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那打哈哈。
底下的粉丝一大堆“哈哈哈哈哈哈”“大大好萌喔”“大大这条咸鱼哈哈哈哈”——
初礼:“????”
所以你是有空打游戏的。
只是“画画”这方面档期很紧?
所以你是在的。
只是选择“在线对我无视”模式?
……………………………………咸鱼?少侮辱咸鱼了,人家咸鱼死了以后也在很认真的作为一种美食存在着,创造了三筷子能干一碗饭的伟大价值,你呢?!
just 发臭而已啊朋友!!!!
初礼三观再次动摇,心想以前喜欢她,果然只是因为只需要在她愿意画画的时候,看她的图;而不是像现在,在她不愿意画画的时候,也要摁着她的头让她去画画并要求看她的图……
初礼一边碎碎念一边打开Q,专门选了那个四个人聊天群开始疯狂@茧,一连发了三四次信息——
【猴子请来的水军:@破茧老师在吗,可以问问稿子进度吗?】
【猴子请来的水军:@破茧老师在吗,稿子的线稿草稿差不多了吧,构图总该有了啊。】
【猴子请来的水军:@破茧 老师在吗,我看见你的微博了。】
【猴子请来的水军:@破茧 老师在吗,Q和亲友聊天聊得那么开心真令人心生羡慕,这么开心稿子一定已经做好线稿至少有构图了吧?】
初礼噼里啪啦打字,期间阿象凑过来扒在她的椅子靠背上围观,围观了一会儿后“哇哦”了一声,叹为观止:“你这说话语气也是很惹人讨厌。”
初礼头也不回,想了想道:“我还真怕我讨她喜欢。”
话语间,在初礼噼里啪啦打出第五行字时,茧娘娘终于出现了……不得不说这些年风雨来雨里去对于任何富有嘲讽的话她都带着自动滤镜功能,面对初礼的嘲讽,她语气非常自然还能卖萌——
【破茧:来啦来啦!其中的一个跨页草图已经画好啦!等等给你看!】
【破茧:等我开文件。】
三分钟后。
【破茧:你等等,啊啊啊,我的软件好像出问题了天啊!!!!!!!!】
【破茧:文件损坏了QAQ天啊我昨天折腾了一整天才弄好的线稿……又要重新画了。】
【破茧:@猴子请来的水军 你等等我现在立刻重新弄吧,下午你下班前给你,但是时间紧迫,可能草稿真的只有看到构图而已哦?】
这时候,初礼能说的只有两个回答可供选择——
一:好的。
二:去你妈的。
【猴子请来的水军:。。。。。。。好的。】
阿象扒在初礼座椅靠背上幽幽道:“做美编这些年,我的各种作图软件崩坏到无法修复的大崩坏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次,但是这个几率在画手那里,大概总是能翻二十倍左右,除了软件坏了,还有我生病了;我家猫生病了;我远房亲戚去世了;痛经;停电;断网;台风地震洪涝冰冻等各种突发天然灾害……”
阿象:“你信了你就是傻子。”
初礼:“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说,当我三岁小孩啊滚——这种台词属于昼川老师。”
阿象:“可惜老师不在。”
初礼撇撇嘴:“他还在呼呼大睡啊,在个屁!”
话语一落,就感觉到身后阿象立刻陷入沉寂,初礼抬起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拧过头,果不其然看见阿象的脑袋都从她座椅靠背上拿起来了,这会儿正沉默且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这些作者不都这样吗,”初礼一脸强行镇定,“不到下午根本见不到人。”
“喔,”阿象深深看了初礼一眼,“是啊?”
初礼:“……”
……
中午十二点半。
G市市中心某高级住宅内。
深陷大床中央的男人因为莫名原因迷迷糊糊醒来,剑眉紧皱,英俊的面容因睡眠不足显得有些冰霜袭人……他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抓过床头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时间还早,长叹了一口气:“搞什么……”
手指无意识乱摁进入Q,男人又发现这种绝对找不到作者活人的司马时间Q上居然有两条分别来自不同的人的留言——
【猴子请来的水军:卧槽这茧娘娘简直了,要不是社里坚持要用真想飞了她啊啊啊周末一边打游戏一边跟我说档期超紧要加钱excuse me!今天又骗我说什么已经画好草稿了但是软件崩了文件坏了要重新画!坏得真是时候——鬼才信啊!!!!!玛德!超气!】
【破茧:QAQ元月社编辑好奇怪的,周六约好稿子,周一一大早就跑来要草稿……哪怕是加急也不能这么催吧,大大你也是被他们这样催稿的吗?】
消息发送时间基本算前后脚。
昼川:“…………………………”
搞什么,当老子居委会的啊?
天天天天天天给你们调停?
特别是香蕉人这傻狍子,早就告诉你不要用这洗脚婢了还不听!
气死你活该!
男人趴在枕头上沉默十秒,十秒后,直接打开备忘录APP手打“真的吗?超过分,别理她”这么一行字,全选,复制,打开Q,飞快分别黏贴两次到两个对话框里——
发送完毕以及发送完毕。
操作完一切,男人长舒一口气,咔嚓锁了手机屏幕,然后手机一扔,被子一掀,继续睡觉。
良心?
他没有良心。
耐心?
出娘胎的时候就忘记带了。
责任心?
合同都签了稿子也交了,剩下的关他屁事啊,闹什么闹!
作者有话要说:昼川:自己作的死,含着泪也给我作下去!
昼川: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小公举,那也只能是我!
继续一波111红包向你涌来……………………

☆、第38章

下午。
在初礼沉迷于校对阿鬼的《听闻》, 这里删删那里减减搞得晕头转向之中,她眼巴巴盼望了一天的Q头像终于摇晃了起来,扔开校对本迫不及待地点开来, 对面果然发过来了一个构图草稿——
点开之前初礼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时间刚刚好, 距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理论上算不能更加准确的“下班之前”。
“……”
初礼点开那“草稿”,随即这才非常惊讶地发现这草稿的完成度似乎已经不能用“草稿”来形容, 原本以为的所谓“草稿构图”应该只是一些凌乱的线条,有人物轮廓、姿势和大体构图站位即可
但是茧发过来的明显是就快完成的线稿——
而茧娘娘不愧是茧娘娘, 讲道理画的人物还是让人放心的, 只见画中人物身材修长,面容英俊, 微微垂首长发披散,剑眉醒目, 鼻若悬胆, 他坐在一块巨石上, 微侧身大概是在拭剑, 几缕头发从他英俊面颊边缘垂落……
初礼松了口气,随后又蛋疼起来:说好的双人跨页, 这只有一个人怎么回事?而且不是草稿吗,直接给线稿,到时候要改怎么办?
【猴子请来的水军:怎么完成度这么高?】
【破茧:画着来了感觉就继续画了,嘿!】
初礼:………………不是在夸你好吗!
【猴子请来的水军:完成度这么高, 如果构图要改可能会很麻烦喔?】
【破茧:咦?】
初礼:咦什么咦!难不成你不想改?!
【破茧:不是我不想改图,首先我看过《洛河神书》,这个画面存在于我脑中很久;其次根据昼川大大给的人设和场景图,现在我想好画的这个姿势和神态也非常符合也非常有感觉……要改的话,不一定会有现在的好呢。】
【猴子请来的水军:……】
【猴子请来的水军:好吧,改不改的问题先放下一旁不提,咱们先来确定一下,那天说好的不是双人跨页吗怎么只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呢?】
【破茧:你也说了光这一个人物线稿完成度很高,所以另外一个人就没来得及画啊,位置应该就站在他身后吧……我给你圈出来不,话说一个下午的时间怎么能够画那么多啊?】
初礼:“……”
还变成我逼着你赶稿咯?
你要是画的是草稿肯定来得及啊朋友!
我们说好的也只是草稿啊——如果不合适能直接改掉的那种草稿!
这再整理下能直接上色的完成度当然来不及……
初礼无奈,叫来隔壁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的阿象——阿象自己本身也是美术专业出身,虽然现在不画画了但基础知识都在,所以通常画手交上来的稿子,看图的那些什么色彩啊构图啊透视啊比例啊,她负责设计的书的用图部分于姚都去交给她全权把关……
这会儿阿象走过来,看了眼草稿:“透视是对的,人物也算是茧这个画手拿手的美型,本身没什么问题,就是怎么才一个人,不是约的双人跨页吗?而且不是草稿吗,这线稿再整理下都能开始铺色了怎么回事?”
“……老师以一种‘艺术家的灵感来之不易你懂个屁’的语气告诉我,画着高兴就描起了线,”初礼停顿了下继续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头说来不及画了,应该是站在他身后的身位:具体什么身位,自己脑补。”
阿象沉默了下。
想了想后缓缓道:“让她画完两个人头草稿给你看——我看着这人是朝着左边的一个“>”符号折叠形……一般这种人物朝向,会导致书名只能放在左边,这是非常不好的:因为书本在进报刊亭或者部分书店时,会以向右堆叠的方式堆叠,你的书名如果放在左边,你猜会发生什么情况?”
初礼想了想平日里路过报刊亭时的情景,犹豫了下突然恍然道:“会导致书名字被其他叠在它上面的别的书挡掉——啊,那怎么行?!”
阿象点点头:“所以美编这边会默认将书本标题放在居中或者右侧——你要跟茧说清楚,必须是这样的,她如果不想改稿那就是我们要把整张图进行水平翻转:可以是可以,但是一般功夫不到家的画手的作品水平翻转后会丑到炸,而且人物的发型和服装和惯用手也会有bug……”
初礼抬着头,看着阿象头一次话那么多,滔滔不绝地用平坦无起伏的声音说着这些年做设计积累下来的知识……头一次觉得阿象的形象那么的高大!
她一边点头应着“好好好”一边转头将阿象说的各种注意事项告诉了茧,好不容易把字敲完发送出去,再抬头,茧的头像已经变黑了——
不是下线了;
就是在线对其隐身了。
初礼翻了个偌大的白眼,把要改的原因和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地留言给了那个仿佛进了灵堂的黑白头像——说完之后直接关了Q准备下班回家:因为根据历史经验教训,想要得到茧的正式回答,她接下来恐怕又要经历新的一轮漫长等待。
下班回家的路上,初礼问:“如果茧最后的草稿不过,咱们能不能换人?”
阿象:“来不及了,你打开官方微博看一眼。”
初礼用手机登录《月光》官方微博,发现官博已经把茧娘娘下午教的草稿打了个薄薄的马赛克发了出去,并配字:【你们猜,这位男神是——】
下面一堆“哇茧大大”“哇洛河神书”“哇茧要给昼川画封面了吗期待期待”……
作为官方微博长期掌控者,初礼一脸懵逼:“谁干的?”
阿象:“夏老师总指挥,老苗进行实地操作,美其名曰:预热一波。”
初礼:“……………………………………预热什么,预热前就没人想通知一下我这个责编?”
初礼:“就没人想通知一下我这个可怜的、可能催不到稿子的、认为画手可能会换人的责编???!!!!”
阿象:“没有。”
初礼:“……”
……
一个小时后。
初礼回到家,钥匙打开院子大门抬头就看见屋檐下一人一狗在无声话别,男人手中拖着个行李箱,还是一身黑且戴着墨镜……
初礼默默抬起头看了眼天边几乎快要沉没山头的夕阳,又默默地收回目光,强行让自己不要用大惊小怪的语气说:“老师准备去机场了啊,这天都快黑了……”
你踏马戴着墨镜干啥啊?
又没签售过,微博也不肯放照片,谁认识你啊,搞得神秘兮兮的干嘛又不是胡歌!
昼川摸摸二狗子脑袋,抬起头从墨镜后面瞥了初礼一眼,“嗯”了声也不知道听明白初礼话里有话没,只是自顾自叮嘱道:“我不在家,你和二狗子都老实点,按时吃饭睡觉,别上房揭瓦似的到处撒欢。”
初礼:“……”
怎么撒欢,牵着二狗在你枕头上撒尿?
初礼沉默注视中,昼川拎着箱子出来,嗓音低沉:“狗罐头不够了给我电话或者你先买了我回来报销;周五带二狗去换药拆线;我不在的时候【房客守则三十条】依然生效,双足行走类雄性生物不许带回家——公鸡也不行,你住口,你敢抬杠?”
“……”
住口就住口。
初礼闭上嘴点点头,把到嘴边的抬杠咽回去表示自己并不想浪费口舌反驳他……此时男人走到她旁边停下来,摘下墨镜,用茶色的瞳眸盯着她,片刻后突然没头没尾道:“……早上的信息我看见了。”
初礼:“……我就随便抱怨下——”
“早就让你别用茧,人品有问题的画手毛病自然也会很多,难道你还指望一个表里不一为了蹭人气乱拉CP骂自己粉丝恶心的人对待编辑如皓月明亮尊敬?都告诉你了你还不信,现在知道错了吧——活该。”
初礼记得她小时候上学冬天死活不愿意穿秋裤,结果冻感冒了,那个时候她妈就是一边强行给她灌药一边用这种语气骂她……关键词换一换简直一毛一样,和穿越了似的。
初礼:“……………………………您摘下墨镜就为了说这个?”
昼川:“摘下墨镜是为了看清楚你脸上的悔恨——没错,就是现在这个表情,非常标准的:悔恨。”
初礼抬起手摸了把自己面无表明的脸:“老师慢走,钱包手机钥匙。”
昼川不屑:“又不是三岁小孩。”
初礼:“身份证。”
昼川脸上的不屑停顿了下,三秒后被放空取代,再三秒后他把手中的行李箱往初礼手中一塞,转身匆忙往房间里走去……初礼伸长了脖子无语地看了一会儿,关上院门,把行李箱交给二狗看管,跟着走回屋子换上那双丑的要死的毛绒拖鞋冲屋里喊:“老师,找着没?”
“要是找着了我还留在屋里下蛋啊?!”
“……”瞧这气急败坏的,又不是我把你身份证藏起来了……初礼放下包,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往书房走,“身份证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放钱包里,你放哪去了,怎么什么东西都能乱放——”
“你有这空奚落人不如帮我一起找。”从隔壁房传来的嫌弃声音。
初礼进了书房,看了眼书桌,笔记本电脑、烟灰缸、新开的一包烟草、打火机,手写稿子草稿、钢笔、墨水瓶散落一桌……初礼叹了口气,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在这凌乱得像是垃圾堆的东西里翻找起来,瞥了眼草稿纸,上面写了一些大概是小说设定的东西——
……新文?
初礼拿起来看了眼,随即发现昼川这次好像不单纯的是写东方幻想,好像破天荒要写东方幻想言情,这篇文居然还个女主角,女主角叫什么“鹿葵”,不过只有一个名字,这个名字的旁边又画了个非常古风的像是剑匣之类的东西……
初礼怕昼川以后闹着要找这些草稿,也不敢乱扔,将之整理好放在桌边,收拾好桌面,最后把桌子上所有的资料书逐一拎起来抖了抖,最后当她抖到一本厚厚的词典时,只听见“啪嗒”一声,一张四四方方的小塑料片掉下来……
初礼:“?????”
哪有人把自己的身份证当书签用夹字典里的?
捡起身份证,急急忙忙走出书房,把还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大神叫出来——男人看见初礼手上的身份证眼神儿一亮,接过来:“谢了。”
初礼敷衍地点点头:“大爷大妈跟前好好表现。”
男人重新戴好墨镜,这次出门显得有些匆忙,走到院子门前,推开门后不知为何却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眼此时此刻依靠在门边、脚上穿着他买的毛茸茸拖鞋、抱着手臂专心致志目送他离开的小姑娘,他忽地心中一动……
挑了挑眉,没过脑地用两根手指夹着身份证勾了下,说了句:“欠你个人情。”
初礼一愣。
而后摆摆手:“免了,快走你的吧。”
男人露出个不正经的表情:“等我回来。”
初礼脑袋“咚”一下轻轻靠在门框上,终于露出个笑容:“别回来了。”
男人嗤笑,推着箱子走向车库,二狗子摇着尾巴紧紧跟他屁股后面。一人一狗走进地下车库,初礼隐约听见在二狗子的狗叫声中,昼川难得温柔的声音响起,说什么“下周就回来”“别扯”……几分钟后,地下车库响起了跑车发动的声音,一阵鸡飞狗跳后,院子里安静下来。
二狗子用鼻子顶开门,溜进屋子,后腿一甩踹上门,爪子在玄关的脚垫上蹭蹭,而后进屋跳上沙发,闭上眼睡得一脸安稳:并没有看出对主人即将出远门这件事表现出丝毫不适。
初礼:“……”
戏子养的狗都是狗中影帝。
……
昼川当晚的飞机飞往隔壁省参加作协大会,鸡飞狗跳的寻找身份证之后,男人留下的那句“欠你人情”原本只是被初礼当做一句耳旁风而已——
她没想到的是,其实这不是耳旁风,而是一个巨大的flag。
昼川走后的第一天,茧娘娘差无音讯。
昼川走后的第二天,茧娘娘查无此人。
昼川走后的第三天,茧娘娘石沉大海;于瑶问,《洛河神书》的封面去哪啦;
昼川走后的第四天,茧娘娘人间蒸发;夏总编亲自加初礼Q,询问《洛河神书》封面设计进度,初礼有一句“进度为零”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昼川走后的第五天,在阿象一句“你再温柔催稿永远也拿不到稿”的提醒中,初礼心态崩了,群里疯狂@茧娘娘三十多次,终于炸出了茧娘娘,茧娘娘像个没事儿的人似的说——
【破茧:不好意思前几天有事没上Q】
初礼:“……”
你有什么事?另外一个约图佬拿着菜刀在你家门口堵你吗唯独这个我是信的。
【破茧:稍等,最后一些细节需要修改,我现在做,今天晚上发稿子给你看。】
【猴子请来的水军:老师你总算出现了,好的好的!】
围观了一切的阿象:“赌一车香蕉,今晚她并不会出现。”
初礼:“别这样,乐观点。”
至此,还能乐观得起来的初礼松了口气,在满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有脸面对夏总编的天真中渡过了一个白天……晚上回家,给二狗做饭喂二狗吃饭给自己做饭喂自己吃饭之后还去泡了个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初礼一抬头发现晚上已经十点半——
初礼沉默了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上微博看见茧娘娘亲切地和她的小粉丝们说“睡觉去啦,晚安”,她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想了想手机今晚并未收到未读消息,此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信邪地打开Q,Q里果然安静如鸡——
茧娘娘?
不存在的。
初礼窒息得差点把自己的手机从窗户扔出去,此时此刻她真的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焦虑之中,她爬上了阁楼的窗户,坐在窗户上晒月亮企图收集日月精华早日飞升离开这智障遍地走、能逼死正常人的凡尘……
坐在窗户上吹着夏季的晚风,不知道哪家种的夜来花香熏得她头疼。
目光飘忽,最终定格在了脚下的院子门,初礼停顿了下,猛地坐直了身体,忽然想起了五天前,曾经有那么一个英俊高大威武帅气的人,站在那里,笑着对她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初礼:“…………………………”
……
于是。
三十分钟后。
遥远的A市,某坐落于山水湖光之中的别墅里,坐在餐桌边男人正瞪着面前的一碗满满的红枣桃胶银耳燕窝糖水发愣时,忽然手机震动。
他哆嗦了下,抬起头,默默看向坐在自己右手边一脸慈爱加催促地盯着自己的五十来岁的女人,良久,像是解脱了似的抓起手机,淡淡道:“妈,好像是元月社编辑电话。”
女人笑着点点头:“去接啊,你爸马上就回来,你可以等他一起再喝糖水。”
“……”
男人抓起手机落荒而逃。
走回二楼房间关上门,靠坐在床边,月光从屋外倾洒而入,男人的半边身子被吞噬在黑暗当中……他低头看着手上震动个没完没了的手机,滑动,贴到耳边,“喂”了声,正想问“香蕉人你干嘛”——
然而还没来得及多说半个字,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已经咆哮开了——
“茧娘娘真的要了老娘的亲命!她居然给我玩仙人跳!我错了,昼川老师,找身份证的人情麻烦现在就以牺牲色相为代价还给我!!现在!!立刻!!!马上!!NOW!!!!!谢了啊!!!!!!!”
昼川:“……”
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男人瞪怪物似的瞪着咋咋呼呼的手机瞪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现在挂电话假装自己从来没有接起过还来不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来啦,111红包……实不相瞒以晋江余额来看这么发红包天天发我觉得我能发到六一儿童节(。)

☆、第39章

“你怎么回事?”男人将手机拿得距离耳朵很远, “大晚上的不睡在这闹什么,喝酒了?”
“我没喝酒,你家洗脚婢喝酒了, ”初礼捏着手机, 赤着脚, 脚挂在窗户外面踩着屋顶的一块瓦片,瓦片被她踩得哗哗响,“四五天查无此人, 第五天求神告佛终于出现了告诉我今晚会交稿,然后继续查无此人——等我想起来去找她时, 发现她在微博亲切地和粉丝道晚安, 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影无踪!”
“然后呢?”电话这边男人嗤笑, “你打电话来应该不是为了听我再和你说一遍‘我早说过’这句话。”
“是的,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找你还人情。”
“还什么人情?”
“那天你怎么顺利登机的你忘了吗?我翻箱倒柜的找出身份证以后, 夕阳西下, 是谁站在家门口信誓旦旦对我说欠我一个人情, 当时他眼中仿若有光,脚下仿佛踩着七彩祥云, 身披盖世英雄的披风……”
男人握着手机,唇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清晰……他长腿一迈坐在窗棱边,仿佛从胸腔里震动发出的低沉嗓音,听上去懒洋洋的:“哦, 谁啊?”
电话这头,小姑娘两条白皙的腿搭在窗外,摇啊摇的。听见电话那头男人的笑声,她手指停顿了下,感觉到那笑声就近在咫尺一般,仿佛她都能感觉到男人的气息……现在的手机传音效果也太好了点?她脸颊微微泛红,将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有些发热的耳垂,她把手机放在膝盖上,按下免提,清了清嗓音:“还能有谁,你别耍赖,二狗是目击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