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冰点了点头道，“那就明天吧。”
“好。”秦心的脸色有些发白。
“你们在说什么？解毒的方法吗？为什么要封死厨房？”江若梓莫名其妙地道。
“你解释。”秦冰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休息了。”
“你不许走！”秦心一头黑线，也顾不得毒不毒的了，一把揪住他按在一张椅子里，大吼道，“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否则我怕你明天还找不到自己的房间！”
江若梓无语，因为红莲的关系，息凰宫的侍从人人都怕了秦冰，只要他出现的地方，视线之内绝不会出现第二个人，于是他就在花园里迷路了一下午，到天黑时才被秦心捡回来。天晓得，他的卧室不就在对面吗？
“这个…”秦心走过来道，“因为墨尘的毒已经在体内十几年了，光靠喝药无法短时间内让药性深入经脉，于是哥哥要用蒸毒之法。就是在一间完全密封的屋子里，把所有的药材放到一口大锅里煮，然后把病人放在锅上，当药蒸汽弥漫整间屋子，慢慢从全身皮肤由外到里渗入血脉之中…”
秦心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江若梓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许久她才道：“秦心，你确定这是解毒方法，而不会把人给蒸熟了？”
“蒸毒之法古来已有，三十年前爹也用过一次，应该…没有问题。”秦心说着，有些心虚地瞟了面无表情的哥哥一眼。
“我要在旁边看着。”江若梓犹豫了一下道。
没办法，要救墨尘，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们兄妹的医术了。
“不行。”比秦心更快反对的是秦冰，“我用的是以毒攻毒，蒸汽本身就是一种剧毒，除我之外，任何人在里面都死路一条。”
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三章 墨尘苏醒
“陛下，弄好了！”红莲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江若梓一头黑线地看着眼前这间经过了特殊改造的厨房，所有的窗子、通风孔全部被堵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风，只留下了大门供人出入。
厨房里则建起了一个比原来大几倍的灶台，燃起熊熊烈火，火上架着一口装满水的大锅，秦冰拣选着身边的一大堆各种草药，不断地丢进锅里。
好像是…要吃人啊…江若梓无语。
“好了。”秦冰拿起一个大勺子搅动着锅里的药材，一边道，“把人抬进来，所有人都出去，把门从外面封死。一会儿蒸汽出来后，都是剧毒。”
“知道了。”江若梓叹了口气，将昏迷的墨尘抱了进来。既然选择了相信秦冰，就相信他到底吧！
秦冰在锅子上方放了一个架子，示意她将人脱光了衣服放在上面。
虽然是冬天，但烧着火，屋子也密不透风的，一动便是一身汗水。
“出去。”秦冰看都不看她一眼。
“拜托你了。”江若梓慢慢地退出去，又往里面看了一眼，见锅中的药水已经微微冒起了青烟，这才下令侍卫用早就准备好的木条把门给钉死。
“陛下放心。”秦心走过来，苦笑道，“我哥哥虽然性子古怪，但用毒解毒的本领的确天下无双，不会有事的。”
“嗯。”江若梓点了点头，却终归有一丝不安，苏涵清都说了这毒是没有解药的，秦冰，秦冰真的可以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子里却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陛下，解毒不知道还需要多久，还有政务等着你处理。”秦心低声道。
“红莲，叫人把今天的奏折搬到寝宫来。”江若梓想了想道。
“是。”红莲连忙应道。
江若梓叹了口气，吩咐秦心在这里看着，自己返回寝宫。
当这个皇帝…还真是不自由，想象和现实的差距啊…
很快的，一叠奏折送上了她的书案。
江若梓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不禁有种想扁人的冲动。城中民居失火？
再翻一本…军中士卒打架？
继续翻…户部尚书的女儿看上了刑部侍郎的儿子，请求赐婚？
………
江若梓的火气越来越大，终于把奏折全部扔一边儿去，重重地一拍桌子：“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一侧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这才想起送奏折的人似乎一直没走。
“萧瑾之，为什么你又在这儿！”江若梓看清了他的面容，狠狠地一眼瞪过去。
这个男人…真是妖孽么，还是皇宫的守卫实在太差劲了！难怪一国的太女老是要被人刺杀呢！
“这么久不见，陛下就不想我？”萧瑾之趴在她肩上，一脸的笑意。
我想，想你去死！
江若梓面无表情地拨开他，一面将摔开的奏折重新整理整齐，又道：“萧瑾之，我很想知道，你爹到底是干什么的？”
“嗯？”萧瑾之闻言倒真是呆了呆。
江若梓突然火冒三丈地蹦起来，指着大堆奏折吼道：“为什么民宅失火、士兵打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被当成紧急奏折送上来？丞相是干什么用的！”
前几日，由于刚刚结束战争不久，加上祭天时的刺杀，奏折还算是有些内容的，但这样下去，是不是连御厨房的母兔子生了一窝小兔子这样的事也要报上来？
“抱歉…”萧瑾之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道，“最近一直帮你在追查那件事，没空理这些奏折。”
江若梓无语了，虽然以前秦心就说过，丞相萧兰耳聋眼瞎，大部分事务都是萧瑾之处理的，可是…有当着女皇的面就这么承认的么？
“你要的东西。”萧瑾之将一张字条塞进她怀里。
“麻烦你用正常一点的方式。”江若梓头痛地将他推远一些。
真是的…这是女尊社会好不好？究竟是谁调戏谁啊！
“好吧好吧，这些东西我拿回去看就是。”萧瑾之撇撇嘴，抛给她一个哀怨的眼神，抱起一堆奏折出去。
江若梓没有拦他，反正都是些杂事，有人肯替她处理那是最好不过了。
手摸了摸胸口的字条，最近她让萧瑾之去查的也就只有一件事了——墨尘。
正要取出字条，却见红莲冲了进来，急促地道：“陛下陛下，秦心大人…”
“好了？”江若梓猛地站起来，也不听他说完，拔腿冲了出去。
只见几名侍卫正在拆除门窗上的封条，让空气流通。
“陛下放心，哥哥说很顺利，墨尘没事的。”秦心道。
“那就好。”江若梓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一阵忙乱后，封得死死的大门被拆开，顿时一股白烟冒了出来。
“让开！”秦心连忙一声大喝，“烟雾中有毒！”
好一会儿，等烟气散得差不多了，厨房里缓缓地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秦冰。不过此刻的秦冰却狼狈得很，全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乌黑的长发贴在脸颊上，还在往下滴水，一件单衣紧紧地裹在身上，因为湿透而变得半透明状，隐约可见那晶莹如玉的肌肤。
“秦冰，他怎么样！”江若梓连忙冲了过去，一面脱下身上的斗篷披在他身上，遮住外泄的春光。
“没事，已经苏醒了，不过又被热气闷得昏过去，再过一个时辰药性散尽，把他抱出来好好调养就…”秦冰的话只说到一半，身体一晃，迎面栽了下来。
“秦冰！”江若梓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扶住他，却见他双目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怀里的身体即使隔着一件斗篷，也能感觉到炽热得像块火炭，她这才想起，秦冰可是在那个密封的屋子里呆了近一个时辰，就算是洗桑拿都会被闷死热死的…
一回头，只见秦心早已避得不见踪影了，显然，就算秦冰昏迷了，在她眼中的危险系数也不会降低…不，或许反而更高了！谁知道他身上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药？
想到这里，江若梓也觉得浑身僵硬起来，不会…已经中毒了吧…
再看看四周，所有的侍卫都在秦冰出来的时候就立即退避了，毕竟…那个样子太诱惑，谁也不太清楚这个男人将来会是女皇的什么人，哪个敢多看一眼…看来…只有保佑秦心配的那“清心散”真的有用了！
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四章 温柔一夜
被药水蒸过的墨尘明显气息平稳了许多，秦心看过后也很确定，不过就是被热气闷得昏过去而已，不过墨尘内功底子很好，睡一觉醒来自然就没事了。
倒是不会武功的秦冰，先是强撑着在堪比蒸笼的厨房里忙了一个时辰，随后又很粗心地直接穿着湿透的单衣走出门，被冬日的寒气侵入体内，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看过了墨尘，江若梓又来到秦冰房里，见他烧得满脸通红，满是痛苦的表情，也不禁有些歉疚，可是…这个人难道就一点儿生活常识都没有吗？怎么能就这么走出来的。
秦心好不容易给他灌下一碗药，折腾得一头汗水。
“他还好吧？”江若梓道。
“应该…”秦心皱了皱眉，苦笑道，“哥哥的身体因为自幼试药，对药物有很强的抗力，普通的毒药他都能当成糖果来吃，但是同样的，治疗性的药物对他也没什么效果，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会生病，希望那服药有点效果，让他清醒一下给自己开个方子吧！”
“你看着他，顺便好好培养一下兄妹感情。”江若梓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心顿时一头黑线，望着她的目光异常的哀怨。
“我就回去了。”江若梓道。
“陛下应该自称‘朕’，莫要忘记了。”秦心叹道。
江若梓一滞，有些郁闷，很别扭啊，恐怕还有过一阵子才能习惯了，不过，她会努力把女皇这个角色扮演好的！
再熬一阵子，立后大典，然后册封苏涵清为贵君，到时候就可以借机把那些政务丢给苏涵清去头疼了，能者多劳嘛。何况…这是早就说好的条件，不是么？各取所需罢了。
一边想着，一边向自己的寝宫走去，她的手按上胸口。
有些难过呢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突然间，手指碰到一件东西，连忙取出来，却是白天萧瑾之塞给她的字条，因为秦冰的治疗结束而没有来得及打开。
微微定了定神，她慢慢地展开了字条。
皎洁的月光下，萧瑾之秀丽的笔迹呈现出来。
话不多，比起他前几次的详尽报告，这回明显简略得近乎粗糙。而事实上，墨尘是孤儿，六岁起就被暗卫首领相中，带回组织日复一日的训练，实在没什么可写的东西，唯一的疑点就是，他作为太凤后的暗卫的时候，经常不在宫中，而去向——连萧瑾之都查不到。
需要去直接询问墨尘吗？江若梓有些伤脑筋。
跨进寝宫，红莲乖巧地上前替她除下沾了夜露的外衣。
“楚公子呢？”江若梓问道。
“公子在内室等候陛下。”红莲小声道。
江若梓点点头，心中微微泛起一丝歉意，这几日因为墨尘的事，似乎一直忽略了楚灵的感受呢。
挥退了红莲，她放轻了脚步走进去，眼前的情景却让她一怔。
桌上的烛火昏黄而摇曳，几样精致的小菜早已变得冰冷，边上摆着两副碗筷，显然没有人动过。
楚灵趴在桌沿，双肩有规律地起伏着，呼吸清浅而平淡。
“在这儿睡会着凉的。”江若梓心疼地一叹，上前扶起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在膝弯处一托，将人抱了起来，走向不远处的大床。
有点重，不过也不是很累，看来这个世界女子的体力也是很优于男人的。
楚灵毕竟也是身怀武功之人，虽然疲倦，但被人用这样不是很舒服的姿势抱到床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吵醒了。
“抱歉，我是第一次抱人，多练习几次应该就会熟练了。”江若梓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道。
楚灵睁开还有些雾蒙蒙的眸子眨了眨，好一会儿才低低地笑出声来。
“饿了吗？”江若梓道。
楚灵摇了摇头，见她的目光瞟向桌上那些饭菜，又道：“原本是怕你饿着才留的。”
江若梓认不出心口一暖，轻轻地亲了他一下，笑道：“抱歉。”
“道什么歉？你很希望看到我吃醋么？”楚灵道。
“是啊！”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江若梓趴在他胸口，赌气道，“你不在乎我！”
“别傻了。”楚灵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她的脑门，“女皇的男人，没有吃醋的资格。”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震得江若梓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人…为什么能看得如此透彻，偏还保持着一身的云淡风轻？
“睡吧，你不适合想太多。”楚灵把身体往床的里边挪了挪，让出一半空位。
江若梓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衣，又扒了他的衣衫，这才心满意足地钻进被窝，将他搂进怀里。
楚灵没有拒绝她的亲近，反而抱住了她的腰。
“楚灵，你妹妹呢？”江若梓突然道。
“梦儿？”楚灵一怔，随即笑了出来，“她被小皇子追得躲在宁欣王府死都不肯出来。”
“在王府？那就好。”江若梓松了口气。
“怎么了？”楚灵直觉地感到有什么事发生。
“今天早朝时，钦天监已经算出了立后大典的良辰吉日，就在半个月后，干脆就和新年一起办了，算是双喜临门。”江若梓停了停，又蹭蹭他，郁闷地说出了下半截，“你得回王府待嫁…若是楚梦不在，我还真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呆在那种地方。”
“这么多年，我也没死没伤的，不过就是最后半个月而已。”楚灵淡淡地道。
“嗯。”江若梓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楚灵的本领，不过…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小心楚玉！小人难防！”
“知道了。”楚灵应了一声。
江若梓感受到了他的不专心，扑过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桌上烧到了尽头的蜡烛闪了几下，熄灭了。
暗夜中缓缓传出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明天，就要暂时分开了呢，半个月啊…好久…
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五章 山雨欲来
第二天一早，江若梓虽然很想抱着楚灵多睡一会儿，但是…该死的早朝啊…
苏涵清就说过，若是她不乖乖地准时去当木偶听一群萝卜说废话，不介意用冷水泼她起来——现在可是大冬天，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威胁一下就算了的！
好不容易在凤椅上坐到中午，那群老臣终于心满意足地住口了。
江若梓一边冲回寝宫，一边在肚子里暗骂不已。
那些酒囊饭袋，迟早都要撤换了！要是臣子能干一点，她就可以安心去当昏君了嘛！不过萧兰得留着…虽然她没用，不过萧瑾之的办事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
“陛下。”站在宫门口迎接的人看见她，绽开一丝淡淡的笑颜。
“墨尘！”江若梓呆了呆，随即狂喜地扑了上去，紧紧地将人锁在怀里。
“我回来了。”墨尘一声叹息，静静地依偎着她。
“没事就好。”虽然有秦心的保证，但直到此刻，墨尘安安稳稳地站在那里，江若梓才真正放下了心，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呢。
好一会儿，墨尘慢慢地挣脱了她的怀抱，退后几步，站到了她身后。
江若梓无奈地摇头，算了，若是他喜欢呆在侍卫的位置上，那她不勉强。不过…失去了毒药控制的暗卫还是暗卫吗？
“楚公子已经回宁欣王府了。”红莲迎上来，乖巧地替她除下身上华丽的累赘。
“嗯。”江若梓叹了口气，半个月啊…要不要试试半夜相会——不过他们好像不需要私定终身后花园了。
“还有，刚才清玫女官来过，请陛下下朝后去一趟栖凤宫。”红莲又道。
“知道了。”江若梓一撇嘴，又是那个男人在假传太凤后的懿旨了。不过，这个时候找她的目的恐怕只有一个了，江若梅的事…要发动了吧！
“陛下？”见她千变万化的脸色，墨尘忍不住担心地叫了一声。
“没事，你先休息一下。”江若梓无奈地道。
望着熟悉的身影渐渐远去，墨尘怔怔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然而，现在的江若梓心中只想着一会儿见到苏涵清该怎么说，那个男人…每次见面都和打仗一样，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吃亏上当！
大约是天气太冷了，这回苏涵清倒不在湖心亭，江若梓愣了一下才在望湖小筑的书房里找到人。
“来了？”苏涵清随意地应了一句，一面专心地把手里的书一本本放回书架上，头也不回。
江若梓叹气，这人啊，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或许，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吧！
“拿去，用不用随你。”苏涵清虽然没有看后面，但一甩手，一叠纸就整整齐齐地落在江若梓面前的桌上。
拿起来瞟了一眼，江若梓不禁汗颜，真是…栽赃嫁祸的绝顶高手啊！不过江若梅也不算倒霉，自己傻傻地往苏涵清布置好的陷阱里跳——只能说她是太笨了。
“若是心软了，下一次真的会死。”苏涵清淡淡地道。
“由得我么？”江若梓甩了甩手里的东西，讽刺道，“就算我不动，朝堂上定会会有你的人挑起战火——你都做了那么多了，没道理浪费心血。所以，不用试探了，我会做的。”
“你倒是成长了一点，没那么蠢了。”苏涵清转过身来，优美的唇线勾起一丝轻笑。
“我不会介意你直接夸我聪明的。”江若梓没好气地扔了个白眼给他。
“那就这样吧。”苏涵清敛去了笑意，干脆地结束了话题。
知道他这就算是下逐客令了，江若梓撇了撇嘴，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望湖小筑。
对于苏涵清，她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感情，有时候以为自己明白了一点，但转念之后，又变成了一团迷糊。
算了，先不管那么多吧！
又叹了一口气，江若梓决定先去看看秦冰，毕竟他也是因为自己请求他救墨尘才病成这个样子的。
然而，走进房间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原本应该呆在这里的秦心的身影。
床上的秦冰依然沉睡着，但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脸庞上不正常的红晕也淡了下去，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果然，尽管还有点烫，但已经退了许多。
江若梓在床沿坐下，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
若不是秦心明确表示他们是亲兄妹，还是双胞胎，她是怎么都不会信的。这两人…从相貌到气质到性格，有哪一点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了？
“看什么？”忽然间，身边传来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
“呃…唉？你醒了？”江若梓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看她的秦冰干笑了几声。
她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看得入神，连人醒了都没察觉！
“你不怕我？”好一会儿，秦冰才慢慢地道，“还是，你觉得清心散就能防我的毒了。”
“秦冰，你真不可爱。”江若梓苦笑了一下，给他拉好被子，“我只是觉得，你不会毒死我罢了。不过若是你想试药，我可以负责找几个试验品给你，别用坏了就好…可以么？”
“你很奇怪。”秦冰道。
“那你呢？为什么喜欢拿人试药？”江若梓耸了耸肩，“动物也可以的。”
“因为…无聊。”秦冰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无聊…江若梓黑线，还真是很有个性的答案呢。不由自主地，她脱口而出：“那…留下来住一阵子怎么样？一个人的确很无聊的。”
“呯！”秦冰还没答话，就听到门口传来清脆的碗碟碎裂声。
江若梓一回头，就看到脸色惨白如鬼的秦心站在那里，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那就这么决定了！”江若梓立即忽略了秦冰的意愿。
有这个宝贝在，以后可不怕秦心再捣乱了！
不过她可没想起来，秦冰的危险度似乎比妹妹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六章 欲访相府
第二天一早，果然就和江若梓预料的一样，刑部尚书杨英提出了祭天仪式遇刺案的调查结果，一切矛头直指三皇女江若梅。
看不出来，这个平时只会拿着一本佛经断案的老家伙一旦认真起来，还真是有几分气势，难道这就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
然而，涉案的是皇族，还是当朝的三皇女，虽然杨英…不，苏涵清提供的证据无比充分，但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定案。吵吵闹闹了一早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由丞相、大理寺会同刑部复审。可最奇怪的是，江若梅却没有任何异常的动作，任由宫廷侍卫队将她软禁在宫中，似乎一副认命的模样，又或是坚信自己清白，所以毫不在乎。
不过，苏涵清定然是还有后手的，就等着看热闹吧…
下了朝，江若梓立刻就奔向寝宫。
秦冰已经能坐起来自己吃东西，秦心没事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反倒是墨尘来道谢救命之恩，坐在一边陪他聊天。
“陛下，怎么样？”墨尘迎上来道。
“没事，一会儿回去再说。”江若梓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又转向秦冰，“如何？可以起身了？”
秦冰瞟了她一眼，手一伸，拎着一张纸条。
“什么东西？”江若梓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了十几味药材的名字，下面还有详细的煎药方法，立刻道，“我马上叫人去配来。”
“不是我要喝的，是你。”秦冰淡淡地道。
“我？”江若梓惊愕地与墨尘对望了一眼，迟疑道，“我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吃药？还有这个七槿花…是千雪凝梦的药引吧？不是毒药吗？”
“喝不喝随你。”秦冰没有一句解释。
江若梓不禁一头黑线，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莫名其妙地就让她喝药，还很有可能是毒药，她总得知道为什么吧…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秦心端着药走进来，见状奇道：“怎么了？”
“没事。”江若梓干笑了两声，将药方塞进怀里。
看到她的动作，墨尘是默不作声，秦冰却是微微挑了挑眉。
“那就喝药吧。”秦心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看不出哪里不对，也就罢了。
秦冰拿过药碗，看也不看地一饮而尽。
“对了，秦冰！”江若梓突然想起一事，赶紧道，“你有没有毒不死人、但是能折腾得人很难受的药？给我一点儿！”
“陛下！”秦心和墨尘异口同声道。
“不会用在你们身上的！”江若梓安抚了一句，又眼巴巴地看着秦冰。
秦冰想了想，果然扔过去一个朱红色的小瓶子。
“哥哥…”秦心垮下了脸，简直想哭。
有个可怕的兄长就够受了，怎么连陛下都染上了找人试药的毛病？
“如果对方武功很好呢？”江若梓打量着瓶子，迟疑着问道。
“内功越强，发作越快。”秦冰冷声道。
好恐怖！秦心和墨尘都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离得江若梓远远的。
“说了不是用来对付你们的。”江若梓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过去，脑子里浮现起的是苏涵清的身影。
说起来这个男人果然强悍，秦心配给她的香袋，除了第一次出其不意地算计到了他，后来就再没起过作用，不过…就不信整不到你！
“口服有效。”秦冰补充了一句。
“解药也给我吧。”江若梓笑道。
“冰水。”秦冰道。
“冰水就能解毒？”江若梓倒是愣了一下。
秦冰别过去头，懒得回答她的废话。
“陛下，你究竟想要整谁？”秦心也不禁好奇起来，听她的说法，应该是有明确的对象的，可是…武功高手？总不会她想去整三皇女报仇吧？三皇女的武艺倒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