算了,继续沉浸在图书馆的书海之中不可自拔。有时候看书、记笔记太投入,很容易就忘了时间。有好几次,她是被准备关门下班的图书馆管理员撵出来的。
马上是十一假期,司琴说要回家当个游戏宅,宋宇菲说要跟着家人出国旅游,张涵说他们一家子要到海边游玩。三人报备完各自的十一安排,齐齐看向进门不到五分钟的苏画。
苏画端着一碗西瓜沙冰,一边吃一边疑惑地问道,“你们看我干嘛?快吃,等会儿化开了就不好吃了。”沙冰是司琴特意打电话给她,让她回来时从校园美食超市买的。
张涵撇嘴,但没敢吱声。自从军训期间拉练三天回来,她很怵苏画,在苏画面前老实的很。
司琴一边挖着哈密瓜味儿的沙冰,一边提问,“画姐,你十一有什么安排没?要是不回去,跟我回家呗!我天天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苏画摇头,“我哪儿也不去,图书馆有那么多书,都等着我看呢!”
宋宇菲捧着桃子味儿的沙冰,一呆,“画姐,你不知道吗?学校放假,图书馆不开。”
苏画傻了,“啊?”
司琴没忍住,笑着说道,“画姐果然最呆萌。”
苏画有点反应不过来。图书馆不开,她没有医书可看,城里又没有草药给她挖,没证还不能出去行医,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有点茫然无错。
张涵觉得苏画的表情傻的可以,于是没忍住,没好气地说道,“你傻呀!图书馆假期不开门,你不会提前借书出来?”
苏画自动忽略张涵不顺耳的语气,眼睛一亮,对,可以借书出来看。
司琴翻了个白眼儿,“你才傻,新生的借书证十一过后才发,你拿什么借?”
宋宇菲附和,“对。而且,画姐看的那些医书都是图书馆的珍藏,概不外借。说到这儿,我特佩服画姐。那些珍藏医书,除了老教授和一部分钻研古医书的师哥师姐,大多数学生都看不懂。我也看不懂,就跟看天书似的。”
苏画眼中的亮光又灭了。那些好书,原来是不能外借的,好可惜。她正为此惋惜不已,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是没见过的陌生号码。按下接通键,“你好,找谁?”
“如陌,我是爸爸。”
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被遗忘的曾用名被人提起,苏画瞬间有些恍惚。
“如陌,你在听吗?我是爸爸,你怎么不说话?”
苏画定了定神,冷笑一声,“我是苏画,你打错电话了。”
听了这话,对方安静了五六秒钟,又说,“你喜欢现在的名字,挺好。”顿了顿,“爸爸下周到元市出差,正好能看看你。”
苏画的神色很冷,语气透着疏离,“你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十一年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而已,没什么好看的。”说完,她结束了通话。对方又打过来,她按了拒接键。对方还打,她直接关机。
第二天她正常开机,没有再接到声称爸爸的人的电话,心里平静了一些。
十一假期到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苏画拒绝了司琴的邀请,拽着大皮箱坐进吕梁的车里。到了元市,她一直没顾上去认谢师兄家的家门。现在有时间了,她再不过去认门,谢师兄大概要发火儿了。
吕梁把人送到地方就走了。
81岁的谢国安乐呵呵地站在别墅门前,一脸慈爱地看着苏画,“小师妹,我终于等到你了。”
苏画:“……”她怎么听着怪怪的。什么叫我终于等到你了?她突然想到师傅耍她的事,脑门儿上划过一排黑线。
站在谢国安身后的众人:“……”这话怎么就那么让人浮想联翩呢!只是,师兄上了八十,小师妹才二十出头,众人脑门儿上爬满黑线。
进了别墅,大家排排坐好。
谢国安一脸严肃地对身边人说道,“这是我小师妹,你们谁敢以下犯上,我饶不了你们。”
众人是是地答应着。
苏画:“……”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吧!以前一直被师傅误导,一直以为谢师兄就是个三十左右岁的大夫。可现实打击的她不轻。这么大的年龄差,面对师兄和师兄的家人,她无所适从。
谢国安又把家人一一介绍给苏画认识。二孙子谢怀安,孙媳妇陈佳是一对中年夫妻。谢怀安和陈佳有两个孩子,儿子谢珏才24岁已婚,女儿谢宁23岁准备年底结婚。谢珏的妻子在外地出差,所以不在。大孙子谢怀国夫妻在外地工作,他们的儿子谢锦跟他们在一起,所以今天也没出现。
苏画觉得,若从师傅那边论辈分,称呼太乱。所以她坚持让大家叫她的名字,省得大家不好相处。宋教授也在场,她以自己年纪小为由,也要求叫她名字。师叔、先生之类的称谓还是免了。
☆、第12章又被忽悠
大家都互相认识过,谢国安这才乐呵呵地看着苏画,“师叔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苏画心情复杂地说道,“师傅身体很好,上山下水都没问题。”偶尔来了兴致,还能跟村里的皮孩子玩儿到一起,满村满山地跑。师傅的黑历史,她还是不要拿出来说了,给师傅留点面子。
谢国安不由感叹,“师叔不爱呆城里,说闷。总爱四处走,一路医病救人,顺便看看山、看看水。上次一别之后,足有十三年没见面了。”
苏画眨了眨眼,“去年春节,师傅说要来看你,还说现在的车站乱七八糟的,买个票都费劲。我特意给买了票,把师傅送上了开往元市的火车。师傅他,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