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p;nb一听就是个编号而不是名字,可见所谓的“大内侍卫”,实际上就是暗卫,真的是连掩饰都没有啊。
;amp;nb“你跟着我们做什么?”秦绾道。
;amp;nb“这个…”十九犹豫了一下才道,“刚刚接到京城方面传来的消息,说是陛下病重…卑职等人不知是否该通知郡主立即回去,首领那边的消息也还未到…”
;amp;nb“你说什么?外祖父病重了?太医怎么说?”秦绾吃了一惊,虽说楚帝年纪大了,但她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会病重了呢?
;amp;nb“陛下病情如何,卑职一个小小的侍卫如何能知道。”十九摇了摇头。
;amp;nb“赶紧回京吧。”李暄沉声道。
;amp;nb“嗯。”秦绾用力点头。先不说外祖父对她极好,就说她是东华的使臣,万一楚帝驾崩,换了新帝上来,或许和亲的事就会有所变化,这也是她不乐意看见的。
;amp;nb无论是李暄还是秦绾,就算是想弄死李钰李钧,也不会用东华的利益作为代价。
;amp;nb“行了,本王带着郡主立刻赶回去,你们向上面通报一声,也不用跟着了。”李暄说道。
;amp;nb十九刚要说什么,就见李暄一拍马,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掠过,转眼就消失在道路尽头,不由得目瞪口呆。
;amp;nb好吧,确实是不用跟着了,就算是他们想跟…也跟不上啊。
;amp;nb“我们被抛弃了。”荆蓝哀怨道。
;amp;nb他们的马怎么也追不上全速奔跑的白云,所以根本就连追的念头都没有。
;amp;nb“那么,就麻烦十九侍卫带人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执剑忽然换了一张笑脸。
;amp;nb“好。”十九显然也是这么打算的。追不上宁王的宝马,和宁王的侍卫一起返京也算有个交代。
;amp;nb趁他去召集四散的人手的同时,荆蓝小声埋怨道:“带上他们干什么?一堆监视的。”
;amp;nb“有什么不好?”执剑笑眯眯地道,“王爷和小姐从圣山拿的哪一件宝贝不是价值连城,这不都在我们这儿带着吗?王爷和小姐都不在,光凭我们俩,遇见厉害的盗匪怎么办?这么多保镖,不用白不用么。”
;amp;nb“…”荆蓝白了他一眼,竖起了大拇指。
;amp;nb另一边,有了白云全力奔驰,原本走了四五天的路程,压缩了近一半,第三天黄昏前就回到了楚京。
;amp;nb虽说距离关城门还有大半个时辰,不过碰巧今天守城墙的人又是周雄,老远看见白云那种速度,瞬间就认了出来,赶紧亲自下城,让城门下的士卒百姓让出一条路来。
;amp;nb李暄毫不停留地笔直穿过城门,一路奔驰,仗着白云通灵和高明的骑术绕开行人,直到临安王府大门口才停下。
;amp;nb“郡主,宁王?”守门的侍卫目瞪口呆。
;amp;nb“舅舅呢?”秦绾翻身下马,劈头就问。
;amp;nb“王爷进宫去了,已经两天没回府,只有世子在。”守卫愣愣地回答。
;amp;nb“知道了。”秦绾直接就往里走。
;amp;nb“我先回去。”李暄并没有跟上去。
;amp;nb“好。”秦绾脚步一顿,回头对他点了点头。
;amp;nb李暄的身份,这个时候是该避避嫌的。
;amp;nb“王爷。”隔壁宁王府的侍卫也迎了上去,牵走白云前往照料。
;amp;nb“换衣服,去使馆。”李暄想了想,沉声吩咐。
;amp;nb“是。”
;amp;nb秦绾一路进了院子,一面吩咐人去请上官策,一面直接进了自己院子。
;amp;nb“算着你也该回来了。”苏青崖倒是一身悠闲地搬了张竹编躺椅在院子里看书。
;amp;nb“你居然还在?”秦绾一脸的诧异。
;amp;nb要是楚帝真的病重了,那么多皇子皇孙居然会放任苏青崖这个神医在临安王府逍遥自在?
;amp;nb“他们现在没空找我麻烦。”苏青崖看得很透彻。
;amp;nb“…”秦绾沉默了一下,苦笑道,“也是。”
;amp;nb苏青崖是个什么脾气,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人要是自己不愿意,同归于尽的事也不是没干过,不知道的参照北燕留城候,那个时候的苏青崖可不知道欧阳慧刚好在北燕赶得及救他,就是抱着死都不让你好过的想法干的。
;amp;nb请不动,谁敢强请?要是被逼着去的,就算苏青崖开了药,怕也没人敢给楚帝喝,万一苏青崖真的一怒之下开服毒药,谁也付不起责任。
;amp;nb“不过,之前临安王回府时,倒是来问过我。”苏青崖把书卷放在胸口,依旧半躺着,沉吟道,“根据临安王描述的症状,倒不太像是急症。”
;amp;nb“会是有人做的手脚?”秦绾一扬眉。
;amp;nb“连病人都没见过,你真当我是神仙?”苏青崖很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amp;nb“表姐!”就在这时,上官策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amp;nb“怎么了?”秦绾转身道。
;amp;nb“呃…”上官策猛地停下,抓了抓脑袋,一脸的苦恼。
;amp;nb皇祖父病危,父王和王叔们都在宫里两夜没回来了,他心里着急,听到守卫说表姐回来了,脑子一热就冲了过来,听到秦绾的问话才突然醒悟,表姐回来了也没用啊?
;amp;nb“行了,等我准备一下,你也换身衣服。”秦绾道。
;amp;nb“做什么?”上官策傻傻地问了一句。
;amp;nb“进宫。”秦绾道。
;amp;nb“哦。”上官策闻言,赶紧冲回去换衣服。
;amp;nb“你要说什么?”苏青崖坐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amp;nb“拜托。”秦绾讨好地笑。
;amp;nb“…”苏青崖黑线。为什么自从他听过秦绾那个自己欠她的奇葩理论后,总觉得在面对秦绾的时候气势短一截?明明…没来得及救她也不是自己的错吧?
;amp;nb蝶衣沉默地走过来,手里拿着药箱。
;amp;nb“…”苏青崖更加黑线。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amp;nb等上官策换了衣服过来,就见秦绾已经梳洗过后,换了一身进宫的长裙等着他了,让他下意识地道:“表姐真快,二姐要是出个门,一个时辰都别想走出房门。”
;amp;nb“表姐快点没事,你是男人,千万不能快就是了。”秦绾微笑道。
;amp;nb“啊?”上官策一脸茫然,难道他换个衣服也得向二姐那样折腾一个时辰才对?
;amp;nb准备好马车走过来的朔夜正好听见这句话,顿时黑了脸,加重了语气道:“大小姐,可以出发了。”
;amp;nb“嗯,走吧。”秦绾一推小表弟。
;amp;nb出了门,朔夜驾车,上官策骑马,秦绾带着蝶衣和一脸郁闷的苏青崖坐马车。
;amp;nb这个时候,宫门的守卫也比往常森严许多,就算秦绾有入宫的金牌,还有临安王世子同行,守卫也不敢随意放行。毕竟秦绾是东华人。等待许久,还是执掌后宫的徐晴妃听说了秦绾带着神医苏青崖进宫,赶紧命人带了进来,一边派人通报养心殿那边。
;amp;nb“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太对啊。”上官策嘀咕道。
;amp;nb带路的侍卫不知道是不是不懂规矩,还是心里着急,脚步很快,若非是秦绾和蝶衣,换个普通女子恐怕就跟不上了。
;amp;nb“多看,少说话,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时候别动。”秦绾低声道。
;amp;nb“知道了。”上官策乖乖地点头。
;amp;nb楚帝病重,太子监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给临安王找麻烦。
;amp;nb秦绾其实也知道,无论楚帝是遭人暗算,还是真的寿元将尽,她都最好不要牵扯进来。然而,或许是身体里原主残留的一丝情感作祟,对于楚帝和临安王这两个唯一真心疼爱她的亲人,明明有余力而不出手,无论如何她也做不到。
;amp;nb就当…是为自己求个心安吧。
;amp;nb朔夜和蝶衣还没有资格进入养心殿,只能在外面等候,秦绾只带着上官策和苏青崖进去。
;amp;nb几位王爷都在外殿候着,太子虽然体弱,但这时候也不能不在,就在边上放了一张软塌休息。
;amp;nb透过垂下的纱帘,隐约可见几个太医围成一堆在窃窃私语,皇后强撑着坐在楚帝床前。
;amp;nb上官英杰看见儿子和外甥女都来了,微微一皱眉,又瞪了秦绾一眼。只是这个时候,他实在没空跟秦绾算账。
;amp;nb王爷们则是神态各异。
;amp;nb他们不是没请过苏青崖,只是人家一句绝不进宫把他们都噎了回来。他是神医没错,可要是因此就把病重的楚帝挪到宫外来,满朝文武都不答应好吗?
;amp;nb只是如今,外出游玩的永安郡主一回来,直接就把这个号称“绝不进宫”的苏神医带进了宫里,看来要重新评估他们的关系了。
;amp;nb有几个消息灵通的,比如太子,早就知道了秦绾在宴会上对端王说的那句“我有个叫欧阳慧的师姐”,倒不是那么惊讶,只是神色间也有几分复杂难言。
;amp;nb“舅舅,外祖父如何了?”秦绾轻声问道。
;amp;nb“前两天还清醒过,不过这两天一直都昏迷着。”上官英杰叹了口气。
;amp;nb“既然苏神医来了,不如赶紧看病要紧?”太子一脸诚恳地走过来。
;amp;nb“人呢?”苏青崖淡然道。
;amp;nb“请。”太子一摆手。
;amp;nb苏青崖也不客气,直接就往内殿走,秦绾自然跟了上去,太子也没有阻止。何况,没有秦绾在旁边,他还真怕这位古怪的神医出什么乱子。
;amp;nb“太子殿下,这是?”一个老太医迎了上来。
;amp;nb秦绾是永安郡主,前些日子他来请平安脉时也遇见过几次,她来看看陛下还说得过去,但旁边的男人,一身布衣,显然是个平民好吗?
;amp;nb“这位是苏神医,郡主请他来给父皇诊脉。”太子回答,又道,“这位是南楚太医院的院正,陈太医。”
;amp;nb苏青崖眉眼不动,简直就把陈太医当空气,只道:“病人。”
;amp;nb“这边。”太子有些尴尬,但也不好说什么。
;amp;nb“太子殿下!”陈太医瞪圆了眼睛,气得连胡子都吹起来了,“陛下的龙体贵重,一个江湖游医,欺世盗名之辈,怎敢触碰陛下?”
;amp;nb“他欺世盗名?”太子也怒了,“父皇病了几天了,身体越来越差,你们一群酒囊饭袋却连父皇到底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来,你们简直连欺世盗名都不如!”
;amp;nb“这…”陈太医闻言,气势顿时矮了一截。这几天太医院已经会诊多次,可是皇帝除了高烧、昏迷、不断地虚弱下去,就没有别的症状了,而昏迷和虚弱应该都是高烧引起的。可最关键的是,他们找不到令皇帝发烧的原因!
;amp;nb太子一声冷哼,不理会他们。
;amp;nb一群自以为医术比民间的大夫高明得多而不思进取的米虫而已。
;amp;nb至少,太子这些日子换了苏青崖开的药之后,明显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往年春季总要病上几回,这次在养心殿守夜,昼夜休息不好,居然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amp;nb就算苏青崖的医术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化,但至少也比这群太医高明!
;amp;nb苏青崖根本不理会他们的争吵,已经大刺刺地在床沿坐下,抓起楚帝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把脉,看得一群刚刚被太子殿下骂过的太医又是敢怒不敢言。
;amp;nb陛下龙体岂容贱民亵渎,悬丝诊脉你不会啊混蛋!
;amp;nb苏青崖当然不是不会悬丝诊脉,只是他从来不用而已。
;amp;nb就算他医术再高明,隔着一条丝线,哪有直接触碰脉门来得清晰?有些病,脉象只是细微的差别,治疗方法却是天差地远,万一误诊了算谁的?
;amp;nb悬丝诊脉这种华而不实的方法,也就是穷讲究的后宫嫔妃会用了。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要是碰上个大意的太医,死了也活该。
;amp;nb他这一次诊脉的时间很长,脸色也是几经变化,太子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几次想开口,又怕打扰了他。
;amp;nb许久,苏青崖终于收回了手,却没有起身,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amp;nb太子犹豫了一下,也没好说他一直坐龙床上不妥,只转头看着秦绾。
;amp;nb“外祖父怎么样?”秦绾轻声问道。
;amp;nb一边的太医也个个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这个最近闹得京城满城风雨的游医是如何说法。
;amp;nb“他不是生病。”苏青崖道。
;amp;nb果然…秦绾一皱眉,寒声道:“有人下毒?”
;amp;nb“不可能,陛下绝对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陈太医忍不住抢答。
;amp;nb就算他们确实没看出陛下是什么病,但至少是不是中毒还是能保证的,世上根本没有完全无形无迹的毒,中毒的人,终归是会有中毒的症状的。除非…就是这个江湖游医又研究出了新毒药!
;amp;nb“不是中毒。”苏青崖对着秦绾摇摇头,再次无视了陈太医。
;amp;nb“你…”
;amp;nb“你闭嘴!”太子阴沉着脸呵斥道。
;amp;nb陈太医一僵,才发现太子是动了真火了,赶紧闭嘴。
;amp;nb“我说过,你要不动七情,尤忌喜怒。”苏青崖淡淡地道。
;amp;nb太子一愣,脸色动了动,深深吸了口气,又恢复了平静:“多谢苏神医,孤受教了。”
;amp;nb苏青崖也只是提一句,说完就没再理他,依旧坐在龙床边上,似乎在考虑什么麻烦的问题。
;amp;nb“苏神医,可看出父皇究竟是什么问题了吗?”太子问道。
;amp;nb这人能说出不是病,也不是中毒,看他的模样,显然是有了发现的。
;amp;nb“应该是蛊。”苏青崖道。
;amp;nb“什么?”太子一愣。
;amp;nb“你说外祖父是被人下了蛊毒?”秦绾睁大了眼睛。
;amp;nb“嗯。”苏青崖点头,既然已经开了口,就继续说了下去,“他的心脏跳动很不正常,在普通的两下间隔之中,经常会再跳动一下。”
;amp;nb“陛下高烧不退,导致心率失常有什么奇怪?”陈太医实在是忍不住要反驳,“别说陛下这个年纪,就算是年轻人,持续高烧中也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amp;nb这回,太子没有呵斥陈太医,显然也有所疑惑。
;amp;nb“蠢材。”苏青崖站起身,第一次正面回应了陈太医,“人的心跳是有规律的,难道失常也是有规律地失常?分开来听,排除病人正常的心跳,那些本不该有的心跳之间也是有节奏的。”
;amp;nb“什么?”陈太医一愣,几乎是扑过去,颤抖着手抓起楚帝的手腕把脉。
;amp;nb苏青崖不说话,冷眼看着他。
;amp;nb随着时间过去,陈太医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流下一排汗水迷了眼,他也没抬手去擦一下。
;amp;nb秦绾若有所思,两组各自有规律的心跳,说明是有两个心脏的跳动声。一个是楚帝本人的,另一个…自然是说明楚帝体内有一个活物存在。
;amp;nb是否是因为轮回蛊休眠的时候全身机能都是静止的,所以两年前苏青崖没检查出来,而这次轮回蛊复苏,才被听了出来?
;amp;nb那么以后会不会被太医看出不对?虽然苏青崖似乎是说不是活跃期看不出来,总觉得有点不太保险啊。
;amp;nb“陈太医,到底怎么样?”太子沉声道。
;amp;nb“这…这…”陈太医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回禀太子殿下,老臣有罪,陛下…确实像是中了蛊毒的样子。”
;amp;nb“废物!”太子怒道。
;amp;nb这要是秦绾没有把苏青崖带进宫,究竟什么时候那些太医才能察觉?说不定父皇都拖不到那个时候!
;amp;nb“平心静气。”苏青崖淡然道。
;amp;nb“…”太子满头怒火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但又说不出来,憋得更加内伤。
;amp;nb“蛊…要怎么治?”秦绾问道。
;amp;nb“…”苏青崖无言地看她。
;amp;nb“苏神医,父皇这状况,今早开始已经连药都灌不下去了,这要如何治疗?”太子也问道。
;amp;nb“…”苏青崖终于吐出一句话,“我怎么知道?”
;amp;nb“啊?”太子傻眼。
;amp;nb“我是大夫,不是蛊师,怎么知道如何驱除蛊虫,难道开服杀虫剂?”苏青崖道。
;amp;nb“这…”太子噎了一下,看看陈太医和一帮子茫然无措的太医们,还是觉得苏青崖更靠谱些,毕竟只有苏青崖看出了皇帝是中蛊,“还请苏神医想想办法。”
;amp;nb“没有办法。”苏青崖依旧是一脸的淡定,“三十年前南疆就灭绝了,那时候我都还没出生,怎么知道蛊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你们能让皇帝给我当实验体试药?”
;amp;nb太子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了。
;amp;nb确实,蛊毒之术失传已久,苏青崖从未见过蛊,自然不可能有现成的救治之法,可若是让他慢慢找方法,总是要尝试各种药材的,谁敢让皇帝去试药?
;amp;nb“那,有什么建议吗?”秦绾问道。
;amp;nb“不要给他服补药。”苏青崖道,“补药进了他的肚子,全部都被蛊虫吸收了,补得越多,蛊虫滋补得越壮实,他就衰弱得更快。”
;amp;nb所有人惊愕了一下,随即那群太医个个白了脸。
;amp;nb之前他们找不到皇帝的病因,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好按照宫里的惯例,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想着就算治不好,至少吃不坏,病人喝点补药也多少该有些好处,没想到却反而滋补了蛊虫!
;amp;nb怪不得这几日皇帝一下子就昏迷不醒了呢。
;amp;nb“父皇若是…”太子一咬牙,厉声喝道,“孤定要把你们全部砍了脑袋!”
;amp;nb“殿下。”不等太医们喊冤,苏青崖就先叫了一声。
;amp;nb太子一愣,随即涌起了一股哭笑不得的情绪,怒气倒是散了。
;amp;nb太医们各自擦擦冷汗,退后几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amp;nb“是不是,跟各位王爷商量一下?”皇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amp;nb“母后,给父皇下蛊的人很可能还在宫里。”太子道,“若是被他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父皇是中蛊,说不定就会逃跑。”
;amp;nb“对了,下蛊之人定然能够解蛊。”皇后恍然大悟。
;amp;nb秦绾却微一皱眉,她和孟寒在一起久了,自然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蛊虫都是能收回来。有些蛊虫是除非死亡不可收回,还有一些,则是要下蛊之人付出相当的代价。
;amp;nb比如她身上的轮回蛊,就算是给她种蛊的孟寒也休想再拿出去。
;amp;nb“郡主在想什么?”太子问道。
;amp;nb“我在想,要是抓不到人,或者抓到了,此人宁死不肯给外祖父解蛊怎么办。”秦绾沉思道。
;amp;nb太子一怔,沉吟了一会儿,还是道:“总要先抓到人再说。”
;amp;nb“也是。”秦绾点点头。
;amp;nb“抓不到就算了,要是抓到…”苏青崖一声冷笑道,“弄几个死囚种上蛊试药吧。”
;amp;nb“这…”太子先是大喜,随即醒悟过来,又迟疑道,“下蛊是需要特殊手法的吧?何况未必就有父皇中的那一种。”
;amp;nb“特殊手法大都是用在战斗中的,不过蛊虫是活物,生吞下去…多半是有效的。”苏青崖说着,顿了顿,又道,“就算没有同样的,不过都是蛊,触类旁通,聊胜于无。”
;amp;nb“如此,孤现在便去布置,到时候还要麻烦苏神医。”太子郑重地施了一礼,又对皇后示意了一下,匆匆离去。
;amp;nb“几位太医就先留在这里照顾陛下吧。”皇后开口道。
;amp;nb“是。”没有人敢反对,包括边上伺候的宫女内侍都知道,为了防止泄露消息惊动了下蛊之人,他们全都被软禁在这里了。
;amp;nb而外间的上官英杰见到秦绾和苏青崖进去后,没多久,太子匆匆离开,脸色极为难看,就更加担忧了。
;amp;nb外殿听不见里面人说话的声音,只能隔着纱帘模模糊糊看到一些景象。
;amp;nb不过陈太医的模样大家还是都看见了。
;amp;nb所以说,是太医院误诊了?
;amp;nb太子这般模样,又见他离开后养心殿门口明显增多的守卫,外殿的王爷们互相看看,眼里也都有了防备之色。
;amp;nb如果父皇是被人下毒手,那么主使者…多半就在他们当中了。
;amp;nb当然,不排除是太子担心父皇的命比自己还长,等不及想要上位了。
☆、第三十五章 蛊毒
;amp;nb根据苏青崖的要求,皇后命人在养心殿的偏殿收拾了一间静室,然后又从书房中将所有和南疆相关的书籍都找出来送了过去。
;amp;nb秦绾以圣山弟子的身份一起跟了过去,号称是寻找有关蛊毒的线索。
;amp;nb不过原本就是她带来了苏青崖才发现皇帝是中蛊,现在他们去找线索也是理所当然。
;amp;nb而养心殿里一屋子的王爷,只有上官策一个三代皇孙,还要顶着自家父王阴沉的目光,想了想,还是很没骨气地溜了,说是两个人要检查那么多资料太辛苦,他也去帮忙。
;amp;nb无论如何,这些王爷不能离开,太医也不能,这种事也不能让宫女做,更不能召唤大臣。皇后想了想,又命人把新城公主上官漓送了过去帮忙。
;amp;nb不过秦绾本来也没打算在宫里和苏青崖说什么,也就任由他们俩存在了。
;amp;nb楚帝居然是中了蛊,这件事连秦绾都感到很意外。
;amp;nb之前在圣山,南疆遗民绑架蛇姬还算是情有可原,但冒这么大风险对付南楚的皇帝做什么?更诡异的是,居然还成功了!
;amp;nb可是,如果对一个皇帝下蛊这么容易,他们首先也该先弄死东华皇帝好吗?那才是发动南征的罪魁祸首,南疆最大的仇人,南楚…和他们无冤无仇吧?
;amp;nb不过,南楚的皇宫里确实珍藏着不少孤本,尤其有关南疆的东西,在东华已经不容易找到了,皇帝生怕死灰复燃,一声令下,能找到的也全部被毁掉了,反倒是南楚这里留存了不少。
;amp;nb秦绾有些遗憾,孟寒离开南疆的时候年纪太小,南疆王匆匆塞给他的,只有最珍贵的蛊术卷轴和几只培养不易的珍贵蛊虫。其他次一等的宗卷史籍也只能放弃了,或许天湖圣地还能有留存吧。
;amp;nb可是,要重建南疆,却连南疆的历史都不清楚,这也实在不像话。
;amp;nb这些东西,将来有机会的话,能弄到手最好。
;amp;nb“蛊术,不是用娃娃的吗?”上官漓一边翻着一本书,一边问道。
;amp;nb“蛊毒和巫蛊完全不是一回事。”秦绾黑线。
;amp;nb上官漓这样的小姑娘,听到蛊,印象恐怕也就停留在用针扎写了生辰八字的布娃娃的阶段了。
;amp;nb“这样啊。”上官漓叹了口气,又道,“对了,姐姐这次回来,尽量避着点太子府吧。”
;amp;nb“为什么?”秦绾一怔。
;amp;nb她和太子…没什么过节吧?刚刚太子见她的态度还挺正常的,什么事能让上官漓那样的深宫公主都让她远离太子府?
;amp;nb“哦,表姐还不知道啊。”上官策一拍脑袋,恍然道。
;amp;nb“所以,到底什么事?”秦绾没好气道。
;amp;nb“父皇之前已经下旨同意和亲了。”上官漓道。
;amp;nb“选了太子的女儿?”秦绾脱口而出。
;amp;nb“嗯,太子妃只有一儿一女,要她的女儿去和亲,她自然是心里有怨的,人之常情而已。”上官漓尴尬地一笑道,“反正姐姐也快回东华了,避着太子妃些,也就是了。”
;amp;nb秦绾很无语,这都是什么事?
;amp;nb又不是她提议让楚帝把她的女儿送去和亲的,跟她为难有意义吗?也不怕到了东华后,她给那位郡主穿小鞋!聪明人的话,明知事情已成定局,就该想办法拉交情,让她能多照顾一下女儿才是。
;amp;nb何况,南楚宗室一向阳盛阴衰,皇孙辈虽然不如楚帝那样克女,但养大成人的女孩子也不多,适龄的就更少了,东华那边的和亲对象好歹也是皇帝的嫡亲侄儿,南楚怎么也不能送个庶女去和亲,那人选就更少了,选到太子妃的女儿也不出奇。
;amp;nb虽然说,那位郡主觉得委屈也是难免的。若是楚帝驾崩,太子上位,作为唯一的嫡女,她显然就会成为南楚最尊贵的公主,地位比上官漓更高,毕竟上官漓也是庶出的,更别提那个时候失去了楚帝庇护的上官漓,早就没有和她比较的资本了。可惜了…
;amp;nb“本来父皇是选了南昌郡主的。只是母后说了句,南昌郡主和姐姐不和,怕是相处不好,父皇想了想,就改了太子哥哥的长平郡主。”上官漓又道。
;amp;nb“…”秦绾叹气。这叫什么?躺着也中枪?
;amp;nb关她屁事!有种去找皇后啊。
;amp;nb“南昌郡主身体好了?”这其中的事,宫外的上官策当然是不清楚的,很稀奇地问了一句。
;amp;nb要知道,前些日子上官纹还在病危呢,和亲总不能送个病殃殃的姑娘过去,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呢。
;amp;nb“你当我是摆设?”苏青崖一声冷哼。
;amp;nb上官策这才想起,就会因为给上官纹看病,永宁王才把苏青崖请到了楚京,如今他怀疑南昌郡主的身体,岂不是等于在怀疑苏青崖的医术?
;amp;nb“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秦绾随手又丢了本书给苏青崖,转头道,“可仅仅因为这样,太子妃就记恨我了?”
;amp;nb“当然不止。”上官漓苦笑道,“过几日你们回东华的时候,长平就要跟你们一起上路了。”
;amp;nb“这么着急?”秦绾不禁瞠目结舌。
;amp;nb一般来说,他们这趟算是来求亲的,南楚同意后,他们要回去禀报皇帝,准备聘礼,再正式过来提一次亲,哪有连新郎的人选还没决定,就让和亲公主直接跟着一起去的道理。
;amp;nb就连当初秦建云迎娶清河公主,还耗了大半年的时间呢,何况是两国和亲的国事。
;amp;nb聘礼呢?嫁妆呢?
;amp;nb本来,就算和亲是委屈了女儿,但怎么说也该是个盛世婚礼,也能安慰一下。可如今这么一来,这是娶妻?还是纳妾?
;amp;nb难怪太子妃要迁怒了。
;amp;nb“长平郡主丑得嫁不出去吗?”苏青崖皱眉。
;amp;nb“还好吧?”上官策汗颜,“至少比南昌好看多了。”
;amp;nb“果然是丑得嫁不出去。”苏青崖一脸的理所当然。
;amp;nb“…”几人无语。
;amp;nb就是南昌郡主,光看脸的话,其实也还是能看的吧?更别说比她“好看的多”的长平郡主了。
;amp;nb“父皇昏迷之前留了旨意,说万一他醒不过来,不能让国丧影响了两国大事。”上官漓无奈地接下去说道,“父皇已经吩咐内务府尽快置办嫁妆给长平带上,而东华的聘礼,也不用送到南楚了,全部交给长平,以免她一个人远嫁他国,银钱上不趁手。”
;amp;nb秦绾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amp;nb算起来,外祖父对这个嫡亲的孙女真是不错了。虽说婚事从简了些,但相当于拿了双份的嫁妆,失了面子却得了里子,何况,长平郡主既然委屈了,那婚礼上东华难道会亏待她?只会筹办得更加隆重。算起来,除了跟随使节一起去东华有些匆忙,实在也没多委屈的。
;amp;nb但要是这次耽搁了,而楚帝真的驾崩…婚约已成,就连太子登基,也是不能更改了,可是,一年孝期过后,谁知道两国关系如何?万一有个什么变故,她一个订过亲的女子,就算她是公主,怎么也不会找到更好的了。
;amp;nb而最差的状况是,两国关系良好,婚约依旧——听起来是很不错,可也不想想孝期一年,也不能一出孝就立即办婚事,总得稍微等等,加上各种程序,到完婚起码又是一年,到那时长平郡主都多大年纪了,东华的和亲世子年纪还更大些,难道还能要求他为了长平守身如玉?这话就连太子都说不出口。到时候一过门就要面对一堆侧室妾室也许也会有庶子庶女,她一个远嫁的公主没有娘家,日子才叫难过呢!
;amp;nb只可惜,太子妃母女都看不出楚帝的好意。
;amp;nb“其实…要不是母妃不舍得,我倒愿意去和亲。”上官漓叹了口气。
;amp;nb“为什么啊?”上官策惊讶地叫了一声,看看秦绾,又道,“我不是说表姐的国家不好,可毕竟那么远,离开熟悉的地方不好吧。”
;amp;nb“父皇…就算没有这次的事,又能护我几年呢?”上官漓苦笑道。
;amp;nb她是楚帝的老来女,楚帝在时,自然是尊贵无比,可楚帝一驾崩,不管哪个皇子上位,对她这个比他们这些皇子还受宠的异母妹妹能有什么好感。就算嫁在京城,没有皇室撑腰的公主,也不会被夫家放在眼里,顶多是当个菩萨高高供起来,面子上不出差错就交代得过去了。
;amp;nb秦绾默然,上官漓确实聪慧,难怪楚帝喜欢,也许当年的清河公主就是这般模样的。可是,她越聪慧,秦绾就越不希望她联姻,东华不需要一个聪明得足够当奸细的南楚公主做王妃。
;amp;nb“哐啷~”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下子打开了。
;amp;nb“太子哥哥?”上官漓吓了一跳。
;amp;nb不过太子显然并不是听见了她的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对着苏青崖道:“苏神医,孤排查了所有能接触到父皇的人,不过有个父皇的贴身内侍,还没查到他,他就悬梁自尽了,此人所有的遗物中,用途不明的都在此处。”
;amp;nb苏青崖看着一个内侍送上来的一个包裹摊开在桌上。
;amp;nb衣物被褥什么的,相信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何况也没人敢把蛊毒放在自己贴身物品上,剩下的多半是些饰品和药瓶,竟然还有几盒胭脂水粉,不知是哪个宫女的。
;amp;nb“就只有一个人?”秦绾皱眉。
;amp;nb给皇帝下蛊,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内侍能做的事,首先,蛊虫是哪里来的?就算他是南疆人,也没法凭空变出蛊虫来,一个小小内侍,怎么在皇宫里养出蛊虫的?这可不是养宠物,喂食就可以,养蛊,讲究多着呢。
;amp;nb“属下们还在继续盘查,尤其要彻底清查每个人的家世来历,看看有没有混入的南疆人。”太子沉声道。
;amp;nb“殿下顾虑的是。”秦绾点点头。
;amp;nb“这个。”苏青崖拿着一个药瓶忽然开口道,“也许就是蛊。”
;amp;nb“真的?”太子惊喜道。
;amp;nb“是不是陛下中的那一种,需要实验。”苏青崖道。
;amp;nb“孤立刻派人去天牢找几个死囚。”太子毫不犹豫道。
;amp;nb“还要一个空置的地方。”苏青崖摇了摇手里的瓶子,淡然道,“我不知道蛊虫会不会飞,总之,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尽量找个人少的地方比较好。”
;amp;nb“这…”太子有些为难。原本自然是在宫里比较好,可宫里贵人多,万一真误伤了人,他也担不起责任。
;amp;nb“那就宁王府吧。”秦绾随口道,“我们家宁王殿下只带了十来个人,偏生买了这么大的宅院,大半个府邸都空着呢。”
;amp;nb“那好吧,孤派人把死囚送过去。”太子想了想,同意道,“另外,孤派一队侍卫保护苏神医的安全,以免那些死囚暴乱。”
;amp;nb“可以。”苏青崖点点头。
;amp;nb秦绾也无所谓,她当然知道太子绝不是那么好心,不过…能监视得住才叫奇怪。
;amp;nb“还有这些书,一起搬过去。”苏青崖又道。
;amp;nb“那是自然。”太子立刻点头。
;amp;nb另一边的使馆中,李钧面对着失踪数日突然又出现的李暄很是哀怨,不过也松了口气。
;amp;nb刚刚才定下和亲的事,若是楚帝驾崩了,还算不算数?
;amp;nb就算算数,孝期什么的也很麻烦,就不能等和亲完了再发病么?
;amp;nb“你说,他是突然倒下的?”李暄捧着茶杯,若有所思。
;amp;nb“是,当时正是早朝的时候,皇帝还在听奏报,突然就毫无预兆地从龙椅上一头栽了下来,满朝文武都看见了,瞒也瞒不住。”李钧道。
;amp;nb要不然,他一个东华的使臣,还没这个能耐打探得如此清楚。
;amp;nb“看起来不像是突发急症。”李暄沉思。
;amp;nb楚帝都这个年纪了,平安脉时每日必请的,而且时间是在早朝之前。要说刚刚太医请脉还毫无异常,转眼功夫就发作得昏迷不醒,这种巧合的可能性太低了。
;amp;nb“会不会是有人下毒?”李钧压低了声音道,“南楚的皇子都已经被扣在宫里两天了,如今各家王府都只有世子坐镇,京畿的军队防卫也严密了不少,怕是要出事。”
;amp;nb“所以?”李暄看着他。
;amp;nb“我们是不是…及早辞行比较妥当?”李钧斟酌着说道,“反正,和亲的婚书已经拿到了。”
;amp;nb“你是来应付任务交差的吗?”李暄皱眉。
;amp;nb“当然不是。”李钧立即道。
;amp;nb“这个时候走,如果楚帝最后无事,你这个使臣的行径肯定是给东华丢脸。万一楚帝真驾崩了…婚事怎么算也得有个章程,难道还要陛下再派遣一次使臣?”李暄道。
;amp;nb“这…”李钧没话了。
;amp;nb李暄说的,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果楚帝真是被人暗害的,楚京只怕会迎来一阵腥风血雨,置身于其中,稍不留神,可能会把自己都搭进去。
;amp;nb“等等吧。”李暄道。
;amp;nb“对了,秦大小姐?”李钧突然一脸希冀地道。
;amp;nb“郡主进宫去了。”李暄点点头。
;amp;nb“那就等秦小姐回来再说吧。”李钧立刻道。
;amp;nb这个时候,秦绾既然还能进宫,想必能带出一些有价值的消息来参考。
;amp;nb“两位王爷。”就在这时,方少琪走了进来。
;amp;nb“什么事?”李钧见李暄没有反应,便问道。
;amp;nb“南楚的太子殿下派遣一队御林军送了几个人,还有一些箱子到宁王府,说是…”方少琪又看了李暄一眼,迟疑道,“是郡主吩咐的。”
;amp;nb“让本王的人撤到前院,把后面的半座府邸给他们使用。”李暄道。
;amp;nb“是。”方少琪领命而去。
;amp;nb“皇叔祖,这是…”李钧沉不住气道。
;amp;nb“大约是苏青崖看出楚帝的病因了。”李暄淡淡地答道。
;amp;nb“苏神医…真的进宫了?”李钧皱眉。他可是亲眼看见前几天那些王爷,包括太子是怎么在临安王府碰得满鼻子灰回去的,尤其是太子,出来时虽然满面温和,但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太子快想杀人了。
;amp;nb“郡主…是那人的师妹。”李暄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amp;nb李钧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心中一沉。
;amp;nb算算时间,太子三哥早就应该收到他的信了,也不知道回京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amp;nb“那么,本王也该回府看看了。”李暄起身道。
;amp;nb“这…是不是让方将军随同?”李钧犹豫道。
;amp;nb虽然他也埋怨这位皇叔祖不呆在使馆,莫名其妙在南楚京城买个宅子住,但南楚太子都派御林军进驻了,怎么想都不是好事吧。
;amp;nb“无妨。这些日子少出门,少打探,都安分一点。”李暄又警告了一句。
;amp;nb“是。”李钧乖乖点头。
;amp;nb李暄出了使馆,很快就回到王府,果然,御林军还在往里面搬东西,秦绾笑吟吟地站在一边,后面跟着朔夜和蝶衣。
;amp;nb“回来了?”秦绾迎上来道,“我们需要一个宽敞无人的地方,正好王府合适。”
;amp;nb“无妨。”李暄摇头,又看了看正在进门的一辆蒙了黑布的大车,疑惑道,“那是什么?”
;amp;nb“苏公子的实验体。”秦绾答道。
;amp;nb死囚么…李暄微微皱眉,如果苏青崖都不敢直接下药,而要先用活人来做实验,看来楚帝这次的病是真的很麻烦了。
;amp;nb“先进去再说。”秦绾低声道。
;amp;nb李暄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并没有说完,微微点头。
;amp;nb虽然御林军进驻,但毕竟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监视宁王,所以前院还是很安静的。
;amp;nb“怎么回事?”走进书房,李暄才问道。
;amp;nb朔夜和蝶衣亲自守在门口,想必没有人可以靠近。
;amp;nb“是蛊毒。”秦绾道。
;amp;nb“蛊?”李暄一挑眉,惊讶道,“南疆?”
;amp;nb“应该是的。”秦绾点头,疑惑道,“南疆要报仇,找外祖父做什么?”
;amp;nb“比起目的,我想,你应该更关心一下,是怎么做到的。”李暄道。
;amp;nb“这也是我疑惑的事情。”秦绾苦笑道,“要毒死一个皇帝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何况下蛊比下毒更艰难百倍,我能想到唯一的途径,就是有内应,而且那个内应身份非常高。”
;amp;nb“比如?”李暄道。
;amp;nb“比如皇后、晴妃。”秦绾沉声道,“平时御厨房做出来的饭菜,都有人专门试毒,很难做手脚,但如果是外祖父的妻子或是宠妃亲自下厨做点小点心之类的,外祖父不至于也要先让人试过毒后再吃吧?”
;amp;nb“动机呢?”李暄扣着书桌沉吟道,“晴妃无子,而且她明知楚帝驾崩的话,她和新城公主的地位会一落千丈,不应该是她。皇后…若是皇后,在弄死皇帝之前,先要弄死太子和临安王,要不然,不是为人作嫁?”
;amp;nb“所以我想不通。”秦绾叹了口气道,“要说其他嫔妃,应该没这个机会。外祖父年事已高,已经多年没有选秀入宫了,除了皇后和晴妃,也没几位还在世的妃子了,基本也都是青灯古佛,平时连面都见不到,更别提下蛊了。”
;amp;nb“那个死了的内侍肯定是替死鬼,再查下去,估计就能查到此人出身和南疆有关。”李暄道。
;amp;nb“谁都知道那人没这个能耐。”秦绾冷然道。
;amp;nb“你要查?”李暄沉默了一下才道。
;amp;nb“如果不妨碍到东华,我想查查。”秦绾犹豫了一下才道,“不止是为了秦绾,而是…对一国皇帝下蛊,这个人太危险,今天他祸乱南楚,没准明天他就来东华了呢?别忘了,东华,才是南疆的生死仇敌。”
;amp;nb“那便查吧。”李暄点了点头,“只是,在南楚,我们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苏青崖。”
;amp;nb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声惨叫。
;amp;nb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起身出门。
;amp;nb“小姐,这是?”朔夜有些犹豫地问道。
;amp;nb“是那些死囚。”秦绾点点头。
;amp;nb“看看去,本王对蛊术倒是有些好奇。”李暄道。
;amp;nb“其实…挺恶心的。”秦绾想起洞仙湖畔孟寒给那两个水匪下蛊的画面就不太想去,不过看李暄兴致勃勃的模样,叹了口气,还是奉陪了。
;amp;nb来到后院,十几个御林军显然是特别嘱咐过的,刀剑出鞘,严阵以待。
;amp;nb院子中间有个身穿囚服的男子,手脚还套着锁链,正在一边痛苦地嘶吼,一边打滚,锁链将手脚磨出道道血痕,一会儿工夫,青石地面就变得血迹斑斑。
;amp;nb苏青崖站在屋檐下,白衣布袍,一色清冷,仿佛对眼前之人的惨状毫不动容。
;amp;nb反倒是出宫后硬要跟来的上官策和太子派来的上官珏脸上抽动,似乎想别开眼去。
;amp;nb“你怎么弄的?”秦绾绕过院子,好奇道。
;amp;nb“先试着让他吞下去看看,不过看起来果然不对。”苏青崖叹了口气。
;amp;nb蛊虫原本从瓶子里倒出来的时候干得就像是标本似的,让戒备的众人虚惊一场,可谁知道一吞入腹中,竟会立即发作?而且看那犯人是抱着腹部的模样,和楚帝的症状也明显不同。
;amp;nb如果不是因为蛊虫不对,就是下蛊的方法不对。
;amp;nb“表姐,你不觉得…渗人?”上官策结结巴巴地道。
;amp;nb连他都看着心里发毛,为什么娇滴滴的表姐比他还适应良好,这没道理嘛。
;amp;nb“此人在江湖上绰号花蝴蝶,善用迷香,专坏女子清白,这几个月来没听到他作案的消息,原来是落到了南楚官府的手里。”朔夜淡然道。
;amp;nb“你还觉得他可怜?”秦绾一挑眉。
;amp;nb“是该死,就是…叫得有点儿让人发毛。”上官策嘀咕着,搓了搓手臂。
;amp;nb“郡主倒像是见惯了这些似的。”上官珏突然插了一句。
;amp;nb“世子开玩笑了,本郡主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侯门千金…自然是不如世子见多识广的。”秦绾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敌意,依旧微笑着说道。
;amp;nb后面的朔夜和蝶衣都黑线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是谁?反正不管是谁,肯定不是秦大小姐。
;amp;nb“像郡主这般从东华走到南楚的,见识自然不是一般闺秀可比。”上官珏道。
;amp;nb“等长平郡主从南楚走到东华,想来会更有见识。”秦绾依旧是笑容可掬。
;amp;nb上官珏顿时沉下了脸。
;amp;nb太子身体不好,他从小被太子妃教导,对待府里的庶弟庶妹都是疏离而防备的,只有唯一的嫡亲妹妹还很是疼爱,如今妹妹要去和亲,他自然是看东华来人都不顺眼,甚至连太子希望他和秦绾处好关系,最好能得到秦绾亲口许嫁的事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