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a姐,这些都是我们设计师根据张先生的形象,精心挑选的眼镜。”
Tina初初看到这么多眼镜,被YR的豪气给震撼了一下,但在听到麦寒的话后,眼中立时闪过一丝不屑,“就这些?还精心挑选?”麦寒在Tina眼中就是个小职员,对她说话自然也用不着太客气。毕竟YR都直接说他们能有话语权了。
“就是这些。”麦寒不动声色。
呵。Tina气笑了。
“就这个,这么丑,还好意思拿出来?”她一手就从眼镜架上拿了一副丢到一旁。
“还有这个,这个…都怎么挑的?”
在连续丢了三、四副眼镜后,Tina拿起了一副土黄色的厚框眼镜,极端不满地看向麦寒,“我就没见过比这个还丑的眼镜,你们都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的?”
Bingo!
麦寒眼中立时亮了起来。
祁生:天地一气,不同反响。
孟凉:哼!我才不会上你们这些狗仔的当呢!
第45章
当天下午, 这副来之不易的眼镜就摆在了祁酉的面前,并且已经配好了黄色的平光镜片。
接过眼镜的瞬间, 祁酉的内心是复杂的——这么丑?
土黄色的大方框, 棱角分明,没有任何装饰及弧线美, 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院里头给的纯平3D电影塑料眼镜, 再加上黄色镜片…
默默将眼镜放回盒子,祁酉缓缓叹了口气。真是比她现在戴的这副还要过分。
“大师, 不行吗?”麦寒有点忐忑。
“你做得很好。”祁酉宽慰了自己家的助理,“只不过,丑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不得不说,这个Tina的审美还是很正的, 她说最丑, 果然最丑。
一想到以后都要戴着这副眼镜去见客户…祁大师很惆帐。
眼镜有了, 接下来就是要送到尼姑庵念经开光了。
祁酉打开百度地图找到了之前的那家山沟沟里号称很灵无忧庵,然后意外地发现竟然就在离五岭山不远的地方。
祁酉稍稍想了一下, 决定顺道去五岭山看看。
按照之前的卦象,那件影响施工的大/麻烦应该不太远了。
两天后, 祁酉带了两天的换洗衣服, 挑了另一个助理,开车出了门——麦寒已经怀孕了, 就不带她出远门了,而且还要爬山的。
麦寒:这个…大师算得太准了。就是蜜月有的。
这次随行的小助理名叫王欢,不用多说, 女的。
王欢刚刚大学毕业,本科学得是生物专业,不太好就业,找了半天工作,偶然看到了“祁文化”公司招助理的广告,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脑袋一热投了简历,结果第二天就得到了面试机会。
“王欢?”
“有驾照吗?”
“有。刚考的。”
“体育95分?”
“是…”这是她大学成绩最高的课程。
“那好。明天就来上班吧。”
这就是面试中的全部对话,祁酉花了半分钟确定她的面向,然后就录用了人。
这是王欢第一次知道:还真有能把算命做成企业的人。
而且企业的福利非常好,年假竟然有一个月…
五岭山距离H市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由于山路开起来会比较费时间。
等祁酉她们到达无忧庵所在山脚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了。
“大师,前头没路了。”
“嗯。”祁酉被颠得有些反胃,山路开着怎么都不舒服,“停了吧。上山靠走的。”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窄窄的青石台阶,因着天冷,有的地方还有些薄冰,看着就滑。
祁酉内心感慨:不愧是山沟沟里的尼姑庵,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路都不带修一修的。
两人轻装上阵,祁酉把眼镜往口袋里一揣,背了个511的黑色登山包就开始上山——上山要两个小时,今天晚上应该就住庵里头了。
王欢也跟了上来,“大师,天快黑了。”
冬天下午4点多,山上的林子本就阴暗,确实是天快黑了。
“嗯。手电拿了吗?”
“带了。”王欢拍了拍包,她的包足足有祁酉的两倍鼓,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背着这么些东西爬山,一点儿都不累的样子。
看着比自己个子壮了一大圈的小助理,祁酉很欣慰——一看就是个靠得住的。
两人走走停停,终于在六点一刻的时候站在了尼姑庵的门口。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看着面前斑驳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木门,祁酉提着手电筒上上下下照了一圈,看到了大门上头挂着的牌匾,“无忧庵”三个字古色古香。牌匾的上头还有个电灯泡,应该是坏了,不亮。
祁酉沿着门框又照了几下,终于看到了隐藏在右上角小门铃。
王欢伸手去按门铃,连按了好几下都没听到什么声音。
“应该是坏了。”祁酉默默叹息,上前一步,拉着门上的铜环敲了开来。
“哐哐哐——哐哐哐!”
静夜之中,铜环木门相撞的声音非常清晰,不一会儿,门的那头就传来了有人疾步走的声音。
“您好,我姓祁,前两天电话联系过静无师太。”
“哦哦!祁施主,您好,请进。”开门的是一个小尼姑,长的白白嫩嫩,脸颊带肉,圆眼圆脸,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模样。
祁酉和王欢随着小尼姑进了无忧庵,里头亮着不少灯,全是光秃秃的灯泡,比较简陋。屋里头的桌椅,茶壶,水杯,从头到尾都透露着无比简朴的气息。
“两位施主稍等。”小尼姑将她们安置在了一间明显是客房的屋子里,屋里有一张很大的暖炕。不用说,这就是先前电话里说好的会住一晚上的地方。
王欢看着屋里头只有一张炕,有些不安:她这可是第一次和大师一起出差,就要睡一张炕了吗?大师会不会生气?
“将就一下吧。”感觉到了王欢的忐忑,祁酉率先将自己的围巾脱下来放在了炕的一边,冲她笑了笑,“明天就回去了。”
王欢看着大师的笑容,不觉就红了脸:大师真好看…
十分钟后,静无师太来了,这是祁酉第一次见到她。
静无师太的个子不高,整个人长得很淡,是那种从容不惊,看透一切的淡,但更多的是她的容貌淡——眉毛很淡,唇色很淡,肤色很淡,连瞳孔的颜色也较一般人浅了不少。
“祁施主。”静无说话的方式比较缓慢,声音虚虚实实。
“大师。”祁酉双手合十回礼。
两句对话之后,静无师太静静看了一会儿祁酉,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的眼镜可以给贫尼了。”
祁酉从口袋里拿了眼镜给静无,心里头有些小紧张——刚才师太看她的眼神很有些古怪。难道是看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了?
接过眼镜,静无师太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稍等,小徒会将斋饭送来。”
一切很顺利,眼镜给了,师太收了,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接下来只要七七四十九天后来拿眼镜,捐一大笔香油钱就完结了。
然而,在离开客房前,静无师太忽然又回头对祁酉说了一句话。
“祁施主,世间万物皆有缘法,顺其自然,未尝不是好事一桩。”
说完,静无师太就拿着眼镜盒离开了。
祁老太爷曾经说过——静无师太是个世外高人,能得一句点化,那都是天大的福气。
祁酉有些莫名:那她刚才是被点化了?
可师太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让自己顺应桃花命格?
怎么可能?!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祁酉抛到了脑后——她是家主。
又过了一会儿,之前那个小尼姑送来了斋饭。
样式简单,味道清淡,但吃得还挺舒服。
王欢肚子饿,呼呼地喝了三碗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厨房里头还有的。”小尼姑笑嘻嘻的样子很讨喜,“师父特地让我多做些,说你们肯定饿。”
“谢谢小师傅。”王欢眼巴巴把碗又递了过去,“麻烦,再来一碗。”
祁酉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自己这小助理很实诚啊。
吃饱喝足,两人随便洗漱了一下,便在宽敞地炕上歇息了。
佛门圣地的炕暖暖的,就是有些硬。也许是山里头,四周很静,只有偶尔风吹树叶的声响。
这天晚上,祁酉睡得格外香。
第二天一早,她们拜别了静无师太。
走得时候,静无师太和那个小尼姑一直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王欢被看得有些忐忑。
“大师,这个无忧庵不会就她们两个人吧?”她压低声音悄悄问。
“嗯。只有两个。”
“不会觉得怕吗?”王欢惊讶。
“不会。人家是得道高人。”
偌大一个山头,就两人。这才是世外高人的居住方式。神算六家这么入世的,都太俗了。等年纪大了,倒是也可以考虑来这种与世无争的地方养养老。
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祁酉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走吧,早下山还能赶上中饭。”
“嗯!”王欢步子快了一些,“大师,我们接下来去哪?”
“五岭山,顺路的。”
现在万亦榕通过投资《独行锦衣》赚到的钱差不多快到账了,五岭山方面,接下来就是所谓的边清理边重建,只有加快速度才能抢在王浩城的智慧城市项目之前完工。
为了项目的顺利进行,祁酉很有必要在这之前去确认下那几个人的命相。
一路驱车到五岭山最近的一处酒店,祁酉意外遇到了也在此的万亦榕。
这个…她倒是没算过,本打算看一眼就离开的。
“祁大师?”看到祁酉从车上下来,原本站在酒店外头打电话的万亦榕相当惊喜,面上带了笑意“大师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也是恰好路过。”祁酉微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顿中饭变成了一起吃。
吃饭给的时候,王欢一直埋头吃,完全不打扰大师和万先生。其实吧,她总觉得自己也坐在这边吃饭特别像个大灯泡,大师和万先生坐在一起实在是太亮眼了。饭店里的服务员都在边上边看边讨论来着。
“万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开工?”
“打算就是这周,具体但还没确定。”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五岭山视察。
祁酉看了看手表,“我要先去边上的村子逛一逛,关于开工,可能时间上要有些变动。”
万亦榕犹豫了一下,“可是,王浩城那边下周就开工了。”他们这里还要边清淤边开工,时间上怕是来不及。毕竟谁的项目先,谁的项目就能得到更多重视。
“他们在哪建的项目?”
“丰源镇,就在M市边上,听说也是找的钱家看的地方。”说到钱家,万亦榕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面上有些自嘲。
祁酉用手机一一记下,“不如等下午看了村子再说,万先生有兴趣一起吗?”
万亦榕欣然答应,“当然有兴趣。”和祁酉一起去看,他自然相当乐意。
工地清淤是两个月前才开始的,之前项目在万氏手中已经全面停摆,被万亦榕的YR公司盘下才开始重新着手。
距离那场洪水已经有半年时间,堤坝修好了,工地边上的村子也又有人住了。
车子一路开到村里,村民们都好奇地打量着这辆全黑的高级越野车,但表情还算挺淡定。毕竟这段时间来村里的人很多,一拨又一拨,从政府官员到新闻记者,他们也都习惯了。
那次洪水之后,村里活下来的人总共不到三分之一,萧条了不少。但村民们还都选择了留下来,重建家园,不愿离开这片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车子在村里转悠了将近半个小时,祁酉不时会指一个人给万亦榕看,但也不多说什么。
一圈转下来,她一共指了三个人。
一个肚子胖胖的中年妇女,一个20出头的矮个小伙,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等车子开回宾馆,祁酉这才和万亦榕讲了真实情况。
“如果你开工,刚才你看到的那三个人就会死在与施工队伍的冲突中,工程将无限期停摆。”
一句话,让万亦榕面色大变,“那有办法解决吗?”
祁酉看向他,神色严肃,“有,工期拖后。等他们死了再开工。”
万亦榕没听明白,“大师的意思是…”
“那三个人,在那一天,一定会死,无论你开工还是不开工。所以,不能让他们的死和工地沾上任何关系。”祁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平静异常。
万亦榕有些震惊,“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那是三条人命,还有一个只是孩子。
祁酉垂下眼眸,沉默了。
看到好多人在前头章节留言讨厌孟凉,还有打负分的。
娘子内心颇不平静,我需要静静…
对啦对啦!!!
娘子新开了预收坑~热血青春,欢喜冤家~
《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
叶筱筱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姑娘,她决定:一定要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凭什么她能去?我不能去?”
“同志,你体检没过。
第46章
祁家, 改运不改命。
从阎王手上抢人,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很小的时候, 祁酉就听过老太爷说过——改命是逆天之事, 动不得。动了就得把命赔进去。
曾经,老爷子之前的那位祁家家主就给人改过命。
最后, 也就是因这件事, 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那个时候还是60年代,有一个姓朱的男的, 他本来应该是被路上的马车撞死,算是飞来横祸。
但由于他是祁家家主从小到大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出事前一天,家主又正好见到了他, 忍不住就给了他一句忠告。
“明天, 还是不出门的好。一定不要接近马车。”
就这么一句话, 那人的命就改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过山车一样,快到让人无法反应。
本来该撞死的那人, 留在了家中,和他一起留在家里的还有他的妻子, 老母亲, 以及三个孩子。
因为在家中不可能遇到马车,所以他换了死法, 也得以多活了半天。
但半天之后,全家都没了。
电线漏电起火,点燃了最近的窗帘布, 午睡的一家五口没有一个逃出来,成了轰动整个镇子的大事件。
年仅四十岁的祁家家主自此一病不起,医生诊断了半天也瞧不出是什么毛病,就看着人一天天衰弱下去,回天乏力。祁老爷子在那之后不久,就继承了家主的位置,一做就是几十年。
所以,祁家改运不改命,不仅仅是家训,而是保命准则。
“抱歉。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今天和万先生说的这些,还希望您能保密。”祁酉给出的回答,平静而又残忍。
那三个人,无论男女,无论大人小孩,都一定会死,而且都会是那个时辰死。
死法…依旧会是被垒高的东西掩埋致死。
她其实已经能想到,没有了工地的开工做由头,那三人最合理地被“垒高的东西掩埋”的地点应该就是村口那个正在搭建的楼房。
三条人命…她虽然知道,但不能说,不能提,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三人每多活的一个小时,也许都会需要另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去弥补。
万亦榕隐隐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无奈,没有再追问,“我会将工期延后。”
“不会太久。”祁酉低头看向手中的杯子,里头的茶水已经不再冒热气,“三周,三周之后就能开工。”那三个人的时间…没多少了。
“我明天就安排下去。”
万亦榕悄悄移开视线,他看到她握着杯子把手的指尖因为用力已经微微发白——以后,他绝不会再问这种让她为难的问题。
祁酉点了点头,暗暗吸了一口气,用以平复自己的心绪。其实,只要多留心,她时常能在路上遇到大限将至的人。有时是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有时是可爱的小学生…
不能说,不能改,只有视而不见。
——酉酉,人可以善良,但要记住,无论何时,不要让善良变成一种愚蠢,变成一种罪恶。
这是祁老太爷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对她说过的话。
祁酉是个会心软的人,但在生死面前,她从不敢越雷池一步,不能让善良变成罪恶。
理了理思绪,祁酉继续说道,“关于王浩城那边的项目,我刚才算了下。丰源镇不会是个太平地方。只要五岭山这边后期多加小心,不要让工期停滞,应该能在他们之前完工。万先生可以放心。”
“有大师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万亦榕笑着从祁酉手中拿过茶杯,很自然地为她舔了水,也很自然地将祁酉紧绷的指尖和茶杯分离。
蓦然失了支撑,祁酉的指尖一松,神色也随之松懈下来。
“难得来一趟五岭山,大师有没有兴趣游览一番?除了工地和村庄,这五岭山还有好几处风景名胜,值得一看。”将满好的茶杯推到她的面前,万亦榕适时换了话题。
当初钱相百来的时候将整个五岭山都逛了个遍,说这里是从山到水,灵气冲天。他想,也许祁大师也会有兴趣。
“谢谢。”接过杯子,浅浅抿了一口,祁酉婉言相拒,“还是算了,H市那边我还约了几个客户要见面,明天就要走了。下次,下次有空再说吧。”
“真是可惜了。”万亦榕笑了笑,换了个邀约,“那今天接下来的时间,大师有什么打算么?”
现在才下午三点,离晚饭还有些时间。
“我吗?没什么打算。”祁酉实在说道。本来想着就是等吃饭,然后回宾馆看看电视,接着就可以睡觉休息了。
万亦榕突然有了主意,“不如,去钓鱼?”
“钓鱼?”
宾馆的后头就有一大片湖,作为一个风水宝地,五岭山一带自然有山有水,风景宜人。
虽然是冬天,但这里的温度并不算很冷,入目还有不少绿叶植物,看着一点儿都不萧条。
祁酉跟着万亦榕一起来到了很适合垂钓的石桥上头。
桥下湖水清清,波光碧影——一看就是有好鱼的样子。
渔具和椅子是万亦榕带来的,他还让薛晓飞从宾馆特别租了一个室外取暖器,点上火,就放在座椅边上,边钓鱼便取暖。
“万先生真是想得周到。”
“喜欢钓鱼,总要让自己舒服一点。”万亦榕说话间已经熟练的粘好了鱼饵,将钓竿递给祁酉,“大师也试试运气?”
祁酉接过,动作娴熟地一个挥杆,看着鱼饵入水,她抬了抬眉,“我钓鱼的运气向来不错。”
话音刚落,浮子就有了动静。
祁酉果断起竿,呼地就甩上来了一条手掌长的鱼,落在桥上,啪啪啪地跳着。
她提着鱼线嘴角扬了笑意,“开门大吉!”
俩人一直钓到太阳下山,足足钓了两大桶鱼,各式各样什么品种都有。
祁酉低头看着桶里头游着的鱼,不由感叹,“这河里的鱼太好骗了。一下饵就上钩,都不好意思继续钓了。”
万亦榕笑着提起桶,“人家都是山里头的老实鱼,没见过我们这些精明的外乡人。只能乖乖上当受骗。”
“所以,还是得多见见世面。”祁酉一本正经,万亦榕乐出了声。
之前因为生死问题产生的阴霾一扫而空,抱起渔具,祁酉走在前头领路,“今晚就吃它们了。”
“清蒸,红烧,醋溜,鱼片统统来一遍。”
“好!”祁酉笑弯了眼眉。
万亦榕偏过眼睛,夕阳下,祁大师的笑容仿佛染了一层橘红颜色,晕着脸颊,少了往日的清冷,显出几分可爱。他有些不敢看她,只怕再多看一眼,他就会忍不住想把她纳入怀中。
——再等等,再等等。他对自己说。
可是,万亦榕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再等等的念头…仅仅过了几个月,就等出了难以挽回的局面。
从五岭山回来后,一切都回复到了平常模样。
办事处开业,生意继续。该赚钱的赚钱,该接待的接待。
不过,办事处里头渐渐有了些不一样的动向。
“麦寒姐,孟凉什么时候会来啊?我们能去要签名吗?”星星眼的某个助理。
“麦寒姐,我想和孟凉合个影。”满是期待的前台接待。
满脸黑线的麦寒,“以前也没见你们这么待见他啊?”
自从《独行锦衣》爆红之后,孟凉的人气迅猛直升,现在已经影响到了祁家内部工作人员。之前陆琛陆大影帝来的时候都没这么轰动,可见,祁酉招进来的这帮小姑娘大部分都是颜狗。
知道这一情况的祁大师,在思考了约莫半分钟后,决定最近还是不要让孟凉来办事处了,容易引起混乱。
而这段时间,孟凉算是忙翻了天,成天被营养师和健身教练轮番操练。
短短半个月,不仅把过年胖起来的五斤肉给造没了,还生生又少了一斤。而且看架势,他们还不准备停…
Tyler都心疼了,“凉哥,我帮你偷偷带点吃的吧。”这成天都没油水啊。
一个眼刀,“想让你哥我再被/操练一个月吗?”
一切都起源于那天VIP候机室的一张照片。
应该就是那个小姑娘偷拍的,不仅放到微博,还在底下评论——凉凉近看长得好可爱!
照片是从侧面拍的——能看到孟凉稍稍有些圆的侧脸,虽然弧线依旧好看,但确实有几分可爱。
但这份可爱,对于人设是“冷艳美男”的孟凉来说,无异于“巨肥”!
孟凉不能崩人设,所以必须赶在下一次露面前,瘦到最美状态!
而下一次露面,就是周六黄金档娱乐节目《今天真高兴》的嘉宾。其实,能上《今天真高兴》就是对明星的肯定——一定是当红的才行。这档节目已经在某种意义上成了娱乐圈的风向标,基准线。而如今势头正盛,代言拿到手软的孟凉,自然是够格的。
——大师,我明天要去录《今天真高兴》了。
——好。加油。
——是下个礼拜六播哦。
——嗯,我会看。
抱着手机,孟凉笑得眼睛迷城了一条缝,看上去美滋滋的。
Tyler站在一旁,鄙视:一看就是在和大师发消息,凉哥就差冒粉红泡泡了。
这段时间,孟凉抽空都会给大师发发短信,大师也都会回,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只是,现在发消息的时候孟凉多了个心眼,绝对不能让大师发现自己喜欢她。
要问孟凉苦不苦恼?是有那么一点…最近太忙了,感觉都抽不出什么时间去见大师了。
至于不能和大师谈恋爱这一点——反正大师也不能和别人谈啊!
再说了,他喜欢大师是他自己的事。
要说大师喜不喜欢自己…
——其实,桃花劫未尝不能化为一段良缘。
悠悠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啊啊啊!
瞎想什么呢?那个怪人一定就是狗仔。
收回思绪,孟凉又开始happy地和大师继续发消息。
万万没想到。
第二天,就是《我们很快乐》录制结束的当天夜里,孟凉竟然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狗仔”。
那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就坐在孟凉下榻的酒店大堂。
——都追到这儿来了?
阴魂不散!
祁生:孟先生,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孟凉:死狗仔,滚!
祁生:…
第47章
孟凉目不斜视地从大堂路过, 直接走到电梯边上。
Tyler边打呵欠边按了电梯,“凉哥, 明天下午有个专访, 晚上别忘了敷个面膜,少喝点水。”
“嗯。”孟凉心不在焉地应着, 眼睛一直看着电梯面。那是个纯镜面, 正好能反射出酒店大堂的位置。那个古怪的“狗仔”正侧过头微笑地看着他这边。
——看毛看!老子才不上当!
“叮——”电梯到了,孟凉大步一跨走了进去。