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服装组对美术组的道具师准备的配饰不满意这种事经常出现;
又或者因为职权还是有相似甚至是重叠的部分,服装组觉得某样东西该是美术组准备,美术组觉得这干咱们什么事;
一来二去,两个小组之间不愉快也日积月累多了起来……
互相讲下坏话什么的,倒是常态。
……原来今天下午,苏晏的暴跳如雷已经是她能看到最好的结果,至少苏晏是相信她只是脑子哪根筋不对了不知死活跟“仇人”凑一块儿……而不是各种阴谋论,无中生有地说一些——
难听的话。
甩甩脑袋,不让那些倒胃口的话再占据大脑影响胃口,花眠飞快地将面前的食物吃完,从道具车里爬了出来……
今晚的夜戏还在拍。
晚上,花眠没戴口罩,来到片场陪着苏晏他们清点了道具之后稍微收拾了下接下来的戏应该用不着的……今天早上拍了一场男主率领众将士出征前的祭酒戏,杯子、酒壶、托盘等道具多得数到人头晕,花眠正抓着一个工作室的道具师确认采购数额,这时候一个铺装组的捧着一箱盔甲路过——
听见花眠细细软软的声音,她三两步又退了回来。
“嗳,花眠是不?”那扎着马尾的姑娘假笑了下,问,“你和咱们组王哥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流言四起的,你要是不喜欢他能直接给他说不,我看着他一下午被那些人烦得也是不行不行的……”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花眠一脸懵逼从文件夹里抬起头,动了动唇,正想说话——这时候站在花眠旁边的道具师妹子叫李月,眼睛一番插嘴:“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不喜欢啊,长眼的都看得出我们副美术躲他都躲不急……”
马尾姑娘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那下午那个男人怎么回事啊?”
李月撇撇嘴:“怎么回事关你们什么事,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听得人真难受——”
马尾姑娘:“我问你了吗?她自己有嘴不会说话啊,又不是哑巴!”
李月眉毛都飞上天了:“你说谁是哑巴?!”
花眠抬起手:“……嗳,不要吵啊……”
“就看不得她这种人,不喜欢又不说清楚,吊着勾着的当备胎啊,谁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王哥那么老实的人,指不定就被这种人欺负了呢!”
“我他妈真想撕烂你的狗嘴,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谁啊你,轮得着你对我们副美术在这说三道四?!”
“说三道四?她要不是和不清不楚的人走那么近,谁愿意说她——说起这我都想问,那人都不是咱们剧组的,今天下午倒是怎么进来的?”
花眠伸手拽拽李月衣袖:“……别,别吵了。”
然而并没有人理她。
“什么怎么进来的,用腿走进来的呗。”
“没看到门外看着的安保人员多严格啊,没工作牌苍蝇都飞不进来!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用职务之便带不三不四的人进组!”
“指桑骂槐说谁呢,晚饭盒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当我们美术组好欺负啊!”
“我才要说,当我们服装组好欺负啊——”
花眠深呼吸一口气,咆哮:“我说,别吵了!!!!!!!!!!!!!”
周围。
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
连带着周围方圆百米之内也变得万籁俱寂。
“咔!咔!咔!”坐在高架上,拿着喇叭的导演转过头,特别无语道,“干嘛呢你们,吵什么吵,职业素质修养呢,那么想给自己加戏过来过来我给你们发个龙套剧本……”
四周的人都哄笑起来,连带着说了一半台词被打断、刚才还有些懵逼的白颐也跟着看了过来——于是一眼就看见几层人墙之外,满脸通红,皱着眉捏着自己衣角站在人群目光焦点处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花眠。
完全难以想象刚才发出镇住全场咆哮声的人是她——
此时此刻,只见她低着头,从头到脚,连鼻尖都是窘迫的红。
真正的可怜又可爱的模样。
“别猜了,”她露出了个难以启齿的表情,慢吞吞地却是一字一顿吐字清晰道,“无论是王哥还是玄极,他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一定更,也不一定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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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第十三章

花眠话语一出,整个现场安静几秒……然而也就是几秒而已,事实证明漫画中那种主角的“一鸣惊人之压迫”并不存在,很快的人群里就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
【还真不是哑巴啊……】
【什么嘛,不心虚的话吼什么?】
【玄极是谁?】
【这算是当面拒绝王哥了吗,啊,好过分,一点面子都不给!】
花眠垂下眼,重新变回了无口少女,只是垂在身体预一侧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口袋的地方抓了抓,看上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从里面拿出来一些什么……
口罩。
因为天黑了,所以没有带。
花眠的手指挣扎了一下后沮丧地松软下来,眼前的骚动让她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吼那么大声。看着面前这眉毛都快要飞到脑门儿上的服装组成员,她动了动唇,正想跟她说让她有事儿到道具车那边说——然而就在这时,从人群之外,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搞什么啊,还拍不拍了?”
花眠微微一愣,抬起头,顺着其他众人的目光一块儿向着声源看去——只见一身古装将军服的男人站在光源之下,黑夜之中他身材高大,光照在他身上仿让他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光晕,此时此刻那张英俊的面容眉眼冷淡且充数着隐约可察的不耐。
丝毫……没有早上问花眠要包子吃时看上去那样和蔼可亲。
花眠:“……”
导演一拍大腿:“对啊,拍不拍了!那么喜欢看热闹干脆不要干了,随便找个街道口站着看红绿灯的热闹一辈子?”
白颐的质问成功将现场所有人包括导演在内的注意力从花眠身上带走,在导演重新吆喝起来时,众人一哄而散,重新投入拍摄。
服装组那马尾姑娘响亮地哼了一声,拧头走了……一下只剩花眠和李月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一天的夜戏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花眠跟着剧组守到凌晨一点半,大概是身心俱疲的关系,瞌睡得两只眼皮子疯狂打架——索性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角落的树下阴影中,别人不走近根本不知道树下还有人,花眠抱着一箱收好的道具,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一次点头用力过猛终于惊醒,猛地抬起头发现面前居然站了个人——来人背着光,看不清楚脸,然而花眠还是惊讶地微微张开口——因为哪怕看不清,她还是第一时间认出,眼前站着的人是白颐。
花眠:“……”
“今天的戏拍完了,”白颐像是并不准备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只是自顾自解下腰间的道具配剑,“他们说道具兵器交给你。”
花眠:“……”
喔,是为这个啊。
花眠低下头看了眼抱在膝盖上放着道具兵器的箱子,然后默默将箱子举了起来——高举过头那种。
白颐将道具剑放进箱子里,只是手在箱子上空停顿了下,道具剑落下的声音在响起……手中的箱子沉了沉,花眠手稍稍放下一些,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从箱子边缘缓缓冒出来——
“谢谢。”
幽幽的声音响起,小声得几乎快要听不见。
白颐反问:“谢什么?”
花眠:“……”
花眠沉默地抓紧了纸箱的边缘。
白颐:“如果不想遭人说闲话,就离奇怪的人远一些就好了——以前你在剧组那么久,有什么人注意到过你吗,更别提说坏话了吧。”
花眠:“……”
白颐:“睡着了?”
花眠那一双眼睛重新消失在了纸箱后面——
“知道了。”她小声又平静地说,“谢谢。”
“……”白颐沉默了下,“树下风大,要睡回车上睡,当心着凉。”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躲在纸箱后的人小幅度地点点头——头发蹭在纸箱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白颐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在黑夜之中回过头,果然看见树下的人消失了,一个小小的纤细身影抱着一个大纸箱一溜烟似的往道具车方向跑。
“老白,看什么呢?”
不远处响起了经纪人的声音。
白颐收回目光:“没有啊。”
“佩剑还给美术了吗?”经济人又问。
白颐点点头:“还好了。”
“……真是的,这点小事让助理去做就行了,还亲自跑一趟,”经纪人小声嘀咕着,将厚重的棉袄递给白颐,“赶紧穿上,别感冒了,哎哟这天气,鼻子都要冻掉了……明天后天怕是要下雪喔!”
……
花眠缩回了道具车后,反而整个人都清醒了,索性打开了车内的车灯,从书架上把《洛河神书》原著拿下来看。
上次正好看见男主角白衣大将军的坐骑蜚幻化为人,这回说到,男主率领大军出战迎敌,战场之上蜚当着万人的面化身为武将从天而降,大败敌方,取敌军首领项上人头。
然而世间马突然变成人这种事哪里那么容易接受。
男主凯旋之后,朝廷之中流言四起,有说男主为七煞之星,必带战争灾祸;有说男主过去赫赫战功,得益于擅妖法御敌,非正道;有说男主能御神将,非平凡之辈,如今手握兵势重权,恐怕
当今圣上迫于压力,只能给男主明升暗降,暂时冷藏。
男主本就对突然幻化为人的神驹坐骑有所忌惮,如今也受流言蜚语影响,变得越发沉默——此时男主谋士出面提醒:将军若想远离流言蜚语,当务之急为远离流言蜚语之根源。
花眠:“……”
指尖在书上轻轻一敲,坐在凳子上的小姑娘露出个沉默的表情。
“哗啦”一声书再翻过半几页,到男主与其坐骑蜚话别,蜚一声“主人,就此别过”腾空幻化为巨兽腾云驾雾而去,男主站在悬崖边凝视蜚离去方向良久,直至其身影消失于天际……
花眠:“QAQ。”
嘤嘤,好虐,作者大后爹。
再往下翻,之后男主重回沙场,某次战役,中敌奸计,被敌军包围背腹受敌,眼瞧着危在旦夕,突然天空风云变色,巨兽咆哮从天而降,围绕男主凭空起一阵风暴,敌人色变后退。
风暴渐息,万人瞩目之中,只见浑身浴血狼狈男主面前屈膝半跪一英武神将,抱拳淡道——
【末将蜚,救主来迟,请主人责罚。】
花眠:“!”
花眠“啪”地一下合上书,闭上眼脑补书上情节,心中激动得难以自拔,满脑子都是那最后一句【末将蜚,救主来迟,请主人责罚】,燃得热血沸腾,脑子里弹幕全部都是“嗷嗷嗷嗷”!
这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细微响动。
花眠一愣,站起来放下书推开窗,一阵寒风吹过,月色之下只见高大挺拔男子立于车下不远处,四目相对时,风将他高高束起乌黑长发扬起。
“在下夜中追寻无归剑鞘下落,跟随剑气途经此处,见姑娘挑灯夜读,便……”男人沉声一顿,“前来看看。”
花眠:“……”
【如果不想遭人说闲话,就离奇怪的人远一些就好了。】
【以前你在剧组那么久,有什么人注意到过你吗,更别提说坏话了吧。】
【将军若想远离流言蜚语,当务之急为远离流言蜚语之根源。】
放在窗边的手悄悄收紧。
让他走?
可是。
不行啊……
得叫住他。
那个金元宝——
花眠张了张嘴,有些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而此时,玄极似乎也借的有些个尴尬,适时打破沉默,不自在地扶了扶腰间不知道打哪来的一小小佩剑:“那,在下告辞。”
花眠“嗳”了声,眼睁睁看着男人要转身离开,情急之中,大脑短路:“等等,主人!”
又一阵寒风“嗖”地吹过,花眠趴在窗边,傻傻地看着正欲离去的男人微微侧身,一脸茫然看向自己。
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鬼东西的花眠:“…………………………”
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花眠:蓝瘦,尴尬,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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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第十四章

“我我我刚才在看书,书里有那个……”花眠的双手食指又交缠着拧成一团,“所以我一时口误,抱歉喔,并没有别的意思的。”
“……”听过花眠的解释后,玄极依然是宠辱不惊的冰块脸,“无碍,姑娘叫在下何事?”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用“在下”代替“我”了,一副很严肃又有距离感的样子。
花眠想了想,短暂地说了句“你等等”就把窗子关上了——玄极也没有走开,只是竖起耳朵听见不远处的金属“马车”车厢内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多久后车门被拉开了,从车门那边垂下来两条小短腿,然后那两条小短腿落在地上。
月光下,花眠一路小跑来到他的面前,又是一阵紧急刹车,然后从口袋里,把白天他给她的那个金元宝掏出来,高举过头,递到他的鼻子底下。
玄极:“?”
花眠:“这这这太贵重了!房房才四百块!这金元宝拿去金银首饰店典当不知道多少个四百块,我要早知道这东西是真金……我当时都不会收。”
玄极也不是很懂“四百块”是什么东西,只是听花眠的描述猜到这大概是现世流通货币的计算单位……只是,关于一个金元宝和所谓“四百块”之间价值差多少他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她确实不计前嫌帮助了他很多。
而且这玩意,无量殿的金库里不仅还有,而且还有很多。
垂下眼,玄极发现眼前的人却是一副他不把东西拿回去她就要举着这玩意站一晚上的模样,想问她并非习武之人这么高高举着手老半天手会不会酸,然而却还是只是在沉默了片刻后,伸手从她掌心将金元宝拿回来。
掌心一空,只是金元宝被拿走——他的动作很快,她甚至没感觉到他的指尖与自己有所触碰。
【如果不想遭人说闲话,就离奇怪的人远一些就好了。】
花眠:“……”
白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的时候,花眠垂下手,心想,这样他们两就毫无瓜葛了吧?
耳边隐约传来不远处片场里拍戏的声音,恍惚之中想起对啊这还在拍戏呢,这个男人怎么又堂而皇之地闯进片场到处闲晃了?安保人员睡着啦?
花眠伸长了脖子看了看不远处安保人员守着的方向,那些人有说有笑的显然不知道又有剧组外的人闯进来了,花眠停顿了下,又收回目光……脚尖显得有些不自在地踢了踢地面,踢起一小撮土:她不爱说话,玄极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两人站在一起,她反而是话多的那个。
……………………她居然可以当话多的那个,闹了鬼吧?
更重要的是再这么继续沉默下去,这样她要怎么才能——
花眠支吾了一会儿,勉强找了个话题开口:“大半夜不睡,你说你又在找剑鞘?”
玄极:“是。”
花眠:“……那东西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玄极:“是。”
花眠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那天晚上她与玄极初相遇时的那一幕,月色中男人执剑而立,眉眼冷漠,一心向她讨要剑鞘就像是一口咬定剑鞘就在她身上的模样……想到这,花眠小心翼翼地瞟了玄极一眼:估计他现在依然这么认为的,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找剑鞘找到她面前来。
花眠伸出手,扯了下男人的袖子。
玄极低下头看了眼捏在自己衣袖上的小爪子,耐心道:“怎么?”
花眠回到道具车,打开车灯,然后坐在道具车上:“我帮你。”
玄极:“?”
男人走近坐在“马车”车厢上的年轻姑娘,看着她从车厢内把之前的用来呼叫衙门的玄铁拿出来,顿时微微皱起眉:“在下只是打巧路过此处,并非有心叨扰姑娘,姑娘若有顾虑在下这就可以离开,你大可不必再呼叫衙门守卫……”
话还未罗,听见“噗嗤”地轻笑,微微一愣抬起头,就看见坐在车厢内板凳上那人露在围巾外的半张脸,眼微微弯成月牙状,眸中盈满笑意的样子。
“我没报警抓你,”花眠清了清嗓子,不笑了,“我帮你找剑鞘。”
说着,划开手机,点击某宝APP。
世界上在某宝找不到的东西,并不存在。
进入搜索栏,飞快输入“剑鞘”二字,然后手指停顿了下——
【剑鞘武术剑鞘红木剑鞘表演剑剑鞘剑壳未开刃武术器材】
【? 青铜武术太极剑不锈钢剑太极剑按身高配龙泉沈广隆宝剑未开刃】
【? 包邮英雄联盟周边疾风剑豪亚索带剑鞘送刀架模型武器钥匙扣挂件】
【动漫迷你武器挂件 17CM 仙剑古剑奇谭TV版屠苏古剑焚寂带剑鞘】
……
好多啊。
花眠手指划了划宝贝界面:“剑鞘什么样的?木质的?金属的?塑料的……估计不会是塑料。”
玄极:“无归剑剑鞘为雪狼湖湖底千年玄铁打造熔炼,保存玄铁原色,再以纯金描绘飞禽百花……”
玄极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看了眼她手中那块巴掌大的玄铁:难道这东西不仅可以召唤衙门,还能感应天地灵气,隔空寻物?
好奇之中凑过去看了眼,虽然玄铁上显示的这是什么东西并不知道,但是玄极看得懂字也看得懂图片,眼珠子转动一眼看见“龙泉剑”,略微惊讶:“姑娘手中掌握现世宝库管理权?”
她果然非一般人!
花眠一脸懵逼,抬起头看着玄极:“现世宝库?”
玄极指了指【? 青铜武术太极剑不锈钢剑太极剑按身高配龙泉沈广隆宝剑未开刃】,花眠戳进去,玄极看见那个“月销售529笔”再次震惊:“龙泉剑在诸夏大陆乃奇珍宝剑,传闻伴随主人含笑九泉断剑于地下不见天日,世人如今也只能从宝剑图鉴上略之其当年风采——现世铸剑工匠居然能够批量生产,着实令人震惊!”
花眠:“……”
你才是,令人震惊。
花眠低下头,躲开了男人的目光,低下头戳着手机屏幕,搜“描金剑鞘”,搜索结果为0,再换“黑剑鞘”,搜出来款式最接近的是《盗墓笔记》里主角张起灵用的黑金古刀……仔细看一下,别说什么“飞禽百花”了,连根像样的鸟毛装饰都没有。
花眠耐心地将宝贝列表从头翻到尾,翻到最后还真没有找到符合玄极说法的剑鞘——
看来他弄丢的东西还真的不是某宝大众通货,而是找能干的道具师傅特别打造的……可惜没有图纸,否则她看了图纸说不定能给他用3D打印糊一个,了了他的心愿。
而如今,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了。
花眠叹了口气,放下手机,抬起头看着玄极:“找不到,你的剑鞘好像真的不太一般,淘宝没卖。”
原来现世宝库的名字叫“涛宝”。
玄极伸手,又扶了扶腰间短剑,没有纠正花眠曾经以为他的无归剑剑鞘是“一般”剑鞘的看法,只是询问:“姑娘意思是,无归剑剑鞘并不存在于现世宝库当中,可能已经落入他人手里私藏?”
花眠顾不上他这么问到底啥意思了,就听懂后半句,赶紧摆摆手:“反正不在我身上。”
玄极垂下眼。
一阵寒风吹过,两人沉默下来。
玄极:“有劳姑娘了。”
花眠挠挠头:“嗯,反正也没帮上忙。”
说着垂下头,无声地皱起眉。
又是一阵沉默。
玄极想了又想,这一次,难得主动开口:“姑娘今晚一直欲言又止,是否是有话要与在下商讨?”
花眠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有那么明显?但是既然玄极都主动问了,花眠终于还是支支吾吾着,将憋了一晚上、最近的困扰说了出来——白颐他们说得倒也对,沉默的人就一辈子沉默就好了,透明的人也不要想着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引人注意,过去她一直是这样,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也就没有人会对她恶言相向。
……也曾经想过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沉默十年、二十年,悄然无声地过完一生。
只是——
仔细想想,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啊。
掉在人群里,找也找不到的那种。
“……大概,就是这样。”
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花眠捏紧了手中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很抗拒、很厌恶即将说出接下来的话的自己,但是她还是逼着自己说了出来——
“……很抱歉最后都没能帮上你,如果可以,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花眠说完,深深垂下头,所以她看不见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只能看见他站在土地上,脚上的靴依然精致且一尘不染,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直到花眠几乎以为他是不是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才没有说话,这时候,从头顶却传来男人沉静的嗓音:“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之前曾在衙门听闻读音。还不曾问过具体的字。”
“花眠,繁花的‘花’,睡眠的‘眠’。”
“‘月夜花下,与花同眠’——真是个安静至极致的名字。”
“……”
“花眠姑娘,近日来承蒙照顾,玄极就此别过。”
花眠抬起头,望入那双深邃得见不到底的双眼里——由此至终,从他的出现至此刻,他始终都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其实挺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表情的。
……虽然以后没机会了吧。
……呃,倒不是舍不得他,毕竟也才认识两三天而已。
……不过他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够稍微放松独处、说出完整长句子的异性,这种感觉还是蛮特别的:就好像两人早已相识多年。
啊。
不想那么多了。
“嗯,”花眠沉闷地从胸腔里发出个短暂的发音,抬起手,勾起唇角故作轻松地对站在面前的男人挥了挥手,“拜拜。”
作者有话要说:并不会就这么不见面的(废话)
放心放心,女主以后会变得很勇敢的(*?▽?)毕竟想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故事嘛
挠头,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们动动可爱的小手指,给我留下一堆花花与夸奖呢?
……再撒二百个红包猴不猴?


☆、【现世】第十五章

与玄极道别后的一星期,围绕着花眠的流言蜚语果真减少——之前也说过了,在影视基地这种八卦云集的地方,又怎么会轮到花眠这种小人物长期占据话题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