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强听了青舒猜到的理由,觉得非常有道理。男人的确不会这么干。再有青舒想问黎海棠的问题,也是他想知道的。
☆、No.124先听哪样
古府的天空由阴转晴,镇子上的风味小食铺和古记杂货铺敞开了门恢复了买卖。有客人好奇打听起传言的真假,伙计们笑答没有那回事,再不肯多言,这使得客人们更加好奇起来。这时候,风味小食铺推出新菜,古记杂货铺摆出了夏系列的一套十二个的漂亮小篮子来。为了八卦而来的人们,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府里,青舒坐在树荫下纳凉,小鱼、小娟、许五娘、丁家妹、古铃兰和苏妈妈围坐在青舒周围,叽叽喳喳地聊的热火朝天的。
小娟缝着荷包说,“苏妈妈装的真像,每次送饭进来,都会唉声叹气地絮叨半天可怜的小姐怎样怎样的,每次都听的我和小鱼傻掉,然后跑去给小姐学话。”
铃兰咬断绣线,接道,“不止如此,苏妈妈每次送饭回来,将碗碟放到厨房的时候,都要对着我和三娘姐姐抹眼泪,还不停嘀咕小姐以后可如何嫁人。我和三娘姐姐听了也跟着伤心,哭了好几次。”
苏妈妈一边缝制袜子,一边笑骂道,“你们这两个臭丫头,不许再提妈妈的糗事。你们当妈妈愿意那样子骗人,还不是管家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每天瞪眼才给妈妈逼出来的。就为了每日对着你们摆出愁眉苦脸的样子来,每日早起出门前,都要将这辈子经历过的苦难都要回忆上一遍,最后再拧一把自己的大腿加把劲儿。”
丁家妹递来同情的目光,插了一句,“那可疼了。”她在亲父跟前生活的时候,日日都要被亲父娶的女人拧大腿,那种疼痛,她至今未忘。
苏妈妈点头,“那可不。”然后立马转移了话题,“说到装的像,谁也不如家妹你。平日看着你这丫头也算不得多机灵,那日却是机灵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一直没人怀疑过你。那一巴掌,本不必挨,你这丫头却狠的下心,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看的妈妈都心疼的紧。”
许五娘点头,表示同意。
丁家妹被大家看的不好意思,小声解释,“哥提前教过家妹的,哥说一定要挨一巴掌,要不然家妹哭不出来,会坏事儿。当时苏妈妈不肯动手,只有家妹自己来了。”
这事儿,先前青舒根本不知道。她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说话,青舒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参与。等她们终于将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八卦起古元河的亲事时,青舒清了清嗓子。
正和丫鬟们讨论热烈的苏妈妈这才想起旁边的小姐,“小姐,您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青舒却是笑眯了眼,“家妹,问你个事。”
丁家妹立刻从绣墩上起来,立刻变得恭敬,“小姐请问。”她对青舒又敬又畏。
青舒眼里闪着我要八卦的光芒,“你哥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丁家妹被问愣了,“这,这事,奴婢不知。”
青舒看向其他人,“丁家宝有没有喜欢的女子,你们谁知道?”
苏妈妈她们一脸的茫然。显然是不知道的。
而许五娘有些欲言又止,明显有犹疑之色。
青舒注意到了,便猜许五娘肯定知道些什么。毕竟是亲姐妹,又在一个府里做事,妹妹知道姐姐的事,并不稀奇。据青舒了解,许五娘是许三娘的亲妹妹,姐妹两个当初嫁去了同一个村,但命都不好,遇人不淑。
姐姐许三娘,只因没生儿子便被公婆休了。又因娘家兄嫂容不得带着女儿被休回家的许三娘,许三娘带着女儿便背井离乡地出去寻活路,辗转之间靠着一手还算不错的厨艺卖身进了古府。
妹妹许五娘,她嫁的男人在家中并不受重视。于是,在一次家乡征兵时,她男人便被家人推了出去,参了军,最后死在了战场上。她只是个弱质女流,无法抵挡贪婪的婆家人,被迫抱了刚满五个月的幼儿离开家乡,投奔了姐姐许三娘,最后靠着一手好绣工进了古府。
青舒一脸坏笑地道:“府中男丁,古元河是第一个娶妻的。本小姐决定,这第二个娶妻的便是丁家宝。家妹,转告你哥,半个月内他必须找到愿意嫁给他的女子,否则,本小姐可是会乱点鸳鸯的。”
大家听了,全都傻眼,不知小姐突然之间这是要干什么。
青舒站起来,“你们慢慢聊,本小姐要回去眯上一觉。”说着,一脸闲适地走开去。
苏妈妈疑惑,“小姐这是怎么了?”
丁家妹傻呆呆的,半天反应不过来。她哥的脸,哪个姑娘见了不避开,这让她哥去哪里找愿意嫁他的娘子?
许五娘胡乱将自己的针线笸箩抱起,脚步匆匆地走了。
苏妈妈又疑惑,“五娘这是怎么了?”
青舒说要回去眯一觉,可走着走着,一转弯,去了前头,让人把古强叫去了偏厅。等把要吩咐的事情吩咐完,她便往回走,只是在迈入内院前被顾石头给堵住了去路。青舒挑眉,“有事?”
顾石头笑的傻兮兮的,搔着头,“那个,公子有请。”
青舒一撇嘴,“没空,不去。”她才不要过去让人占便宜,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顾石头这下不傻兮兮地笑了,一脸哭相地道,“古小姐,小的求求您发发善心,随小的走上一趟。若是小的请不到小姐,公子定要扒了小人的皮。”
青舒懒洋洋地道,“他扒的是你的皮,又不是本小姐的,与本小姐何干?”
顾石头词穷,但还是堵着路不让青舒走。突然,他眼一亮,一拍掌,“古小姐,公子找您可是为了重要的事。”好吧,他承认,他在替他家公子拖延时间。而且,他的任务差不多已经完成了。
青舒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是自己走开呢,还是要本小姐叫了小娟来打你?”
“你尽管让小娟打。”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青舒的脊背一僵,这厮走路怎么没有半点动静?是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
周伯彥走到她的右侧,轻握她的手,“不想知道我抓到了谁吗?”
青舒扯了扯嘴角,“不想。”她觉得很郁闷,连自己家的院子都不敢乱走的人,天底下大概只有她了。她从内院出来到回去,一共才用多长时间,居然就被人堵个正着,太可恶了。不会是这厮专门派人盯着她的行踪吧?
“可我想告诉你。”周伯彥一脸认真地说道。
青舒这下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石头早跑没影儿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周伯彥看她委靡不振的模样,根本没有往日张牙舞爪的精神气,便挑了挑眉,“怎么,不舒服?”
青舒心说,本姑娘看见你就不舒服。可是她说与不说,也改变不了被这厮占点小便宜的境况,因此决定沉默到底,为自己省点力气,顺便省点口水。
周伯彥煞有介事地认真看了看她的脸,语出惊人,“念在青舒妹妹体虚无力的份儿上,哥哥便大方一回,允许青舒妹妹靠在哥哥怀里歇息片刻。”能把调戏姑娘的话说的如此认真严肃的,大概只有他了。
青舒一咬牙、一闭眼,决定装聋作哑,不与披着清冷贵公子的皮,实则无赖到令人咬牙切齿的他一般见识。
咳咳……左边有人咳嗽着走过来。当然了,这个咳嗽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绝对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咳嗽。
周伯彥很不情愿地松开了青舒的手,但,并没有避嫌地退开,而是一脸理所当然地挨着青舒站着。
古强走了过来,垂着眼,“见过小姐,见过彥公子。”
青舒心里对古强感激涕零,恨不能大喊一声“你来的太好了”,但脸上并不显,“管家,以后派人看好门户,千万别再让猫猫狗狗的进来在府中乱窜。”
古强煞有介事地应道,“是,小姐。”
青舒点了点头,“很好。”转身,迈步,往前院走,“管家,彥公子有事与我说,为避嫌,你旁听。”
古强中气十足地答,“是,小姐。”
周伯彥迈步跟在青舒后头,盯着青舒重重地踩下每一步的样子,唇角微勾,“管家,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管的别管。”好不容易捉到她,想与她亲近亲近,却不想就这么被管家破坏了,他哪能甘心!
古强看着一前一后地走着的年轻身影,难得地眼中带了笑意。看多了女子追在男子身后的身影,一直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今日却见小姐孩子气地走在前头,而一向清冷且淡漠的彥公子追在后头的样子,他觉得这画面很有趣。
不过,他立刻收敛了眼中的笑意,一脸正色地跟在二人后头。男女授受不亲,即便彥公子再如何喜欢小姐,没有成亲前便举止亲密,不妥。他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一定要盯紧彥公子,省得彥公子总是对小姐做出逾矩之事。
到了前院偏厅,青舒也不招呼周伯彥,径自坐到主位上。
周伯彥在她后头进来,坐到离她不远也不近的椅子上。有管家在,坐的再近也无法亲近。
管家最后进来,站在一旁。
周伯彥见青舒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不以为意,“有一个坏消息,有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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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医院陪床,晚间消停才能码字,因此得23点之后,零点之前更新。给亲们带来不便,很抱歉。
☆、No.125自产自销
青舒听他卖关子,不客气地撇嘴,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爱说不说。”
古强立刻低下头去。
周伯彥大概是习惯了,一点脾气都没有,“先说坏消息吧,黎海棠死了。”
青舒一惊,“什么?”
“审出了黎海棠的行踪,官兵一刻没有耽搁地去抓捕,不曾想,找到她的藏身之所时,发现她已死多时,宅院被人洗劫一空。”周伯彥有所保留地说。实际情况是,黎海棠死的很惨,生前明显被人凌辱过,赤身*地死在被褥凌乱的床上,脖颈有青紫的掐痕。再有,宅园中横七竖八的有十余具尸体,有男有女,俱是黎海棠的亲信。唯独她身边的一个叫阿圆的贴身大丫鬟不知去向。
青舒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讨厌黎海棠不假,但听到黎海棠已死,非常的震惊。一个女子,从无依无靠的贫女到创下日进斗金的铺面,在男权至上的时代也算得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抛开个人恩怨不提,她还挺佩服黎海棠的。如今黎海棠人已死,她想要的答案便沉入水底,永远成谜。
周伯彥又道,“再有便是好消息,萧家及萧贵妃倒了。”
青舒再一次震惊了,想到古装剧上演的满门抄斩和祸及九族,“萧知县他……”
周伯彥笑看她,“你是他的恩人,他那一脉的萧姓人这辈子都会感激你。”
青舒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若这是玩笑,我想说它一点都不好笑。”
“确切的说,你试种成功的冬小麦保住了他那一脉人的命,再加上他在萧远一案上表现出的公正严明,又让他保住了官职。”萧知县那一脉人本就是萧府的旁支,算不得直系,再加上他说的这两项,上头便没有降罪下来。
青舒听了,为萧知县庆幸的同时,一阵唏嘘,政治、官场,从来离不开血腥。她有点害怕,弟弟长大了要走仕途可怎么办?随即苦笑,只要人活着,无论做什么、身在何处,总离不开争斗。有争斗就会有血腥,不管你走不走仕途。
有古强在,周伯彥自然不能和青舒亲近,便由着青舒回去,自己带着护卫出门去。他这一走,直到天黑才回来,而他身后的十人护卫队恢复到了最初的十一人。
在青舒看来已经结束的事,在周伯彥看来只是个开始。黎海棠若是活着,他可以从黎海棠身上查出很多陈年旧事。可黎海棠死了,有些事查起来变得很棘手。很明显,黎海棠不够谨慎,早早便被人杀人灭口了。若是找不到那个逃脱的叫阿圆的丫鬟,他只能从别处查起。
青舒并不知道周伯彥还在追查关于黎海棠的事,她每日里躲在内院写写划划的想挣银子的法子。
“禀小姐,丁家妹求见。”小鱼轻声细语地禀报。
青舒不说话,盯着手中涂鸦得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纸,呆了片刻,突然将它团成一团扔进小竹篓中,“谁求见?”
小鱼答,“禀小姐,是丁家妹求见。”
青舒坐正了身体,“让她进来。”
很快的,等在外边的丁家妹进来了。她行礼问安完毕,一脸紧张地说道,“得了小姐吩咐,奴婢便将小姐的吩咐说给奴婢的哥哥听。哥哥当时没说话,刚才却找到奴婢,对奴婢说想娶厨娘许三娘为妻。”
青舒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丁家妹更紧张了几分,头垂的低低的,不敢言语。
青舒支着头,看向窗外,老半天才说道,“让他们自己过来与我说。若是两情相悦,成全也无妨。”她会起心思给他们一个在一起的机会,是从小丫的童言童语中意识到他们之间有情,才给了他们临门一脚。据小丫讲,许三娘十来日前崴了脚,当时丁家宝在场,丁家宝扶了许三娘回屋,还给许三娘揉脚踝。小丫自然不懂其中的厉害关系,会说给青舒听,只是想向青舒表达丁叔叔对她和她娘都很好的意思。青舒当时警告小丫不许告诉别人的同时,猜到丁家宝和许三娘之间定是有情义在的。
丁家妹当时就蒙了,不知道小姐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站在一旁的小鱼见丁家妹反应不过来,走过来扯了丁家妹一把,并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丁家妹愣了愣,告退出来后,抓着小鱼到院外请教。
小鱼轻点丁家妹的额头,“傻丫头,小姐的意思是,让你哥和厨娘同来向小姐讨恩典。别傻站着了,赶紧告诉你哥去。”
丁家妹听了,重重地点头,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这时候,小娟正缠着青舒问问题,“小姐,他们真的可以吗?丁家宝的脸看着是挺吓人的,可好歹是没成过婚的。厨娘成过婚,不仅有小丫,岁数还比丁家宝大。他们,真的可以吗?”
青舒继续支着头看窗外。
小娟很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小姐,您真要让他们成婚吗?”
青舒没好气地转过视线,对小娟勾了勾手指。小娟凑了过来,青舒便弹了她脑门儿一下,“罗嗦。闲的没事干就去摘红果。”
小娟摸了摸被弹疼的脑门儿,乖乖去摘红果了。
另一边,丁家宝得了消息,猛搓着手,来回走来走去。
丁家妹歪头看他,“哥哥,你怎么了?别磨蹭了,赶紧带着三娘姐姐去求小姐的恩典吧!哥哥耽搁的久了,若是小姐改变了主意,后悔都来不及。”
丁家宝有点结巴了,“三,三娘能愿意?我,我这脸……”
丁家妹疑惑,“三娘姐姐为什么不愿意?哥的脸三娘姐姐又不是第一日见,早看习惯了的。再有,小丫也很喜欢哥的。”
丁家宝踌躇半天,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似地出去了。不过,他没去厨院找许三娘,而是找到了古强,然后吞吞吐吐的说明情况,求古强让苏妈妈去探许三娘的意思。
古强拍了拍他的肩,“早该如此了。”这两人在一起,都是知根知底的,他也放心。有了伍清的例子,他现在对府内人管束的更加严格,再不想府里出现第二个伍清。以后府内下人增加,他定会将新人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尽量不给他人可乘之机。
过了几日,当丁家宝和许三娘跪在内院门外时,青舒派了小娟出去。
小娟大咧咧的,交待她什么话,她都敢问。只见她瞪大了眼睛盯着丁家宝和许三娘,开始提问,“小姐问你们,你们果真是两情相悦?”
丁家宝闹了个大脸红,支支吾吾地说是。许三娘也羞红了脸,头垂的低低的,不言语。
小娟,“三娘姐姐,你怎么不回答?小姐说了,你们中有一人不愿意,这事便成不了。”
许三娘没办法,也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声是。
小娟捂嘴笑,“小姐说了,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古元河娶亲后便给你们张罗婚事。小姐还说,你们可以回去做事了。”
丁家宝和许三娘红着脸、谢过恩,起身离去。
关心结果的丁家妹和许五娘站在厨院门口等。她们见到许三娘红着脸急步走过来,而后边跟着同样红着脸的丁家宝,两个人相视一眼,便抿嘴笑。许三娘看她们如此,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埋头冲进厨房,关上了厨房的门。丁家宝对着丁家妹和许五娘咧嘴笑,然后跑去劈柴了。
青舒坐在房中,想着丁家宝和许三娘这对儿简直是他们府里“自产自销”的典范。说不准,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哪天被府里的家丁勾了魂去,也要来一个自产自销。
小娟捂嘴笑,“小姐说了,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古元河娶亲后便给你们张罗婚事。小姐还说,你们可以回去做事了。”
丁家宝和许三娘红着脸、谢过恩,起身离去。
关心结果的丁家妹和许五娘站在厨院门口等。她们见到许三娘红着脸急步走过来,而后边跟着同样红着脸的丁家宝,两个人相视一眼,便抿嘴笑。许三娘看她们如此,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埋头冲进厨房,关上了厨房的门。丁家宝对着丁家妹和许五娘咧嘴笑,然后跑去劈柴了。
青舒坐在房中,想着丁家宝和许三娘这对儿简直是他们府里“自产自销”的典范。说不准,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哪天被府里的家丁勾了魂去,也要来一个自产自销。
小娟捂嘴笑,“小姐说了,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古元河娶亲后便给你们张罗婚事。小姐还说,你们可以回去做事了。”
丁家宝和许三娘红着脸、谢过恩,起身离去。
关心结果的丁家妹和许五娘站在厨院门口等。她们见到许三娘红着脸急步走过来,而后边跟着同样红着脸的丁家宝,两个人相视一眼,便抿嘴笑。许三娘看她们如此,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埋头冲进厨房,关上了厨房的门。丁家宝对着丁家妹和许五娘咧嘴笑,然后跑去劈柴了。
青舒坐在房中,想着丁家宝和许三娘这对儿简直是他们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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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就修改过来
☆、No.126相看
康德镇的宁雲寺是辉州有名的寺院,那里香火鼎盛,僧侣众多,常有大师开坛讲解佛法。
天微亮,镇门一开,古府的马车便第一时间出了康溪镇,向西北方向驶去。巳时,到达了康德镇,并向路人打听过后,花去两刻钟才赶到了宁雲寺。
青舒由小娟扶着下了马车,看一眼庄严的寺院大门,垂下眼,等着古叶氏。
古叶氏一身素衣地由关婆子扶着,踩着马凳下车,轻声下令,“带路。”
苏妈妈答应一声,在前边带路。
虽然不是初一、十五,宁雲寺还是有不少香客。青舒穿着嫩绿色的夏裙,头上只插了一支样式别致的银钗,脸上蒙了鹅黄色的面纱,静静地跟在古叶氏身后。母女两个由丫鬟、家丁及四名锦衣护卫簇拥着迈入敞开的寺院大门,这时候有小沙弥上前迎接他们。
丁家宝对小沙弥说道,“前边引路,夫人要拜菩萨。”
小沙弥双掌合实,“施主这边请”,转身为他们带路。
古叶氏走路慢,青舒也跟着慢。她只是陪客,并不是来拜佛的,便淡然地看着在寺院中走动的善男信女们,他们有欢喜的、有悲切的、有一脸茫然的、有一脸虔诚地不停磕头的。
穿过几座殿宇,小沙弥再次双掌合实,“这里便是菩萨殿,施主们请。”
锦衣护卫要进去清菩萨殿中的香客,古叶氏的语调有些急切,“不可,退下。”见青舒看过来,她解释道,“菩萨不是一个人的菩萨,是天下人的菩萨,怎可为一己之私惊扰了虔诚的香客们。”
青舒向待命的四名锦衣护卫轻声吩咐道:“里面都是女客,你们且留在这里,若是无事,不要进去惊扰。”
护卫应声,四人左右一分,守在大殿门外。
古叶氏这才安心,由苏妈妈和关婆子一左一右地扶着进了菩萨殿。青舒带着小娟随后进去。
菩萨殿里,三四丈高的菩萨庄严宝相,由高处一脸慈悲地俯视着脚下众生。菩萨像东西两侧的佛龛里,俱是手掌大小的姿势各异、面相各异的菩萨。
菩萨像前的左边的蒲团上跪着一位穿着不俗的夫人,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婆子,两个丫鬟。中间的蒲团空着。右边的蒲团上跪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老夫人身后立着的同样是一个婆子、两个丫鬟。
古叶氏向关婆子使了个眼色,关婆子立刻拿出四个银锭递给小沙弥,说这是夫人奉的香火银。
小沙弥接了,让关婆子跟去报府号,说是要记录进功德簿中。
青舒一直静静地站着,想着古叶氏倒是大方了一回,一下就捐了二十两的香火钱出去。
这时候古叶氏焚香完毕,恭敬地跪到了中间的蒲团上,闭着眼睛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然后磕头,再嘀咕一会儿,再磕头……
青舒感觉有一道视线凝在她的身上,便侧过脸去看,那老夫人还在给菩萨磕头,老夫人身后的婆子与丫鬟都低垂着脑袋,根本没人看她。她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便不予理会。很快的,她又有了那种感觉,再次侧过脸去,正撞上一双好奇的眼。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丫鬟,长的很灵秀。偷看被撞上,她不但没有心虚的模样,反倒还瞪了青舒一眼。
青舒被瞪的莫名其妙,转过脸,不理。
这时候,古叶氏由苏妈妈和关婆子一左一右地扶了起来。她转过身,见青舒站着,蹙眉,“你这孩子,怎么不给菩萨磕头?若是菩萨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青舒淡然回道:“娘,心诚则灵。再说,菩萨拥有慈悲心怀,普渡众生都来不及,哪里会怪罪众生?”
古叶氏词穷,脸色很不好看。
青舒又道:“跪在佛前的人不一定心中有佛,不跪在佛前的人不一定就心中无佛。娘,咱们回吧!”
古叶氏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再加上这几年足不出户、每日里话又少,想说教青舒一番都找不到像样一点的说词。
青舒扫过古叶氏阴郁的脸色,看向关婆子,语气淡淡的,“还不扶了夫人出去!若是天黑前不能回府去,唯你是问。”
关婆子便扶了古叶氏,低声道,“夫人,若是回去的晚了,镇门一关,只能露宿乡野,不仅歇息不好,还很危险。”她一边说,一边将古叶氏不着痕迹地半强硬地往外扶着走。
古叶氏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从菩萨殿里出来。不过,她的视线左右游移,似乎在找什么人的样子。很快的,她看到左前方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公子,她的唇角微扬,“舒儿,好不容易来一次宁雲寺,抽支签再走吧!”说着,转了方向,往年轻书生所站的方向走。
青舒看古叶氏改了方向,“娘,您要去哪里?”那声舒儿,叫的就像是别人一样,她一点都没反应过来。
古叶氏不悦,但依然故我地走。关婆子见青舒没有阻止,便只是扶着古叶氏走。
青舒挑了挑眉,她就说嘛,古叶氏突然要跑到康德镇来拜菩萨,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以古叶氏的那点智商,她估计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亏得将军爹只娶了古叶氏一个,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否则,古叶氏这个正妻早让妾室或通房算计的到阎王殿去报道了。
离那书生只有十几步远的时候,古叶氏回头,舍了关婆子,要求青舒扶她。
青舒安静地上前,虚扶着古叶氏的胳膊。
古叶氏一脸慈爱地抬了手摸青舒耳边的发丝,“娘的舒儿长大了。”说话间,她的手指勾向青舒固定在耳后的面纱的一角。
青舒这次听的分明,一下就被“娘的舒儿”这一称呼给恶心到了,她下意识地脸往旁边一侧,堪堪躲过了古叶氏的手指。
若是古叶氏知道一切坏就坏在“娘的舒儿”一句上,不知道会不会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