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兰桂很满意,拍了拍她的手,亲昵地说:“本来呢是想叫你来家里吃个便饭,没想到出了点意外,多叫了几个朋友,你也别在意,阿姨朋友的孩子们也会来,你就当是多交几个朋友。”
孟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推拒:“那我改天再来吧。”
“没关系,都是我们家的熟人,你从小就内向,不都是小旭带着你玩吗。”仇兰桂的语气不容反驳,“怎么,你连阿姨的面子都不给了?”
孟樱浑身不舒服,还要笑着说:“阿姨别这么说。”
“那就对了,今天是阿姨的生日,你也希望阿姨开开心心的过,对吧。”仇兰桂抓着她的手出去,把在楼下忙碌的左晨旭叫了上来,“小旭,你带樱樱到处转转,我今天就把她交给你了,要是照顾不好,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妈,看你说的,我还能不照顾樱樱啊?”左晨旭拉了她的胳膊,“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家的花园,你不是一向都喜欢这种花花草草么。”
他拉人的力道太大,孟樱赶紧跟着他走了几步:“等等。”她问,“怎么回事呀?”
左晨旭叹了口气:“我爸昨天在家里放了个大雷。”
“左叔叔?”
“嗯,他说他外头有个女儿,想借这个机会带回家里给大家介绍介绍。”左晨旭面无表情地说,“比我才小了三岁。”
孟樱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叔叔…”
“我妈气疯了,和我爸大吵了一架,我爸这次态度挺坚定的,他说他一直不知道外头有那么个女儿,还他妈当年的初恋生的,说是有次同学聚会喝多了…当时没在意,不知道那个女人怀了,总之那个痴情的女人等了十几年,现在夏紫薇找上门来了。”左晨旭冷冷地说,“反正我爸是信了。”
孟樱觉得一时不能接受:“所以…”
“我爸说,说是私生女是上不得台面,就说是堂妹,想把她拉进这个圈子里来,好以后找个结婚对象。”左晨旭也气得不轻,想不到他爸竟然能办出这样的荒唐事。
“阿姨同意了?”
“应该是吧,他们俩昨天说了一夜,好像达成了共识,”左晨旭猜测是他爸付出了不少利益才能让他妈松口,但这个就不必对孟樱提了,“今天早上临时叫人来安排,这么匆匆忙忙叫人家来吃饭,别人猜不出来才有鬼。”
孟樱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那阿姨该怎么办啊。”
“这你不用担心,我妈伤心是伤心,那么多年的夫妻了,”左晨旭带着孟樱在院子里乱逛,“不过她肯定不会被打倒,我妈是个坚强的女人。”
孟樱想起霍云松对仇兰桂的评价,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左晨旭看起来轻松一点儿了:“一会儿来的都是我们家比较要好的几个朋友,我给你介绍介绍,人都不错。”
“不用了。”孟樱赶紧说,“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左晨旭不同意:“那怎么行,你难得来一趟,不许再说走了,不然我翻脸了啊。”
孟樱对他这样最没办法,幸好她也想着还要等霍云松来接她,勉强同意了。
左晨旭这才高兴起来,带她在花园里转悠,两个人随便聊了聊小时候的趣事,那边就有佣人来说客人到了。
左晨旭得去迎接,孟樱正巧也累了,干脆坐在花园的秋千上休息:“你去吧,我在这里歇会儿。”
“那行,你要喝什么吃什么就叫人给你拿过来,别客气,就像以前来我家一样。”
左晨旭一走,孟樱就想拿手机把事情和霍云松说一声,可谁知道他前脚一走,就有个女孩子后脚跟了过来:“孟姐姐吗?”
孟樱抬起头,那个女孩对她很客气地笑了笑:“我能坐在这里吗?”
“嗯。”孟樱给她让了一点位置。
那个女孩就笑着说:“刚才看你和大哥聊得那么开心,应该就是爸爸说的孟姐姐了。”
孟樱对她笑了笑,疑惑道:“你是…”
“我叫余秋池。”她大大方方地说,“就是那个被领进门的小三的女儿。”
孟樱这下是真的意外了,可她就算心里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也不会表达出来伤害别人,所以只是微微笑了笑:“余小姐的名字很好。”
问君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名字虽然好,但落在外室所生的女儿身上,怎么都有些讽刺。
“孟姐姐果然脾气好,怪不得婶婶喜欢你。”余秋池对她笑着说,“虽然爸爸有别的想法,但我倒是和仇阿姨一样,都觉得孟姐姐好。”
饶是已经听过霍云松的分析,孟樱还是止不住地诧异:“什、什么?”
“姐姐不会不知道吧?”余秋池更惊讶了,“今天宴会的主角不是我,而是给大哥挑的儿媳妇…仇阿姨应该是看好姐姐的,不过我爸爸有别的想法。”
孟樱错愕地看着她:“是这样的吗?”
“原来姐姐真的不知道呀。”余秋池好像很懊悔自己说漏了嘴,“我不是故意的。”她好像很歉疚似的,朝她欠了欠身就离开了。
孟樱也坐不住了,找了一个卫生间给霍云松打电话。
听了前因后果,霍云松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我记得三天前你们就约好了吃饭吧。”
“对,而且是说吃个便饭的。”说好的便饭变成了高大上的宴会,孟樱现在进退两难,愁都愁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霍云松说:“请你吃饭是真,趁机相亲也是真,但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否则仇兰桂支持的是你,可却让你随随便便上门了,这很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那个余秋池怎么会现在出现?照理说,她应该在十月份后才会出现,是哪里出了变故?
霍云松知道凡事都有蝴蝶效应,很多事在不知不觉中会发生改变,但他从不干涉左家的事,为什么余秋池会提前出现了?
“你不用着急,既然你不会做左家的媳妇,那就当个普通的客人就可以了。”霍云松心中的疑惑没有解开,但他还是先安抚了孟樱,“我还是会来接你。”
孟樱应了一声,却迟迟不肯挂电话。
霍云松想了想就明白了她的迟疑:“你是担心到时候仇兰桂下不来台?”
仇兰桂一心扶持孟樱,她却有了男朋友,这样明晃晃的打脸或许会让她很难看,这和孟樱原本想无声无息解决此事的初衷是违背的。
“阿樱,这没有办法,所有的事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她没有提前和你打招呼就让你面临这样的情况,那后果她也要自己承担。”霍云松说,“这是自食其果,你不用愧疚。”
孟樱轻轻叹了口气:“好吧。”
挂了电话出去,外面已经有了热闹的说笑声,她给自己催眠,这些事都和她没有关系,她不会介入左家的家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然而,似乎上天并没有听见她的祈祷,仇兰桂一眼就看到了她,笑语盈盈地叫她过去:“樱樱来,到阿姨这里来。”
同一时间。
霍云松在反复揣摩今天的怪异之处,余秋池肯定不是简单货色,她在孟樱面前说的那番话太刻意了,如果孟樱真的对左晨旭有意思,恐怕就要心乱了。
她的目的是什么呢?觉得孟樱会嫁进左家,提前刷个好感度?有或者是在向仇兰桂示好?
不像。不管她怎么做,她都是小三的女儿,仇兰桂和她是死仇,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支持自己的父亲才对。
最令他忌惮的是,余秋池出现的时机不对,前世她出现在左家时是九月左父的寿辰,和这一次类似,左父把她带回家中,声称是自己的女儿,并将她带到寿宴上介绍给亲朋好友认识。
可现在才六月,她这次为什么会提早出现…霍云松疑虑更重,他再度回想了一番孟樱刚才所说的话。
余秋池的母亲是在同学聚会上和左父好上的,同学聚会?
他记得没错的话,前世那个捉奸视频爆出来的时候正逢十一,恰好是孟樱和左晨旭的初中同学聚会。
还记得从前她自嘲过:“我唯一参加的两次同学聚会都好像是我命运的转折点,一次和他重逢,一次嫁给了他。”
还记得当时网上的评论都是“防火防盗防同学”,所以,一样是同学聚会?
看来黄璨安排在那一次并不是偶然,对于仇兰桂来说,丈夫在同学聚会上和初恋重温旧梦,还生了女儿,是心里拔不出来的一根刺。
就在不到一个月以后,孟樱又和左晨旭在同学聚会上被“捉奸”,哪怕那是她看好的儿媳妇,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仅丢了左家的脸,更在她心里扎了第二根刺。
如此一来,孟樱或许前世不仅没有得到仇兰桂的支持,甚至这位原本一力主张她嫁到左家的女人,很可能漠视了她的死亡。
这个黄璨绝不简单,这时机安排得太好了。
霍云松一直有一个地方想不明白,那就是孟樱一直安分守己在自己的香铺里,为什么会引起那个鹰犬的注意,觉得她手上有振灵香?
是谁泄露了这个消息?孟家人?不可能,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左晨旭?他对香料一窍不通,孟樱不可能会特意提起这件事。
他始终怀疑那个人是黄璨,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孟樱的命运,不,那不是命运,弱者所谓的命运,不过是强者手里的一局棋而已。

第33章 上错车

霍云松重新梳理了一遍黄璨的动作。
首先,在五一的高中同学聚会上出现,指责孟樱是小三,并发帖造谣,可惜那时无图无真相,并没有起波澜,但她把左晨旭的目光吸引到了孟樱身上,不管左晨旭从前对孟樱有没有想法,他都重新对她起了心思。
之后,十一的初中同学聚会,她自导自演了一场捉奸大戏,促使孟樱加入左家的同时又搞臭了她的名声,以及,利用余秋池在仇兰桂心里埋了刺,让这位左家的当家夫人和孟樱起了隔阂。
再然后,她或许通过某种方式,把孟樱拥有振灵香的消息透露了出去,引起了某位大人物的重视,鹰犬指使孟家人盗走了振灵香。
同时,有人开始明面上打压左家,要求左家找出振灵香,孟樱为了左晨旭,应该会选择把香拿出来,可惜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振灵香已经被孟大姑一家卖掉。
左家迁怒孟樱,左晨旭与孟樱的感情出现了裂痕,渐渐的,左家衰微,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向了孟樱。
黄璨再度出现,以拯救者的姿态帮助了左晨旭,左晨旭出轨,孟樱落胎,在医院被查出患了癌症。
两人离婚,孟樱到了苦海寺。
他们遇见了,相爱了,阴阳永隔了。
霍云松想到孟樱的死,不得不深吸几口气来平复内心,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余秋池提前出现,为什么?
她在黄璨安排好的戏码里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毕竟她出现的时机太巧,前脚一膈应仇兰桂,孟樱就和左晨旭在同学聚会上发生了关系?
他从不相信巧合,她应该是黄璨埋伏在左家的棋子。
这样或许就能解释为什么孟樱后来会得癌症,他原以为是孟樱原本就身体不好,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她分明很健康。
一个健康的人怎么会在短短的几年里就重病不起?除非有人刻意投毒加害。
如果余秋池提前出现,是否也证明黄璨的动作提前了?
在母亲宴会上爆出来和左晨旭有染会如何?霍云松冷静地假设,左家脸面无光,仇兰桂尤其如此,就算把孟樱娶进家门,这件事也不可能忘记。
黄璨达到了目的,余秋池呢?她打了仇兰桂的脸。很好,双方得利,极有可能结盟。
霍云松站了起来,给陶柏打电话:“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啊?”陶柏一脸懵。
“我给你个地址,你尽快开车到那里,我会马上和你会面,阿樱有危险。”霍云松挂了电话,起身下楼,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吐字清晰,“到天源路19号帝景别苑,请尽快。”
他的语气和态度带着天然的压迫感,出租车司机一个激灵,一脚踩下了油门。
霍云松紧皱眉头,这个黄璨到底是什么人?
她玩弄了左晨旭,以拯救者的姿态再度出现,濒临危机的左家把她视为最后的希望,她如愿以偿重新得到了左晨旭,并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了曾经看不起她的仇兰桂。
整出戏里她需要做的事并不多,两次聚会,一个余秋池就足够了,不过是茶余饭后随便下了一步棋,不费吹灰之力。
可这时机之准你,心思之缜密,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
京城黄家有这号人物?不可能,黄家这一辈的女孩子只有三个,都是以“攵”命名,没有名“璨”的女孩儿。
除非…外室女?奇怪,如果真的是黄家的女儿,哪怕是私生女,也不至于对左晨旭那么念念不忘,绕了那么大的圈子还要和他在一起。
或许是他想多了,毕竟前世他处理掉黄璨并不费劲,可能只不过是平民百姓家出了个厉害的角色罢了。
霍云松揉了揉眉心,他离开霍家前时间太过紧凑,为了把事情安排妥当,他并没有仔细调查过黄璨,这是他的疏忽。
“师傅,可以再快一点吗?”他抽了张百元大钞给他,“我很赶时间。”
司机默不作声接过了钞票,忍不住多嘴:“我能多问一句,您那么急是干什么去吗?”
“捉奸。”
还以为是逃逸,原来是捉奸?司机精神一震,同为男人,头上发绿绝对不能忍。
他马上又把码数提高了,信心满满:“看我的。”
是他快,还是黄璨快?
孟樱也不知道,就好像她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那杯柠檬水后会突然失去意识。
吵醒她的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她费力撑开眼皮,只能看到左晨旭的脸,他意识不清地扯着她的裙子,想把她的衣服脱下来,他的手揉捏着她的胸脯,另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
孟樱吓坏了,昨天霍云松抱她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害怕,但现在不一样,她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她想推开他,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出声试图唤醒他:“晨旭,你疯了,你放开我。”
“樱樱啊。”左晨旭动作没停,“看不出来你很有料啊,没事,我会娶你的。”
他终于摸到了她背后的拉链,用力拉开,大片洁白的肌肤暴露出来,孟樱用力推开他:“你放开我。”
她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哀求他,“你不要这样。”
左晨旭昏昏沉沉,只保留一丝意识,他只想遵从本能:“你别动。”
“求求你了,放开我吧。”孟樱泣不成声,“我不要这样。”
“什么?”左晨旭没听清,他剥掉了她的长裙。
砰,门被人一脚踹开,孟樱的心跳也差点停止了。
有人一把拽开了左晨旭,关切地俯下身:“阿樱?”
孟樱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没有看清他是谁:“我不要这样,救救我。”
“是我。”霍云松把她的衣服扯好,把她横抱起来,“没事了,我们离开这里。”
孟樱眨眨眼,泪水掉出眼眶:“霍云松?”
“是我,我来迟了。”霍云松沉声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一阵脚步声传来,陶柏探头一看,脱口而出:“卧槽??”
“我找到她了,快走。”霍云松低声说。
陶柏都快吓尿了:“好好好,赶紧走,妈蛋我们这是擅闯民居啊〒▽〒”
左家的别墅有后门,他们不过是寻常富贵人家,安保力量只有小区的保安,根本拦不住他们,霍云松带着陶柏很轻松地就撬了后门进去,所有人都在楼下聊天吃饭,音乐声掩盖了一切。
他没有看见黄璨,恐怕她也没准备那么快出现,只要余秋池能让宾客看到房间里的那一幕就够了。
霍云松心中冷笑,更紧地抱住了孟樱,她伏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陶柏一直到开车离开这边还没反应过来:“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左家你熟悉吗?”霍云松问。
陶柏想想,摇头:“不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
“嗯。”他低头思量片刻,还是说,“如果你方便,就去查一下左晨旭在北京的那个女朋友,她叫黄璨。”
陶柏问:“是她干的?”
“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
“不知道。”
陶柏没有多问,应承下来:“我反正过两天就要去北京了,我会努力问的。”
霍云松投桃报李,提点他:“去那个陶艺店的时候,姿态摆得低一点,客气一点。”
陶柏秒懂:“明白!”说完,他又很严肃地表态,“Sakura是我的朋友,我帮她是应该的,你不用太客气。”
霍云松一怔,笑了笑:“也对。”
剩余的路途是一片沉默,陶柏把他们送回酒店,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如果左家的人问起来了,你就推到我身上,我在省城里还有点脸,不信他们敢来问我。”
“好。”
“那我走了。”
“一路小心。”
送走了陶柏,霍云松才走到床边问孟樱:“阿樱?”
孟樱蜷缩在被窝里微微发抖,霍云松满心愧疚:“对不起,阿樱,我来晚了。”他头一次发觉自己原来也有词穷的时候,“没关系,已经过去了,是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被子下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泣:“我很害怕。”
“我知道。”霍云松温声说,“谁遇到了这样的事都会害怕,没关系的,我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他试着去握她的手,她挣脱了,把手缩进了被子里。
但霍云松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孟樱的手烫得惊人,他皱眉,“阿樱,你是不是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儿,孟樱哽咽着说:“我很难受,怎么办?”
霍云松一时难以确定她服用了什么药物,斟酌半天,还是下定决心:“我们得去医院。”
如果只是纯粹的助兴药也就罢了,如果是毒品…那可就完了。
孟樱不肯:“我不去。”
“听话,万一是毒药怎么办,对你的身体会有损害的,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医生不会笑话你的。”霍云松半搂半抱把她弄起来,替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着,扶着她去医院。
酒店附近就有一家大型综合医院,他挂了急诊,孟樱抽了血去化验,整个人难受得蜷缩在他怀里。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霍云松扫了一眼,松了口气:“没事没事,只是很普通的药而已。”
“我怎么了?”她的眼睛雾蒙蒙的,双颊发红。
霍云松没有回答,孟樱更害怕了:“到底是怎么了?”
“迷药而已。”大庭广众之下告诉她是催情药,她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霍云松拿了冷毛巾给她擦脸,擦了两下发现没卸妆,他重新找了卸妆水一点点替她擦掉化妆品,孟樱强忍着不适:“我是怎么了?”
“药劲还没过去。”霍云松喂她喝了点水,“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孟樱松了口气:“会好的吗?”
“当然。”霍云松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就像前世一样,“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叫你去吃饭的。”
孟樱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是我太笨了吧,人家给我喝我就拿来喝了。”在仇兰桂家里,又是一个明显对自己释放善意的女孩从服务生手里端了杯柠檬水给她,她怎么能想到饮料里被下了药?
这种一看就是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怎么会真的上演?
她想不明白。
她更不明白的是,左晨旭显然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怎么可以放任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来?
十几年的老朋友,青梅竹马的邻居,难道这些情分,他一点都不念了吗?

第34章 谈判

孟樱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被人死死压在身下,她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侵犯。
她想哀求他放开自己,但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哪怕是哭泣也做不到。
绝望充斥了她的内心,她几乎想一死了之。
然后,梦醒了。她睁开眼,看到霍云松打开了她卧室的灯,她眨眨眼,慢慢坐了起来:“我又做梦了。”
“我知道。”霍云松扶她坐起来,“没关系,只是梦而已。”
孟樱抬头看着灯,觉得眼睛酸涩,她闭上眼,喉咙干涩:“我是不是一个特别没有用的人?”
“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知道家里人偏心,我很难过,但还是一次又一次勉强自己回去,因为我做不到恩断义绝。
读大学的时候,同学来借我的衣服穿,我不愿意的,可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把那件衣服偷偷丢掉了。
这次也是,如果我能坚决地说要走就好了,可仇阿姨那么说,我就拒绝不了了,这也就算了,后来…我也只知道哭,我连推开他都做不到。”
孟樱抱着膝盖,哽咽着说,“实际上没有发生什么,可我还是每天做噩梦,我想起来还觉得好害怕。”
霍云松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听她倾吐心事。
“你说你喜欢我,我一开始是很不相信的。”孟樱自嘲地笑笑,“我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
霍云松低声笑了笑:“那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他耐心地说,“你在我眼里,就像是沙子中的珍珠一样,怎么会不喜欢呢?”
“这不可能。”
“真的。”霍云松抱住她,“你很好,你觉得自己不好的地方,恰恰是我觉得你最珍贵的地方,人非草木,如果情分说断就断,那这个人也未免太可怕了。”
孟樱把脸靠在他肩头,迷惘地问:“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吗?”
“不,你是个温柔的人。”霍云松吻着她的头发,“温柔的人总是要吃亏一点。”
孟樱破涕为笑:“你哄我好了。”
“我说的是实话,何况,不是有我吗?”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耳垂,她微微一颤,“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替你做你做不到的事。”
孟樱贴近了他一分:“才不是。”她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我遇见了你,我才觉得…才觉得…”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我才觉得心里安稳了。”
她不再是没有人在意的浮萍,她有了男朋友,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她觉得自己不再是断了线的风筝,有人牵着她了。
这种有所依的感觉太好了,让她从内心深处温暖起来。
霍云松就笑:“所以,有我在身边才能睡安稳吗?”
孟樱有点难为情,这两天她如惊弓之鸟,只有霍云松陪在身边才会好一点,这让他不得不陪着她睡着之后再回去,可她半夜又会梦魇,还要害得他时常半夜起来照看。
“我…”她想说什么,霍云松伸出手,手指贴上了她的唇:“好了,什么都不用说,睡吧,我陪你。”
孟樱感激地笑了笑,霍云松替她盖好被子:“什么都不要想,我就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
孟樱做了几个深呼吸,情绪略略平稳,霍云松握着她的手,关掉了灯:“好了,我就在这里,睡吧。”
他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被子,就好像是哄孩子一样哄她睡觉,孟樱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好笑,可渐渐的,她在这样规律的拍打节奏中有了浓浓的睡意,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黑暗里,霍云松的眼睛冰冷至极。
第二天一大早,不速之客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