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当代皇太子 作者:青律
俊美多才·治愈系皇太子攻 x 嘴硬心软·设计师富二代受
生活在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越亦晚从来不认为自己和皇室会扯上什么关系。
然而他去了名为酒会实为选妃的花月赏。
不仅迟到,还喝了某个高挑又俊美的男人递的一杯梅子酒。
越爸爸干咳一声:你喝了就是要嫁他了。
皇室成员啪啪啪鼓掌:居然这么快就看对眼了,恭喜恭喜——你们两准备马上结婚吧!
越亦晚:???
等等——我只是个放飞自我的富二代啊——
#太子妃和他的一百件小袍子#
#不会国画的太子不是好写手#
#先结婚再恋爱全程甜到飞起#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第1章 第 1 章
越亦晚坐在悬空的泳池边,身后是一众人的派对狂欢。
他望着遥远处被车流与大厦包围的溯明廷,见那朱红宫墙上依次亮起的宫灯,犹如荒原边际燃烧的野火。
手机亮了又灭,大哥和父亲显然都颇有些不放心。
『出发了没有?邀请函别丢了啊。』
『——你一定记得看下说明手册!等会别丢人啊!』
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在昏黄的灯光下翻了翻那本小册子。
……《皇室常识手册》?
都2030年了,君主立宪和皇室本身不会觉得尴尬么。
越亦晚看了眼腕表,显然想拖延一会儿再去应酬。
小册子上印着大束绚烂绽放的金鱼草,正是皇室与临国的象征。
随手翻开一页,里面的说明性文字古板而官方——
临国地处亚洲东南部,密克罗尼西亚以北……有43个岛屿,总面积为10027平方公里,属热带雨林气候。
回头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再翻一下,估计跟Abandon这个词一样有奇效。
他把小册子扔在一边,叼着发圈把后脑勺扎了个小啾啾,起身准备管老朋友再要杯鸡尾酒喝。
“小越总——我的少爷哎,哟您怎么还没下来呢,”司机老王突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拽着他急的不行:“平昌路那出了事故,现在堵得跟棒棒锤一样,咱赶紧走吧!”
越亦晚眼瞅着那杯特基拉日出都快调好了,愣是被王叔一路碎碎念一路跟拖狗崽子似的扔回楼下停着的车里。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连环撞车事故直接堵死了主干道,一串的喇叭声叫骂声吵得沸反连天,想开到溯明廷那去几乎不可能。
“完了完了老总肯定要黑脸了。”老王趴在方向盘上伸着脖子瞅了半天,急的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来按照这小少爷的磨蹭性子,这剩下的时间刚好够他提前到还能坐着喝杯茶。
可就现在这十分钟挪一米的情况,不迟到才有鬼。
两个人的电话又接连响了起来。
越亦晚叹了口气,抽走邀请函卡在内侧的口袋里,径直下车去扫码共享单车。
这头老王还战战兢兢地跟越总保证尽快送到呢,一眼突然瞥见那青年骑着辆单车晃晃悠悠地就没了影子,嘴里好像还叼了根烟。
“哎——哎你怎么——”
临国本身在国际没有什么存在感,国土面积还没中国最小的省一半大,无论大事儿小事儿那都是呆角落里当吉祥物的份儿。
而临国的皇室,则是这个吉祥物国家的内部吉祥物,算是历史遗留纪念之一。
这些年来,皇室连外事交流都颇少,平时也就搞搞慈善做做公益,继续保护着老百姓们对皇室的最后一点憧憬与幻想。
越亦晚单手握着车把,抽空把烟蒂扔在一晃而过的垃圾箱里,朝着那灯火通明的溯明廷继续骑。
他们家的各号人在临国,其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群岛小国观光旅游业颇为发达,天然气和海产取之不尽,最近几十年里现代工业也在不断革新。
而越氏,不仅是当地观光酒店业的三巨头之一,还与政要和王室往来密切——这亦是他今天去皇宫的原因。
“花月赏……”越亦晚咀嚼着这个名词,蹬了半轮停下来等红绿灯。
听起来是看花观月的酒会,其实就是选妃。
不,是选皇太子的伴侣。
同性婚姻推行了十几年,妃这个字显然对男性有点歧视。
绿灯如麻雀一般蹦了一下,他伸手探入胸襟,确认邀请函还在,拐了个弯到了皇宫隐蔽的侧门。
守在门口的皇家守卫见一个穿着常服的小青年蹬着共享单车就拐了进来,立刻齐刷刷的上前阻拦。
“有证儿,别紧张。”青年从怀里掏出有些皱巴巴的邀请函,摆了摆手下了车,当着他们的面把车停在了不远处。
远处有宫中的外侍闻讯赶来,匆匆鞠躬接待。
这皇宫还是大啊。
前廷周末三天开放观光浏览,小时候还和父亲买票进去看过。
后头是宫墙重重,一眼望不到尽头。
越亦晚跟着古装剧演员似的外侍顺着宫墙往里走,一边打量着他那身棉质长袍上的流云纹饰,一边打量天边孤悬的月亮。
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找个伴儿。
明明是迷宫般的宫阙,九转八弯愣是找了进来,门口的匾额上还写着承繁宫。
乐池里有古典小提琴家拉着门德尔松的E小调协奏曲,大哥和父亲还在跟政要谈事儿,只远远给了他个眼神。
这眼神他能识别出来——老实点!别惹事!
时间是8:25,迟到了快半个小时。
越亦晚一路连骑车带赶路,又颇有教养的不当众喘会儿气,喉咙干渴的直冒烟儿。
他控制着自己扭头的幅度,从侍者的托盘看到长桌上的酒杯,不断寻找哪里有清水——
香槟,香槟,龙舌兰,香槟。
不行,会越喝越渴的。
大概是专心找水的缘故,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突然安静了下来,渡鸦般聒噪的人们突然齐齐噤了声。
一个高挑又修长的身影停在了他的身侧,手中还端着杯浮着小橄榄的梅子酒。
“来一杯么?”那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越亦晚没有听见远处某个姑娘的惊呼声,职业性的扫了眼这人的身段。
二尺多一点的腰,肩宽完美,标准的七头身。
手工剪裁的西服,纯羊毛精仿面料,格拉夫蓝宝石袖扣。
——是个讲究人。
他缓缓抬头,正对上一双松烟入墨般的瞳眸。
越知故刚跟合作方大佬寒暄完,一扭头就看见自己那倒霉弟弟站在皇太子旁边,伸手就要接那杯梅子酒。
喂——那个酒不能随便喝!!!
还没等他出声阻拦,越亦晚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点头说了声谢谢,不光接了那杯酒,还当众一饮而尽。
越品显然也目瞪口呆地见证了历史性的这一刻,张了半天嘴愣是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自己高血压都要上来了。
刚回读完书回国就坏人家终身大事!这蠢小子!!
越亦晚这边把甜酒喝完,还咂了一下味道。
又烈又甜,好喝。
花慕之站在他的身边,垂眸笑着接过空酒杯,遥遥瞥了眼远处点头的女官。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他轻声道:“等会儿见。”
答应……什么了?
还没等某人缓过神来,他的亲哥哥和亲爹一前一后涌过来,试图缓和气氛:“抱歉抱歉,都是误会——这小子在国外念书长大的,不懂这规矩,您千万别生气。”
越亦晚懵了几秒,心想自己就喝了人家递的一杯酒,能出什么事,旁边的越品就冷着脸喝了一声:“还不跟皇太子殿下道歉!”
“我的傻弟弟啊!!”越知故不顾众人的目光,强压着声音解释道:“你喝了人家的酒,就等于是答应嫁给人家了!懂了吗!”
哎等等——
喂——
越亦晚抬起头来,终于反应了过来:“现在皇太子改穿西装了吗?!”
他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又没法把刚才那杯酒还给他,一扭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还有好些个疑似侍卫和内官守在门口。
这要是悔了婚,怕是要出大事啊。
越品心想自己都已经把台阶都铺好了,一家人整整齐齐道个歉说个对不起,就不耽误人家皇太子继续相亲,怎么这蠢孩子还没反应过来。
越知故显然也等着他开口,等得简直想亲手替他写五千字检讨交上去。
“我……”越亦晚一见亲爹跟哥哥脸黑到极点,又看向那俊美又贵气的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气道:“那……咱两试试看?”
越知故差点跪在这。
花慕之笑意加深,用目光示意旁边的另一个房间。
“我在那边等你。”
第2章 第 2 章
越亦晚目送着他先行离开,猝不及防地被亲哥拍了下肩膀。
“你在想什么啊。”越知故一脸黑线道:“留学回来就急着结婚了?别耽误人家相亲了好吧。”
“等会,我去见见他。”越亦晚给亲爹递了个‘我超靠谱’の眼神,然后也大步走了过去。
在宴会厅的侧处,有专供皇室的休息所,可以更衣与小憩。
门口的屏风用细银丝线刺绣着游弋的金鱼,绣球花的无数花瓣都缀着浅金色的边缘。
这儿僻静而雅致,隐约还能听见泡茶的细微水声。
碎白毫霍红被浸出琥珀色的茶汤,温厚沉郁的香气不声不响的溢了一室。
灰袍宫女无声无息地向他们两人再行一礼,背对着门口退了出去。
越亦晚坐在他的面前,抬手抚上那骨瓷的边缘。
英国货,质感颇沉。
“诚实来说,我们之间确实有场误会。”他抬起头来,下颌线颇为漂亮:“我在国外留学了几年,对这边皇室的规矩不太熟悉。”
“嗯。”花慕之抬眸望着他,笑意加深:“可你的姿态,不像是想要拒绝我。”
“对。”越亦晚平视着他:“我本身不反对这桩婚事。”
这倒是颇为罕见的选择。
包办婚姻在古代绵延了千百年,如今大家都喜欢自由恋爱。
哪怕是真的一见钟情了,怎么说也要培养下感情,再携手结婚生子。
真跟买白菜似的说结就结,显然也太过草率了。
“更加诚实一点的话,”越亦晚停顿了很长时间,才开了口:“我不相信婚姻。”
花慕之微微挑了下眉。
“比起与相爱的人在白首时两看生厌,还不如和陌生人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他的声音清冷干净,却又夹杂着突兀的厌世感:“起码两个男人在一起,关系恐怕糟糕不到哪里去。”
姑娘们之间哪怕只是友谊,都可能会大起大落,到最后为了某件事老死不相往来也颇有可能。
男性虽然也有细腻而认真的一面,但和同性总是能处的颇为自在,心大的粗线条生物很难撕破脸吵架。
如果是两个哥们儿过一辈子,多半不会有太大的波折。
“你……受过情伤吗。”
“恰恰相反,”越亦晚垂眸笑了起来:“至今都没有谈过恋爱。”
那恐怕是有什么隐情了。
“对性向的了解呢?”
“是纯粹的双性恋,不存在厌恶男人的情况。”越亦晚抿了口红茶,感受着舌根微甘的感觉,放慢语气道:“你这边的情况呢?”
花慕之笑了起来。
“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的身份,是这个国家的皇太子。
从出生起,他的命运就与整个皇室绑在一起,是华丽的笼中鸟,也是被永久剥夺政治权利的贵族。
在进入雅室之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和这位先生谈论这么直白的话题。
但也未尝不可。
“在参加花月赏之前,我的亲眷们给了我一份名单。”花慕之说的不疾不徐,仿佛被率然决定婚姻的是旁人。
这份名单上,有政要之女,豪富之子,还有他国的重要人物。
一切都是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考虑,但又故作宽容的说‘最后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
越亦晚抬起头来,左耳的小月亮耳钉在华彩吊灯下泛着光。
“我也在这名单之中?”
花慕之与他对视了几秒,忽然不太愿意承认。
他顿了很久。
“嗯。”
“其实也算——没得选?”
“确实如此……”花慕之失笑着为他又斟了半盏茶,不紧不慢道:“我虽然没得选,可你现在走都来得及。”
他明明是来选妃的皇太子,却好像已经认定自己会被放弃了一样,甚至还主动劝人离开。
“就算真的考虑入宫了,也有三个月的礼训期,皇室本身亦希望候选者再三考虑——”他打量着他的卫衣与耳钉,语气认真了几分:“等大婚典礼结束再想离开,恐怕就很难了。”
越亦晚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准备签个终身合同。
他知道父兄都期望自己结婚生子,但某些事……恐怕这辈子都不敢奢求。
“我们试试吧。”
“好。”
花慕之从袖中取出了雕着金鱼草的玉牌,看起来是首尾相连的一整块圆佩,但可以分成勾玉般互嵌的两块,羊脂般的白玉质地通透,手感也温润亲和。
两块玉牌上都坠着络子,将来要挂在吉服旁边,作为永结为好的象征。
“这是信物。若是接了,从明日起,你就要搬到皇宫里来,开启三个月的礼训期。”他缓缓起身,姿态颇为郑重:“记得我说的这句话——礼训期,是给你最后的反悔时间。”
“嗯,会的。”
越亦晚小心地接了这块玉佩,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花慕之又唤了他一声:“越亦晚。”
“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花月赏是用来选妃的吗?”
“我知道啊。”越亦晚把玉佩贴身收好,看着他笑了起来:“只是不小心喝了你的这杯酒,索性将错就错而已。”
“我还以为,你是被他们哄骗过来的。”花慕之怔了一下:“所以是来走个过场吗?”
“也不算是。”越亦晚认真地想了想,眨眼道:“有那么一丢丢灰姑娘的幻想。”
人都有自恋的那么一面。
想成为万里挑一的人物,想要被命运眷顾。
来之前,他自忖自个儿盘正条顺,万一被选中了,那说明皇太子的品味相当不错。
“灰姑娘?”
“嗯,”越亦晚笑的颇为坦荡:“如果酒会上需要出现个万里挑一的辛德瑞拉,也许我很合适。”
花慕之凝视着他的笑颜,半晌才应了一声。
他原本心里沉着很多事,可在遇见这个人之后,没来由的就松了口气。
“明天上午十点,渊永宫见。”
越亦晚当天晚上回到家里,就被亲爹和哥哥一通训,恨不得把祖传的搓衣板都祭出来给他搓搓脑子里的水。
怕是洋咖啡灌多了才犯这种蠢!
越亦晚等他们两都啰嗦完了,才慢悠悠把怀里的那半枚玉佩拿了出来:“喏——我明儿就搬家去宫里了啊。”
“你——”越知故接过那玉佩,僵硬道:“是真准备嫁人啊?”
“我跟管家说了,东西陆陆续续搬就行,宫里的人会来清点核算,”他眼瞅着亲爹又是一口气快上不来,把老人家扶到旁边歇着,郑重其事道:“回头我封上亲王了,请你们吃饭。”
……说的跟考研一样。
越品知道这小子从七八岁起就皮个没边,可终身大事也这么这么胡来。
他正欲开口,越亦晚又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跟他是一见钟情,从此山无棱天地合暮暮朝朝无尽时了。”
越家父子:???
你哪儿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算了爸,就当他是进去军训,”越知故只觉得这弟弟真是令人头秃:“里头规矩多事情麻烦,呆半个月怕是要嚎着回来了。”
越亦晚认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在回家的路上,拿了本新的《皇家常识手册》,认真翻了半天。
皇室风风雨雨小几百年,宫里确实没少出幺蛾子。
有看似知书达礼,嫁了一半突然跟外国人私奔的大家闺秀,有还珠格格看多了,非要在皇室里宣扬自由思想流行文化的愣头青。
礼训期本来只有十天,后来被某位太皇太后黑着脸改成了三个月,以进行充分的考核与筛选。
在这个期间里想走人,连皇室都抢着帮忙遮掩一下,美其名曰‘不合适’。
这个年代,尊重皇室两个字的人越来越少,投机上位者越来越多,不可不防。
第二天司机起了老早,然后发现三台宾利停在了自家地下车库下面。
车牌前没有编号,而是悬挂着金鱼草衬水鹿的纹徽。
越亦晚拎了个小箱子,跟小学生要郊游了似的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他衬衫叠穿,牛仔裤颇为修身,仿佛街拍的模特。
才染了不久的银灰色碎发又被扎在脑后,耳钉依旧是那个小月亮。
薄荷绿的小箱子里只放了简单衣物和电脑,其他东西之后再送进去。
一个穿着深蓝色流云纹长袍的老先生等候在车前,身后两侧还立着三位侍从。
他一出现,他身后的侍从们就齐齐深鞠躬,老人则微鞠一躬,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
越亦晚倒也不怵,大大方方的回了个礼。
“请上车吧,越先生。”
这要是古装剧,恐怕就是八抬大轿给送进去了吧。
越亦晚坐进中间那辆的后排,以贵宾的身份坐在司机的身后。
那里是最安全和舒适的地方。
而管家打扮的老爷爷则坐在前排作为临时的御侍,姿态颇为稳重。
一路都安静地颇有些尴尬。
越亦晚感觉前面两人简直连呼吸声都没有,疑似是机器人在开车,还是轻咳了一声,询问道:“请问……”
老爷爷微微颌首:“您请说。”
“我这个染得头发,还有这个耳钉,进宫后是不是都不能留着了?”
他好像看过这一集。
愚蠢又狂妄的现代人去了深宫里,被教导主任般的嬷嬷逼着学规矩改坐姿,跟小丑一样在贵族生活里无所适从。
然而他怎么着也是个有修养有家世的优秀青年……不至于表现得跟土包子一样。
“按寻常的规矩,确实是不能贸然染发,以及佩戴规制之外的首饰。”老爷爷恭敬道:“但您恐怕是宫里最幸运的人之一了。”
“……什么?”
“皇太子先前在陛下那里讨了恩典。”
“未来无论是谁进宫,除了必要的公开场合,其他时间里,都将允许他保留宫外生活的一切合理习惯。”
越亦晚眨了眨眼睛。
他对那个陌生的未婚夫颇不了解,今天因为这句话,多了些新的认识。
‘未来无论是谁进宫。’
听起来温柔,体贴,与妥协。
他应了一声,低头翻着那本《皇室常识手册》,看着页脚上的金鱼草若有所思。
太早懂事的小孩,也许很需要一个抱抱。
作者有话要说:皇太子(若有所思):他真是丧的清新脱俗(?)
第3章 第 3 章
他下了车又上了玉辇,跟景点游客似的坐在小马车上被送进了皇太子住的东宫里。
哒哒的马蹄声一轻一重,走的不急不缓。
越亦晚悄悄掀了帘子看,发觉两侧的侍者看到玉辇来了都会垂首行礼。
自己还真像是个偷摸着嫁过来的小娘子。
然而谁家小娘子穿着牛仔裤还带着电脑键盘铁三角还准备吃个鸡呢。
也不知道皇宫里网速怎么样。
渊永宫三个字落在高高的匾额上,显得颇为古朴。
他的箱子一早就被仆从们送去了房里,自己则是被引进了南院的祯祥楼里。
“殿下正在与圣上议事,一会儿就过来见您,还请在这稍作休息。”老爷爷再一鞠躬,就退了出去。
越亦晚接过侍者递的一杯热茶,只抿了一口,就端着茶盏开始在附近转悠。
这祯祥楼是个藏书的地方,楼上尽是古籍经典,基本上跟摆设差不多。
楼下的书倒是有经常被拿出来的旧痕,旁边的长桌不远处就是落地窗,可以晒太阳看书喝茶,是个好地方。
越亦晚拿着那缕金莲花茶碗走的慢慢悠悠,旁边的小掌侍愣是看的心惊肉跳,生怕他手一滑给砸了。
青年脚步一顿,问道:“你们殿下,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掌侍怔了下,也不敢出声,就小碎步走过来指了指两栏书架。
认识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就是看他喜欢什么书。
书承载着思想与情绪,亦是可以宽恕和共鸣的忏悔所。
不过这个法子颇为古典,现在只要关注人家的微博和豆瓣账号似乎就够了。
他的目光一行行的扫过去,在某几处定了一下。
喜好跟自己还挺一致的啊。
东方的经典文学,看鲁迅,同时又看梁实秋。
这两老头儿在民国时期也是口诛笔伐互相怼,一个思想孤绝勘破人心,另一个却闲情花鸟少谈政事。
书架上还放着好些诗集,从海子到舒婷,旁边挨着普希金的诗选。
西方的小说看的很杂,口味也和自己有好些重合的地方。
简奥斯汀的几本都有翻阅过的痕迹,雨果和莎士比亚的全集都有。大仲马的书痕迹最旧,估计是全看完了,还有《动物庄园》和《1984》。
“在笑什么?”
听到身侧的声音,越亦晚抱着厚重的《死魂灵》转过头去,眨了眨眼。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书很不错。”越亦晚随手把茶杯递给旁边等候多时的掌侍,自己小心地把书放回原本的位置。
“今天时间还早,我陪你熟悉一下东宫的环境?”
花慕之今儿没有穿西装,而是如其他宫里人一样穿着宽大而飘逸的长袍。
如今正是夏季,外头还有些闷热。那一身烟青色外袍利落轻盈,上面还刺绣着墨鹤扬翅。
他没有留长发,微长的墨发垂落于耳侧,同样也显得温润淡雅。
“好啊。”越亦晚应了一声,随他到处看看。
北院是办工兼会客的地方,平时应答信件、处理琐碎杂事,一般都在那里。
南楼是他刚才在的书阁,楼上典藏了好些孤本和古书,楼下则可以看书会友。
“西侧的夕清阁已经收拾出来,在成婚之前你都可以住在那里。”花慕之示意他往旁边看,解释道:“我就在东边的朝明殿,离你很近,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等一下。”越亦晚脚步一顿,忽然问道:“我平时在哪看书和工作呢?”
花慕之略有些诧异,询问道:“和我共用北边的抱朴殿够吗?”
“不太够。”越亦晚仔细想了想,正经道:“这个还真要劳烦通融下了。”
——他是自英国圣马丁服装设计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全额奖学金获得者,22岁便已硕士毕业,且曾被知名品牌颁发过2027设计大奖。
“没有冒犯的意思,那个薄荷绿小箱子,其实是我唯一提得动的行李。”
越亦晚也不知道这项要求过不过分,有点小紧张的把声音放低:“还有好些布料书册和人台没有搬过来……位置恐怕有点不太够。”
花慕之显然没想到剧情会往这个方向走。
“所以,你打算在礼训期间,继续服装设计师的工作,并且拥有自己的工作室,是这样吗?”他失笑道。
对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皇宫里加班跟在家加班应该没什么区别。
他们两身侧的御侍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诧异程度不亚于他第一眼看见越亦晚那一头放飞自我的混色银发。
越亦晚隐约觉得好像不太现实,决定退让一步。
实在不行,自己凑合一下得了。
“那这样呢?”花慕之打量了下夕清阁上下两层的大小:“楼上给你做书房,楼下改成工作室,再加一个储藏各种布料的小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