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九重天和阴超地府!”小船捉着她的手真诚道,“上不了九重天,只要没瞎,人家也知道仙女和母夜叉的区别了!”
当机立断,第二天小船便拎着准备在家里躺一天的徐酒岁上了商场。
置办约会的衣服。
女人这辈子所有的第一次都该被历史铭记。
其中当然也包括第一次约会。
……
徐酒岁的秋冬衣服都将她的身材遮得很好,但是小船是见过她裹着浴巾在家里走来走去的人。
所以她清楚她的身材优势,带上卡拎着土斑鸠进了某富丽堂皇的高级商场,从第一家奢侈品店开始逛起,发誓要将土斑鸠打扮成高贵的天鹅。
千挑万选,最后在某著名性冷淡风出名的品牌衣架上,小船拎了条裙子给徐酒岁,并赠言:男人看见你穿这个,会死亡。
这大概是对于人和裙子的双重最高级礼遇赞美。
徐酒岁拎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套上之后觉得不等男人死亡她自己都会死亡——
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一块黑色布料被撑开,黑色连衣裙将她的细腰和屁股包成了个不夸张的小葫芦……
比较过分的是胸前,胸前的一块布料被挖空做了绑带设计,交叉在前胸,黑色绑带下是大片雪肌。
有实力的女人会穿着这条裙子在任何场合大杀四方。
徐酒岁是有实力的女人。
但是她却有点怂。
她其实不算是保守的人,但是穿着这裙子,低头看着胸前,她连走出试衣间的勇气都没有……
想要放下,但是其实裙子很好看,她也舍不得。
对着试衣间的镜子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某个在机场等待登机的男人——
【岁岁平安:看!】
大约十秒后,显然无聊的在摆弄手机的男人有了回应。
【薄:……】
这六个点,意味深长。
徐酒岁咬了咬下唇,揣测不安。
【岁岁平安:好看吗?】
【薄:好看。】
【岁岁平安:能买吗?】
【薄:从哪拿的放回哪去。】
徐酒岁:“……”
看。
属于古板老男人的标准结局。


☆、第62章 表演前偶遇

最后还是被小船摁着头买下那条裙子, 回到家徐酒岁就红着脸把它塞到了箱子的最底下,那副模样和塞情趣用品没有任何区别。
小船抽着烟看着她鬼鬼祟祟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心中有一瞬间是真的有点儿迷茫……随后心想算了, 可能现在的男人就喜欢这一款。
徐酒岁约会当天难得穿上了高跟鞋, 又借了小船的裙子, 红色的裙子和红色的高跟鞋, 还有一件黑色的小西装。
“你真的不穿那条裙子吗?”出门前小船不死心的问, “裙子买来就是要穿的。”
徐酒岁脑袋摇得快掉下来:“他真的会打断我的腿。”
小船:“……你这是找了个男朋友还是找了个爹?”
徐酒岁正趴在梳妆台上捣鼓她的头发,头顶的发丝翘起来一根也不被允许的那种一丝不苟。
小船靠在她身后, 欣赏今日算是盛装打扮的“小师姐”——
撅着屁股趴在梳妆台上的年轻女人身材是恰到好处的娇小,红与黑将她白皙的皮肤衬如白雪;
并非完全的瘦,只是翘起的臀让腰看上去显得纤细, 裙摆之下, 腿上也是有肉的那种,因为太白了,一眼看上去能看到淡青色血管, 让人看着就像捏一把。
腿上大方露出的日式新传统的纹身花样丰富,让她这一身打扮显得不那么单调,端庄里面带着一点儿年轻女人该有的野性……
小船走上去捏了把徐酒岁的大腿:“走了,小妖精, 捣鼓什么, 够美了啊——我要是师父, 今天都舍不得抽你了。”
“又不是给他看的。”
徐酒岁翻了个白眼。
……
小船开车将徐酒岁一路送到了《胡桃夹子》芭蕾舞剧公演的剧院场地门口,路上买了一杯咖啡耽误了一会儿, 她们到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算早。
接近演出开场时间,剧院门前已经聚集了好一些人。
盯着剧院表演厅外面挂着《胡桃夹子》公演宣传海报,海报上的女人在翩翩起舞,半空中双腿拉得又长又直……
怎么会有傻女人想不开拉着男朋友来看乔欣啊?
转头正欲再奚落两句,看着坐在副驾驶一脸紧张的人,小船又不忍心打击她了……转身给她解开安全带,掐了把她柔软的小细腰:“去吧,我们岁岁今天的样子,和尚都会动心的。”
今天的小姑娘和那天的土斑鸠不是一个物种,就是她也忍不住想要动手动脚,拍拍脑袋捏一把脸什么的,乖得很。
徐酒岁不理会小船的爪子,只是坐在副驾驶,目视前方。
在剧院大门口,印着《胡桃夹子》芭蕾舞剧剧照的巨型海拔旁,立着个冷鼻子冷眼的男人——
哪怕人海茫茫,那仿佛衣架子似的身形和英俊冷毅的出色外貌,还是让徐酒岁一眼就看见了他。
男人身着正装,看上去是刚刚从研究院那边办了正事赶过来,眼下一只手放松地放在西装口袋里,另一只手抬着,在低头看时间。
他目不斜视,自然不会发现周围有些结伴而来的小姑娘已经偷偷看了他好多眼。
在他放下手抬起头来时,躲在车中的徐酒岁瞬间犹如鹌鹑似的往下缩了缩,心中一阵狂跳——
……搞什么哟!
以前也没发现他帅得那么鹤立鸡群!
人到了大城市,连帅都帅得冷眼高贵了些呀!
身边的人猛地顺着副驾驶座椅滑了下去,可怜小船一脸懵逼:“干嘛你?”
徐酒岁抓着她的衣袖,紧张得眼珠子乱转:“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小船茫然道:“什么?这成语能这么用吗?”
徐酒岁不理她了,只是捏着她的衣袖的指尖都在微微泛白,可见用力。
直到手机响起。
在小船凉嗖嗖的注视下,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紧张的头发都要竖起来,手机靠在耳边:“……喂、喂?我我我,在!”
电话里的男人显然被她的紧张弄得莫名其妙。
从车子里,可以看见他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眼,确认自己没打错电话之后才重新放到耳边,问:“到哪了?”
“快到了。”
她声音紧绷,犹如做贼。
只听家电话那边男人淡淡“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穿的什么?”
“裙、裙子。”
电话那边瞬间沉默。
徐酒岁那个毛骨悚然,补充说明:“不是那天那条呀!”
无声的压迫消失了,男人懒懒地应了声,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就听见在自己的身侧后方,响起了个略微惊喜的女声:“薄先生?”
薄一昭,转过身去。
不远处,车里,握着电话的徐酒岁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小船只来得及看见原本整个快钻到副驾驶座椅底下的人忽然像是打地鼠游戏机里的地鼠似的,“嗖”地一下坐起来冒出半个脑袋,手里的咖啡差点整杯泼到面前的方向盘上,她茫然地眨眨眼,小声地问:“你怎么啦?”
徐酒岁摇摇头,直直地盯着前方——
在她目光所及方向,只见一个穿着普通,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小姑娘正笑得一脸灿烂地站在鹤立鸡群的男人身边,歪着头跟他讲话,她手里拎着几杯咖啡外带。
不知道是什么人。
直接挂了电话,徐酒岁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踢着高跟鞋向着薄一昭走过去。
在她距离薄一昭大约二百多米的时候,男人就一眼在人群里看见了她——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穿裙子,临近深秋,近海市今天只有14°c,她却穿着一条只盖过大腿的红色连衣裙。
裙摆下两条腿直且白,在一大堆长裙、裤袜和牛仔裤里,异常显眼。
男人眉心跳了跳。
余光看见一个站在不远处大概是在等女朋友的年轻男人手里的饮料洒了一手都没发现,目光像是黏在了裙摆下,藏在阴影中武士猫的刀尖。
薄一昭:“……”
看她昂首挺胸走过来,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他头疼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告诉自己,既然选了这么个小姑娘,那就得有爱心和包容心——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重要的话说三遍,不能生气。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把她拖过来摁在腿上打一顿,等下再和她算账。
他显得颇为冷淡地从徐酒岁身上收回目光,转开了头,带着温润笑意地转向刚才和他搭讪的人——
这人是乔欣的经纪人兼生活助理,这时候出现在这应该是出来给她买咖啡的。
薄一昭原本没打算告诉乔欣今天他会来,没想到站在门口还是被她的经纪人撞见了,后者显然误会了他的来意。
“先生来之前应该跟我们乔欣说的呀,正好可以给你留一张vip座的票!你买了票了吗,我可以去问问欣姐还有没有多余的vip位置的票,往常总能留下几张的。”
“不用了。”
“噢,我知道了,惊喜是吧?”
“……”
乔欣的经纪人热情度很高,显然她也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乔欣的什么人。
按照道理来说,乔欣的形象不合适对外公布谈恋爱,但是当对方是完全的圈外人,而且还是国外的物理博士,那可以写的新闻就完完全全地可以偏向正面了——
理科阿宅男抱得美人归,那些喜欢乔欣的阿宅会很有代入感;而薄一昭英俊高大,理科男人设又方便了另外一堆小女生粉cp……
和这样的人恋爱,这炒作起来,不会对乔欣的个人形象有任何的损害。
想到这,她热情度更高了些,劝道:“但是这惊喜也得见了面才叫惊喜,这会后台都准备好了,欣姐有空的,先生要不要跟我去后台——”
薄一昭:“……”
去什么后台?
薄一昭见乔欣的经纪人一脸蠢蠢欲动想带自己去后台,余光又扫见一百米开外正往这边走的小姑娘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已经覆满寒霜……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冲着乔欣经纪人点点头,一脸淡漠:“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我今天是陪别人来看演出的……”
不是来给你们家乔欣“惊喜”的。
你再不走,给她一个“惊吓”倒是有可能。
乔欣经纪人闻言,明显一愣:“陪别人?”
话语刚落,就感觉到一阵带着甜香的风钻入鼻中。
一个身着红色连衣裙,披着件高奢小外套的年轻小姑娘站在他们面前,眼睛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一秒,之前脸上的寒冰三尺烟消云散。
只见那长而卷的睫毛可怜巴巴地煽了煽,在乔欣经纪人惊讶的目光下,她像是读不懂空气似的,冲着眉眼冷漠的男人撅了撅嘴:“今天风好大,我冷。”
不等男人说话,她那双柔软又白嫩的小爪子已经举起来往他西装外套里塞。
乔欣经纪人:“……”
看着眼前半路杀出来的小姑娘,娇滴滴地牛皮糖似的往男人怀中一挤,双手环过他的腰,这才偏过头,像是才发现她的存在似的。
水润的杏眸微微睁大,她似乎惊了下,小脸靠着男人的胸膛扬起:“咦,遇见朋友了吗?”
与那双忽闪忽闪着惊讶的眸子不同,说话的时候,她的唇角还是上翘的。
至于那是不是一个挑衅的弧度,只有女人才懂女人。
乔欣经纪人被眼前爆炸的一幕惊得傻眼了——
哪来的女妖精?!
薄先生不仅没有推开她,还顺手把手搭在她的腰肢上!!
啊啊啊?!!!
“是朋友的经纪人。”
男人嗓音低沉地停顿了下,低头瞥了眼整个快钻进他怀里的那团东西,又平静地抬眼看向一脸惊讶的经纪人,淡道——
“这是我女朋友,见笑。”
一边说着,大手握着她的腰将她从自己怀里拎出来。
徐酒岁听见“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已经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手,撤离男人怀抱的时候,还颇为温柔地给他揉了揉结实发硬的后腰。
嗯,也不知道被她掐青了没有。
笑嘻嘻地抬头与男人深黑的瞳眸对视,她转过头冲旁边这位经纪人点点头。
当对方随便找了个借口,目光闪烁落荒而逃时,她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你还有当明星的朋友?”
抬起手占有欲旺盛地摸了摸男人的脸。
后者冷着脸将她的爪子拽下去,摁回她身侧。
“今天多少度?”
“……”徐酒岁没想到他话题变得那么快,“表演厅里面会开空调的,我刚从车里下来——咦!”
她瞪大了眼。
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男人弯腰贴在自己大腿一侧的大手。
又保持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瞪着他,一副期待又害臊的样子:大庭广众之下,干什么呀?
然而男人只是单纯地摸了下她刚才在寒风里一路吹过来的腿,确认并不是冰凉的就收回了手,顺手拉过她得手腕给她拢了拢身上的小外套。
修长指尖一翻,看见了她身上外套的水洗标。
薄一昭是跟徐酒岁去过菜市场买菜的人,这省吃俭用一块钱恨不得掰两半花的人舍得花三万块买件外套?
“哪来的衣服?”他垂下眼问。
“朋友那借的。”徐酒岁说,“不好看吗?”
“好看,但不是这个季节穿的。”
“我朋友说冬天她也这么穿。”
他牵起她的手带她往温暖的表演厅里走。
闻言头也不回地,用当爹的语气冷冷道:“胡说八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你以后少和她玩。”
“你的朋友才乱七八糟呢!”
跌跌撞撞地被她拉扯着往前了几步,徐酒岁余光掠过大厅前立绘海报上,身着淡粉色芭蕾舞服的乔欣如高贵天鹅,下巴微扬,微笑注视前方。
……这真是个漂亮的女人。
徐酒岁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男人拉着往前与立绘海报擦肩而过。
至于“薄一昭有个明星朋友”这件事,完全被她抛到了脑后。


☆、第63章 炸裂

此时距离芭蕾舞剧开演大概还有四十五分钟。
后台并不如乔欣的经纪人说的那样有条不紊。
和传统芭蕾舞剧不同, 《胡桃夹子》在芭蕾舞剧中有着人物服装、场景变化多样,色彩明艳的特色……所以此时此刻, 各式各样的道具被摆在每一个可以塞得下东西的角落, 穿着五彩斑斓芭蕾舞剧服装的芭蕾舞者在走廊里穿梭, 交谈。
也有人扯着嗓子在找自己要找的人。
乔欣的经纪人陈圆拎着几杯咖啡, 穿过了这些乱糟糟的人来到走廊尽头单独的化妆间前, 推开门, 走进去,关上门就将外面的嘈杂关在门外。
“怎么现在才回来?”
房间角落里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陈圆停顿了下, 回答:“遇见人了,耽误了下。”
她一边快步走进房间一边找了个茶几空位放下咖啡。
不大的化妆间里却是五脏具全,有宽大柔软的沙发还有独立的更衣室, 更衣室旁边有个简易衣架, 上面挂着一件风衣和一条长裙。
亮着化妆灯的化妆桌上面堆满了刚用过的化妆品,面容姣好的女人身着芭蕾舞剧第一幕登场时的那种欧式蕾丝长裙,不算高档的蕾丝长裙因为反复洗涤有些泛黄, 款式也有点像睡衣——
只有敞开的衣领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颈脖。
乔欣,美丽而风情万种,纯洁又高贵,万千宅男眼中的光辉女神。
“外面吵得像菜市场。”
靠在化妆镜前调整自己妆容的乔欣面无表情地说, 完全没有在人前那样平易近人的样子——
“这衣服的蕾丝也弄得我有些痒痒, 上次我就跟服装部的人说了我的衣服要用消毒水单独洗一次, 他们到底弄了没有?我怎么觉得上面有一股老鼠尿的味?”
她头也不回地与身后的经纪人抱怨。
说完了,好像也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影响演出情绪, 停顿了下郁闷地嘟囔:“……阿圆,我有点后悔回国了。”
站在乔欣的身后,陈圆显然听见了乔欣的小声抱怨。
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心里真的很怕如果乔欣知道了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薄一昭带着一个他称为“女朋友”的女人来到了这里观看乔欣的演出——这么爆炸的消息,乔欣若是知道了,可能连这一场演出都会直接放弃,立马定机票回到美国。
陈圆一个字都不敢说,但是她脸上的迟疑却出卖了她。
乔欣在镜子里看她的脸,一秒就读到了她遇见的人非比寻常,于是随口问:“你看见谁了?”
陈圆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她拿着咖啡的手抖了抖,飞快地将它递给了乔欣,看着她接过去抿了一口,在杯口留下个鲜红的唇印。
乔欣欣赏着自己的唇印,这时候听见她的经纪人说:“我刚才,在剧院门口遇到了薄先生,他来看演出。”
乔欣把玩咖啡杯的手指一顿,愣了愣,刹那间,原本充满了厌倦的目光忽然迸发出光来!
她“啪”地一下放下咖啡杯——薄一昭来看她的演出?真的假的?他为什么都没有提前告诉她?是惊喜吗?天啊!
“他人呢!”葱白的指尖戳了戳小经纪人的额头,乔欣娇嗔,“你这个死脑筋,遇见他为什么不把他给带过来后台?!”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要去拿自己的手机——
她要问问薄一昭在哪,然后叫他来后台,反正惊喜已经接收到了,她实在是很想见到他!
像是在舞台上一般,轻盈的身体略过了经纪人,在乔欣拿起手机进入微信页面来得及拨通那个熟悉的人时,她听见身后的人说——
“欣姐,你知不知道薄先生已经有了女朋友?”
话语说出口的一瞬间,陈圆觉得大概这个世界上的空气都被抽空了。
没有了声音传导所需介质,所以除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窒息外,剩下的大概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死寂到,隔墙之外原本有的其他人说话与来回走动的声音好像也消失了。
乔欣握着手机,手机还保持着锁定的界面,她转过身看着陈圆,面无表情地问:“你说什么?”
小小的经纪人恨不得能在这一秒,直接从地球人间蒸发。
……
表演开始之前,徐酒岁注意到薄一昭连续挂掉了三个电话。
这时候她正坐在位置上吃从小船的外套里掏出来的一颗糖糖,苹果味的,糖果从她的左边脸颊滚到右边脸颊……她吞咽了一口唾液,带着一股苹果香精的味道,毛茸茸的脑袋凑到男人身边:“是你认识的那个朋友找你吗?表演还没开始,你可以接电话的呀!”
她说话的时候,那股甜滋滋的糖果味充数了他的鼻息。
心中难免微动,男人低下头亲了下她的鼻尖:“不用理会。”
打电话里的人是乔欣,她说什么他自然猜得到——肯定是她的经纪人告诉了她一些什么,她着急了打电话来质问……
事实上有什么好质问的呢?
本来事情就是这样了。
还不如安心让她表演完这一场公演演出再说,而且,薄一昭不想在徐酒岁面前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
徐酒岁不知道火烧屁股似的疯狂给薄一昭打电话的人是谁,但是她没有操心太久,因为演出很快就开始了。
故事的开始便是圣诞晚会上,克拉拉从教父德罗赛尔梅亚得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玩偶胡桃夹子,克拉拉对胡桃夹子爱不释手,捧着它与得到了其他漂亮人偶的兄弟姐们翩翩起舞——
《胡桃夹子》作为童话芭蕾舞剧剧本,在对表演者的难度技巧上并不做太大的要求,对于舞者而言,表情到位,基本功扎实,便可以完成正常表演。
轻松的乐曲响起,乔欣扮演的克拉拉作为主角在人群中齐舞,怀中捧着英国士兵打扮的人偶,只是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明艳欢快。
在她完成一串的西松佛尔梅接西松佛尔梅基本动作后,徐酒岁挪了挪屁股,转头看了眼薄一昭。
后者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懒洋洋地收回目光回视她,她小声说:“你女神今儿心情不好。”
薄一昭:“……”
男人抬起手捏了把她的脸,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而今天的乔欣确确实实有些不在状态,就像《天鹅湖》有32个挥鞭转作为全剧难点和亮点,《胡桃夹子》则是在第二幕,王子所在的糖果王国的雪国中,有一段作为全剧高·潮的冰上芭蕾——
传统芭蕾的优雅与冰上芭蕾的绚烂多姿结合在一起,舞者并非要展示高超的技术和难度,而是要将整个感情集中在此爆发,带给观众感情渲染。
而当高昂的音乐逐渐进入佳境。
脚上穿着冰鞋的乔欣身体高高抛弃。
当台下观众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完美落地,却看见她落地的一瞬间眼神一闪,伴随着一阵台下的惊呼,她的脚以奇怪的方式砸在冰面上……
下面立刻有受惊的观众站了起来。
当时乔欣就趴在人工造塑料冰上起不来了,只是她身体微伏低的姿势,昏暗的灯光打在她拉长的颈脖,让人想到了天鹅湖边受伤的白天鹅。
徐酒岁目瞪口呆,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不动声色皱了皱眉。
等她摇晃着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脚完成了正常表演,散场时,徐酒岁还没反应过来。
……
散场之后,徐酒岁看了看时间,正好应该到千鸟堂那去找许绍洋……一时间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
为什么舞者公演受伤这种事都能被她遇见来着?
第一次约会出师不利,被薄一昭牵着走向停车场的时候,她都抿着唇话不太多,并且冷眼看着薄一昭又挂了一次电话。
“到底是谁啊,这么孜孜不倦地找你?”这一次徐酒岁的语气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向薄一昭在近海市的车,男人听她语气不太对劲,看了她一眼,正想说“没谁”,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乔欣的经纪人站在他车旁边。
“嗯?你那个朋友的经纪人也在嗳,你那朋友也要到停车场了么?”
徐酒岁摇了摇男人的手,下意识地以为陈圆身边那辆黑色的卡宴是薄一昭的朋友的。
没想到男人牵着她抬脚往那辆车旁边走去,掏出钥匙摁了下,车灯亮了。
徐酒岁:“……”
薄一昭凉凉地看了眼陈圆:“有事?”
陈圆被这一眼冻得骨头都要碎了,抬起手搓了搓手臂,支支吾吾:“欣姐的脚扭得挺厉害的,她让我来问你能不能送她去医院……公演事故都上热搜了,现在外面好多记者,我们的保姆车记者都认识的——”
薄一昭一时间没说话。
徐酒岁茫然地抬着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站着的高大男人,欣姐?谁?扭伤脚?啊?
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看见男人转过身,低头望着她,求生欲旺盛地问:“送乔欣去医院,行不行?”
徐酒岁:“?????????”
徐酒岁:“谁???????”
男人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徐酒岁炸了:“你那个所谓的朋友是乔欣?!!”
声音到后面已经因为惊恐变了调——
是的,惊恐。
没有人发现自己的男人认识乔欣还能一脸淡定……
此时徐酒岁惊恐程度不亚于某天你发现你隔壁的抠脚大汉阿宅和刘亦菲是青梅竹马。
在薄一昭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她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一看不知道解锁密码,又一个垫脚加手脚利索地将手机一转,对准男人的脸刷了个面部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