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p;nb“三师弟,你在发什么愣!”那人怒斥道。
;amp;nb“你就是大师兄?那么视死如归,还蒙着脸干什么。”朔夜说着,青冥剑直接就向他双目之间挑过去。
;amp;nb黑衣人急忙躲避,不过他的确是除了梁中天之外武功最高的那一个,比起朔夜来也不差多少,朔夜一时也拿他不下,不过他也没法再继续开口说话了。
;amp;nb“不知道…是谁告诉你苏青崖在这里的,嗯?”秦绾轻笑道。
;amp;nb“老夫自然知道仇人的下落!”梁中天怒道。
;amp;nb秦绾翻了个白眼,在进宫之前,连她都没想到苏青崖会到宁王府来实验蛊毒,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连梁中天都知道了?要知道梁家可是在楚京城郊的,那个时候,城门早就关了,就算梁家人武功高强可以翻城墙进来,可消息是怎么会这么快传到梁家去的?
;amp;nb何况,平时武林高手翻城墙也罢了,今天这种时候,就算梁中天能进来,他的徒弟也肯定是混不进来的,除非他们原本就得到了消息,早早地就进城了!
;amp;nb“别废话了,不过一群跳梁小丑,不值得浪费时间。”李暄负手道。
;amp;nb“知道啦。”秦绾一笑,猛地一挥手,指缝中弹出一缕白烟。
;amp;nb“你用毒!”梁中天又惊又怒,赶紧闭上了呼吸。
;amp;nb“苏青崖的毒要是闭住呼吸就管用,上回你们就不至于死得一个不剩了嘛。”秦绾叹息道。
;amp;nb梁中天不敢回话,生怕一张嘴就会吸入毒烟,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全身的皮肤都在发痒。明明,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就只有眼睛附近和双手…想着,他赶紧抬起空着的左手匆匆扫了一眼,然而,他却惊诧地发现,手背上并没有出现类似中毒的那种青黑,反而…原本枯黄发皱,还有些斑点的皮肤都变得光洁平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似的。
;amp;nb“说起来,你虽然死了儿子挺可怜,但本小姐也不同情你。”秦绾又道。
;amp;nb“…”梁中天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道,“为什么?”
;amp;nb“因为苏青崖虽然医术好,但他是因为喜欢学医而学医,并不是坐堂的大夫,没有义务有求必应。”秦绾淡然说道,“你去求医,他救,是他良心好,不救,他也不欠了你的,明白?”
;amp;nb“他身上还有梁家多条人命!”梁中天咬牙切齿。
;amp;nb“你要是没事来找本小姐麻烦,本小姐也分分钟灭了你好吗?”秦绾失笑。
;amp;nb“你敢?”梁中天瞪她。
;amp;nb“敢不敢的,本小姐现在不就是灭你么?”秦绾忽然一变脸,阴阳扇一转,一股劲风扇了出去。
;amp;nb梁中天本以为之前的毒烟已散尽,毕竟不能一直闭气,刚一吸气,却闻到了一股甜香,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可惜还是晚了点,脑袋顿时开始发晕,神志也开始不太清醒了。
;amp;nb“我说,你们吵死了!”猛然间,后面的房门一开,苏青崖一脸怒气地出现在门口。
;amp;nb“这是你引来的麻烦好吗?”秦绾不满道。
;amp;nb“不是你说,分分钟灭了他吗?这都多久了。”苏青崖怒视她。
;amp;nb“这不是灭了嘛。”秦绾退后两步,用阴阳扇当扇子扇了扇。
;amp;nb“毒药是本公子的,迷药也是本公子的,关你屁事!”苏青崖冷笑。
;amp;nb“那也是我用的好吗?换成你,行么!”秦绾道。
;amp;nb“怎么不行?”苏青崖反问。
;amp;nb秦绾一怔,才想起来苏青崖不是孟寒,他有一身绝顶的轻功,完全可以在武林高手面前撒毒药而全身而退。
;amp;nb梁中天眼见着仇人露面,无奈脑袋越来越沉重,眼前的苏青崖似乎一变二、二变四,苏青崖和秦绾吵架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amp;nb“呯!”
;amp;nb“师父!”几个黑衣人都往这边冲了过来。
;amp;nb这一拼命,御林军士卒可拦不住,朔夜也只能拦住大师兄一个。
;amp;nb不过,站在一边的李暄终于走过来,慢条斯理地抽出了纯钧剑,剑尖就指在地上昏迷的梁中天脖颈边,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amp;nb“你…卑鄙!”几人见状,都不禁僵住了,其中一个骂了一句。只是都蒙着脸,站得近了,大半夜的也真看不出来是哪个骂的。
;amp;nb“习武之人锄强扶弱才是正理,仗着武功高强欺负普通士兵,还好意思跟本王说卑鄙?”李暄淡然道。
;amp;nb“我们…”几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amp;nb“要不要束手就擒?”李暄问道。
;amp;nb“…”几人不禁面面相觑。
;amp;nb“嗯?”李暄一挑眉,剑尖又往下沉了两分。
;amp;nb“住手!”
;amp;nb“杀了他!”那大师兄一边跟朔夜动手,一边大喝道,“今日我们做下这些事,难道还有活路?大家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只要报了大仇,师父也会…啊!”
;amp;nb话还没说完,因为分心,他又挨了朔夜一剑。青冥剑何等锋利,差点连整条手臂一起砍下来。
;amp;nb“也会什么?瞑目?”李暄接道。
;amp;nb大师兄说不出话来,但显然就是这么想的。
;amp;nb不过,他的话还是起了作用的,今天能跟着梁中天来的,都是他的心腹弟子,不是有恩,就是从小是梁家养大的,确实都抱了必死之心,这一点大师兄并没有说错,他们做了如此大事,就算现在不死,之后也是没有活路的,反正左右是个死,至少要让仇人陪葬吧!
;amp;nb众人沉默了一下,猛然间,放弃了梁中天,一起扑向苏青崖,而且很欧默契地分出两人去缠住秦绾。
;amp;nb秦绾很无语,如果缠住她就能轻易弄死苏青崖,在北燕那次苏青崖就死过无数次了好吗?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挡住围追堵截的杀手。
;amp;nb然后,李暄就见识到了秦绾口里“没几个人能胜得过”的轻功。
;amp;nb苏青崖的轻功很特别,要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轻。
;amp;nb仿佛他整个人就是一片羽毛一般,一丝风都能吹走,在狭窄的空间中闪过无数攻击,每一次都是仅毫厘之差地从刀锋之间擦过,看起来危险之极,但偏偏,就是差那分毫之间,就是到不了苏青崖身上。
;amp;nb李暄抬起剑,脚尖一勾,将梁中天踢到角落里去,随后接过了几个对手。
;amp;nb再多一个高手加入,梁家的弟子顿时支持不住,只是,他们是知道苏青崖不会武功,以为只要防着毒就行,既然死都不怕了,只要不是中了就立刻死的,死前能拖仇人陪葬也就值了,谁知道这座空荡荡的王府里不但有御林军——御林军也罢了,不过是多费点手脚,可谁料竟然还有李暄和秦绾两个绝顶高手在,就连朔夜也不是随便可以打发的对手。
;amp;nb御林军对于高手对决根本插不上手,能做的也就是拿绳子将犯人都绑起来,然后打扫战场,收殓同僚的尸体。
;amp;nb等到基本完成,上官珏才匆匆赶了过来。
;amp;nb“世子来得真快。”秦绾嘲讽道。
;amp;nb上官珏的脸色很难看,头发有些乱,衣服也没穿整齐,甚至还是之前的同一件,显然是已经休息了,又匆匆爬起来的。
;amp;nb不过,其实上官珏来得也不算慢了,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消息传到太子府,他再匆匆赶过来,已经算得上神速了,没看就在隔壁的临安王府都没动静么?
;amp;nb虽然也和她吩咐了上官策不论这边什么动静都不要多管有关,放任,那时她以为有动静也是蛊虫闹出来的,没想到会是刺客。
;amp;nb“可有人受伤吗?”上官珏忍着气问道。
;amp;nb“受伤是没有。”秦绾笑吟吟的,等他松了一口气,又道,“基本上,直接就死了。”
;amp;nb“…”上官珏黑了脸,半晌才道,“伤亡将士,兵部会给予抚恤,还有这些刺客,能否交给本世子?”
;amp;nb“这是本王的王府,人也是本王抓的,凭什么交给南楚?”李暄淡然道。
;amp;nb上官珏咬牙,心里又把临安王骂了个半死,要是这里是使馆,南楚直接就可以介入了,可宁王买下的宅子,从律法上来说,这个地方属于东华,他还真没有借口拿人!任谁都知道,梁家这个时候来杀苏青崖,绝对不正常好吗?
;amp;nb“世子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李暄又道。
;amp;nb“梁家毕竟是南楚人…”上官珏还想争取一下。
;amp;nb“你倒是知道是梁家。”苏青崖一声冷笑。
;amp;nb“这个,本世子曾经还是见过梁老爷子的,也认得他的武器。”上官珏道。
;amp;nb“是吗?”苏青崖慢悠悠地走过来,一脚踢得地上的梁中天翻了个身,连蒙面巾都掉了下来,“你确定,这是梁中天?”
;amp;nb“…”不止是上官珏,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错愕。
;amp;nb只见那人大约三四十的年纪,面白短须,鬓发乌黑,怎么都不想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amp;nb“世子看清楚了?”苏青崖道。
;amp;nb“这…是有点像…”上官珏有些迟疑。
;amp;nb眼前之人确实很像梁中天年轻的时候,可…总不至于是梁中天那个早死的儿子吧?
;amp;nb“好了,我们会顺便问问这个小贼从哪里偷的梁老爷子的刀。”秦绾道。
;amp;nb“…”上官珏抽了抽嘴角,梁家再没落,也不至于被人连成名多年的随身武器都被贼偷走好吗?可眼前的人是怎么回事?报信的人明明是说来的是天刀梁家…
☆、第三十八章 哦,都死了
;amp;nb上官珏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走了,只是重复申明了第二天会多派一队士兵来保证宁王府的安全。
;amp;nb直到没有了外人,朔夜带着几个王府侍卫将几个黑衣人押入了柴房暂时看管,只留下一个梁中天让人啧啧称奇。
;amp;nb明明应该是个枯瘦的老头子,可看梁中天现在的模样,说他才三十岁绝对有人信。
;amp;nb“是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毒药的关系?这怎么弄的?”秦绾蹲在旁边,好奇地扯了扯梁中天的头发胡子,没错,都是真的。
;amp;nb“返老还童?”李暄也有几分好奇。
;amp;nb“刚研究的毒,第一个实验体。”苏青崖拿着从蝶衣那里借来的纸和炭笔飞快地记录着梁中天的变化。
;amp;nb“会死?”秦绾道。
;amp;nb“没有意外的话,能保持三天,然后无疾而终。”苏青崖答道,“这三天里,就算你再怎么折腾他,他也是死不了的,尽管放心用刑。”
;amp;nb苏公子你真是太贴心了…秦绾汗颜,好一会儿才问道:“名字?”
;amp;nb“长生。”苏青崖道。
;amp;nb“这名字真是…”秦绾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是毒药好吧,叫什么“长生”。
;amp;nb“哪天你要死的时候,可以吃这个,就算是毒药,至少能保三天命。”苏青崖淡淡地道,“何况,一个女人,死在自己最美的年华,也是一种慈悲,不是吗?”
;amp;nb秦绾一耸肩,不置可否。
;amp;nb她是理解不了苏青崖的某些追求,对她来说,毒药只有三种分类方式:毒得死人的和毒不死人的,马上就死的和延后再死的,能被人看出来的和轻易检查不出来的。至于死得惨不惨,有什么附加效果,有区别吗?反正毒药的作用,不就是杀人和威胁人嘛,再慈悲,还不是要死。
;amp;nb“说起来,苏神医确定,长生对紫曦有用?”李暄道。
;amp;nb苏青崖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皱眉。
;amp;nb“怎么了?”秦绾奇道,“没用就没用呗,反正我肯定不会在乎自己死的时候好不好看。”
;amp;nb“我以为,女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容貌的。”李暄一声轻笑道。
;amp;nb“我死的时候,你也定然是白发苍苍,要是我还是一副少女的容貌,难道要被人指指点点说,看,和宁王合葬的那个女子是宁王的哪房小妾?”秦绾面无表情地道。
;amp;nb“你白发苍苍的样子,也挺好的。”李暄温言道。
;amp;nb“没事了,都可以滚了!”苏青崖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人,“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amp;nb“苏神医对我真是不待见。”李暄苦笑了一声。
;amp;nb“我师父和几位长老也没多待见你。”秦绾翻了个白眼给他。
;amp;nb“在你心里,苏青崖和你师父一样吗?”李暄道。
;amp;nb“如果他同意,我想让他做无名阁的长老。”秦绾点点头。
;amp;nb“苏青崖不是破门而出了?”李暄惊讶道。
;amp;nb“那有什么关系?”秦绾一脸的理所当然,“等三年后他报完仇,虽然不能回医宗,但无名阁是我做主,他做了无名阁的长老,就还是圣山的人。”
;amp;nb“…”李暄很无语地看着她。
;amp;nb圣山不允许同门相残,于是苏青崖破门而出报仇,等报完仇再回来…如此公器私用,包庇护短,怎么就能说得如此天经地义呢?
;amp;nb“无名阁的长老,是必须有的吗?”李暄想了想,又问道。
;amp;nb“也不是吧。”秦绾道,“只是无名阁的事,也不能只有阁主一个人管啊,所以无名阁才会有长老,师父的长老除了楚伯伯之外,都是自己来到无名阁的,师父同意了,他们就是长老,当然,我也可以自己找。”
;amp;nb“有人数规定吗?”李暄道。
;amp;nb“没有。”秦绾摇头,顿了顿,又道,“不过好几位长老年纪都大了,我看楚伯伯的意思,以后也不会回无名阁了,为了我不会被那些事务烦死,还是多找几位长老比较保险。”
;amp;nb“苏青崖像是能帮你处理事务的人?”李暄哭笑不得,“还不如找虞清秋呢。”
;amp;nb“你说,我要是弄死了李钰,他肯不肯归隐?”秦绾很认真地提议。
;amp;nb“虞清秋…志在天下。”李暄沉默了一下才郑重地回答。
;amp;nb对于虞清秋来说,李钰只是现阶段最合适的那个,却不是唯一的一个。他虽然会对李钰尽心尽力,却不会死而后已,就算真没有了李钰,他也会有下一步打算。
;amp;nb“算了,以后再说,横竖我也还年轻着。”秦绾挥挥手,也不再管这个问题,“白赚了几年的青春,当然要好好挥霍才对得起自己!”
;amp;nb“先看看这位…嗯,梁先生吧。”李暄道。
;amp;nb“去端盆井水来!”秦绾吩咐道。
;amp;nb很快的,就有侍卫端了一大盆水来,不知道是哪个促狭鬼,大约是嫌春天的井水还不够冷,竟然还在里面放了不少冰块。
;amp;nb“倒。”秦绾在心里给这个侍卫加分。有前途!
;amp;nb“哗啦~”一大盆冰水浇下去,在这种天气里可想而知是什么滋味。秦绾用的本来也不是太厉害的迷药,梁中天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amp;nb“哟,梁先生。”秦绾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amp;nb“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梁中天倒是硬气,恨恨地道,“老夫一生唯一的憾事,就是临死前没看见仇人的下场!”
;amp;nb“我说,把你儿子打成重伤的那个人才该是你的仇人吧?苏青崖…顶多也就是个见死不救,后面的事,也是你先招惹他的好吗?”秦绾实在没办法理解梁中天的逻辑。
;amp;nb要是打伤他儿子致使他不治身亡的那人已经死了,他迁怒苏青崖还好说,可她明明记得,那人现在还好好活着呢。
;amp;nb“…”李暄也愣了一下才道,“我以为那人早该死了。”
;amp;nb就看梁中天对苏青崖的那个执着劲儿,可以想象直接打死他儿子的那个人要遭到怎么样的报复了。
;amp;nb“谁叫那人姓唐。”秦绾道。
;amp;nb“唐?”李暄一皱眉,“西秦鸣剑山庄,唐家?”
;amp;nb“唐少陵,唐演的儿子,唐默的孙子。”秦绾淡然道。
;amp;nb李暄叹了口气,看向梁中天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却也多了几分不屑。
;amp;nb鸣剑山庄唐家三代一脉单传,唐少陵虽然还年轻,但在西秦已经非常有名,在圣山所出的高手榜上排名第二——除掉欧阳慧这个靠作弊打赢了阴山老魔而位列第一,其实大有水分的,唐少陵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比沈醉疏更胜一筹。
;amp;nb再加上鸣剑山庄西秦第一世家的名声,唐默又是西秦第一高手,就是唐默双腿瘫痪的那些年里,唐演少年撑起唐家,鸣剑山庄的威势也是不降反升。要说现在江湖上风头最盛的青年高手,唐少陵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amp;nb相比之下,梁家原本就在走下坡路,再加上被苏青崖一折腾,更是没那个能耐去找唐家报仇了。
;amp;nb“从唐家说,苏青崖也不能说完全冤枉吧!”梁中天听着,愤怒地插口道。
;amp;nb“因为他治好了唐默的双腿?”李暄一挑眉。唐默…不管残不残废,都不至于对小辈的事大动干戈吧?
;amp;nb“不是。”秦绾摇了摇头道,“他给唐默治腿的时候,顺便给唐少陵扎了几针,让他吐了一升黑血。”
;amp;nb“唐少陵…有病?”李暄再不懂医术也知道,吐出的血是黑色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amp;nb“练功冒进,差点走火入魔,经脉全废,幸亏发现得早。”秦绾一耸肩,“不然,你以为苏青崖和西秦的关系怎么会这么好?他治好的,不仅是鸣剑山庄的象征唐默,还有他们的未来。要是三代单传的唐少陵废了,鸣剑山庄也完了。”
;amp;nb“原来如此。”李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amp;nb当时的苏青崖还名声不大,也未必有外人知道唐少陵的状况,加上唐默废了三十年的腿居然站起来的事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唐少陵这边的事就更没有提起了。除了鸣剑山庄的人,恐怕外人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amp;nb那么,还是那句话,梁中天是怎么知道的?
;amp;nb梁中天…他找苏青崖报仇明明是他们早有预料的事,可很多细节上却那么诡异,好像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推动一切似的。
;amp;nb“要不是苏青崖救了唐少陵,我儿子…就不会死了…”梁中天喃喃道。
;amp;nb“奇了怪了,苏青崖救了唐少陵,所以唐少陵杀了你儿子,苏青崖就跟你有杀子之仇了,要是苏青崖救了你儿子,那是不是以后死在你儿子手里的人的家人都该去找他报仇了?那这世上的大夫都还要不要活了,至少该加一条:江湖人不救!”秦绾没好气道。
;amp;nb“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李暄轻声道。
;amp;nb“他脑子不正常了。”秦绾脱口道。
;amp;nb“谁让他脑子不正常的?”李暄反问道。
;amp;nb“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事肯定是有人操纵的,不过我们在楚京的人不多,要查这些日子谁跟梁中天接触过并不容易。”秦绾无奈道。
;amp;nb“何必我们出手,自然有人更着急。”李暄道。
;amp;nb“说的也是。”秦绾想了想,也点点头。
;amp;nb上官珏绝对比他们更焦头烂额。
;amp;nb不管太子是不是和楚帝的中蛊有关联,但在所有王爷都被扣留在宫里的时候,作为唯一一个还能出宫的皇子,只要苏青崖出了事,太子就算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他才是最该着急的那一个。
;amp;nb“他怎么办?”李暄看着梁中天,又皱了皱眉。
;amp;nb“王爷带来的人…可有刑讯高手?”秦绾问道。
;amp;nb“…”李暄停顿了一下,吐出两个字,“执剑。”
;amp;nb“啊?”秦绾目瞪口呆。
;amp;nb真没想到执剑每天笑眯眯的像个大男孩的模样,擅长的居然是刑讯逼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amp;nb“我身边的贴身侍卫,基本上都各有所长。”李暄道。
;amp;nb所以荆蓝擅长易容,执剑擅长刑讯?
;amp;nb秦绾想了想,有些好奇道:“那朔夜呢?”
;amp;nb“兵法。”李暄叹气道,“朔夜是想上战场的。”
;amp;nb“我知道了。”秦绾点头,若有所思。
;amp;nb朔夜的忠心度没有问题,那么,调教一番后插入军队也是一条路,现在他们对军队的掌控力太低了。
;amp;nb“最迟明天晚上,执剑和荆蓝也该回来了。”李暄道。
;amp;nb“那就一起先关起来吧。”秦绾随意地道,“刚买的王府没有修牢房,委屈梁先生和贵弟子一起在柴房里呆两天吧。”
;amp;nb“小辈你敢!”梁中天这一辈子,就算想过会下大狱,也没想过会被绑起来关柴房,这种一般是用来处置犯错的婢女的方式。
;amp;nb“亦晨,明明我都已经做了,可为什么总有人还要问我敢不敢。”秦绾无语道。
;amp;nb“你都说了,他脑子不正常。”李暄安慰道。
;amp;nb“好吧。”秦绾叹息了一声道,“希望他这个样子,这些弟子还能认识他。”
;amp;nb“那些都是跟了他一辈子的人,总该认得自己师父年轻时的模样吧。”李暄不在意道。
;amp;nb“什么?”梁中天这才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包括手上的皮肤变得平滑,都有了解释。
;amp;nb他…年轻了几十岁?
;amp;nb“关起来吧。”秦绾不理他,挥挥手,让端水来的那侍卫把人提走。
;amp;nb“欧阳慧!你不得好死!”梁中天怒吼道。
;amp;nb“忘了告诉你了,我不是欧阳慧,我是秦绾,南楚的永安郡主。”秦绾说道。
;amp;nb梁中天闻言,一口血差点要吐出来。
;amp;nb这女子手里明明拿着阴阳扇,却说她不是欧阳慧,是郡主!原本,再怎么说,南楚也不能因为他要杀一个平民就诛杀他九族,哪怕那个平民是天下第一神医。顶多,因为地点是宁王府,扣他一个行刺东华宁王的罪名。可是,行刺宁王和行刺郡主能一样吗?李暄身份再高,毕竟也是东华人,今日两国交好,他是死罪,他日两国开战,梁家就是英雄!然而,行刺楚帝宠爱的永安郡主…梁中天顿时脸如死灰,连长生的药效似乎都快不管用了。
;amp;nb梁家…完了。
;amp;nb不管是实质上,还是名声上,都完了。
;amp;nb“真奇怪,欧阳慧不是早听说死了吗?”那侍卫一边把人拖走,一边还嘀咕了一句。
;amp;nb梁中天双目无神,静静地随他折腾也没再反抗,连之前的气势似乎也一下子消失了。
;amp;nb“最后一根稻草。”李暄笑道。
;amp;nb“这下子,执剑的压力应该小多了吧?”秦绾笑道。
;amp;nb“希望不会打击过头。”李暄摇了摇头,“虽然外表是返老还童了,但内部机能依旧是个有病的老头子,苏青崖自己都说了,这是第一个实验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怎么折腾都死不了。”
;amp;nb“你看他还能蹦跶这么多年就知道,他一时死不了的。”秦绾不太在意。
;amp;nb应该是说,梁中天的死活其实与他没什么关系,苏青崖少来南楚,也不是怕了梁家。
;amp;nb她只是对在背后操纵梁家的人有兴趣罢了。
;amp;nb“累了吗?”李暄问道。
;amp;nb“还好。”秦绾如实说道。
;amp;nb功力是恢复了**成,但身体的状态远远没达到巅峰,和高手动过手后,自然会感觉到疲倦,全身酸痛,毕竟也算是剧烈运动嘛。
;amp;nb“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李暄道。
;amp;nb“好。”秦绾一笑,自己回房去了。
;amp;nb虽然荆蓝不在,蝶衣去照顾苏青崖了,宁王府没有别的侍女,但秦大小姐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的人,至少无名阁也只有少数侍从,没有侍女,当下便自己梳洗了,顺手扔了被裁剪过的衣裳,上床休息了。
;amp;nb后半夜倒是很平静,除了后院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惨叫。
;amp;nb也是李暄嫌弃那些死囚太吵,让蝶衣先点了哑穴再试药,总算是能安静睡个觉了。
;amp;nb第二天一大早,太子就亲自来到了宁王府,后面还跟着个明显睡眠不足的上官珏。
;amp;nb不过,看到同样一脸不悦的李暄,以及根本不见人影的秦绾,他才醒悟过来,自己确实来得太早了。昨夜闹出了这样的动静,八成人家都没休息好,大清早又被自己吵了起来。
;amp;nb“倒是孤考虑不周,失礼了。”太子慨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amp;nb“郡主并未起身,本王府中没有侍女,不方便催促。”李暄淡然道。
;amp;nb“无妨,让郡主休息吧,遇上刺客这种事,想必郡主一个女儿家也受惊不轻。”太子很体谅地说道。
;amp;nb下首的上官珏抽了抽嘴角,很无语。
;amp;nb就看昨晚秦绾那种淡定还能讽刺他的模样,受惊不轻?受惊不轻的是他才对吧!
;amp;nb“无妨,苏神医开了安神药。”李暄道。
;amp;nb“那就好。”太子也快绷不住脸上的笑容了,从儿子口中他也知道秦绾是什么表现,还安神药…说的跟真的似的。
;amp;nb“太子殿下此来是为了那些刺客?”李暄道。
;amp;nb“不错。”听他愿意主动说起这件事,太子微微松了口气,一脸诚恳地道,“虽说是发生在宁王府的事,不过这个时候行刺苏神医,很有可能是暗害父皇的那人贼心不死,生怕苏神医真的研究出解蛊的方法,所以…就算不能把人交给孤,能否让孤派人参与审问?”
;amp;nb“殿下来晚了。”李暄道。
;amp;nb“何意?”太子一怔。
;amp;nb“人死了。”李暄答道。
;amp;nb“死了?全死了?”太子惊讶得连声音都响了不少,梁家的人又不是死士,断然没有自尽的勇气的,何况身份明明白白放在那里,自尽也掩盖不了什么,除非…
;amp;nb太子看着李暄的眼神也有点不对了。
;amp;nb除非是熬刑不过,只能自尽以求解脱。
;amp;nb可是…宁王只带了十几个侍卫,还不可能全部上阵,就能让这么多习武之人全部熬刑不过?如果宁王真有如此高明的刑讯高手,岂会不防着犯人自尽。
;amp;nb只有一个可能,灭口了。
;amp;nb东华的人自然不可能要杀苏青崖,就算真要杀,也用不着借助外力,只能是梁家人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只能被灭口。
;amp;nb一瞬间,太子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种阴谋。
;amp;nb“怎么死的?”上官珏追问了一句。
;amp;nb“那些死囚怎么死的,他们也怎么死的。”李暄淡然道。
;amp;nb“什么?”太子愕然,“苏神医?”
;amp;nb“苏神医说,死囚不够用,反正那几人行刺郡主,过了刑部也是个死刑,没差。”李暄说着,顿了顿,又修正道,“好吧,还是有点儿差别的——本王是说死状。”
;amp;nb“…”太子简直哭笑不得。
;amp;nb实验的蛊虫不同,死状当然不同,没想到自己想了那么多,答案却如此简单。
;amp;nb他并不怀疑李暄说谎,苏青崖就是这样的人,才不管这些人有什么其他的用处,若是李暄和秦绾睡了,其他人根本拦不住他想做什么。
;amp;nb而梁中天知道了什么秘密这种可能性还是太小了,梁家去行刺本就是意外,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还是被关押着的,哪能知道什么太过重大的秘密。
;amp;nb“苏神医如此尽心尽力,也是为了贵国陛下的龙体着想,是吗?”李暄道。
;amp;nb“有劳苏神医了。”太子苦笑。
;amp;nb他还能说什么?就算他怀疑那些人没死,也不能再多说了,多说就是表示对苏青崖尽心尽力救治皇帝感到不满,说严重了,其心可诛。
;amp;nb“本王会转告苏神医殿下的谢意的。”李暄点头。
;amp;nb上官珏一脸不服地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子一个眼神按了下去。
;amp;nb“听说昨晚长平来见过郡主,还惹了郡主不快,孤代长平向郡主致歉。”太子又说道,“太子妃已经将长平拘在府中备嫁。”
;amp;nb“长平郡主年幼恋家,闻得远嫁有些惶恐也是人之常情,郡主想必也不会在意。”李暄淡淡地说道。
;amp;nb“那就好,孤已经吩咐了内务府尽快筹备嫁妆。”太子道。
;amp;nb“这么着急?”李暄一挑眉。虽说楚帝吩咐长平郡主随同使节一起去东华的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秦绾甚至还用来讽刺上官珏,但毕竟圣旨还没下,他总得表示一下惊讶的。
;amp;nb“礼部尚书已经去了使馆和端王商议此事,一旦谈妥,宫中便会发旨。”太子解释道。
;amp;nb“端王才是使臣,想必不会让殿下失望的。”李暄漫不经心道。
;amp;nb李钧当然不会拒绝,他巴不得带着长平郡主和嫁妆立刻走人,风风光光地回到东华,那这趟差事就办得极为漂亮了。
;amp;nb所以,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amp;nb长平郡主…不,马上就是长平公主了,一个女儿的命运,显然太子也没太放在心上,在他心里,只有嫡长子的上官珏才是重要的。女儿,也就是联姻的工具,嫡女的身份也不过是使得这件工具更加华丽贵重,更要用在刀口上罢了。
;amp;nb“那么,孤先告辞了,苏神医那边的研究一旦有了进展,还请立刻派人来通知。”太子起身道。
;amp;nb“这是自然。”李暄道。
;amp;nb“大小姐来了。”就在这时,门口的侍卫通报道。
;amp;nb“太子殿下来得倒是早。”说话间,秦绾一身浅紫色长裙,含笑走进来。
;amp;nb“打扰郡主了。”太子点头道。
;amp;nb“不打扰,倒是殿下来得正好。”秦绾一脸真诚地道,“昨晚院子里死尸实在是太多了,御林军要是全去处理尸体,就没有人守卫王府了,昨晚世子还说会加派守卫。”
;amp;nb“这是孤疏忽了。”太子黑线了一下,一个女孩子,在说“死尸太多了”这种话的时候都不会表示一下害怕的吗?
;amp;nb“儿臣立刻加派军队过来。”不等太子的眼神看过来,上官珏赶紧答道。
;amp;nb“那就有劳世子了。”秦绾道。
;amp;nb“不敢。”上官珏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两个字。
;amp;nb“那么,孤告辞了。”太子道。
;amp;nb“啊,对了,还有一件事。”秦绾道。
;amp;nb“郡主请说。”太子一怔,又坐了回去。
;amp;nb“昨天看到舅舅,发现他脸色不太好,其他王爷也是。”秦绾很真诚地说道,“侍疾也是体力活儿,尤其诸位王爷担忧外祖父,也是吃不下睡不好的,所以,是不是下次苏公子进宫的时候,顺便也替诸位王爷把把脉?”
;amp;nb“…”太子很郁闷。
;amp;nb顺便把把脉?你说的倒轻巧,苏青崖那人,当初可是连进宫给皇帝把脉都不愿意的,还顺带看那么多人,有本事你倒是让他去!
;amp;nb“可有什么不妥吗?”秦绾疑惑道。
;amp;nb“不,没什么不妥,很妥当。”太子答道,“只要…郡主请得动苏神医。”
;amp;nb“他答应了。”秦绾毫不愧疚地就替苏青崖答应了下来。
;amp;nb“那么,就有劳苏神医了。”太子一脸的古怪,带着上官珏告辞了。
;amp;nb他是搞不明白秦绾为什么要苏青崖给所有的皇子把脉,难道是担心还有其他人中蛊?可是既然身为太子的他都没事,害死其他人也没什么作用。不过,他也不会阻止,反正最后会有一半功劳记在自己名下,也显得他这个太子关心兄弟,何乐而不为。横竖秦绾总不会想害死某个皇子的。
;amp;nb“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李暄沉吟道。
;amp;nb“嗯,太子答应让苏青崖给所有人把脉,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那些王爷身上没有问题,那就是他本人真的没有问题了。”秦绾点了点头。
;amp;nb“你打算什么时候让苏青崖进宫?”李暄问道。
;amp;nb“这个么…得看苏公子的进度吧。”秦绾一摊手,有些无奈道,“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能说了是‘顺便’,当然不能让苏青崖专程去一趟了,总得他研究点东西出来,才好进宫去了。”
;amp;nb“去看看?”李暄提议道。
;amp;nb“嗯,他能坚持了一晚上没睡,想必是真的有什么发现。”秦绾赞同道。
;amp;nb“你们这么了解,我真的会吃醋的。”李暄一声笑叹。
;amp;nb“放心,在了解了本小姐是怎样一个恶劣、狠毒、狡猾、锱铢必较的女人之后,苏青崖就算看上朱成碧也不会看上我的。”秦绾道。
;amp;nb“你想说本王是瞎了眼才看上你?”李暄佯怒道。
;amp;nb“呵呵…”秦绾一阵轻笑,偏过头看他,目光流转,巧笑嫣然,“当然是因为,王爷您和我一样的邪恶、奸诈、阴险、睚眦必报了。”
;amp;nb“噗——”李暄被她逗得笑了出来。
;amp;nb门口的侍卫听得眼角直抽搐。
;amp;nb大小姐形容的…这其中能有一个是好词吗?
;amp;nb秦绾很坦荡,要是李暄是个纯粹的好人,也跟她走不到一起。他们如此契合的原因,究其根本,只因为他们骨子里是同一类人。
;amp;nb所以说,还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amp;nb“怎么,不对?”秦绾回头问道。
;amp;nb被问的侍卫顿时僵住了,这该回答“对”,还是“不对”?
;amp;nb果然大小姐是在报复他刚刚偷笑吧?侍卫欲哭无泪。
;amp;nb“好了,别欺负我的侍卫。”李暄笑道。
;amp;nb“好吧,还有一点,和我一样的护短。”秦绾眼里同样带着笑。
☆、第三十九章 初露端倪
;amp;nb“咚咚咚。”
;amp;nb“我来。”秦绾制止了李暄想继续敲门的动作,抬脚就想踢。
;amp;nb“吱呀——”门就在这瞬间开了,蝶衣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门口。
;amp;nb“辛苦了。”秦绾默默缩回了脚。
;amp;nb蝶衣看着她,叹了口气,写了张字条给她:“小姐,桂嬷嬷看见你的行为会哭的。”
;amp;nb“这不是没外人么。”秦绾一耸肩。
;amp;nb蝶衣看了看她身边的李暄,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这就已经不算外人了吗?
;amp;nb“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把桂嬷嬷送给我。”秦绾想起来这事,随口说了一句。
;amp;nb“当时只是想试探一下。”李暄解释道,“不过桂嬷嬷的日子也确实不好过,她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我想,你大约是不介意替她养老的。”
;amp;nb“是不介意,正好请桂嬷嬷教导珑儿,将来我要是有女儿,桂嬷嬷还有精力的话,也可以一并教了。”秦绾答道。
;amp;nb“你喜欢女孩子?”李暄道。
;amp;nb“当然了。”秦绾一脸的理所当然,“儿子有一个就够,多了还要打架争遗产,不如多养几个乖巧的女孩子。”
;amp;nb听到她喜欢女儿的理由,李暄也不禁哭笑不得。
;amp;nb“你们要不要进来?拉家常滚出去拉!”苏青崖怒道。
;amp;nb秦绾一笑,当先走了进去。
;amp;nb苏青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眼睛都有些发红。
;amp;nb桌上各种物品堆得杂乱无章,地上满是揉成一团的废纸,差点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amp;nb“有结果了吗?”秦绾问道。
;amp;nb“有。”苏青崖拿出一个玉瓶道,“看看这个,你认不认识。”
;amp;nb秦绾记得这也是那自尽的内侍的遗物之一,不过苏青崖既然有所发现,自然是打开看过了,至少不用担心打开瓶盖里面的东西会飞走之类。
;amp;nb不过,打开盖子后,她还是惊讶了。
;amp;nb冲出来的不是蛊虫,而是一股凌冽的寒气。
;amp;nb“这是…”秦绾迟疑道,“双层寒玉瓶?”
;amp;nb“嗯,而且这寒气,至少是千年以上的寒玉。”苏青崖道。
;amp;nb“双层玉瓶,是指这个瓶子有夹层吗?”李暄皱眉道。
;amp;nb“不是夹层。”秦绾转头解释道,“如果用千年寒玉做药瓶,这瓶子一定触手冰冷,放进水里都能让水结冰,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随身携带,所以工匠在这寒玉瓶外层用其他玉石又做了一层,把寒玉瓶包裹在里面。不过一般来说,就算包了一层,寒气也会慢慢透出来,使得瓶子比一般的玉瓶更凉…但这瓶子打开之前寒气竟然毫不外泄,显然外层的也不是什么普通玉石。”
;amp;nb“是温玉,刚好中和了千年寒玉的寒气。”苏青崖一声冷笑,“温玉可比千年寒玉还难得,必须到刚刚喷发过的火山下去挖,这小小一只玉瓶,别说一个内侍了,就算是不得宠些的皇子,怕也置办不起。”
;amp;nb“那用这么珍贵的瓶子装的,应该是最厉害的蛊虫?”李暄道。
;amp;nb“我试过了。”苏青崖淡然道,“所有疑似蛊虫的东西,能吞下去不立刻发作的,也只有这一种,那人的脉象和皇帝也挺像的。”
;amp;nb“有办法了吗?”秦绾眼睛一亮。
;amp;nb“还在研究,不过有些药比较有效,虽然不能驱蛊,但能压制蛊虫的活动,证据是服药后,另一个心跳会放缓几倍。”苏青崖道。
;amp;nb“这就够了,我们进宫!”秦绾断然道。
;amp;nb“我还没研究完。”苏青崖瞪着她很不满意。
;amp;nb既然他已经出手了,只是镇压,又医不好,他去干嘛?砸招牌么?
;amp;nb“随便先开个药,能压制也好啊。”秦绾道,“还有,我要你去给其他王爷都把把脉。”
;amp;nb“全部?”苏青崖一怔。
;amp;nb“嗯,全部。”秦绾确定。
;amp;nb“滚!”苏青崖随手从桌上抓了本书砸过去,“我哪有那么闲!”
;amp;nb“唉,不是啊。”秦绾一扭头,顺手把书解了下来,赶紧把之前的猜测说了一遍。
;amp;nb“所以你说,你怀疑皇子之中有人被幕后主使者下蛊威胁而变成同谋,所以让我去给每一个人把脉,检查一遍?”苏青崖道。
;amp;nb“对!”秦绾点头。
;amp;nb“要说中蛊,比起那些皇子,不是有个更可疑的人吗?”苏青崖却一声冷笑。
;amp;nb“谁?”秦绾一愣。
;amp;nb“皇后。”苏青崖吐出两个字。
;amp;nb秦绾皱起了眉,确实,比起看起来都很健康的皇子,病殃殃的皇后确实可疑。皇室娶妻,还是娶皇后,怎么也不能挑个病秧子,何况皇后生过三个儿子,虽然只养活了一个,但是身体不好的人是不可能频繁怀孕产子的。至少,皇后生下信阳王的那时候应该还是健康的。可之后十几年,怎么就能虚弱成这个样子?也没听说个具体的病因。
;amp;nb“谁是内应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是主使者。”李暄淡然道,“至少,在太子和临安王死前,皇后自己是没有谋杀皇帝的动机的。”
;amp;nb“也不一定。”秦绾道。
;amp;nb“怎么说?”李暄一挑眉。他的身份,自然是无法进入后宫的,也见不到皇后,仅凭推测。
;amp;nb“除掉三个不容易,除掉两个还不容易?”秦绾笑道。
;amp;nb李暄微一沉吟道:“杀了太子,嫁祸临安王?”
;amp;nb“不,杀了舅舅,嫁祸太子。”秦绾反对。
;amp;nb“也是,太子如果是受害者,那上官珏同样有继承权,而且在楚帝先死的情况下,比信阳王更有优势。”李暄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必须赶在登基仪式之前。一旦太子登基,皇帝杀了临安王和太子杀了临安王可大不一样。”
;amp;nb“确实。”秦绾也赞同。
;amp;nb“要是皇后做的,她给自己下蛊做什么?”苏青崖冷冷地道。
;amp;nb“不一定是给自己下蛊。”秦绾这时候思路也清晰了不少,“孟寒说过,有些蛊虫饲养不易,还有些恶蛊甚至以饲主的精血为食,只是那些养蛊之术大都被南疆王禁止了,但也不排除私下有人偷偷地学。”
;amp;nb“你怀疑皇后是南疆人?”李暄道。这并不太可能,一国皇后,就算不是出身豪门,最起码也是身家清白,几代可查,要把一个南疆人塞进去冒充根本不做不到。
;amp;nb“我只是这么怀疑的。”秦绾点了点头,“南疆灭族三十年,皇后进宫恰好也是三十年前,就算真的只是巧合,再查一遍总是小心无大错。”
;amp;nb“太子倒是会很愿意去查。”李暄了然。
;amp;nb就算太子不知道皇后的阴谋,但一个有嫡子的太后,绝不会受新帝的欢迎。
;amp;nb“如果皇后拒绝诊脉,其中一定有问题。”秦绾说着,转过头去。
;amp;nb“…”苏青崖与她对视一阵,终于败下阵来,“本公子前世欠你的!”
;amp;nb“可不就是你欠了我前世的?”秦绾理所当然道。
;amp;nb“滚!”苏青崖怒道。
;amp;nb“好吧,我先去换身衣服。”秦绾从善如流地起身。
;amp;nb苏青崖气得再次砸了一本书过去。
;amp;nb蝶衣很无奈地叹气,拿起纸笔写道:“明知小姐喜欢撩拨你生气,就你偏要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