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视剧比较偶像狗血一点。
我演的是女主。女王类型的角色,骄傲而独立,口硬心软。男主是曾经被女主家领养的私生子,女主从小欺负他,但其实也暗暗喜欢他。多年之后,女主家里破产,而男主却成了屈指可数的大富豪,不仅买下了女主家的产业,还买下她当女佣,说要狠狠报复她。男主一边深爱着女主,一边又无法承认自己的心。
饰演女配的,大家也熟,喜欢演这种楚楚动人角色的,只有黎雪,正好保持她万年“清纯女神”的形象。
虽然我听着这种称呼,心里都快翻白眼了。
这场夜戏,男主在豪宅别墅里开泳池party,让女主到处招呼客人,奴役她。男主的朋友故意装作手滑,将酒杯掉落在地。女主不打算理会,转身欲走。
但男主去冷冷命令她去收拾。
周围围观的人一片讪笑奚落,像是一张张带着丑陋笑意的面具,各种嘲笑声此起彼伏。
女主没想到——男主竟然在众人面前这样羞辱她!让她屈膝在这些她当初根本看不上的所谓名门之下,低头弯腰。
她回头盯着男主的眼睛。
向来自尊心强的她,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从没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尤其那些人还是故意刁难她。
但男主只是冷漠的回视。
女主眼底像是被潮湿的薄雾浸湿过。她静静看了男主几秒,明白了男主的意思。她正准备蹲下收拾碎片,突然——一杯酒直直泼在了她的脸上!
她被泼的一颤,整张脸都被酒水淋湿,睫毛上都是酒水。
有人嘻笑着:“不好意思啊,一时手滑。”
男主的手立刻颤了一下,几乎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但他却克制的把手指死死摁在木椅的椅把上,只是佯装依旧不在意的看着这一切。
这一次,女主再也没有回头看男主
她低着头,认真的,一声不吭的收拾着碎片,神情执着得可怕。好像地上的那些是她的尊严。细小的玻璃碎片划伤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水像雨滴,那些从她脸颊流下的酒水,一起滴答滴答滴落下来。
手指的伤口越来越多,流下的鲜血越来越多,周围围观的人已经害怕的退后一步,纷纷议论起来。
“够了!”男主叫了一声。女主不为所动。
“够了!”男主又叫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分慌张。女主还是不为所动。
男主再也忍不住,大步流星穿过人群,就要拉过女主的手把女主拉起来。但是女主根本不想被他碰触——他怎能如此伤害她的尊严。那些人嘲笑奚落她,而他把她的尊严与骄傲,丢在他们脚底下!
男主朝着女主,声音颤抖的大吼。
“你够了!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打动我吗?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痛,我就会心疼你!告诉你,不会,你,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从不为别人着想的人——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女主眼底噙着眼泪,脸上却一片傲慢的笑意,“是啊!我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我从来就没奢望你爱我,因为我也根本就没爱过你!”
为什么对方如此张扬跋扈,而自己却依旧被她迷得团团转?男主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情,掩饰般的一抡胳膊:“你真令我失望!”女主一个没站稳,被推进了泳池,顿时捡起一大片水花。男主顿时什么都不顾跟着泳池里面跳,因为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深深记得,女主小时候溺过水,从此对水有着恐慌症……
待我湿漉漉的从泳池里面出来,导演、工作人员都在纷纷朝我道歉。
“抱歉抱歉,微姐,这幕戏让你亲自上。”
“赶紧披上,披上,这样就不冷了。”
“微姐你真是太敬业了……”
得了影后,成为品优娱乐的一姐就是不一样。
不过寒风一吹,我整个人都冻得发抖,头发更是湿漉漉的滴着水,冷得要死。谭寒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大毛毯,飞快的紧紧的把我一裹,居然有点密不透风的感觉。他扶着我,把我送进休息室换衣服。
谭寒备了姜汤给我驱寒。
我换好衣服后,他又像一个安静的魔术师,变出一个电吹风给我吹头发。
我坐在化妆镜前,舒服的喝了一口姜汤,但是有点奇怪,心口还是觉得凉凉的。长方形的明亮镜子两旁装了小小的乳白色灯泡。谭寒就在我身后,认真的用电吹风吹着我的头发。
他低垂着眼睛,鼻梁高挺,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动作十分娴熟。
“这么熟练,以前给女朋友吹过?”我瞧了瞧他的姿势,打趣道。还真是个好男人。
谭寒动作一顿。
他没有抬眼,只是依旧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我妹妹。”
“你还有妹妹?”我有点吃惊。从没有听他说过呀。
“我是领养的。”
“那你该不会跟电视剧一样……”我又喝了一口姜汤,“爱上了你的‘妹妹’吧。”
谭寒还没来得及回答。黄锦立的电话就响了。
“过来。陪我吃饭。”
切,什么口气。你叫老娘过去我就过去啊。我拿起手机,“本人事务繁多,披星戴月,如果你深情的喊我一声,娘娘,有空赏个脸吃饭吗?还有答应的可能。”
过了一会儿。
“娘娘,小黄子邀请你吃顿西洋人的玩意。”
靠,这黄锦立真是死皮赖脸。
我脸上的笑意扩大,手指飞快的打了两字:“恩准。快跪安。”
我将身上的毛毯一丢,就换衣服开始化妆,晚上时间有点晚,我准备穿厚一点的,但是里面还是配件漂亮的裙子比较好看。我挑完衣服后,才发现谭寒静静的看着我,他的眼睛漆黑漆黑的,只是里面有种明亮又哀伤的神色。
☆、第 8 章
星光的彼端08
我将身上的毛毯一丢,就换衣服开始化妆,晚上时间有点晚,我准备穿厚一点的,但是里面还是配件漂亮的裙子比较好看。我挑完衣服后,才发现谭寒静静的看着我,他的眼睛漆黑漆黑的,只是里面有种明亮又哀伤的神色。
谭寒一路沉默的把我送到黄锦立约定的地点,不知道为什么,我潜意识并不想让谭寒跟黄锦立碰面,所以下了车就让他直接回去。
离开前,谭寒在昏暗的车内看着我的眼睛,说了一句。
“你只有在见黄锦立的时候,才打扮得最用心。”
我足足愣了一会。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黄锦立就站在不远处。我的视线一碰到他,就被他给牢牢擒住。
夜幕下的餐厅,仿佛包裹着拜占庭时期的古铜片,散发着复古的暖金色。一个个窗口好像一格格施华洛世奇水晶,绚丽而迷离,整个格调奢华而文艺。
黄锦立玉树临风的等在门外。
一双桃花眼慵懒的微眯着,在夜色里迷人极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仿佛吸取了所有的日月精华。
黄锦立自然而然的接过我的披肩,绅士般的伸出胳膊,示意我挽住他。我很愉快的从善如流。
这个世上总有一个人,当他靠近你,你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跟他靠得更近。
“你就不怕我们之间的绯闻又要上头条?”这已经成了我调戏他的口头禅。
“说的我们好像有过绯闻似的。”黄锦立特别轻佻的回复,还装模作样的哀叹了一声,“想我本人平白无故的招惹那么多绯闻,实际是多么清白。”
我立刻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你这什么表情?!”黄锦立笑得弯不起腰,有点恨铁不成钢,“我的男神形象,在你这全毁了。”
“你只有花花公子形象,哪来的男神形象?男神是杜云修,封景那样的好么?你们完全不是一个种类好么。”
“当然不是一个类别。男神们是相互喜欢,所以你们女人才留给我喜欢。”黄锦立还挺骄傲的说道。
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这家伙,又在偷偷黑杜云修和封景,哼。
~~~~~~~~~~~~~~~~~~~~~~~~~~~~~~~~~~~~~~~~~~~~~~~~~~~~~~~~~~~~~~~~~~~~我们入座。
餐厅的法国首席厨师过来招待我们,黄锦立点餐的样子特别迷人,尤其是一口流利的法语,语调轻轻重重,侧着脸念出菜名的时候真令人招架不住。法国首席厨师有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眸,身材比黄锦立还要壮,直到黄锦立点完餐,对方还看着他看了好一会。
“第一次见到看见我不心动,反而对着你脸红心跳的人。”我闷笑不已,待对方走后,简直笑出了声。
“下次我会先确认一下他们首厨是不是大美人。”黄锦立一脸郁闷。
但我觉得他郁闷的深层理由是,对方不仅比他高大比他壮实,而且还对他有所企图……
餐点上得很慢,但是美食很精致。
一个个摆牌好似艺术品,盛在白色的大盘子里,看上去充满留白的美感。侍者根据我们的主菜,推荐了一款白葡萄酒,味道还不错。尤其在漂亮的水晶,昏黄的灯光,浪漫的落地窗,美丽新鲜的玫瑰这种环境里,无论是视觉,还是触觉的感官都十分愉悦。
我跟黄锦立举着透明的勃艮第红酒杯,在空中轻轻碰了一下。
“叮——”的一声,好像钢琴悦耳的琴键声。
微醺的酒香有点浸软人的神经。
我喝着葡萄酒,凝视着黄锦立,果香席卷味蕾有种天然的浪漫。
看到黄锦立丝毫没有因为ESE和皇冠荣耀的双重打压,变得一蹶不振,或者心事重重,我心底其实十分开心,又暗中倾佩。
一个站在逆境里,仍能保持风度与底气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原本只是想单纯吃个饭。
“这段时间累吗?”但是没想到黄锦立会关心的问我。浓长的睫毛下铺满他的眼圈,在灯光下特别的好看。
“还好。”我点点头。
我喜欢黄锦立对我亲近。
但却不想在他面前显露出我的疲惫。虽然这些日子轮流轧戏,真的很辛苦。
黄锦立的手很自然的绾起我耳边的一缕发丝,把它们绾在了我的耳后。
“都有黑眼圈了。”
微微一愣。
在我印象里,黄锦立对女伴非常挑剔,挑剔她们的发型,服饰,搭配,打扮,简直比后宫选妃还要苛刻,但是很少关心她们的身体状态。黄锦立在某些方面倒是跟ESE的总裁厉睿很像,骨子里都是帝王般的商业天赋。就像他习惯送给她们珠宝,豪车,却很难亲手为你做一顿饭,煮一碗粥,画一幅画。
只不过厉睿是彻底的冷酷无情,而黄锦立习惯包裹上一层糖衣炮弹。
可他现在这话却说得,说得……好像跟我是男女之间的亲密程度。
然而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的,好好的谈过一次恋爱。
连认真的机会都没有。
“这才叫做烟熏妆的风情,好么?”我不自在的垂下眼帘,不想让他看出我心中的想法。
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所以你只能永远装作若无其事。
你一直在撑,因为你明白,开口才是死刑。
然而,黄锦立却收敛了之前那些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气息。
“宋微,这些日子你为品优娱乐所做的这一切,其实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你选择与我并肩作战。”
并肩作战。
应该没有什么,能比这个词,更肯定你的付出。
黄锦立这种人,实在太坏了。
不正经的人,正经的说着感谢,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就是被那意想不到戳中泪点的人。
“因为与你……”并肩作战,也是我自己最想做的事。
我差点就泄露出内心的想法。
只是黄锦立的手机响了,虽然他只简短的接了不到半分钟,我却没什么兴致了——打电话的那个人,是黎雪。
黎雪,黄锦立现在的正牌女伴。
这样的认知,像是戳破虚幻美好的一个针剂,所有的内联顿时清晰起来。
是啊,在电视剧里,我是女主,黎雪才是女配。
无论多么爱惜尊严,多么任性难缠,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即便是这样的我,即便我这个样子,你也永远爱我对不对?永远觉得这样的我,才是最特别的,对不对?
然而,在人生里,角色只是小小的调了个位置。
所以连这样称呼的小小权利都没有。
也许这才是上天的示警。
人是需要被示警的,这样才能保住你内心的秘密。还有尊严。
“因为与我什么?”黄锦立挂断电话,眉眼有神的问着我。他很聪明的没提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的视线,从他的手机,转移到他的唇。
薄薄的,性感的,唇。
走了楼夕之,还有黎雪,走了黎雪,还有更多的人……到底迷惑了多少女人。
我低着头,笑了起来。
“因为与你这个玩心大少……不必认真。”我玩着手上的银色小叉子。
差点就上了他的当。
所有的情意绵绵,可能只是试探你的方式。
宋微。宋微。
防微杜渐,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重新抬起头,看着黄锦立的眼睛笑,黄锦立微微一怔,略有深意的看着我,最后也慢慢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啊,这样的我们,又怎么能认真的谈一场恋爱?
虽然真的很想将我所有的真实,所有的爱与恨,讲给你听。但我也知道,一旦我放弃了我的抵御,在你面前,我也只不过一个不再有新鲜感的被征服者。
即便表现得在亲密,我们之间也什么都不是。我们彼此试探,又彼此充满戒心。
画地为牢。
~~~~~~~~~~~~~~~~~~~~~~~~~~~~~~~~~~~~~~~~~~~~~~~~~~~~~~~~~~~~~~~~~~~~~~~~~~这顿用餐结束得并不愉快。
黄锦立企图把责任都推到那个法国名厨身上,我意兴阑珊,“得了得了。”
“你看你,吃得好的话,怎么可能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我走得有点摇摇晃晃,黄锦立扶了我一把。
不知怎么回事。
这顿的确吃得我有点想吐,头重脚轻的,现在连身体也在发冷。好像再此之前喝姜汤就感觉不太舒服了。
“怎么这么柔弱,我还以为只有黎雪才爱装柔弱。”
黄锦立半开玩笑,但这个名字是否又意味着另外一个试探?
我懒得同他说话,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黄锦立倒是逐渐变得正经起来,用力的扶住我,眉头直皱,“宋微,宋微——”
连日来的奔波,为黄锦立担忧紧绷的神经,之前那些拍戏的辛苦,终于一下子犹如突如其来的高烧,将我彻底击倒。
于是我这种女汉子,居然昏倒了。

☆、第9章

星光的彼端09
我懒洋洋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这床太舒服了,被子也特别暖和,想我每天只能穿着裙子走在寒风中,两条腿冻得冷飕飕的,身边连个帅气温暖的男朋友都没有,就一时悲从心来,只想窝在里面一辈子不出来。
“喝点粥。”一道男声在耳边说道。
我闭着眼,幻想着跟我男神在梦里约会,我自顾自的翻了个身,不想理睬。
“很香的。” 对方有点诱哄。
不怎么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别扰我清梦。喝着什么粥啊,女明星都忙着减肥呢。
“我亲手煮的。” 声音里面透着骄傲与恩赐。
“又不是第一次煮……”
还在朝我邀功?
正想说这种说话方式不符合谭寒的性格吧,他从来都默默行事,怎么今天变了个样?结果一睁眼就对上黄锦立那张俊脸。
笑意停滞在黄锦立脸上。而且一张脸还有渐渐变黑的趋势。
完蛋。
我好像破坏了一个高富帅难得煮次粥的成就感。
我连忙重新闭上眼睛,飞快的把被子盖过头顶,企图假装我还在说梦话,所说的一切不用承担责任的效果。
但黄锦立显然不打算放过我,从洗手作羹汤的“人夫”形式,瞬间切换为商业精英男的模式。他哼笑了一声,一把把粥放到旁边黑色质地的床头柜上,白色的日式瓷碗发出一声轻响,一副要与我“友好磋谈”的架势。
他一把把我的被子拉下。
我哀怨的呜呼了一声。
黄锦立不为所动,俯身过来,带着男性身躯的压迫力。他伸出双手,把我的脸掰正过来。我躲不掉。因为黄锦立的脸对着我的脸,强迫我视线与他平齐。他的眉毛又浓又深,像是黑色的草原,他高傲的挑挑眉:“又不是第一次是什么意思?还有谁做给你吃过?……”
“什么什么第一次……”
我装傻。
他冷笑了两声。
“不香?”
“很香很香。闻起来就特别好喝。”
那双桃花眼的凌厉攻势实在太强大了,我赶紧做陶醉状的嗅了一嗅。
“现在说香也没有用了。”
“……病人说话都不怎么清醒的。”我拉了拉他的袖子,一脸可怜楚楚的啜泣。
我一边演得催人泪下,柔弱无比,一边内心狂飙,像那种字幕弹窗的网站一阵一阵掠过来:靠,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福?!居然被黄锦立带回家?居然还给我煮粥?!我记得以前收集过的八卦报刊上,他的某任女友就曾爆料过,让黄锦立下厨比得影帝要困难十倍,所以至今为止没有一任女朋友尝过他的厨艺。
“呵呵,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早就退烧了好吗?”
黄锦立冷笑一声。
什么?三天三夜?!
我一个弹跳起身,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消失,化身成工作狂。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可置信:“三天三夜?我的戏怎么办!你怎么都不叫我?你真是太讨厌了,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
黄锦立错愕的看着我。
我一把把他推开,跳起来就要找我的衣服,结果往身上一看,不知道哪里搞的一套睡衣。
“啊啊啊,你居然还偷偷换我衣服……你这个色狼,算了,不跟你计较,我先去拍戏……”我狂乱的在房间里找了一通,还是没有找到我的衣服,我再次跳到黄锦立身前,“我的衣服呢?都怪你,姐的口碑,姐的敬业,姐的人气……”
才刚刚从绯闻女王的形象上,有一点点好转,结果就这样……
我恨不得把我的头发乱揉一通。
等再一抬头,看到我这个样子的黄锦立已经惊呆了。
他侧过脸去,一把扶住额头,不忍直视:“我们公司的一姐私下这个样子,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
他朝我无奈的挥了挥手。
“去吃粥吧。不跟你计较了。那两部戏我已经跟导演打过招呼了,说你太敬业,一直带病拍戏没告诉他们,现在终于支撑不住……”
我把端起床头柜上的粥吃了起来,撇了撇嘴。
“他们还是会觉得我不该轧戏。”
黄锦立听到之后,嘴角浮起一点笑意。他踱了两步,走到跟前,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顶,他的掌心传来一股不同于我自己的温度与感触。
“你怎么把粥都吃完了?”
“不是你做给我吃的吗?”
“起码给我留一口吧。”
“你又不病人。”
“……”
~~~~~~~~~~~~~~~~~~~~~~~~~~~~~~~~~~~~~~~~~~~~~~~~~~~~~~~~~~~~~~~~~~~~~~~~虽然生病多多少少对拍摄的进程会有影响,但不用演戏还是无事一身轻。我指使黄锦立去洗碗,黄锦立起先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最后还是乖乖去了。他一边洗碗,一边喃喃的自言自语,我居然把宋微带回来了……居然还给她煮粥……我一定是哪根筋不对……
我套着黄锦立的衬衫,参观着他的豪宅。他家的装修以黑白两色为主,充满着简约与奢华的气息,是北欧推崇的设计感觉。银白色的鹿角雕塑,黑色原木与钢材混合的金属感,一点温柔气息都没有,还真像黄锦立的个人风格……
我看了看我睡的那张床,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柔软起来。
我记得有一个高端家居店,里面有一只很可爱的北极熊,是装饰用的,毛绒绒的肚子特别软,光是看着就像整个人抱抱它,而且最妙的是,它还会呼吸,肚子一呼一吸的,如果放在黄锦立的床边,应该会给他带来一点软萌的感觉吧。
门铃响了。好像有什么人进来了。
我正准备去开门,却推开了黄锦立的书房,他的书房里放了很多书,还有一个小型的褐色旋转楼梯,而对着他的书桌,挂在最中间的——是一个女人的油画。尽管整个书房严肃,但是这幅油画却柔和了整体的感觉。
“宋微在哪?”是谭寒的声音。
“是你啊?”黄锦立不怎么正经的轻笑了一声,态度比较敷衍,“她在哪,我怎么知道?”
我有点疑惑,不清楚黄锦立为什么这么说。
不告诉谭寒我在这。
谭寒沉默了一阵,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片刻之后:“——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靠近她。”
瓷碗跟大理石流理台碰撞,发出“当”的一声刺耳的声音。
我止住脚步,只听到黄锦立声音有些冷。
“她是我的艺人,我是公司老板,你是以什么地位和资格对我说这番话?”
谭寒其实是一个特别不爱管闲事的人,所以他几乎不会跟其他人发生冲突。但是这一次,在黄锦立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下,谭寒不仅没有退缩,反而目光凌厉的看向他,像是冷兵器时代的利剑。
“就是因为她是你的艺人。所以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
黄锦立盯着谭寒,眉间皱了一下,形成一个小小的“川”字。那是有些恼怒的迹象。两个同样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黑色奢华的水晶灯下,他们的眼里有两只势均力敌的黑色豹子。
“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
不知道是不是顾忌我在这的缘故,黄锦立脸上浮现出一个“拒绝交谈”的神情,似乎不想跟谭寒有过多的交流。
我隐隐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微妙。
照理来说,谭寒也是品优娱乐公司的一员,可他却完全没有惧怕黄锦立的意识,而黄锦立身为公司总裁,却似乎对谭寒有一种天生的男性敌意。
我准备下去打个圆场。
这样两个风度翩翩的帅哥为我吵起来,可真是太罪过了。结果刚迈开脚步,谭寒低沉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为什么楼夕之没有拿到影后奖项——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我的心一顿。
脚步停在空中。
“你之所以为宋微争取这个奖项,并不是因为被她演技打动,更不是认同她的努力。而是你得知,楼夕之已秘密跟ESE签订协议,所以你当机立断,撤掉了她的奖项!”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回事。
我像是被人轻轻扇了一记耳光。当时黄锦立说的那句“有时艺术比商业更重要”还触动了我一下……
原来真实的情况是这样。
“你明知道宋微得到影后,本应该去接更大阵容的电影,往更高端的影后之路走。就像林萱摘得影后桂冠后,就再也没有接拍过电视剧。但是你依旧鼓励宋微去演电视剧——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现在需要宋微占据头版头条,需要她不断炒热话题,需要她替你引开注意力,以便你好部署你的战略!”
谭寒往前一步,逼近黄锦立。
晕黄的射灯下,金色的光线铺在他身上,尽管他跟黄锦立在身份上有着差距,但气势上丝毫不输一筹。
黄锦立皱了皱眉,视线微不可闻的朝我这边扫了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