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一只手扶着玄极,张了张嘴,想说一天之内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啊,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再加上刚才被敲到的后脑勺隐隐作痛,当她想要说话时更像是被针炸……
情急之下,干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花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两腿一蹬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并没有闻到医院标配消毒水味儿,眼前一片漆黑倒是真的……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撞击到脑部导致失明了吧,如此猜想带来的恐慌之间,伸手一摸发现自己半个脑袋被包得像个粽子,连眼睛也被包了起来。
而摸到眼睛上的纱布时,花眠安下心来:原来不是瞎了,只是纱布遮住了光。
……她很在乎自己的眼睛,毕竟已经算半个哑巴,这要是再瞎了可怎么办?
手在脸上乱摸了一会儿,鼻尖隐隐约约味道膏药味掺杂着花香……花眠转了转身子,还能感觉到后脑勺那种被重物所击的痛——
“疼……疼。”
此时又猛地想起,在出事的前一秒,她还是个等待着被警察传唤审讯的人,这会儿……这会儿也不知道多久了,手机也不知道去了哪,警察不会把她当畏罪潜逃直接列入通缉犯名单吧?
花眠越发不安,放下手,想要叫人,却不知道应该叫谁。
只能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再摸索着爬下床,伸手想要推开眼上的纱布却发现这个动作完全牵扯到了她后脑勺伤痛部位……无声地呲牙咧嘴一会儿后,她只能放弃弄开纱布,继续当个瞎子,摸索着前进——
赤着脚,在地毯上走了几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到别的房间附近,她竖起耳朵,听见了似乎是从一门之隔的地方传来对话声。
【……她对剑鞘之事并不知情,只是身上确实有剑鞘气息。】
【青玄,我来现世的事,你确定除你我之外,无人知晓?】
【那钢筋被利爪强行扯断,还有早上的那个人族,我去衙门看了一眼,他身上果然有狐族魅惑术后留下的狐狸骚臭……】
【钢筋……】
【青玄,你速去调查,近几日可有狐族来过现世?】
是玄极的声音,虽然他在说什么,她一句话也听不懂。
听见玄极的声音,花眠松了口气莫名安心,摸索着靠近声源,正想要叫不远处的男人,这个时候,突然听见男人又说了句——
【剑鞘化为人形的可能性?闻所未闻。然世间万物有灵,无归剑鞘若化作人形,身上应该有剑鞘之上本身纹路……我在她身上没有见到。】
“……玄极?”
花眠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什么也没抓到,这时候手臂却撞到了玻璃门触感的东西……站在地毯上赤着脚的少女摇晃了下差点摔倒,这个时候,耳边传来“哗”的一声轻响,像是阳台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花眠在空中乱抓的手落入温暖厚实的大手中。
“你怎么醒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他大概是低着头在说话。
花眠微微侧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这是哪?”
花眠扶着他的手臂……电视小说里,总是提到习武之人身材魁梧什么的,她也就是看着停着,脑子里也没有个具体的概念,如今倒是有些明白了:身体都是紧绷的,像石头。
花眠微微扬起下颚,似期盼回答。
纱布遮挡下,她小巧的鼻尖却被衬托得越发挺翘。
玄极沉默片刻,脑海中又想起她浑身脱力坐在天台边缘哭的模样,便微微蹙眉;
转念,又想到方才她被卡在车厢内动弹不得,回头虚弱地看着他时满眼惊恐模样,眉头便瞬间皱得快要能夹死苍蝇;
感觉到到自己情绪似乎也有些受影响,扶她站稳后,男人便不动声色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生硬道:“客栈,厢房。”
花眠:“……”
原来是,在酒店。
啊也是,他哪里懂要把她送医院这种事。
花眠抬起手摸摸自己眼前的纱布,苦笑:“你包扎的?好结实,我什么都看不见。”
“那巨石虽然受我阻拦,然而还是拥有部分高空坠落的撞击力,姑娘脑补受创,若不及时用无量花膏活血化瘀,以后便真有可能看不见了。”玄极声音听上去云淡风轻,同时一把捉住花眠在自己后脑勺乱摸的手,“别乱动,绷带散了便不再管你。”
花眠被捉着手,像是被抓包的小孩,虽然看不见玄极一脸严肃的模样,却还是微微红了脸。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巳时刚过,你没昏迷太久。”
“喔。”
小小松了一口气的叹息。
“玄极,”花眠微微一笑,小声道,“谢谢你啊,一天之内救了我两次……也不知道最近走什么背字了。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可能就真的得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玄极:“……”
【公子,世间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无归剑剑鞘失踪一事,恐善占卜汐族早已知晓,而我们并不知道如今狐族与汐族是否有私下结盟……】
【狐族之人知晓你前往现世。并不会坐以待毙。】
【没有剑鞘,公子自然失去竞争皇位资格——狐族狡诈,为谋权不择手段,他们怕是巴不得剑鞘的线索断了才好,又岂会将区区一现世人类的性命放在心上……】
花眠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此时站在她跟前的男人面若冰霜的模样。
只能感觉到那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手微微加重了力道——
玄极也不知道,自己对于面前的小姑娘来说,到底是她以为的福星,还是真正的扫帚星。
“花眠。”
“嗯?”
花眠扬起头,唇角轻勾的弧度稍稍变得更加清晰: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叫她“姑娘”嗳。
“你身上,可有与生俱来奇怪的胎记或者印记?”
“……”
房间中再次陷入了奇妙的沉默中。
玄极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赤着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的半张脸挡在纱布之下,他有些看不清楚她脸上的情绪——
只能看见她的笑容,稍稍停顿后,不着痕迹地变得清晰。
“没有呀,”花眠带着笑意的轻飘飘的回答飘入男人耳中,“怎么了?”
不知为何,玄极居然生生松了一口气。
“无事,你为寻找剑鞘重要线索,以后我自会护你周全,今日类似之事,不会再发生。”
男人终于放开了始终被他握在掌心的软若无骨的手腕,语气也再度变得往日那样冷硬——
“回床上去,你还需要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不远处只找到被砸的稀巴烂的车却没找到花眠的尸体或者人的警察叔叔&剧组众:Q口Q人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继续五百红包走起!!!来都来了“快冒泡了告诉我你们还在!!!!

☆、第21章 【现世】

在玄极的指引下, 花眠乖乖回到床边躺下,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又坐了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了脑袋后面的伤,她皱着鼻子“嘶”了一声, 伸手在空中抓了抓:“玄极?”
“何事?”
男人冷漠的声音冷不丁在不远处响起,好像很近的距离又让花眠吓了一跳……在半空抓来抓去的爪子“嗖”地缩回了被子里:“我、我手机呢?高空坠物那么大事故,我车都被砸的稀巴烂,肯定已经有人发现了——再说出事的时候我还在打电话呢, 电话那边肯定也听见动静了——现在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明天恐怕又要上H市社会新闻了。
……才、才不要啊Q口Q!
花眠吞吞吐吐解释了一大堆,奈何男人从句子的一开始就没听懂,短暂沉默后反问让花眠窒息的问题:“‘守鸡’是何物?你落下东西了?”
为这问题,花眠也沉默了下——手机是什么——手机就是手机啊——长这么大还没人问过她这么刁钻的问题, 花眠拼命组织语言最后说:“……就那个我天天抓在手里摆弄的小金属块。”
玄极:“哦。”
玄极:“不知道,大约还在车里。”
花眠:“……”
又是一阵令人难过的窒息。
眼下光用脑补的花眠都猜到外面一阵世纪大战般的混乱, 她只好指了指后脑勺恳求玄极先把纱布拆了让她打个电话……玄机跟她争论了两三句后, 发现眼前的人虽然说话结结巴巴吐字都不利索,但是脸上的倔强倒是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的想法, 暂时先把纱布拆了。
起初视线是模糊的,花眠用了好一会儿才习惯光线,看清楚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棺材脸,还有被放在沙发上的包……大概是晕过去之前,她胡乱抓住自己的包就没撒手的缘故,玄极把它一起带回来了。
花眠拿起自己的包, 打开,把剩下几千块钱的纸袋子掏出来递给玄极——
她发誓她觉得这没什么不对的。
然而玄极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闹着要把敷好的药拿掉就为了这个?”
“……不是。”意识到自己敢说“是”眼前的男人就敢把她的脑袋拧下来这件事,花眠连忙否认,“还有别的事。”
说着又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来,里面都是密密麻麻各种人的电话号码——
在社会科技如此发达的如今,还在老老实实使用电话薄的人一般年纪都奔着五十往上了……
但是花眠就用着这么个玩意,里面记满了同事、道具师傅、材料供应商等人的电话。
花眠找到了苏宴的,拨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接起来,花眠松了口气刚刚小声“喂”了下叫了声“苏宴”,那边立刻尖叫了起来——
【花眠?!是你吗?!握草你在哪!!!!全世界都在找你你知道不!警察想问你王哥的事儿,打你电话占线还以为你畏罪潜逃……】
“啊,”花眠紧张地挺直了腰杆,“我没有,我只是……”
【知道你没有!开始白颐说你好像出事了我们还不信,直到大家看见你的车被砸成铁饼停在路边——穆老大都快急疯了!!!现在还在外面和闹着想要采访的记者吵架……】
苏宴嘴里的“穆老大”是他们的主美术,姓穆,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胡子,花臂,扎小辫儿,典型单身艺术中年人……这么多年和花眠相处愉快,把她当半个闺女在带,是比大学老师更加接近于“恩师”这个形象的人。
“我我我没事,只是出事的那一下,我吓坏了晕了过去,”花眠握紧了手里的电话,“好在附近的村民发现我,把我从车里拖出来……”
玄极看了花眠一眼:村民?
花眠无声点头哈腰赔礼道歉:情况所逼。
花眠:“现在我在酒店房间,嗯嗯,只是头有点疼,村民给我上了个土药,一会儿去医院拍个片,你给老穆说声我没事,还给警察说声王哥的事我去完医院就就就去配合调查!”
花眠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酒店房间房卡,这时候也不知道苏宴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停顿了下:“……我有谢谢人家。”
花眠一边说着掀起眼皮子扫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然后整个人都快被他周身与“村民”丝毫不符的英气逼人给活生生逼矮了三十厘米,握紧了手机:“村民大叔说,说不用谢。”
玄极不高不低冷笑一声。
花眠咳嗽了下,然后又被后脑勺的疼痛震得眼泪汪汪。
好不容易说服苏宴信了自己没事,末了不忘记叮嘱她帮自己把车里的手机、给“表弟”买好的衣服都带回酒店,花眠挂掉电话好后,赶紧拿起包回到自己那就在隔壁的房间。
拉开门,花眠稍微一顿,回过头看着屋中男人——
“谢谢你的照顾,又欠了你一个人情,这下子你真的是我的大救命恩人了……那,我我我我一会儿回来?”
玄极没理她,转身回到阳台。
……就说他是村民就生气啦?果然是公子哥儿呢,小气鬼。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花眠冲着男人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次溜达出房门,顺手带上门。
……
没过多久苏宴就带着花眠的东西大包小包地过来了,花眠接过自己的手机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吹了口灰,见手机没坏才松了口气……手机里有无数条来自工作室上上下下的人的未读微信、短信,未接电话几十个,手机电量早上出门时还是满的,现在只剩15%。
花眠的手机打从买来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每天定时定点会给她发短信的只有来自10086的“天气预报先生”。
花眠:“大、大家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
苏宴叉腰:“还能说不是吗!现在知道自己整天可怜兮兮躲起来像剧组孤儿的模样多气了?!”
花眠:“对、对不起。”
苏宴叹气:“你道歉个毛啊。”
将手机充上电,该回复的信息都回复,花眠换了套衣服就被苏宴拖拽去医院拍片——
跑出来的结果倒是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脑袋后面有一个大包,但是好在玄极给上的药确实好用,活血化瘀,没有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只是医生摆弄花眠的脑袋,细细地闻手上残留的膏药的气息,问花眠小姑娘你这上的什么药时,她有些个紧张外加懵逼,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去完医院去警察局,接受关于早上王哥的问话还有下午自己出事的问话——
警察看着她脑袋上缠着的纱布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态度也还好,甚至主动给她倒了杯水,花眠低着头,把当时对白颐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而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花眠在被提起的一瞬间就想起了之前偶然站在阳台外,听见玄极说的什么“利爪撕裂”“狐族”之类的话,但是话到了嘴边滚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吞咽回了肚子里,对于警察的提问,她一律回答“不清楚”,“没看清”和“没听见”……
不是她不想配合,她怕把一些事儿说出来,又被当做蛇精病处理。
于是把该问的问题都问了,警察也没听出什么问题来,最后只能面面相觑,感慨一句:“你们剧组最近真的倒霉,身为人民警察我好像不该说这话,但是冒昧问一句,你们开机仪式是不是没做好啊?”
每个剧组都有开机仪式,选个好时辰,杀只鸡,上上香,放鞭炮什么的——《洛河神书》剧组的主导演是香港人,更加迷信这些东西,算日子的时候特地请了师父来算好了时辰,开机仪式也顺利……
花眠:“……”
之前都好好的,所以,没道理突然撞邪啊?
花眠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么了——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根据控制变量法,最近身边唯一的变量,就是那个名叫“玄极”的男人。
这会儿,从警察局出来,完全了各种事一身轻松,和工作室主美术请了假,花眠慢吞吞往回走时习惯性打开手机看了眼,这才发现早上导演在酒店门口说的“大发”好像还真没说错——
今天一整天,《洛河神书》剧组节奏不断,先是大清早,服化组工作人员撞邪;
中午又是美术组工作人员差点被施工高空悬物砸成肉饼,花眠的车都被拍出来放网上,锤子硬到不能再硬,网友通通大呼“握草厉害了那出事的美术她还活着吗”……花眠尴尬地摸了摸耳朵,心想好着呢;
下午,作用快一千万粉丝赶超二线明星的《洛河神书》IP原作者兼编剧昼川跳了出来,说原本他正带着媳妇儿在某个寺庙烧香,现在连滚带爬回去多烧了一炷香,祝剧组顺顺利利……
各种神奇的角度三连发,连带着《洛河神书》整个剧话题度都跟着上去了,颇有些未播先天然火了一波的节奏,颇有真的要“大发”的意思。
宣发组那边一边对王哥和花眠心怀愧疚一边乐得合不拢嘴,蹭热度蹭得不亦乐乎。
……
花眠那磨磨蹭蹭的小短腿慢起来除了她自己谁都受不了,所以明明是是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出警察局,平常人二十分钟不到的脚程,她愣是走到太阳落山才回到酒店门口。
到了酒店门前,花眠收起手机,放弃继续围观各种关于自己的各种八卦。
坐电梯回到房间,拿了给玄极买的衣服,在玄极门口傻乎乎站了五分钟,敲响他的门……门立刻打开了,把花眠吓了一跳,然后玄极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更是差点把她吓唬得转身拔腿就跑——
玄极:“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站了五分钟是想做什么?”
花眠:“………”
花眠将手中的纸袋子高举过头:“衣、衣服。”
玄极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扫了眼面前那紧张得耳根子都红了的小姑娘,伸手接过东西,让了让身子:“去看过大夫了?”
“唔。”花眠点点头,“说没事。”
“大夫怎么说?”
“好好休息,别动怒……你笑什么?”声音饱含窘迫。
“没有,”男人勾起的唇角放了下来,“那你好好的,别懂动怒。”
“……”
花眠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是在嘲笑她,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个人不该这么坏——他手里还拿着她给他买的衣服,她是为了给他买衣服才出事的,他应该惦记着她的好,心怀愧疚才是……
一下子思想有些放飞,花眠直愣愣地瞧着男人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半晌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浴室方向下意识走了两步……一句“这些衣服你会穿吗”的“这些”二字才犹豫地说出口,那边浴室门就“呯”地一下关上了。
花眠:“……啊。”
花眠冲着死死关上的门眨眨眼。
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是翻找衣服纸袋“哗哗”的声音。
再然后是脚步声。
最后——
门后出现个高大的黑影,男人“哗”地一下拉开门,贴着门站在门外的花眠吓了一跳,定眼一瞧,只看见男人衣服脱了一半,堆积在腰间,再往上是结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还有从肩膀到胸肌长长一条疤痕……
花眠冲着那道疤痕又眨眨眼。
裸裸裸裸裸……胸肌!
“!”
一张白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花眠“啊”了声猛地背过身去!
……她并不是那么清纯的,网上的肌肉男模特小鲜肉,夏天里片场的群演大叔武戏替身武术指导,她通通见过——可可可可可可是——
鲜活的,
近在咫尺的。
孤男寡女的。
头一回。
“你做什么突然出来?”花眠背着身子,肩膀都缩成一团。
玄极拎着牛仔裤:“这亵裤好似有些硬。”
花眠闭着眼,回头摸了摸,不小心摸到男人的手,烫着了似的猛地缩回来——又往下碰了碰,摸到牛仔裤质地,才紧张地说:“这玩意就是直接穿的。”
玄极:“……里面呢?”
花眠:“……”
花眠有些抓狂,瞧瞧她自己给自己找了点儿什么“好活”。
“忘忘忘记了,你先将就着打个空档,我一会儿在淘宝给你下单……”花眠都快搞不清楚谁才是古人了,她带着哭腔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玄极:“不会穿。”
花眠:“不会也得会,穿裤子还要我帮你?!”
“大夫说,莫动怒,你倒是吼得楼底下都能听见了,”玄极淡淡道,“你先转过来,我又没脱裤子,你害羞什么……转过来,告诉我这东西怎么用再害羞也不迟。”
花眠:“……”
想了想也是,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花眠慢吞吞转回来,然而还是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一把抢过男人手里的牛仔裤,给他掩饰了下腰间的扣子和拉链怎么玩——全程眼睛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手——专注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
“滋拉”一下拉上拉链,花眠举起裤子:“会了吗?”
玄极有些疑惑:“这东西能直接穿?看上去隔得慌。”
裤子前那金属拉合机关,看着精妙,然而位置偏巧设计在□□,好像也很容易夹着子孙根……
完全明白玄极什么东西会“膈得慌”,花眠真的快哭了:“……别问了,你自己捂着点别膈着不就完了?!自己的东西自己还不知道爱护呀!晚点给你买裤衩就是!”
玄极:“……”
深深地瞥了一眼让他“自己的东西自己好好爱护”的花眠,男人拎着裤子重新消失在门后,再一次地,“呯”地砸上门。
花眠深呼吸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浴室门边,跑到窗户边推开窗,大冬天的把通红的脸探出窗外深呼吸了几次,颤颤悠悠地在椅子上抱着膝盖坐下来——
然后着了魔似的,全程,竖着耳朵,仔细聆听浴室里的动静。
没一会儿,玄极终于捣鼓明白这些衣服怎么穿,弄好走出来了,深色牛仔长裤,短靴,还有黑色的高领毛衣……
宽肩。
窄腰。
大长腿。
…………真的英俊。
…………………白颐都要靠边站那种。
花眠涨红了脸,原本安静放在腿上的手紧张地绞了起来,眼睛眨啊眨的突然又不知道目光该往哪放了——
只是余光瞥见那修长的身影与自己擦肩而过,那高高束起的发划过一道弧线。
“啊,”花眠短暂地呼了声,“头发。”
“?”玄极转过身来,“头发怎么?”
“剪吗?”花眠小心翼翼问。
玄极闻言蹙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那不剪了,”花眠飞快地说,“我只是问问,反正现在这样也很好……我、我们主美术也扎小辫儿。”
“……”
玄极本来觉得自己的发式没什么问题,只是一句“小辫儿”从她嘴里冒出来怎么就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变成了那些个兔儿爷小相公似的?
男人弯下腰,在他几天前才在现世发现的——比诸夏大陆清晰了一百倍的“铜镜”里照了照,确认那张不拘言笑、刚毅面容与“小相公”不沾一点儿边,这才直起腰。
“走吧。”
“去哪?”
“晚膳。”男人瞥了花眠一眼,“不饿?”
花眠被提醒才想起今天都没怎么来得及吃东西,饿,且快饿死了——但是对着帅哥,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种话来,于是死要面子摇摇头:“还行。”
“习武之人,听力比寻常人敏捷十倍甚至百倍,”玄极面无表情道,“你肚子叫得比我响。”
“……”
花眠及时伸手扶住墙才没让自己摔倒——
以前从来不知道呢。
原来“直男”这种生物真的可以这么气人。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空挡打空挡(你在兴奋什么)
挥舞男主的小裤衩,求小爪印啊,发250红包嘻嘻嘻!

☆、第22章 【现世】

因为要善后拿房卡, 花眠跟在玄极身后走出房间——于是不可抑制的,她的目光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