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舒靠在他的肩上低低地笑出声,“嗯,姐姐不怕,姐姐有小阳。”
青阳挺了挺小胸脯,“嗯,嗯,小阳已经长高了,能保护姐姐。”
步语嫣抽了抽嘴角,“你们俩个够了,一大早不要这么恶心人行不行?本姑娘还要吃早饭。”
青阳难得地怒视一回步语嫣,“步姐姐坏,不理你了。”
青舒勾起嘴角,“小阳,你拿上弓箭射她,看她还敢不敢取笑我们。”
步语嫣瞪圆了眼睛,“喂,你们姐弟够了哦,人家可是千里迢迢地特意过来看你们的,你们太过分了。”
青阳立刻拆她的台,“才不是,你是跟着古小六哥哥出来玩儿的。”然后气乎乎地告诉青舒,“姐姐,你睡着了不知道,步姐姐和古小六哥哥订亲了。她那么凶,古小六哥哥一定是被逼的。”
青舒眨了眨眼睛,什么状况?骠骑大将军之孙女与辅国大将军之子订亲,强强联合吗?皇帝会答应?
步语嫣却红了脸,“喂,古青阳你皮痒了是吧?本姑娘才不稀罕嫁给古瑞星那个娘娘腔,都是爷爷那个大坏蛋的错,为了一坛果酒,居然把人家给卖了,可恶。”
青舒那个惊讶,一下坐正了身体。真的订亲了啊!真的强强联合了啊!可是,关果酒什么事?
青阳难得地跟步语嫣对上了,“才不是大将军爷爷的错。如果你不喜欢古小六哥哥,你干嘛拧着古小六哥哥的耳朵硬要跟出来游玩儿?”
步语嫣跳起来老高,“才,才不是那样。本姑娘这叫离家出走,对,叫离家出走。因为爷爷擅自把人家给订出去了,人家因为太生气,所以,所以离家出走了。”
青阳瞪她,“那你干嘛不跟别人出来,非得跟着古小六哥哥?”
步语嫣的脸更红了几分,“那是因为,因为……”
青阳寸步不让,“因为什么?因为你怕古小六哥哥吓跑了,再不回京?”
步语嫣直跳脚,“臭小阳,才不是那样。还不是……还不是本姑娘刚逃出京,就见哥哥们追出来了。我就一急,钻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里躲。可谁知道我会那么倒霉,那马车居然是古瑞星那个娘娘腔的。本姑娘本来想跟他好说好商量的,躲他马车里一会儿的。可他过分,大喊大叫地将哥哥们给引了过来。”
听的津津有味的青舒举手发问,“然后呢?”
步语嫣气呼呼地道:“当然是本姑娘被哥哥们给抓了。”
青阳点点头,“被步哥哥们抓了,你生气,你八爪鱼似地跳上古小六哥哥的背,拧着古小六哥哥的耳朵不放,逼步哥哥们和古小六哥哥,直到他们点头答应你出来游玩儿,你才松开古小六哥哥的耳朵,对吧?”
步语嫣尖叫一声转身往外冲,“啊,小杏,是小杏说的对不对?臭丫头,我要剥了她的皮。”
青舒替古瑞星默哀一分钟,然后问弟弟,“谁告诉你的?”她不认为,小杏会将自家小姐的糗事抖搂出来。
掀了人家老底的青阳对着姐姐腼腆一笑,“古小六哥哥告诉我的。”
青舒觉得,她家弟弟有进步,正从胆怯的小猫咪往腹黑狼的道路上迈进,不错,不错。不过,“古小六干嘛告诉你这种事?他昨日来府里了?”
“古小六哥哥昨天送步姐姐来过。今天也来了。”
“什么?”青舒以为听错。古瑞星干嘛一大早跑到她府里来?难道是为了见步语嫣这个未婚妻?不可能吧!
“一早就来了,来找彥哥哥的。”
“什么?”青舒觉得脑子乱的不行。古瑞星干嘛一大早就跑到她府里来找周伯彥?那多奇怪。
“哦,姐姐睡的早,不知道。昨晚彥哥哥来府里住的,就住在上次来时住的那间屋子里。”青阳解释的时候,脸上明显带了喜色。
青舒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下又无力地靠在了青阳的小肩膀上,有气无力地道:“小阳,姐姐好累哦,姐姐想睡觉。”
她心里愤愤,她们古府不是客栈好不好,周伯彥这人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住过一次不够,还要来住第二次。古代人不是很讲究男女大防的么!古府就三个主子,一个是寡妇,一个是十四岁,哦不对,是已经十五岁的年轻姑娘,一个是八岁的男孩子。周伯彥一个大男人,懂不懂什么叫规矩、什么叫避讳?还大家公子呢!一点都不守礼教,居然又大咧咧地住进来了,可恶。
青阳不知道姐姐的心事,有点着急,“小阳扶姐姐去睡觉,周大夫来了再看病。”
青舒点头,刚要站起来,小鱼进来了说:“小姐先不能睡,吃过饭才能睡。”
青阳这才想起大家还没吃早饭的事,吩咐小鱼,“把早饭端过来,姐姐要在房里吃。”
青舒却摇头,“别了,语嫣好不容易来一趟,在小食厅摆饭吧。”
这边正安排着,前头丁家妹来禀报,“小姐,少爷,步小姐要在前头吃,管家便让人在前头摆饭了,并让奴婢过来请小姐和少爷过去。”
青舒嘴里嘀咕一句“女大不中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叫上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青阳,微微一笑,“姐姐没事,走吧,别让客人久等。”
因为有客,早饭比平日丰盛。青舒和青阳到的时候,周伯彥、古瑞星和步语嫣已经就坐,等他们姐弟入座,便开始吃饭。
青舒心中腹诽,这作客的一个比一个自来熟,反倒显得她这个主人无足轻重。她用眼角余光扫了周伯彥一眼,接着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东西,一边观察着成为未婚夫妻的古瑞星和步语嫣。大将军家的儿子和女儿凑成一对,都有手底下的工夫,他们闹矛盾的时候会不会不吵架,而直接来个全武行?唔,以步语嫣的个性,很有可能是最先发起全武行的那一个。
被人不错眼地瞧着,这饭吃的真是……古瑞星放下筷子,“古小姐,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我?”
青舒没有被人抓包的自觉,“你们俩个坐一起,还真有夫妻相。”
“咳咳咳……你,咳咳……”步语嫣被呛住,指着青舒的鼻子一阵猛咳。小杏急上前,又是拍背、又是递帕子的一阵忙活。
古瑞星一脸纠结地看看青舒,再看看步语嫣,最后看向周伯彥,“喂,管好你的女哇,痛痛……我的脚……嘶……”
一个猛咳,一个抱着脚哇哇大叫着,青舒疑惑地看着他们,“夸你们有夫妻相,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周伯彥慢条斯理地道:“你是第一个这样夸他们的人,他们自然激动。”
青舒一脸恍然,“原来如此。”然后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亲?记得提前送信儿,我好去喝你们的喜酒。”
步语嫣的咳嗽已经止住了,她向青舒扑了过来,“让你欺负我。”
青舒侧过身子躲,“喂,喂,吃饭吃饭,不许闹。”
青阳已经跑过来自后头抱住了张牙舞爪的步语嫣,使劲儿往后拖步语嫣,“不许欺负姐姐,姐姐今天不舒服,要看大夫。”
步语嫣的火立刻消了,不过,也不忘放狠话,“看在你不舒服的份儿上,本姑娘先放你一马。以后再敢乱说话,我就把你绑到树上吊个三天三夜。”
青舒抚额,一阵无语。
饭桌上的战争适时喊停,一旁伺候的小鱼、丁家妹暗暗松了口气。
青阳坐回青舒身边,夹了一筷子的鸡蛋给青舒,“姐姐多吃,吃过饭回去睡觉。衙门那边,小阳跟着管家去看看,姐姐安心睡觉,不要担心。”
闻言,青舒笑眯了眼,“好。别忘了将三家铺子的损失一并讨回来。还有,机灵一点,若是衙门有偏袒萧家的意思,赶紧回来告诉姐姐,姐姐会想办法应付。”
青阳又夹了一筷子木耳给青舒,“小阳记住了,姐姐快吃。”
古瑞星看着他们姐弟之间的互动,抽了抽嘴角,“放心,放心,不用担心,有咱们新上任的御史大人在,他萧家权势再大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对了,你们一定不知道吧,萧家的蓉小姐看上了咱们的御史大人,咱御史大人那个狠嘶,痛痛……”
正认真观察青舒脸色的步语嫣受到影响,侧脸狠瞪古瑞星,“你干嘛?脚抽筋了?”
古瑞星有苦难言,“算是吧。”
周伯彥头也不抬地道:“早饭这会儿工夫,你的脚抽筋两回了,该看大夫了。”
粗话到了嘴边,古瑞星硬是咽了回去,“是啊,是该看大夫了。”
步语嫣一脸恍然地道:“原来传言是真的呀!我还以为谣传呢!”然后往青舒跟前凑了凑,一脸热切地道:“舒姐姐,你不知道。我们离京前,京城发生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萧蓉,记得吧,就是那个在你掉水里的时候见死不救的萧蓉。她呀,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冷冰冰又闷葫芦性子的新封御史,想在御史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于是站在水边吟诗。然后,哈哈……”事没讲完,她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青舒一脸黑线地道:“事没讲清楚,你笑什么?”
古瑞星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话,为了他的脚好,他还是少说话为妙。
“听说是岸边的古树上栖息的数十只鸟飞下来扑向她,她吓到了,和身边的丫鬟摔到了冰面上滚作一团,滑出去数十米远。”周伯彥一脸淡然地来了这么一句。
步语嫣笑的捶桌子,“对,哈哈……说是,说是有数十位年轻公子目睹了她的滑稽相,哈哈……”
青舒努力忍着笑,“那个,那些鸟是看她不顺眼吗?还是说,那些鸟太喜欢她了,想和她亲近亲近?”
“谁知道呢!”周伯彥随口接道。
青阳眨着黑亮的眼睛,很认真地听着,“后来呢?”
步语嫣已经缓过劲儿了,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道:“丫鬟扶了她起来,她不会在冰上走,尖叫着又摔了一跤,还把丫鬟给连累了。然后,她趴在冰上哭,再不肯起来。后来,萧府婆子、丫鬟上去十几个,一个一个都摔的鼻青脸肿的,好不容易才救了她到岸上,噗……说是额头破了,嘴唇也破了,一只胳膊脱臼了,总之,很惨。”
青舒有点幸灾乐祸,同时也有点同情。在现代,女孩子在冰上摔就摔了,多少人看见又能如何,不是什么大事,保不准,还能有一场英雄救美的事发生。可在古代,而且还是在数十位年轻公子面前,一个年轻小姐摔的如此惨,那就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的事情。估计,近期内萧蓉肯定是不能出来见人了。
这事听听也罢,最重要的是关于御史的事,青舒便问古瑞星,“对了,既然你是御史大人的护卫头领,你不保护御史大人,到处乱晃可以吗?”
古瑞星看看周伯彥,摸摸鼻子,“御史大人性子怪,不爱让人跟着,没事,没事,他命大,不让护卫跟着反倒更安全。”
青舒觉得有理,若是被人前后簇拥着,谁都知道御史在哪儿。御史的可怕之处,就该是神出鬼没的,让人抓不住踪迹,这样才能更好的监督百官。“那,你们御史大人很年轻吗?没成婚吗?像萧蓉那样身份的小姐,定要嫁作嫡妻的。”
古瑞星偷瞄周伯彥,不确定给什么样的答应才能不挨踩。
“没成婚。”周伯彥突然说。
古瑞星立刻追加一句,“御史大人很年轻。”
“才不年轻,依本姑娘的眼光看,至少得三十岁了,年轻什么年轻?”步语嫣反驳。
这下换古瑞星抚额,他是真服了步语嫣的粗线条,连御史都能弄错人。再说了,御史若是过了三十的男人,像萧蓉那种眼高于顶又自诩为才女的小姐会故意制造机会往前凑吗?
青舒狐疑地看这对未婚夫妻,觉得他们俩的眼光没有“夫妻相”了。不过,御史大人年不年轻不重要,“既然你是御史大人的护卫头目,那你一定很了解御史的性子。我问你,你们御史真能做到公正严明吗?会不会偏帮权贵?”
这个问题,一下就把情绪陷入低谷的古瑞星给弄精神了,他一脸认真地看着青舒,“别说萧远真的犯了事儿,就算他没犯事儿,只要你看他不顺眼,咳,不出一个月,保证有人替你悄悄收拾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悄悄把脚往步语嫣那边挪了挪,以防万一。
闻言,青舒白了他一眼,“问你也是白问,没一句正经话。”
古瑞星觉得自己那个冤,“哎,你怎么不信?我这可是实话,一点都不掺假的。”
青舒觉得无趣,“问你,还不如问他了。”说罢,瞅了周伯彥一眼。周伯彥这人是有点讨厌,可你有不懂的找他问,他不带一句废话就能给你解释清楚。
古瑞星很有为自己平反的冲动,可嘴一张,就被塞了个小包子。
周伯彥收回筷子,“吃你的饭,饭都堵不住你的一张嘴。”
青舒又恢复到了懒洋洋的状态,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东西。
早饭结束,青阳和步语嫣就一左一右地挽了青舒的胳膊,不由分说地送回房间,按着她躺下。
青舒虽然不想动弹,可心里有事,哪里能睡着。周大夫来的时候,小鱼已经放下炕头的帘子,只让青舒露了手腕出来。
周大夫坐在帘外的方凳上,诊过脉说道:“无碍,主要是紧张加劳累所引起的小症,吃上两副汤药,休息两天便能痊愈。”
站了一地的人这才放心。
帘内的青舒吩咐小鱼去叫管家,周大夫听了摇头阻止,“小姐安心养病,这两天不宜操心它事。”
青阳忙接道:“对,姐姐只管安心养病,什么也不用操心。府里的事有小阳和管家伯伯处理,遇到难事,小阳还可以请教彥哥哥,不会有问题的。”
步语嫣不忘跟着表态,“舒姐姐你就什么也别管了。不是还有我呢嘛!我办不了的事,我可以找我五哥、七哥啊!他们午时便能到镇子上。”
躺在帘后炕上的青舒无奈地道:“好了,好了,我不见管家,我只管睡觉成了吧!”
众人这才散了,小鱼一拉开帘子,步语嫣便脱了鞋爬到炕上,趴在青舒身边,一脸同情地看着青舒,“真可怜,要喝苦苦的药。”
青舒笑着轻踢她一脚,“一点都没有同情心。”
步语嫣咧嘴笑,不过知道青舒病了,便也忍着没有扑上来闹她。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当小鱼端了汤药上来,青舒接过,试了试药温,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一口气把药给喝掉了。
步语嫣一脸崇拜地盯着青舒直看,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生病喝药了。
撤走了药碗,两个人继续闲聊,说着说着,步语嫣察觉到只有自己在说话,青舒却没有一点动静了。她凑过来看青舒,确定青舒睡着了,无聊地躺了一会,难得细心一回,给青舒盖好被子,下了炕,穿了鞋出去。
三天过去,案子都结了,可青舒依然在躺着。
不是周大夫医术不好,而是青舒自己比较倒霉,一天半的药喝下去明明很有起色,可她这辈子的月事居然赶在她生病的时候第一次前来报道,痛得她死去活来不说,让她差点以为自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郁闷的事不只这一个,女人来月事有什么奇怪的,苏妈妈有必要每天笑咧了嘴,不时拿“我家有女初长成的”的目光盯着她瞧吗?
☆、No.101
等青舒养好了身子,下了炕出来溜哒的时候,时间已过去六七天,清明也到了。步语嫣没走,周伯彥还在,步五和步七回了锦阳城,而古瑞星带着御史大人的护卫队不知去向。
清明节那日细雨蒙蒙的,大家担心青舒的病会反复没让她出门。再说,在古代,清明扫墓是男人的事,极个别的情况下才会由女子去。
第二日,青舒原计划是去庄子上看看麦子的长势。不成想,天气并没有放晴,反倒下起了雨夹雪,又一次被阻了出行。
既然不能出门,青舒便坐在书房整理帐目,顺便开始计划春耕之事。京城那边的气温比辉州低,春耕一般比辉州这边晚个十天左右。在辉州地界,过了清明,春小麦便可以播种了。之后过个二十多天,就到了种苞谷、高粱的时节。像谷子、豆类的成长期比苞谷、高粱等要短,对气温的要求更高,因此是要在最后慢慢种的。
青舒决定,庄子上剩余的七十亩地,种五十亩的春小麦,二十亩的苞谷。等到五十亩的麦子成熟,下茬儿全部种上白菜。其它的作物她今年不考虑。至于大古家村的三亩薄田,她决定租种给村民,不想往那边分精力过去。古代计量土地的亩是大亩,比现代计量土地的亩要大,具体大多少,她不太清楚。她现在极力想知道,她结合一些现代种田的常识和古代农书中的种田知识耕作,到底能不能提高一下粮食的产量。
正在她写写划划的时候,步语嫣找过来,意思意思性地扣两下门,不请自入,抱住青舒的胳膊就晃啊晃的,“陪我玩儿会儿,好不好?”
青舒知道,因为她养病的关系,步语嫣闷坏了,可镇子就这么小,哪有什么能吸引步语嫣玩儿的地方!“你想玩儿什么?”
步语嫣一脸激动地提议,“咱们出去骑马吧!”
青舒泼她冷水,“外边在下雨,你觉得苏妈妈会放我出去吗?”
步语嫣一下蔫了,“那怎么办?”
青舒左思右想也想不到有什么可玩儿的,最后一拍掌,“走,跟姐姐去厨房祸害祸害。”
一听要祸害,步语嫣立马来了精神,“好玩儿不?”
“好玩儿,姐姐教你做刺猬馒头。”青舒三两下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了。
“刺猬?什么是刺猬馒头?”
“等下你就知道了。”说着,青舒拉了步语嫣就走。
厨房是许三娘的一亩三分地,可青舒时不时地要和许三娘抢地方,许三娘早习惯了。揉面的案板给准备好,干面粉准备好,发好的一盆面放一旁,许三娘退到一角去忙自己的。
青舒和步语嫣洗了手,一人揪了一块儿不大的面团,面对面地站着揉面。青舒是认真的揉,把面团揉的表面非常光滑。步语嫣那就是个玩儿,面团被她弄的根本不成型。
青舒也不指望她能学会,等手里的面团揉好了,放到一边去省了片刻,搓成长条型,均匀地切小块儿,然后叫步语嫣看过来。她拿了一小块儿弄成椭圆形放到案板上,一头儿稍微弄出尖,然后拿了清洗过的剪子细细地一个又一个地剪出刺的形状,在步语嫣一脸惊奇的视线中,拿了两颗红小豆当眼睛按上,然后一拍手,“好了,这就是刺猬馒头。”
步语嫣觉得好玩儿,“这个好,这个好,我也要学。”
青舒递给她一块儿切好的面块儿,“那,用这个练习。等你学会了,再教你做兔子馒头和小猪馒头。”
步语嫣这下可不无聊了,叽叽喳喳地缠着青舒学做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的馒头。
吃午饭的时候,馒头端上桌,卢先生、周伯彥和青阳呆了一下,老半天不知道该不该下筷子。
而青舒那边,步语嫣护着整盘的馒头不让青舒吃。
“这么可爱的馒头,你怎么能狠心吃了它,不许吃。”
青舒窒了窒,“那个,蒸馒头,不就是为了吃吗?”
“你吃别的,这些不能吃。”
青舒投降,“好吧,我吃别的。”可只吃菜、不吃主食算怎么回事啊!青舒决定,等下偷偷吃。
下午的时候,天已放晴,。
步语嫣又坐不住了,青舒想了又想,吩咐小娟去找找府里有没有长些的麻绳。
不多时,小娟还真找来一条长短合适、粗细合适的麻绳来。
院中的地有些泥泞,檐下长廊不够宽,青舒便选了平日里姐弟俩个练功的地方。这里的地面铺了鹅卵石,既没有积水,也不泥泞。青舒叫上步语嫣的同时,还把丫鬟小杏、小娟、小鱼、古铃兰和丁家妹都招呼上,一群女孩子便叽叽喳喳地拿了绳子准备起来。
按照青舒的吩咐,小娟和小鱼一左一右地站好,一人抓了麻绳的一头儿摇绳子,很快便适应了。
青舒先示范了一下,提着裙摆从左边冲进去,一边跳一边往右移,再从右边出去。然后问步语嫣,“看清楚了吗?很简单,你也试试。”
步语嫣磨拳擦掌地道:“这个简单,一学就会。”可人一冲进去,没把握好跳的时机,一脚踩着绳子站在那儿了。她一噘嘴,走回原位,“这次不算,再来。”
第二次,步语嫣果然就成功了,然后高兴地招呼青舒也来。青舒笑着加入,还招呼小杏、铃兰和丁家妹也一起玩儿,说人多热闹。
等青舒跳累了,和铃兰一起换下小娟和小鱼,她们俩个负责摇绳子,让其他人玩儿。
这边实在玩儿的太欢实,笑声传出去老远,连读书的青阳他们都听见了。趁着卢先生不注意,青阳悄悄交待关木头去打听。
卢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没训他。等到他说休息的时候,青阳一下冲了出去,抓住门外的关木头问明情况,撒腿就往热闹处跑,却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周伯彥身上。
周伯彥伸手扶住青阳,“怎么不看路?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
青阳抓了他的大手继续冲,“彥哥哥,姐姐她们在玩儿好玩儿的游戏,咱们也去吧!”
周伯彥听了这话,却一把扯住他,“不妥,你不能只顾高兴,忘了男女有别。”
青阳立刻蔫了,“可是小阳也想玩儿。”
周伯彥按住他的头笑道:“你自然能去,是哥哥去不得。去吧!玩儿上一刻钟便回来,否则先生会生气。”
青阳立刻眼睛一亮,伸出两指来,“玩儿两刻钟,两刻钟好不好?”
周伯彥觉得好笑,显出一脸的为难来,然后在青阳垮下脸的时候,立刻又道:“成,哥哥帮你拖住先生。”
青阳喊了声谢谢哥哥,跑的飞快。
卢先生从敞开的授课室门内走出来,咳嗽一声,“你在教坏他。”
周伯彥回道:“你又没阻止。”
卢先生捋了捋胡子,“看在他平日认真好学的份儿上,饶他这一回。”
周伯彥往卢先生跟前走了几步,停下来,“他的玩伴太少,你再收上两个同他年纪相当的学生吧!”
卢先生立刻甩了脸子,“免谈,若不是念着兄弟情份,这个都不收。”
周伯彥当没听见,“陈知府有个与他年纪相当的孙子,资质也不错。洛老尚书得知你在此教书,有意送了小孙子过来。就这么着吧,一个也是教,三个也是教。”
卢先生恨不能找个东西敲他的脑袋,瞪着他说道:“什么叫‘就这么着’?警告你,少给先生添麻烦。”
“离京前,皇上曾问起你的行踪。”周伯彥突然转了话题。
卢先生的脸色瞬间转怒为喜,乐呵呵地点头说道:“三个好啊,教三个好,就这么着了。”等周伯彥得了满意的答案走开,他脸上的喜立马散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性子不适合朝堂,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再惬意不过了。都多少年过去了,按理,皇上日理万机的早该忘记他这号人了,如今又要旧事重提,恐怕是什么人故意在皇上面前说了他什么吧!
步语嫣有了新花样的玩儿法,不再那么缠青舒。青舒便在第二日吃过早饭后准备出门去。
当日堂审抢铺烧铺一案,判萧远流放边疆苦寒之地服役十年。萧媛,因受兄长唆使而犯案,念其年少又是女子,送入道观清修三年,若不真心悔过,再加三年。
风味小食铺递交衙门一份详细的损失单,要求萧府赔偿一千九百七十二两另八百零九文。杂货铺和米铺同样递交了各自罗列的损失单,前者要求赔偿七百六十两,后者要求赔偿八百二十两。萧家没有异议,当堂付清了赔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