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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年少时不觉稀奇,这会儿重新再看,方才觉得他比同龄人坐得住,多年苦读,怨不得人家能考上常春藤。
她决定跟着明灯走。
但庄家明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青春少年,有自己的烦心事——昨天晚上他去爷奶家吃饭,发现家里来个客人,说是奶奶的朋友的女儿的同事,年纪约莫三十来岁。
他就猜到她是父亲的相亲对象了。
坦白说,那个阿姨人看着很端庄和气,并不讨厌,但他只要想起这个人是来当自己继母的,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奶奶希望父亲有人照顾,他不觉有错,可理智归理智,让他接受一个陌生女人,感情上又极难接受。
“家明哥。”芝芝唤回了他的神思,“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发半天呆了。”
庄家明犹豫了下,试探着问:“芝芝,你觉得……我爸是不是该再找一个?”
芝芝恍然,答道:“找不找都行啊。”
“我爸一个人,有个人照顾也好。”庄家明想起几天前回家,拉开柜子看到里面的泡面少了大半的情景,十分不是滋味。
芝芝笑了起来:“家明哥,你傻了啊,庄叔叔多大了,没少手没少脚,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庄家明抿着唇:“你不懂。”
“是你不懂。”芝芝一针见血,“庄叔叔要是有喜欢的对象,结婚很正常,他还想着阿姨,你就为了找个保姆让他卖身,不太好吧?”
庄家明哭笑不得:“别瞎说。”
芝芝道:“我没瞎说,你说他没人照顾,想他再找一个没错吧?这是保姆,不是老婆。庄叔叔多喜欢阿姨啊,你用这个理由劝他,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庄家明怔忪。他是没劝,但奶奶劝了,结果父亲的反应和芝芝说的大差不离:“我有手有脚,委屈不了自己,你们就别操心了。”
“叔叔那么喜欢阿姨,一看就不是个为了过日子凑合的人。”芝芝摸着下巴,语气笃定,“你要是想劝叔叔再找一个,得换个台词,比如说‘人总是要向前看’‘阿姨也肯定希望他能幸福’之类的。”
庄家明:“……你小说看多了。”
芝芝没有否认,言情小说也有传世名著,只是说:“随便你怎么说,问题在于,你想不想叔叔再婚?”
庄家明沉默不语。
芝芝使劲回忆,印象中他似乎没怎么和她提起过自己的想法,只是说“看我爸的意思”,或许是她最近表现得比较成熟,他才说出了心里话?
“我知道了,真相只有一个。”她思忖片刻,打了 个响指,“让我这个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却过于常人的关柯南猜一猜。”
庄家明:“……”还演上了?
芝芝假装没看到他的神色,一本正经道:“你说叔叔一个人,想他有人照顾,看来是不反对他再结婚,但你心事重重,也不像是全无芥蒂的样子。那么,答案就是,你可以接受叔叔再娶个老婆,可不想再有个妈代替阿姨,对不对?”
庄家明愕然。
“看来我猜对了。”芝芝扶了扶眼镜,她度数浅,只在学习时戴,这会儿正好可以装x,“这就是演绎法,谢谢。”
她唱念做打好一番表现,终于把庄家明逗笑了。少年弯起唇角,笑得像是偶像剧的宣传海报:“嗯。”
芝芝收敛了嬉笑:“那你闷着干嘛呀,和叔叔说呗。”
他摇了摇头:“我和他这么说,他肯定会为了我不找了。”
“那怎么办?”
他为难:“我也不知道,可能奶奶会说通吧。”
芝芝知道后来庄鸣晖还是二婚了,因此也不担心:“好了,这种事大人心里有数,用不着我们操心,我们还是关心一下月考比较好。”
庄家明担心她有压力,安慰说:“月考只考新学的,不会太难,你好好发挥就行了。”
“我想考好一点。”
学得好一点,考得高一点,能抓住的命运,就多一点。
七天的假期一眨眼就结束了,然后一个礼拜的上课时间也嗖一下过去。
月考到了。
一中对月考的态度轻慢得不得了,老师不复习,考试不换教室,只叫他们把桌椅反过来便算是防作弊。班主任林老师更是只在前一天随口提了句:“月考而已,这样程度都有人作弊的话,干脆退学算了。”
学校不看重,学生们也有点散漫。考试前一天的晚自习,芝芝还看见韩琮和庄家明、宁玫商量运动会开幕式的事,王诗怡同学在看安妮宝贝。
搞了半天就她一个人紧张。
但她还是选择了背单词。
没办法,重生的人心虚……
月考的卷子有难有易。物化生是新课程,内容有限,题目便出得十分基础,只要上课好好听,作业认真完成,基本上都能做得出来;政史地、语数外考到了不少初中的知识点,难度明显要高不少。
但这不是重点,两天考九门课,白天的时间安排不过来,一中就带上了晚自习,可谓是早上睁开眼开始考,考完也该洗洗睡了。
“我总觉得最后一道题没写对。”第二天的最后一门是生物,考完才八点钟,离晚自习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教室里闹哄哄的,多在商量明天运动会的事,芝芝挤开了庄家明的前桌,蹭他的奥利奥吃,“你写的什么?”
庄家明说:“核酸。”
她松了口气:“蒙对了!”又吃了一块奥利奥。
韩琮坐在庄家明的斜后方,瞅着她叫:“关知之,你干嘛老蹭家明的饼干吃?”
“我饿。”她理直气壮。
韩琮:“你不能自己买吗?”
“你懂啥,我自己买了就要全部吃完,饼干糖分多高啊,不利于健康。”她处在发育期,动脑又容易饿,对甜食的渴望与日俱增,想要控制自己多摄入蛋白质而非糖分实在太难,只好忍住不买。
庄家明跟着解释:“她给我买了牛奶。”
芝芝咔嚓咔嚓啃着,含糊不清地说:“礼尚往来,我又不白吃他。”说着再对庄家明竖起一根手指,“再给我最后一块,吃完就不吃了。”
庄家明把包装拆开一点,方便她拿,等她取走,调转递给韩琮:“你吃吗?”
“谢了。”韩琮没客气,考了一天,他也饿了, “吃完我们商量下明天运动会的事?”
庄家明点点头。
芝芝随口问:“商量啥啊?”
韩琮气她不仗义,怼回去:“你又不参加,告诉你也没用。”
“哎哟,小气巴拉的,我也不是故意不帮你。”她嘘他。
韩琮故意道:“我们还缺个接力赛的替补,要不你帮帮忙?”
芝芝镇定万分:“心有余而力不足。”
“关知之,你就别谦虚了。”宁玫去倒水的路上听见他们的对话,停下脚步笑道,“体育课上你50米的成绩比我好。”
韩琮抽出报名表:“就是,接力赛替补吧,我替你写上去了。”
芝芝咽下口中的饼干,吐出三个字:“大姨妈。”
韩琮:“……”女生好无耻。
庄家明别过脸,唇角微扬。他记得前两天去图书馆的时候,她带着卫生巾上的厕所,这会儿肯定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不拆穿她:“你负责写加油稿好了。”
芝芝想了想,她和韩琮生疏是因为重生前已有十多年没联系了,但实际上这个时候,他和庄家明玩得好,与她也颇为亲近,否则不会为她不报名气到今天——站在他的角度上说,她的确不够义气。
“行。”她修补同学关系,“交给我吧。”
韩琮终于消了气:“这还差不多。”
宁玫等到他们说完,才道:“我们商量一下口号吧,最好想一个特别的,不然不容易出彩,毕竟我们都没怎么排练方阵。”
韩琮这方面的细胞不发达,想了想,提议道:“程婉意的文章写得挺好,叫她帮忙想想?”
庄家明自然没有意见。
韩琮就去喊了程婉意过来。她捧着一马克杯的红茶,袅袅婷婷走过来,像是只白天鹅,气质胜过常人:“商量什么?”
宁玫看着她,态度挺友好:“我们在说明天开幕式的口号,韩琮说你是才女,肯定能想出一个特别好的。”停了一停,十分苦恼地说,“我们的队列没什么亮点,只有靠口号挽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写这篇文的时候,都会油然升起“我老了”的感慨……
这篇文基本都是这种日常,成长、学习、家庭,可能会有些平淡,但这的确是我记忆里的青春。
总之,我随便写写,你们随便看看,大家一起追忆一下青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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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经16章 曾经的我们
在芝芝的记忆里,学生时代的同学们都挺复杂的,有聪明的,有会讨好老师的,也有精明的。但等长大了,回过头来想一想,又觉得应该是错觉,十七八岁的学生,就算有点小心思,也不会太夸张,只是她当时年龄小,误以为非常严重罢了。
直到现在。
芝芝突然发现,她的记忆才是准确的。青少年受阅历限制,未必做得出太复杂的事,但人性中的善与恶,和年龄毫无关系。甚至因为不懂事,对世界缺乏畏惧,他们做得出比成年人更过分的事。
当然,大多数人不至于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宁玫没有这么大的恶意,但芝芝敢拍着胸脯确认,她说“韩琮说你是才女,肯定能帮上忙”这句话,绝对是个大坑。
她瞅着宁玫,又去看程婉意。
程同学非常镇定地笑了笑,语气谦和:“我只是随便看了两本书,不一定能帮上忙。现在已经有几个了?”
韩琮毫无城府,爽朗地说:“还没开始呢。”
程婉意就瞧着宁玫,笑道:“副班长说得对,我们班第一个出场,口号响亮点才能出彩。这样,我们每个人想三个,再选一个最好的,怎么样?”
芝芝托着头,若有所思:程婉意的提议合情合理,姿态也不高傲,然而,她提出了评判标准,掌控了话题节奏,等于是反客为主了。
夭寿了。她一直以为宅斗文都是作者瞎jb乱写,正常的小姑娘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结果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是她太蠢了。
宁玫没有理由不同意,又看了眼一旁坐着的芝芝,忽而道:“关知之,你也来帮忙吧。知之,这个名字取得就很有文化,你肯定知道得很多。”
说到最后,语气十分调侃,如果在五分钟前听说,芝芝肯定以为是玩笑打趣,并无恶意,但她现在咂摸出一点味道了。
“错,二者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她笑了笑,也用玩笑的语气说,“又不是我自己取的。”
宁玫面色不改:“可是很贴切啊。”
芝芝懒得介入她们的明争暗斗,敷衍道:“哈哈哈是吗?诶,我回去写作业了,你们加油哈。”
话音未落,人已蹿远。
不过她很好奇后续,下了晚自习,拉着庄家明一块儿走:“口号想好了吗?”
庄家明念了出来:“永不放弃,争创佳绩,一年一班,同心协力。”
芝芝“唷”了声,一二四押韵,颈联不压,绝句的风范啊。她很笃定:“程婉意想的吧?”
庄家明颔首:“嗯。她说口号要简单上口才能喊得响亮,宁玫想的‘雷霆万钧’什么的太文艺了,而且最后是平声,气势会吐出去,不比仄韵掷地有声。”
芝芝哈哈一笑:“挖坑不成反被打脸,活该。”
“宁玫比较要强。”庄家明淡定地说,“你不用理她。”
芝芝顿住脚步,惊疑不定:“你看出来了?”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挺拔的眉毛微微蹙起:“我又不傻。”
芝芝:“……”真的就她傻。
翌日,市一中运动会。
难得不用上课,也没有考试紧追不放。芝芝很放松地睡到了起床铃响起,慢吞吞洗漱后去食堂吃早饭。
一中的食堂还不错,大多数种类的早饭都能找到。她徘徊了会儿,决定奢侈一下吃个蛋饼,加肉松和香肠的那种,又加了一碗咸豆花。
吃过早饭去教室,大家都已经到了,准备搬椅子去操场——看台上的座位被高三和高二占了,作为新生,他们得自行搬椅子去划定的场地。
芝芝没有比赛,掏了个帆布袋,把提前借阅好的名著塞进去,又塞了一瓶水和两块巧克力。
“放一下。”庄家明走过来,把自己的水杯塞进她包里,然后道,“书包拿掉,椅子给我。”
芝芝马上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摘下书包和靠背的抱枕,有些怀疑地问:“两把一起拿,行吗?”
“可以。”庄家明斜过椅子,握住下面的钢管提了起来。他脱掉了外面的校服外套,里面只穿着短袖,劲瘦的小臂上隆起肌肉,线条流畅。
芝芝脑内的老司机踩下油门,飙出不少精彩大戏。
“有个同班的青梅竹马真让人嫉妒。”王诗怡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书包塞给她,自己艰难地搬动椅子,“我也想有个人帮我抬啊!”
芝芝笑嘻嘻地背上她的包,帮她抬起一个角:“行了行了,我帮你。”
另一头,韩琮看在昨天程婉意帮了忙的份上,主动帮忙搬了椅子。他人高马大,提着两把椅子下楼轻轻松松。
剩下的劳动委员也是个男生,瞧宁玫自己在搬,发挥绅士风度:“我帮你吧。”
“不用。”宁玫笑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椅子挺重的。”
王诗怡撇撇嘴,朝芝芝使了个眼色。
芝芝假装没听见。她算是发现了,程婉意交朋友有门槛,宁玫要强,喜欢明里暗里较劲……有没有搞错,这才开学一个月啊!
肯定是因为作业太少,又情窦初开,少女们才会如此活跃吧?老阿姨就心如止水,只想每天舔一舔少年男神。
哦,还有好好学习。
芝芝叹了口气,仰起头。十月的阳光洒在脸上,暖煦温和,蔚蓝的天空排布着大片云层,密而不厚。这样的天气可真不错,既不会太晒,也不会阴沉,让人心情愉悦。
这么好的日子,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干什么,又影响不到她,爱咋咋地。她得到了第二次校园生活的机会,应该好好享受,不要为区区小事烦恼。
“我们快点走,去占个好位置。”她加快了脚步。
等到了操场,到处都是乌压压的人头。高一的坐席在跑道里面的草坪区,每个班级的位置都用白-粉画好了,一班占了便宜,离入口处最近,方便进出。
庄家明放下椅子,招呼芝芝:“看着东西。”
芝芝觑了眼,见两把椅子并排放在一起,马上就笑了:“好。”
庄家明也对她笑笑,匆匆跑了。教室里还有垃圾桶、旗帜、记录本一大堆东西等着他去拿。
王诗怡看韩琮挨着庄家明的位置坐下,自觉搬椅子到芝芝旁边:“班长真心没得说,幸亏没女朋友,要不然吃醋都要吃死。”
芝芝深以为然:“我也觉得他挺难的。”
庄家明因为母亲常年生病的关系,自小就比同龄人懂事,帮邻居提菜、帮小朋友捡球,好人好事做过不知道多少,货真价实的暖男。但据说他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因为帮别的女生补习,大闹一场,不到一个月就分手了。
平心而论,女生都有这样的心态,要不然霸道总裁对别人都没感觉,独宠女主,或者干脆男主对着其他女人硬不起来,只对女主有感觉的梗也不会如此风靡。更不要说后来争议性极大的“副驾驶能不能坐老婆老妈以外的人”了。
芝芝很理解,直到她扒了这个女友的校内和微博(咳!),想找出小三是谁,结果发现那个“别的女生”就是她本人。
她懵逼了。
大三那年,她因为和男友闹分手,发挥失常,六级没考上。今年大四,再不考过就来不及了,但经济拮据,付不起辅导班的钱,急得抓耳挠腮,想着既然有个读名校的竹马,就问了问他能不能帮忙补习。
庄家明答应了,每天晚上九点到十点和她开视频,帮她复习英语。
然后她成了女友和女友闺蜜们口中的“绿茶 婊”。
很多人都说她不知廉耻,不懂和有了女朋友的竹马保持距离。她当时真心觉得冤枉,庄家明是别人的男朋友不假,但他又不仅仅是男朋友这个身份,依然是庄叔叔的儿子,也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
十几年的感情,因为他有女朋友就连开个视频辅导一下功课都不行了?
这过分吗?可能真的很过分吧。
爱情充满了占有欲,她不管是抱着什么心态和他维持联系,在“女朋友”看来,青梅竹马的她,依赖着庄家明的她,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庄家明没告诉她分手的事,但她知道后,与他的联系只剩下逢年过节的问候,和见面时的颔首致意。
——不是惧怕,不是心虚,是愧疚。
她喜欢他,不舍得他再遇到一次这样的事。
重来一次,或许还是这样的选择。
芝芝抬起头,遥遥望向抱着一大堆东西跑过来的庄家明,心想,她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但是,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芝芝。”后来和她疏远的年轻男人还是个清朗的少年,正关切地看着她,“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她回过神,这才发现眼角微微湿润,连忙抬起手背擦掉:“太阳有点大。”
庄家明:“……没睡醒?”
她胡乱点头,脸颊冷不防被拧了一下,骤然疼痛:“你干嘛?!”
“醒醒,马上要排队了。”庄家明察觉到她情绪低落,却想不出为什么,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过来帮我分旗子。”
芝芝揉着脸:“这不是你们班干的活儿吗?”
“你还好意思说,就你没报项目,当然归你干。”韩琮跟着指使她,“横幅上的彩带掉了,黏一下。”
“来了来了。”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写芝芝的这段尴尬往事,想想还是要写的,因为这是我国比较常见的一个现象吧——高中不准谈恋爱,严禁和异性亲密接触,少男少女都不懂怎么谈恋爱。所以,大学时代初次尝试的时候,肯定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该怎么和男女朋友相处,该怎么和其他的异性相处,都不可能是天生就知道,而是要慢慢学习、反思、理解的。
青梅竹马也确实有这样的尴尬,以前关系最好的,谈个恋爱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当事人也需要一个反应的过程,希望大家不要因此讨厌芝芝。
再延伸一下的话,我觉得无论谈不谈恋爱,男女双方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属于谁。所以,男生不该因为女生穿短裙吊带就不高兴,女孩的身体不属于他,女生也不该阻断男生和其他人的正常交往,他也不是她的所有物。而所谓的拧瓶盖、副驾驶的争论,也算是当代女性的焦虑了,这是个大话题,我就不在青春校园文下面多探讨了_(:3」∠)_
第17章 运动会
运动会开始了。一班排在头一个进场,这占了大大的便宜,他们排着中规中矩的队形,挥舞着小旗子,喊出口号,然后变阵,退场。
接下来就是等待。
芝芝站在草坪里,觑眼瞧着举牌的宁玫。她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双手交握支着班级的牌子,短裙下一双**笔直,青春靓丽。好些男生都在瞄她,挤眉弄眼,用夸张的口型传递着“好白”“好直”的评价。
背景音乐的进行曲很大声,他们的声音没有传到前面的女生那里。但庄家明听见了,瞪他们:“少说两句。”
男生们不怕他,但多少承过他的情,窃笑着停了点评,打趣说:“班长心疼了。不说不说。”说着,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庄家明解释道:“要尊重女生。”
“我们懂。”男生们拖长了语调,更添几分暧昧。
庄家明闭了嘴。
然而,班上的同学对最近的风波多少有些了解,一个高挑的女生耳朵尖,听了全程,开幕式结束后便找机会和宁玫说了庄家明维护她的事。
宁玫看起来有点意外,颊边微红:“真的吗?”
“当然啦。”论同性缘,程婉意绝对不如甜姐儿的宁玫,高个女生笑着说,“又不止我一个人听见。”
宁玫和她道了声谢,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若无其事地走到庄家明身边。他在拆一个纸箱,学校给每个班级都发了水,看到她过来,顺手就递了瓶水过去。
“谢谢。”宁玫弯起眉眼,“以及,谢谢。”
庄家明吃了惊:“什么?”
宁玫不作解释,笑着走了。搬着一箱面包回来的韩琮吹了声口哨:“跟你一个班,每天活得跟电视剧似的。”
“无聊。”庄家明拿了两瓶矿泉水,穿过层层椅子森林,递到芝芝手里,“拿着,我的也放你这里。”
芝芝拿着纸笔,脑子在思考加油稿,嘴上没把门,顺口就笑:“哎哟,好喝不过矿泉水。”
“你喜欢喝这个?”庄家明有点奇怪。
“啊?”芝芝回过神,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赶忙弥补,“对,健康。”
庄家明将信将疑,总觉得还有下一句,但不等他再问,宁玫就叫他:“班长,日程本在你那里吗?给我一下。”
“在,等等。”他拉开芝芝挂在椅背上的帆布袋,找出比赛日程本,“接着。”
宁玫朝他望来,只见他抬起手臂,随意一掷,雪白的本子便似飞盘般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抛物线,精准无比地落到了她臂弯里捧着的硬壳笔记本上。
“哇喔!”一个男生响亮得吹了声口哨,竖起拇指,“这准头,服了。”
芝芝掀起眼皮,撇撇嘴:“泡妞必备,有本事教我啊。”
“写你的稿子。”庄家明放下胳膊,顺手按下了她的脑袋,“不要乱说话。”
芝芝翻了个大白眼,觉得自己说得没毛病。现实不是偶像剧,重点高中基本上看不到打架斗殴,更不要说滑板街舞,耍酷内容有限,丢东西百发百中真的很吃香。
瞧宁玫的眼睛多亮,好像他飞的不是本子是玫瑰花一样。关·柠檬精·知之同学酸得泛泡泡,情敌就是情敌,尤其是名字即c的情敌。
“我偏要说。”她瞪他,“有本事打我。”
庄家明瞥她眼,深觉幼稚,转头就走:“无聊。”
大了他十岁的芝芝:“……”
然后她一上午都没理他,按照套路写了十来张加油稿交差,剩下的时间就躲在树荫下看书。言情小说都看过了,重温没意思,不如老老实实地读点名著,提升一下文学素养,还能在作文里卖弄两句名言加分。
庄家明却是个大忙人,不是帮着点 名就是给比赛的同学加油递水,还要时不时关注广播,提醒有比赛的同学做准备。
他跑来跑去,难免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要知道,运动会是少数几个全校师生集中在一处,并且很多人闲着蛋疼的场合。所以,教室离得远,没碰过面的同年级生,教学楼在另一栋,没啥机会遇见学弟的高二、高三生,通通看见了阳光下肤白貌美,见人三分笑的帅哥了。
庄家明的脸孔,就算放在摄像机下也很能打,妥妥的明星颜,更不要说在现实中了。一中又不是电影学院,9999的人都是路人颜,要是没见过明星,毫无疑问,这是他们见过的颜值的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