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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峥清想起来了:“啊,是,那个时候少延总是会到处走走,每到一个地方就给我寄明信片,他以前休学了一年,去国外走了一遍。”现在他看见那些信件,竟然有恍如隔世之感,“给我看看。”
他把秦少延寄给他的信和明信片都挑出来,但是还余下了不少:“这个呢?”
宋峥清瞟了一眼:“和我楚韵写的信。”
“情书吗?”
“只是一些很平常的信,你可以看看。”宋峥清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孙晴好就笑:“我不看了,看了会嫉妒的,你都没给我写过情书,不开心。”她故意吃醋给他看,宋峥清果然就高兴,把她搂到怀里:“好好,我错了,我一定给你补上好不好?”
“不稀罕。”她一把推开他,“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吗,给我看看,我想看那个。”
宋峥清说:“应该在抽屉里。”
孙晴好把他的相簿翻出来,然后躺在他的床上翻看起来。
宋峥清从小就长得好看,小时候粉雕玉琢,少年时玉树临风,简直养眼到不行,她把他的单人照一张张抽出来不肯还:“送给我送给我。”
“送给你送给你。”宋峥清哭笑不得,“全都送给你。”
“长得真好看,好难得,你以前长那么好,现在还没长残,还越来越好看了。”她把照片贴在唇上一吻,“我现在都会喜欢十八岁的你。”
宋峥清简直无言以对,敢情他从前费了那么大劲儿都不敌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吗?略心塞。
“不过呢,”她晃着照片说,“那个时候的你太意气风发了,锋芒外露,和现在不大一样,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侧过头,注视着他的眼眸,认真道。
宋峥清一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以前的样子。”
“我以前?”孙晴好回忆自己的少女时代,忍不住笑,“幸好你没有见过,我也不想让你见,那个时候的我啊,刘海盖过眼睛,校服永远不合身,拖拖拉拉的,袖子那么长,裤管拖在地上,裤腰太大,只能拿松紧带绑着,你能想象么,就是学校里最惹人讨厌的那种女生。”
宋峥清骇笑,又心酸:“你受过这样的委屈。”
“还好是这样打扮,我比我们班花漂亮,我要是打扮得好看…”她自我解嘲,“不是被画花脸就是被暴打成猪头吧。”
宋峥清心里更难受了:“那下次陪你回家参加同学聚会,让他们好好看看你现在多好。”
“没有什么意义,”她翻阅着他的照片,照片里是他和同学在一起的模样,白衬衫,黑西裤,笑得灿烂肆意,这样畅快的笑容,她好像从来没有在宋峥清身上见过,他现在就算是真心地微笑,也已不再是少年时那样潇洒快意了,“过得好呢,一定要低调一点,偷偷乐就好了,秀恩爱会遭报应的。”
她坐在他床上,把一个靠垫抱在怀里,笑得很轻松:“我现在,已经对过去的事没有任何执着了,有时候我甚至想,或许就是因为从前遭遇的不幸,现在才让我有福气和你在一起,我的福气在未来,不是吗?如果从前种种都是为了今天遇见你,真的是值得的。”
宋峥清轻轻道:“晴好,你再说下去,我真的要被你感动哭了。”
“因为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你。”她抿着唇笑,“想想看还是应该告诉你的,会太晚了吗?”
“不会,我们是在最对的时间,最对的地点,遇见了最对的人。”他做了总结。
他们在房间里逗留到三点多钟,宋修能午睡醒了,正好陪老人家说说话,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东西喝茶,非常惬意。
宋母坐在孙晴好身边,低声和她说:“阿清今年也三十岁了,三十而立,你们差不多该要个孩子了,妈妈不是催你们,但是呢还是希望你们多考虑一下。”
孙晴好和宋峥清的动作不约而同地一顿,两个人的笑意微微一收,就被其他人收入眼底,宋母颇为紧张:“怎么了吗?”
宋峥清想说什么,刚开口就被孙晴好抢了先:“医生说我…不大适合受孕。”她说完这句就觉得后面的话容易许多,“小的时候受过寒,一直没有好,医生说怀孕的几率不高。”
这是确有其事,宋峥清也是知道的,她痛经的时候林医生过来看过,说是宫寒,她当时就坦白过,因为来初潮的时候被同学推进水池里受过寒,还发了烧,所以后来一直都有这个毛病。
当时林医生也没有说受孕难,只是说她的毛病需要好好调养,他们不生孩子最关键还是因为情蛊的缘故,可那并不好明说,孙晴好就用这个做了借口。
宋母的动作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了。
宋峥清想说什么,结果胳膊被孙晴好狠狠掐了一把,她哀求地看着他,宋峥清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低声补充:“林医生已经看过了,说是调养几年就好,而且我们刚结婚,我不想要孩子。”
宋母这才松了口气,像是略带尴尬地说:“我们也不急,不急的。”
宋修能锐利的目光看着他们,这老头子果然不走寻常路,想着反正也没有外人,干脆就直接问了:“到底是你不能生还是晴好不能生?”
孙晴好:爷爷你那么心直口快自己造吗?你这样说你孙子不能生真的大丈夫?
连宋父都惊讶了,他看了宋峥清一眼:“阿清?”
孙晴好硬着头皮再打断他的话:“是我是我。”
“真的?”宋修能狐疑地看着她,“你该不会是给这小子打掩护吧?那次车祸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宋峥清对他这样直白的问话也实在是无奈透了:“没有,我挺好的,晴好也挺好的,孩子是要看缘分的。”
大概是这个问题太过敏感,宋母连忙转移话题:“今天留下来吗?”
“明早再走。”他给出了答案,终于躲过了宋修能的视线。
为了快速把刚才的话题带过去,宋母拿了一个首饰盒子出来,对孙晴好说:“这个是给你的。”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黄金龙凤镯,厚重而精致,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平时绝壁带不出去的:“这对镯子是阿清的奶奶传下来的,当年是她的陪嫁,我一只,你一只,宋家的媳妇都有。”
这种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的镯子孙晴好当然是收了,又再一次改口喊爸爸妈妈爷爷,算是定了名分。
当然,如果办酒席的话她拿了红包还得喊一次。
总而言之,这一次媳妇儿见公婆的戏除了稍微有不和谐的地方之外,一切都很和谐顺利。
吃过晚饭他们回宋峥清的房间休息,孙晴好还在回味宋修能那几句话:“爷爷当时的表情好微妙啊,他是不是以为你真的有后遗症,所以才匆匆找了我结婚?”
宋峥清得承认当时他自己都那么觉得了,主要是宋修能的表情太直接根本没有办法忽视好吗?
被自己的爷爷父亲妈妈认为自己不能那啥啥啥也真的是醉了。
宋峥清一瞥她:“你笑什么,是不是你还不知道吗?”
大概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微妙的成分,孙晴好迅速收敛了笑容,可是依旧没有逃过被证明的命运。
警告:永远不要拿男人这方面开玩笑,不然会被报复得很惨,真的。
第88章 阿梅
离开宋家前,宋母又把孙晴好拉到角落里,这回她特别尴尬地开口问了自己儿子的私生活:“你们真的没有问题吗?”
“真的,妈妈。”孙晴好暗想昨天宋峥清的表情是有多微妙才会被大家一致认为他有毛病,还是宋峥清天生就自带被误解的技能呢。
宋母还是不放心,但是这样的私房话她很难对孙晴好直接开口问,因此特别尴尬特别委婉地想问她频率,孙晴好听了半天才意会,默默伸出一只手。
“一个月?”
“一个礼拜。”
孙晴好内心飙泪,这还是往少里说的,实际上的次数她也没有算过,反正也已经麻木了,就这样吧,情蛊这磨人的小妖精就是那么任性!
宋母一惊,后来想想宋峥清悲催的前二十多年,她就理解了,然后很和蔼地对孙晴好说:“看到你们感情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您真的想太多了,您家儿子战斗力不要太强好吗?
总之,在宋家的拜访还算顺利地结束了。
之后的几天,小伙伴们一直想要约他们出来吃饭,本来宋峥清都答应了,结果前一天临时反悔说有事要办,他是大忙人,大家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特别哀怨地在群里闹了一番也就罢了。
不过呢,这一次他们是猜错了,宋峥清临时毁约不是因为公事,而是因为…孙晴好来例假了。
每个月来大姨妈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她只能推了,默默在秀园里养大姨妈,林大夫是最好的妇科医生,给她开了中药,吩咐她天天喝,那味道简直了!
“要吐了,比平时喝的还要难喝,我怎么就逃不过喝药的命呢。”她捏着鼻子把中药灌下去,简直快哭了。
宋峥清拍着她的背安慰:“喝几次就好了,医生说下次就没那么痛了。”
孙晴好皱着一张脸不高兴,宋峥清一直哄她,孙晴好心里是笑的,偏偏还要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叫他放下事来关心,幼稚极了。
偏偏宋峥清看出来了还乐意哄着她,她枕在他的臂弯里,两个人本来说着说着话就吻到一起去了。
孤男寡女,新婚燕尔,一吻再吻,不出事那还正常吗?
宋峥清是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他也乐意跳下来,根本离不开,孙晴好一直在问:“苦不苦?”
他只顾着吻她柔软的双唇,谁去在意那中药苦不苦了?
但是她问,他也就回答:“苦。”
“心不在焉,我刚刚吃了蜜饯,是甜的。”孙晴好笑坏了,伏在他的肩头直不起腰。
宋峥清伸手摸她的脸,孙晴好的脑袋就是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滑,最后靠在了他的腿上。
有什么东西靠着她的额角,热得发烫。
宋峥清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如果不是顾忌她还靠着,恨不得立马换一个姿势。
孙晴好伸手戳了一下,宋峥清咳嗽了一声,她咬着嘴唇,又戳了一下,宋峥清终于忍不住了:“别闹。”
他按在她的手背上,想要拨开她的手。
“小气。”她不松手,“给不给,不给就咬你了。”
“…”宋峥清在想,刚刚那一刹那,他是不是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但是这给还是不给呢?
她强调一遍:“说好的夫妻共同财产呢。”
宋峥清看着她的眼睛,犹犹豫豫地把手放开了。
一段时间以后。
孙晴好非常中肯地评价:“如果习惯了这种味道以后,觉得其实也不讨厌,和我想的不一样,有一点…”她绞尽脑汁搜刮着形容词,“小清新?”
宋峥清重重咳嗽几声,难得窘迫。
不知道为什么,结婚以后总感觉角色对调了,他怎么老在被她调戏呢…“咳,起来了。”
“啊,”她皱起眉头,“突然觉得肚子好痛,根本直不起腰来呢。”
宋峥清把枕头塞到她脑后,然后把裤子整理好,努力镇定去卫生间里整理一下,孙晴好把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的脸,免得笑容太夸张吓到他。
但是,但是会脸红什么的真的好可爱,忍不住就想去调戏一下。
而且说真的,一点都不讨厌了呢。果然不管什么事都是要看人的。
宋峥清整理完出来,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那我先去做事了。”
孙晴好趴在枕头上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了。
宋峥清回到书房好一会儿才平复下了情绪,而接下来他得到的消息更是让绮思不翼而飞。
“你确定吗?”慎重起见,宋峥清甚至重复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何楚韵已经见过秦少延了。”
宋峥清交叉着手指,神色疏淡:“看来,这些年少延还是没有放弃过,既然如此,就顺他们的意吧。”
“是。”
他做完这个决定仿佛用尽了尚存的力气,虽然依旧挤压着不少文件,但是宋峥清再也不想看,干脆起身回卧室去。
孙晴好不曾料到他会回来得那么快:“那么快就做完了吗?”
宋峥清嗯了一声,取了衣服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孙晴好已经放下了平板电脑,正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从她身后抱住她,轻轻一叹:“过两天,我们去杏花村吧。”
“好啊。”孙晴好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温柔地应了,回拥着他,“怎么都好。”
宋峥清道:“嗯,唐鑫他们请我们吃饭,那天,也许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三天后,杏花村。
孙晴好头一次看见这杏花村的老板娘,生得真是美貌妖娆,难得一股泼辣爽直的气质。
“几位少爷一起上门,真是蓬荜生辉。”她特地向孙晴好打了个招呼,“宋夫人。”
孙晴好都麻木了,她今天已经被所有小伙伴用这个称呼调戏过一遍了,简直累感不爱。
唐鑫笑嘻嘻道:“老板娘,怎么样,有没有想我们,有没有漂亮姑娘?”
老板娘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你当我这儿是天上人间呐?死一边儿去。”
其他人哈哈大笑,骚少问道:“老板娘,杏花酿有没有,上起来,今天不醉不归!”
老板娘没好气地一翻白眼:“瞧你高兴那劲儿,还以为是你当新郎官呢。”
其余人继续喷笑。
刘齐比较机智:“那,我们开饭了行不行?”
老板娘抱臂,闲闲道:“一天到晚就想着吃饭,饭桶呐?”
孙晴好已经被老板娘的群超能力给折服了,谢寰就算一声没吭装死也被老板娘吐槽了一句:“半死不活的。”
这下连宋峥清都笑了:“阿梅还是伶牙俐齿。”
“嘁。”老板娘到底不敢对他太过放肆,“哪里敢当你宋少爷的夸奖。”
唐鑫告状:“看到没晴好,老板娘特殊对待,回去让宋峥清睡阳台。”
“不舍得。”她笑眯眯地说,“他的脸是我每天好心情的保障。”
“呵呵,也就你那么说吧。”唐鑫抖了抖,故意夸张地说,“换别人一大早起来就看见他,心脏病都要犯了。”
孙晴好瞪他:“说,你老黑我们家宋先生是什么心态?是不是嫉妒?”
唐鑫恨不得吐血三升以证清白:“我黑他,他本来就是黑的好吗?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还倒打一把,有没有人性?”
孙晴好不乐意了,扭头问宋峥清:“到底谁没人性?”
“唐鑫。”宋峥清含着笑意,“不要欺负我们晴好。”
唐鑫这会儿真的要吐血了:“你们,你们两个!”
骚少幸灾乐祸道:“傻了吧,人家小夫妻当然是帮自家人,谁帮你啊,傻!”
“欺负我没带人来是吧。”唐鑫气哼哼道,“我一人顶两。”
“对。”孙晴好飞快赞同,“体重。”
唐鑫觉得不会再爱了。
这顿饭在欢乐的气氛中开场,老板娘是调节气氛的好手,虽然没有其他莺莺燕燕,但是光凭她一个人,笑声就没从房间里消失过。
因为屋里就她和孙晴好两个女性,她们喝酒的次数多一些,杏花酿的度数并不高,但是喝得多了…会想上厕所。
“在那边。”这次吃饭的地方是个暖阁,孙晴好没有来过,老板娘体贴地为她指明地方。
孙晴好掀了帘子出去后,宋峥清唇边的笑意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的笑容一消失,好像整个房间的气氛都一凝,喝得兴头上的唐鑫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突然噤声,整个房间顿时半点声息也无,唬人得紧。
唐鑫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宋峥清旋转着手中的酒盅:“阿梅,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老板娘的如花笑靥还来不及收:“什么?”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他凝视着这个女人,在圈内数一数二的名媛,竟然也会被人收入麾下吗,“因为什么,肯定不是钱,也不是地位、权力…是爱情啊。”他了然。
唐鑫想问什么,但是刚张嘴巴就被骚少在大腿上掐了一把,他只能悻悻闭嘴,顺便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
“你还会相信爱情吗?”宋峥清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是你呢?”
老板娘凄然一笑:“因为当年,你选择了牟若水,而他选择了薛如湄。”
薛如湄是老板娘的本名,眸若水,雪如梅,所以人家叫她阿梅,但是实际上她的名字,是更好听的那个湄,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第89章 双姝
十二年前,薛如湄和牟若水都是杏花村的脸面,牟若水是真正的贫家女,陋室明娟,因为家中欠债无数,最后不得不和原来的老板娘签下了极为苛刻的合同,在杏花村里打工,弹琵琶,陪达官显贵喝酒聊天。
薛如湄的身世还要更坎坷一点,她是落魄的大家小姐,祖辈也曾出过高官,但是政治生涯本就充满着不确定性,随时可能从云端掉进泥沼。
她的爷爷就是如此,倒台了,匆匆几十年间,已经在京城里消失了姓名,不会有人再记得曾经的谁谁谁。
原来的老板娘是她的远方亲戚,家族里出了名的名媛,本是为家人所不齿,到最后反倒是她一人平安无恙。
她收留了薛如湄,告诉她权力和女人之间不可分割的关系。
“很奇妙吧,你的父亲,祖父,辛辛苦苦,经营大半辈子才能得到的东西,你也许花一点点时间就得到了,男人掌控世界,而女人…控制男人。”她到今天还记得她抽着烟神秘莫测的模样,“我这辈子,唯一失败的对象,是霍随风,坐那个位置的人都是冷心冷骨头,永远别去碰。”
当时的薛如湄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后来,她和牟若水同时遇见了宋峥清和秦少延,她在弹古琴,牟若水在弹琵琶。
宋峥清挑了牟若水,秦少延就挑了她。
这是一段陈年往事了,这两位富家少爷也不过是喝喝酒聊聊天,薛如湄也听说了这两位少爷同时追求何家小姐的事儿,堪称京城一段佳话。
薛如湄还记得自己那时有多么嫉妒何楚韵,不过也很正常,恐怕那时没有一个人不羡慕她吧。
出身良好,天真无邪,容貌美丽,还得到了最优秀的两个男人的追求,夫复何求?
但是后来才知道,也许这两个男人的真心也是不一样的,一个一片赤诚,全心全意,而另一个呢?她说不出来,却也知道肯定不是真心。
如果真心喜欢何楚韵,为什么还会和她在一起呢。
是的,薛如湄在很早以前就和秦少延在一起,甚至也早已发生过关系,一开始也不过是少年人的气盛好强,后来倒是慢慢发现,两个人挺有共同之处的。
都是没落家族的孩子,原本他们应该是万千宠爱的少爷小姐,但是现在呢?薛家早已被遗忘,秦家只胜秦少延一根独苗。
而秦少爷说起来好听,人人都说他与宋峥清比肩,但是若要真的计较起来,秦少延不过只有一个秦方仪而已。
可宋峥清是宋家大少爷,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薛如湄多少明白他的心情,她甚至对这个男人产生过一点同病相怜的感情,这段关系断断续续的,维持了下去。
再后来,何楚韵选择了秦少延,宋峥清出车祸,再回到大家视线的时候,他已经成了霍随风的接班人。
他把牟若水救出了这个烂泥沼,她现在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而秦少延被囚十年,何楚韵怀了他的骨肉。
薛如湄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也许是嫉妒,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别的什么,谁知道呢?
“看你那么胸有成竹,何楚韵现在肯定不在那里了吧。”
宋峥清轻轻叹了口气:“杏花村你选好接班人了吗?”
“杏花村没有接班人。”薛如湄把杯中酒喝尽,“我跟你走。”她笑得妩媚灿烂,恍惚间忆起,很多年前,他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笑盈盈地说:“那就麻烦那位弹琵琶的小姐给我倒杯酒好了。”
呵。
不是她。
就是那个时候孙晴好推开门进来,看见薛如湄的样子一愣:“我错过什么了吗?”
“唐鑫说有事要回去,散场了。”宋峥清平静地回答。
唐鑫觉得膝盖好痛,但是作为好基友,他还是附和:“对,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去相亲,必须去,不然就和我断绝母子关系。”
“…”孙晴好哦了声,“好吧。”
老板娘自然有人专门带去秀园,他们坐车的时候孙晴好说:“何楚韵对我说了句话。”
“什么话?”
“她问我,凭什么你可以幸福地结婚,而我的孩子却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你猜我是怎么回答她的。”
“怎么回答?”
“我说,那是因为你当初没有选择宋峥清。”
宋峥清笑了:“这就是你一定要见到她的理由?”
孙晴好早就知道今天何楚韵会到杏花村里来,也知道薛如湄的事情,宋峥清并不瞒着她,但是当她知道何楚韵想要在杏花村的厕所里挟持她的时候,她的表情真的很微妙。
然而她坚持想要见一见她,所以她才出去了。
“我想让她知道,她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是因为她没有选择你,选你是对的。”孙晴好分外认真,她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很久了。
宋峥清则笑着摇摇头:“傻,爱情里面,从来没有对错,喜欢一个人,选择他,就是对的。”
她凶巴巴地说:“我说是错的错的错的,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没有,你说得很对。”宋峥清机智地改变了答案。
孙晴好睨他一眼:“我不在的时候,老板娘说了什么吗?”
“说了一点往事。”宋峥清自己也不记得当时是怎么点的了,好像是旁边的人都在起哄,非要老板娘把最漂亮的两个姑娘叫出来。
他依稀记得牟若水穿了一身天水碧,而薛如湄似是一身胭脂红,他喜欢清淡的颜色,所以选了牟若水。
压根没看清那姑娘长什么样。
回头一想,十多年了,往事如梦呵,怎么能不叫人感慨呢?为什么薛如湄非要牵扯到秦少延的事情里呢,有意思吗?因为爱情吗?
何苦呢。当年的旧人少一个没一个,他希望大家太太平平,安安分分的,这样以后如果暮春时节有空了,还可以来杏花村喝一杯杏花酿。
那里的杏花开得多好呀。
“晴好,我把杏花村买下来送给你吧。”他突然说,“你喜欢吗?”
孙晴好其实对杏花村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她一共也不过去过两次而已,虽然觉得漂亮,但也不过如此。
但她知道这是记录了他们青葱岁月的地方,彼时大家都年轻,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所以她微笑着说:“我好喜欢。”
宋峥清拥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好,我们买下来,以后去那里喝喝酒,见见朋友。”
“好啊。”她也微笑起来,心里无端端对这个男人痛惜起来。
他生命里那曾经缤纷灿烂的颜色都在渐渐退去,那些和他相伴的少年记忆逐渐陌生,无比眷恋的故人正在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离开。
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亮色,如果是那样,那实在是太可悲了。
孙晴好觉得她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那个少年,他正风华正茂的十八岁,他停留在了宋峥清的心底,与杏花、美酒、少女、朋友、美食、胭脂、跑车、香水…与那些缤纷五彩的颜色组织成了他眷恋不舍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