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沈思冷笑,“为了利益而自相残杀的人还少吗?”
明薇道:“但是那都是实在的利益,可是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
“我的叔叔婶婶,都是很普通的人,”沈思缓缓道,“可能是有缺点,他们一点都不是坏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沈思还记得以前的叔叔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会把她举起来高高抛起,会让她骑在脖子上去超市买东西,她点到哪个就把哪个买下来,糖果、果冻、山楂片…许许多多的小零食,是她回忆里最珍贵的东西。
所以纵然她恨叔叔婶婶,但是更恨那个妖言惑众的教派。
“我花了十年的时间调查他们,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对他们同样有兴趣的人在帮我,可是他死了,所以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沈思微微笑了笑:“那也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爸爸,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对我很好,把我当女儿一样,他死的时候我曾经想过,是不是要放弃了,死的人不会再复生,可是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着。”
顾朗微微颔首:“是这个道理。”
“但是我不服气,不甘心,所以我决定,我自己来,成功了,报仇雪恨,失败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顾朗略略一沉吟,看向明薇,明薇马上道:“我已经答应帮她了。”
“就算你不帮,我们也不能置身事外了。”顾朗含笑叹了口气,并没有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沈思由衷希望他们不会重蹈覆辙,因此她想了想,对顾朗道:“接下来一定要继续当心,因为这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他们会不断诱导你,让你一步步心甘情愿去死,你被控制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旁人都发现不了。”
明薇想起来,扭头看顾朗:“我刚才真的没有一点异样?”
顾朗含糊其辞:“你刚才说觉得闷得慌,要去楼下喝一杯。”他之所以没有发现她的异常,那是因为他在掩饰自己的异常,但是事后想起来,却有点奇怪。
“如果足够熟悉,一定看得出来。”沈思道,“你要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他们追杀的时间是三天,三天以后,如果没有事情,那么幕后黑手一定会亲自出马。”
明薇奇道:“你见过他?”
“见过,永生难忘。”沈思涩涩一笑,“我难以和你们描述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场景,也许你们会看到,也许不,也许我是在做梦,也许我已经死了。”
这番话这个时候明薇和顾朗还不能理解,但是等到他们真正遇见了,才明白她这番话说得再恰当没有了。
沈思把一个钥匙扣放在桌上:“这是一点资料,你们可以有空看看,我有事情要办,三天以后,我们再联系吧。”
对于顾朗来说,最重要的自然是明薇,因此他没有任何意见:“好。”
明薇更关心她:“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沈思微微笑了笑:“不,并不是很危险的事情,你放心。”
明薇道:“如果你需要帮助…”
“我一定会告诉你。”沈思回过头灿烂一笑,“我们是朋友了,对不对。”
“对。”
待她转身离开后,顾朗才半是好奇半是调侃道:“这么快就做了朋友?”
“我觉得她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看起来难以接近不好相处,可是实际上却很善良,她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救我,我觉得她是个可以交的朋友,你觉得呢?”
顾朗颔首,赞同道:“有那样悲惨的过去,却还有这样的心肠,已经十分难得,她要报仇,但是她也很清醒。”
明薇很高兴:“我就说吧。”她将头发拢起来想盘起来,正好露出了脖颈后面的一点点红痕,顾朗眼明手快:“你背上的什么?”
“什么?”明薇莫名其妙。
顾朗将她的衣襟拉开,露出她肩头延伸到后背的红纹:“这里,唔,很烫。”
明薇恍然:“啊,这是唐黎给我的纹身,他说有人对我施加某种力量的时候,这里就会有所反应。”
“某种力量…”顾朗轻轻抚着她肩头的花纹,暗暗皱眉,恐怕这三天是不容易过了,就是不知道明薇会遇上什么样的麻烦,从此时此刻开始,他要密切关注着她才行。
明薇拍掉了他的手:“痒死了,哎,在天台上吹了一身的灰,我先去洗洗。”
顾朗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就冲进浴室去了,顾朗张了张嘴,只能喊:“当心。”
“放心,这次我会提防的。”明薇做了个鬼脸,心想,这一次她记得自己是在酒店里,而不是在什么奇怪的地方,肯定就不会想要跳楼跳海什么的了。
然而事实上,这一次,她又猜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下火车就奔回家更新了,⊙﹏⊙b汗,更完了不好意思,新鲜出炉的╮(╯▽╰)╭
去洗澡什么的,你们懂的,这一章完全就是在暧昧暧昧再暧昧啊
第53章 机器之心09
顾朗一直在注意着浴室内的动静,等到明薇三分钟没有声音后,他就问了句:“小金鱼?”
她没有回答。
他也不再迟疑,一脚直接把门踹开,她就平躺在浴缸里,水已经漫过了她的口鼻,可是她睡颜恬静,仿佛是沉醉在好梦里,让人实在不想叫醒她。
顾朗伸手将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水流从她的*上落下来,他却恍然不觉,匆匆把她抱回床上,生怕她是溺水了,但是左看右看检查之后,他发现…她只是睡着了。
“小金鱼?”他无语地想喊醒她,但是明薇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半是试探半是玩笑地说,“快醒醒,不然我咬你了。”
她还是没有动静,顾朗好笑极了,在她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明薇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松了口气:“怎么在浴室里睡着了?”
“我没睡着。”明薇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头好重,突然就没有意识了,你见过突然进入深度睡眠的吗?”
顾朗一怔:“突然没有意识了?”
“突然就不知道自己哪里了,醒过来的时候就…”明薇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她飞快屈起腿抱胸,瞪大眼睛,“非礼勿视你不晓得?”
顾朗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她:“我从来不知道你晓得这个。”他难得放纵自己这样看她,明薇张口结舌:“你、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无耻。”
他失笑,把被子掀过来盖住她,明薇挪了挪,把被子的两边垫到身下去,这样她终于有了安全感,满意地点点头:“她留了什么东西下来?”
顾朗把笔记本打开:“资料比我之前得到的更详细,详细到我难以相信这是怎么得到的。”
明薇好奇地翻了几页,顿时咋舌:“天呐,教里的十大长老和一个教主,她连他们有几个小情人,那些小情人去了哪里都清清楚楚?”
要知道他们之前要打听教主的住址就已经十分艰难了,但是沈思居然能够得到教主一年前的旧地址,数据显示他一共搬了六次家,每一个地址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还附有详细的建造户型图。
“她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明薇惊骇道,“看不出来她有那么大的能耐。”
顾朗比她细心许多,道:“不,确切的说,是她一年前的资料突然详尽起来,你看这里,十年前的资料就很少,这里还有一本日记。”
他们并排坐在一起看那本扫描进去的日记本,字体很端正,时间大约是在五六年前,日记的主人是一位警察,正是当年经办沈思父母案件的负责人,当时沈思的叔叔婶婶被判入狱,在当地是很轰动的一件事情,可是他们被枪决后,警察却没有抓到蛊惑他们的教众,只有那名警察对此锲而不舍地追查了下去。
他的日记里就记载了他追查这件案子的详情,他追踪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也抓到过几个教众,但是他们并没有犯罪,因此也不能逮捕归案,线索都零零碎碎的,只知道他们每次聚会都十分神秘,其中那个警察记下了一个普通教众的口供:
“参拜真神的圣坛是很严肃很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天晚上,就有人来敲门,我们有约定好的暗号,圣坛每一次聚会都建在不同的地方,没有人找得到,因为就连我们也只是当天才知道地方的。你一进屋子,也看不到别的人,大家都戴着面具,不不,我们不是传销组织,没有人会发表什么演讲,圣会一开始,就会有坛主取出供奉用的圣石来,圣石大概婴儿拳头大小,红色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潜心祈祷,越是诚心,圣石的光芒就愈盛,而我们也会得到神的祝福。”
明薇看到这里,不由道:“居然不圈钱不洗脑,就是看着一块石头发呆,这还真不像是邪~教呢。”
“如果是普通的教派,哪里能有今日。”顾朗在那个圣石上点了点,“有点意思。”
明薇自然也注意到了:“圣石,不会只是装了灯泡的玻璃吧?”
“小金鱼,现在你应该刷新一下你对它的看法了,这肯定不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把式,我对它有点兴趣。”
明薇很了解顾朗,他从前说对尸体有兴趣,没过几天她就在他的实验室里看到了一具新鲜的尸体,他说对某个时代的文字有点兴趣,改明儿就能看见他书房里堆满了孤本。
“你要怎么弄到手,明抢还是暗偷?”
顾朗笑了笑:“我打算请‘鬼手’出马。”
鬼手之所以被称之为鬼手,自然是因为他的第三只和鬼一样看不见,但是却可以神出鬼没地拿到他所想要的东西,据说他最广为人知的一件丰功伟绩是在一个号称绝无死角、绝不可能被偷盗的博物馆里偷走了一幅价值上亿英镑的名画。
如此人才,去偷一个小聚会里的圣石,实在是绰绰有余了。
接到顾朗电话的时候,鬼手不知道是在哪个地方逍遥快活,明薇还听见他那边有个美女说着法语,极为优雅动听,听在耳朵里都觉得性感,顾朗把事情一说,他一口就答应下来:“没问题。”
“酬劳即刻打进你的账户,只是要快一些。”顾朗把沈思留下的一个聚会地址告诉他,鬼手应承下来:“最多三日,我保证你能见到你想要的东西。”
“多谢你跑这一趟。”
“这倒没什么,只是那样东西可有什么特别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玩意儿?”鬼手擅长偷盗,但是同时也最擅长鉴定古董和珠宝,对于珍贵的收藏品也格外有兴趣,他也是大名鼎鼎的收藏家。
顾朗笑道:“就是一块不值钱的破石头而已。”
“哦,该不会是恐龙化石那些无聊的玩意儿吧?”鬼手顿时没有了兴趣,草草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准备去了。
明薇抱膝,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好奇道:“你怎么总认得这些奇奇怪怪的人?”
“四海之内皆兄弟。”顾朗扬了扬眉毛,“志趣相投者即是朋友,多包容,少计较,凡事不要追根究底就行了。”
明薇嘟囔道:“你是觉得我斤斤计较又爱追根究底了?”
“是谁一天到晚问我凌岚的事情的,嗯?”
“我那是关心你。”
“从前不见得你那么关心我,怎么现在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我是觉得凌岚不怀好意,特地提醒你的,你别好心当作驴肝肺啊!”
“是是是。”
顾朗怎么瞧她这嘴硬的模样都觉得可爱极了,怎么看都看不够,尤其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晶光璀璨,他深深凝望,而明薇见他这般好脾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别别扭扭道:“那我睡了。”
“睡吧。”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我在这里看着你呢,放心睡。”
明薇不放心:“好好看着我啊,说不定我睡着了梦游跑出去跳楼了呢。”
顾朗笑着叹了口气,一把抱住她:“我这样抱着你,总行了吧?”
明薇蹭了蹭他的胸膛,占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怕你万一睡着了,我岂不是小命休矣?我这是谨慎,你知道吗。”
顾朗哭笑不得,把手往她脸上一盖:“行了,睡你的觉吧。”
第三波的追杀很快到来,明薇朦朦胧胧间听见有人轻轻一叹,不知怎的,虽然一句话不曾说,可她却从中听出了无限的心酸之意。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悲伤,太多的心酸,总有些人就这么匆匆离开了,总有些事满怀遗憾,总有些故事还没有来得及发生就已经结束了。
人的一生如果能活七十岁,那是多么的难捱,捱完一年又一年,无穷无尽的受苦。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受苦的,太多的苦难在等待着我们,因此婴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声音便是啼哭,他们知晓从今往后,生活困难重重,有限的温存,无限的心酸,无尽的苦痛。
太多的心血会付诸东流,家人逝世,爱人变心,孩子离去,使得我们痛苦的事情总是比快乐来得多得多。
既然如此,人,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人类是多么脆弱的动物啊,大到天灾,小到细菌,都能够使人类的生命消逝不见,挫折,坎坷,总是使得那么多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人何必活着呢?活着就是在受苦。
那一刹那,这些念头盘桓在明薇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鼻酸心酸,泪如泉涌,心想这日子还有什么活头?
最疼爱她的父亲失踪了,青梅竹马的顾朗另有所爱,寻寻觅觅要找的良人不知身在何方,哪怕有金山银山,挥霍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而此时在顾朗看来,明薇的情况的确有异,他最开始只是见她清晨起来挣脱了他的怀抱,然后站在露台上吹风,他注意了好一会儿,发觉她只是在默默垂泪,心中诧异的同时,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唯恐自己突然出声会使得她难受,因此只是一边装睡一边暗自留心。
果然,明薇哭了一会儿,竟然打算翻栏杆跳楼,幸好她动作迟缓,被他一把抱住拖了回来:“小金鱼,醒醒!”
明薇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平日里张扬好强,鲜少有这样柔弱无措的时候,顾朗搂紧她的腰肢,低低道:“不要哭,我在。”
他发觉明薇虽然不停在哭泣,好像是想对他说什么,但是眼睛却没有焦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他暗暗揪心,只能先搂着她,不让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一边在她耳畔不停呼唤她的姓名:“小金鱼,快醒过来。”
明薇其实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但是却像是在暴风雨里的一艘小船,只能随波浮沉,不能自己掌舵,她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咬牙在舌尖上咬了口,顿时痛得一清醒,才勉强使得自己的意识回归。
谁他妈的想死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没有去过的地方,还有许许多多她没有吃过的东西,甚至于她也下定决心在这次事情结束后,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感情。
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怎么可以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人世生活困难重重,有限的温存,无限的心酸,无尽的苦痛QAQ,这是作者专栏里写的那句话,也是我的切身感受啊,唉
第54章 机器之心10
明薇又一次死里逃生,当她重新恢复清明的时候,差点浑身脱离,一头栽倒在地,顾朗半搂半抱把她架着:“这回又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唉,差一点点就着了道了。”明薇有气无力地回答,“真要命,怪不得之前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真是杀人于无形,高,实在是太高明了,任何一个杀手都不能做得更好。”
但凡是人,就会有弱点,从人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实在是防不胜防,难以战胜,如果一旦贪恋幻觉中的美好情景,又或是觉得生命了无意趣,断此残生,那么这个人就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斗志。
身体未死,灵魂先死,那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了。
明薇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真是劫后余生。”她从前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当初被下了恶咒也从来不曾说过一句害怕,可是就是这一次,敌人隐藏在黑暗里,却能够操控她的意识,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因为你不知道敌人是谁,敌人在哪里,你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也没有比自己更容易杀了自己。
这么想来,由不得她不冷汗涔涔,惊魂未定。
顾朗原想倒杯酒给她,可惜一开始她贪杯,全给喝完了,只能临时再叫人送来,他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生怕他一个错眼,明薇就又跳楼去了。
“没事,我大概已经感觉出来一点什么了。”明薇大口咬着服务员送上来的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她想去拿酒,被顾朗打了手,“喝牛奶,不然长不高。”
明薇不愿意:“不要喝牛奶。”
“乖,这个丰胸的。”顾朗哄骗她。
明薇一挺胸:“我有胸的,不需要再大了,不然就变成奶牛了。”
顾朗要承认这一点她说得没错,明薇的胸型非常漂亮,虽然绝对说不上汹涌澎湃,但是秀气挺拔,十分想让人用手拢在掌心里揉搓一番。
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颇为意动,只能掩饰般咳嗽一声:“也对。”
明薇瞅了他一眼,突然开玩笑:“你居然承认我有胸了?”
“嗯,毕竟看过了。”顾朗恢复了镇定,也瞅着她笑,“还看得很清楚。”从前他看她,看一眼就会马上挪开视线,非礼勿视,君子端方得很,然而刚才他把她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视线就不由自主地乱跑。
“你耍流氓!”
“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睡着了的。”
明薇恼恨地狡辩:“都说了不是我自己睡着的。”她到底没敢厚脸皮地问他到底看到了多少,最糟糕的莫过于…全部被看光光了。
如果是这样,他都没有对她做点什么,她的魅力是有多糟糕?想想都要自暴自弃,怪不得会被对方利用起来。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怏怏不乐,正好沈思打了电话进来询问她的情况,明薇没精打采道:“还活着。”
沈思大约听出了她的郁闷,轻轻笑道:“比我好多了,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敌人是谁,会怎么对付我,我也怕自己来不及报仇就死了,所以我用了一个笨法子。”
明薇果然好奇:“什么法子?”
“我装成自己失忆了。”沈思道,“瞒过了所有人,我甚至还照常去上学,这样一共过了好几年,等到我确定大家都忘了我的时候,我才敢重新进行调查。”
其中多少忍耐,多少痛苦,白天的若无其事到了深夜都会变成煎熬,这种痛苦,只要是个人,就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明薇微微一叹,沈思道:“我很快就会回来,之后我不方便和你们再通话。”
“你要当心。”
“你也是。”
明薇挂了电话,郁郁寡欢:“这大概是我过的最郁闷的日子了。”
顾朗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无聊,他还有工作要做,丢下工作和学生和她跑出来的结果就是他既要想借口请假,又要忙着给学生布置功课,还要麻烦别的老师代课,他处理这些事情就花费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
而明薇不希望自己站在大街上自动站出去被撞死,只能呆在房间里无聊地看小说看杂志。
直到次日鬼手的到访。
明薇一直以为要从事偷盗这一行列,人长得要瘦瘦小小,这样才便于隐藏身形,可是鬼手的出现完全颠覆了她的印象。
那是一个有她两个半人胖的大胖子,起码有两百多公斤,胖得简直要从门框里挤进来,他手里拿着手绢抹汗,脑门上亮晶晶一片。
顾朗道:“你来了,坐。”
鬼手一屁股坐下去就占满了整个沙发,明薇只能和顾朗挤在一起,鬼手毫不客气地把桌上一瓶香槟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哦,原来这位就是顾医生的小青梅,如雷贯耳啊。”
明薇诧异地一挑眉:“你听说过我?”
鬼手狡黠地一笑:“当然听说过,大家都知道顾医生有个青梅竹马,对她好得不得了,赴汤蹈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咦。”明薇眨了眨眼,看向顾朗,他没好气地遮掩:“够了啊,东西拿到没有?”
“幸不辱命。”
鬼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大约就是普通的首饰盒大小,顾朗接过来打开,里面就是一块平凡无奇的黑色石头,他在手中细细把玩一番,只觉得触手与寻常石头不同,质量格外地重,以他对于岩石的了解,竟然不能分辨出那是什么品种的岩石。
明薇见他一直在观察这块石头,不由抢过来抛了抛:“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圣石?”
“可不是。”鬼手也啧啧称奇,“我冒充了他们其中的一个,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顾医生来拜托我做这件事情,我还真以为是有人要耍我,街上随便找个小毛贼都能偷来,不过这块石头当真有点古怪。”
顾朗笑了笑:“古怪在哪儿?”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蒙人的小道具,不过我得到手以后却发现根本没有机关,而且这种石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顾朗问:“它会发光?”
“嗯,看起来就像是个红色的小灯泡,那个小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它亮得不得了。”
“他们的祷告词是什么?”
“没有任何祷告词,就是说让你诚心祈祷,我说,那是什么组织,神神秘秘的。”鬼手吐槽了一句,又自己给出解释,“不过也是,世界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宗教都奇奇怪怪的,让人根本想不通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顾朗也不想把鬼手拖入这次的事情里来,因此递给了他早就准备好的支票:“辛苦你了。”
鬼手看到支票上的数字,高兴地肥肉都颤抖了一下:“顾医生真的是太客气了,这长夜漫漫,我也不打扰两位了,走了。”
他说走就走,潇洒得很,不多问半句,顾朗也确信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被他透露给第四个人知道。
在江湖上混,也就要懂江湖上的规矩,否则本事再大,也都做不了人。
明薇道:“这块石头实在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了。”
“反正也是闲着,不如看看这块石头里有些什么秘密。”
明薇一想也对,干脆就和顾朗仔细研究起这块所谓的圣石来。
而同一时刻,沈思却在教主的卧室里翻翻拣拣,这是教主的老巢,不过此时却不在家,去他某个情妇的别墅里厮混了,沈思破坏了屋里的监控设备,大摇大摆就进来了。
“你万事当心。”耳麦中传来一个人关切的声音。
沈思点点头:“你放心,之前我们不是已经打探过了吗?三件圣物正是被锁在大教主的保险箱里。”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却熟门熟路地绕到了书房,打开了隐藏在墙壁内的暗格,露出了一个精致的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由世界上最好的保险商出品,全是定制,价格昂贵,采用了最先进的密码锁,密码并不是数字,而是一句话,一共有三十六种语言,全凭使用者喜欢,因此能够破解的可能性万中无一,除非把整个保险箱都撬走,可是教主的这个保险箱巨大无比,又以精铁浇铸,沈思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动呢?
唯一能够打开保险箱的方式自然是得到密码,可是密码只有教主一个人知道,哪怕是和教主关系密切的圣女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