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风静臣,是个好对手。”司空衍望望发黑的天色,又看看一队队有序退回营中的士兵,悠悠地叹了口气。
虽然目前为止战况并没有失利,然而再过一阵子东齐就会进入雨季,阴雨连绵,道路泥泞,到时候国内的补给会很因难,这还不算敌军骚扰粮道。而嘉陵关中的风静臣就是守着关城不应战,一旦战争陷入长期僵持,士气下落,粮草的问题就会成为自己的致命伤了。
“风静臣…“”司空衍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颇有些无可奈何。
这些日子里,能用的方法他全用过了,但风静臣似乎就抱定了当缩头乌龟的主意,任凭她做出多么无防备的样子,就是一个不理不睬。她也想过用计奇袭,但任何计策都要建立在对方有所行动的基砝上,对于死活不动一下的敌人,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变暖,她却依然无计可施。没法子让西夏主动出击,率军到嘉陵关下挑战,自己就已经输给风静臣一招了。
不过,彼此争斗多年也互相知根知底,风静臣原本不是那么沉得住性子的人,可这次竟然一反常态…密探来报说,嘉陵关中多了一位神秘的军师,虽然是个男子,但风静臣似乎时他言听计从。难道,这次的布局都是出自他的手么?
“没关系,还有时间。“跟随多年的副将安慰道。
“孙寅,看这天气,这几天里一定有场大雨。”司空衍苦笑道。
“对方有关墙为凭,在恶劣地天气条件下,我们很吃亏。”孙寅也叹道。
“而且大雨后恐怕就是春天连绵不绝的雨季了,粮草补给会很困难。”司空衍忧虑地皱起了眉。
“真不明白女皇陛下为什么选在雨季之前开站。”孙寅抱怨道。
“还不是因为那个人”司空衍一声冷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蛊惑了陛下的。”
“是啊,怎么说那人也是西夏的皇族,怎么可能真相信她会叛国帮助我们。”孙寅道。
“不过,终究是陛下的旨意,我们只能连从,然后尽力打赢这场仗吧。”司空衍无奈道。
“打算在暴雨前再强攻一次吗?”孙寅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
司空衍静静地凝视着在夜色笼罩下的嘉陵关,半晌,才回答道:“风静臣是不会应战的,她就是想拖垮我们。”
“那,难道就这么拖着?不是更如了对方的意吗?”孙寅急道。
“先回去再说!”司空衍说着,头也不回地朝中军帐走去,一边道,”让三军好好休整,出不出来是风静臣的事,总还要再试试的,就当是练兵也好过干坐着等。明知…继续出击!”
青墨:呵呵,今天炸出来好多留言,看来大家的意见出奇地一致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居然没人选可爱的小秦耶。好吧,夜月是…就这几章里,先把他吃掉好了!
第三卷 凰破霄天 第十四章 意外之变
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房间,江若梓几下脱掉染血的衣衫,坐进了热腾腾的浴桶中。
微烫的热水洗去了血腥的味道,让人昏昏欲睡。
不管怎么样,这是她经历的第一场战争,总算是胜利了。
“咚咚咚。”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江若梓迷迷糊糊间,随口答应了一声。
“吱呀h”一声,门开了。
“陛下,战事,…啊!“进门的夜月刚说出几个字,抬头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一声惊呼,尴尬地转过身去,连耳根都红透了。
“战事顺利,东齐退军了。”江若梓还没反应过来,闭着眼睛趴在桶沿上答道。
“那就好。”夜月本来还有一肚子话要问的,然而…怎么也没想到进门居然会是这样的情景,这个女人,“既然在沐浴,说什么“进来”啊!
“夜月,你站在门口干什么?“秦冰抱着一堆草药从院子另一边走过来,奇怪地问道。
“我“””夜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让一让。“秦冰皱了皱眉,侧着身体从他边上挤进去。
“等等”“”夜月引叫了一声,不觉又哑然。
秦冰和江若梓是什么关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我先走了。”夜月匆匆丢下一句话,飞快地冲了出去。
“莫名其妙。”秦冰望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继续往里走。
“怎么了?”浴桶边多了一个人,江若梓终于有点清醒过来。
“给你泡泡草药。“秦冰说着,将手里的各种药材都一股脑儿扔进热水里。
“干什么用的?”江若梓懒洋洋地问道。
“安神。”秦冰简单地吐出两个字,挽起右手衣袖,伸进水里轻轻搅拌着。
江若梓轻轻一笑,捉住了他的手。
“放开!”秦冰双目一瞪。
“不放。”江若梓故意用力一捏,望望依然大开着的房门,疑惑道,‘刚才的是夜月?有事?”
“谁知道!“秦冰甩开她,走回去关上了门,将夜风隔绝在外。
“我怎么觉得…他今天很奇怪呢?“江若梓低声道。
“下午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秦冰答道。
“咳咳!”江若梓猛地一滞,被自己的口水呤着气管,顿时一阵猛咳。
“怎么了?”秦冰怔道。
“没事没事。“江若梓苦笑着摇摇头。
“若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泰冰突然问道。
“这个”“等关下的东齐军退走就可以了。”江若梓想了想道,“让你做的那个东西,应该可行吧?!”
“很奇怪,不过””,效果和你描述的大概差不多。”秦冰点点头,又道,“可是你需要的量太大了,准备时间还要几天。”
“别把自己累坏了。“江若摔皱起眉,湿漉漉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脸,心疼地道,“看你,黑眼圄都出来了,要不派几个伶侧些的士兵帮你吧。”
“不用!”秦冰拒绝地飞快,“这玩意儿太精细了,只要分量错一点点,造成的后果就会不堪设想,我不放心别人做。”
“也好,不如,“不用太急。“江若梓随他意地点点头,又道,“涵清和朝颜都说,虽然最近会有一场暴雨,但至少还有五六日,时间还是充裕的。
“我知道。”黍冰乖巧地道。
“好了,早点去睡,今晚不许忙了!“江若梓吩咐道。
“嗯。“秦冰顺从地应了一声,脱了外衣,直接爬上了床,“今天我睡这里。”
江若梓不禁一拍额头,这家伙”,真当自己是“无能”么?要不是…要不是看在他实在没有休息的时间的份上,今晚就把他连皮带骨吞下肚去!
又在药浴中多泡了一会儿,等到水温变得微凉,这才起身跨出浴桶,擦干身体,披上衣服。
唤人来收拾掉洗浴用具和一地的水渍,她掀开纱帘,发现秦冰已经陷入了沉睡中,哪怕如此响动也没有惊醒他。
是累坏了吧!江若梓一声轻叹,抚摸着他冰凉顺滑的发丝。
小心地把秦冰的身体往床的里侧挪了挪,空出自已睡觉的位置,她州想脱衣上床,房门却又一次被敲响了。
难道又是夜月?江若梓愣了愣,重新放下纱帐,过去开门。
刚才…夜月应该是有话要说的吧!
然而,一打开门,外面的人却让她呆了半晌:“涵清?”
“你那是什么表情?”苏涵清不悦道。
“你…你还不休息?”江若梓干笑了几声道。
“我有事和你说。“苏涵清说着,微一皱眉,有几分不解地望着似乎根本没准备让开门口让他进去的人。
“这个”“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出去谈吧。”江若赫有几分心虚地走出屋外,随手关上了门。
苏涵清先是一怔,随即就比悟过来,一声冷笑,跟在她身后。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若梓叹了口气。
“我什么都没想。“苏涵清淡淡地回了一句。
江若梓无语,就你这表情,绝对是什么都想到了!
不过,今晚的月色例的确不错,而且没有风,不会显得寒冷。
“到那上面去吧,离月亮近一点。”江若梓指指将军府大厅。
苏涵清没有说话,一手抓住她的肩膀,脚尖一点,带着她轻飘飘地就上了屋顶。
“坐啊。”江若梓小心地在倾斜的瓦片上找了个不打滑的地方坐下,顺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苏涵清默默地坐下,却良久无语~
“不是找我有事吗?“好一会儿,还是江若梓忍不住先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有江若梅的消息了。“苏涵清道。
“在哪儿?东齐?”江若梓脱口道。
“嗯,现在的她,是东齐女皇派给司空衍的监军。”苏涵渍点头道。
“开什么玩笑?”江若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差点没笑出声来,“西夏的皇女,做了东齐的监军,而且还是在两国交战期间?东齐的女皇莫非是疯子?”
“东齐女帝是如何想法我们不得而知,但如”这是事实。”苏涵清平静地道。
望着他毫无变化的神色,江若梓终于相信了他的确不是在说梦话。只是,…还是非常不可思议啊。
“而且探子还传回来一个消息。”苏涵清又道。
“还有什么比这更荒谬的消息?你别老是话说一半吊人胃口!”江若梓道。
“探子发现,嘉陵关以北,属于两国交界之处的天绝峡附近有小股的东齐军出没,意图不明。”苏涵清道。
“天绝峡?”江若梓立即在脑中开始拨索地图。
“天绝峡位于南湘河上游,距离嘉陵关不过一日路程,地势险要,水流揣急,经常有过往船只倾覆,不是这一带的老船工,很少有人敢走那段水路。”还没等她想完,苏涵清嘴里已经清晰地吐出了答案。
得到了提醒,江若梓也立即想起了曾经被迫研读的《地理志》,似乎有详细描述过天绝峡的水文,似乎,酬是和长江三峡差不多的地方?只是更险峻得多。
“有多少敌军?”她想了想问道。
“天绝峡地势太过险恶,探子无法在对方不会察觉的前提下靠得太近,所以探不到具休人数。”苏涵渍皱皱眉,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这支军队人数绝对不会很多。”
“这样…”江若梓沉吟半晌,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天绝峡附近可有什么重要的战略地点吗?”
“没有。纵然有,也毫无意义。”苏涵清摇头道,“嘉陵关是扼守东齐西夏的唯一咽喉所在,只要嘉陵关不陷落,东齐就无法踏足西夏的土地。可是要攻陷嘉陵关,只有正面突破一途,这是由嘉陵关附近的特殊地形决定的。也正因为如此,历年来西夏女皇都把战争的重点放在北燕方面,对东齐则一直以防守和安抚为主。”
“那就奇怪了啊…”江若梓一手无意识地敲击着瓦片,自语道,“有阴谋啊…反正既然是和江若梅扯上关系的,肯定有阴谋在里面。”
“废话。”苏涵清轻斥了一声。
“你也没有任何头绪?”江若柠偏过头,不带希望地问道。
“你还真以为我是神?只要你问,不管任何事我都可以直接告诉你准确答案?”苏涵清膘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情报不足,无法判断。”
“那么,现在首先要获取情报,查明情况了。”江若梓自然地道。
“你想怎么做?”苏涵清问道。
“我想让朝颜和墨尘去一趟。”江若梓道,“朝颜的奥术应该可以避过敌军的耳目探查到一些情况。可是朝颜毕竟不会武功,万一怕出什么岔子,还是让墨尘跟去接应比较保险。”
“好。”对于这个提议,苏涵清没有多想就表示同意了。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等我自己说出这个方案来呢。”江若梓忽然郁闷地道。
“你想多了。”苏涵清神色不变地道。
否认得这么快才真的有问题!江若梓不禁丢了个白眼过去。相处这么久了,她对于苏涵清的小习惯早已心中有数,最明显的就是,苏涵清在说谎时,就算明明是看着她的,可目光也会不自觉地膘开去,不与她对视。
苏涵清…”,神在做坏事的时候也会心虚的,…也许…”
第三卷 凰破霄天 第十五章 谁的深情
“天绝峡吗?”朝颜坐在房梁上,一双晶莹的赤足悬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显得很惬意。
“怎么样?有问题?”江若梓抬头道。
“去查探倒是无妨,不如,六朝颜干脆在梁上躺了下来,头枕着自己的双手,悠然道,“我却对苏涵清有点儿不放心呢。”
“涵清?”江若梓不禁一呆。
“当然,他是不会害你的。只是我总觉得他没有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罢了。“朝颜道。
“他要是全说清楚就是西夏的末日到了。”江若梓闻言反而松了口气,叹道,“他就是那样的人,还是说,谋士都喜欢玩什么故弄玄虚啊?反正最后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你…”朝颜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是被他算计习惯了吧。”
“今天天气不错。”江若赫干笑了几声。
朝颜瞟了膘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暗自叹了口气。
苏涵清,这回你算计的又是谁…,H
“总之,墨尘跟你一起去。”江若梓道。
“嗯,我可以理解成,你担心我吗?”朝颜很快又恢复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我担心你被人抓去烤了吃,星祭神殿找我要人。”江若梓没好气道。
“这你可以放心,神殿是不会对你不利的,究竟要说多少遍你才会信呢,笨蛋女人。”朝颜的话越来越轻,到了最后简直像是在自语,“如果…如果我真的消失了,暮颜也许是会高兴的吧。”
“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渍楚了!”江若梓不满地吼道,“你给我下来!”
“是是是。”朝颜一翻身,整个人从横梁上掉下来。
“喂!”江若梓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地冲过去,一把接住了他。
然而……没有想象中的分量,怀里的人儿轻得像是一片落叶,一如当初从南唐回来时纵马飞奔的模样。
“果然舍不得我摒着。”朝颜的嘴唇微微勾起,琉璃火似的红眸里一片狡黠之光。
“你又耍我!”江若赫气得咬牙切齿,随手就将怀里的人扔了出去。
“呯!”柔软的床铺一声闷响,原本整整齐齐的被褥枕头也被反震之力弄得一片凌乱。
“哎呀,痛!”朝颜坐起身来,一脸的控诉。
“你…”江若梓不禁愕然。以刚才的动静来看,他这回可真没用什么保护措施,要不是她一时心软没把他往地上扔,…掉得一定不会轻。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不禁一声怒吼,“你不想活了啊!”
“我知道你最终还是舍不得挥死我的。”朝颜眨了眨眼睛道。
“你怀,六江若梓一声长叹,走过去掭乱了他的一头白发,认真地道,“以后不准开这样的玩笑,要是我失手了怎么办?”
“知道了。”朝颜抱住她的腰,脸贴过去蹭蹭,活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猫味。
“放开!”江若梓顿时浑身僵硬。
这只死兔子……果然不能对他心软!
“不要。”朝颜一口拒绝,反而抱得更紧。
江若梓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衫后领,想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然而…就在这今时候,一身黑衣的墨尘已经走了进来,一边道:“陛下,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
后面的半截话在他看到屋中的场景后就自动消音了。
从墨尘的位置看来,眼前的一双璧人正紧紧拥抱,深情对望着…”,
“啊…墨尘,你误会了…”,”江若梓赶紧用力把人揪开,甩到一边。
“咳咳咳,…”朝颜猛地一阵咳嗽,半晌才回过气来,涨红了脸吼道,“江若梓!你想勒死我不成!”
“你是祸害遗千年,哪儿这么容易就死了!”江若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没良心的笨女人。”朝颜嘀咕着,从床上跳下来,整整衣服。
“自己小心口”江若梓不管他,只望着墨尘道。
“陛下放心口”墨尘微微一笑道,“我也会保护好朝颜公子。”
“他?”江若梓膘了一眼正竖起耳朵看着她的朝颜,故意恶劣地道,”墨尘,若是有危险,把自已保护好了!他么”“随便怎么样都好。”
“吸…你太过分了!”朝颜怒气冲冲地瞪她。
“我高兴!”江若梓呲牙咧嘴地瞪回去。
“陛下,别玩了。”墨尘哭笑不得地道,“我们该上路了,军情紧急,早去早回。”
“嗯。”江若梓点了点头,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沉声道,“当心,军情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关键时刻,平安回来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力所能及,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千万别干傻事。”
“这还像是人话。”朝颜撇了撇嘴,抓着墨尘就往外走。
“朝颜公子,你就这么上路吗?”墨尘为难地看着他的赤足和单衣。
“反正一会儿要化形,穿衣服脱衣服太麻烦了!而且我又不会怕冷。”朝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墨尘,随他吧。”江若梓叹着气挥了挥手。
“陛下,那我们走了。”墨尘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朝颜拖了出去。
一下子,屋子里就安静下来。
知道他们至少也得两天才能回来,江若梓伸了个懒腰,走出门,打算再去苏涵请那里探探口风。虽然苏涵清对她隐瞒情况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朝颜莫名其妙的话总让她觉得心神不定,似乎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陛下。”迎面走过来的夜月见到她,叫了一声,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庞一下微红起来。
“夜月?”江若梓一愣道,“你找我?”
“是的。”夜月点了点头,正色道,“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想和陛下谈谈,可以去一个安静些,不会被打扰的地方吗?”
“到房里来吧。”江若梓想了想,又往回走。
昨天晚上夜月来她房里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吧,可是情况太糟糕了。
夜月…是还隐瞒着什么事吗?而如今,他终于愿意说出口了?
一边想着,江若梓已经带他回到房内,转身关上了门:“什么事这么严肃?”
“我…”夜月张了张。”好半晌,却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很难启。吗?”江若梓奇道。
“陛下…”,对不起。”夜月犹豫许久,突然一咬牙,整个人扑进她怀里,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手掌按在我背后命门上。
“夜月!”江若梓浑身一僵,只感觉到他的下巴轻轻地枕着自己的肩膀,吐出的气息一丝丝洒落在颈间,一阵麻痒的感觉,然而,下一刻,她却骇然发现自己就像是被点了穴道似的,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不由得惊呼道,“夜月,你在干什么?”
“陛下,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夜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沉重的叹息。
原谅?什么自作主张?江若梓脑中一片混乱。
慢慢地,她感到一缕暖洋洋的热流从夜月手心传入自已体内,有点像当年墨尘运功帮她绮解疲劳时的感觉,只是夜月的功力明显比墨尘高得多,再加上心法的不司,他传过来的内力一开始还只是温热的溪流,渐渐却如同奔流入海的大河,而且这河水还越来越冷,到了最后,别说温度了,简直就像是千古不化的冰!!
身体无法动弹,江若梓咬牙强忍着四肢百骸中刺骨的剧痛,努力保持清醒,不让自已晕过去。然而,她本身修炼的一股微弱的真气却按着周天流动,配合着夜月送进来的真气开始自行运转起来。
如果说痛还能勉强忍受的话,冷就不那么好忍了,尤其是这种从身体内部发出的足以让血液冻结的酷寒。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终于开始消散,最后听到的,依然是夜月在耳边说的一声声的,‘对不起,。
“我叫夜月,云游四海,居无定所。”
“斩奸除恶,快意江湖,那是女人才能做的事,我不过是喜欢四处游历名山大川罢了。”
“容貌美丑,都是天定,百年之后,红颜绝色,终成黄土一堆。”
“抱歉,我本来就是杀手。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这次办完事,完成了心愿,回山之后我就会正式修道。”
“因为,…完成了那个心愿后,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
“我累了。我不想再杀人,而我自己,也是,人“所以,我是不会自寻短见的,陛下大可安心。”
“怎么,陛下赶我了?”
“如果”“”这次还能活着,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告诉陛下,好吗?”
“我不会给陛下添麻烦的。只是…有些事,必须由我自已去了结。”
“对不起。陛下,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夜月夜月夜月夜月”“无数个声音的碎片在江若样的脑海里只拼成了这两个字。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竟然已经有了那么多不可磨灭的回忆?那个凄冷的夜晚,夜月挡在她身前,溅起的血花凄迷了长夜。
想说话,然而张开了嘴,却仿佛连声音也被冻住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冷…不仅是体内,连皮肤都似乎有了一种被冰霜包裹的炙痛。
不知过了多久,艰难地睁开眼睛,她突然发现身体已经行动自如了。
“夜月!!!江若梓发现了例在不远处的夜月,顾不得检查自己,连忙冲过去将他扶起来。
发现怀中的人没有一丝回应自己的反应,她颤抖着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夜月!你撑着点,我去找秦冰!!”江若梓咬牙道。
刚一起身,却被绊了一下,只见夜月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衣摆不放。
“夜月…”江若梓迟疑了一下,重新把夜月抱在怀里,一咬牙,手贴上他的背心,想试试传功。
不料,这一运功,她才发现体内的真气充沛到她不敢想象的地步,而且寒冷如玄冰,明显和她学自苏涵清的温和纯正的内功不同。这是…夜月的?
“嗯…,也许是受到了冰寒内息的刺激,夜月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正常红色。
“夜月!你还好吧?”江若梓松了口气道。
“我……没事。”夜月艰难地摇了摇头,用手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
“别动!”江若梓赶紧将他抱起,小心地放到了床上。
“陛下,抱歉。”夜月说着,别过头去不看她。
“夜月,你究竟做了什么?”江若梓急道,“而且奏冰不是说过吗?你不能再用内力了,会有生命危险的!”
“所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用了。”夜月轻声打断道。
“那是最好…咦?不对!”江若样心头一跳,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扳转过来,急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处的东西,可是给了陛下却还能发挥作用吧。”夜月淡然道。
“你没有用的东西?”江若梓一呆,看看自己的手,喃喃地道,“你…,你该不会是…把你自己的功力都传给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